[自翻][ファンタジア文庫][石之宮カント]起源的魔法使 名字的时代1 (不再有更新,各位看台版吧)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9-9-25 10: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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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始まりの魔法使い 名前の時代1
作者:石之宮カント
插画:ファルまろ
翻译:mikumik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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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遥远的神话时代。
在人类连文字都尚未掌握的时候,曾有一位拥有红色鳞片的龙之魔法使。

因为我的老师
可是世界第一的
魔法使




「人类是比你们还要幼小的种族。所以为了教会他们使用魔法,要建立魔法学校」

妮娜(ニナ精灵美少女。老师的好伙伴。无法解释如何施放魔法的天才。
「又没必要和那种人和睦相处……有我在不就行了」

「呐—,为什么每次都要转向后面呢?朝着这里呀」

「是因为我……没有,鳞片吗……?」

老师(先生)主人公。从异世界转生为龙。为了解明魔法而建立魔法学校。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是爱。如果可以的话——能成为我的第一个学生吗?」

爱(アイ)老师的第一个人类学生。认真而又比任何人都温柔的少女。
「老师,我对你——!……ジャックフロスト(杰克冻人冰精灵冰雪人)?」




「你们2个,能操纵那棵树吗?」
指着窗外另一棵树,而非刚才从窗户伸进来的。我向2个人问道。
爱和妮娜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往树的方向伸出手——
接着,当看到只有妮娜手朝方向的树枝往这里伸过来后,我有了把握。
「爱,听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表达。
因为唯独这个在日语中不存在表现方法。
不过幸运的是精灵语中有这个词,就用它吧。
「这个树的名字,叫ファギ(fagi)」
「fagi」
当爱一复述完这个词后,她手朝方向的树枝开始沙沙地晃动。
那就是她的世界在此时此刻,稍微拓宽了一点的证据。

————没错。
这个世界的魔法,是由名字组成的。







Contents

龙历6050年
第0话 起源的魔法使 Primitive Wizard

龙历0年
第1话 转生 Soulshift

龙历10年
第2话 邂逅 Chance Encounter
第3话 万物之始 Primitive Times
第4话 龙的吐息 Fire Breathing
第5话 活祭品 Divine Offering

龙历11年
第6话 最初的学生 Apprentice Wizard
第7话 起源魔法 True Names
第8话 才能 Talent
第9话 礼物 Dragon Offering

龙历12年
第10话 咒语咏唱 Spellcasting
第11话 魔法书 Grimoire
第12话 担忧 Restless
第13话 巨力 Mighty Power
第14话 失策 Horribly Awry
第15话 逆鳞 Dragon's Rage
第16话 没出息的龙 Timid Dragon

龙历17年
第17话 成长 Growth
第18话 冰之精灵 Jack o'Frost
第19话 诱导咒物 Arcane Connection
第20话 魔力结合 Mana Link
第21话 解咒 Disenchant
小故事 云缝之月

龙历24年
第22话 不一致的时钟 Uneven Clock
第23话 红龙的血 Seething Blood
第24话 精灵公主 Elvish Princess
第25话 误解 Misunderstanding
第26话 决斗 Duel
第27话 掌握 Control Magic

龙历57年
第28话 时间螺旋 Time Spiral
第29话 约定 Enchantment
第30话 转生 Reincarnation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7-11-7 21:18 编辑




0话 起源的魔法使 /Primitive Wizard

那是遥远的神话时代。
在人类连文字都尚未掌握的时候。
据说在一个叫做绯红(ヒイロ)的国家里,住着一位魔法使。
相传他传授人们语言和文字,教授人们耕作和畜牧,是带来魔法火焰的文明之神。
据说他既是有着精悍相貌的青年,也是有着红色鳞片的龙,而被极为广泛地崇拜着。
不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名字几乎没有流传到现代。
所以,大家都只能这么称呼他。

——起源的魔法使

HHK伟人传系列第一话。
这次就让我们揭开传说人物,起源的魔法使的神秘面纱。
「你呀,还在看那个吗?」
当我紧盯着电视一动不动时,从背后传来耳熟的叹气声。
「卫生已经差不多打扫完了,稍微休息一下」
「不,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嘛算了」
虽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不过我还是故意避开那一点答复她。
因为连我自己都有点无语。
录下来的这个节目,至今为止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像那样孤零零地坐在电视前,看起来就和老奶奶一样呢」
「实际上我就是老奶奶呀」
虽然不想被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比我年长的妮娜那么说,可她不管过了多久都显得非常年轻。富有光泽的金发和一点皱纹都没有的白嫩肌肤,别说二十几岁了就连说她只有十几岁恐怕都有人信。而且不光是外表内在也一样。喜欢新事物的妮娜今天也躺在沙发上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传出热闹的声音。
「真是的,妮娜师傅—。要洗的东西请好好地放到篮子里!」
这时走过来一个将黑色头发扎成团子状的少女,鼓着脸抱怨道。
要说年轻就不得不提起这孩子,卡纳塔酱。虽然从外表上看大概在二十出头,不过看内在的话毫无疑问是最年轻的。
她一边嘟嘟哝哝发着牢骚一边结印召唤出几只半透明的小人,让他们把妮娜乱丢在地上的衣服拿到洗衣机那里去。
「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丝毫不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继续玩着游戏的妮娜的身影,哪怕不直接看也能想象得到。
「怎么啦,这么热闹」
应该是洗完餐具了吧,小巧玲珑的赤发少女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气死啦!有纪师傅也说说她啊!就是这个游手好闲的尼特(NEET)精灵!」
「额—。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啊,这个是伟人传系列的?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有纪酱一边苦笑着一边将目光集中在我正在看的节目上。她瞅了一眼后就有一个坐垫飞了过来,有纪酱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诶诶—,据我所知妮娜师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
说着,卡纳塔酱也坐在我的旁边。
「我已经工作了一生。所以晚年要轻轻松松地过日子」
「因为是卡纳塔酱出生前的事情了。以前她可是非常勤劳能干的人呢,我想都能抵得上普通人十几二十次人生相加的分量了」
我姑且帮她解释了一下,于是妮娜翻了个身仰面朝上依然拨弄着手机。
「妮娜妮娜,帮我尝尝味道」
就在这时库琉瑟(クリュセ暂定译法,感觉这个翻得不像女性的名字……)酱飞了过来,将汤匙塞进她的嘴巴里。
妮娜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闭上嘴咀嚼了一下。
「味道怎么样?」
「唔。火候OK—。……不过那家伙的口味还需要再加一撮盐」
「了解!」
「呜哇,库琉瑟师傅,不要吓我呀!」
听到充满活力的库琉瑟酱的声音,卡纳塔酱一转过头就大声叫了起来。
受她的影响我也往后看了一下,只见有着一头粉金色秀发的库琉瑟的头颅,还有右胳膊浮在空中。
「对不起,现在腾不出手」
「不是腾出来了吗!物理上!」
「烦死了啦。你也差不多该习惯了吧。库琉瑟的手啦脚啦头啦肠子啦,这些东西从身上掉下来不是很平常的吗」
「呜呜呜,最后那个都吓得我差点没办法吃肉了,饶了我吧……」
嘛,我也认为对女孩子来说把内脏拿到身体外面来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那么,后面就剩煮透了。卡纳酱,稍微拜托一下」
「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啊—!」
库琉瑟酱的头轻飘飘地飞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卡纳塔酱的腿上。
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你的反应很有趣啦。
「看起来真开心,能允许阿泽茹(アゼル暂定译法)也加入吗?」
「阿泽茹酱,辛苦了。叠完洗好的衣服了吗?」
「肯定。阿泽茹的头部也能拆卸下来,卡纳塔会感到害怕吗」
「唔—。阿泽茹师傅就不怎么会……」
「遗憾」
「因为阿泽茹师傅很漂亮,而且能够拿掉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如卡纳塔酱所说,阿泽茹酱就算变得只有头部也没什么恐怖感。因为基本上没有表情,五官也非常精致。那仿佛紫水晶一般清澈长发就好像艺术品一样。
「诶呀,这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就好像在说我不漂亮一样!」
虽然库琉瑟酱也很可爱而且粉色头发挺漂亮的,可无奈她的表情太丰富了。
「库琉瑟师傅的断面太怪诞了啦」
最终阿泽茹酱也坐在有纪酱的旁边,一起看电视。
「话说回来,主人不在家吗」
「和凛姐一起出去买东西了。我觉得是时候该回来了」
「啊,好像正好回来了」
库琉瑟酱刚回答完阿泽茹的问题,有纪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道。
「我回来啦—」
没过一会,就如她所说从大门那里传来凛酱的声音。
「诶,你是怎么知道的有纪师傅。用了探测系的魔法吗?」
「不是呀,只不过听到了脚步声而已」
对于卡纳塔酱的疑问,有纪酱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不不不不……就算能听到声音可外面不是总有好几个人在走动吗。光靠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来吗?」
「是因为那家伙的一族,稍微有些异常啦」
虽然精灵的听力属于相当好的范畴,可就连妮娜也没办法分辨出来吧。她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调说道。
的确要在这个距离分辨出脚步声就算是我也做不到。不过……
「累死啦—」
凛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沙发上倒去。与『冷美人』一词即为般配的蓝发女性,途中变化成十岁左右可爱小女孩的样子——然后,压在了赶紧往旁边挪动腾出空间的妮娜身上。
「好重!不是给你留地方了吗!」
「都是你一个人霸占了沙发的错!」
我一边斜眼看着两人嬉闹一边站了起来,因为耳中听到了从走廊那里传来的另一个脚步声。
虽然做不到像有纪酱那样的绝技,不过只有这个脚步声我是不可能听错的。
「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
当我一打开起居室的门迎接他,他就展露出笑容回答道。
「诶呀,为什么大家都……啊啊,又在看那个吗」
他一把视线投向电视机的方向,就和妮娜说了同样的话。
不过言语中包含的,不是惊讶而更像是少许的害羞。
「哥哥也来一起看呀。嘛,虽然都快结束了」
当有纪酱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进圈子中,妮娜马上收起了手机精明地占据了他旁边的位置。

——起源的魔法使。
那个被称为人类守护者的充满谜团的人物,或许现在依然在某个地方,守护着人们也说不定。——

播音员这么总结后,节目就结束了。
「——那么」
妮娜用略带挖苦的语调说道。
「人类的守护者先生,今天的成果是?」
「……用四十八円买了三棵葱」
他的回答让好几个人发出了笑声。「至少我们家的生计是被守护住了呢」妮娜这么说完,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呐呐,我从中间才开始看,想从头看一次!」
「啊,我也是!我马上把身体拿过来」
「等等,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冰箱里去。等下我!」
有纪酱一吵起来库琉瑟酱马上跟着起哄,凛酱变化成老虎的样子像风一般往厨房方向跑去。最后当所有人都聚集在起居室后,我从头开始播放节目。
「主人。这个情报有多少是真实的」
「嗯……一半是胡说八道,而另一半感觉理解有误吧」
「那不就表示基本上都是假的吗!」
当他这么回答阿泽茹酱的疑问后,卡纳塔酱吐槽道。
确实,电视里讲诉的『起源的魔法使』非常的优秀,是个既不会犯错也不会失败的,类似于神一样的存在。
可我很清楚,事实上却不是那样。
不过。
「对对,这种东西全都是骗人的」
在以石料加工而成的街道上,『起源的魔法使』庄严而又神圣地降临在人们面前。妮娜一边看着这个影像一边说道。
不过他的那份艰辛,我们也很清楚。
虽然电视节目中介绍的故事没有多少是真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当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相传绯红之国位于现在的阿奈山地区,被富饶大自然包围的这个地区还遗留着很多的传说。

伴随着这样的广播声,节目中开始播放从空中拍摄的森林影像。
啊啊,不由得在心中呼出一口气后往旁边看去,却发现他早已注视着我。
做这个节目的人们或许谁都没有意识到,节目中唯一的真实。
现在依然存在的缘起之地,约定的场所。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7-11-7 21:17 编辑




第1话 转生 Soulshift
すべてには一つ終わりがある。ソーセージだけは二つある。
——ドイツのことわざ
Alleshat ein Ende, nur die Wurst hat zwei. 
直译:万物都只有一个终点,而香肠却有两个。意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想在天空中飞翔,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渴望过。
或者,是想成为透明人做恶作剧,想和动物进行对话,什么都行。
这些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几乎都由科学实现了。
从莱特兄弟的人类首次载人飞行开始,航空器往运用离子发动机的火箭进化,到现在连单人飞行器都实现了。
虽然只用在军用领域不过光学迷彩也已经进入比较成熟的阶段,据说现在的战斗已经普遍运用以太作为索敌手段。
和智能不足以掌握语言的动物进行对话虽然大多数产品还处于和玩笑相近的范畴,但通过使用高性能的翻译器人类之间语言的隔阂也早已成为过去,与宽吻海豚、一部分的乌贼,还有黑猩猩等动物间也已经开始进行文化交流。
这一百年说成是科学万能的时代也不为过吧。
可是。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能舍弃憧憬。
它既是神秘的结晶,也是不可思议其本身,属于未知的概念。
正是,对魔法的憧憬。
已经不记得,是以什么为契机踏上这条道路的。
或许,不存在那种东西也说不定。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魔法这个概念深深吸引,向往所有不应存在于世的东西,从少年的时候开始一直追求这些用科学无法证明的事物。
符文魔术(Runicmagic)、降神术(seiðrセイズ魔術)、离魂术(gandrガンド魔術)、占星术、炼金术、魔女术、咒术、仙术、修验道、密教、阴阳术。我学习了古今中外所有的魔法,并且亲身实践。
当然感兴趣的对象可不止魔法。
妖怪、幽灵、UMA、超能力、神和恶魔。彻底调查世界各地的神话、民间故事和传说等等,只要听说哪里有超能力者或特异功能的人那就想尽办法去见他。
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世界上闻名遐迩的超自然研究学者。
计时,八十九年。
而我将一生都花费在寻求神秘上,所得到的结论是。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神秘。
这个世界,太过于牢固了。
所有的事物都是应该存在而存在,不可思议的事情根本一件都没有,有的话也只不过是人们的误认。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现象都能够证明,确实有些东西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没有其他的说法。
可即便如此,还是远不足以将它们称为神秘。
因为我觉得,它们早晚有一天会经人类之手,从不可思议的神坛上跌落下来。
虽然不知道将来别人会如何评价,不过从主观来看,我赌上生涯的努力完全是白费功夫。一直追求着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结束了一生。
要说不后悔,那肯定是骗人的吧。倒不如说有数不清的后悔。
但是,我却从未想过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哪怕重生十次,这十次也都会过着相同的生活方式吧。
而且,在最后的最后还留着唯一一个期待。
十有八九,我的期待还会再一次被背叛吧。
不过只有这次不必担心会感到失望。要说为什么,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这个存在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任凭意识逐渐模糊,我慢慢地合上双眼。
世界,被黑暗笼罩。
我,死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死了。

* * * * * * * * * * * * *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我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可为什么耳边却不断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如果说死后一切回归虚无从而什么都看不见的话,不是应该更安静才对吗。我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而且,有种不可思议的束缚感。一伸手,指尖马上就碰到了某个柔软的物体。虽然看不见,但好像有着什么东西。亏了它我连伸开手脚都做不到。
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心想。身体就仿佛失重一般轻飘飘的,却又没办法很好的活动身子。因为脚够不着地面所以连站稳都不行。哪怕不算这一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管怎样必须逃离这个狭小的地方。当我这么想并胡乱扭动身子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可还是能够明白这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能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同时,也理解了我身在何处。
看来这里并不是死后的世界。非但如此,还恰恰相反。轻轻地抚摸,不久前因为无知而随意推压的内壁。
刚才的声音,是个温柔女性的声音。是挂虑肚子里自己孩子的声音。
我在母亲的胎内,感动得颤抖不已。
转生。而且,还是从胎儿状态就拥有自己前世记忆的再生。
如此神秘的体验还有哪里能找得到呢。老实说,我以前基本不相信死后的世界和转生之类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觉得死了一切成空,像这样能够进行思考的自己也将会不复存在。
对于第一次发现的世界的破绽,也并非没有感觉到小小的失望。如此牢固,持续背叛了我整个人生的世界。对我来说就仿佛是个好对手一样,“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足以赶走这份失望的喜悦之情,填满了我整个内心。失望是只有胜者才能享受到的权利。虽然我的记忆有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但即使是那样也没关系。就让我堂堂正正的得胜而逃吧。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得被顺利的生下来。……嘛,虽然我再怎么干劲十足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最多就是注意不要胎位不正。还有,必须避免被脐带勒死这样的蠢事发生。
想到这里,我突然察觉到并没有脐带连在自己身上。这不可能。怎么回事!?
我急忙用手摸了摸肚子附近。果然没有。尝试着让身体旋转,结果转了个不停。完全是无线状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失去冷静的时候,突然,四周的压力开始增加。不会吧——连这么想的时间都没有,我的身体就被往某个地方吸去。凭胎儿的力量根本反抗不了,我只能任凭它带着我移动。
刚刚还是一片黑暗的视野突然被光线笼罩。过于刺眼的光辉让我不由得闭上双眼。就在这时我忽然被往外拉去,抵挡不住重力滚落在地板上。
看来,我平安的,被生下来了。说起来,我还不是很清楚作为婴儿出生时做些什么才对。哭起来会比较好吗。
一边想着这种无用的事情一边把眼睛微微睁开,就看见了一双染成赤红色的手臂。虽说是婴儿,不过这也太红了。前世我虽然没有配偶,但也有见过妹妹夫妻两人的婴儿。可没有红到这种程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往身体里集中力量,就听到背后传来带有湿气的声音。我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势往背后看去。
那里也是,红色。不,是不是红色已经无所谓了。更为重要的事情是有个不熟悉的器官。它看起来就像是湿透的衣服。会湿是因为刚从母亲的胎内出来吧。但是,据我所知并不存在穿着衣服出生的生物。
而就在我吃惊发愣的时候,不知是谁用舌头舔了下我的脸。不由得抬头往上看,就看见一张比我还要大好几倍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看。从那张开的嘴巴中,鲜明地响起了耳熟的声音。这是我在胎内听到过的声音。也就是说,她是我的母亲吧。
被赤红色鳞片覆盖的身体,如蛇一般长长的脖子。竖直而又带有虹膜的金色瞳孔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如同鳄鱼一般的大嘴里密布着一整排尖利牙齿,好几根角从后头部突出,不论是细长灵巧的前肢还是粗壮的后腿,它们的指尖都有着宛若小刀一般的爪子。从屁股那里还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背部则存在一对让人联想起蝙蝠的翅膀。
虽然是小型的,不过在我身上应该也长有相同的东西吧。而我对这样的外貌非常眼熟。
哪怕不是研究尽这世上各种各样神秘的我,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它正是,龙。
直到方才,我还心想不会有比转生还要神秘的体验了。不过这个想法却是错的。虽然有些迟,但我还是醒悟了。

因为现在我自己,就是神秘的化身。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8-1-9 14:36 编辑




第2话 邂逅 ChanceEncounter
あの時私は、助かったって思った。
でも今思えば、逃げときゃよかった。 ……冗談よ。——緑の魔女、ニーナ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得救了。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要是逃走就好了。……开玩笑的啦。——绿之魔女、妮娜

从我作为龙获得新生,一转眼已过去十年。
到最近终于习惯了作为龙的生活并且能熟练的在天空中飞翔,然而此时的我却是一筹莫展。
因为我被母龙从巢穴里赶了出来。
赶出来这一词虽然听起来让人感觉到不安,其实意思就是我也差不多该自力更生搭建自己的巢穴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当我飞在高空绞尽脑汁的时候,眼下的森林突然发生异变。
林间沙沙作响,粗壮的树木一个接着一个折断。
我为了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往树林里凝视,龙的视力就仿佛老鹰一般清楚地捕捉到一个幼小的少女在树林中奔跑的身影。
「ha,ha,ha——」
少女一边剧烈地喘着气,一边在树林中拼命的奔跑。
弯弯曲曲地穿行于零星散布在大地上的树木之间,从宛若大门一般画出一个弧线的巨树根下面钻过去。
她在逃离,某种东西——?
在我这么想的瞬间,就仿佛印证我的想法一样巨树剧烈晃动,树干上浮现出巨大的裂痕。几乎在同一时间,巨树裂成粉碎四散飞溅,从中出现一只红黑色的野兽。
又矮又胖的体型加上圆圆的耳朵,短而粗壮的四肢。
这只野兽大致上来说,看起来就像熊一样。
但是和我所知道的熊完全是不同的生物,哪怕我不是生物学家也都显而易见。
轻易就超过五米的身躯。
如同圆木般粗壮手臂的最前端,长着好似长剑的尖锐爪子。
替代体毛的是覆盖在身上的厚大鳞片,宛如战国武将穿戴的大铠。
因为那富有特色的鳞片,干脆就叫它铠熊吧。哪怕不看它刚才挥动爪子造成的树木残骸,也毫无疑问是个极具危险性的生物。如果被那个粗壮的手臂横扫到的话,轻易就能把少女纤细的身子撕成碎片吧。
而那个瞬间,已经悄然逼近。
铠熊一爪子就把障碍物打成粉碎,仅仅迈出一步就让少女拼命拉开的距离化作泡影。
「危险……!」
看到铠熊扬起的手臂,我预测到即将发生的惨剧,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
「……诶……?」
然而事实却出乎我的预料,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发生在眼前的光景。
只见少女转过身子一挥手,许多树木就自然而然的开始生长并挡住了铠熊的去路。
当然,对于铠熊来说这算不上多大的妨碍。但是当铠熊折断树枝准备追少女的时候,不断有狂风将树叶刮到它的脸上,还有树根从土壤中生长出来缠绕在它的脚上。靠着这些争取到的时间,少女如兔子一般拉开了一段距离。
————没有错。
这正是我前世向往并不断追求的东西。
魔法。
毫无疑问就是靠着这个神秘的技巧,幼小的少女才能勉强从拥有自己数倍体型的铠熊手上逃到现在。
然而,这恐怕持续不了多少时间。
少女的脚步逐渐变得迟缓,魔法的力量好像也已经达到极限,树木的动作开始越变越差。而与之正好相反,铠熊破坏阻挠它前进的树木所花的时间则越来越短。
……没办法。
看到铠熊尖锐的爪尖将少女的一缕头发切断,我终于下定决心振翅急速下落。刚刚还是豆点大的幼小少女一瞬间就往眼前逼近,我一边折断途中的树枝一边降落在地上。
「呀!」
少女吓得喘不过气来,当场瘫坐在地上。后面本就已经有只铠熊在追,前面又来一条龙。会变成那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也和她一个样。
为了戒备突然出现的我而只靠后腿直立起来的铠熊,比想象中还要大很多。
哪怕扣除我是四条腿站立这一点,也大了我一倍以上。
虽说是龙,但我只不过是才出生十年的幼体。如果是母亲的话一口就能把它吞了,可对我来说铠熊就仿佛耸立的山峰一般。
真不该下来。
事到如今,我才有点……不,老实说吧。
我打心底里,后悔了。
原本,我就不擅长争斗。在前世连吵架都没有过。
可初次上阵就对上如此强大的森林之主,哪怕我现在的身体是龙也太过分了。
但是——我往坐在旁边的少女看了一眼。因为在这个世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所以不知道正不正确,不过以前世的基准来说大概有十四、五岁吧。
我没办法舍弃如此幼小的少女。更不要说她是我一直在追求的魔法使用者。
「快跑」
我将视线保持在铠熊身上试着对她说道,可不知道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因为没办法动,总之少女没有丝毫反应。如果她能先跑的话,我也就能往空中逃跑了。事与愿违,估计是把我的声音当成了恫吓,铠熊往我这里猛扑过来。
不,说的不是你。
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铠熊就以令人感到害怕的速度缩短了距离,然后举起锋利的爪子往我这里拍了下来。
事发突然,躲都躲不开。非但如此,我还不由得把眼睛给闭上了。
瞄准我的颈部挥下的这一击,随着一声闷响,折断了。
不是我的头部。而是,铠熊的爪子。
在场不管是谁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铠熊的爪子。然而我并没有做什么。
单纯是,那个爪子承受不住铠熊的臂力和我的鳞片的硬度罢了。
第一个从忘我之境清醒过来的,果然还是铠熊。
就好像抱住我一般,用双臂紧紧的扣住我的肩膀。我记得以前听说过,不只限于熊其本上所有的野生生物,它们最强的肌肉都在下颚。既然使用爪子发动的斩击不奏效,就马上切换到最强的攻击方式对付我。
「哇!」
对于毫不犹豫采取最佳手段的森林之王,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可怜的发出喊叫声罢了。
然而,铠熊在惨叫一声后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我。它的胸口附近烧焦了一大片,并且冒着白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那么一瞬间陷入混乱,不过马上就理解了。是我的呼吸,吹到了它。
在前世看到的作品中,通常都把龙的吐息描绘成龙的必杀技,但就我转生的这具身体而言,那个认知并不正确。
没什么必杀不必杀的。我的呼吸本身,就是高温度的火焰。和人类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一样的感觉,我和母亲呼出的都是火焰。只是普通的进行呼吸就会从嘴边漏出火焰。龙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不过,我没想到我体内火焰的温度竟然这么高,连这个巨大的铠熊都会跳起来发出一声惨叫。
如果只是呼吸就能造成伤害的话,那就算是我也应该能行。我踏出一步朝前逼近后,铠熊也四肢着地做出突进的架势。是因为王者的傲气吗,哪怕身负重伤也不打算离开。
对如同子弹一般冲过来的铠熊,我收拢嘴型猛烈的吐出一口气。我之前已经确认过,这么做的话就能吐出细长的火焰。刚转生成龙的时候,我用火焰玩了很久。
但是。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对生物使用过。上半身被烧成乌黑色,整个头部完全消失连骨头都没剩下。闻着从铠熊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我在自己造成的结果面前瑟瑟发抖。
把视线往旁边移去,只见少女也注视着铠熊的尸体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她该不会觉得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吧。看到少女苍白的表情,我反而冷静下来。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少女往我这里看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我们相互凝视。
『是……是为了救我吗……?』
突然,少女张开口对我说了什么。语调听起来像是在询问着什么,不过因为是没听过的语言所以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不要害怕,没事了」
我一边用舒缓的语调说着,一边把脸伏在地上。如果是人的身体就可以用放下武器来表现自己没有敌意,不过遗憾的是现在我的全身都和武器差不多。最起码为了不让她看到牙齿和火焰,把下颚顶在地上。
『你救了我,呢』
说着和刚才相似却有点不同的话语,少女慢慢的向我靠近。这时我才发现,她和我所知道的人类有少许不同。
从齐腰的金色头发中露出来一双尖尖的耳朵。
还留有几分稚气的容貌,让人有点难以置信的精致。
她那令人吃惊的小脸上,有着一双细长而又清秀的蓝色杏眼和形状秀丽的细眉,高挺细致的鼻子下是如花瓣般可爱动人的嘴唇。用好似薄丝一般的材料制作而成的衣服包裹住纤细苗条的身姿,让人联想起北欧人种的瓷白色肌肤以及细长的手脚尽管尚显年幼却仿佛顶级模特儿一般。虽然因为这一连串的逃走剧显得有点脏,但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这个外观让人联想起在前世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精灵(エルフelf)”这一种族。
我故意不作回答,等待她的行动。
『好温暖……』
她把手掌放在我眼前,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wennuan?」
我模仿她的言语说道。


『嗯,对。你非常的,温暖』
她笑了起来,就仿佛盛开的花蕾一般。
这就是我和她——妮娜的第一次邂逅。



第3话 万物之始 PrimitiveTimes

              その時のことを運命と呼ぶんだって知ったのは、ずっとずっと後のことでした
                 ——白の魔法使い、アイ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可以称之为命运。
        ——白之魔法使、爱

「妮娜,你见过ニンゲン(人类)吗?」
「ニンゲン?那是什么啊」
我从铠熊手里救出来的少女……妮娜,对我突然投来的提问感到纳闷。
这也难怪。因为这个问题中只有“ニンゲン”是用日本语发音,而其他的部分则用的是她的语言。
和妮娜相遇已经过去数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自然而然的一起行动,到最近终于可以顺利的进行交流。
看来龙这个生物不光比人类要强很多,连脑子也不错。
就像变更硬件后软件的运行也会发生变化,我用惊人的速度掌握了她使用的语言。
「虽然和你的样子差不多,但是耳朵更短更圆一些……我想,他们应该住在用石头或者木材搭建的房子里」
想与人类相见——这份感情,从和妮娜相遇的时候开始就一天一天的在我心里高涨起来。虽然作为龙的生活也不坏,但果然我还是舍弃不了人性。
「或许,我知道」
所以,当我听到妮娜这么说后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
「能带我去看看吗?」
听到我这么问后,她点了点头。
我让她骑在我的背上,挥动双翼飞上天空。


* * * * * * *


「瞧,你说的,应该就是他们吧?」
死死地盯着妮娜指向的物体,我感到愕然。
「这……这就是你知道的人类?」
「和我样子相似,有着圆形的耳朵,住在石头的巢穴里。完全一致吧?」
得意洋洋地立着尖尖的耳朵,妮娜挺起平平的胸部。
确实,她说的并没有错。
「就没有……就没有其他,样子相似,但是过着不一样生活的人类吗?」
「虽然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可生活方式差不多都一样呀」
听到她的回答,我死心了。
再一次看向妮娜指出来的光景。
从我们目前停留的小山丘上举目眺望,能看到山的表面开了个口子露出一个洞窟。
刚好准备去打猎吗,好几个男人把用石头绑在木棒前端制作而成的长矛拿在手里从洞窟里面走了出来。不管是他们,还是送别他们的女人,身上都只围了野兽的毛皮。最多也就生活着十几个人吧。别说村庄了,就连聚落都算不上。完全是原始人的生活。
「怎么会这样……」
有魔法存在,有巨龙于天空翱翔,有妖精在生活,世界处处透着神秘。
正因为这个如同出现在幻想作品(fantasy)的世界,所以我在无意识里觉得应该有中世纪欧洲水平的文明存在。
但是这个想法,却有着重大的错误。
仔细想想,“因为是幻想世界所以一定处于中世纪欧洲”这种价值观是进入近代后的小说……而且还是被叫做“轻小说”这一类型的作品里经常出现的设定罢了。
有能够进行思想交流的人型生物存在,我或许就该觉得庆幸了。如果这个世界只有像斯莱姆一样的软体动物,那我应该会更加绝望吧。
……话虽如此,哎。
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哇,等下,别这样啊,想烧了我吗!?」
于是妮娜双手护着头急忙往后跳去。
「啊,抱歉抱歉」
我赶紧把嘴闭上。
自我和妮娜一起生活以来最让我感到烦恼的,就是这个呼吸。
总是有微弱的火焰不自觉的从嘴边漏出,如果一不留神叹口气的话就会把一切都烧毁了。
「总之,先试着去打个招呼吧……」
「诶,你要过去吗?和那些家伙根本没办法交流,而且还很凶暴啊?」
当我重振精神这么说后,妮娜有点为难的劝我。
「嘛,总会有办法的,大概。妮娜能在这里等我吗?」
说完我张开双翼,一口气飞上高空。
距离人类们的洞窟,目测有两、三千米吧。
虽然因为身体本身已经产生变化所以对距离和时间的感觉完全没有自信,不过就体感而言不到一分钟我就飞落在洞窟的前面。
有一个小女孩碰巧从入口走了出来,抬头看到我后发出一声尖叫,瘫倒在地。
「啊,别害怕,小妹妹。没关系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只好龙。绝对不会吃人——」
『敵!』
还未说完,从四面八方飞来长矛。
原来如此。他们被说成是凶暴也不无道理。我一边眺望着被鳞片弹飞的长矛一边这么想。
「我没有敌意。能不攻击我吗」
『逃!』
我特意放慢语速说道,于是扔长矛的男人大声喊了些什么。女人们带着孩子往洞窟里面逃去。唔姆,这可真难办。
「我,没有,战斗的打算。明白吗?」
我一边说一边小心不要呼出气,然后用鼻尖把散落在地上的长矛顶到他们的前面。这样做的话,他们能明白我没有敌意就好了。
男人们感到不知所措似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把长矛拿在手里。
「你们现在还连语言都没有吗……」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确信了这一点。虽然有很短的,好像口令的词语。比如“攻击那家伙”、“快跑”之类的。但是,还尚未存在更加复杂的,足以进行对话的语言。
而且,攻击手段也只是丢石矛而已。至少,在这里并没有像精灵一样能使用魔法的人。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虽然心里想着他们肯定听不明白吧,但我还是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重新飞上了高空。


* * * * * * *


「怎么样?」
「不行。完全没办法交流」
「我就说了吧?」
看到我摇头,妮娜不知为何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明明好不容易见到人类了……」
「所以说你不要喷火啊!」
哎呀,搞砸了。又叹气了。
「抱歉抱歉。因为对我来说只是呼吸而已啦……」
「要是被你稀里糊涂烧了森林的话可让人受不了」
双手叉腰,妮娜无语的说道。
「再说了,又没必要和那种人和睦相处……有我在不就行了」
妮娜撅着嘴,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基本上都快没有声音发出来了,但龙的耳朵却有着很高的性能。所以我不小心全部听到了。
「嘛,只要有妮娜在的话也没必要勉强和他们交往……」
就算是我,也没有和尚未掌握语言的原始人进行交流的自信。虽然感觉到心里还留有疙瘩但我还是这么说完后,妮娜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天差不多要黑了,今天可以休息啦」
说着她伸出手臂,树木自然而然的把树枝往下垂。是精灵的魔法。妮娜将身上穿的衣服随意的脱掉,然后把树木的叶子当成床躺了下来。
「太不雅观了,别这样」
横躺下来的她连遮挡身体的样子都没有,那纯白色的肌肤实在是太耀眼了。苗条的身材虽说尚未成熟,但这个年龄的发育已经让我不知视线往哪放才好。
「所以说,“不雅观”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一如既往的不知如何回答。
妮娜使用的语言中,不存在“不雅观”这个概念。不如说,连“害羞”这个词都没有。对于她们来说衣服只不过是从炎热寒冷中保护身体的道具罢了,不穿衣服并不会觉得难为情。
「快一点啦」


她把双手伸向我催促着。
「好的好的……」
我尽量不去看她的肢体而靠近她,然后围着她的床把身体盘成一团。
据她所说我作为火龙的身体很暖和,这么做会很舒服。我却非常担心自己在睡梦中会不会一不注意喷出一口火。
不过,在见过人类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精灵过的生活其实也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生活在森林里的种族”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是不错,然而却不建造房屋而像这样睡在叶子上,靠着狩猎森林的野兽和采集树木的果实生活。完全就是原始人不是吗。
当然,她们能用魔法操纵树木,听取它们的声音和得到它们给予的果实,所以哪怕过着这样的生活也能安稳度日。但是,我觉得这反倒阻碍了文明的发展。只要有森林就能够活下去,所以即不用动脑筋也不用进步。我甚至觉得总有一天,她们还有可能被文明高度发展的人类给灭绝掉。
而这也可以套用在我身上。龙这个生物,真是强的异常。根本不用操心抓不到猎物,也没有外敌。恐怕处于生态系的顶点。但哪怕是龙的生活,也是靠狩猎来支撑的。称不上文明。
或许,这个世界还几乎不存在“文明”这种东西吧。
原始时代的异世界。
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地方呢,除了我脑中的东西以外。
哪怕持有遥远未来的知识,没有能够有效利用它的城市基础设施和文明的基础也毫无意义。就算想把知识传授给他人,不要说网络了连一本书都……更别说人类连文字和语言都没有。
这是,非常孤独的一件事。
谁也不知道我,也不能理解我。语言也不通。
和妮娜虽然能进行对话,但总觉得她有些远离尘世,随着和她深入交流越来越能感觉得到她和人类是不同的生物。
最后,我终于意识到了。就算找到再多的神秘,就算有多么棒的发现,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也什么意义都没有。
我又要,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就这样无为的度过一生吗。
——和前世,一样。
当我诅咒自身而抬头望天的那一刻,就仿佛天启一般在我的脑里闪过某个想法。
「学校!」
「什,什么!?」
明明应该只是浮现在心里的词语却因为太过兴奋而脱口而出,妮娜被我吓到翻着白眼跳了起来。
「xuexiao啊,妮娜。我要办,xuexiao」
当然,在精灵语里并没有学校这个词。但是我却忘我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创造出来不就行了。——传授一切的场所。
如果没有传授知识的基础,就从那里开始教起不就行了。
这就是,很长很长的……是的,长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故事的开端。


第4话 龙的吐息 FireBreathing
    
         溜め息一つ吐く度に、幸せ一つ逃げていく。 ……物理的。 
           每叹一口气,就会有一个幸福溜走。   ……物理上。

隔天。
「早上奥……」
妮娜张口打了个大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
「早上好」
尽量不去看她一丝不挂的身子,我也向她打招呼。
「都怪你昨天缠着我,害我现在好困……」
「抱歉抱歉」
只见她一边发牢骚一边伸出双手,随着她的动作树木抖动枝条,倾斜的树叶将朝露聚集在她的手掌上。妮娜用朝露洗完脸后,有阵风刮过将她脸上的水滴都吹跑了。紧接着,挂在树枝上的薄纱轻轻地飘了起来围在妮娜身上,变成了衣服。
她的魔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巧。
我为了方便起见,将她的种族称呼为精灵族(elfエルフ)。不过她的能力、生活方式还有身体特征与二十世纪伟大的小说家托尔金构思的elf、或者北欧神话中出现的Elves都不相同。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木精灵(ドリュアスDryas)或者宁芙(ニンフNymph),不过不管怎样,与地球上的传承对照也没有意义。因为她现在生活在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话说,是什么来着。xuexiao?」
「对。我希望你能帮忙」
我向用草将金色的头发扎起来,然后把头发梳上去的妮娜点了点头。
对于我在心里描绘的学校来说,她是不可或缺的。
「可以是可以啦」
似乎精灵们的生活,实在是闲得无聊。
像我这种古怪的龙她都能陪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用辛勤劳动也能过日子,我觉得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那个xuexiao,到底是什么呀?」
「学校,就是年长者将这个世界的事情教给年幼者的场所。就连你,也是跟父母学的吧?」
「嘛……是呢」
歪着头好像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一样,她点了点头。
「人类是比你们还要幼小的种族。为了活下去而需要的事情,他们基本都不知道。所以要教他们使用魔法,也就是创办魔法学校」
「……mofa?」
魔法这个单词,也不存在于精灵语中。妮娜将我用日语说的发音复述了一遍。
「妮娜不是可以操纵树木吗?那就是魔法」
「诶?」
听到我的回答,妮娜瞪圆了眼睛。
「这要……怎么教?」
她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完全想不出好主意。
「妮娜的那个,是什么做到的?」
「怎么做……」
我问完后,妮娜将视线移向林间,伸出手。
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好像小狗接到『伸手』的命令一样靠在她的手掌上。
「就这样」
妮娜有些为难似的皱起眉头,没有进行更多的说明。
原来如此。看来对她来说,操纵树木这件事就和活动手脚差不多。
「就算是你,被问起该怎么喷火也会感到为难吧」
听到妮娜闹别扭似的话语,我恍然大悟。
「对哦。原来这也是魔法吗」
仔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呼吸这一行为是为了吸收氧气,可如果肺里有火的话又该如何呼吸呢。因为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当然也是魔法。
不过确实,就算被问起该怎么喷火我也难以说明。对我来说只是正常的呼吸而已。我自身,连火焰的热度都感觉不到。因为这个原因,我常常忘记自己正在喷火的事实。
「妮娜。你可以单独举起手而不操纵树木吗?」
「嗯」
考虑再三后我这么问她,妮娜立刻把手举了起来。果然,这个动作并非是魔法发动的条件。反过来说,就好比我能控制喷不喷火一样,她也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接下来,试看看能不能操纵树木」
「好」
妮娜不改变姿势,而单单移动视线。于是树木的枝条开始上下摆动。
「有什么不同?」
「额,在脑海中回忆起……它的动作」
原来如此,靠想象吗。我也来试试吧。
闭上眼睛,我在心中描绘起转生前,拥有人类身体时的自己。
用一双脚站立的躯体。没有翅膀的后背。笔直的头部。
慢慢地吸气。能感觉到肺里逐渐被空气填满。
然后,再将它……呼出去。


「呀—!你做什么呢!?」
「唔哇,对不起,对不起!」
我急忙将蔓延到附近树木上的火焰扑灭。
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 * * * * * *


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爆开火光。
「想不到你还吃肉啊……」
「嗯?你说了什么吗?」
妮娜大口大口地吃着烤好的鹿肉,露出一副很美味的表情。
「不觉得,很可怜吗」
「什么很可怜?」
对于我的问题,妮娜歪着头感到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不,抱歉,没什么」
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种观点,只有在更为富裕的社会才会出现。只不过优美而又纤细的精灵像饿鬼一般狼吞虎咽吃着烤肉的样子实在有些超现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以文明程度的高低来评判的话我也不比她好。
龙的身体貌似连味觉都发生了变化,生吃起来都觉得很美味。整只鹿并不切开而是直接咬下去,连着骨头一起嚼烂。
于是它们因为被喉咙里的火焰烧烤而开始渗出肉汁,实在是美味极了。
我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鹿肉,一边思考关于魔法的事情。
似乎这个世界的魔法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并不需要伴随动作或者念咒文。简直就和呼吸一个样。
想将它运用自如,就如同要求我动用根本不存在的手臂一样。实在难办。
盯着地面上好不容易避开火焰成功存活下来的鲜花,我抑制住自己想要叹气的心情。
哪像双翼都已经变得能够灵活自如的运用了。
虽然因为翅膀和尾巴都是在人类时代没有的东西,所以刚出生的时候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过去几年就习惯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违和感,就和手脚一样能够自然的运用。
……嗯?
突然,我对自身的想法抱有疑问。
就好像动用根本不存在的手臂一样……真的是,这样吗?
现在的我拥有为了翱翔于天空的翅膀,为了保护身躯的鳞片,为了将整只鹿咬碎的牙齿。
那么。
在我的身体里,不是应该也有着为了喷出火焰的器官吗?
我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不是人,而是我自己。我在脑海中描绘出龙的姿态。
火焰的源头到底是哪里呢。
喉咙?
不。刚才吃掉的鹿肉,就算通过了喉咙也有被烧烤的味道。
那是,肺?
可是,就算停止呼吸也会有微弱的火焰从我的嘴边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那么……是肚子吗。
当我这么想的一瞬间,我不可思议地觉得这个想法很对头。
就在胃的附近,感觉得到有个发热的物体。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将它关闭,然后伏下头试着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眼前盛开的花朵并没有熊熊燃烧,而在随风摇曳。




第5话 活祭品 DivineOffering
      
贈り物ってやつには太古の昔から、必ずひとつ呪いがついてる。返却できないって呪いが。 
       礼物这种东西从遥远的太古开始,就一定会伴随着一个诅咒。那就是“无法退还”的诅咒。


「做到了!快看这里妮娜!」
妮娜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发出欢呼声的我。
「……做了什么?」
「看了还不明白吗?」
我吃惊得瞪大了眼睛,用前足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我现在,可是飞在空中呢!」
「你至今为止不是一直在飞吗」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告诉她,可妮娜的反应却很冷淡。
「你还是没明白啊……之前的,是飞翔。而这个是悬浮」
「有什么不同?」
被她这么一问,我有些回答不上来。因为精灵语中并没有表达方式用来直截了当的说明两者的区别。
「也就是说……啊—,现在我没有挥动双翼,而且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吧?不像鸟一样飞在空中,而是如同浮在池面上的树叶一般」
「这个哪里厉害了?」
对于妮娜朴素的疑问,我这次才真正的哑口无言。
因为如果要说厉害还是不厉害,那肯定是不厉害。
「魔法啊,妮娜。这也是,魔法」
虽然我不知道龙的身体到底有多重,但至少我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想要让这个巨大的身躯飞起来,单靠这对翅膀是绝对满足不了升力的。
我作为龙似乎还处于幼年,身体的高度只比妮娜高了2个头。哪怕算上尾巴的长度也只有3米左右吧。
即便如此也比鸟还要大得多,更别说母亲了,起码有我的10倍以上。从常识上来考虑根本飞不起来。
可本应做不到的事情实际却做到了,那就应当与魔法有关才对。
我的这个猜想彻底应验了。
「刚才没能使用魔法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
「那是火焰。你看,完全不会喷火了吧?」
呼——,我慎重地朝妮娜吹气。
「……是呢……火确实是不会喷了呢……」
「对,对不起!」
妮娜一边梳理因为我的呼吸而变得干巴巴的头发一边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我急忙低头道歉。
「那么,要教的,就是像这样的魔法?」
「啊啊」
「怎么教?」
她再度提起昨天向我投来的疑问,我突然意识到。
————归根到底,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我只是变得能够有意识的使用魔法罢了。
「糟了。完全忘了这茬」
我一露出苦笑,妮娜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怎么了?」
「真怪」
妮娜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就突然把视线移开了。
「你,嘴上虽然说着糟了,却一点也不会感到为难不是吗」
「诶,不会啊,我现在正为难着呢……」
「你说谎」
妮娜再次将视线朝向我,然后指着我的嘴角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很高兴的笑着不是吗」
听到她的指摘我不由得摸了摸嘴巴,确实,嘴角因为笑容变了形。
会这样也是必然的,我心想。
「能感到为难——这事情本身就值得高兴」
因为在没有魔法存在的前世,我连想为难都做不到。
会感到为难,就说明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意味着有不断摸索试验的余地。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真怪」
虽然这个想法没有传达给妮娜,不过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我的喜悦,她腼腆的笑了笑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就在这时,妮娜突然做出可怕的表情快速朝后方回过头。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这也属于魔法的一种吗,妮娜的五感非常灵敏,连躲在森林的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兔子都能找出来。
虽然龙的感觉和人类相比要敏锐得多,但等我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眼前了。
「你们是……」
他们是几天前我尝试接触的人类们。
率先往我这里丢长矛的两位男性,和我从空中降下来时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子。前世虽然我非常不擅长记住别人的脸,但不愧是龙的记忆力。
只看到一次就把他们的脸完美的记住了。
男人们不管哪个都差不多在三,四十岁左右。虽然有着健壮的体格,身子却不怎么高。因为只比妮娜稍微高了一点,所以可能在一百六十厘米左右吧。
将长矛拿在手里身披毛皮的身姿虽然透着一股战士的气氛,不过他们并没有攻击我的迹象。我暂且把妮娜保护在身后一边注视着他们的行动,除了少女之外的男人们突然当场跪了下来。
『奉(さしあげる)』
很短,但却明确带有某种意图的词语。
接着男人们站起身快步朝来时的方向离开了,把少女一个人留了下来。
「额……」
被留下来的少女颤抖着,抬头看我。
比妮娜还要更小的,年幼的少女。不知到没到10岁。
黑色的头发加上黄色的肌肤,不清晰的脸部轮廓让我联想起看惯了的日本人。
虽然这个时代并没有精致的衣服,但她的头发点缀着鲜花,脖子上挂着用好像绿宝石一样的绿色石头削成的项链。明显被漂亮的打扮了。
「这,难不成,是那个吧……」
「贡品呢」
妮娜把和我想象中一样的答案,轻易地说了出来。
「把这个孩子还回去不行吗」
「应该会因为没能平息你的怒火而被杀掉吧?」
「明明我并没有发怒啊……」
那个时候因为是第一次看到人类所以非常兴奋不够冷静,仔细想想突然从空中飞下来一边喷着火一边大声地咆哮。
会被他们觉得我在发怒或许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关系的,放心。不会吃掉你的」
总之我为了让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少女安心,慢慢的安抚她。
「你的名字是……」
也不会,有吧。毕竟连言语间的交流都还不发达。
「我想想。爱。你的名字,从今天开始就叫爱」
这么短而且容易发音的名字,这孩子应该比较容易学会吧。
「a,i」
对着不知所措不停眨眼的爱,我喊了好几次名字。虽然有些结结巴巴不过她成功的模仿了我的话语。
「你好,爱。如果可以的话——」
以我和妮娜的能力,就算多她一个人也不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吧。
比起那个,不如说这个邂逅或许是意外得到的好机会。
「能成为我的第一个学生吗?」
我这么想到。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8-1-9 14:36 编辑





第6话 最初的学生 ApprenticeWizard

      これは一人の人間にとっては小さな一歩だが、人類にとっては偉大な飛躍である。——ニール·アームストロング
      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尼尔·阿姆斯特朗

「欢迎,回来。老师」
当我降落在森林的入口处,爱就满脸喜色地跑了过来。
「我回来了。这可不行啊,怎么不呆在森林里呢」
「不听我劝一直说要来迎接你。这里姑且还算森林所以没关系」
妮娜从爱的背后现身,无语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到处是危险的动物。
虽然如铠熊一般的猛兽并不常见,不过不管是森林里还是草原上有非常多的野兽一口就能吞掉像爱这样的少女。
如果在森林中的话靠妮娜的力量能够躲避危险,可越接近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就越令人担心。虽说如此——
「不行,吗……?老师」
「不,不会不行。谢谢你来接我」
一看到爱垂头丧气的表情,我就说不出强硬的话语而在不知不觉间原谅了她。
刚说完,爱就马上浮现出笑容,抱住了我的鼻尖。
「像这样的,是不是就叫做『笨蛋父母』呀?」
妮娜用鼻子轻哼一声,开玩笑似的说道。
之前不小心说漏了一次,真亏她能记得。
不管是她说的,还是教给爱的,都是日语而非精灵语。
在教爱学习语言的时候,稍微苦恼的一下,不知要选哪一门语言。
因为如果选择日语,那么就必须让妮娜也学会。
但就算有着这样的缺点,我还是决定教日语。
因为精灵语和日语相比,在词汇的数量上相差甚远。
精灵语非常朴素且表达的范围非常窄。
就比如没有代表「语言」的词汇。因为不存在其他语言。
不管是「魔法」还是「学校」都没有,更别说「精灵」和「人类」了。
在这种状态下根本谈不上学校。
虽然迄今为止都用日语代替精灵语中不存在的词,可这样还不如索性让她们学习日语来得方便。
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将日语教给两人,虽然多少还有些磕磕碰碰,不过到最近她们终于能够处理一些日常会话了。虽然不像我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学会了精灵语,但从开始教才过了几个月。两个人的学习速度都让人吃惊。
「妮娜。老师才,不是笨蛋」
爱撅起小嘴表示出自己很生气。
那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少女,哪曾想才短短的几个月就与我亲近起来。
「不,这家伙,真的很那个」
而另一边,妮娜还是一如既往。
不过我觉得哪怕是这样她也和爱一样对我抱有亲近感。
「“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吵架。我们吃午饭吧」
说着,我将抱在前肢的鱼篮稍微举了起来。
虽然龙的前肢意外的灵巧,可到底还是编不了鱼篮。
这是妮娜做给我的东西。
「那就回家吧」
是的。以树梢为屋顶生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虽然不够精致,但我们还是造了一个家。
在距离森林入口比较近的地方,被零星的树木所包围,它就在那里。
由木头搭成的,简朴却坚固的家。哪怕我进去也不会损坏。
嘛,龙的成长从母亲来看似乎没有上限,所以早晚会变得进不去,不过至少现在的我只比马略胜一筹,家的大小已经足够我生活了。
而且不只如此。家里还有家具,虽然全部都是木头做的。
妮娜熟练地将类似素烧壶的东西取了出来,爱也将盘子摆在了桌子上。
多么文化的光景啊。
之前还在野外吃着烤全鹿,这可是难以想象的进步。
「喏,烤一下」
「啊啊」
朝着扎在树枝上的鱼轻轻地喷火。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制造出好多木炭的块状物,还差点把好不容易造的家给烧了,不过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不一会儿就烤得恰到好处,家中充满香喷喷的味道。
接着,妮娜就在上面撒上从壶中取出来的食盐。
「那」
「那么」
「嗯」
我开动了——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用指尖捏起扦子放在舌尖,就好像刮掉一般一下子将整只鱼吞入口中。刚咬下去恰到好处的油脂就渗了出来,混着盐味,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妙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真好吃!」
「稍微给我注意点啊!」
「哎呀,失礼了」
不由得漏出一点点火焰,惹得妮娜大声斥责。
虽然已经基本上能驾驭火焰了,可一旦兴奋起来就容易漏火。
「这就表示妮娜帮忙撒上盐巴的鱼,美味得都让我喷火了」


「尽说些胡话,真是的」
妮娜鼓着脸说道。
看着我们这样的对话,爱嘻嘻地笑了起来。
「说话回来,爱。生活有没有什么不便?」
「不便……吗?」
哎呀,这个词还没有教吗。
「就是有没有觉得苦恼的事,或者难受的事」
明明还这么小,就得离开父母生活。
难受的事情,肯定会有一两个的。
「不。一点都没有」
但是爱坚强的摇了摇头。
「我,那个,老师……」
虽然结结巴巴地想要组合出语言,不过她的词汇量应该还不足以传达自己想说的事情吧。
「那个,那个」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明白了。如果有什么觉得难受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哦」
「好的!」
充满朝气点头回应的爱实在是个好孩子。
但是,正因如此才更应当留神也说不定,我心想。
「说起来,魔法的状况如何?」
吃完饭,我一边将妮娜取来的果实当作餐后甜点放入口中一边问道。
将和苹果有着相似外形的水果连皮一起大口咬下,酸甜的汁液就溢满了口腔。虽然看起来像苹果但口感不如说贴近柑橘。
我将这个水果,喊作水苹果。
「对不起……还,做不到」
「没事的,不用在意」
看到爱变得垂头丧气,我急忙补了一句。
再说了就算是我,除了喷火和稍微能浮起来之外也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生活本身一帆风顺,但魔法的研究却完全没有进展。
「话说不管是喷火还是飞在空中,都是只有你才做得到吧」
对于妮娜的指摘,我无言以对。
确实,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但我还是让爱进行了很多尝试,不过全部都已徒劳告终。
「不要紧,我会加油的」
如果用魔法的话,就算是我也应该能让文明进步。
「这个不是更容易一些吗。毕竟爱和我长相相似」
妮娜举起手指,从窗户钻进来的常春藤缠绕在上面。
「不好说啊……比起操纵植物,我感觉喷火更简单」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妮娜基本上没法说明使用魔法时的感觉。
「“zhiwu”是什么?」
然而两人似乎对另个地方感觉到疑惑,都歪着头感到纳闷。
「就是树啦,草啦,还有花这类东西」
我这么回答,两个人却更为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要叫成相同的名字呢?」
听到妮娜的问题,我反而吃了一惊。原来如此。总称这个概念,还不存在吗。
「因为这么做很便利。将拥有相同性质的东西,或者相似的东西全部赋予名字。比如说,像我和妮娜还有爱这样能够自我思考并付诸行动的就是生物。鹿和鱼也是生物。石头和水,就不是生物。而是物质」
哦哦,妮娜点了点头。
而爱则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在想方设法理解我说的话。
「那,我能操纵的就不是植物了。因为『冬天掉光叶子的树』和『剪掉的树枝』就没办法操纵」
妮娜罗列出来的,是精灵语中树的名字。
精灵语中拥有无数关于植物的表达方式,而每个都有着微妙细微的差别。
就好像日语中有着很多雨的名字一样。
「这样啊。那,能操纵的应该就只有活着的树吧」
「活着的?树也,有生命,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于爱提出的朴素的问题妮娜哼了一声回答道,我点头表示同意。
「树也……植物也是生物的一种。冬天掉光叶子的树并不是死了……应该说在睡觉吧」
「shengwu……zhiwu」
就好像在仔细琢磨我的话语一般,爱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样的话,生长在地面上的草是不是没办法操纵?」
「那是自然的啊。那个,不是连骨头都没吗」
妮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
骨头……嘛,她想表达的意思我姑且能够明白。
「不过我觉得树也没有骨头啊」
「那么,那个燃烧之后剩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炭啦」
「那个,老师」
就在我们说着这些没有意义的话的时候。
「这样……是不是就行了」
在爱的手心,树叶就好像点头似的不停上下摆动。

第7话 起源魔法 TrueNames
 
         神に言われた。『光あれ。』こうして、光があった。——旧約聖書、創世記第1章3節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旧约圣经、创世纪第一章第三节

「到底,是怎么做的!?」
「不,不知道」
我不由得如同探出身子一般伸直了头,爱好像吓到了一样缩着肩膀盯着我看。
「喂,给我冷静一点啦」
被妮娜拉了一下角,我回过神来。
「抱歉。吓到你了吗」
「不会……」
爱似乎吓得够呛,就好像摁住心脏一般将手放在胸前。
虽说已经相当熟悉了,但龙的外貌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被突然靠近的话会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外貌所以总在不知不觉间就忘了,必须注意一点。
「就让我们好好地,按顺序确认一下吧。首先,你能够使它停下来吗?」
「是」
爱点头的同时,不听上下摆动的树叶止住了动作。
「能再一次让它动起来吗?」
「额……这样,就,可以了吗?」
「太棒了……!」
看到再一次摆动起来的树叶,我不由得发出感叹声。
「所以说!火!又漏了啦!」
「哎哟,抱歉」
「真是的!想把我好不容易造的家给烧了吗!?」
「完全是我的错,十分抱歉」
我向着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妮娜,一个劲地道歉。
「不过,妮娜。这可是魔法史上巨大的进步啊。会兴奋也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嘛,这种小事我不是也能做到吗」
妮娜刚把手举了起来,就有许多树枝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从窗户钻了进来。
「爱,你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吗?」
「我,试试」
爱紧皱眉头,就好像祈祷着什么似的。于是,妮娜引进室内的树枝虽然不够灵活可还是慢慢地动了起来。
果然,已经习惯了的妮娜与第一次操纵的爱之间,精度相差很大。
「能说明,现在是,怎么做到的吗?」
我这么问完后,爱果然一脸为难的表情。
「额……这样……」
她就好像要表示什么似的比了比手,最后还是沮丧地放了下来。
「说不出来……」
「没事,不要介意。因为我也一样没办法好好说明」
我自身非常明白所谓魔法的感觉就好像被要求动用根本不存在的手臂一样,用言语是很难说明的。
不过爱使用的魔法,与我和妮娜的魔法有着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并不是天生的。
即使现在不知道用法,可只要有“能够使用魔法”这一事实存在,就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伟大的一步了。
「那么,爱。这个魔法又怎么样呢?」
我竖起指尖,小心翼翼地施放出火焰。
不是从口中,而是从指尖。
「诶,你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个了?」
「就在最近」
如果说施放火焰就是我的魔法,那么也没必要一定得从喉咙里出来吧。我之前突然升起这个念头。
当然如果这不是魔法,比如说在身体中有着存放瓦斯的袋子,有需要的时候就点火喷出来的话,这个念头就不可能实现。
然而,这个世界的魔法真的就是魔法。和我原来世界里的燃烧反应似是而非。既然如此,那么不是应该也可以从嘴巴之外的地方施放出火焰吗。
所以我就按照这个想法试了试,虽然比从嘴巴喷出来要小很多,但是从指尖也能够施放出火焰。
「唔~」
爱再一次皱紧眉头,盯着竖起的指尖一动不动。
我和妮娜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然而就体感而言,1分钟过去了,5分钟过去了,一直到10分钟,别说火焰了就连火花都没有出现。
「对不起……」
「不不,真的不用介意啦。火和树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我用尽可能温柔的语调安慰沮丧的爱。
按道理这时候本应拍一拍她的肩膀,但我这带有钩爪的手说不定会再一次吓到她。龙的身体可真麻烦。
「呐,那个,是属于哪一个?」
「什么属于哪一个?」
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的手。
「就是那个,火啦。因为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是生物?或者,是物质?」
「啊啊。这个……称作能量(Energie)」
嗯—,该怎么说明好呢。我一边动脑筋思考,一边先试着从简单的开始告诉她们。
「能量……」
「neng、liang……」
果然因为是外来语,所以两个人不可思议地复述了一遍。
力,功,或者理力,我虽然想过统一成日语,但因为总有一天会遇到挫折所以马上放弃了。等到了教她们文字的时候说不定又会有同样的烦恼,但除了让她们理解“这个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所谓的能量,既不是生物也不是物质……而是没有形态的,对物体施加的力。比如说……」
我将双手插入妮娜的腋下,一边小心注意不要用爪子划到她一边将她抱了起来。
「像这样,把妮娜举起来的,是我的力……而当我放开手后她像这样下落,是因为地面总是向我们施加往下面拉扯的力」
「不要随便拿我来说明啦……算了,随便你了」
就如同猫一样无声的落地,妮娜不乐意的撅起嘴。不知是因为精灵生活在树上,还是说这也是魔法的一种,总之轻而易举的就能从高到让人吃惊的地方跳下来。似乎她自身也很喜欢高的地方,所以哪怕被随便当成教材,表情也不像说的那般生气。
「li……nengliang」
「以火焰来说,就是光和热。很耀眼,又很暖和对吧?这是因为两者都是能量的一种,结合在一起就叫做火焰。」
我尽管一边进行说明,却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因为我的讲义听起来像是在说明其实什么都算不上,然而爱却十分热心的听着我说。我在原来世界里的专长是超自然,关于科学只有基础教育水平的知识。如果她再问得深一点,我有信心自己没办法解释清楚。
「nengliang……」
不过幸运的是爱并没有深究而是轻轻地闭上眼,嘴里嘟哝着些什么。
「爱?怎么……」
我对爱的样子抱有疑问,正准备探头看她的脸,然而就在这个瞬间。
「呜哇!」
「哎呀—!」
她的手心上忽然腾起一股火焰,我和妮娜同时发出惊叫声。
看起来似乎有4米多高。当初为了让身体比两个人还要大得多的我能够舒适生活而建造的家。这股巨大且细长的火焰已经几乎抵达天花板了。
「哎哟,爱!灭掉!快点!」
「诶,哇,该,该怎么做」
「额,这样如何!」
一口。
在三个人全都混乱到极点之时,我一冲动把爱弄出来的火焰给吞掉了。
我的身体有着很强的耐热性,至少放入口中就不用担心会蔓延了吧。
「不……不要紧吧?」
妮娜提心吊胆地问道。
幸好,爱放出来的火焰被我吞下去后就消失了。
「我没事……不如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哪里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表情可能相当古怪吧。妮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将脸伸过来观察我的样子。看了一下爱发现她也脸色苍白的颤抖着。
「不,我真的没事。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你们放心吧」
当我不由得将指尖放在两人的肩膀上,她们终于放下心了吗,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爱,能尝试再放出一次火焰吗?」
「诶,但是……」
「没关系的。如果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话我再吃掉就行了」
我故意用很轻松的语调说道,爱似乎认可了我的说法,点了点头。
然后和刚才一样闭上双眼,手掌的上方浮现出火焰。
这一次她有特别注意大小吗,是比刚才还要可爱得多的小火球。
「……果然,是这样吗」
看着这个火焰,我确信了。
「妮娜,摸看看」
「你在说什么呀!?」
「没关系啦。温度并不高」
我将手放到爱的火焰里给她看。
「那是因为你是炎龙吧!」
「诶……真的,不热」
爱结结巴巴的说道。因为她把火焰放在手掌上,所以在她一点都不怕烫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了。
「你看……连树叶都不会烧起来」
我将树枝折断放进火焰中给她看,火焰并没有蔓延到树叶上而只是晃了晃。
「……真的。不热……不对,有点温温的」
妮娜提心吊胆的把手塞进火焰中,不可思议的说道。
龙的身体只是不会被火焰点燃,并非感觉不到温度。不如说一旦熟练以后就能比人类还要正确的感知温度。
爱弄出来的火焰,按我的感觉来说非常的冰冷。就和温水一样的温度。
「原来如此,我渐渐开始明白了!……」
刚才向爱说明火焰是何物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她最重要的一件事。
也就是科学上的氧化作用……即,燃烧反应。
没有说明的理由单纯是因为我的科学知识不足以解释清楚,所以结果就是爱弄出来的火焰只是光和热的集合而不具有氧化作用……总之就成了「看起来像是火焰的东西」。
也就表示,由魔法创造出来的东西,会极大受到施法者自身认知的影响。
而这个认知,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2个,能操纵那棵树吗?」
指着窗外另一棵树,而非刚才从窗户伸进来的。我向2个人问道。
爱和妮娜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往树的方向伸出手——
接着,当看到只有妮娜手朝方向的树枝往这里伸过来后,我有了把握。
「爱,听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表达。
因为唯独这个在日语中不存在表现方法。
不过幸运的是精灵语中有这个词,就用它吧。
「这个树的名字,叫ファギ(fagi)」
「fagi」
当爱一复述完这个词后,她手朝方向的树枝开始沙沙地晃动。
那就是她的世界在此时此刻,稍微拓宽了一点的证据。
————没错。
这个世界的魔法,是由名字组成的。

第8话 才能 Talent
      
練習はすべての指導者の中で一番優れている。 —— プブリリウス·シュルス
      练习是最好的导师。 —— 普布里乌斯·西鲁斯

「这个,把物体往下压的力,叫做重力」
「zhongli」
爱一边复述我说的话,一边写字。
在蓝天之下,刚出森林的地方,放一个用来代替桌子的树桩,然后用烧成炭的树枝在一张尽量切平的木板上写字。
虽然非常原始,但已经有了学校的样子。
而爱虽说还只会平假名(类似于拼音),但文字已经基本上掌握了。
先教文字呢,还是先研究魔法呢。我在两者间举棋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同时进行。因为我觉得为了让她记住学到的东西,果然文字这种概念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是,这却在意外的地方起了作用。
「好,那么现在试着消除这个重力。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像我一样浮在空中」
「是!」
爱很有气势地答应一声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刚才写字的木板看。
「消除,重力。消除,重力。消除……重力……」
然后在小声的重复几遍后,突然,她的身体轻轻地浮了起来。
「浮起来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浮在空中,但她的身体确实从重力的项圈中解放出来。我松了一口气,将张开的翅膀折叠起来。
「为什么,要张开翅膀呢?」
「以防万一啦」
在完全消除重力的情况下,我担心她有可能因为这个星球的公转速度而飞上天空。当然,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也和地球一样,是环绕宇宙的行星。因为从天空中看到的地平线呈球形,而且星星月亮还有太阳的轨道也画了一个圆。
随便一提当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妮娜的时候,她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观点。出乎我的意料。
而对于明明是球形为什么下面的人不会掉下去这件事,她的回答是「不管往哪个方向生长只要根部连在地上就没事」。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理解能力太高,还是因为前提条件的知识量太少使得她不会产生偏见。
「好好好,很顺利呢」
「是。多亏了老师教给我的文字!」
就好像感觉到无上的喜悦,爱一边笑着一边紧紧地抱住了木板。
对魔法来说名字似乎非常的重要。没有取名的物体哪怕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通过魔法操纵它。随着名字的数量世界将向外延伸,能做到的事情也会增加。而且,文字似乎还有对其进行强化的力量。
实际上是因为文字本身就具有这个力量,还是因为它在精神上起了作用,我不得而知。总之通过文字让爱理解概念之后她的魔法成功率极大的增加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哪怕将名字教给她也有些魔法发挥不出效果,但自从掌握文字以后至少不会出现魔法完全不发动的情况了。
「你们两个,饭做好咯—」
当我和爱分享着魔法成功的喜悦之情时,从空中传来妮娜的声音。
一抬头就能看到个很小的身影飘荡在天空中挥着手。爱的笑容转眼间就黯淡下来。
刚刚才好不容易能浮起来一点点,妮娜却已经能自由自在的飞翔。这也难怪。
好像连魔法,都存在着才能,或者说个体差别。
虽说我们三人的出生和成长环境都完全不同所以没办法单纯的进行比较,但在我们之中最擅长使用的魔法的是妮娜。
该说她悟性强好呢,还是说她能闻一知十好呢。只要稍微给她一点头绪,她的魔法就能在转眼之间提高。比拥有日语这个知识的我还要高明,所以哪怕她通过精灵语已经提前知道了许多概念也说明不了什么。
「妮娜,魔法,好厉害……」
「啊啊,是啊」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打心底里说道。
「爱能成为我的学生真是太好了」
「诶?」
爱抬头看着这里浮现出吃惊的表情,我向她微微一笑。
「妮娜进步的太快了。而且,她非常不擅长说明自己为什么能做到。对魔法的研究完全没有用处。所以爱能在,真的太好了」
哪怕在原来的世界里往往也是这样,天才根本理解不了做不到的人的心情。妮娜虽然是个优秀的伙伴,但完全不适合学生角色。
而在这点上,爱作为学生可以说是最优秀的。
即专心,又努力,有耐心,还很诚实。
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慢慢前进的秉性,我觉得比妮娜的才能还要宝贵得多。
「虽然我是个不怎么可靠的老师,但从今往后也请多多关照,爱」
「是!」
浮现出璀璨的笑容,爱向我点了点头。
「啊,刚才的,并没有说老师不可靠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的。没关系啦」
这之后我为了抚慰着急辩解的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 * * * * * *


「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正当我们围着餐桌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开口说道。爱和妮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想再去一次,爱以前住的村子」
卡啦一声,爱刚刚拿在手里的木勺掉在了地上。
「不要!」
「诶?」
爱猛地站起身提出抗议,让我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不愿意去?」
「我不想,离开,这里」
她紧紧地搂住我的前臂。
「就算你这么说……」
「你说了请多多关照的!」
就好像要打断我说的话一般,爱大声叫道。
一直很文静的她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我被只有我一半大小的少女从气势上压倒了。
「你明明说了,从今往后,也请多多关照的!」
嗯?
「我想要,永远和老师——……」
「稍微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摁住爱的肩膀,探头与她的双眼对视。
「我可不打算和你分开啊」
「诶?」
爱眨了眨因为流泪而泛红的眼睛。
「魔法的研究光靠我们三个人是完成不了的,而且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让人类的生活变得充裕起来。所以需要共有得到的成果,继承给下一代」
「xiayidai……?」
啊,这个词还没有教给她吗。
「也就是说必须传给孩子,还有他们的子孙」
听我说完后,爱终于注意到是自己误会了吗,变得满脸通红。
「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首先应该和爱的家人还有村里人多多交流」
「是……是呢!」
看来爱终于理解了,看到她用力点了点头后我松了一口气。
「妮娜,你也……怎么了?」
我往旁边看去,不知为何妮娜把手按在额头上,仰望着天空。

第9话 礼物 DragonOffering
 
      定番ものは、だいたい嫌がられるんだ。だって同じものばかり要らないだろう?
      过于经典的礼物,往往都不怎么让人喜欢。因为同样的东西不需要那么多吧?

「……准备好啦——」
我一边用尾巴搅动因为沐浴在火焰中而冒着热气的泉水, 一边认命似的大声喊道。
「等好久了!」
「打扰,了」
于是从背后传来猛烈的落水声。紧跟着,是一阵略显保守的下水声。是妮娜和爱她们进入泉水的声音。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对龙敏锐的听力感到厌烦。
「啊—,好舒服……温度刚刚好呢」
「很让人安心……」
和放松享受的少女们正好相反,我却实在冷静不下来。因为,在我后面两个人正一丝不挂的泡在泉水中。
「呐—,为什么每次都要转向后面呢?朝着这里呀」
「不,那有点……」
「是因为不想看,我的脸吗……?」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
连平常在各个方面都站在我这边的爱都说出这种话,所以每次这个时间都让我很苦恼。
「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看这边!」
妮娜将手臂挂在我长长的脖子上往后拉。
但是我感觉,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地说明清楚。
再说了她们就没有“被看到裸体会害羞”这一个概念。
恐怕这类感觉不是人类生来就有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属于文化性质吧。正因为被双亲教育说裸体会让人难为情所以才会那么觉得。
「因为,那个……你们现在,不是没穿衣服吗?」
「不是你说要脱掉的吗」
「虽然,是那样没错」
正当我变得语无伦次的时候,突然听到爱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是因为我……没有……鳞片吗?」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那个问题」
我急忙摇头回应那透着绝望的声音。
「我姑且算男人,而你们是女人。男人看女人的裸体这件事,怎么说呢……不怎么好」
「这算什么啊。难道女人看男人的裸体就没关系吗?」
「应该也不怎么好……」
「可你不是,一直是裸体吗」
「!!」
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仔细想想,确实如她所说。因为是龙的身子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但是我从未穿过衣服。
一直是全裸。
「不不不不。不对。等等。你看,因为我是……龙,所以不需要衣服」
「这样的话跟男人女人什么的不是没关系吗」
妮娜向我投来如同直线球一般的正论。
确实如此。我以自己是龙为理由不穿衣服,却要求她们不能和我一样就有些不合理了。就和搞双重标准差不多。
「……明白了。是我输了」
我勉勉强强的,回过头。泉水清澈见底,藏不住两位少女的身姿。再加上,她们连用手挡住的样子都没有,所以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那个,老师……不要紧吧?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不,绝对没有那种事」
我对显得非常不安的爱摇了摇头。
「可是……为什么不看我这里呢?」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发育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啊!
——这种话哪能说的出口。
她们两人归根结底还不到15岁。仍然是个孩子。虽然感觉有些羞耻,但应该不至于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们吧。——然而我的这种想法却被爱从正面打破了。
「……对哦,都已经过去一年了呢」
「一年,吗」
「嗯。爱来我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么暖和吧?」
这个世界,或者应该说这个星球的一年大约有四百天,比地球稍长。从和爱相遇到今天已经是第三百八十四天,基本过去了一年。而在这一年里,她的外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说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比我还大了呢,爱」
是的。
我和妮娜的体格基本上没有变化,只有爱迅速的成长。
恐怕以前是因为营养不够吧。从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的个子到现在已经高过了妮娜,原本瘦骨嶙峋的体格变得丰满起来越来越有女人味。现在的她看起来有十五、六岁左右……特别是胸口,怎么说呢,变得非常有存在感。
让我都有点难以直视了。
「因为变大了,所以老师才不看我吗?」
爱很苦恼似的低着头说道,我听到后差点都要喷火了。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发言。
「不对。只是,那个……」
我对前世基本上没有和女性交流的经验感到后悔。在这种时候都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因为爱变得非常漂亮,所以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了」
最后我只好把心里想的老老实实说了出来,不知道爱是不是也害羞了,满脸通红的沉默下来。
「呐」
感觉到妮娜在用力拉我的尾巴,我把脸朝向她。
「那我呢?」
而在这点上,看妮娜就比较轻松了。虽然她确实是个光彩照人的美少女,但这反倒让人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生动感。就好像某种艺术品一样。因为她在睡觉的时候有全裸的癖好,所以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看习惯了。
胸部也只有小小的鼓起,没有像爱那样具有强烈的视线诱导能力。虽然作为一个绅士我不可能目不转精地去看,但哪怕像我这样的木头人也具备从那里感觉到魅力的感性。
「我希望,妮娜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你」
「……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被当成傻瓜了!」
多亏了吵吵闹闹的妮娜气氛才不会变得很奇怪,我久违的对她的存在表示感谢。


* * * * * * *


「那么,爱。准备好了吗?」
「……是」
她估计有些紧张吧。从头上传来的声音有些僵硬。
「不要紧的」
我张开双翼,将她的身子包在里面。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好,好的……」
好像这让她越发的紧张。回过来的答复更僵硬了一些。
嘛,也不无道理。时隔一年的还乡。况且对已经完全熟悉语言的她来说,家属都是一些言语不通的人。老实说我也有点害怕。
但是,我有秘计。
我的故乡——日本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
每逢季节的礼品,以及中元节和年终送礼。
夏天和冬天……还有春天和秋天,我都有给爱的家人送去鹿肉啦,果实等等东西。最近他们已经变得不怎么害怕我了,我自负双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然后是,爱。
通过泡温泉将身子洗得闪闪发光,梳完头后让妮娜帮忙扎起来,再穿上配合体型特别准备的由叶子和花组成的衣裳。当时她作为祭品被带过来的时候虽然也像这样被打扮过,不过在改善了营养状况后获得成长的她真的非常可爱。
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变得富有光泽,瘦骨如材的体格变得丰满而又带有女性的圆润感,白里透红的肌肤让笑容看起来可爱了好几倍。
只要看到这个姿容那么毫无疑问,哪怕言语不通也能让他们明白爱是被多么珍惜的对待。
就算这会让我感觉到羞耻不过让她泡温泉还是有价值的。
而且为了不给他们带来压迫感,我特意不从天空中飞过去而是慢慢地走向洞窟。都已经做得这么彻底了,我表明友好的意愿应该能够传达给他们。
「说起来,他们姑且也拥有语言呢」
「是。不过比起语言,更像是信号」
「那,翻译……额。如果他们说了些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其中的意思」
「明白了,就交给我吧!」
伴随着可靠的话语,从头后传来捶胸的声音。
糟糕,听到胸部沉下去又弹起来的声音,差点想起昨天的事情了。赶紧忘掉。
正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三个男人从洞窟里走了出来。
『帰!』
没等他们作出反应,爱大声喊道。
「啊,刚才那个是,我回来了,的意思」
「原来如此」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信号,早知道我就先学完再来了,我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掌握精灵语也只用了几天的时间,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自认为万全的准备,实际上却根本不万全。
男人们将手里拿着长矛放在地上,当场跪了下来。
似乎没什么危险——这么想着,我坐在地上把脑袋放低,让爱能够下来。
「噢噢」其中一个男人,看到爱的样子后发出感叹的声音。
「老师,这是我的爸爸」
爱回过头,腼腆的说道。
回想起来,将爱送到我这里来的两个人中就有他。
「额,你好」
总之我一边低头行礼,一边说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然后将背来的野猪放在他们的面前。看到这个,另外两个男人也发出欢呼声。虽说是野猪,却是一只和爱一样高的大野猪。
似乎察觉到男人们的声音,从洞窟里不断有人走了出来。
于是,宴会开始了。
我点燃柴火,将整只猪烤熟,然后用爪子切开。
连平时没见过的小孩子们都全体出动,咬住肉不放。
大家将一个篝火围起来,男人们跺脚跳舞,女人们唱歌。
配合这没有歌词的歌曲,我也在一旁咆哮。
虽然还有好几个人因为害怕我的外貌而在角落里观察我的动向,不过不用着急。至少以爱的父亲为首,已经有好几个人已经接受我了,也不会有人丢长矛攻击我。
既然这样或许可以更进一步接触,慢慢让他们学会语言。
就在我因此而放心的时候。
有一个少女被恭恭敬敬地带了过来。
这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爱就坐在我的旁边。是另一个少女。
虽然两个男人手里没有拿着长矛,不过他们将一个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女送到我的面前,这个部分和上次完全一样。
『奉(さしあげる)』
男人们跪了下来,说了和那时一样的话。
「爱,刚才他们说了……」
『否(だめ)!』
当我正准备问她这句话的意思,爱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大声喊道。
『我、妻(わたしが妻だから)』
她使劲拉住我的前肢,说出一个又一个简短的话语。
『不要(いらない)!』
然后,指着被带过来的少女喊道。
男人们浮现出吃惊的表情往后退,一齐低下了头。
「呐,爱,刚才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
爱微微一笑说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有点可怕。
「不,明显有——」
「什么也,没有」
爱依然保持着笑容,重复了一次。
到头来,这一天不管我问了多少遍,她都没告诉我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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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话 咒语咏唱 Spellcasting
      
優れた魔法の担い手とは、これ即ち優れた歌の歌い手である。
       所谓优秀的魔法所有者,同时也是优秀的诗歌歌手。

「……找到了……!」
一边非常慎重的拨开森林的枝叶,我终于发现了猎物。是鹿。
虽然把它称为鹿,但正确来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它的整个身子布满几何形的花纹,头上的角就如同闪电一般雄壮。普通的树木或许都承受不住它的冲撞,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这个世界该怎么说好呢,无论是我还是铠熊,总的来说战斗能力都有些过剩不是吗。
「爱。能交给你吗」
「是……!」
我对坐在背上的爱小声说道,在感觉到她点了点头后,鹿前方的树木开始沙沙作响。它敏感的察觉到树木的晃动明显和风无关,反射性的朝后方跳着躲开。
————也就是,我们藏的方向。
抓住这个机会,我从树丛中冲出去挥动爪子。可眼看爪子就要击中它的时候,鹿机敏地转变了方向躲开了。
「糟了!」
我猛地张开双翼,四周突然刮起暴风。鹿虽然有那么一瞬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但不等我追上去就消失在森林深处。
「又失败了吗……」
「对不起,老师……」
「不不,不是爱的错啦。都怪我太迟钝了」
原本,我就不怎么擅长狩猎。
十次中有一次成功就已经算不错了。
而多亏了爱,现在已经变得七次中就有一次能成功了,所以她的作用绝对不算小。
虽说如此。
「不过,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现在的生活而言,这就有点让人伤脑经了。
爱的村子一共有十六人。再加上我和妮娜,还有爱就有十八人加一头。
以我狩猎的成功率,就算能够满足两个人加一头的生活,也难以维持这么多人数的供应。
当然,他们也是至今为止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人。哪怕营养不够充分,也能靠自己打猎来维持生活。
但是这个生活,却没有丝毫的从容。
早上当太阳升起就得外出狩猎,天黑地时候就睡觉。几乎只有这样的生活。即便如此,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充足的食物。饿死的人一定很多吧。因为十六人中有一半是孩子。
我深切感到,教育这种东西只有当社会比较充裕的时候才会存在。
「没办法,今天就这样回去吧」
「……明白了」
看着到达最高点的太阳,我向爱打声招呼。
今天的收获是树木的果实和鱼,还有贝类。比起狩猎大型动物这些东西虽然能相当安定的入手,可因为非常容易腐烂,所以缺点是只能带来今天吃的份量。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当我和爱回到洞窟,就受到妮娜和孩子们的迎接。听到这些开朗的招呼声,我不由得浮现出微笑。
孩子们的学习能力真的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明明距我们把据点搬到这个洞窟附近还没过多久时间,他们就已经开始掌握简单的词汇了。
「今天也没能捉到大猎物呢」
「啊啊……抱歉」
「不,也没什么啦」
妮娜接过我们带回来的成果,一边麻利的放入壶中一边说道。
「果然还是,我也一起去更好一些不是吗?」
听到她说的话,我苦恼的发出呻吟。
确实,如果带她一起去的话打猎的效率将会急剧上升。
因为精灵这个种族就如同森林之子一般。
比任何野生动物都能更敏锐的察觉到生物的气息,连虫子都注意不到地偷偷靠近,然后使用周围所有的树木捕捉猎物。和她一起的话,哪怕是我都能达到两次中就有一次的成功率。
「嘛,我会和爱再努力一下的。这里就交给妮娜了」
尽管如此不带妮娜去也是有理由的。
「请保护好孩子们」
「真拿你没办法」
妮娜虽然不满地撅起小嘴,但还是同意了。
当这个村子受到外敌的袭击时,能应对的就只有我和她。
所以两个人一起离开村子会让我非常担心。
如果只有爱一个人的话带她一起去就行了,但哪怕是我也没办法在照看八个孩子的同时进行狩猎。更不用说其中两个还是婴儿。
「嘛,爱的魔法也越来越拿手了,不久就会好转的」
总之只要活着,事物都会逐渐变好。
这是我乐观的想法。为此,绝对不能做一些让本来就容易死亡的孩子们丧命的事。
「好了,到今天的学习时间啦」
我这么说完后,孩子们一齐举起手作出回应。
「是—!」
虽然也有学习结束后会给大家分发果实的原因,但孩子们基本上都非常热心。接受教育,并且已经学会魔法的爱的存在也占据极大的因素吧。哪怕我不在的时候也贪婪的从妮娜那里学习语言,而且简单的魔法已经有孩子成功了。
「老师!火,出来了!」
其中成长最快的,是我取名为健的男孩子。
「噢噢,很好很好。了不起呀,健」
年龄大概比爱小一点。
虽然感觉不像妮娜那样有着特别高的理解能力,但很会抓住诀窍。顺溜地吸收所学的知识,并且能实践出来。特别是「能量」这种概念非常难以理解,除了健以外的孩子,能让树叶稍微动一下都已经算不错了。
虽说孩子们有在积极的学习,但问题是大人们。
当然也有忙于狩猎的原因,可他们全然对学习语言这件事不感兴趣,更不用说魔法了,甚至能看到他们还有忌避的地方。
嘛,实际上,现在的魔法还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能到妮娜这种程度就另当别论,但哪怕是爱的魔法,只有她自己一个的话也没有多少意义。想让树木发出响声的话男人们靠自己的手就能做到了,而火焰的魔法连点燃柴火都做不到。能够真正引火的火焰,只有我和妮娜能施放出来。
虽然他们并没有阻止我教孩子们所以算不上障碍,但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们能学会语言。
我虽然从爱那里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但没有多大的意义。
狩猎的时候该怎么行动,平常都是怎么生活的,或者是当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如果没有积累这类知识,单纯记住语言也没有意义。
因为他们全都生活在一起,人生的大部分都是共有的。所以,只要有简朴的信号就足够了。没必要发声向别人说明什么。
像这种细小的微妙之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哪怕学了也没有用吧。因为我和他们的体格相差太多了。非人的我,就算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也感受不到同样的事情。“感觉”无法共有。
正因如此,我才希望他们能够学会可以让拥有不一样价值观的人互相理解的语言。可因为他们不懂语言所以我无法将语言的可用性传达给他们。正是两难推理。
「火!出来!火!出来!」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健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断重复收放火焰的行为。说起来我刚转生成这副身体的时候,也因为有火焰从嘴里漏出来而兴奋得喷了好几次火来着。
小孩子这种生物都挺喜欢玩火的。
「健,虽然温度不高但也……」
也不是值得表扬的行为。
正当我准备告诫他的时候,吃了一惊。
因为他施放出来的火焰,比平时的热量还要高得多。
如果把爱施放的火焰比作温水的话,那么这个温度就和开水差不多。
「健!?那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由得大声喊道,健吓了一跳后把火焰熄灭了。
「啊啊,没关系的,我并没有生气。能再施放一次火焰吗?」
点了点头,健怯生生地施放出火焰。然而浮在他手心上的火焰,和爱放出来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如说,温度还要更低一些。
「哎?放不出像刚才那样的火焰吗?」
听到我的询问,健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是什么原因……?难不成类似于MP值耗尽吗……?」
之前虽然没有特别注意这一点,但难以想象能够毫无代价的无限制使用魔法。精神力,或者是魔力等等,是不是因为这类东西耗尽导致威力减少了?
「因为施放火焰的时候没有一边说“火,出来”这句话吧?」
就在我为此伤透脑筋的时候,在一旁用石制小刀刮鱼鳞的妮娜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单纯吧?」
我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让健试试看。
「火……火,出来!」
健气势十足的喊道,有一股火焰从他的手掌上升腾起来。
不是只有光和热的伪造品,而是真正的,火焰。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我之前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这么单纯的事情呢。
「这是,咒语咏唱」
看来我们至今为止,都破弃了咏唱。


11话 魔法书 Grimoire

         声はたちまち滅ぶとも、書に知の光宿りたり。
        尽管声音转瞬即逝,可书却能留下知识之光。

「树枝啊,动起来吧!」
就仿佛遵从我的话语一般,水苹果的树枝微微晃动。
「火焰啊,升腾吧!」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连让树叶摇晃都做不到,直接消散在虚空中。
「嗯……水苹果的树枝啊,伸过来将你的一片叶子给我吧」
这么念完后,树枝就和我说的一样猛地变长,在我手里落下一片树叶。
我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片树叶后,集中精神开始咏唱。
「……耸立于炼狱的禁断的智慧之树——Darkness Water Apple啊!现在,解开束缚你的桎梏,将你的果实带给我吧————」
「在说些什么呀?」
「呜哇!?」
突然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由得跳了起来。
「妮,妮娜。起得这么早啊」
「因为森林发出沙沙的声音所以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刚刚的是什么?」
我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明明都已经特意选择了日出前的清晨!
不,冷静点。『中二』这一概念,她是不可能明白的。
被她听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感觉你说了些非常奇怪的话呢」
这孩子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啊!!
我到如今第一次对她罕见的理解能力感到怨恨。
「你会觉得奇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我刚才,正在尝试划时代的魔法使用方法,魔法的威力有可能因此增加好几个阶段。不过,为了更加效率的使用魔法有必要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其中也包括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奇妙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呀」
「……饶了我吧……」
我果断的,认输了。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一边说一边使用魔法更方便呢」
「你早就注意到了吗?」
「隐隐约约。不过,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是这样」
妮娜伸出手,「也给我一个果实」对着树喃喃细语。于是树木就伸长了枝条,就如同人的手一般以流利的动作将水苹果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细致得可怕。
「好像咒语越长效果就越高」
「是那样吗?」
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个,我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
「而且,说再多和魔法的内容无关的话也没有意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有点得意忘形了。
「嘛,对妮娜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正因为这种事情才需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哼—」
哪怕我再怎么说明她好像都没什么兴致,而是专心的啃着手中的水苹果。
「呐,越长越好来着?」
「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妮娜将水苹果的芯随手一丢,轻快的闭上眼睛。
『树啊,扎根于土壤的树啊,枝叶茂盛的树啊,百花盛开的树啊,结出果实的树啊!』
好久没听到她说精灵语了。
『请于树梢随风摇曳的低声细语中,落叶纷纷飘落的喃喃自语中,根部的吸水声中,聆听我的声音吧!』
如同歌唱一般,交织出优美的文章。
『请用你那柔软的臂膀,将我们的粮食,洁白而又擅长跳跃的四足野兽,带到我的面前吧!』
就在这首诗结束的瞬间。
——整个森林,沸腾了。
用“沙沙作响”这个词根本描述不了这个场景。所有树木颤抖着,翻腾着,蠕动着,发出轰鸣声。
大地在晃动,鸟类全都四散纷飞,到处响彻着野兽的咆哮。
「老师,没事吧!?」
被声音吓醒的爱,来不及换衣服急急忙忙跑到我的身边。
洞窟中也有男人们拿着长矛冲了出来。
然后————
伴随着一声轻响,有一只兔子被丢在了妮娜的面前。
不管是我,还是爱,或者从洞窟里出来的每个人,哪怕是兔子自身,也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瞪大了眼睛。在这之中第一个行动的,是引发这场骚乱的人物——妮娜。
「抓到了!」
只见她迅速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兔子长长的耳朵。兔子虽然急忙扭动身子想要逃跑,但为时已晚。
「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把胡闹的兔子拿开了一点,妮娜松了一口气。
「我也,从心底里感到吃惊」
「是妮娜的,魔法吗?」
爱紧紧抱住我的前肢,惊恐不已。
「没想到咒语的咏唱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使用火焰魔法的时候绝对不能咏唱咒语。我暗下决心。
「我也,能做到吗?」
「对爱来说还是稍微早了一点吧……」
创作咒语需要很多词汇,并且需要编写文章的能力将它们组合起来。
就连妮娜,都没办法使用日语创作咒语。
爱虽然学习语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想做到这个还比较困难吧。
「是这样,吗……」
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虽然想为她做些什么,但唯有这个问题是没办法一朝一夕解决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或许有办法」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顺利,但值得一试。
「好,就试试看吧。能帮我吗?」
「是!」
爱很有精神地点了点头,她的笑容在终于开始升起的朝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 * * * * * *

「身体雪白外衣,冰柱的伙伴,雪之精灵杰克冻人啊!请将你的吐息借给我,用你冰冷的手掌包裹住它吧」
把素烧的罐子拿在手里,爱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举起来的木板一边念咒语。就仿佛白雾一般的东西在罐子中轻轻升起,我的眼睛清楚的捕捉到这是温度降至冰点以下出现的冷气。
马上,用巨大的树叶捂住灌口,盖上木板,再用石头封住。
这就是制作于原始时代的,简易的冷冻库。
虽然没有真货那样的持久,但如果是除去内脏的鱼,应该也能放个两三天。容易入手的鱼和贝类要是经得住保存的话生活将会轻松许多。
「做到了!」
「嗯。谢谢啦,爱。很努力了呢」
爱罕见的有些得意洋洋的挺着胸膛。我用指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哪里。这都是老师的功劳。为我做了这个」
她尽管有些害羞,但还是客气的指着我高举的木板。
在这上面,写着她刚才念的咒语。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就是世界最早的魔法书。
虽然只是用炭书写在木板上的,全部由拼音构成的粗制品。
是的,咒语根本没有必要自己研究。就算是别人想出来的东西,只要三个要素全部齐全就能够成立。
这三个要素就是意义 、意思、意图。
首先,必须理解咒语的文章的意义。
我之前为了确认这一点有试过只告诉妮娜英语的发音,果然魔法使用者本人如果不知道文章的意义,咒语就没办法成立。
下一个是,意思。哪怕具备意义和意图的咒语,如果没有对目标使用魔法的意思就发挥不了效果。什么都不考虑只是单纯念咒语,魔法是不会发动的。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意图。
对于构成咒语的文字,为什么要使用这个词语的意图……也就是,它们之间必须有关联。虽然之前妮娜说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详细调查之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因为单纯只是重复同样的话是不行的。
『树啊,扎根于土壤的树啊,枝叶茂盛的树啊,百花盛开的树啊,结出果实的树啊!』就像妮娜之前念的咒语,哪怕说的都是树,但因为不一样的叫法而增加了意图。意图越多,魔法的威力就会越大。
反过来说,至今为止一直没有使用咒语的我们,只靠意义和意思使用着魔法。
「老师,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什么?」
「老师有见过,杰克冻人吗?」
对于爱朴素的问题,我有些难以回答。
杰克冻人。在英格兰的传承中登场的,雪与冰的精灵。
精灵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并不知道。单纯只是因为,反复呼唤这种方式和拟人化比较般配,所以我才将它导入咒语中。
「啊啊,见过」
如果让她认识到它实际并不存在的话,咒语说不定会失去效果。
考虑到这点,我对她撒了谎。
因为目前这个状况,冷气咒语如果丧失作用会很麻烦。
而且这也未必是谎言。我确实有见过。
……虽然只是在,游戏中。
「我也想,见一见它」
「是呢。努力学习魔法的话,总有一天或许就能见到了呢」
然而我未曾想到,这个时候我说的小谎言却在之后引发了多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12担忧 Restless

悪い予感ほどよく当たる。
不好的预感往往越容易应验。

「火球,小火龙,伸出你的舌头。不伸的话看我把它剁下来」
当健的歌声响彻整个村子时,柴火没有使用引柴就突然冒出火焰。
「已经很熟练了啊」
像健正在唱的这种歌曲,到现在已经变得能在村子的各个地方听到了。
唱歌这种行为,对提高咒语的威力并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比起死记硬背似乎有着简单的曲调更容易记住,连不识字的人都记住了好几首咒语的歌曲。
现在的结果就是,像这种能够施放出真正的火焰程度的魔法,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学会了。
而这些,都多亏了爱和健学会了能够实际起作用的魔法,并把它的实用性展现给了大人们看。
放进简易冷冻库的鱼能够保持三天左右不腐烂,只要解冻后用火加热一下。换句话说,三天去捕一次鱼就行了。
再加上如果操纵树木的话哪怕连小孩子都能够采摘高处的果实,甚至有人还捉到了小型的鸟类和野兽。
因为粮食情况大幅改善,虽说只有几天一次的频率,但大人们也开始加入孩子们当中一起学习魔法。当然,还包括语言。
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只有一件令我担忧的事情除外。
「老师」
该怎么办呢——当我正发愁的时候。
来向我打招呼的,是这个村子里被认为最为年长的男性。
也就是爱的父亲,盖(ガイ)先生。……连我都觉得自己的命名水平太差了。
「dalie(打猎),qu(去)。Laima(来吗)」
「……是呢。就让我一起吧」
嘛,反正也不想想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决定跟着盖他们一起去打猎,顺便转换心情。
「老师!我也要去!」
我们刚准备离开洞窟,爱马上就火速跑了过来。
「buxing(不行)」
但是,盖伸出手,拦住了她。
「dalie(打猎),nanren(男人),zuo(做)。Nvren(女人),deng(等)」
「可是……」
被盖以不容分说的语气拒绝,爱看向我的脸。
他们的社会,是父亲拥有绝对权利的父权社会。虽然至今为止因为有我这个异常存在而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原本身为女人的爱是不能出去打猎的。
更不用说,像这样反抗父亲的意思,是肯定不被允许的。
连她当时作为祭品被献出去的时候,也没办法提意见。
可以说几乎被当成物品一般对待,对这种待遇我虽然有点看法,但这件事也是以他们相应的合理性来决定的,至少我不能为了自身的个人主义而随意插嘴。
「不要紧的。我会抓个大猎物回来,做个乖孩子等我」
「……是」
听完我说的话,爱垂着头很勉强的同意了。
「请务必小心!」
「不要搞砸了哦」
承载着爱和妮娜的祝福,我们出发了。
他们的习惯和我的担忧,其实是一致的。
不是关于女性的地位。
单纯是人的数量是不是太少了,这一件事。
假设不把我和妮娜计算在内,村子的人数是十七人。
其中八个人是小孩子,而大人中男性有五人,女性有四人。
相对于九个大人孩子却只有八个,也就意味着当世代交替的时候人口会微妙的减少。而且在这个连医疗这种概念都没有的世界里,没办法保证所有小孩子都能成长为大人。
为了维持人口能够生育小孩的女性是最重要的,所以像打猎这种危险的事不能交给她们来做。像“女人就应该守在家里”这种前时代的习惯,至少是合乎道理的。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就处于这个时代。
话虽如此。不管再怎么想,身为龙的我也不可能和她们造人,更不用说为他们生孩子这种事对龙来说是难以完成的。
我能做的,就只有保护他们,捕获猎物,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将魔法发展起来罢了。
「……诶?」
就在我考虑着这些毫无用处的事情时,我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难不成,要出森林吗?」
听到我这么问,盖点了下头。
基本上不管是我还是他们,以前都在森林里打猎。
虽然单纯是因为距离被我们当作据点的洞窟比较近,但也有在平原狩猎非常困难的缘故。
首先,妮娜能够控制用来支援的树木,比森林要少得多。
现在的她虽然也能够操纵草,但比起树木,草的力量非常小,基本不可能捕捉到住在草原上的大型野兽。
我也想过如果我从高空中猛扑下去的话是不是能够简单地抓到它们,可最后只是徒劳。它们只要一看到飞在天空中的我就马上隐藏在背阴处,所以非常难以发现。而且飞行的时候速度越快就越不容易改变方向。想靠俯冲抓住四处逃窜的野兽是非常难的事情。
而这方面的事情对盖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应该基本上都在森林里打猎才对。
路过我和妮娜以前在森林里建的据点(虽然只离开了几个月,但已经快塌了),我们出了森林。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大片的草原。
说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完全不飞在空中而走遍森林。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穿过森林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虽然不像妮娜那样哪怕穿过草丛头发上都不会挂着叶子,但盖他们似乎对在森林中行动很是熟练,行走的速度和走在平地时并没有多大差别。
不如说我都快有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了。
进入草原后,盖他们毫不犹豫的开始大步走。
是有什么目的地吗,还是随意的前行呢,以我的眼力没办法进行判断。总之,还是相信他们继续跟着走。
『見』
于是,盖突然发出声音举起长矛
我记得这应该是发现猎物时的信号,但却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当我正东张西望的时候,他们又迈出了步子。没有伏下身子隐藏自己,也没有加快步伐,而是非常普通的走法。
我是不是判断错误了,或许并不是发现了猎物。
当我一边跟着他们一边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
盖确实,发现了猎物。但却不是猎物本身。
而是它的足迹。
在我看来虽然只是杂草丛生的地面,但盖时不时弯下身确认地面。
『見』
然后就体感而言,走了大约两小时左右。盖再一次开口,而且这一次已经能清楚的用眼睛捕捉到猎物。
「老师,发现了」
他还细心的,用日本语向我解释。
「嗯……能看到。不要紧」
不如说没理由看不到。
「真的打算猎捕那个吗?」
我慎重起见问了一句,他们一齐点头。
「不,但是,那个」
仰视除了母亲之外的生物,这已经是我好久没有做过的动作了。
「可有接近大厦的高度啊?」
能理解这个用来比喻巨兽的话语的人,在这个世界还不存在。

13巨力 Mighty Power

              グッと握って、ギュって構えて、ガンと殴る。  そういう魔法だよ。
握拳,摆架势,开揍。 就是这么一种魔法。

如果要比喻这个生物,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大象。
粗壮的四肢,巨大的身体,从嘴中长出来的长牙。
但是和大象相似的地方就到此为止了,被肥胖的头部支撑起来的大脸就好像河马或者犀牛,太阳穴附近长着牛一样的角。长长的尾巴上布满如同鳄鱼一般呈锯齿状的突起。
但是最值得描述的就是它的大小。
明明是用四只脚行走,可它的脸却在非常高的地方,需要我抬头看。
身体高度估计有10米左右。而头到尾巴尖的长度足有它的一倍。
别说盖了,以它的大小估计就连我都能被它轻松的踩扁。
「投,长矛。老师,飞。咬住」
「啊,果然我是负责最后一击的啊……」
盖的说明非常简洁。
盖他们呈半圆形将猎物包围然后丢长矛驱赶猎物,由我来迎击它。
至今为止有好几次都用这个方法捕获到猎物。
其中最大的猎物是野猪,连现在眼前这个巨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老师,强。能赢」
能信赖我虽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不是有点高估我了。
「嘛,我会尽力的……把长矛拿出来」
我将手掌朝向伸到我面前的五根矛尖,开始念咒语。
「长而又锋利,用来穿透万物的东西啊。倾听我的声音,沐浴在我的火焰中闪闪发光吧。你们乃是无双的长矛,百发百中,防不胜防,成为贯穿那个巨兽的一缕流星吧!」
接着轻轻地吹出一口火焰,用石头制成的长矛开始泛红光。
为了能出现这个现象,我特意加了一节咒语。
魔法的效果总有些不够稳定,特别是如果不是这种可以看见结果的魔法就很难知道效果持续到什么时候。所以,在效果还存在的时候就让它一直发光。
……在虚拟故事中只要附加魔法就会发光虽然已经算某种约定了,但没想到原来还伴有这种实用性。
「好了,在光没有消失之前快点准备吧」
我张开双翼,为了不让巨兽发现从空中绕了过去。
说起来,得给那个巨兽起个名字才行。
话虽如此,浮现出来的名字只有一个。
贝希摩斯。
也被叫成巴哈摩斯和巴哈姆特,是旧约圣经中出现的怪物。
我打心底里祈祷不会有比这个还要巨大的生物。
我刚一飞上高空,盖他们就围住了贝希摩斯,投出长矛。闪着红光的矛头和我用魔法构想的一样,撕裂长空扎入贝希摩斯的身体里。
「果然,很硬啊」
看着露在外面的半截长矛,我自语道。
我在构造魔法时,想象中长矛应该完全穿透贝希摩斯从另一边飞出来。
集中精神咏唱这么长的咒语只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就表示贝希摩斯比我想象的还要结实。
就不知道我的牙齿能不能咬得动了。
幸好贝希摩斯没有掉头,而是向着和盖他们相反的方向逃跑。
如果贝希摩斯想的话完全可以轻易把盖他们踩扁,总之事情能够进展顺利真是太好了,我松了一口气。
对它来说这些扎进身体的东西或许就和牙签差不多,不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可能是它第一次感觉到。
贝希摩斯笔直的向前奔跑避开不断投来的长矛,我朝着它开始俯冲。
哪怕不擅长狩猎的我,对于这么大的目标是不可能失手的,更不用说它因为被追赶而把心思都放在身后。我在内心中想象它的气嗓被我用嘴撕碎的样子,猛地咬了上去。
「呜唔……」
贝希摩斯发出奇妙的声音,空气和血液从它的头部溢出。
好硬!
贝希摩斯的头部硬得惊人,就好像咬上铁棒一样。虽说使用了魔法,但真亏石制的长矛能刺进这个皮肤里。
我用力收缩下颚,将刺进一半的牙齿往里面塞。就仿佛在咬铝箱一般,令人讨厌的感触。能够刺破这种皮肤却没有折断想必我的牙齿也相当坚硬吧,但里面比皮肤还要硬。
当我咬住不放打算从它的脑袋上撕掉一部分的时候,贝希摩斯猛地晃动头部挣扎起来。都到这个地步了又怎么能让它挣脱。我用四肢的爪子紧紧地抓住它,坚持着不放开。
然而此时却响起了一声不好的声音,从头部那里传来的力量消失了。原来是因为它在甩动头部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咬住部分的肉给撕下来了。
非常糟糕的时间点。
失去了嘴巴的支撑结果爪子也离开了它的身体,我咬着贝希摩斯的肉就这样掉了下去。
我急忙张开双翼想要稳定姿势,突然巨大的影子从我的头上越过。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伴随粗厚的吼叫声,轰鸣响彻四方。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光景。
那个又粗又硬,连我都难以咬下来的贝希摩斯的头部,竟然一击就被砍掉了。
贝希摩斯没有头部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就这样轰的一声倒在大地上。我一边拍打着双翼,一边降落在地面上凝视着他。
……真大。
当然,如果和贝希摩斯比起来的话就要小得多,但他的身高和我身体的高度差不多。
不管是手臂还是腿都像圆木头一样粗壮,发达的肌肉仿佛岩石一般。
富有个性的赤发,让人联想起狮子的鬃毛。
如果单纯就体格而言,别说贝希摩斯了就连铠熊都比不上。
但是。
但是,就好像把大猩猩和狮子还有熊拼凑在一起的这个生物——
『啧,没能连蜥蜴一起杀掉吗』
好像,是个人类。
『精灵语。你,会说精灵语吗』
『你这家伙,明明是个蜥蜴却会说话吗?』
看来,我们都被对方惊到了。
虽然因为他长得太过于粗野而让我难以确定他的年龄,但声音听起来却意外的年轻。估计只有二十几岁吧。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精灵语是什么……你也是从长耳那里学来的吗』
『啊啊。别看我长这样,但我不会袭击人类的,请你放心』
对于我说的话,男人不怎么感兴趣的哼了一声。
虽然语言相通,但我却平静不下来。
贝希摩斯的头部,是用巨大的岩石削制而成的武器砍下来的。
该说成斧头还是剑呢,反正就是制造得非常粗糙且笨重的刃具。
靠这样的东西,竟然能够砍掉贝希摩斯那连龙的牙齿都没办法轻易穿透的头部。
不,在这之前光是他能够拿着这个武器跳跃10米就已经不同寻常了。他的身躯再怎么得天独厚,应该也做不到这一点。
将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这就表示,他也是魔法使。
——而且还是异常强大的魔法使。
老实说,如果敌对的话我没有把握能赢。
『喂,小的们。拿走』
男人扬起手发出粗而嘶哑的喊声,只见十几个男人跑了过来开始分解贝希摩斯的身体。
『等一下。这是我们先开始攻击的猎物。哪怕只有一部分也行,能分给我们吗?』
我们 花了这么多时间猎捕的猎物,被从一旁全部抢走可让人受不了。
『你说什么?』
大个子大声发表自己的不满,并狠狠地等着我。
说起这个压力,根本是铠熊没办法比的。
老实说我吓得都要发抖了,但还是采取坚决的态度回瞪过去。
……虽然已经做好随时飞起来逃跑的准备。
『嘛算了。也多亏了你才能这么轻松解决它』
说完,大个子命令似乎是部下的男人们分给我们一条后腿。
我松了一口气。就我们的村子来说,要是有这种程度的量哪怕分发给全部人也能度过好几天。原本光靠我们这些人就没办法把它全部带回去,有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帮了大忙』
我朝盖他们使了个眼色,提起被切下来的贝希摩斯的腿。
『喂,我说你』
正当我准备拿着腿回去的时候,大个子突然从背后对我喊道。
他该不会,事到如今才变卦了吧。
『要来我的村子看看吗?』
我心里这么想着回过头,然而听到的却是邀请的话语。

14失策Horribly Awry
    
そいつは強く、賢く、美しく。しかしすこうしばかり、人がよすぎた。
               它很强大,聪明,又美丽。 然而却稍微有点,老实了。

『这可,真厉害……!』
『对吧』
对我不由得发出的感叹声,大个子(名字好像是达鲁咖)高兴地回应道。
展现在眼前的光景,和我们的村子有着明显不同。
好几个三角形建筑物排列在一起,应该就是所谓的竖穴式居住。
这里那里都有浓烟升腾而起,随处可见搬运土器的女性和拿着弓的男性。
人数保守估计有数十人,有可能已经过百人。
哪怕被称为村庄也毫不逊色的,出色的聚落。
如果能够和这个村子进行交流,人口问题也能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的内心充满期待。
『回来了!』
达鲁咖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村人们全都聚集过来。
果然,或者应该说是必然吗,他似乎是这个村子的首领。
其他人的体格都和盖他们差不多,异常的只有达鲁咖。
我之前还在担心如果他这种级别的大个子一个接着一个跑出来的话该怎么办,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拿走』
达鲁咖挥手指向贝希摩斯的肉,女性们发出如同呻吟一般的声音后收下了。
对于这个光景,我感到有些纳闷。
『磨蹭什么,跟上』
『啊啊,嗯。马上去』
思考到一半被达鲁咖的声音打断,我急急忙忙跟在他的后面。
他带着我来到村子中央,那里造着一座特别大的住所。
住所里的土被浅浅地挖掉一层。在那之上罩着锥形的屋顶。缺乏能够称为家具的东西,只有一些土器还有地板上铺的稻草。
『嘛,找个地方坐。我让她们拿饭过来』
说着,达鲁咖大马金刀地在稻草上坐了下来。
这个住所应该是按照他的个头来造的吧。
连我坐下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拘束。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还真是了不起呢。竟然能够一击就把那样巨大的生物的头给砍下来』
『那种程度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他人也能做的到吗?』
『怎么可能』
达鲁咖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
『那么,身材高大又厉害的,就只有你吗』
『当然的吧』
果然,他和我还有妮娜一样是『天生的魔法使』。
和技术与学问无关,而是他自己的才能吧。
『这问题我也要问你。会说话的蜥蜴有很多吗?』
『不,也是只有我』
正确来说,龙有龙自己的语言。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没有遇到过除了母亲之外的龙。但至少不会有很多吧。
想想就能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像这样拥有超性能的生物如果在同个地方存在好几头的话,周围的生物马上就会消失殆尽。
我生下来才过了十年就被母亲催促离开巢穴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哼—』
明明是达鲁咖自己问的事情,他的回答却显得没什么兴致。
就在这时,饭菜送来了。
『噢噢……这可真』
我不由得流露出赞叹声。
土器里倒着的是,用野草和蘑菇,还有野兽的肉制成的汤。
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像如此体面的『菜肴』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好吃,试试看』
『啊啊……』
受到他的推荐,我将汤倒入嘴中。正因为我前世是猫舌,所以能像这样吃火热的食物也绝不会烫伤是让我认为出生成红龙真是太好了的原因之一。
「唔……!」
舌尖品尝到的味道,让我不由得发出呻吟声。
野草不仅咬起来有着咔嚓咔嚓的嚼劲,还没有涩味。
风干的肉咬着咬着就有浓厚的风味渗透出来,和味道淡的蘑菇组合在一起不可思议地形成一种让舌头都要融化了的芳醇口感。
然后,把这些要素都融入其中的汤实在是美味极了。
营养就好像从舌尖一点一点的渗透进身体内部,让人不由自主的哆嗦。我甚至觉得不管再来多少我都能喝得下去。
感觉有点对不起盖他们,让他们先回村子只有我自己过来。
『你明明只是只蜥蜴,却能吃得这么香啊』
转眼间就把汤全部喝光,当我长出一口气沉浸在余韵中时,达鲁咖奇怪地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虽然也有因为这个世界除了食物以外就没有称得上娱乐的事物了,不过在前世我对进食这件事比较淡泊。或许是因为龙的舌头比人类还要高性能。
『这个,能告诉我是怎么做的吗?』
我问刚才把汤端过来的女性。
然而,她却只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难不成——我回想起刚到这个村子时的违和感。
『这个人,不懂语言吗?』
『啊啊,那是自然』
会说话的应该不光是达鲁咖自己。
至少,和他一起出去打猎的男人们都能够听从命令。
也就表示他们理解言语。
『没有把语言教给女性吗?』
『当然的吧?』
达鲁咖诧异地皱着眉头。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这么说。
『把语言教给女人,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句不容置疑的话语,我忍住不让自己皱眉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这么说服自己。
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生活来说这应该是十分合理的判断吧。
『话说回来看你刚才吃的那么香 ,这个又如何?』
当我感到有些郁郁不快的时候,达鲁咖递过来一个散发出不知名香气的坛子。
『这是?』
这个不可思议地味道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我不由得多闻了几次。
像水果一样,却又比它有着更强的甜味。然而,又不像砂糖果子那样甜得过火。而是更加浓厚,且富有深度的香味。
『嘛,喝看看』
受到他的催促,我抱着对未知的期待和不安,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瞬间,我的身体被闪电贯穿。
「这,是……」
最先感觉到的,是果实芳醇的甜味。这个味道不光是舌头,还越过了鼻腔。
接着在一刹那之后,就好像针刺一样的强烈刺激灼烧着喉咙。
但这绝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不如说让人欲罢不能,我端起坛子往嘴里倒。


喉咙变得滚烫起来,就好像有活力从内部涌现出来。
「这是……酒吗」
一口气喝干抱起来的坛子,我终于注意到这点。
在前世,我不怎么喝酒。因为酒精的味道让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而且只要喝上一两杯就会变得满脸通红。
可是,这份美味又该怎么说好呢,就连沉浸在余韵中吐出来的气息都让人有种舒适的错觉。前世没有享受这东西,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喝的真爽快啊。再来一杯』
『不,怎么能受你如此款待』
嘴上虽然这么回答,但我还是不知不觉的向酒看去。
并不只是味道好。总觉得身体在渴望着它。
『不要客气。酒量也包含在男人的度量之内吧』
自己也一边仰着头大口喝酒,达鲁咖说道。
『那,就再来一杯……』
最终我还是输给了诱惑,拿起了追加的坛子。
后面就不必再说了吧,只有一杯是肯定停不下来的。

* * * * * * *

「嗯嗯……」
抬起头,我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睡着了。
「糟了」
我慌忙一跃而起,发现这里不是平时待的家,而是在达鲁咖的家中。
幸好,记忆本身很清晰明了。
我醉酒后扛不住睡意,经达鲁咖一劝就睡着了。
因为主人不在家中,我只好来到屋外。
「呜哇,已经到这种时间了吗」
行走在碧空中的太阳早已上升到极高的地方,我察觉到自己不光睡了一夜还直接睡到了中午。
达鲁咖已经出去打猎了吗。
想要捎个口信却看不到男人的身影,而女性则言语不通。
没办法,爱她们现在应该很担心我,还是先回去吧。
忽然我想起了某件事,剥下一片鳞片留在达鲁咖的家中。
虽然感觉被刺了一下,但痛感就和拔掉一根长胡子差不多。
张开双翼,我翱翔在空中。飞回去的话应该连1个小时都不需要吧。
不过,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醉。
虽然喝干了4杯要用抱才能抱得起来的大坛子也没什么容不容易醉的,但没能抵挡住诱惑就应该这么说。然而仔细想想,龙不管在东洋还是西洋都是不胜酒力的代名词。我应该更加注意一点。
妮娜是不是生气了呢。爱应该在担心我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飞在空中,不一会我就回到了爱她们的村子里。那么,接下来就听听妮娜发的牢骚吧。
「老师!」
这种悠闲的想法,在我看到受伤的盖他们和面无人色的健之后马上消失了。
「妮娜,和爱被!」
「怎么了?」
事情看起来就非同寻常,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
「被,抓走了!」
就好像脚下的土地崩塌了一般,陷入这种感觉之中。

15话 逆鳞 Dragons Rage
    
            普段温厚な奴ほど怒らさえちゃいけない。 
                竜の姿をしているなら尚更だ。
            その時の俺は全くわかっちゃいなかった。 ————剣部の祖、ダルガの言葉
平常越是温厚的家伙就越不能惹他生气。
                更不要说有着龙的外貌。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就不明白这点。     ————剑部之祖,达鲁咖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无数的混乱和后悔,在我的内部膨胀起来。
「健。告诉我」
将这些东西全部压下去,我问道。
「是怎样的,家伙」
之后再怎么后悔都不迟。
「是个非常,巨大的男人……有着红色头发的,非常强的男人」
「果然」
没错。是达鲁咖。
把我灌醉,然后乘着这个机会把爱她们抢走。
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他从一开始就为了这么做,才邀请我到他的村子去。
我虽然喝得酩酊大醉,但记忆很清晰。我并没有告诉他来村子的路。
也就是说,让属下跟在盖他们后面,从我这里刺探出村子的事情,然后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出发到这里来。能想到的只可能是这样。
那么,应该还赶得上。我急忙飞上高空。
「坚固的你能挡住万物,赤红色的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曾是我的一部分的龙鳞啊,成为我的耳朵带来声音,成为我的嘴巴带走声音吧!」
我一边全力翱翔于天空中,一边念咒语。
这是,以为了留言而放在达鲁咖家里的鳞片为媒介的魔法。
原本是一部分的东西,哪怕分割成两个,它们之间也会存在联系。这就是巫术上的观点。
那么这个世界的魔法不是也应该能做到相同的事情吗。
失败也没什么,成功的话就赚大了。我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留下来的鳞片,现在则以祈祷的心情等待结果。
『放开,你这个野蛮人!』
就在这时,传来了妮娜很有精神的声音,我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看这个情况,她们应该并没有被粗暴对待。
『真是烦人的家伙。这个长耳族太平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明明只抓她回来就行了……』
『别碰爱!』
『哎呀』
伴随着挥剑的风声,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也该明白了吧。你那个无聊法术,对我是没有用的』
看来被切断的,是妮娜操纵的植物。
吓得我心胀都要停止跳动了。
『真麻烦。本来还打算把你赐给男人们,要是再大声囔囔的话就杀了你』
『能做到的话你就试试啊!』
妮娜一点也不畏惧。不过,这就有些不妙了。
『住手!』
我一发出喊声,吵闹突然停止。
『我说你啊,到底在哪!?』
『蜥蜴吗。在哪?』
「老师!」
接着,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太好了,爱好像暂时没发生什么事。
『听好了。你敢碰她们两个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不用火焰烧尽你的村子』
『哈』
对于我的威胁,达鲁咖冷笑的说道。
『一直对我瑟瑟发抖的胆小鬼,还真能说大话啊』
我害怕他的事情,早就被他看穿了。
『你说得对。我是胆小鬼』
但是。
『所以我对于失去这件事也非常的胆小。听好了,只要我想的话飞在你得意的巨力根本够不到的地方喷火,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可没年轻到会畏惧岁数不足自己四分之一的年轻人的恫吓!
听到我毒辣的威胁,哪怕是达鲁咖也沉默了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我挥动双翼快速朝达鲁咖的村子飞去。
「老师!」
当我降落在达鲁咖的村子,大喊着想要跑过来的爱和妮娜被达鲁咖拦住了。
两个人虽然都被绳子绑住双手,但看不到伤痕。似乎没被做什么粗暴的事情,我姑且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们之间的对话用的都是精灵语,所以爱对目前的情况不是很理解吧。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而另一边,妮娜的表情看起来不如说是在担心我。要说很有她的风格也确实如此,但既然已经被绑住了还是希望她不要胡来。
『把她们两个,还给我吧』
『可以啊』
挥舞起之前狩猎时使用过的用岩石做的剑,达鲁咖说道。
『但是,你得先赢了我』
『我为什么要接受那种条件?』
『我已经遵守了和你之间的约定。现在轮到你听我的要求了』
我有些头痛。因为单挑的话,我不觉得自己能赢。
达鲁咖的剑连贝希摩斯的脑袋都能轻易砍下来。恐怕连我的鳞片都能穿透吧。
就算想飞在空中拉开距离,按目前我们之间的距离估计他的跳跃更快一些。
也就是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得和他一战。
『是你强行带走她们的』
『那又如何?』
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做才好。我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拼命的思考。
『强迫是不对的。既然你有错,就有着归还的义务』
『哈?』
达鲁咖夸张地浮现出瞧不起的表情。
我也觉得自己说了很蠢的话。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义务啦伦理观啦这类东西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说什么鬼话。这些家伙是我抢来的。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为什么要还?』
这应该是真心话吧。达鲁咖堂堂正正的说道。
『嘛,如果你无论如何也要的话,就把这家伙还给你』
说着,他把妮娜推了出来。
『和这家伙做交换。这样如何』
拉了下爱,达鲁咖说。
没办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这么说服自己。
『……明白了』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
我一点头,妮娜突然大吵大喊起来。
『对不起,妮娜』
我看着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深深地低下了头。
『……知道了』
妮娜看起来十分勉强的,垂下了头。
『把这个,松开啦』
达鲁咖把绑住妮娜双手的绳子切开。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我的了。可以吧?』
『当然……』
我说道。
『不可以』
『哈。那要打一场吗?』
达鲁咖就好像在炫耀一般亮出长剑。
因为他知道我害怕这个。
『啊啊,就那么办吧』
『什么?』
看到我点头,达鲁咖诧异的皱起眉头。
『一给信号就开始决斗,明白了吗?』
『信号?』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就地开始咏唱咒语。
「你比我的鳞片还要鲜红,你比我的牙齿还要刚强,你比我的鲜血还要滚烫,你比我的瞳孔还要闪耀」
『喂,信号是什么?』
没办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是烧尽万物的枪,你是毁灭万物的剑,你是贯通万物的箭,你是粉碎万物的锤」
『到底在说些什么?』
达鲁咖并不明白。
不管是日语,还是咏唱咒语的概念。
「请成为一道闪光,穿透一切」
真是的。不管是谁。
三番五次,都把爱当成是物品。
无论它是不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习惯,再怎么存在合理性,也是有限度的。
所以哪怕我忍无可忍爆发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这样,说服自己。
爱才不是物品。


她是,我,宝贵的——
「汝之名为」
第一名学生!
「龙的吐息!(Fire Breathing)」
闪光,从我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ha————」
『哈……』
当全部都结束后,我和达鲁咖两人面面相觑。
「哈哈……」
『哈,哈,哈』
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只能笑了。
「这才不是笑一笑就能搪塞过去的小事!」
妮娜喊道。
「我还以为要死了!」
是的。她从我的举止上察觉到我要进行吐息,在一瞬间拉着爱跑开了,两个人才能从射线上逃脱。正因为她有着被我叹出的气烧到好几次的经验才能做到这点。
闪光……我用尽全力的吐息,在将达鲁咖的剑分割成两半后,不仅把他后面的家吹得粉碎,还在更远处的森林里制造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最后在后面的山的半山腰上,开了一个漂亮的风洞。
除了笑以外,你说我还能怎么做。
『下一发,会中的』
总之我先这么威胁他,达鲁咖马上倒身下拜。

16 没出息的龙 Timid Dragon
    
見えないものが見えるからこそ、出来ることができないこともある。
             正因为能看到看不见的东西,所以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做不到的时候。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认输,是我输了!』
面对趴在地上垂着头的达鲁咖,我有些发愁。
也不能一直上他的当,要想无后顾之忧的话就应该在这里杀了他。不然他要是再作恶就很难办了。
但是,一说到我能不能杀人,答案肯定是否。
真想那么做的话,刚才的那一击就足够消灭他了。
就连在处在那种程度的激昂当中,我都尽量避免杀掉人。
当然,也有爱和妮娜都平安无事的因素在内。盖他们虽然多少受了点伤,但也没到会死的程度。万一她们出了什么意外,我说不定会忍受不住怒火将他吹飞。
但是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损害,所以在现在这种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实在是办不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在爱的面前杀人。
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老师,只有这个是不能做的。
『……明白了。这样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是指?』
达鲁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虽然现在不存在土下座的概念,但被他这样跪趴在地上也让我高兴不起来。
『如果你能保证再也不对我们出手,这次就饶了你』
听我这么说完后,达鲁咖有些摸不着头脑。
『饶了我……?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是指不会把我杀了,或者把女人们都带走这些事?』
『没错』
对达鲁咖来说,这个点子似乎非常难以理解。
他不停地眨着眼睛,歪着头觉得很纳闷。
『完全搞不懂。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啦。我只不过不想把抢夺他人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罢了』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点那个……』
达鲁咖浮现出有点为难,又有点困惑的奇妙表情说道。
『但你没想过我会再袭击你们吗?』
『如果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等等,等等,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踏出前脚把嘴张开,达鲁咖连连摆手往后退。
『没关系。如果你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想要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也不要紧』
如果要说我天真也确实如此。
我也承认自己很懦弱。
但这些,就结果而言都是因为达鲁咖守住了最后的一线。
『那个时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伴随着这些话,久违的有火焰自然而然地从我的嘴边喷出。
如果他违反约定出手的话,哪怕是我也没有理由再饶恕他。
不如说他那样做我反而能毫不客气地进行攻击,还会更畅快一些。
不知道他如何理解我说的话。
只见达鲁咖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注视着我的脸。
估计是对我过于陈腐的威胁感到无语了吧。
我才刚这么想他就突然站了起来,往我这里挨了过来。
难不成他想马上动手吗——就在我摆好姿势准备应对的时候。
『大哥!』
达鲁咖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前臂,说道。
『今后能允许我喊你大哥吗!?』
『……哈?』
这个精灵语,指的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而是用来称呼个人尊敬的对象,是个特别的称谓。
『迄今为止,我都认为没有人比自己厉害。因为我很强,所以不管从谁手上抢走任何东西都毫不在意。而这次我既然输了,哪怕我的性命被比我还要强大的你夺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眼睛闪烁着光辉,达鲁咖兴奋地组织出语言。
『但是……实际上却不一样。所谓真正的强者,根本不屑于抢。哪怕不那么做,也能活下去。就是因为有自信所以哪怕放跑敌人也不放在心上对不对!』
『额,嘛……是,这样吧……?』
虽然我觉得单纯只是因为现代人缺乏的危机意识还未完全恢复,不过他能够善意的理解这些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也想,变得像你这般强大。所以,能让我叫你大哥吗?』
『额算了,随你怎么喊吧……』
尽管如此,说不定这只是他为了麻痹我而进行的作战。 总之我先这么回答他。
『真的可以吗!非常感谢!』
高兴得跳来跳去的达鲁咖就好像一个孩子。
看他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它总是陪伴在你身边,可你却看不见它。它虽然有刺却没有花。它虽然有牙却没有嘴。当你与我们敌对之时,你能发誓接受它吗?』
『嗯?什么意思?』
我用精灵语咏唱的咒语他似乎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些纳闷的歪着头。
『就是问你能不能发誓再也不反抗我们』
『啊啊,那是当然的。我再也不会和大哥作对』
他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的认真,不过却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糟糕。虽然即兴使用了魔法,但是忘记把能用来确认效果的咒文加进去了。
『总之,你能不能试着打我一下』
『诶?为啥?』
『让你试就试』
刚刚才叫他不要反抗现在又让他动手,达鲁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举起了拳头。
『嘎!?』
『唔!」
伴随着沉闷的打击,却响起了两声惨叫。
……比想象中还要痛得多。
我原本以为如果没有那把剑的话他应该没办法对龙的鳞片造成伤害,然而事实上却完全不一样。脸颊抽搐着,刺痛的感觉就好像钟摆一般来来去去。
『怎么回事!?身体痛得不行!』
不过,魔法看来是成功了。
我想象的是紧箍儿。俗称,孙悟空的头环。
『似乎顺利完成了呢。当你打算攻击我们的时候就会像这样痛起来,所以要注意点』
『那倒没什么……不过,有必要特意打大哥一下吗?在拳头命中之前就已经开始痛了啊?』
原来他是忍痛出手的吗,还真有毅力。
『既然这个实验会让你感觉到疼痛,那我不尝点苦头的话不是很不公平吗?』
听到我这么回答,达鲁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果然还是,敌不过你啊』
并没有瞧不起人的样子,而是非常纯粹的笑声。

* * * * * * *

「抓紧了,知道了吗」
「是」
接着我感觉到爱紧紧地抱住了长在我背上的刺。
和头发一样,被摸的时候虽然能感觉得到,但是却没有任何触感反馈回来。
有点庆幸,同时又有点可惜,就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情。
「干什么呢?不要磨磨蹭蹭了赶紧过来呀!」
「等一下。我可没办法像你那样简单地改变方向」
我回了飞在空中的妮娜一声,然后张开双翼。
当我用力拍打翅膀我的身体就一口气往天空中飞去,瞬间就超越了妮娜飞翔在高空中。
「诶,啊,等等我呀」
「不要磨磨蹭蹭了赶紧过来啊!」
我开玩笑似的说道,然后再一次挥动翅膀一口气拉开了距离。回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和妮娜一起飞在天空中。
「爱,不要紧吧?会不会感到害怕?」
「不要紧,没关系的」
———也是我第一次,载着妮娜之外的人飞在天上。
「……抱歉,让你遇到可怕的事情」
「诶?不可怕哦?」
爱不可思议的回答道,我摇了摇头。
「不。你之所以会被拐走,都是我的错」
我对她吐露出一切。
受到达鲁咖的邀请想也不想就跟着他去了他的村子的事情。
因为醉酒而不小心睡着了的事情。
都怪我的懦弱而让他小看了的事情。
不管哪个,都是我的责任。
「一点,都不可怕哦」
爱用温柔的声音重复了一样的话。
「因为,我相信老师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只是结果论」
虽然这一次碰巧成功了,但中间只要做错一步她说不定就会受到残酷的对待。
然而,爱却哧哧地笑了起来。
「爱……?」
「对不起。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边憋住笑声,她继续说道。
「因为,老师。魔法不就是只创造出结果的东西吗」
听到爱的话,我不由得愣住了。
确实如她所说。
如果将火焰和氧气相结合产生光和热称为科学的话,那魔法就是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产生光和热。
她不知何时已经对魔法理解得这么深,对于这件事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所以,这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爱自豪的,
「因为我的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使」
昂首挺胸的说道。
「……评价太高了啦。我才没那么了不起」
「没有那种事」
直到最近,我才渐渐明白了一点。
爱虽然基本上是个谦让且温顺的少女,但一遇到某件事就会变得固执起来。
「比老师还要厉害,还要温柔,还要棒的人,根本不存在」
那就是,关于我的事情。
「可我并不是人啊」
我为了掩饰住自己的难为情而开了个玩笑,然而爱的手却抱得更紧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比任何人,都对老师——」
就在这时,突然吹过一阵强风。
爱的声音,完全淹没在风声中。
「抱歉。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这么问她。
「……不」
爱,这么回答我。
「什么也没有」
只是摇了摇头,如此,回答道。
啊啊。
————我果然,是条没出息的龙。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8-3-16 12:21 编辑



17 成长 Growth

いつまでも子供扱いしてるから、あんたは大切なモノを取りこぼすんだ。
        就因为你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所以才会与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           


卡拉卡拉,听到木板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是有东西入侵到村子附近的信号。
应该是和我同时间醒过来的吧。当我离开被窝,正好看到妮娜从旁边的小屋里跑出来。
「敌人在南方,刚越过村子的边缘」
妮娜一边和我并排着奔跑,一边聆听树木的声音算出敌人正确的位置。
「数量是——」
就仿佛要打断她的发言一般,森林中的树木一个接着一个折断。
然后,围绕村子建成的栅栏,四散飞溅。
「一只」
看着来到眼前的野兽,妮娜露出厌烦的表情说道。
或许是因为有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吧。
入侵村子的,是铠熊。
而且比当初我和妮娜相遇时碰到的那只铠熊,还要大一圈。
「妮娜。村里的人就拜托你了」
「嗯。嘛,虽然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小心点……」
「请等一下」
将背部交给妮娜,刚踏出一步的我被一个如同铃铛般的声音拦住了。
「老师。能够交给我吗?」
是爱。
「……明白了。但是不要勉强啊」
「是!」
爱看起来很高兴似的点了点头,来到我的前面。
妮娜对此也并无异议。
因为被我盯住而停下来的铠熊,在看起来很好对付的矮小人类的登场后怒不可遏,发出吼声猛扑过来。
慎重而且拘谨的爱自告奋勇的情况非常少见。
不阻止她的理由,虽然也有尊重她的心情在内——
「我之臂如熊,我之腿如鹿,我之肌如岩,我之力如——」
单纯是因为我和妮娜都知道,她的强大。
「龙!」
爱空手正面接下了铠熊的拳头。虽然他们之间有着3,4倍的身高差距,但爱却没有落在下风反而把铠熊顶了回去。
「诶—!」
伴随一声吆喝,铠熊巨大的身躯在空中飞舞。被扔出数米远,然后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再一次破坏了栅栏。
「你身披冰柱之衣,在秋天使树木落叶,在春天的阳光下融化。雪与冰的精灵杰克冻人啊!请用你的手掌抓住它,吹出一口气将它染成雪白色吧!」
从爱伸出来的两只手的手心,吹出了剧烈的暴风雪。铠熊在转眼间就满身是雪,被彻底的冻住了。
「明天,可以煮铠熊吃了!」
几秒过去,在确认铠熊没有活动的迹象后,爱转过身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真亏你能养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女人,看这样子,恐怕连我都赢不了了啊」
「太迟了。现在才来做什么呀」
达鲁咖哆嗦着说道,妮娜对他发牢骚。
「哎呀,根本就没有我出手的机会吧」
看着爱满脸笑容将冻僵了的铠熊拖在地上走,他耸了耸肩。
他自从向我认输之后就变得相当谦逊,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爱的成长刺激到了,态度变得越发可贵。
——从那以后,已经过去5年。
如果从我收下爱开始算起,那就有6年以上了。
虽然多少有些不和,但最终我们的村子和达鲁咖的村子还是合并了。
原本,达鲁咖的村子就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和领袖魅力管理的集团。
最终以他成为我的部下为条件顺利谈妥,没出什么大问题我们变成同一个村子的一分子。
来往久了后我发现,达鲁咖这个男人虽然粗野并且性子急又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但对自己人却意外的亲切。
或许那只是对自身所有物才会有的举止,但至少不会毫无意义的伤害人,而且会拼上性命去保护。
总的来说,一旦成为自家人就还算是个不错的家伙。
像这样合并起来的,不光只有达鲁咖的村子。
既有因为自己没办法很好的得到食物而非常乐意加入的村子,也有把我们视为外敌而突然进攻的村子。
每当这个时候最有用的,就是达鲁咖。
不管怎么说单从外貌上看,对方就能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就让人感到害怕这一点上来说那我也一样,但种族相同占的比重要来得大一些。对手是龙的话有些村子因为害怕被吃掉而彻底抗战,可如果是勉强算得上人类的达鲁咖出马,就会轻易的投降。
……嘛,虽然最有效果的,还是我和他一起出面威胁。
然后村子就这样越变越大,到现在人数已经过千。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说成是最高级也不为过吧。
「你再怎么说也是守卫队长,给我好好干呀」
就在我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时,妮娜的说教还在继续。
「我就一直在奇怪这一点。也没必要让我这样的人来当队长吧」
达鲁咖往爱那里瞥了一眼。
「因为这个村子里,不是有着4个非常强大的魔法使吗」
准确的说,是跑向她的青年。
「爱姐姐,你没事吧!?我帮你拿」
身高已经完全超过爱的健少年,想接过爱手里拖着的铠熊的尸体。
「没关系啦,这不算什么」
然而,明明爱的手腕并没有使多大的力,他的手却被简单的拿开了。现在的她拥有如同龙一般的力量,并不奇怪。
「老师也是的,别让她做些危险的事情啊」
接着他立马将矛头指向我。
「也不能那么说,既然本人都说要做了,而且也有相应的实力。而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没办法不分青红皂白的阻止她」
我一这么说完,健就一脸不满的瞪着我。
「还敢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声的嘟哝了一句之后,他就跑掉了。
妮娜一声不响的用手肘顶了顶我的侧腹。
「我都明白……」
日常生活和魔法学校虽然都很顺利,但却总是少不了烦心事。
我深切的,认识到这一点。

* * * * * * *

「爱姐姐!」
我追赶爱的步子,被健的声音阻止了。
「怎么啦?」
听到爱那柔和的声调, 连她的表情都能浮现在我眼前。
龙的耳朵虽然能够清楚的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实际上却比我的视野范围还要远得多。
这是在远处私下里进行的对话。
就好像在偷听一般,让我觉得有些内疚。
可不管是在他们面前现身,还是从这里离开亦或者是捂住耳朵,我都做不到。
「……还是让我帮忙吧」
「谢谢。不过这个,因为冻得硬梆梆的所以除了我之外手一摸就会粘住了」
说的应该是爱手里拖着的铠熊吧。对于能够自由自在的操纵冷气的爱来说,她自身似乎拥有对冷气的抗性,就和我绝对不会烧伤一样。
「不只是这个!全部……我一直。都想帮助你」
健热情而又直率的话语,就如同他操纵的火焰一般。
「我喜欢你,爱姐姐。请,嫁给我」
他说出了,我预料中的话。
我的脚之所以像被冻住一样无法移动,就是因为预料到这个。
「谢谢。健的心意,我非常高兴」
「那……!」
「但是,对不起」
……然后,爱的回答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啊!」
这就如同恸哭一般的疑问,然而爱却没有回答。
听到健无力离去的脚步声,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 * * * * *

盖他们曾经生活的洞窟,就在村子北方的尽头。
这个只能供十几个人生活的小洞窟,如今作为冰室被有效利用。
入口用粘土堵住只留下细小的道路,定期在里面施放冷气的魔法。
以前虽然把坛子当成冷冻库的替代品,但要给每一个都附上魔法 实在是太费劲了,而且太占地方,保冷性又差。洞窟的冰室虽然把这些问题一口气解决了,但能够实现这个全靠爱魔法水平的进步。
魔法似乎存在,类似于适应性的东西。
就像我完全没办法使用冷气魔法,而妮娜擅长操纵树木,每个人都有适合或者不适合自己的魔法种类。
达鲁咖和盖就只会强化自身肉体的魔法,健擅长火焰的魔法。而爱则是,这个村子首屈一指的冷气魔法使用者。
勤奋的她虽然不光是冷气魔法,其他魔法也很拿手,但最厉害的果然还是冷气。整个村子中也只有她,能够使用将整个洞窟冰起来的魔法。就连妮娜,也施放不出爱那种规模的暴风雪。
「呀,爱——」
掀起用来替代门扉的毛皮,爱从冰室里走了出来。我刚准备向她打招呼,可却说不出话来。
「老师,怎么了吗?」
她的衣服上粘着很多细小的冰粒,沐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就好像女神或者妖精一般酿成一种神秘的美感。
「……没什么」
看入迷了——什么的,哪里说的出口,我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您一定是看我看得入迷了呢」
然而我的这种小心思却被她轻易的看透,我故意咳嗽了一声。
「是啊。你变得漂亮了」
——真的变漂亮了。
「谢谢,哪怕只是奉承话我也很开心」
她说着这句话时脸上露出的笑容真的非常有魅力。
真是为难啊,我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仅仅六年。
才过去这么一点时间,那个幼小又瘦弱的小女,就成长为成熟而又美丽的女性。
曾经的微卷短发已经长至腰部且富有光泽。
就好像少年一般瘦骨如柴的体形早已不复存在,变得丰满且富有女人味。
褪去稚气的她,如花一般水灵娇艳。
「健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
听到我说的话后她的笑容消失了,马上用僵硬的语气回答道。
正因为她这么有魅力,所以不光是健,求婚的男人根本络绎不绝。
然而我知道,她全都拒绝了。
连她拒绝的理由,我或许都明白。
「我希望……你能变得幸福」
当然,不是说只有结婚生子才是幸福。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感觉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幸福。
「老师,我对你——!」
就在这时。
有白色的东西从上方飘落下来。我们反射性的仰望天空。
「雪……?」
「这就是,雪吗?第一次看到」
因为这一带气候温暖,哪怕到冬天也从来没有下过雪。虽然之前为了让爱理解雪和冰有带她去看过被雪覆盖的山峰,但她应该是第一次看到下雪。
「ho、ho、ho」
从冰室里传来,奇妙的声音。
那家伙慢腾腾的掀起入口处的毛皮,再一次,
「ho、ho、ho」
发出声音。
「杰克冻人……?」
爱小声的嘟哝了一句。
就仿佛回应她的话语一般,翻起来的毛皮冻住了。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7-11-5 00:57 编辑


占楼7


本帖最后由 mikumiku1 于 2017-12-25 20:03 编辑


占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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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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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winston1991 騎士
今天發售1-2集
不差

5 年前 0 回復

虚空永久意志 騎士
2018-3-06最后更新,彻底凉了。插画看不到

5 年前 0 回復

小魔尊 騎士
希望還能看到這本小說的後續 用自動翻譯的看不太懂

5 年前 0 回復

紅豆餡 伯爵
我決定要去買台版了

5 年前 0 回復

winston1991 騎士
剛剛看到  5月預定發售

5 年前 0 回復

wttx 伯爵
台角也代理这本书了啊。。。。代理了两卷的说

5 年前 0 回復

黑狼 子爵
我想請教一件事,就是第0話是愛的視角嗎?
我最喜歡愛了,所以她有跟那草食龍在一起直到最後嗎?不會跟別人走了或離開了吧?

話說,草食龍的妻子有多少位了,除第0話出現的,還有哪些人呢?

最後,這膽小的草食龍沒被綠油油吧?

5 年前 0 回復

幻想浮舟 侯爵
嘤嘤嘤 还以为更新了

5 年前 0 回復

素素素 皇帝
' chaosfighter 发表于 2017-11-8 08:48 http://ncode.syosetu.com/n0388ee みつばものがたり 分类是百合。 '


この連載小説は未完結のまま約1年以上の間、更新されていません。
……点开看到这句话就很痛心

5 年前 0 回復

tsunho1995 騎士
這真的好好看 文明慢慢進步的感覺讀起來好爽啊 翻譯辛苦了!

5 年前 0 回復

williamfish1245 勳爵
' weiyui 发表于 2019-1-6 12:05 求地址,百度不到 '


我找的是這個 https://kakuyomu.jp/works/4852201425154953954

5 年前 0 回復

williamfish1245 勳爵
2019打卡,我去機翻啃生肉好了

5 年前 0 回復

湛蓝天空的尽头 子爵
雪之精灵杰克冻人,emmm,元素师的ice jack?

5 年前 0 回復

神龙光、 伯爵
6000年怕是要到天荒地老了吧,感謝翻譯

5 年前 0 回復

狰狞之怒 騎士
文库版插图不错,自己啃生肉的感觉真难受

5 年前 0 回復

我永生不死 伯爵
感谢大大。这部看起来时间跨度会很大,不晓得作者会出几卷

6 年前 0 回復

949123347 公爵
看到更新了,激动的点进来然后萎了。。。。

6 年前 0 回復

x82001973 子爵
「老师,我对你怀有恋爱之情!」

6 年前 0 回復

cscscss 王爵
過了6千年也還沒有孩子 主角究竟有多紳士

6 年前 0 回復

hjycjc5630 王爵
感觉楼主翻译,这小说不热吗,百度找都找不到这个作品

6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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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umiku1 勳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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