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15[台/繁]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51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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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杜信彰
  圖源:linpop
  錄入: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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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解決騷動,再次回到據點村莊的尚文。
  除了強化居民的實力,也努力改善在他離開這段期間有所惡化的國家治安。
  再加上同伴人數變多,於是為了因應即將到來的鳳凰戰役,尚文決定著手進行人員配置作業。
  可是卻有人對此表達反對意見。
  「我也沒有絕對保護得了你們的自信,若無全身而退的覺悟就別參戰了!」
  原本想法相左的同伴們,因著衝突而加深彼此之間的情誼。
  接著,鳳凰終於現身。尚文等人雖然為了這一天作好萬全準備,誰知戰局卻呈現匪夷所思的發展……!
  超乎想像的傷悲猛然襲向尚文!?異世界成名奇幻小說第15集,在此粉墨登場!!








  CONTENTS
  序幕 盜賊問題
  一話 拉芙種大量誕生
  二話 領地改革
  三話 靈龜甲
  四話 菲托莉亞的委託
  五話 飆車高手
  六話 愛的獵人
  七話 菲洛鳥的可怕之處
  八話 第三次勇者會議
  九話 兄妹吵架
  十話 鳳凰之地
  十一話 失蹤勇者的日記
  十二話 最後的七星武器
  十三話 鳳凰決戰前夜
  十四話 VS鳳凰
  十五話 不可饒恕的閃光
  終章 成了盾牌的少女




  序幕 盜賊問題

  「所有人!整隊!」
  「是──」
  我叫岩谷尚文。是以盾之勇者的身分被召喚至這個異世界的日本人。
  至於我被召喚到這裡的原委實在是一言難盡……現在也無暇仔細回顧那些事了。
  目前我在自己管轄的村莊裡,跟屬下們一起吃完早餐,並指示他們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仔細回想起來,我平息了一場感覺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騷動,善後結束才回到這裡。
  在九天樓的風波正式落幕之後,想不到又被捲入另一場發生在席德威魯特的小小騷動中……是一場要求我展現盾之勇者威風凜凜姿態的麻煩工作,結果害我又耽擱了一段時間才順利回到村莊。
  但也多虧付出了這些辛勞,各方面的問題都逐漸獲得改善就是了。
  「希望你們可以跟往常一樣,各自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以上!」
  「是──!」
  村莊裡的這群小毛頭還是一樣個個精力充沛啊。
  「尚文大人,今天您打算採取什麼樣的行動方針呢?」
  現在前來與我交談的人是村民代表,同時也是登上了前陣子我們出兵侵略的九天樓天命……也就是女王寶座的拉芙塔莉雅。是個對我而言就跟與親生女兒無異的少女。
  從奴隸輾轉登基成為一國女王,著實是一段破天荒的發跡過程啊。
  而且她還擁有一款來自異世界,名喚刀之眷屬器的特殊武器。
  嗯,光看經歷,她搞不好比我還強。
  她今天也將攻佔九天樓的證明──巫女服穿在身上,令我大飽眼福。
  「嗯,關於這件事,昨天在席德威魯特不是又發生了一場小小的騷動嗎?我打算趁今天有空,整理一下從九天樓與席德威魯特帶回來的戰利品。」
  「那我們可以各自進行訓練嗎?」
  儘管我覺得那樣也行……卻又覺得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
  此時,鍊、樹以及莉希雅大概也都吃完早餐了吧,只見他們一起朝這邊走了過來。
  「尚文──」
  出聲叫我的鍊,是從與我原屬世界不同的另一個日本被召喚來此的劍之勇者,本名叫天木鍊。
  同行的樹,跟我及鍊一樣,也是從屬於不同世界的另一個日本被召喚過來的弓之勇者,本名叫川澄樹。
  莉希雅則無時無刻陪伴在樹身旁,是個擁有主角體質、情感起伏非常激烈的傢伙。
  「艾格蕾剛剛說她有事想和梅蒂公主一起找你商量喔!」
  「什麼事?」
  「最近……有很多盜賊出沒,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這回事?」
  「嗯,在大家進攻九天樓的期間,村民們依然遵循尚文的命令前往各地經商,似乎收到了不少相關情報。」
  「話說大哥,我們在經商途中也時常遭到盜賊襲擊喔。」
  基爾一副理所當然地向我報告。
  「為什麼我都沒接收到這些報告?」
  「因為我們都一一將之擊退了,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問題,更何況尚文也很忙吧?」
  「嗯……」
  「但也確實不能漠視這種狀況了,因此她們兩人也曾來找我商量有沒有什麼好點子。」
  最近在商業方面,景氣漸趨活絡。
  受到靈龜素材在市面上流通,以及我的部下們努力經商等因素影響,帶動了梅洛馬格的經濟,產生良性發展。
  不過也可能因為我出門在外,大家的報告或許都變得草率馬虎了。
  襲擊者專挑村莊作為攻擊目標啊。
  以前塞魯托布爾的那個首飾商人曾對我發表一番高談。
  他說,因為靈龜現身導致整個世界對浪潮變得格外敏感,眼下全世界的人民都不計代價,力求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對盜賊而言,不趁此大好機會海撈一票實在對不起自己。
  為了襲擊生意蒸蒸日上的商人,有盜賊因而產生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趨勢。
  冒險者公會、商會、騎士團、教會……現在改信四聖教的這幾個組織,採取互助合作的形式,共同承擔起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責大任。
  而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也組成幫派,藉由襲擊商人和鄉鎮的手段獲取利益。
  他們對奴隸商或首飾商人而言想必很棘手吧。
  奴隸商及首飾商人儘管手握權力,終究只是心機深沉的陰險商人,對這種倚仗暴力、不講道理的傢伙最沒轍了。
  我想他們起碼也採取了一定的對策啦……但或許仍是無可奈何。
  總而言之,目前受到靈龜出現後一連串事態變化影響,造成梅洛馬格的治安逐漸惡化。
  「看樣子或許必須展開一次大掃除不可囉。」
  「但你打算怎麼做?」
  「我有個主意。」

  當天我便打鐵趁熱地帶著鍊、拉芙塔莉雅及其他可能在交涉時派得上用場的人,來到我內心盤算的地方……也就是為了讓罪犯們改過自新而建立的農村。
  「所以說,我打算交代一項超級任務給你。」
  「我、我不要!我已經下定決心等贖完罪之後,就要回故鄉過正經生活了啊!」
  為了特地將一名先前遇到我好幾次,現在交由鍊負責看管的盜賊編入我的計畫當中,目前我正忙著說服他。
  然而,這名盜賊大概已深切反省過自己以往的行徑吧,對我的計畫抱持著否定的態度。
  「你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力嗎?」
  「不管怎樣,我現在正努力地洗心革面想當個好人!拜託你別妨礙我!」
  他這番說詞確實很有道理。我也不是無法理解他想改過自新的心情。
  話雖如此,我還是打算繼續拉攏他參與計畫。
  「別急別急,總之先聽我說。我不會強人所難,你也能得到很多好處。」
  對於當初明明被整得七葷八素,卻依然死守盜賊老本行的這傢伙,我暗自給了他頗高的評價。
  他倒楣歸倒楣,但每次都能死裡逃生,可以認定他是個賊運亨通的傢伙。
  「首先,我會特別安排你完成晉階儀式。當然也包含助你提升等級在內。」
  附帶一提,據說國家對他的懲處是重置等級後,分發他投入拓荒事業。
  換句話說,這傢伙現在的等級是1。
  因此他毫無戰鬥能力可言,目前正像個奴隸努力彌補自己的罪過。
  當然啦,因為身為奴隸的緣故,因此他背負著一旦逃亡就會觸發奴隸紋而命喪黃泉的刑罰度日。
  這方面管理起來的確比我的原屬世界輕鬆多了。
  「接下來,雖然不知道你出身何處,但我會提供援助資金予你的家人。基本上會以你受雇於國家的名義。相信你的家人也會以你為榮喔。」
  「唔……」
  盜賊聽完我的提案,頓時說不出話。
  一個既無翻身能力,也沒任何人脈管道的盜賊,竟然可以得到國家的援助。會因此動搖也是很正常的吧。
  「這是做好事喔。假使順利的話,我保證大幅縮短你的刑期。」
  「尚文,你臉上浮現大壞蛋的表情喔。」
  「囉嗦啊,這是司法交易啦。」
  「有點不一樣吧。」
  「那不然就是臥底執法。」
  「臥底?」
  鍊露出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即使如此,我也──」
  「哎呀,別急著下結論。相信你肚子也餓了吧,我特別給你嚐嚐一道料理吧。」
  語畢,我端給盜賊吃的料理是仿豬排蓋飯。
  由於在這個世界找不到相同食材,因此這終究只是一道外表很像的不同料理罷了。
  「……」
  咕嚕……盜賊的肚子咕嚕作響。
  見到我端出來的料理,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既然會淪落到當起盜賊,我猜他過去想必從沒吃過什麼像樣的食物吧。
  「裡面沒有下毒,你儘管放心。要不然我就先舀一小部分,讓我的奴隸當場吃給你看。」
  我把舀至另一個小碟子的仿豬排蓋飯,拿給為此才帶來的基爾品嚐。
  「大哥!這道料理很好吃耶!再多給我一點啦!」
  「等一下。要是這傢伙不肯點頭就通通給妳吃。」
  「那你就快點拒絕啦,長相凶惡的人。」
  「基爾!」
  拉芙塔莉雅出聲輕斥。
  罷了,我也不太認同基爾這種行為,她為了吃到更多豬排蓋飯故意出言挑釁,想誘使盜賊拒絕我方委託。
  「我、我就吃給你看!我吃總可以了吧!」
  呵……盜賊開始扒起我端出來的仿豬排蓋飯。
  「這、這是什麼啊!?超級好吃!我的手停不下來了!就像媽媽的味道,讓我的眼淚──」
  看著淚流滿面地狂嗑豬排蓋飯的盜賊,兜襠布犬基爾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鍊則是以極端微妙的神情看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喔。
  「其實啊,就算合作對象不是你也沒關係。反正我還認得出好幾個你以前的同伴。」
  我裝腔作勢地對掃光豬排蓋飯的盜賊如此說道。
  在肚子填飽恢復冷靜後,應該比較願意聽我說話吧。
  再來只要針對弱點下手拉攏就好了。
  這樣的交涉有趣極了,似乎能有效幫助我抒發最近累積的壓力。
  「只要你肯乖乖聽命行事,要我再做這種程度的慰勞品犒賞你也不成問題。」
  嗯,我能動用的交涉手段多得很。
  剛才也說過,就算不是這傢伙,大概也找得到其他肯點頭幫忙的替代人選。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做出出賣同伴的──」
  「菲洛。」
  這傢伙有被神鳥……也就是菲洛痛宰過好幾次的心靈創傷。
  但她人並不在現場就是了。菲洛目前跟負責治理鄰鎮的梅蒂在一起。
  「好啦好啦!只要成功就會放我自由對吧!」
  這麼快就妥協是怎樣!他真的那麼害怕菲洛嗎?
  「當然。我會遵守約定的。」
  如果你真能重獲自由的話啦。不對,應該說在這份工作中讓我看出你金盆洗手的決心再說。
  「尚文……」
  鍊有話要說似地開口叫了我一聲。
  「怎樣?就算是逐一掃蕩盜賊團也有極限吧?既然如此,自然非得斬草除根不可。」
  「那個……」
  原本始終保持沉默的拉芙塔莉雅似乎也有話要說的樣子。
  「您打算讓一名想要改過自新的人再次為非作歹嗎?」
  「這也稱不上是壞事吧。」
  利用這名盜賊調查這個國家盜賊橫生的真正原因,同時藉此維持治安。
  倘若一個國家的光明面受到勇者影響而變強的話,隨之衍生的黑暗面當然也需要妥善地加以管理。
  這個世界又有多少人料想得到在暗中指使盜賊做事的幕後黑手竟是勇者呢?
  即便真的有人猜到,現在四聖勇者幾乎都成了我麾下大將,我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仔細想想,我的立場變化還真不小呢……
  「首先設法召集你的盜賊同伴,然後逐漸擴張自己的勢力。當然,不准襲擊我領地的商人喔。」
  「不襲擊商人要我們怎麼討生活啦!別小看盜賊喔!」
  「我沒有說完全不准襲擊商人吧?其實我有希望你們襲擊的對象啦。」
  有一股黑心商人勢力目前暗中活躍著,他們不隸屬於商人協會,偏好侵犯他人地盤,也不守規矩。
  其實揭開這次盜賊問題的根源,可以說是這幫黑心商人私下與盜賊們狼狽為奸。
  至於豢養這批黑心商人和盜賊們的黑手,似乎就是反對盾之勇者的穩健派貴族們。
  說起來,我還記得那些貴族們曾經盯上我。
  「設法剿滅那些無視規矩的黑心商人。這麼一來,我就會助你一臂之力。」
  附帶一提,在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先用傳送技能前往塞魯托布爾找首飾商人談妥此事。
  那個傢伙非常興奮,還堅稱一定要我當他的繼承人。
  真搞不懂他的思考模式。
  「我哪有辦法判斷啦!」
  「放心,我會隨時派人通知你我領地的商人和不能襲擊的人習慣往來的路線。你只管選定該襲擊的馬車,奪取黑心商人的貨物就行了。」
  如此一來,專找壞人麻煩的義賊就此誕生了。
  當然啦,所謂壞人也只是盾之勇者認定的壞人罷了。
  透過這項計畫,應該能暫時解決治安問題。
  「然後呢?到手的貨物該怎麼處理?」
  「這個嘛。雖然也可以交到我手上,但若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煩了。你保留一半充當照顧你手下那批盜賊的資金,另一半則拿去分發給窮苦人家或村莊吧。如此一來,社會大眾也不會數落你們。至於國家嘛……看我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吧?」
  「那是勇者該做的事嗎……?」
  身為盜賊的你沒資格講這種話好嗎?在規模龐大的組織中,暗中操盤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也會跟女王聯手,只要能將隱而未現的敗類一舉掃蕩乾淨就好。
  「真的沒問題嗎?」
  「之後我會派勇者們前往各地巡察,便可坐實盜賊集團已處決完畢的名義。你就當個腦袋機靈的優秀頭目治理你那批手下。至於抗命的部下或礙事的傢伙就引誘他們來襲擊我的據點就可以了。我會收拾掉他們。」
  「這些條件還不賴。我似乎也沒拒絕的餘地……明白了。」
  「交涉成立囉。」
  於是乎,我成功地將盜賊收編為部下。
  「簡直黑到不像話啊。要是樹恢復正常的話,天曉得他會怎樣批評你。」
  「為了避免被樹目擊到這一幕,所以才將他留在村莊嘛。總而言之,既然鍊跟艾格蕾要一起從事維護治安的行動,自然也該多少瞭解一些這方面的事情。」
  「明白了……賺錢真辛苦啊……」
  「我個人認為並不是這麼回事喔。」
  拉芙塔莉雅有點傻眼地說道。
  反正就結果而言,梅洛馬格境內自此誕生了一個名喚義賊工會的大型組織。
  假使能由國家出面管理盜賊們,自是再好不過的狀況。
  因此,檯面下又多了一個不可讓國民知情的祕密組織。

  與盜賊的談判告一段落後,我發動傳送技能返回村莊。
  看樣子近期內非得找時間去向女王報告一下不可了。再怎麼說最近都沒與她會面。
  我一邊思索,一邊瀏覽在我攻略九天樓這段期間,要求眾人登記經商收益成果的帳簿。
  「哦……」
  ……基爾的銷售額高人一等呢。
  咦?基爾外出經商時負責拉馬車的魔獸……體積龐大的大地綠蟲好像轉頭看著我?
  算了,別太在意,稍微誇獎一下基爾吧。
  「在我們離開村莊的這段期間,大家都很努力工作呢。基爾,表現得不錯喔。」
  「大哥?」
  「尚文大人突然開始誇獎人了。妳可得提高警覺喔。」
  「嗯。」
  我只要一誇獎人,就會被拉芙塔莉雅認為我另有盤算。
  ……這大概是我平常的言行舉止所招致的後果吧。
  「單純因為妳有好好工作,我才會誇獎妳。我打算給妳一點獎勵。」
  「那人家想吃大哥做的料理!要比剛才那個更好吃的美食喔!」
  我能給予的獎勵是餐點嗎?菲洛也很容易被這類獎勵打動呢。
  「知道了……我來作道甜點吧。」
  至於我為什麼想做甜點,其實是我與拉托聯手研究開發的生化植株當中,出現了一種能夠精製蜜糖的突變品種。
  因此我想順便讓眾人試吃看看。
  要是失敗的話,我打算改用席德威魯特那些高官政要進貢的高級糖精來製作。
  輕舔一口這種糖的感覺,儘管滋味與眾不同,但甜度頗高。
  我一走進廚房,基爾隨即露出興奮的表情盯著我不放。每次只要我下廚,村莊裡的那些傢伙們都會展現出這種態度。
  「好香的味道。感覺好好吃。」
  「大哥!你在做什麼啊?」
  「安靜在一旁看著吧。對對對,火力差不多這樣……盡可能弱一點比較好。」
  我先加熱鐵板,再將經商到手的小麥粉,以及從梅蒂治理的鄰鎮牧場取得的魔獸奶混合,製成麵糊。
  同時把魔物奶內含的脂肪成分分離出來,再打成泡沫狀的鮮奶油。
  然後加入蜜糖增添甜味,再來也得準備水果。
  我一開始動手製作料理,奴隸和魔獸們旋即受到香味吸引而紛紛聚集過來。
  ……材料的份量夠嗎?
  「好啦。」
  我用鐵板煎烤盡可能延展的麵糊,並迅速翻面,煎出一張餅皮。
  之後將這張餅皮鏟至另一張桌子上,擺上各種水果、最後抹上鮮奶油包裹起來。
  「完成囉。」
  「哎,你做的果然是可麗餅嗎?」
  鍊看著成品如此低語。
  「哎呀,因為以前曾在美食廣場打過工,所以知道作法。」
  「打工……真是個令人懷念的字眼。」
  「鍊沒有打工經驗嗎?」
  畢竟我曾沉迷於網路遊戲,對沒有底限的課金額度來說,再多錢也嫌不夠用吧。
  要玩這類遊戲有時得砸錢,而砸錢能讓玩家在遊戲中佔得上風。但要克制自己只拿零用錢當遊戲資金真的十分困難。
  一旦打算認真經營遊戲,最後就必須透過打工等手段籌措資金。
  「沒有,雖然曾經想過要打工就是了。」
  畢竟鍊還是個高中生,有很多受到學校規定或父母管教方式差異而無法打工的案例。
  像我弟目前上的就是一間禁止打工的學校。
  我?打從讀高中時就因為想要錢而開始打工了。至於用途就不必多說了吧。
  我邊說邊將試作品1號交給鍊。
  這在日本也是大眾甜點。相信鍊應是最合適評斷的人選。
  「好吃。雖然和我印象中的可麗餅不太一樣,但仍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吶吶,那個果然很好吃嗎?」
  基爾雙眼發亮地開口詢問。
  「喏,這是我原屬世界的一種食物,叫作可麗餅。」
  我把緊接著完成的第二份可麗餅交到基爾手上。
  「可麗餅……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食物呢。這是大哥那個世界的食物對吧?」
  基爾嗅了嗅氣味,目不轉睛地仔細打量可麗餅。
  她現在姑且是人類型態。最近我比較常看見她維持著幼犬型態。
  據她本人所言,雖然變身期間會消耗魔力,但更重要的是五感敏銳度會獲得提升,身體也變得更靈活,讓她的日常生活便利不少。
  基爾張嘴大大地咬了一口可麗餅。
  「從來沒吃過的味道呢。」
  基爾反覆咀嚼,頻頻搖晃尾巴、抽動雙耳。
  「好吃!」
  「是嗎?」
  基爾話一出口,村裡其他小毛頭和魔獸們也都表達了想吃的意思。
  因此我便接二連三地開始製作可麗餅……
  「好吃!這可麗餅真是好吃極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爾邊說邊拔腿飛奔而出。
  「別跌倒啊。」
  我想大概就在我出聲提醒的同一瞬間吧。
  基爾當場跌了一大跤!
  「我說……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場面耶。」
  「真巧,我也有同感。」
  而且可麗餅還掉在地上,散得到處都是。
  「我印象中好像是拿著霜淇淋的樣子。」
  「在我那個世界是刨冰。雖說是滿古老的作品,但我確實看過。」
  看來連在具備VRMMO這種高科技設備的未來兼異世界的日本,似乎也存在著這類約定成俗的老套劇情。
  基爾……真是個不可免俗的傢伙。
  「嗚嗚……大哥作給人家的可麗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爾這傢伙雙手抱頭、淚眼汪汪地凝視著灑落一地的可麗餅。
  真、真的這麼捨不得的話,那我立刻再……食材還夠嗎?
  手邊只剩下我也沒把握能讓村裡這群小毛頭通通領到可麗餅的少許食材。
  「……」
  基爾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神情,緊盯著地上的可麗餅不放。
  其他亞人奴隸雖然伸手想扶她起身,但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
  片刻過後……她開始吃了!?
  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變身成幼犬型態的基爾居然開始吃起散落一地的可麗餅。
  「基爾!妳在做什麼啊!」
  拉芙塔莉雅連忙趨前輕聲斥責。村裡的傢伙們也都大驚失色地對她指指點點。
  「妳這樣會吃壞肚子啊!」
  「放開我!這是大哥特地為我作的甜點!我怎麼可以白白浪費!」
  「不可以啦!大哥明明叮囑過不可以吃掉在地上的東西啊。」
  「就算如此我還是要吃!走開!你們害我吃不到可麗餅了!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爾就算被其他人聯手壓制,仍舊一邊露出野性的目光牽制周遭眾人,一邊伸手探向飛濺一地的可麗餅。
  呃……難道可麗餅裡添加了某種具成癮性食材嗎?
  事後再對拉托提出這款蜜糖是失敗作的報告好了。
  「冷靜一點!好了,我的給妳啦!」
  「可以嗎!?」
  「嗯。」
  鍊將自己那份可麗餅送給基爾,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這場騷動。
  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何基爾會陷入那麼誇張的失控狀態。但話又說回來,鍊也已經十分適應這座村莊的生活了呢。
  過沒多久鍊回到我身旁,面帶略感困惑的表情說道:
  「尚文,你還真受村裡這群孩子們的歡迎呢……」
  「不對,八成是這款花蜜含有麻藥成分吧。我還是別再製作可麗餅好了。」
  「我猜應該不是那樣,所以我希望你別停手。大家都露出非比尋常的目光看著你……快、快點繼續製作吧!」
  鍊轉頭看向那群奴隸,緊張兮兮地說道。也是啦,大家好像都死盯著我不放。
  雖然懷疑可能有毒品成分,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所以算了。
  「好香的味道……」
  此時,拉芙塔莉雅的堂弟受到香氣吸引,和溫蒂雅一起走了過來。
  溫蒂雅是一頭名叫格利昂的龍的監護人。
  她喜歡魔獸,與拉托一同負責管理村莊裡的魔獸。
  另外,補充一點,她也是鍊以前擊殺的那條龍的女兒。想也知道當然是養女。
  她與鍊之間並非全然沒有疙瘩,可是只要鍊一出現消極思維,她似乎就會給予當頭棒喝。
  至於拉芙塔莉雅的堂弟,則是在我們不久前滯留的國家•九天樓當中,被拱成敵對勢力之首的小孩。
  他和拉芙塔莉雅同族,有著一張跟拉芙塔莉雅年幼時期頗為相似的容貌。
  他在名義上當作已被處決,我們再暗中將他帶回村莊。
  唯一傷腦筋的是他還沒學會梅洛馬格語,因此基本上只能跟我或拉芙塔莉雅……也就是勇者們,以及聽得懂亞人國家語言的人交談。
  在過去擔任天命的那段時期,他頒布了在日本被稱作生類憐憫令的法規,是個所作所為活像個笨蛋殿下的臭小鬼,拜這小鬼推行的愚蠢法令所賜,我們攻略九天樓的行動比原先預估更快告一段落。
  當然啦,真正的蠢材是他底下那批腐敗的政客就是了。
  有個原本出身於席德威魯特,名叫瑪基那的自私女人暗中掌握了九天樓的實權,不過在我們的活躍表現下,最後順利地收拾了這個禍害。
  言歸正傳,拉芙塔莉雅的堂弟本來相當疼愛魔獸……尤其是菲洛鳥。
  但在實際體會過魔獸的可怕之處後,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很可恥。
  話雖如此,他對魔獸仍抱持著強烈的好奇心,對小拉芙更是表現得相當感興趣。
  有沒有辦法善加利用小拉芙,拉攏他加入我的陣營呢?
  「哦,你們也想吃嗎?」
  「嗯。」
  拉芙塔莉雅的堂弟從我手中接過可麗餅,開始吃了起來。
  他的表情和小時候拿到食物的拉芙塔莉雅如出一轍。
  「我可以問一下您為何露出那麼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嗎?」
  拉芙塔莉雅以吐槽我的態度提問。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我不過是回想起拉芙塔莉雅小時候的模樣罷了。有種類似父母心的感覺。」
  「那種面帶溫柔神色的理由有點討人厭啊……話說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伸手輕搭她堂弟的肩頭。
  「見到溫蒂雅小姐讓我注意到一件事,相信您應該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才對吧?」
  拉芙塔莉雅以質疑的表情提問。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先前我曾暗自在心中把溫蒂雅取名為谷子。
  後來有機會對拉芙塔莉雅他們提及此事,當時她對我露出與現在相同的表情。
  附帶一提,我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是:
  「不知道。」
  我只曉得他是九天樓的前任天命,以及是拉芙塔莉雅的堂弟等個人情報。
  首先,我根本沒問他叫什麼名字,而且就算不問也不會造成我的困擾。
  「再不快點自我介紹的話,會被取奇怪的綽號喔!」
  「是啊!像我就差點被叫作谷子了!」
  拉芙塔莉雅及溫蒂雅拚命對拉芙塔莉雅的堂弟說明情況。
  「尚文大人,您目前在心中是怎樣稱呼這孩子的呢?」
  「拉芙塔莉雅的堂弟。」
  「也太直接了吧!快點!否則你可能會被簡稱為堂弟喔!」
  「呃,那個……我叫……露瑚多米拉。」
  總覺得這名字的氛圍與拉芙塔莉雅很相近呢。
  會是所謂的國家特色嗎?
  「是嗎?那以後就叫你露瑚多吧。」
  其實我個人認為就算叫堂弟也沒關係就是了。
  「不過碰到九天樓人在場時,要改用假名叫你嗎?」
  「您別給他亂取奇怪的外號喔。」
  拉芙塔莉雅在這方面總是疑心病特別重呢。
  「拉芙──」
  我把煎得最漂亮的一份可麗餅交給小拉芙後,便結束這次烹調甜點的作業。
  「啊,對了。那傢伙和格利昂說有事找盾之勇者喔。」
  溫蒂雅口中的那傢伙名叫拉托緹爾……是一名來自霍布雷,熟悉魔獸生態的鍊金術師。格利昂則如同剛才所說,是一隻龍。
  「知道了。反正我也必須找她商量包含整理物資在內的問題。」
  調查完九天樓特有的生態體系後,她人應該在設置於村莊內的研究所裡整理相關資料才對。
  「那麼尚文,我就去跟艾格蕾她們說明情況囉。有事的話隨時我通知一聲吧。」
  「好,順便幫我跟亞朵拉他們打聲招呼。就說今天我有不少事情要忙,大概沒機會參加訓練。」
  諸事纏身的我大概沒辦法投入日常訓練課程。因此不如提前告知大家一聲。
  「瞭解。話雖如此……我總覺得亞朵拉大概還是會殺到你身邊去吧。」
  「也是啦……那麻煩你以這句挑釁她:『妳先靠特訓克服先前出的洋相吧』。」
  之前過境席德威魯特之際,亞朵拉他們出了點小狀況……徹底被某個敵人施展的幻術所矇騙,因而完全沒派上用場。
  當事人似乎因對此事耿耿於懷,因此她收斂花癡病,賣力投入訓練。這樣應可幫我爭取一點時間吧。
  「假如當時我們也在場就好了。」
  當時鍊他們正在移動中,也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通知他們回來幫忙。算了,一直在意也不是辦法。
  「不管怎樣,那件事也讓我認為必須擬訂某種程度的應對方案不可。當時你和樹的缺席並不構成問題。」
  雖然真要說的話,被對方逃過一劫也是個問題,但畢竟事發地點非比尋常啊。
  除了盾之勇者以外,四聖在那種情況都佔不到便宜。
  「那我就立刻去拉托那邊露個面吧。回頭見。」
  於是我便與鍊分頭行動,在溫蒂雅和露瑚多的帶領下,前往拉托的研究所。



  一話 拉芙種大量誕生

  「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拉托專用研究所的其中一間房間裡……還是一樣有來路不明的魔獸飄浮於培養槽之中。
  「拉芙?」
  小拉芙對培養槽裡的魔獸揮了揮手,那隻魔獸也跟著揮揮手回應。
  「啾呀!」
  格利昂也在啊。
  「喔,伯爵。我這邊有很多事想向您報告呢。」
  「什麼事?」
  「首先是過程報告。關於櫻光樹,直接植樹造林的計畫果然失敗了。原因不得而知,但在插枝入土的瞬間,枝芽就枯萎了。」
  「這樣啊。」
  由於櫻光樹是相當漂亮的樹,我內心盤算不知能否將其改良成村莊特產,因此委託拉托進行研究。
  櫻光樹本來是九天樓的特有種植物,附帶了五花八門的便利效果。
  我覺得只能在九天樓使用未免太過可惜。
  「要與生化植株進行嫁接的話,絕對需要伯爵或其他勇者的協助……」
  在生化植株的擴張技能裡有個名為『配合』的選項,在我經過多方嘗試後就憑空出現了。
  只要使用得當,搞不好能避免櫻光樹枯萎。
  「我明白了。只要執行那項技能就可以了吧?」
  「是啊。話雖如此,我這邊還有其他的事情報告,請伯爵通通聽完後再展開作業吧。」
  「嗯?什麼事啊?」
  「……溫蒂雅,讓那些孩子們做好準備。」
  「……嗯。」
  收到拉托命令的溫蒂雅轉身離開房間。
  「呼……總算離開了嗎。」
  溫蒂雅一離開,格利昂隨即開始說話。
  「為什麼小溫蒂雅一離開,你就開始講話了啊?」
  露瑚多歪著腦袋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就幫忙保密吧。好像是這個傢伙自行設定的規矩啦。也不能告訴鍊喔。」
  「明白了。」
  「我倒覺得如果你講出來,小溫蒂雅反而會很開心……」
  拉芙塔莉雅與露瑚多都失去了雙親,因此在這方面特別有共感也說不定。
  話雖如此,既然格利昂以養父的身分拉拔溫蒂雅長大,並認為隱瞞真相終究是為她著想,那我們這些局外人表示太多意見似乎也不太妥當。
  「所以呢,找我有什麼事?」
  「汝曉得龍帝可以藉由得到龍帝碎片獲取知識及力量對吧?」
  「嗯。」
  發生在九天樓的事情自然不用說,先前格利昂剛加入時造成的魔龍騷動也已讓我多少察覺到此事。
  「今後想讓我變得更強的話,最不可或缺的當然就是擊敗龍帝……也就是龍,並奪取牠們擁有的碎片,不過同時也有一些情報必須先透露給汝知道。」
  「什麼情報?」
  「有助突破Lv100上限的晉階相關知識,照理說應該就隱藏在那些失落的碎片之中。此外,我認為碎片還可以提供其他各式各樣的知識給汝。」
  所謂Lv100的上限,是指在這個世界除了勇者以外,絕大多數的人只要Lv升到100就會陷入成長停滯不前的現象。
  原本這個世界的居民到了40級就會停止成長,而透過晉階儀式則可將等級上限提高至100級。我印象中似乎在購買白虎兄妹檔時聽說過此事。而白虎種等席德威魯特出身的部分獸人種族,等級上限好像是120級。
  假如真能超越Lv100上限,我也抱有該試著摸索出方法的念頭。
  但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是透過這件事獲得線索啊。
  「因為這是與汝有關的麻煩問題,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對汝提及此事。」
  「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不過你想說的只有這件事情嗎?」
  老實說,我就不用說了,拉芙塔莉雅也不受這項限制影響。
  鍊和樹,以及塞茵等人都在勇者的範疇之中,因此大概也不成問題吧。
  考慮到未來發展,的確有些想先得知的知識沒錯。
  但倒也不是現在就必須處理的當務之急。
  「首先,就趁菲洛鳥不在附近的這個機會,解除掉汝那面盾牌被施加的部分限制吧。」
  「什麼?」
  「就是菲洛鳥女王動手腳施加的限制。汝應該也有印象吧?」
  說到限制……我記得先前讓盾牌吸收魔龍素材時曾見過類似的訊息。
  就是指那東西嗎?
  什麼?難道我之所以無法解放龍系盾牌,就是因為菲托莉亞那根呆毛搞的鬼?
  她雖然幫忙解放菲洛鳥系列盾牌,卻相對封鎖了龍系盾牌?
  菲托莉亞這傢伙……明明在立場上依靠我,居然還動這種手腳,使我的能力面臨上限。
  難不成她想藉此表達自己搶得了先機嗎?
  又不是在作記號,可惡。
  「汝那面盾牌嵌入了我的核心對吧?只要提升到相應等級,想也知道必定早已湊齊大半的龍族系列盾牌了嘛。」
  「哦,原來如此。」
  根本原因是等級不足的影響才無法切換新盾牌啊。
  龍之核心和菲托莉亞的呆毛被視為同等之物嗎?
  以遊戲譬喻的話,有點像是只能取得其中一項的感覺……應該沒錯吧。
  雖說直到最近才有這種念頭,但我真心希望系統能更明確地斷定這個世界究竟是現實還是電玩遊戲啊。
  「遞出汝之盾牌。」
  「唉……知道了。」
  格利昂對我的盾牌注入一股類似念力的能量。
  我只覺得盾牌似乎伴隨著劈哩聲響迸射出一陣火花。

  部分鎖定獲得解除。

  龍皮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龍鱗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龍肉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龍族使者之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龍族使者之盾Ⅱ的條件獲得解放。
  水龍之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水龍眷族之盾的條件獲得解放。

  呃,基礎能力值都偏高呢。不愧是龍族。
  而且連能力提升系技能的強化倍率也滿高的。
  解放條件為等級50。
  菲托莉亞……妳好樣的……
  嗯?龍族使者之盾裡有龍成長補正(小)這個技能。
  換句話說,只要收集龍帝碎片,就能讓格利昂獲得更高的能力補正效果。
  「我亦能將源自龍帝的武器授予其他勇者。為此希望汝能設法收集龍帝核石。」
  「我還真希望你能早點向我報告這件事啊。」
  「畢竟我也被魔龍那傢伙折磨得很慘,連整理知識都花了不少時間。」
  居然連這方面也受到了影響啊。
  「此外,我也準備為勇者們施加龍脈法的加護。」
  讓鍊和樹學會龍脈法是當前的課題。
  畢竟我好不容易學會了,因此我希望他們能在對鳳凰戰鬥開打之前學會。
  「另外,就是我的加護亦可在晉階儀式時發揮少許輔助效果。」
  「關於這件事啊。」
  拉托插嘴參與這個話題:
  「村莊裡的魔獸們大多已到達等級40的成長上限了。雖然我也能自行與國家交涉,幫牠們辦理晉階儀式,不過這種時候還是需要徵得伯爵的許可吧?」
  「當然。」
  「伯爵飼養的魔獸們對於『變強』一事,都抱持著莫大的欲望呢。牠們好像都非常渴望能像村莊裡的其他孩子們一樣進行特殊晉階儀式喔。」
  「你讓村裡那群小毛頭們接受了菲洛鳥女王的加護對吧?」
  「嗯,是指添加了菲洛呆毛的晉階儀式對吧?真要說起來,那算加護嗎?」
  菲洛鳥的能力還真是多彩多姿呢。
  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儘管不清楚發動條件為何,但是會影響晉階儀式呢。」
  對某些人而言是很傷腦筋的行為。
  「發動條件與勇者是否在附近有關。而且還會更進一步干涉大地之力,擴大晉階的可能性。」
  大地之力……也可稱作經驗值。
  既然是因應大地之力而生,那就能對自己,或者該說是對狀態魔法造成正面影響。
  「晉階的目的在於擴張能力。當然,獲得勇者加護便能更進一步提升能力,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怎麼回事?」
  「魔獸們無法接受菲洛鳥的加護。你自然知道菲洛鳥所賦予的加護效果為何吧?」
  「唔……」
  如果本人只渴求變得更強……真是傷腦筋啊。
  莎迪娜、亞朵拉及弗烏爾等人都在菲洛在場的狀況下完成了晉階儀式。
  「魔獸們想變得更強,一方面也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牠們都希望成為對抗鳳凰的戰力。」
  唔~~……最近實在沒什麼時間照顧牠們,牠們真的如此幹勁十足嗎……
  「有些魔獸甚至因為太思念伯爵而在半夜傷心落淚呢。」
  「為什麼啊!」
  「您每天早上都會去照顧牠們吧。大家看來都非常喜歡伯爵喔。」
  「牠們的心情也不是無法理解……尚文大人確實很會照顧人。」
  拉芙塔莉雅感慨萬千地說道。
  從菲洛開始,格利昂也是如此,牠們都莫名愛黏著我不放。
  在絆那個世界,艾斯諾伯德也和我特別親近。
  「拉芙──?」
  「噗?」
  格利昂看著小拉芙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怎麼搞的?
  「怎麼了?」
  「不……沒事。」
  「總之,言歸正傳,換句話說就是要我協助魔獸們完成晉階儀式嗎?」
  「就是這樣。考慮到今後的情況,當然是愈快愈好吧?」
  「嗯。」
  不管怎麼說,鳳凰復活的日期已步步逼近。
  培育村莊裡的奴隸們防範浪潮來襲的計畫,原本就是為了重建拉芙塔莉雅的故鄉才開始推動。
  雖然計畫成功了,基本上也可望令席德威魯特與九天樓派遣援軍助陣,但最起碼,我仍希望村裡這群奴隸能夠變得比援軍更加強悍可靠。
  縱使其中有魔獸也無妨。
  「而妳剛剛之所以吩咐溫蒂雅離開,是要她先做好帶領想晉階的魔獸們進城的準備工作對吧?」
  「就是這麼回事。」
  「伯爵身懷便利的移動手段,應該能很快完成晉階儀式吧?櫻光樹的問題便等此事結束後再專心處理吧。」
  「瞭解……那這就啟程吧。拉芙塔莉雅,妳也做個準備吧。」
  「知道了,要用歸途抄本對吧?」
  「嗯,這部分由妳出手省事多了。」
  絆那個世界的眷屬器,也就是拉芙塔莉雅手上那把刀,具備名為歸途抄本的轉移技能。
  靠這項技能,可以瞬間移動至最後登錄的龍刻沙鐘。
  由於我們不久前才剛登錄過,應該能立刻轉移才對。
  能夠同行的人數也比傳送盾來得多。
  「我可以一起跟去看看嗎?」
  露瑚多一臉擔心地開口詢問。
  被他抱在懷中的小拉芙也看著我。
  「嗯,可以。」
  這大概表示他正嘗試讓自己變成一個如假包換的魔獸愛好家吧。

  於是我到了溫蒂雅先行抵達進行準備的魔獸小屋,出聲詢問眾魔獸:
  「接下來要讓你們進行晉階儀式!想變強的就向前一步。」
  「啾──!」
  「哆哞哞……」
  「嗶!」
  「吼!」
  魔獸小屋裡的所有魔獸幾乎都爭先恐後地趨前一步。
  唔哇……居然完全聽得懂我在說些什麼。
  甚至連兔皮兒都跟著往前站。
  附帶一提,我這座村莊的兔皮兒長得相當壯碩。體積大到足可讓人坐在背上。
  無論哪隻魔獸都這麼渴望變強嗎?
  「戰力不斷增強呢。」
  「雖然應該算是好事……」
  但我又覺得牠們只是一群我擅自培育的傢伙。
  該怎麼做才能跟牠們合作對抗敵人呢?這方面必須好好思考啊。
  一行人就在這樣的氣氛下立刻出發了。
  率領魔獸們抵達梅洛馬格的龍刻沙鐘後,我向管理龍刻沙鐘的士兵說明原委。
  「其實仔細想想,我是否該去席德威魯特比較好啊?」
  龍刻沙鐘再怎麼說都是執行晉階儀式的設施,因此不時會有一些接受了斡旋、國家批准的人士進出此地。
  而梅洛馬格原本是個奉行人類至上主義的國家。
  雖然因為我的活躍表現,使此一現象獲得某種程度的改善,但我總覺得為了令大量魔獸完成晉階而讓其他冒險者或國家士兵久候,似乎也有問題。
  就這點而言,也許去席德威魯特是較好的選擇。
  問題在於倘若草率提出要求,我搞不好必須面對被索取某種代價的壓力。
  像前陣子席德威魯特也表示為了展示盾之勇者的威武風範,趁我從九天樓返回村莊的途中,硬拉著我舉辦了一場繞境遊行。
  席德威魯特也差不多開始著手進行對抗鳳凰的準備工作,因此我猜他們應該不會強人所難,但一切還是很難說。
  「完全沒有問題。」
  負責管理龍刻沙鐘的梅洛馬格士兵笑容滿面地回應。
  「以國家情勢而言,塞魯托布爾才是對魔獸晉階儀式的斡旋較為寬鬆的國家,但梅洛馬格並不會拒絕協助勇者大人唷。」
  嗯……我很清楚女王在各方面都給了我很大的通融。
  「況且諸位勇者大人不僅竭力維護國家治安,國內的饑荒也逐漸獲得改善。倒不如說若真有人敢找碴,那實在是忘恩負義至極。」
  「是嗎?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此外,也傳出諸位已開始著手處理盜賊問題的風聲。相信這也是您計畫的一環對吧?」
  拉芙塔莉雅小聲在我耳邊講起悄悄話:
  「總覺得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真的沒關係嗎?」
  呃,事情不是這樣……只是想歸想,但就經商層面而言,好像也沒錯。
  「我懶得訂正了。反正魔獸們平常也得拉馬車,他也不算理解錯誤,就配合他的說法吧。」
  「伯爵真是辛苦啊──每天都被各種工作追著跑。」
  「同情我的話就幫幫我吧。」
  「所以我這不就在幫了嗎?那麼魔獸們,接下來要讓你們晉階了,排成一路縱隊吧。」
  拉托話一說完,魔獸們立刻依照順序排成一條不偏不倚的隊伍。
  梅洛馬格的士兵們全都詫異地頻頻眨眼啦。
  「勇者大人領地的魔獸們真的很聰明伶俐呢。」
  「呃──……還好啦。」
  儘管不像菲洛、格利昂或小拉芙那樣,但牠們確實相當聽話。
  以日本的基準為例,大概就像是對小貓小狗說出「整隊!」的瞬間,牠們便理解其義同時乖乖地排隊。
  「啾呀啊啊啊。」
  「那格利昂,接著要一隻隻幫牠們進行特別的晉階儀式喔。」
  「啾呀!」
  「拜託你囉。」
  聽見我與溫蒂雅的請託,格利昂彷彿強調『包在我身上』似地拍拍胸脯,並飛到龍刻沙鐘頂端。
  因為已經事先與牠們商量好。
  魔獸們似乎也都下定決心挑戰晉階。
  就跟先前讓奴隸們晉階時一樣,我打算讓牠們自行決定晉階的方向性。
  「那就開始了。」
  我麻煩士兵們亦從旁協助,利用龍刻沙鐘開始執行晉階儀式。
  首先是溫蒂雅庇護過,體積最為龐大的大地綠蟲。
  牠的潛在能力似乎偏低。
  透過晉階到底能夠變得多強悍呢……
  據溫蒂雅所言,在村莊遭受襲擊之際,牠似乎對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在一旁看著其他人奮戰的自己感到相當懊惱。
  牠也曾一直盯著我看,可見牠果然也想變強吧。
  魔法陣開始綻放光芒,格利昂也在龍刻沙鐘頂端開始詠唱魔法。
  我已見證過好幾次執行晉階儀式的場面。
  龍刻沙鐘的砂子一如往常地浮現微弱光輝,逐漸流向魔法陣。
  魔獸們的所有權在我手上。
  因此,晉階的方向性選擇,首先浮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其實我也可以趁此時直接挑選,但我打算採取由牠們自行決定的方針。
  雖然只要重置等級就可以反覆挑戰,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左右牠們下半輩子的要素。
  我稍微確認了一下浮現在眼前的可能性。
  跟菲洛那時比起來,果然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呢。
  ……現在準備晉階的是大地綠蟲,但牠似乎有機會突變成各式各樣的不同魔獸。
  既可純粹變成同樣是大地綠蟲體系的高階魔獸,亦可變成屬於蝴蝶類的蝶蟲獸。
  這是直系的晉階群選項。
  再仔細確認,我發現有一項名為必備資質的能力項目,只要滿足該範圍內的數值,可以選擇的晉階種族數量似乎就會跟著變多。
  「啾呀啊啊啊。」
  在溫蒂雅的幫助下,原本不存在的項目緩緩浮現。
  我確認之後,發現新增的是所有能力值均偏高……而且魔法資質也變得較高的完全高階互換魔獸群。
  這就是所謂的特殊晉階吧。
  獲得菲洛鳥協助的狀況,我大概會擅自點選完全高階互換種,但這回會產生何種變化呢?
  當我點選拒絕後,眼前隨即浮現『要讓魔獸自行選擇嗎?』的選項,接著我選同意。
  「拉芙──」
  「啊!」
  被露瑚多抱在懷中的小拉芙突然縱身跳了出去。
  「咦?」
  小拉芙鑽進魔法陣中,跟溫蒂雅一樣,展開了魔法詠唱。
  她的尾巴發出光芒而且急速膨脹啦!
  小拉芙搖搖晃晃地跳到大地綠蟲的頭上。
  大地綠蟲的視線開始四處游移。
  「那個……我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欸。」
  「小拉芙,不可以妨礙牠喔──」
  「拉芙──!」
  不知為何,小拉芙全身光芒大作。
  「嗚哇!」
  好刺眼!雖然說舉行晉階儀式時基本上會發光沒錯,但小拉芙身上發出光芒讓我十分驚訝。
  而且以小拉芙及大地綠蟲為中心,還冒出一陣濃煙。
  嗯,小拉芙是以式神強化機制提升變異性而獲得等級概念,而且她在歷經九天樓及目前為止的大小戰役後,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但不按照排隊順序是不對的唷。
  正當我準備提醒她的時候……濃煙散去,我凝神注視魔法陣。
  「「拉芙──!」」



  在場所有人都面露啞口無言的表情,被眼前的光景嚇得倒抽一口氣。
  連格利昂都無言地張大嘴巴。
  因為小拉芙居然變成兩隻。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最快恢復理智的拉芙塔莉雅脫口大喊。
  「啾呀啊啊啊啊!?」
  格利昂也目光游移地發出鳴叫聲。
  「為什麼是變成小拉芙啊?」
  溫蒂雅也皺起眉頭望向我。
  拜託,又不是我選的!
  「啾──!」
  「哆哞哞……」
  「嗶!」
  「吼!」
  魔獸們則開始發出喝采聲。
  「哪個才是那孩子啊?」
  溫蒂雅話一說完,右邊那隻神似小拉芙的魔獸……臉部周圍紋路有點像複眼的小拉芙舉手回應。
  「拉──芙!」
  接著牠縱身一跳,軀體逐漸產生變化……變成一隻巨大的小拉芙,不對,是變成尾巴像毛毛蟲的姿態。
  呃──牠變成了活像小拉芙加大地綠蟲,感覺顯得有點詭異的魔獸型態。
  「拉──芙!」
  前大地綠蟲抬頭挺胸地對我表達出『怎麼樣!』的強烈主張。
  至於小拉芙則先擺出勝利姿勢,隨後伸手指向大地綠蟲,我是不是忽視她就好了?
  之後,我確認魔獸的能力值。
  小拉芙似乎最後也獲得晉階了啊。
  她的整體能力值成長了一倍以上,好像也更進一步獲得了各種能力……的樣子。
  還有很多詳情尚未明朗的地方,事後得再做一次確認。
  「拉芙──」
  小拉芙對我施展了某種魔法。

  式神發生變異,技能擴張完畢!
  習得拉芙召來!

  哎唷?她學會一項奇特的新技能了。
  「好棒喔──!多出一隻長得像小拉芙的新魔獸了耶!」
  露瑚多雙眼發亮,神情興奮地衝向前大地綠蟲。
  「拉──芙!」
  前大地綠蟲任由露瑚多伸手觸摸全身。
  而關於這隻前大地綠蟲的能力值……嗯,整體而言獲得了大幅度提升。
  格利昂則從龍刻沙鐘頂端滑落,咕喳一聲一臉撞上地面。
  「這樣算……很厲害嗎?」
  「拉──芙!」
  前大地綠蟲擺出誇耀勝利的姿勢後,變回與小拉芙相似的模樣。
  「呃──……現在是什麼情況啊?盾之勇者。」
  「對啊!尚文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拉芙塔莉雅臉色蒼白地抓著我的雙肩猛搖。
  「我哪知道。恐怕是小拉芙干涉了晉階儀式吧。」
  「這種事任誰看了都知道!我是在問您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啊!」
  「呃──……魔獸晉階時,偶爾會發生外表產生劇烈轉變,或是返祖現象等有趣的狀況,但這卻是連我都料想不到的意外結果啊。待在伯爵身邊,總是會有令人嘖嘖稱奇的新發現接踵而至呢。」
  拉托邊說邊開始診察前大地綠蟲的狀態。
  就連管理沙鐘的士兵們也都面露充滿好奇的神情耶。
  也難怪啦,若在眼前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任誰都會大吃一驚吧!
  「唔……」
  拉托拔下前大地綠蟲的毛,甚至取出器材開始調查。
  「變大。」
  「拉──芙。」
  受到拉托指示,前大地綠蟲變成了巨大的小拉芙型態。
  那種型態……真不錯啊。
  接著,在經過數度觸診及分析後,拉托轉頭望向我。
  拉芙塔莉雅則從剛才就坐立難安地交互看著我與小拉芙。
  最後大概是想要逃避現實吧,她歇斯底里地雙手抱頭搖晃腦袋。
  「因此地設備不全的緣故,我無法概括斷言,但牠明確地呈現出小拉芙的特性。包括改變姿態的能力……在菲洛鳥及龍身上也確認到這種可變型的特質。大概是擁有那項技能所致吧。」
  「雖不知原因究竟是什麼,但我可以解讀成小拉芙像菲洛及格利昂一樣,干涉了晉階時的變化規則,才造成這種結果對不對?」
  「拉芙──!」
  我話一說完,小拉芙隨即點了點頭。
  「這應該不是無視這隻前大地綠蟲的自主意志捅出的婁子吧?」
  坦白講要是真的鑄下這種大錯,就算是小拉芙我也會照罵不誤。
  畢竟擅自決定對方的人生方向絕非好事啊。
  「拉芙,拉──芙!」
  前大地綠蟲搖搖手表示否定。
  「關於要挑選龍族版的特殊晉階,或者小拉芙版的特殊晉階,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嗎?」
  「拉──芙!」
  面對我的提問,前大地綠蟲點了點頭。
  「是嗎……那就好。」
  「一點也不好!」
  拉芙塔莉雅雖出聲輕斥,小拉芙他們卻挺著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拉──芙!」
  「那邊兩位!有什麼好神氣的啊!」
  「拉──芙……」
  啊,牠因為惹拉芙塔莉雅生氣而顯得有點沮喪了。
  「那孩子居然變成這種模樣……」
  溫蒂雅則是手捂額頭,嘆息似地低頭不語。
  畢竟她先前對前大地綠蟲疼愛有加,但牠卻成長為與她原先想像截然的模樣啊。
  話說回來……
  「棒極了。」
  因為這單純代表──多了一隻小拉芙對吧?
  儘管大概無法超越原版的小拉芙,但我仍認為這是件好事。
  「好厲害喔──!」
  露瑚多也跟我一樣開心。
  哦,英雄所見略同嗎?看來我跟這小孩滿合拍呢。
  「一點都不棒。難道不能設法治好牠嗎!」
  啊,拉芙塔莉雅立刻打起精神詢問我與拉托。
  「雖然妳說要醫治……但這又不是疾病,而且當事人都接受這種結果了啊。無計可施囉。」
  「有什麼關係,就像是多了一隻小拉芙嘛。」
  「我不要。光是一隻小拉芙就已經很受不了了,現在可是變成兩隻耶!」
  唔……拉芙塔莉雅的想法還真死板啊。
  不過,見到類似自己分身的生物增加,心情因此變糟也並非無法理解就是了。
  「啾──!」
  「哆哞哞……」
  「嗶!」
  「吼!」
  此時,魔獸們開始起鬨,彷彿表達著『到底要我們等到幾時啊!』。
  只見拉芙塔莉雅整個人猛然一震,以更加蒼白的臉色看了魔獸群與小拉芙一眼之後,又轉移視線望向我。
  「難道魔獸們都想選擇這種特殊晉階……應該不至於吧?」
  「你們的意見是?」
  我交互指了指小拉芙及來到跟前的溫蒂雅,接著用手勢詢問牠們的意見。
  ……只見眾魔獸通通轉頭望向小拉芙。
  看樣子牠們都認為如果可行,想變成小拉芙這種特別晉階。
  「我不要!立刻住手!我絕不同意!尚文大人!」
  「呃──……這是魔獸們的個人自由吧?總覺得牠們很有可能表達若不能選小拉芙的特殊晉階,就不進行儀式的意見啊。」
  同意我這段話的魔獸們紛紛開始鼓譟。
  「由尚文大人隨意決定就可以了啦!」
  「那樣未免太可憐了吧。畢竟已有前例……」
  說實話我並不排斥牠們都變成小拉芙。因為這就等於小拉芙變多了啊。
  「身懷各種便利技能的小拉芙數量就不能變得更多一點嗎──我以前曾經跟妳聊過這個話題對吧?」
  「是聊過沒錯!可是一旦真的面對這種情況,就是會覺得很討厭啊!」
  「為什麼不行呢?」
  「拉芙──?」
  露瑚多及小拉芙不約而同地微微歪頭,露出不解的神情。
  「難道你不明白嗎?」
  拉芙塔莉亞看向露瑚多。
  「唔……村莊變得比較熱鬧,寂寞的感覺因此減輕了不少唷。」
  「麻煩稍微想像一下跟自己相似的魔獸滿街跑的光景好嗎?相信身為同族的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嗯,我懂啊。那種場面非常有趣呢。」
  踉蹌幾步的拉芙塔莉雅手捂額頭,整個人往後仰。臉上露出孤立無援的絕望表情。
  「怎麼這樣……尚文大人講不通、露瑚多也講不通,我的發言在這個場合完全起不了作用……」
  不不不,我沒有那麼冥頑不靈,也無意把妳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喔。
  「抱歉了,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一把搶走小拉芙並伸手觸摸龍刻沙鐘。
  「啊,拉芙塔莉雅!」
  妳想跑哪去啊!
  「尚文大人,請原諒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此事!歸途龍脈!」
  「啊、喂,妳也不用那麼──」
  我話還來不及講完,拉芙塔莉雅的身影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大概是帶著小拉芙……轉移至其他國家了吧……唔~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視野中突然浮現一個圖標。
  長得有點像小拉芙的大頭圖像……是式神選單裡的擴張選項。
  文字為『拉芙召來』?
  「拉芙召來。」
  「拉芙──!」
  小拉芙『啵』地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原來這是隨時隨地都能召喚小拉芙來的技能啊!
  「拉芙!」
  小拉芙擺出了彷彿炫耀成功脫困的勝利姿勢。
  接著她伸手觸碰龍刻沙鐘?
  只見龍刻沙鐘的沙子綻放微弱的光芒。
  ……而不慎讓小拉芙逃出手掌心的拉芙塔莉雅並沒有跟著回來。
  小拉芙該不會為了阻止拉芙塔莉雅回來而動了某種手腳吧?
  歸途抄本與歸途龍脈都是透過龍刻沙鐘發動。因此龍刻沙鐘一旦被動手腳,使用時必然受到限制。
  拉芙塔莉雅究竟跑去哪裡了……但此時魔獸們居然爆出響亮的喝采!?
  之後,齊聚一堂的魔獸們不約而同地凝神望向我們。
  「……快點讓我們晉階!我們想變得更強!大家都這樣說耶……該怎麼辦啊?」
  溫蒂雅拉著我的衣襬問道。
  拉托也顯得有點傻眼,兩手一攤,像在說「誰知道?」似的。
  露瑚多目露興奮神色,魔獸群則都想接受像小拉芙那樣的晉階儀式……
  如果我拒絕並強迫牠們完成一般的晉階儀式,大概只會招來牠們的怨恨。
  儘管我覺得非常對不起拉芙塔莉雅……只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難以善後了。
  更何況長得像小拉芙的魔獸數量能夠增加,我個人當然樂觀其成!
  「那好,通通聽著!你們事後可得好好說服拉芙塔莉雅喔?」
  我此話一出,魔獸們毫無異議地發出喝采聲。
  於是,魔獸們就趁著拉芙塔莉雅還沒返回此地的這段期間,依序完成了晉階儀式。
  格利昂呢?牠正窩在一旁鬧彆扭。
  也難怪啦……畢竟都那麼賣力說明了,結果卻沒人肯接受牠協助進行的特殊晉階儀式啊。
  「拉芙──」
  「拉──芙。」
  「塔──莉──」
  「莉──雅──」
  「呃、那個……」
  晉階結束,小拉芙再度觸碰龍刻沙鐘,拉芙塔莉雅立刻回來了。
  緊接著,外觀變得跟小拉芙無異的魔獸群一窩蜂地包圍拉芙塔莉雅。開始上演一場名為拚命說服的啼叫威脅混戰。
  眼見她被小拉芙們圍堵,我其實很想出手幫她,但又覺得此時出面,搞不好我也會跟著遭殃,因此只能悶不吭聲地靜觀其變。
  「此刻先姑且不管牠們為何發出跟我名字那麼相似的鳴叫聲,尚文大人!」
  「我知道妳不喜歡,但我也沒轍啊。」
  「不,這一切都是尚文大人惹的禍!真是夠了……我忍不住開始考慮是否該設法逃往絆小姐的世界了。」
  真的那麼討厭啊?
  雖然曉得妳討厭……但請妳忍耐吧。為了成就我的野心。
  「那麼,伯爵,您打算如何處理這群魔獸呢?」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魔獸的種族名稱啊。」
  「拉托小姐!妳只在意那種小地方嗎!」
  拉芙塔莉雅相當生氣。
  但現在就算我讓步也已經改變不了現實,只能委屈拉芙塔莉雅妥協了。
  「因為數量已經多到可以認定是新品種魔獸的地步了啊。好歹得暫時取個名字,否則不是會很麻煩嗎?」
  「那就照鳴叫聲分別取為拉─芙種、塔─莉─種與莉─雅種不就得了?」
  「尚文大人,您在胡說些什麼啊!我話還沒講完喔!」
  「拉芙──」
  「拉──芙。」
  「塔──莉──」
  「莉──雅──」
  外表變得跟小拉芙十分相似的魔獸們,不約而同地張大水汪汪的雙眼望向拉芙塔莉雅。
  「唔……」
  「因屬於未確定種,就算不細分也沒關係吧。」
  「那既然第一隻的名字叫小拉芙,就取名為拉芙種好了。」
  「嗯。」
  「有好多小拉芙耶!盾牌大哥,我可以要一隻嗎?」
  「可以,反正有這麼多隻,給你一隻也無妨。但小拉芙可不給喔。」
  「嗯!」
  「請不要擅自繼續這個話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啾呀啊啊……」
  結果,在成為拉芙種的魔獸們再三懇求之下,拉芙塔莉雅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答應後,無視哀聲嘆氣的溫蒂雅與格利昂,我們啟程回村,並在村莊再度引發了另一場軒然大波。



  二話 領地改革

  「假設今後要把魔獸也算成戰力的話,那魔獸小屋大概會變得很擠吧。」
  一回到村莊,我便開始確認魔獸小屋裡的狀況。
  「您還要增加魔獸嗎?不可以再讓新魔獸變成拉芙種喔!」
  「這方面我會找溫蒂雅好好商量。要是村裡的魔獸全變成拉芙種,那種族多樣化方面會出問題吧。」
  「是這種問題嗎?」
  只見身為菲洛頭號部下的菲洛鳥窩在魔獸小屋的角落直打寒顫。
  而在另一邊則可看見格利昂也擺出相同的姿勢。
  現在,村裡的魔獸小屋已完全被拉芙種軍團佔領了。
  儘管並非毫無交情,但這兩隻確實與其他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啊。
  加上菲洛的話就算三隻……但菲洛在我住的房子裡有間專屬個人房,她也習慣在那邊吃飯睡覺。
  ……只是她幾乎成天往梅蒂那邊跑就是了。
  菲洛的事無所謂啦。
  主要是有關魔獸們的問題。
  經歷這起事件後,溫蒂雅考慮到多樣化的層面,向我提出希望能在村莊管理其他品種魔獸的建議。
  拉托似乎也持相同意見。
  她們說作為研究對象固然很有趣,但村裡只有拉芙種將會造成研究停滯不前。
  而眾人就這次的問題深入探討的結果,似乎認為此次事件原因很有可能是魔物們受到我的照料所致。
  我明明只利用早上的時間照顧牠們啊……
  總之,魔獸們好像都相當羨慕被我寵愛有加的小拉芙,因此產生了希望自己也能變得像小拉芙的念頭。
  再加上小拉芙的潛力無窮,接受小拉芙的特殊晉階形同一舉兩得。
  而龍的強化似乎本身必須具備一定程度的實力,否則效果差強人意。
  也可以說,如果跟這些拉芙種一樣的魔獸進行龍的特別晉階,有時會發生混雜若干龍族特徵的狀況。
  大概是類似眷族化的概念吧。
  「所以,最後好像決定要把部分照料魔獸的工作,或者該說是魔獸的登錄權移轉給鍊及樹接手。」
  「喔……」
  「另外,也該順便打造一間菲洛鳥的魔獸小屋。」
  要是讓菲洛鳥待在滿是拉芙種的魔獸小屋生活,可能會因為壓力過大而一命嗚呼吧。
  牠的反應……是感到害怕沒錯吧?
  此時,專門負責整理土壤的蚯蚓型魔獸•沙丘魔蟲自地下探出了頭。
  附帶一提,這隻沙丘魔蟲並未參加這回的晉階,因此牠仍只是一隻普通的沙丘魔蟲。
  看樣子牠正在跟拉芙種的魔獸們交談。
  「不可以動歪腦筋唷。」
  啊,被拉芙塔莉雅一瞪,沙丘魔蟲再度縮回地底。
  不過牠馬上轉而去格利昂身邊了。
  事後我聽溫蒂雅說,沙丘魔蟲系的魔獸好像比較喜歡龍族。
  「好啦……再來就用生化植株搭建臨時魔獸小屋吧。」
  儘管太陽已經大幅西斜,但我還是得趁有空時完成能處理的事情。
  現在根本抽不出空檔整理物資啊……
  「話說回來……」
  「怎麼了嗎?您該不會又企圖利用小拉芙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拉芙塔莉雅懷疑的目光好嚴厲啊。
  該怎麼說呢,總覺得要是繼續拿小拉芙的話題開玩笑,她大概真的會發飆。
  我也不是那麼過分的傢伙。
  我實在很想聲明,我之所以這麼喜歡小拉芙,說穿了就是把拉芙塔莉雅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惜的心境寫照啊。
  「我只是想起先前在席德威魯特取得的獸王之盾除了獸化輔助外,還有一項叫作領地改革的技能,一選擇使用就浮現出一幅地圖,而且地圖上的這座村莊周圍也閃閃發亮。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唔……」
  我的話使拉芙塔莉雅陷入沉思。
  畢竟這是個跟小拉芙完全無關的全新話題嘛。
  「總之,得先試用看看,否則想再多都沒用吧?」
  「說得……也對。但您為何到現在才決定試用這項技能呢?」
  「我完全忘記有這回事了,這也不能怪我啊!前陣子我只有為了帶鍊前往九天樓時才有機會返回村莊,之後又忙於往返席德威魯特及九天樓嘛。」
  「這樣確實沒有時間進行測試呢。」
  「就是這麼回事。那我要開始實驗囉。」
  在我聚精會神的瞬間,視野已然飛向空中。
  話雖如此,這畢竟是我看出去的視野……因此看起來就像開了雙重視窗一樣。
  會不會頭暈眼花可能因人而異吧?我自己是沒有因此暈眩的經驗啦,但我認識某個傢伙,玩了一款視野也像這樣上上下下的遊戲,結果玩到暈頭轉向。
  「有張類似村莊的空拍照浮現在眼前呢……」
  「就像是乘坐格利昂飛上天空時所見的風景……對吧?」
  「嗯。」
  「弓之勇者前陣子搜索村莊附近一帶時,也曾說過他有可以讓自己從高處觀望全景的技能喔。」
  樹講過這種話啊?
  也是啦,畢竟樹是弓之勇者嘛。就算身懷能夠自遠處確認獵物蹤影的技能也不足為奇。真是方便的技能。
  下次讓他製作地圖如何?
  「雖然我想應該不是……他的技能是領地改革嗎?」
  「感覺應該不太一樣吧?」
  「嗯,畢竟這技能是源自席德威魯特城最豪華房間內的盾牌。從盾牌強化的方法考慮,這技能應該會受到信仰等因素影響才對吧?」
  「是有這種可能……」
  於是,我開始確認浮現在視野之中的選項。

  移動、設置、移除、創造、合成
  貢獻點數

  這是什麼啊?
  我試著利用憑空出現的游標選擇『移動』後,發現好像可以指定建築物。
  既然可以指定,就代表也能移動吧?
  雖然這麼想,不過眼前立刻冒出了『建築物內有人』的警告。
  移除似乎也很危險……八成會冒出相同的警告訊息吧。
  因此我改而按按看設置。
  接著眼前冒出其他項目,卻沒有任何指令可以選擇。
  ……嗯,這種感覺依稀有點像我以前玩過的某款遊戲。
  於是我試著選取創造。
  只見利用我手邊的材料……也就是能用存放在盾牌內的素材建造的建築物清單出現在視野之中。
  看來創造時也會一併消耗剛剛所謂的貢獻點數。
  至於合成……似乎跟植物改造有關。也能確認其與技能系之間的關聯性。
  果然不出所料。
  於是我利用手邊的材料……也就是木材,製作一張板凳設置在魔獸小屋前面。
  『啵』,一陣濃煙過後,木製板凳憑空出現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出現一張板凳啊?」
  「這似乎是個可以助我隨意在領地,也就是村莊裡設置建築物或其他物品的技能。」
  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啊。
  我正好想增建魔獸小屋,而且跟單純利用生化植株製作的魔獸小屋比起來,以技能建造可以進行更細部的設定。
  想要採取移動位置之類的細部修改更是易如反掌,好像也可以指定建築物的設置預測範圍。
  我要建造的是給菲洛鳥用的……亦可用來收容馬匹的泛用型建築物。
  就是在牧場常見的那種設施。
  連建築物的格局……房間數量都能做某種程度的指定嗎?
  我原本是把營地植株的設定交由拉托處理,這下真的方便多了。
  咦?旁邊還寫著看似附錄文件的資訊。

  中型地上用魔獸小屋(生化植株產)
  用來飼養魔獸的建築物。雖然某些種族的魔獸非得安排合宜環境,但只要是在地上行走的魔獸種族,便可對其發揮一定程度的輔助效果。

  因此我先把營地植株的種子放進盾牌後,再點選『創造』指令製作魔獸小屋。
  接著……我輕巧地在原本的小屋旁按下設置。
  哦?魔獸小屋伴隨著轟隆聲響自地底冒了出來。
  嗯,成功地設置在我所預想的地點呢。
  那就順手再增設一間。
  「總、總覺得您好像在做很了不起的事耶。」
  「我已經決定不再對關於這面盾牌的事感到驚訝了。」
  這面盾牌能將生化植株改造成有利無害的新品種植物耶!
  話雖如此,要是不斷設置或移動建築物,將導致所謂的貢獻點數很快用罄。
  因為還不知道補充貢獻點數的方法,所以不能冒險濫用。
  我邊思索邊確認合成項目,發現它與改造植物的技能相互連結了。
  這代表我先前暗中存放於盾牌內的櫻光樹樹枝與生化植株或許可以合成。
  我若沒記錯,拉托曾說櫻光樹就算種植也會立刻枯萎。
  不過只要跟生化植株合成,好像就能獲得成長補正效果。
  嘗試合成看看吧!

  改良型櫻光樹(無印)
  混合生化植株要素的生命力增強版櫻光樹。可與龍脈連結、提升地脈之力,創造出防壁。

  哦哦……好像又多出了幾項相當便利的新效果呢。
  我如此思索,同時指示系統將櫻光樹設置在村裡某個看來適合種植的地點。

  警告,無法設置。

  果然因為櫻光樹是九天樓的限定植物,所以無法設置嗎……我這麼想著,突然瞥見警告文字緩緩往下捲動。

  欲構築龍脈防壁,請採取圈選範圍的方式,同時於複數地點設置。

  防壁?
  「尚文大人?您在想什麼事呢?魔獸小屋已經建設完畢了吧?」
  「嗯,好像有機會成功種植櫻光樹,所以我正在嘗試。」
  「櫻光樹的花確實很漂亮,我也曾想把它帶回村莊……但您方才跟拉托小姐說過這件事,結果失敗了不是嗎?」
  是啊,能否成功就得碰碰運氣了。
  我試著圈選整座村莊,並將拉芙塔莉雅雙親的墳墓也納入圈選範圍內,然後同時設置了好幾棵櫻光樹。
  只見一陣光芒由盾牌傾洩而出,緊接著,一棵棵櫻光樹伴隨著微弱的光芒緩緩現身。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包含基爾在內,村裡的小毛頭們全都跑到屋外大聲嚷嚷起來。
  「沒什麼,是我正在測試新能力的效果。」
  「拉芙──」
  小拉芙跑去觸摸新長出來的櫻光樹。
  光芒旋即沿著地面穿過小拉芙及拉芙塔莉雅,櫻光樹也瞬間盛放。
  「好漂亮喔──!」
  「閃閃發亮耶──」
  「太厲害了──!」
  嗯,感覺村莊變得比先前更加明亮了。
  我確認成長完畢的櫻光樹。
  受到生化植株的影響,明明才剛種下的櫻光樹已呈現出擁有數年樹齡的魁梧姿態。
  不過基本上成長速度好像已趨於和緩。
  櫻光樹也繫成彷彿守護著村莊的結界。
  「伯爵──」
  聽見騷動聲的拉托來到現場。
  「您在做什麼?」
  「喔,我在測試新技能……櫻光樹似乎只要以圍繞的方式種植,就有辦法紮根成長囉。」
  「有這回事?……才短短一天時間,村莊形貌就產生了十分顯著的變化呢。」
  這點真的無法否定。
  魔獸小屋裡有一大群拉芙種進駐,村莊邊緣則多出了一片櫻光樹林啊。
  「真的是……雖然很有意義,但我覺得自己大概追不上這種變化速度吧。」
  拉托夾雜著嘆息講出這句話後,便回去繼續做研究了。
  「好啦,再來就照當初的計畫,我們必須開始整理在席德威魯特及九天樓取得的物資囉。」
  「在您分心做其他事的期間,天色早就已經暗下來了。」
  「別這麼說啦。」
  我和拉芙塔莉亞說話的同時備妥晚餐,接著便將物資整理完畢。

  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寢室……利用睡前時間稍微研究一下製作裝飾品的方法。
  拜拉芙種所賜,關於狀態異常的對策可以說已經大致解決了,但其他問題仍舊堆積如山。
  當下懸而未決的主要問題,就是透過裝飾品強化包含我在內──拉芙塔莉雅、鍊和樹等人。
  就在我專心研究之際,聽見外面傳來拉芙塔莉雅等人與亞朵拉展開攻防戰的喧鬧聲。
  「拉、拉芙塔莉雅小姐、兄長大人,我只是想到尚文大人的身邊罷了!請你們退開。」
  「不可以。」
  「不准。」
  「「「拉芙──!」」」
  「拉芙塔莉雅小姐,妳太卑鄙了!居然增加了跟自己相同種族的同伴!」
  「不是我自己想增加的好不好!成了拉芙種的各位……你們應該都明白吧!」
  「「「拉芙──!」」」
  ……外面很吵耶。
  害我不小心覺得好像滿有趣的。
  正當我如此心想時,小拉芙進入我的寢室。露瑚多也一起來啦?
  即便是在多不勝數的拉芙種當中,我仍能一眼認出小拉芙。
  「拉芙──」
  「喔?怎麼啦?」
  「呃,盾牌大哥,那個……」
  「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一個因為寂寞想跟我一起睡,另一個想找我聊有關拉芙種的各種話題嗎?
  嗯,看來可以視為我成功把露瑚多拉進小拉芙同盟囉。
  「拉芙──」
  小拉芙從剛剛開始就不斷強調著自己的存在。
  她手上好像拿著什麼東西?是球嗎?
  我緩緩伸手接過球,小拉芙擺出要我把球放進盾牌的姿勢。
  於是我試著照做。

  拉芙盾牌的條件獲得解放!
  塔莉盾牌的條件獲得解放!
  莉雅盾牌的條件獲得解放!
  攻擊型拉芙盾牌的條件獲得解放!
  ……etc﹒

  我試著……調查拉芙盾牌的性能。

  拉芙盾牌 0/20 C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效果:拉芙種成長補正(小) 拉芙種攻擊指示1(期間限定)
  拉芙塔莉雅及拉芙種能力補正(小)
  熟練度 0

  ……我都不曉得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比較好了。
  期間限定是哪招啊?
  只限定提升特定人物的能力又是怎樣的性能啊?
  雖然拉芙塔莉雅是我最信賴的人,能讓她變強我也沒什麼不滿就是了。
  好像立刻就能解放這項加成效果。
  「咦?怎麼突然有股力量稍微變強的感覺……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拉芙塔莉雅在房門外喃喃自語著。
  「好啦,你來找我要聊些什麼?你希望小拉芙怎麼做呢?」
  「那個啊,就像盾牌大哥先前提過的,小拉芙有沒有辦法變大呢?跟原本是別種魔獸的孩子們一樣。」
  「你這小子很有想法嘛。也是啦,我確實很想要一隻巨大的小拉芙呢。」
  也就是我先前委託塞茵製作的大型小拉芙布偶。
  「拉芙──!」
  我們倆一起輕撫小拉芙……只見小拉芙彷彿實現我們的心願一般變大了!
  大小就跟菲洛鳥型態時的菲洛差不多……跟白天那隻前大地綠蟲不相上下。
  接著她一邊拍打自己的腹部示意,一邊平躺於地面上。
  這是幻覺嗎?……就算是幻覺也沒關係,我想摸一摸!
  「哇~」
  「好,就摸摸看吧。」
  「嗯。」
  我們一邊觸摸,一邊有如躺枕頭般嘗試仰躺在她身上。
  「拉芙──」



  小拉芙也配合著輕撫我們。
  啊……有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
  「拉芙──」
  「尚文大人!我們成功擒下亞朵拉小姐了。有拉芙種真的很方便呢!因此──」
  咔喳一聲,打開房門的拉芙塔莉雅走進室內。
  結果她正巧目擊了我與露瑚多一起抱著變大的小拉芙不放的場面。
  「……兩位在做什麼?」
  拉芙塔莉雅瞇著眼瞪我,總覺得那道視線帶著難以言喻的冰冷寒意。
  「我只是跟露瑚多一起聊小拉芙的話題,小拉芙突然變成了如我們所說的姿態,所以就跟她玩起來了……」
  「這可不是實話實說就沒問題的事啊!」
  「拉芙──?」
  哈哈哈!變大隻的小拉芙簡直棒極了。
  若把她當成床鋪躺在上面,感覺一定很愉悅。
  「追根究柢,您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露瑚多變得這麼要好的啊?」
  「拉芙塔莉雅妳應該也目睹了吧?我們因小拉芙的事而意氣相投啊。」
  「盾牌大哥是好人,我跟小拉芙也玩得很開心唷。」
  「我們是好朋友對吧──!」
  「嗯!」
  「『嗯!』什麼啊!你真的知道要與尚文大人關係變好是多辛苦的事嗎?」
  她到底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啊?
  一副要跟我交朋友困難重重的口氣。
  想也知道當然是因為終於出現一個合得來的傢伙嘛。
  露瑚多雖然在搞笑天命騷動中是處於敵對立場,但他是拉芙塔莉雅的堂弟,而且只要經過溝通就能彼此理解,所以才能這樣愉快相處嘛。
  他只不過是遭人利用,其實滿懂事的。再加上身為拉芙塔莉雅親戚這點,讓我一開始就對他抱著不錯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我介紹小拉芙給他時,他也同意她超可愛。
  平時無論我再怎麼宣傳小拉芙的可愛,眾人總是聽聽就算了。
  他更不像亞朵拉那種把我當神明崇拜的信徒,能夠像朋友般聊天的對象很珍貴好嗎?
  「唉──真是夠了……虧我才覺得拉芙種幫了大忙,想不到竟然立刻目擊這種場景。總而言之,請不要再跟小拉芙玩了。」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也沒辦法囉。」
  下次拉芙塔莉雅不在時再陪小拉芙玩好了。
  「露瑚多也一樣。」
  「知道了……」
  我與露瑚多一退開,小拉芙旋即變回原本的嬌小模樣。
  「我們已經成功制伏亞朵拉小姐,今晚可以安心了。」
  「這樣啊。」
  所有拉芙種似乎都會使用幻覺魔法。
  而亞朵拉雖然對幻覺魔法具備抗性,但只要發動人海戰術就能讓她陷入幻覺狀態進而制伏。
  如今亞朵拉是否正沉浸於與我在一起的幸福幻覺之中呢?
  如果不適可而止的話,總覺得亞朵拉未免也太可憐了。
  「話雖如此,亞朵拉小姐不知何時會習得對抗幻覺魔法的手段,這才是最可怕的。」
  「畢竟她是亞朵拉嘛。」
  由於她是天才,如果每次都採取相同的攻擊方式,當然會被她研擬出對策。
  我們必須常下功夫,因此在對付亞朵拉的過程中也能獲得成長。
  可想而知,幻覺攻擊早晚都將被她突破吧。
  「我目前也想致力學習魔法相關知識。」
  「那妳就更應該與拉芙種一起進行魔法訓練比較好吧?牠們也獲得了跟妳一模一樣的魔法資質啊。」
  「唔……雖然有點討厭,但考量到今後的發展,我還真無法否定您的建議啊。」
  「此外,我也覺得差不多該設法讓露瑚多提升等級了。」
  「要擊殺魔獸嗎?」
  露瑚多有些困擾似地皺起眉頭。
  「嗯,既然你之前擔任過天命,應該也很清楚吧?若不加強自己的實力就守護不了任何人。因此,好好學習何謂戰鬥吧。」
  「唔……」
  露瑚多轉眼望向小拉芙。
  他對擊殺魔獸一事果然有所排斥。
  「魔獸雖然也是生物,但人類與魔獸各自擁有不同的勢力範圍,而我們是屬於人類的陣營。我能理解你喜愛魔獸的心情,只可惜我無法善待魔獸更勝於人類。」
  「嗯……我會試著……努力看看。」
  想起拉芙塔莉雅年幼時的模樣,儘管有點困難,但我仍希望露瑚多能夠領悟──
  明白何為生命之重。只要有了與魔獸搏命對決的體驗,相信他必能獲得顯著成長。
  「等你升上Lv40之後,我再帶你去進行晉階儀式。」
  「嗯!我也很想晉階!」
  哦?反應很不錯喔。這方面算是符合其實際年齡嗎?
  基爾等人聽說自己可以晉階時,也都相當開心呢。
  就在我如此心想之際,卻見露瑚多轉頭望向小拉芙。
  「拉芙?」
  哦,原來如此!
  「我想接受小拉芙的特殊晉階!」
  「嗯……這點子不錯。」
  「你沒有懷著不祥的企圖心嗎?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喔?」
  「咦?只要接受了小拉芙的特殊晉階,我搞不好也能像希爾荻娜那樣獸人化,或許還可以變成小拉芙那樣不是嗎?」
  「好耶!」
  假如可以透過露瑚多確認可行性,那再來就換拉芙塔莉雅……等等,受到刀之眷屬器的影響,別說是難以重置等級,她甚至根本無法再晉階了吧?
  話說回來,不愧是前任天命,著眼點就是與眾不同。
  「一點也不好!別鬧了啦!」
  「拉芙塔莉雅,我可不太樂見妳這樣妨礙露瑚多的未來喔。」
  「要是露瑚多變成像小拉芙那樣的話,尚文大人打算怎樣對待他啊?」
  「寵愛他囉。順便問問妳是否也能變成那樣。」
  「我打從心底覺得早知道就不問了!」
  拉芙塔莉雅為何這麼討厭我疼愛小拉芙啊?
  「好!既然如此,我得盡力協助露瑚多提升等級了。」
  儘管我無意讓他參與對抗鳳凰的戰役,但這下子我想趁鳳凰復活之前,全力幫助露瑚多升級。
  「我會好好努力的!」
  「請別努力好嗎!真是夠了……在這種時候很會說服人的莎迪娜姊姊到底跑哪去了啊……」
  「她說要帶希爾荻娜熟悉一下附近海域的狀況。我猜大概是順便跑到祕密基地飲酒作樂了吧?」
  不如說碰到這種場面,我猜莎迪娜非但不會說服露瑚多,反而會跟著起鬨喔?
  「莎迪娜姊姊又打算灌醉希爾荻娜小姐嗎……」
  我無法否定。
  只要她們姊妹同行,希爾荻娜就必定會逞強,不但每次都被灌醉,而且隔天還會因宿醉症狀而無精打采。我是否該考慮暫時讓這對姊妹保持距離比較好啊?
  就在我們交談之際,外頭又傳來一陣敲門聲。今晚還真忙碌啊。
  「尚文,我們要進屋囉──」
  「主人,我回來了──」
  是梅蒂與菲洛來了。
  「喔──這不是梅蒂嗎?好久不見啦。」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呢。尚文你都不肯來找我啊。」
  「畢竟我也忙得不可開交啊。」
  「這我曉得。只是對於我請劍之勇者轉告的案件回覆感到有點傻眼罷了。」
  梅蒂話一說完,隨即轉眼望向露瑚多。
  「晚、晚安。」
  露瑚多似乎用梅洛馬格語對她打了聲招呼。
  畢竟他跟梅洛馬格出身的人交談時,目前都僅止於寒暄。
  「您好。」
  咦?梅蒂倒是給了露瑚多感覺禮貌得非常異樣的回應呢。
  「這孩子就是拉芙塔莉雅小姐的親戚嗎?」
  「嗯,他叫露瑚多。雖然涉世未深,但我今後打算安排他學習各方面的知識,所以才帶他回村。妳來得剛好。梅蒂,可以麻煩妳教導他帝王學等身為統治階層不可或缺的必備知識嗎?」
  「咦?」
  「陪魔獸玩耍、多方結交朋友固然很重要,但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就屬這位梅蒂最瞭解身為王族的應盡義務等相關知識了。若為了你的未來著想,請教梅蒂最事半功倍。」
  「尚文把我當成什麼了啊!真是夠了……其實也沒關係啦。但在那之前必須先學會語言就是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請、請多、多多指教。」
  露瑚多低頭致意,只見梅蒂臉上露出了似乎很開心的微笑。
  「嗯,有什麼在意的地方隨時發問,我會幫你解惑。另外,我聽得懂亞人國度的語言,在你還沒習慣梅洛馬格語之前,我們可以用亞人官方語言對談。」
  梅蒂確實精通各國語言。
  露瑚多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
  「話說梅蒂,妳單純只是來找我而已嗎?」
  「這也是我來的原因之一。母后大人為了挑戰鳳凰的準備而忙得不可開交,同時也已交代了我後續指示。但這並不是我最主要的來意。」
  梅蒂邊說邊轉頭望向菲洛。
  「小菲洛。」
  「嗯!那個啊──菲托莉亞氣呼呼地問到底還要讓她等多久唷。」
  在尚未潛入九天樓,我們一行人正準備啟程前往席德威魯特前夕,身為菲洛鳥女王的菲托莉亞透過菲洛及梅蒂委託我處理某件事情。
  但我為了優先解決拉芙塔莉雅的問題暫時擱置了那件事。
  一旦惹火那個頗為任性的傢伙……也不曉得憑現在的我們是否有辦法撂倒她。
  「也對。因為忙著攻略九天樓等事忘記了。所以妳們才來找我?」
  「嗯。」
  「我是先從小菲洛那邊得知此事,同時也聽聞了梅洛馬格境內的某個問題,因此來徵求你的看法。」
  「什麼事?」
  「那個啊,菲托莉亞說最近在主人待的這個國家,出現了不聽話的菲洛鳥。」
  「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這就是她的委託嗎?
  「我這邊也收到類似的情報,因此我認為小菲洛……不對,應該是菲托莉亞想麻煩尚文解決的問題,大概就是指這件事吧。」
  「哦──」
  連在隔壁城鎮也那麼出名,就代表那隻菲洛鳥真的到處惹是生非吧。
  「正確而言應該說是一群活像山賊、會搶奪馬車貨物的菲洛鳥。我先前雖然曾跟劍之勇者提及此事,不過好像變成只聚焦於山賊……或者該說是盜賊一詞的話題。」
  「假如光聽概要,確實會變成那樣。在山區出沒的盜賊,不是山賊是什麼?」
  儘管鍊的個性非常正經八百,但就方才這番說詞聽起來,本來就只會覺得是盜賊問題。
  「據傳是只會挑夜晚出沒的盜賊。駕駛馬車經商的商人或冒險者會被迫接受挑戰,一旦落敗就會落得馬車遭奪的下場。
  「貨物被搶走了嗎……那確實很要命啊。」
  「不對啦。聽說盜賊會留下行囊,牠好像只專門針對馬車而來。」
  「什麼!?」
  只針對馬車是怎麼回事啊?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古怪的山賊。
  我連山賊為什麼要在晚上駕駛馬車亂跑都不知道。
  跟菲洛鳥的生態有關嗎……若是這樣,也就不難理解菲托莉亞為何委託我出面解決了。
  「最近那名山賊還因行徑奇特而小有名氣。偶爾還會發生馬車破爛不堪地回到主人身邊,但車上卻滿載金銀珠寶,令受害者欣喜若狂的情況。現在甚至有些商人會刻意購買馬車給山賊搶劫。」
  「稍等一下,這算什麼?而且──」
  如果此事與菲托莉亞的委託是同一件事……
  「菲洛鳥有相互搶奪馬車的習性嗎?」
  「嗯,菲托莉亞說有唷──」
  唔哇……簡單來說,就是企圖要我出面解決菲洛鳥爭奪地盤的行徑嗎?
  不過,如果對手是野生的菲洛鳥,我也不會輕易落敗吧。
  「輸家非得將馬車轉讓給贏家不可唷。另外,若是到了談戀愛的季節,就必須勝過對方才能實現戀情呢──」
  牠們是寄居蟹嗎?
  嗯……既然已經答應,我還是會履行承諾,但總覺得背後似乎另有隱情。
  菲托莉亞明明可以自己出面教訓那群野生菲洛鳥啊?
  ……難道是菲托莉亞也奈何不了的對手?
  再仔細想想,該不會除了菲托莉亞以外,還有其他野生的菲洛鳥女王存在吧?
  而另外的菲洛鳥女王也化作人類型態指揮野生菲洛鳥,試圖擴展自己的勢力版圖?
  就像梅洛馬格女王那樣,以個人立場出面譴責可能會引發問題,因此才改派勇者出馬,希望能夠平息騷動……我確認一下好了。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捲入菲托莉亞與不屬於其派系的其他菲洛鳥女王的權力鬥爭當中……」
  只見菲洛頭上那撮呆毛瞬間豎了起來。
  「那個啊,菲托莉亞說是這樣沒錯,可是只要由主人與菲洛出馬,應該就能立刻解決這個問題,因此希望主人趕緊出手。」
  「真拿妳沒辦法……雖然有點想睡,但既然那些傢伙習慣晚上出沒,我是否該現在動身呢?」
  「菲托莉亞說今天時間已經太晚,就算出門也不保證能遇見──她說待會兒再報告牠們較有可能出沒的地點──」
  「那就是要等明天晚上囉……我只覺得自己有可能被捲入一場沒意義的紛爭就是了。」
  「又沒關係。菲洛在九天樓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啊。」
  「也是啦。」
  附帶一提,還有點怕菲洛的露瑚多站在離大家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抱著小拉芙聆聽我們的對話。
  菲洛也許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吧,只見她面露困惑神情。
  梅蒂會不會在兩人之間打圓場呢?
  喜歡實體菲洛鳥的梅蒂與先前追著二次元菲洛鳥跑的露瑚多有機會成為好朋友嗎?
  呵……露瑚多已經加入小拉芙黨。妳來不及傳教菲洛鳥的優點囉,梅蒂。
  「尚文大人,您在想什麼事呢?您的微笑實在有點討人厭啊。」
  我決定直接忽視拉芙塔莉雅的指摘。
  「話說關於菲托莉亞委託的事,梅蒂也要一起來嗎?」
  「咦?唔……這是跟小菲洛有關的問題,我也同行比較好吧。」
  「瞭解。那就明天的……雖然還不確定大約幾點出發,但梅蒂,妳就跟菲洛一起來吧。」
  「嗯。」
  只由我們三人前往其實也無妨,但如果考量到戰力層面,還是應該帶個人同行吧。
  該選誰好呢?
  塞茵只要呼叫就會出現……鍊大概比較想待在艾格蕾身邊吧。
  梅蒂明天晚上要離開城鎮,還是讓艾格蕾暫時代理領主比較好……總之無論如何,梅蒂已教導過她如何處理業務。我應該把艾格蕾安排在鍊身旁。
  樹與莉希雅是一組的……而且我還必須讓他們前往喀爾米拉島閱讀碑文。
  叫樹他們跑一趟喀爾米拉島吧。
  那裡也是樹與莉希雅的回憶之地,他們就是在喀爾米拉島分道揚鑣的。
  正因為他們已再次建立起聯繫,為了修補兩人的關係,要求他們同行也比較好。
  ……算了,等到出發時再隨便抓個人同行就好了。
  於是這天就此宣告解散。

  再來……就寢前的裝飾品製作還滿有進展的呢。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又聽見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
  拉芙塔莉雅為了儲備明天的體力,早已上床就寢……真是夠了,到底是誰啊?這麼晚還跑來搗亂。
  我一開門,看見弗烏爾站在門口。
  「幹嘛?」
  「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談一談。」
  唉……總覺得大概是麻煩透頂的話題。
  我步出房門,與弗烏爾兩人站在村莊的廣場上。
  「所以?你想說什麼?」
  「……你也差不多該讓亞朵拉遠離危險的戰鬥了!」
  弗烏爾夾帶堅定意志,緊握拳頭對我如此說道。
  「自從來到這座村莊,我就時常有這種感覺!驚險的戰役次數未免也太多了吧!」
  無法否定此事正是最令我感到可悲的地方啊。
  仔細回想,自從來到異世界後,我一再被捲入各式各樣的騷動中,也不斷被迫面對彷彿走鋼索般的戰役。
  我早有感覺,總有一天會有人像弗烏爾現在這樣跳出來表達不滿。
  「我死也要守護亞朵拉的生命安全啊!」
  「但你妹妹似乎對我死心塌地喔,你得好好控制她啊。」
  「……你對亞朵拉不感興趣嗎?」
  「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回答這句無論如何都會讓你憤怒的問題嗎?」
  「唔……」
  「要我講多少次都行,我對男歡女愛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至於亞朵拉……我想想,硬要說的話,她大概就像我的女兒吧。」
  我也有所自覺,正如我把拉芙塔莉雅當自己女兒看待一般,我對亞朵拉也萌生了像強行送上門的養女的感覺。
  最近,甚至對村裡的奴隸們也逐漸產生相同的情感。
  到目前為止,我對她們完全沒有戀愛之類的想法。
  「我對你的看法也差不多。為了守護你的妹妹,你要力求上進,小心別輸給妹妹啊。只是我是為了對抗浪潮而培育你們,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講這種話就是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全力以赴!無論是浪潮或其他威脅,只要可以避免亞朵拉踏上戰場,我都會竭盡所能加以排除!我說到做到!」
  「是是是。那我只要如你所願,別讓亞朵拉對抗浪潮就行了吧?」
  「什麼?」
  弗烏爾發出了感到有點傻眼的聲音。
  「有什麼好驚訝的?現在的我無意率領缺乏戰鬥意願的人上戰場;有人說不想讓某人上戰場,我也不會對這類發言充耳不聞。你不希望亞朵拉置身於危險的戰役之中,沒錯吧?」
  讓亞朵拉面對各種驚險處境的我或許沒資格講這種話,但既然弗烏爾如此期盼,我當然可以不讓亞朵拉參與對抗浪潮的戰役。
  「真的沒關係嗎?」
  「只要你可以出兩人份的力量就好。不管亞朵拉怎麼說,你都必須靠實力制止她。我不會採取多餘的行動。」
  「……」
  弗烏爾頓時低頭不語。片刻後又抬起頭來。
  「知道了。」
  格外率直地點了點頭。
  「我好像稍微能夠理解……亞朵拉如此中意你的理由為何了。即便如此,我還是看你不順眼就是了。」
  「別胡說了,倒是你可得好好阻止你妹妹的失控行徑喔。」
  「…………嗯,我絕對會將實力提升到足以阻止亞朵拉的境界。在那之前就看你的了。」
  看我的?我總覺得好像聽見了一個非常討人厭的字眼啊。
  之後,弗烏爾快步離開的身影沒入夜幕之中……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45 编辑


  三話 靈龜甲

  隔天,吃完早餐之後。
  我先對眾人下達完指示,接著決定今天該做的事。
  訓練方面按部就班,真氣的學習也很順利。
  塞茵對此知之甚詳,她有空時就會指導我與亞朵拉。
  「尚文。」
  吃完早餐的鍊跑來找我。
  「幹嘛?」
  「我只要學習鍛冶技巧就行了吧?我還滿想見武器店老爹跟師傅的……」
  啊……先前帶他去九天樓時,我曾經介紹他們認識啊。
  當時也順便向老爹下了不少訂單。
  「那今天就去九天樓找老爹他們好了。反正我也覺得梅洛馬格的店舖繼續暫停營業也不是辦法。」
  最糟糕的狀況,搞不好有可能必須提前帶伊米亞的叔父回來。
  至於伊米亞這邊,也有了後續的發展。
  聽說在我暫時離開村莊的期間,飾品商人曾來村莊拜訪,並在看過伊米亞製作的裝飾品後,似乎指導了幾手技巧給她。
  既然那個飾品商人肯指導,就代表她的手藝頗為精湛。
  他也曉得她是我的屬下。
  下次再找伊米亞討論如何製作更優質的裝飾品好了。
  於是我們便利用拉芙塔莉雅的歸途龍脈前往九天樓。

  在九天樓的首都中,由於拉芙塔莉雅是地位相當於國王的天命,因此不能輕易拋頭露面。
  所以我們讓她留在王宮待機,我與鍊則前往元康二號的工房。
  「唷?這不是小哥等人嗎。」
  武器店老爹出來迎接我們。
  至於元康二號嘛……哦?難得一臉正經地在鍛冶裝備呢。伊米亞的叔父則在一旁協助。
  好像有大量的清水……不對,應該說是聖水被搬進工房。
  九天樓的聖職人員也在工房的一角持續詠唱某種魔法,場面相當浩大。
  「近況如何啊?」
  「託師傅的福,我的手藝又更上一層樓了。」
  「那就好。」
  「這回給小哥們添了不少麻煩啊。感謝你的鼎力相助。」
  「平常我也總是受到老爹關照啊,別放在心上啦。話說……」
  我轉頭望向伊米亞的叔父及元康二號。
  「師傅目前正在重新把那支受詛咒的劍打造成使劍小哥的專屬武器。托利與我忙著擔任師傅的助手呢。」
  「那梅洛馬格的店舖要怎麼辦啊?」
  「唔……」
  老爹交抱雙臂陷入沉思。
  因為九天樓的工房環境優異,所以他在思考回去之後該怎麼辦……好像並非如此。那種程度的小事,只要跟我講一聲就好了。
  「大概是在考慮放師傅自由是否妥當吧?」
  鍊的發言換來老爹點頭同意。
  果然如此嗎?要是把他跟老爹一起帶回梅洛馬格,他八成會趁機溜之大吉。
  「但若將人留在九天樓,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去。總覺得他很有可能會四處賒帳、花天酒地啊。」
  「真是個軟硬不吃的燙手山芋。」
  等老爹跟伊米亞的叔父修行結束後,該怎麼處置元康二號的問題,大概會害我傷透腦筋吧。
  「算了,這方面的事留待日後再說吧。反正我跟托利的修行也還沒結束。」
  「是嗎?」
  「感覺再過不久便可有所突破。只不過後續似乎還有得磨練就是了。」
  意思是可以暫時告一段落嗎……嗯。
  總之,不管怎樣,都需要麻煩老爹他們負責淨化被詛咒的武器裝備。
  「雖然算不上順便,但這邊有好幾款用靈龜素材打造的武器。畢竟先前給小哥你們添了許多麻煩,你們拿去用吧。」
  「問題已經解決了嗎?」
  「沒錯。我找師傅商量,結果師傅三兩下就解決了,害我覺得過去煩惱這個問題的自己實在很可笑……也再次深刻體認到自己的功夫確實還不到家。」
  一個身懷絕藝的傢伙,性格卻那麼無可救藥,這像話嗎?
  「費用已由九天樓的政府高層們付清,你不用在意。」
  「喔喔,幫了大忙。」
  聊到這裡,伊米亞的叔父利用作業空檔跑向我們身邊。
  他的身材好像變得結實一點了耶?
  接著,他跟老爹一起從工房後面的房間裡搬出五花八門的裝備。
  其中有盾牌,也有盔甲。
  「多虧小哥飼養的那頭龍送了核石過來,因此小哥專用的盔甲終於大功告成囉!」
  乍看之下跟先前裝備的那件野人甲冑十分相似。
  不過,大概是針對基礎素材重新評估了吧,金屬部位追加了鱉甲色的素材。
  另外,就是本來偏暗沉的色調變得較為明亮一些。

  蠻族之鎧+3
  防禦力提升 衝擊耐性(大) 斬擊耐性(大) 火耐性(大) 風耐性(大)
  水耐性(大) 土耐性(大) 雷耐性(大) 吸收耐性(中) HP回復(弱)
  魔力回復(弱) SP回復(弱) EP回復(弱) 魔力上升(中) 龍族領域
  地脈加護 龍屬性 四聖獸之力 靈龜之力 魔力防禦加工 自動修復機能 成長之力

  總覺得附魔效果簡直多到極端誇張的地步。
  本來是野人甲冑時的詛咒則消失不見了。
  起碼一眼就能看出是比羅米娜製作的甲冑更為精良的裝備。
  不對,應該算是在經過羅米娜改造後,原本失靈的裝備強化機能又重新生效了吧。
  「我可以立刻試穿嗎?」
  「當然!穿上給我們看看吧。」
  我接過盔甲,在更衣室裡穿上。
  雖然隱約有種熟悉感,卻也帶給我一股全新的感觸。
  好不可思議的感覺。然而,只是色調有所轉變,造型倒是沒有明顯變化。
  「如何?」
  「哦哦,小哥果然就該打扮成這副模樣才像話嘛。」
  「呃……在下雖然不太能夠理解,但勇者大人您……沒什麼。」
  伊米亞的叔父含糊其詞。
  我想也是啦……老爹雖然看得很開心,但我一開始也覺得自己穿起來活像個世紀末的小嘍囉。
  不過,光是穿上這件盔甲,就讓我產生自己變得相當強悍的錯覺。
  由我信賴的老爹親手打造的這件盔甲,對我而言就是最可靠的盔甲。
  拉芙塔莉雅說她想成為劍。
  而老爹則給了我這件盔甲。
  再怎麼說,還是這件由蠻族之鎧加工而成的盔甲最合身。
  「另外就是盾牌……在複製後,該如何處理呢?」
  這大概是老爹特地幫我打造的裝備,還是收進倉庫當作珍藏裝飾品比較好吧?
  「總覺得自己隱約曉得小哥內心在想些什麼,是我的心理作用嗎?小哥露出了在貴族收藏家臉上常見的神色喔。」
  唔……總之就轉交給其他人使用吧。
  於是我伸手握住盾牌,現場頓時閃現光芒,武器複製技能自行發動。

  武器複製技能發動!
  靈龜甲的條件獲得解放!

  與靈龜之心盾連結!

  靈龜甲(覺醒) 80/80 AT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 效果技能「S飄浮盾」、「反射盾」
  專用效果 重力領域 C回神 C魔力擒捕
  C重力彈 生命力提升 魔法防禦(大) 雷耐性 SP抽取無效
  魔法輔助 咒文輔助 成長之力
  特殊專用效果 流星盾(靈龜)
  熟練度 100

  與靈龜之心盾混合了?彷彿把性能原封不動地追加上去。
  形狀也與原始版本有所差異,呈現出混合了靈龜之心盾特徵的造型。
  只是好像無法使用能量光束砲就是了。
  太猛了……具備了集所有靈龜系列盾牌優點於一身的能力。
  整體數值也比魔龍之盾還高。今後該改用這面盾牌當作主力裝備才對。
  S飄浮盾大概是指雙重飄浮盾的意思吧。
  可以斷定這必定是與E飄浮盾連動,能夠創造出飄浮系盾牌的半被動技能。
  以雙重靈盾為例,大概就是一發動便能召喚出第二面同質盾牌吧。
  那反射盾又是什麼呢?
  就字面及我知道的遊戲設定來推敲,可能是將我受到的部分傷害反彈回敵人身上,但如果對上蝦兵蟹將就毫無意義了啊。
  話說回來……偶爾會看到的『成長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效果也太多了。
  名稱為流星盾(靈龜)的這項特殊專用效果也頗令人在意。以前我曾當著老爹的面發動技能,造成他不小的困擾,還是留待日後驗證好了。
  「小哥似乎已經複製盾牌,但造型會不會差太多了啊?」
  「畢竟是源自靈龜的盾牌啊……為我帶來了各式各樣的加成效果,模樣也跟著改變了。」
  盾牌仍舊保留了奧絲特的祝福。那我就感謝地領受了。
  「喏,用劍的小哥也有份喔。這是師傅打造的靈龜劍。」
  「嗯?靈龜劍?我曾在塞魯托布爾看過。」
  「關於這件事啊……」
  「怎樣?」
  老爹面露不太高興的神情回答:
  「我想小哥在塞魯托布爾見到的靈龜劍恐怕就是出自師傅之手。先前師傅好像曾為了賺取旅費,而使用稀有素材打造了一把劍,當時他用的似乎就是靈龜素材。我拿素材給他看過之後,他才突然交代了這件往事。」
  什麼?在那場拍賣會上展出的劍是元康二號做的?
  「至少除了我們師徒三人外,我沒見過其他有本事能將靈龜素材加工、打造成像樣武器與裝備的鐵匠。我猜應該八九不離十。」
  他的手藝確實了得啊……不過,那把成品是從九天樓外流的嗎……?
  儘管認為應該深入追究,但見元康二號正聚精會神地打造武器,我一開口搞不好會造成妨礙。
  「嗯……鍊,詛咒方面還好嗎?」
  「嗯,託你們的福,詛咒已經大幅減輕了。我想應該不至於發生一握劍就斷掉的情況啦。」
  「為了給使劍小哥用,師傅也特地將這把劍打造得較堅固,所以大概不成問題吧。」
  鍊依言握住靈龜劍。
  「哦哦……好驚人的鋒利度……而且這雖然只是複製版,但品質卻非常優良,還附帶加成效果耶!」
  「什麼!?連那種效果都能反映出來嗎!」
  「嗯,包括切換所需的Lv大幅下降,以及鋒利度極高等加成效果。連機能性也沒少……該怎麼說呢,儼然就是一把附帶各種效果的訂製品啊!」
  我的靈龜甲並未確認到這種現象耶。
  那終究是靈龜之心盾所引發的特殊變化,因此並不具備那種加成效果。
  我望向老爹,只見他有點難為情似地抓了抓頭。
  「交給小哥的靈龜甲品質不如師傅的作品,實在很令我感到丟臉啊。」
  「嗯……看來我還是期待老爹的手藝提升,先把靈龜甲留下比較妥當……吧。」
  倘若靈龜甲可以獲得強化,那應該就能變得更堅不可摧。
  「我絕對會把靈龜甲改造成不輸給使劍小哥手中那把寶劍的精良裝備。」
  「嗯,我對老爹有信心。」
  「呃……師傅還另外為拉芙塔莉雅小姐、塞茵小姐、菲洛小姐、莉希雅小姐以及亞朵拉小姐,分別打造了靈龜素材的武器喔。」
  「那傢伙……居然只為女人製作武器,真是好大的膽子。」
  鍊則因為散發出同類氣息,所以才會特別幫他打造吧。
  「那就先告辭囉,我會再來拜訪。」
  於是我們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回村。
  抵達村莊後,我試著鑑定元康二號為拉芙塔莉雅打造的刀。

  靈龜刀

  ……性能好到我只能辨識出名字。我實在很想要一個至少能加強鑑定技能的盾牌啊。
  拿給拉芙塔莉雅複製後,她說運使這把刀的必要Lv與能力值比白虎太刀還低,但似乎因為附帶強力武器加成效果,揮起來毫不費力。
  元康二號是什麼鍛冶之神嗎?
  好煩,我可不想在訂作武器時還得看元康二號的臉色啊!
  莉希雅因本身武器呈半透明狀態,複製技能也沒發動,因此元康二號為她打造的武器完全派不上用場。
  老爹他們提供的武器……拿去變賣應該可以換回一筆相當可觀的資金。
  若想成這是攻略九天樓的報酬,那其實不差。



  四話 菲托莉亞的委託

  就這樣到了差不多太陽快下山的時刻。
  「好啦,今晚要出門處理菲托莉亞的委託事項……」
  但我對委託的內容卻懷有一抹不安。
  這種狀況該帶誰同行才好呢?
  根據菲托莉亞的說法,似乎只要有我與菲洛在場就能立刻解決。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小事,那就不必太拘泥陣容……嗎?還是有點不安。
  「尚文大人!我也想同行。」
  「拉芙──!」
  小拉芙列為主要成員……此去一趟大概不會那麼危險,所以就算帶亞朵拉同行也無妨吧。
  只是連同弗烏爾也得一併帶上。
  「那就確定帶亞朵拉及弗烏爾一起行動……」
  「弗烏爾目前不在村裡喔?」
  「是的,兄長大人在吃完早餐後,就與變幻無雙流的老師出門了。」
  「什麼?那個妹控撇下自己的妹妹不管,跑去哪裡了啊?」
  「是。他似乎因為昨晚見到我與拉芙種軍團壓倒性地擊敗亞朵拉而感到放心,便為了請師父傳授變幻無雙流的精髓,暫時離開村莊。」
  那個頭腦簡單的哥哥到底在搞什麼鬼?難不成……昨晚的那段發言就是指這回事嗎?
  他該不會為了擊敗妹妹而徹底忘了更重要的事吧?
  哎,既然不在就算了。
  格利昂嘛……總覺得一旦得知是菲托莉亞的委託,牠八成就會鬧彆扭,因此還是讓牠留下看守村莊比較好。
  溫蒂雅也一樣。
  要我帶基爾等村裡的小毛頭們同行也未嘗不可……我只希望那是一樁不必動用大隊人馬的事情。
  「假如虎鯨姊妹在,不知該有多好……」
  「她們兩位出門後,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該不會兩姊妹一起被海浪捲走了吧?」
  那對虎鯨姊妹,其實感情非常融洽吧。
  我與弗烏爾有承諾在先……該讓亞朵拉留在村裡嗎?
  「那亞朵拉就留著顧守村莊吧。」
  「我不要。無論如何我都要同行。」
  ……此時若撇下亞朵拉不管,她大概也會擅自跟上吧。
  沒轍了。這種程度的工作帶她同行應該無妨吧。
  「塞茵跑哪去了?」
  「因為白天充當亞朵拉小姐的對手,她已經累到上床睡覺了唷!」
  教導真氣的負荷頗重,塞茵大概也累積了不少疲勞吧。
  要是帶她同行卻中途倒下,那我會很傷腦筋的。
  與鳳凰之戰已迫在眉睫,這次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反正等她醒來後,八成又會開始監視我的周遭。
  「那就敲定這個陣容……啟程吧。」
  梅蒂跟菲洛帶著露瑚多前來會合。
  露瑚多……呵呵,就趁此機會讓他見識見識菲洛鳥野蠻的一面,進而完全收編成拉芙種黨員好了。
  「尚文大人,您為何看著露瑚多露出謀圖不軌的笑容啊?」
  拉芙塔莉雅的指摘就當沒聽到吧。
  於是我決定帶著拉芙塔莉雅、小拉芙、亞朵拉、菲洛、梅蒂及露瑚多等人同行。
  這是比先前過著逃亡生活時還好一點的陣容。
  不過,難免還是會抱著『帶這組人馬出擊沒問題嗎?』之類的不安就是了。

  「就在這一帶嗎?」
  時刻為夜晚,即將進入不太想再繼續移動的時段。
  一輪明月高掛天際。
  場所則位於梅洛馬格山區,山道偏多的地帶。
  我讓菲洛拉著馬車在山路上前進。
  附帶一提,這輛馬車是村莊使用的普通馬車。
  因為菲洛原本持有的那輛馬車被元康拿走了。
  在席德威魯特及九天樓所持有的馬車,則因體積太大帶不回來。
  若要拆解後再由勇者們分批帶回,也不是辦不到……但是各位也懂吧?太麻煩了。
  「尚文大人穿上那件盔甲後,給人一種您總算重振雄風的感覺呢。」
  「有這回事?」
  拉芙塔莉雅誇獎我的裝扮,而露瑚多也點頭表示同意。
  「很帥氣唷。」
  這該不會是他們種族的特有審美觀吧?
  「話說回來,像這樣接受來自野生菲洛鳥的委託,我是便利屋嗎?」
  「都拖了這麼久才處理,你還想抱怨啊?」
  被梅蒂罵了。好啦……這也是件差不多該解決的事情。
  「我們要在這裡收拾菲洛鳥對吧?」
  「不是收拾,是教訓,懂嗎?」
  我如此提醒血氣方剛的亞朵拉。
  這傢伙動不動就愛開戰是怎樣?
  「拉芙──」
  「我猜大概會展開一場馬車相互撞擊之類的對決。為求慎重起見才帶妳們同行。」
  「目前手上武器性能太過優異,反而有點擔心會不會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態。」
  「妳們能夠如此從容不迫自然最好。」
  都帶了這樣的陣容前來,我衷心希望可以輕鬆解決問題啊。
  倘若犯人是塞茵的仇敵或賤貨的話,那八成有得鬧就是了。
  不過既是菲托莉亞的委託,上述可能性應該不高……希望啦。
  我們沿著山路走了一段時間……
  「沒有發生任何異狀耶。」
  「嗯,畢竟這就像我們主動尋找盜賊的行蹤,沒斬獲也無可奈何。」
  聽說菲洛鳥似乎習慣在這一帶出沒,難道今天無意現身嗎?
  「牠們沒有據點嗎?既然是菲洛鳥,總該有個巢穴吧?」
  「菲托莉亞說她不知道──」
  一點用都沒有的情報。
  話說該出現的是菲洛鳥對吧?
  當我如此心想時,發現遠方有個看似火炬的物體捲起塵沙逐漸逼近。
  那團火光以頗為飛快的速度,自遠方的山朝這邊衝了過來。
  對方還自備火把,真親切啊。
  大概是我們也掛著油燈提升辨識度之故,對方才鎖定燈火而來吧。
  好啦,究竟是怎樣的傢伙們呢?
  ……怎、怎麼回事?
  見到山賊的我……忍不住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塵煙散去,被稱作山賊或野生菲洛鳥的集團,或者該說是一輛表面覆蓋著一層菲洛插畫的油亮鍍金烤漆,搞不好應該叫作痛馬車的馬車……不知是何種原理,馬車竟有如裝飾卡車般閃閃發亮。
  眼前所見顯然格格不入。自從來到異世界後,我還是頭一回見識到這種東西。
  真要比喻的話,大概就像幽浮出現在奇幻世界裡的異樣感吧。
  拉著這輛痛馬車的集團擋住我們的去路。
  負責拉這輛馬車的是三名相貌頗為眼熟,髮色分別為紅、藍、綠……背上都長著翅膀的少女。
  至於馬車的駕駛座上──
  「好久不見了,岳父大人。在下正是飆車高手•元康是也。」
  則是在槍頭上綁著一面旗幟,自稱飆車高手的槍之勇者。



  五話 飆車高手

  啊?咦?飆車高手?
  這個笨蛋到底在說什麼?
  還飆車高手……分明連勇者都不是了耶。而且還面帶出人意料的爽朗笑容。
  「那、那是什麼東西啊!」
  「菲洛的馬車──!」
  「分明是三流品味的極致嘛!那輛馬車究竟是怎麼回事!」
  「慢著。菲洛,那輛馬車……是我們以前使用過的馬車嗎!?」
  先前遇見元康時,我們也曾追著要他歸還馬車,不過當時的馬車應該還沒被魔改造成現在這副模樣才對。
  「嗯……車身還有菲洛留下的痕跡!嗚哇──!」
  喂喂。雖說菲洛自從買下後就因為很多事情而沒什麼機會搭乘,但那起碼也曾是她最喜歡的馬車。我還記得只要有空的話,她就會用心保養車身。
  那輛馬車……居然被惡搞成這樣,我真的無言以對。
  「面目全非啊……怎麼也想不到那是我們曾使用過的馬車……」
  「拉芙拉芙。」
  小拉芙跳上痛哭失聲的菲洛肩頭,輕輕撫摸她。
  我完全可以理解那種想同情她的感覺。
  「怎麼樣啊,小菲洛。我可是付出了最大限度的愛情,調整了妳留下的這輛馬車唷。」
  煩死了,超煩。
  哪來的調整啊,那叫魔改造好不好。
  還露出一副看了就令人不禁想痛扁一頓的表情。但我又不想再繼續跟他扯上關係。
  該死的菲托莉亞……竟敢陷害我!
  雖說這確實是安全無虞、三兩下就能解決的問題,但妳也稍微替必須跟這傢伙對決的我們設想一下好嗎!
  雙方得像寄居蟹般互相爭奪馬車耶。就算贏了,誰會想收下那輛馬車啊!
  或者應該說,那原本就是屬於我們的馬車!
  之前聽梅蒂她們提到被搶走的馬車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居然隱瞞了對手是元康的關鍵情報!
  不對,其實交涉過程中早有預兆了!沒能察覺出箇中蹊蹺的我真是大笨蛋!
  打死我也不想對付精神失常的元康好嗎!
  我本來……就已經夠討厭元康的強硬行徑啊。
  儘管他姑且已察覺真相並願意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但他愛女色的本質並沒有改變。
  純粹只是衝著我是菲洛的飼主才肯幫忙而已吧!
  像前陣子在說服鍊時,他也是擅自出手幫忙後,又擅自離開現場不知去向。
  結果還把我們的馬車改造成痛馬車……對吧?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輕按盾牌……
  「傳送──」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回村莊嗎!?」
  「見到那玩意兒,除了回去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我倒想知道還有什麼其他選項可以考慮啊。
  「雖然可以理解您的心情……」
  「但這是菲托莉亞的委託耶。」
  「妳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把這種案件丟給我們處理!」
  一股真摯的殺意瞬間湧上心頭。
  拜託,我完全不想應付這種超級大笨蛋好嗎?
  也真虧菲托莉亞等得下去。不對,她就算等再久也沒差吧。
  還有,元康先前明明說過我若有危險,他就會趕來幫忙,但之後卻完全不見人影,原來給我躲在這裡當什麼飆車族!開什麼玩笑啊!
  「很好,菲洛!上前去收拾元康!」
  菲洛必能有所作為,我對她有信心。
  只不過有種就算我有信心又如何的感覺。
  「不要──!」
  「別把所有事情都丟給小菲洛啦!」
  梅蒂氣呼呼地對我發飆。
  囉嗦,我就是盡可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嘛。
  「不如說,雖然先前曾聽小菲洛稍微提及這件事,但親眼目睹後確實令人傷透腦筋啊。」
  「儘管曉得他精神已失常,但……」
  「的確是個怪人呢。我感受到他懷著一股奇特……幾近瘋狂的愛情。這……真是不容小覷。竟然能如此專一地思慕心上人,看來我也不能輸給他啊。」
  「亞朵拉,妳在胡說什麼啊?」
  「那個人有點怪怪的對吧?」
  「露瑚多,你的認知一點也沒錯。」
  想不到你也看得出來呢。
  「為什麼那個人會那麼奇怪啊?」
  「那是因為這傢伙的姊姊摧毀了他的心靈後,心的殘渣又被菲洛補刀,消滅殆盡。」
  我指著梅蒂如此說道,梅蒂旋即仰天長嘯:
  「姊姊大人──!」
  「假使能像劍之勇者與弓之勇者那樣,設法讓他改過自新就好了。」
  「他本身就喜歡現在這副德性啊。」
  「話說回來,尚文,他口中的岳父大人是誰呢?」
  「似乎是我。」
  「為什麼啊!?」
  「岳父大人嗎──……」
  「露瑚多,你可千萬不准稱尚文大人為岳父大人喔?」
  「為什麼?」
  「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想那樣稱呼尚文大人?」
  「因為盾牌大哥相當可靠,而且又教導我許多知識啊。」
  「聽起來確實很像父親的表現。但算我求你了,為了我,打消這個念頭好嗎?」
  拉芙塔莉雅到底在講什麼啊?
  夠了,連解釋都這麼麻煩。我只想盡快逃離現場。
  菲托莉亞真給我留了個多餘的爛攤子啊。
  「菲洛好想回家……」
  「的確……我也想回去。」
  「拉芙──」
  畢竟菲洛拿元康沒轍啊。我也藉由撫摸小拉芙化解內心的暴躁情緒。
  「就算回村莊也解決不了問題喔,尚文大人。」
  「如果要靠武力解決,對我而言負擔實在太過沉重。對方就是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想取勝就必須具備不亞於尚文大人、劍或弓之勇者的實力才行。但是,我絕不會退讓。」
  亞朵拉的分析很正確。現在的元康必然身懷那種高水準的強悍實力。
  詛咒系列武器就是擁有那麼驚人的性能啊。而那恐怕也是他目前持有的裝備。
  若能順利說服他,便可免去一戰。
  就這點而言其實是很簡單的任務,況且元康原本就對我們不具敵意。
  「我說……元康,你在做什麼?」
  「在下是飆車高手喔。」
  「根本沒回答到問題好嗎!」
  沒戲唱了,他顯然欠缺了很多東西。
  「……你為什麼當起飆車高手?」
  「因為這群孩子說想飆車,在下便任她們自由發揮喔。」
  「嗯,是喔。過度自由發揮的是你吧。」
  菲洛鳥想要馬車,好像還類似寄居蟹般具有相互搶奪馬車的習性……他還讓她們自由發揮。
  簡直莫名其妙。
  我早該在出現菲洛鳥這個詞彙的階段就察覺出真相才對。
  被菲托莉亞及山賊等詞彙騙了。
  不對,或許該說是我已把元康的事拋諸腦後了吧。
  「吶!?為什麼是岳父大人啊!?」
  「似乎因為我是菲洛的飼主吧。」
  飼主=家長的認知嗎?
  菲洛是我的屬下,並非子女就是了。
  首先,假如我真是菲洛的父親,元康的年紀也比我大。
  為什麼我非得被一個比自己年長的傢伙稱作岳父大人啊?
  「來吧,小菲洛,讓我介紹我們的女兒給妳認識喔!」
  「真的假的!?」
  妳把死纏不放的元康帶到山裡丟包時,跟他做了不該做的事,還生下小孩就開溜嗎!
  「不是!不是那樣的,主人!菲洛沒做那種事!」
  「想也知道小菲洛不可能做那種事嘛!你別在胡說好不好!」
  元康興高采烈地開始講起我壓根不想知道的情報。
  「首先,紅髮的這孩子叫小緋,名字取自『緋紅』。接著,藍髮的這孩子叫小藍,名字取自『藍寶石』。最後這孩子叫阿綠,名字的由來就是綠色。」
  「「「雖然不是主人的子女,還請多多指教──!」」」
  那三隻顯得有些不滿地向我們鞠躬致意。
  分明不是你女兒嘛!
  這群人……元康這傢伙,先前包含賤貨在內,也是帶了三個隊友,就算成了變態依然不改愛包養女人的本色。
  只不過這回她們三個好像都很喜歡元康。
  這三隻姑且是元康現在的跟班嗎。
  這傢伙看起來似乎精神失常,實際上完全沒有改變啊。
  「話說回來,岳父大人身旁有好多隻豬呢。」
  「聽別人講話好不好!還有,豬是什麼意思啊!?」
  「豬?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囉。岳父大人喜歡豬嗎?」
  ……呃,元康這傢伙以前也曾在旅館咒罵某個女子是母豬。
  另外,拉芙塔莉雅也曾被他形容成狸貓豬。
  難不成……
  「喂,元康。在你眼中,這傢伙看起來像什麼?」
  我指著梅蒂詢問元康。
  「就是一頭藍色小豬啊。噗噗叫個不停,吵死了。感覺……超噁心的。」
  「你說什麼!?你說我是豬!?開什麼玩笑啊!」
  「認命吧,這都是妳姊的錯。」
  「姊姊大人這個笨蛋──!」
  被形容成豬的話,即便是梅蒂也難以忍受吧。
  但是,果然不出我所料嗎?
  元康這傢伙遭到詛咒系列武器侵蝕,導致女性在他眼中全都成了母豬的模樣。
  而且就他對梅蒂的發言毫無反應的表現來看,搞不好連聲音都聽不見?
  別講些莫名其妙的話,造成我們的困擾好不好!
  話說回來,他是從哪裡得到那三隻菲洛鳥的啊?
  線索嘛……我想起在我二度與元康重新接觸的不久前,奴隸商人的神態似乎不太對勁。
  他死也不肯正眼看我。這就是那個原因嗎?
  奴隸商人!你給我記住!
  「那麼,岳父大人,來對決吧。」
  「為什麼啊!?」
  「從這裡一路跑到位於前方山頭、插著火把的終點處,先抵達的贏家可以帶走對方的一名天使,沒問題吧?」
  「問題可大了。別自作主張啊!」
  「阿元還沒好嗎?」
  「差不多囉。」
  阿元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叫元康嗎?
  還有,那三隻菲洛鳥,她們的紅、藍和綠三種髮色像極了養成遊戲的初期設定啊。
  只要再加上黃色就齊全了……喔,菲洛化為人型時是頂著一頭金髮,所以算是黃色嗎?
  「那麼比賽開始囉──!」
  「啊,喂!你聽我說啊!」
  我還來不及出聲制止,元康已沿著原路折返了。
  三名幼女發出開心的笑聲,「咚咚咚」地奔離現場的模樣,實在不堪入目。
  如果在我原本的世界,他毫無疑問已經被逮捕了。
  是說元康這傢伙……也太愛賽跑了吧。之前我也曾跟他較量過一次。
  當時他是乘坐著騎龍。
  不對,那次八成是被賤貨慫恿才比的吧?
  就某種層面而言,這回算是再戰嗎……
  不管怎樣,菲洛或許都會落得必須與元康展開這場競賽的下場。
  「這、這下可怎麼辦啊?」
  「……裝沒看見打道回府好了。」
  「這樣不就等於我們認輸了!?那委託要怎麼處理?」
  「或許吧,但不干我的事。委託內容僅止於在此對談,報酬就感謝地領受了。」
  菲托莉亞這傢伙……別以為強化了菲洛與梅蒂的實力就可以抵銷這筆爛帳啊。非得開口向她要求更多報酬才行,否則一點都不划算。目前的戰力也不夠用。
  為了帶鍊與樹前來,我必須暫時撤退。
  「嗯──?什麼意思啊?」
  「小菲洛啊,要是輸給那個槍之勇者的話,小菲洛就會變成槍之勇者的部下唷。」
  「似乎是這樣沒錯。菲洛小姐,感謝妳長久以來的貢獻。」
  「亞朵拉小姐,妳這人實在是……」
  「感覺有點可怕。」
  露瑚多目睹了整場爭論,抱著小拉芙低頭不語。
  別嚇成那樣好不好。
  「咦!?」
  事到如今,菲洛似乎才搞清楚自己突然遭到出賣的競賽詳情。
  「不要──!」
  「嗚哇──」
  菲洛不甘示弱地開始狂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蒂的尖叫聲響徹雲霄……既然菲洛幹勁十足,那也沒辦法了。
  不過,起跑衝刺的差距已使她徹底落後一大截。
  這是一條什麼樣的賽道呢?
  對元康太有利了吧。那傢伙直接把這座山頭當成自己的地盤不是嗎?
  呃,拿地圖出來看一下……車身搖晃得這麼厲害是要我怎麼看啦!
  我攤開地圖檢視……只見一條令人不禁認為某個賽車場的蜿蜒山道,持續向前延伸。
  沿著山壁開鑿而成的道路比例頗高,就像我原本世界裡的山巔。
  ……菲洛似乎充滿幹勁,就姑且幫她增添加護效果好了。
  反正也沒說不准使用魔法嘛。
  但是……只用中級靈光真有辦法幫她追上元康嗎?
  可惡啊,因為莎迪娜不在的緣故,我無法施展雷神降臨。
  目前在場的成員沒辦法代替莎迪娜嗎?
  梅蒂……她天生擅長水系魔法,因此搞不好有能力施展類似的魔法。
  拉芙塔莉雅跟小拉芙由於系統不同的關係,根本連試都不用試。
  等等……先前我試著詠唱靈光魔法時,曾感受到與奧絲特聯手施展時相同的感覺。
  於是我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詠唱魔法。我覺得現在的自己有能力重現從奧絲特那邊學會的絕技。
  我覆誦、反芻自己已經明白的原理。
  龍脈法是向力量媒介借取力量,加以詠唱。
  以這種場合而言,就是指外側的真氣。把真氣……以及身為盾牌之力的SP一併引導出來。
  而魔法則是將內側的魔力……存進另一個容器中。
  引出真氣,順著力量的引導,叫出拼圖。
  同時聯想魔法的詠唱文。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三幅必須設法拼湊的拼圖。
  就是這種感覺!好想求得更多、更豐富的魔法知識。
  「尚文大人?我感受到……尚文大人身上似乎有股高密度的力量在奔流。難不成──」
  「有股溫和的力量自尚文大人身上泉湧而出!這是……看來即將發生不得了的大事了!」
  「是什麼大事都無關緊要,趕快先設法控制住這陣劇烈的晃動啦!」
  「哇、哇、哇啊啊啊!」
  「拉芙──!」
  我稍微睜開眼睛,瞄了露瑚多與小拉芙一眼。
  只見變大的小拉芙緊緊抓住了在馬車裡來回翻滾的露瑚多。
  『我•盾之勇者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龍脈之力啊,與吾之魔力及勇者之力一同構成力量,身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支撐對象的所有一切吧。』
  我反覆回想至今的經驗。在開始使用龍脈法後,便理解龍脈法與普通魔法間的構造差異。
  儘管基礎極端接近,難易度卻相差甚遠。
  在自身力量上刻寫魔法文字加以發動的普通魔法,由於把重點擺在發動的便利性,因此若想學會高階魔法,就必須從一開始便為自己登錄高階魔法的術式才行。
  雖然容易熟練,但另一方面要讀取妨礙對手魔法的魔法卻相當耗時。
  反之,龍脈法則是透過身旁事物引導力量,因此需要計算術式。
  所以當然無法使用相同術式。
  畢竟不是每次都使用同種元素進行詠唱,拼圖的排列組合自然也會產生變化。
  或許比喻成國語與數學間的差異就可以了吧?
  在詠唱發射火炎的魔法時,普通魔法只須單純唸出『炎』字即可。
  但是炎與業火是兩個不同的漢字,所以必須分別記住兩個詞的唸法。
  不過龍脈法卻是透過『=炎』的運算加以發動。
  在運算過程中所使用的算式可以是『火+油=炎』,也可以是『業火+水=炎』。
  也許是因為這樣,妨礙起來恐怕也易如反掌。
  畢竟我可先藉由推理,強行得知對方企圖讀取何種魔法。
  難怪在發動合唱魔法時也能派上用場。
  反正就算多找個幫手也能完成拼圖作業,大概就是這樣的原理吧。
  只不過,這次的嘗試也讓我明白到,通常不能混合詠唱這兩種魔法的事實。
  照理說,魔法與龍脈法的原理明明極為相似,但兩者卻有如水與油般互不相容,無法混合。
  可是SP與真氣……也就是EP,卻能讓等同水與油的兩者合而為一。
  ──也就是說,這種魔法只有勇者才能使用。
  好了,試著發動這股詠唱成功的力量吧。
  「天啟靈光!」
  奧絲特,我總算有辦法獨自施展這門魔法了!
  我絕不會白白糟蹋妳的一片心意!
  話雖如此,為了應付元康而對菲洛使用這門魔法,奧絲特大概也死不瞑目就是了。
  「上吧!菲洛!」
  我指定菲洛施展天啟靈光。
  如此一來,今後就能在不付出莫大代價的狀況下施展這門魔法了!
  「跟你拚了──!」
  菲洛展現出比過往快上好幾倍的速度開始飆車!
  「菲洛!利用馬車的重心過彎並維持相同速度。」
  「嗯!」
  我才剛建議完,菲洛這傢伙居然拉著馬車上演甩尾絕技。
  她到底打算怎麼過彎啊?我非常擔心車輪會不會因此損毀。
  但元康的處境也相同。他那輛位於山崖前方、領先距離大到只剩飛行才有機會追上的馬車,也是邊甩尾邊繼續向前狂奔。
  儘管速度方面似乎是菲洛略勝一籌,但對手熟知這條比賽路線,再加上我方一開始落後,能否追上都是未知數。
  「右!左!前面那條岔路走左邊比較快!」
  真是夠了,一手拿著地圖一手操縱馬車,很吃力耶。
  而且我這輛馬車是木製的,上面坐了不少人。
  若想更進一步提升速度,大概還是丟下馬車比較好。
  「我說菲洛啊。」
  「幹嘛──?」
  在劇烈搖晃的馬車上,只見其他成員都為了避免摔出車外而死命抓著馬車不放。
  「妳要不要乾脆留下馬車追趕他們算了?」
  「不行!」
  「為什麼?」
  「這是菲洛的比賽對吧?那就不可以留下馬車。」
  「哦……」
  感覺有點像是潛藏於本能的菲洛鳥競爭方式吧?
  ……其實仔細想想,叫菲洛故意輸給元康,讓她變成元康的人……不,其實元康已經宣誓效忠於我,所以其實我可以不用這麼做,只要拿她當作誘餌,吸引元康乖乖聽我指揮就行了吧?
  「主人在想怪怪的事──!」
  「尚文,你也差不多一點,不要露出那種動起歪腦筋時就會浮現的邪惡表情好不好!」
  哎呀,看樣子似乎被識破了。
  「尚文大人!還有菲洛,你們都稍微冷靜一點!」
  我本來就很冷靜好嗎。
  不過拉芙塔莉雅的聲調聽起來好像十分著急……
  附帶一提,再前面一點似乎有座用藤蔓編織而成的吊橋。
  「等、等一下,尚文!前面有座吊橋耶!」
  「是啊。但我相信對現在的菲洛而言大概不成問題。」
  拜天啟靈光所賜,她呈現爆發性的加速狀態。
  再者還有技能可以發動,難不倒她吧。
  反正要是不小心失敗墜崖,我再用傳送盾瞬間移動就好了。
  至於馬車就不管了。
  「唔────────────────!」
  菲洛不顧一切地衝向吊橋。
  吊橋底部的藤蔓迸裂聲不斷傳入我耳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蒂的尖叫聲實在有夠吵啊。
  「尚文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拉芙塔莉雅都放聲大叫,妳們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亞朵拉則是受到兩人的尖叫聲影響,先左顧右盼地環視了周遭一圈,接著伸手抓住我的衣襬。
  「沒、沒問題吧,尚文大人。」
  「當然。」
  「這、這樣啊。那另外兩位是怎麼了呢?」
  「對嘛,妳們應該對菲洛更有信心一點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被我的發言激怒了,梅蒂邊大叫邊使勁搖晃我。
  「受不了了!要摔下去了!我們快逃!」
  「哼──!」
  噗滋一聲,支撐吊橋的粗壯藤蔓應聲斷裂。
  「斷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不到拉芙塔莉雅竟然這麼不擅應付意外場面呢。
  本來以為加速的菲洛已經脫離了馬車,下一秒鐘卻見她以相當驚人的速度抓住吊橋藤蔓,起腳踹向我們的馬車,將整輛馬車踢到山崖對面去。
  「噗啊──」
  坐在馬車裡的我們,則因狠狠撞上馬車內壁而吃了不少苦頭。
  「喝──!」
  接著,放開藤蔓的菲洛展現強韌腳力追上馬車,再度啟程追趕。
  「嗚嗚……就算有再多條命也不夠啊。」
  「真是湊巧,我也有同感。」
  「既然有同感的話,就稍微考慮一下賽道狀況好不好!」
  「但不走這條路線就無法獲勝!」
  如此一來,可說是抄了一大段捷徑,應該已大幅縮短了雙方差距才對。
  我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確認地圖。
  呃,元康嘛……若依照火把的火光加以判斷,他人還在很前面。
  他到底爭取到多大的領先距離啊。
  果然具備了足以自稱飆車高手的實力嗎……等等,他搞不好是利用了隱藏捷徑。
  「接下來是惡夢般的連續五個髮夾彎,要小心一點喔。」
  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失足直通崖底,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恐怖彎道區。
  ……我是在什麼時候不慎誤闖賽車遊戲的世界了嗎?
  「嗯!」
  菲洛靠跳躍一步步飛越了連續五個髮夾彎。
  嗯,拉著馬車還採取這種行動,果然太勉強了。
  馬車劇烈晃動,拉芙塔莉雅等人被搖得七葷八素。
  「嗚咕──唔啊──」
  「唔唔……拉芙!」
  「拉芙?」
  在搖晃的馬車內,抱著露瑚多並巧妙地維持著穩定姿勢的巨大化小拉芙,伸手抓住拉芙塔莉雅的尾巴救了她一命。
  可是……拉芙塔莉雅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台詞頗令我在意。
  難道她被逼得走投無路就會發出『拉芙』的叫聲嗎?
  ……不對吧。應該只是向小拉芙求救而已吧。
  小拉芙雖然也試圖幫助在馬車內來回彈跳的梅蒂而轉向她,無奈梅蒂彈跳得太劇烈,似乎連小拉芙也愛莫能助。
  眼看她就快順利抓住兩面飄浮盾……
  「嗚啊!」
  啊,盾牌撞上梅蒂了。拜託妳牢牢抓緊好不好。
  「真是厲害呢。」
  為什麼亞朵拉能不被搖來晃去,並緊緊抓住盾牌呢?
  我人在駕駛席上,因此沒受到太大影響就是了。
  是託魔力或真氣的福嗎?不對,要是那樣,拉芙塔莉雅照理說應該也沒問題才對。
  我也很想伸出援手,只是一旦放開韁繩,我自己也很有可能被甩出車外。
  儘管我認為反正自己防禦力夠高,就算從馬車掉下去也不會有事……但摔車搞不好就會輸掉這場比賽。至於拉芙塔莉雅已經由小拉芙伸出援手解救,大概沒事了吧。
  「我真是作夢都想不到居然會被小拉芙救了一命啊。」
  「拉芙──」
  將露瑚多抱在懷中的小拉芙,對拉芙塔莉雅比了個小小的勝利手勢。
  「嗚嗚……會死啦。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人啦。」
  緊抓著飄浮盾不放的梅蒂難得像個小孩般出言示弱。
  煽動菲洛的人是妳,認命忍耐下去吧。
  只是身體被撞到這種程度還沒有死掉,就該感謝妳所誕生的這個世界與菲托莉亞的祝福。
  「如果不想再被甩來甩去,就只能開口叫菲洛去投靠元康囉。」
  「不行……」
  「居然把友情擺在第一位,看來妳應該能成為一名賢能的女王。」
  「不開心。現在就算被你這樣誇獎也完全開心不起來……」
  車內根本就是屍橫遍野嘛。要是帶了溫蒂雅或格利昂前來,狀況是否會比較樂觀呢?
  至少可以將她們送下車……
  「其實仔細想想,妳們下車不就得了?」
  「你是要我們怎麼下車啊!」
  「用魔法就行了吧。」
  「在這種狀況下能施展出魔法才怪!」
  「不至於施展不出來吧。對了,妳只要連擊水系魔法,藉反作用力飛離馬車不就得了?」
  「別開玩笑了啦!」
  「我是很認真地提出建議喔?」
  那是梅蒂應該辦得到的最有效脫困手段。
  「那種眼神……你是認真的嗎!?難道為了拯救世界,我非得採取那種行動不可?」
  「妳若問我是否有此必要,我只能回答──誰知道呢。」
  我只是提供一個可以讓妳活著離開馬車的方法罷了。
  「尚文大人!請您適可而止──」
  話雖如此,我們確實也已大幅拉近雙方差距。
  不過,終點卻也近在眼前。
  再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啊,我看見代表元康那輛馬車的燈光出現在山崖前方了。
  我們還得繞一大圈才能到達他們目前所在的那個位置啊。
  對了,要是可以直接飛越這段路程,就有機會從容取勝,只是即便懷著這種期待也沒意義吧。
  「菲洛,我們離對面那座山崖上的燈光越來越近了對吧?通過那邊再往下跑就到終點了。妳再繼續落後會輸掉喔。」
  「不要──!」
  菲洛她……從山崖邊偏離賽道了!
  「懸崖!懸崖!小菲洛,我們不會飛啊!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機固然很重要,不過菲洛明白這點嗎?
  「喝──!」
  菲洛抓著馬車車頂,拍打雙翼。
  掀起了一陣相當兇猛的強風呢。
  還夾帶著轟然巨響欸!
  難不成菲洛會飛?
  這讓我回想起她與溫蒂雅爭執時,曾經卯起來蹦蹦跳跳的光景。
  或者該說,她在絆的世界裡確實會飛啊。
  哦?她稍微懸浮在半空中了。
  「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算是※某座島不成?(譯註:影射電玩遊戲『超級瑪利歐耀西島』。)
  就貪吃角色而言,兩者確實頗為相似呢。
  她打算就這樣抄捷徑過去嗎?
  不過,這也是孤注一擲啊。失敗的可能性滿高的。我們開始緩緩下降了。
  菲洛並不具備適合飛行的身體構造。
  體重?格利昂那種體格能夠飛才不可思議吧。異世界萬歲。
  反觀明明是鳥類魔獸的菲洛鳥卻飛不起來……連希爾荻娜都曾經飛過吧?
  獸化版的莎迪娜也曾經飛過。
  菲洛鳥真是種悲情生物啊。
  稍微助她一臂之力好了。
  「靈氣盾牌!雙重靈盾!」
  我交互召喚出兩面盾牌,設置於射程範圍的極限。目標是山崖前方。
  接著……
  「轉換盾牌!」
  我選擇的是繩索盾牌。附有鉤索這項專用效果。
  這是在覺醒時追加的效果。
  這條鉤索具備自盾牌拋出繩索,將目標物牽引回來的效果。
  嵌合獸毒蛇盾雖然也有這項效果,但嵌合獸毒蛇盾的鉤索長度較短。
  換句話說,繩索盾牌可以利用設置於遠處的盾牌拋出鉤索,將馬車一舉牽引回來。
  之後運用鐘擺的要領,帶動馬車飛往雙重靈盾的所在位置。
  「盾牌監牢!」
  最後再於馬車下方設置盾牌監牢。
  「菲洛!」
  「嗯!」
  菲洛一腳將馬車踹向對面山崖,之後以盾牌監牢為立足點,再度拔腿狂奔。
  「就、就算有再多條命也不夠啊……」
  梅蒂整個人精疲力竭地躺在馬車裡。
  我也有同感。日後打死我也不會再讓菲洛拉著馬車參加競賽了。
  下回再有比賽的話,我一定撇下菲洛直接發動轉移盾前往終點。
  「會死啦!尚文大人。再這樣下去我們絕對死定了啦!」
  「我們可是跨越了對抗教皇、靈龜,以及京等強敵的宿命之戰耶?這種程度沒什麼大不了吧。」
  「當然有!會死人啦,太危險了啦!」
  拉芙塔莉雅卯起來大發牢騷。
  真的有那麼危險嗎?
  我明明覺得自己像是個在玩賽車遊戲的電玩玩家……看來應該稍微收斂一點比較好。
  不過山崖底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就是了。
  「放心吧,已經結束了。」
  「真是一場刺激感十足的優質表演呢。」
  「這並不是什麼流浪馬戲團好嗎!」
  沒形容成遊樂園倒是頗符合異世界的風格啊。在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娛樂活動嗎?
  總之,託抄了這一大段捷徑的福,元康目前應該在我們後方才對。
  當通過被設為目的地的火把後,我們停了下來。
  「贏了。」
  本來因為慢了半拍起跑而以為鐵定無法獲勝,但不愧是菲洛。
  我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徹底擺脫運氣一路下跌的不幸狀態。
  而既然元康飼養的那三隻菲洛鳥全變成人類型態,就代表牠們八成也已菲洛鳥女王化了吧。
  ……頭頂還少了一撮呆毛就是了。
  「嗚嗚……」
  「活、活下來了……從以前到現在,就屬這次最驚險啊。」
  「是嗎?」
  「拉芙塔莉雅小姐,妳的修行還不夠喔。」
  「不夠也沒關係。要是面對這種狀況還能若無其事,就代表這人絕對有毛病。」
  既然拉芙塔莉雅都這麼說了,肯定錯不了吧。
  「贏了──!」
  菲洛站在馬車車頂,邊跳著勝利之舞邊引吭高歌。
  那是什麼儀式嗎?
  只不過這輛馬車幾乎快要報廢了,劣化到形同一輛破爛板車。
  真虧她這樣還能獲勝啊。
  我得再去訂作一輛新的馬車才行。這原本就是木製馬車,有辦法便宜買到嗎?
  應該問問拉托能否利用生化植株製作,或是去席德威魯特一帶透過船運方式訂購呢?
  「菲洛贏了──!菲洛得第一、菲洛跑最快──菲洛才不會輸給格利昂──」
  「就算興奮也該適可而止喔。」
  「知道了──!不過菲洛獲勝了──!」
  倒不如說,妳就真的這麼討厭格利昂嗎?
  接著,過沒多久,元康與吵鬧的三隻菲洛鳥猛衝了過來。
  「我、我們輸了嗎……?」
  元康一確認我們搶先抵達終點,當場神情沮喪地雙手拄地。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46 编辑


  六話 愛的獵人

  「那麼……贏家可以向輸家徵收一隻菲洛鳥是吧?」
  儘管我不需要,但這是比賽的規定嘛。而且不如說我的目的在於保護元康。
  乍看之下,比較容易管教的應該是阿綠吧。
  「好了,把那個感覺較乖巧的……阿綠交出來。」
  「不可以啊啊啊啊啊啊!不准搶走阿綠啊啊啊啊啊!」
  元康緊緊抱住三隻菲洛鳥。
  「你真是……」
  明明是你自己要求進行比賽,結果輸了卻耍賴是怎麼回事啦。
  坦白說我並不想要就是了。
  光是一隻菲洛就已經夠棘手了,我根本不需要第二隻菲洛鳥女王。
  跟村裡的那隻菲洛鳥一樣,我只需要普通的菲洛鳥。
  ……不對,在拉芙種追加了晉階機能的現在,我再也不需要任何菲洛鳥了。
  「呵呵呵呵呵呵……」
  假如到時候要晉階,我會把牠變成混雜拉芙種特徵的新品種。
  「尚文大人,請您別露出那種表情。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乾脆地無視拉芙塔莉雅不知道第幾次的指摘。
  在成為我部下的那一刻起,菲洛鳥就註定難逃變成拉芙種的命運。
  「阿元!」
  「元先生──!」
  「元康先生!」
  統一一下稱謂好不好!
  我就姑且不講出這句話。感覺她們只會囉嗦個不停,更何況我自己也被各路人馬分別冠上了不同的稱謂。
  這三隻菲洛鳥還一起黏著元康陪他痛哭失聲。
  「算了算了,別再給我添麻煩就好。」
  好啦,如此一來算是順利完成任務。接著再確保元康人身安全就可以結束整起事件了。
  「岳父大人!」
  真是的,人格簡直崩壞得有夠徹底啊。
  只見元康邊向我行九十度鞠躬大禮邊說:
  「請將令嬡許配給我。」
  「又來啊!」
  真是夠了……麻煩透頂。明明輸掉比賽卻還想跟我討人?
  「唔唔……不舒服的感覺總算消退了。」
  「看來我領先一步了。」
  「領先什麼啊……亞朵拉小姐對暈車症狀的抗力還真強呢。」
  「雖然覺得有點頭暈,但那根本算不了什麼。」
  「意思是明明暈車卻仍有辦法忍受到底嗎!是託妳原本體弱多病的福嗎!?」
  拉芙塔莉雅與亞朵拉開始上演類似搞笑短劇的對話。
  「小拉芙,謝謝妳。」
  「拉芙──」
  露瑚多得到小拉芙的幫助,似乎沒什麼大礙。
  不對,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適。
  「嗚嘔……感覺好難受。」
  梅蒂的狀況自然無須多作解釋。
  「「「唔──……」」」
  元康的跟班則講出跟菲洛類似的話。
  內在終究是相同的啊。
  「不要──!既然輸了就給我滾!」
  菲洛高聲撂下重話。
  「但我不能這樣眼睜睜地放他離開啊──……」
  基本上,我是很想確保他的人身安全,或是跟他建立合作關係啦,畢竟怎麼叫都不來也是個大問題。
  「倒是妳居然沒要求他歸還馬車呢。」
  「馬車被弄成那樣,人家不要了啦……唔──……」
  雖然獲勝了,但見到自己的馬車淪為一輛痛馬車,菲洛忍不住抱怨。
  也是啦,要是自己的東西遭人任意使用,最後又被胡亂改造成那副德性,我也會想哭。
  「小菲洛!請接受我的心意吧!」
  元康突然毫無前兆地舞動長槍,擺出某種姿勢。
  這種氣氛……難不成!
  「誘惑領域!」
  我感受到現場似乎被設下了一層以元康為中心的結界。
  而我記得我們之前也曾中過相同的招式。
  這是在擒拿鍊時,由元康發動的技能。
  回想起來,當時拉芙塔莉雅、我及亞朵拉應該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前提是只要能忍受元康變成超乎尋常的帥哥,和令人感到有點怦然心動的可怕效果就好。
  等等,在這個狀況下,有危險的是梅蒂跟露瑚多吧!
  「梅蒂!妳沒事吧!?」
  我轉眼察看梅蒂等人的反應。
  「啊、嗯,我沒事……雖然覺得那個人好像有點帥氣,但是不要緊。比起這個,還是好不舒服……」
  看來梅蒂也快撐不下去了。
  「我實在很想說妳那狀態稱不上沒事,然而又因為他的臉蛋很俊俏,所以無法否定啊。」
  「真是可悲的事實呢……」
  沒錯,從男性的角度來看,元康的外表確實很英俊。單論外表啦。
  不過內在已經徹底走樣了。
  我都開始忍不住覺得倘若他相信的對象不是賤貨,那他頂多就只會是個對同伴深信不疑的熱血好色之徒罷了。
  這或許是出自於對元康轉變過於劇烈的同情心態。
  梅蒂勉強還承受得住嗎?那下一個該擔心的對象就是露瑚多了……
  「露瑚多!你還好嗎!?」
  「我、我最喜歡……小拉芙!」
  「拉芙──?」
  露瑚多先是搖搖晃晃地緊抱小拉芙,隨後恢復清醒似地環視周遭。
  「咦?」
  拉芙塔莉雅承受得了技能,露瑚多卻受不了……單純是Lv及能力差距的影響所致嗎?
  我個人認為拉芙塔莉雅是託小拉芙的福才化解掉她的異常狀態。
  「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只鍾情於尚文大人。」
  察覺現場氣氛有異的亞朵拉如此斷言。
  誘惑技能對她應該並非完全無效,但由於她平常的言行舉止就很過火,這句話自然給人一種刻意想賺好感度的做作感。
  「是喔。」
  總而言之,元康……你突然在幹嘛啊?
  自從上次對付鍊那時開始,我就覺得他不太對勁了……但這回他對我似乎滿老實的,便趁機問一下吧。
  「問你喔……那把槍是什麼?」
  「這是第四代LUST SPEAR唷,岳父大人。」
  第四代!你究竟病得多嚴重啊。
  或者該說,那種還有辦法應答的狀態反而更惡質!
  LUST……不是指『終極』的意思吧。鐵定是指『色慾』。
  「岳父大人,只要小菲洛願意,請您務必答應我們的婚事。」
  「你只不過是想利用誘惑技能對菲洛洗腦吧?」
  「沒這回事!這只是用來向小菲洛表明我內心滿滿『愛意』的技能罷了!」
  「但你還一併誘惑了其他女人喔。而且連對男人都用這招是怎樣?」
  好啦,這項便利技能也幫我逮到了四處逃竄的鍊,也堵住了塞茵視為宿敵的那兩個傢伙。
  ……既然被設下這道結界,就代表塞茵即便想來救援也無能為力吧。
  話雖如此,你學會這種洗腦技能像話嗎?
  過去明明再三指控我擁有洗腦盾牌,結果你卻自己洗腦他人,這像話嗎?
  心靈崩潰前的元康每句都不離洗腦,簡直囉嗦到極點啊。
  「除了小菲洛的愛與菲洛鳥大人外,我什麼都不需要喔。」
  「是喔。」
  太猛了。我願意認輸。我只想快點閃人。
  等等……菲洛也太安靜了吧,上回她好像也受到這項技能影響。
  「菲洛?」
  「呼……呼……唔……」
  這種呼吸急促的反應,她中招了。是嗎……愛情獲得實現了。相信元康也十分滿意吧。
  完蛋了,我乾脆放棄她算了。
  「好想吃掉主人。」
  ……妳的對象居然不是元康?話說回來,上次她也是看著我卯起來喘氣……
  「拉芙──」
  此時只見巨大化的小拉芙揹著露瑚多,伸手觸摸菲洛的額頭。
  「喵啊?」
  原本陷入迷魂狀態的菲洛瞬間清醒過來了。
  「拉芙拉芙。」
  「咦……有點可怕。」
  小拉芙先將露瑚多放到菲洛背上,接著變回原貌後,也跟著跳上菲洛的背,好讓自己可以同時觸摸菲洛及露瑚多。
  「小菲洛!我人在這裡唷!」
  「「「哼──────────────!」」」
  撇下妒火中燒的紅藍綠三隻菲洛鳥,元康高聲呼喚並張開雙臂,等待菲洛撲向他的懷中。
  利用魔槍之力引誘對方,這樣稱得上真正的愛嗎?
  「不要──!」
  啊,果然被拒絕了。
  「菲洛覺得跟主人在一起比較好──!」
  「喂,妳別多嘴啦!」
  只見元康叼著旗幟一角使勁往下扯,同時露出嫉妒的目光瞪著我不放。
  「明明就是你搞的鬼好不好!你一臉羨慕地盯著我看什麼啊!」
  「岳父大人,您怎麼那樣!父女談戀愛是犯罪喔!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吃醋喔!」
  「少打腫臉充胖子啦,你這蠢蛋──!」
  「為何會變得如此缺乏緊張感呢……」
  「菲洛小姐,奉勸妳快放棄尚文大人吧!」
  「亞朵拉,妳在胡說些什麼啊!」
  拉芙塔莉雅的意見一點也沒錯,亞朵拉在胡說什麼啊。
  「好羨慕好羨慕!能得到小菲洛的愛真教人羨慕喔!」
  「吵死了!這又不是什麼實話實說就沒關係的事!」
  為何如此缺乏緊張感啊!
  「小菲洛──!」
  元康模仿動畫魯邦三世的男主角,從正面撲向菲洛。
  迅雷不及掩耳的飛快動作!是詛咒之槍的力量嗎!?
  「不要啊──!主人、小梅露救命啊──!」
  菲洛每次一碰到危機就只會來這套。
  梅蒂救過她的次數……喔,有有有。先前對上魔龍時,梅蒂確實也在場呢。
  「梅蒂已被剛剛的賽車搞垮了啦!倒不如說都是妳害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啊!」
  「嗯!?小梅露是什麼人?」
  什麼?元康有反應了!
  「唔……幹嘛?」
  為了擺脫元康的技能效果,梅蒂不斷搖頭。
  我則為了讓元康明白而伸手指向梅蒂。
  「這傢伙就是綽號小梅露的梅蒂。」
  「……怎樣?」
  「小菲洛!明明跟我這個未婚夫在一起,居然還脫口大喊那傢伙的名字喔!」
  未婚夫……你幾時成了菲洛的未婚夫啊?
  「嗯?仔細一看,妳是紅豬的妹妹……我知道妳看起來像頭藍豬的理由了,但既然菲洛會開口向妳求救,便代表妳不是豬囉!」
  哎唷?只要跟菲洛扯上關係,就不會被他當成豬看待嗎?
  他口中的紅豬八成是指賤貨吧。那傢伙留著一頭紅髮嘛。
  這方面必須再驗證一下。
  天曉得受到詛咒系列武器侵蝕的他會幹出什麼好事。
  儘管覺得我有辦法死守底線,但仍應慎重點比較妥當。
  隨便刺激他會有危險。
  「元康,我本來很煩惱是不是該告訴你……但其實菲洛已經跟人訂婚了。」
  「就是我嘛,岳父大人。」
  「錯。」
  「咦……?」
  原本從容不迫的元康瞬間臉色丕變。
  信心十足地認定自己是菲洛未婚夫的表現才有問題吧。
  誰會承認你是她的未婚夫啊。
  「其名為梅蒂•梅洛馬格,正是這個國家的下屆女王兼菲洛的訂婚對象。」
  「什……」
  「等等,尚文?我怎麼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現在的元康無法分辨是非善惡。
  必須在盡量不造成刺激的狀況下,消除掉梅蒂被他視為攻擊對象的隱憂。
  「請問……我們該怎麼辦呢?」
  拉芙塔莉雅與亞朵拉被晾在一旁,不過……也只能相信妳們不會有事了。
  妳們就趁現在調整好自己的身體狀況吧。
  「什麼!小菲洛不只愛岳父大人,甚至對女性也產生愛情了嗎!真不愧是愛之天使喔!」
  菲洛何時成了愛天使的這個問題就先略過不談。
  搞不好只是元康曾說過很合他胃口的電玩角色剛好叫這名字。
  「不過……這傢伙是那隻紅豬的妹妹吧?」
  「沒錯,她跟那個無能的賤貨完全相反!不僅是才華洋溢的妹妹,也是這個國家的正統繼承人。我也認為梅蒂確實是很適合菲洛託付終身的對象。坦白講,你認為自己有辦法贏過她嗎?」
  「尚文!你別鬧了啦!照這串對話的發展來看,我很有可能會被他殺掉耶!」
  「包在我身上,我自有妙計。」
  「那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地方吧。」
  我裝作沒聽到梅蒂略感不安的發言,重新面向元康。
  「元康,奉勸你千萬別妄想下手奪走梅蒂的性命。要是你敢那樣做的話,怒火中燒的菲洛勢必對你恨之入骨喔!」
  「哼──!如果你敢對小梅露動手,我絕對饒不了你!」
  「小菲洛,拜託妳別再刺激槍之勇者了!」
  「怎、怎麼這樣……」
  要是元康的失控行徑能就此止住就太好了……
  「好羨慕好羨慕!能得到小菲洛的愛真心教人羨慕喔喔喔喔喔!」
  元康像個小屁孩,邊緊抱著菲洛不放,邊耍脾氣……還猛跺腳。
  年紀都一大把了還耍什麼脾氣啊。
  「哼──!放開我──!」
  「沒錯,快放開她!假如可以,起碼先釋放小拉芙跟露瑚多!」
  「你不管小菲洛的死活了嗎?」
  「元康不會傷害菲洛啦。」
  「拉芙?」
  「呃──……我該跟小拉芙一起離開嗎?」
  「拉芙拉芙。」
  小拉芙拍了拍菲洛的背。
  意思是現在抽身有可能害菲洛陷入迷魂狀態嗎?
  「主人!小梅露──!」
  菲洛又開始求救了。
  用來預防異常狀態的裝飾品還沒完成啊。
  雖然心想應該盡快完成裝飾品才對……但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菲洛,妳每次只要一陷入危機,就只會喊我跟梅蒂的名字對吧?」
  「都這種節骨眼了,你還在說什麼啊?快點救救她啦,尚文!」
  「若我試圖強行擒拿元康,可能會造成菲洛、小拉芙及露瑚多發生危險。因此我打算盡可能別刺激到他啦,我只是有點在意……」
  回想起來,菲洛一有危險就只會向我與梅蒂求救。
  但真要提及長久以來同甘共苦的同伴,照理說應該也想得到其他名字才對。
  「很好奇她為什麼就是不喊拉芙塔莉雅的名字呢……」
  「尚文大人,請不要亂把矛頭指向我這邊好嗎!」
  「拉芙塔莉雅姊姊救命啊──!」
  「菲洛妳也不要大難臨頭才叫我姊姊!」
  「小菲洛,妳剛剛是不是叫那頭豬為拉芙塔莉雅姊姊?」
  「哼──!別跟我講話!」
  遭到菲洛冷落的元康轉眼望向梅蒂。
  「喂,那邊的訂婚對象!菲洛是不是真的叫了她一聲姊姊喔?」
  「誰是訂婚對象啊!你還相信著尚文的玩笑話嗎!?或者該說你還要繼續這段對話嗎?」
  「尚文大人,換成櫻天命石刀應戰的話,也許就能制伏他不是嗎?」
  運用調停者的能力,說不定能重創元康。
  但話說回來,現在仍停留在說服元康的階段啊……好吧,給梅蒂使個眼色。
  發出一聲嘆息後,梅蒂點了點頭。
  「關於你方才的疑問,答案是肯定的。拉芙塔莉雅小姐是相當於菲洛姊姊的人物。」
  「居然把話題轉到我身上!?」
  哎呀!梅蒂給了拉芙塔莉雅一記烏龍球!
  她這句回應害我差點忍不住爆出這個感想。
  「原、原來如此!小菲洛的美麗大姊好!」
  ……元康厚顏無恥地開始誇獎前一秒還被他臭罵成母豬的拉芙塔莉雅。
  局面究竟可以混亂到何種程度呢?
  我是否差不多該中斷交涉,強行打昏元康將他帶回村莊了?
  唷?拉芙塔莉雅靈機一動,對元康說:
  「那麼……槍之勇者,請您放開菲洛。難道束縛就是您的愛情表現嗎?」
  「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喔!」
  原本倒剪菲洛雙臂的元康聞言當場鬆手……恢復理智了嗎?
  哦哦,拉芙塔莉雅。真是個好點子。
  將菲洛從元康的束縛中救出來囉。
  菲洛一重獲自由,立刻溜回梅蒂與我之間,像是躲在我背後……儘管完全躲不起來,但總之她就蹲在我背後。
  「謝謝拉芙塔莉雅姊姊──」
  「面對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懂得表達感謝的菲洛,我心裡實在有很多話想講。」
  「小梅露──!嗚……」
  菲洛哭哭啼啼地磨蹭梅蒂。
  元康滿臉不甘心地注視著她那撒嬌般的身影。
  咦?他手上那把長槍是不是散發出比方才更濃密的黑煙啊?
  「元康,快點將那把長槍換掉!」
  「岳父大人,您何出此言啊?想也知道我當然不可能換掉這把,因著對小菲洛的愛而出現的神槍喔。」
  此時,菲洛又跑過來磨蹭我並躲在我身後。儼然就是個被嚇壞的小孩。
  只不過現在她呈現出菲洛鳥女王的型態啊。
  「不行啊啊啊啊!小菲洛啊啊啊啊啊啊!」
  元康突然發出近似悲鳴的大叫聲,快步飛衝過來。
  「就是現在!」
  這回輪到亞朵拉見縫插針似地靠到我身旁。
  喂!妳們別同時黏著我不放啦!
  「亞朵拉小姐!妳在做什麼啊!」
  拉芙塔莉雅雖出聲輕斥亞朵拉,但那不是重點。
  元康彷彿要保護菲洛免遭我迫害似地站在我眼前。
  接著與菲洛面對面的放聲大叫。
  「不可以喔,小菲洛。近親相姦是不對的事喔!」
  「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父女!要我講多少次才會記得啊,你這大笨蛋!」
  拜託一下,這種狀況該適可而止了吧。
  「乾脆直接砍昏他如何?」
  似乎已達忍耐極限的拉芙塔莉雅起手拔刀出鞘。
  「說得也是……」
  「小菲洛!不可以喔!」
  「不要──!小梅露──!」
  「這回換找我當擋箭牌!?」
  「嗚啊!即便如此,我也勢必要設法阻止妳誤入歧途喔!」
  嗯,就直接砍昏元康打道回府吧。
  「嗚唔唔唔唔唔!岳父大人,太令人羨慕了喔喔喔喔喔喔!我覺得小菲洛那麼珍惜訂婚對象,實在有夠可恨喔喔喔喔!」
  「閉嘴!菲洛嫌棄的就是你的這一連串行動啦!」
  「要動手嗎?」
  「嗯,我正有此意。」
  拉芙塔莉雅與亞朵拉同時擺出應戰架勢。
  結果還是演變成這樣了嗎?
  「我好怨恨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搞的!?
  元康的長槍噴出黑色光氣。
  噴出的光氣呈現濃霧狀態,導致他的槍尖部位變得愈來愈難以辨識。
  上一回碰面時就覺得他槍尖部位的馬賽克效果很醒目,現在則給人一種更加擴大的感覺。
  「你……你……」
  受到聲音牽引而回頭察看的我,發現梅蒂竟漲紅了臉。
  「你怎麼可以拿著那種造型的長槍啊!不對,從今晚碰面的那一刻起就是那種造型了!在這之前是因為看不清楚才沒注意到!」
  梅蒂的尖叫聲響徹現場。
  「呃……梅蒂妳看得到槍尖長什麼模樣嗎?」
  「尚文你看不見嗎!?」
  「自上次碰面時,他那把槍就只有槍尖部位罩著一層馬賽克……看起來模糊不清。」
  總覺得造型好像變得比當時更加詭異,不過因為上了馬賽克的緣故,我也無從分辨。
  「你為什麼看不到啊?」
  「我怎麼知道。拉芙塔莉雅,那把槍是什麼形狀啊?」
  看不見反倒引起了我的興趣,而且我更好奇為什麼只有我看不到?
  但卻見拉芙塔莉雅無言地將頭撇向一旁,臉龐好像有點泛紅。
  「你這問題根本就是性騷擾!若你不是尚文,我絕對加以嚴懲!還是你只是謊稱自己看不到,想藉此羞辱我對不對!」
  「性騷擾……嗎?」



  到底是呈現什麼樣的造型啊?
  我轉眼望向露瑚多,發現他跟我同樣先是揉了揉眼睛,之後才反覆察看元康的長槍。
  該不會是男性都無法辨識吧?
  我所能聯想到的可能性……在電視節目會被打上馬賽克的物品。
  血腥……應該不是吧。例如分解魔獸時的光景,實際上的確已達需要上馬賽克的領域。
  或許是造型近似※伊莉莎白神轎的東西也說不定。(譯註:粉紅色的「伊莉莎白神轎」是在日本「鐵男根祭」中登場的遊行道具,上面有以金屬打造的男性陽具模型。)
  我記得※某款遊戲曾出現過一把名為男子漢突刺的槍裝備。是哪款遊戲來著?(譯註:典出著名RPG軟體『跨越俺的屍體前進吧』。)
  那是一把能對女性造成兩倍傷害的槍。
  我再次凝神確認元康那把長槍的造型。
  槍柄部位附有充滿邪氣的蛇蠍作裝飾。
  槍尖則同樣罩著一層馬賽克。
  「岳、父大人……」
  都到了這種地步,這傢伙依然堅持稱我為岳父大人嗎?
  受到詛咒系列武器侵蝕的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我反而開始感到佩服了,甚至覺得就算認輸也無妨。
  元康……我已經不再恨你了。
  我在此斷言,現在的你簡直可悲到令人不忍卒睹的地步。
  所以,快點恢復正常吧。
  「我要、跟你女兒、上床。靠這把第四代羨妒色慾魔槍……」
  ……唉,我覺得自己都快得憂鬱症了。
  「小菲洛!我要、阻止妳、奪走妳的純潔!」
  元康霍然提槍直指菲洛。
  「不要──!」
  ……你的槍尖是對準哪裡啊?麻煩別鎖定菲洛的下半身好嗎。
  「總而言之,拉芙塔莉雅、亞朵拉!設法阻止元康吧!」
  「是!」
  「遵命!」
  結果還是落得必須一戰的地步嗎?
  就在我們為了擒下元康而擺出應戰態勢的下一秒!
  「看招!妒恨領域!」
  又有股不明力量掠過周遭。
  我方才也差點著了誘惑領域的道。
  然而這次的技能……嗯,我不禁回想起被陷害時的往事,以及元康與賤貨的各種作為。但這只不過是日常生活當中的怨恨情緒,就算看著遭背叛而墮落成現在這樣的元康,對我也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或者說,當下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拉芙塔莉雅的容貌,接著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是什麼技能啊?
  「唔唔……腦袋變得好奇怪。」
  「拉芙塔莉雅小姐……兄長大人……好羨慕你們,居然得到尚文大人的寵愛,簡直不可饒恕!」
  「咕……」
  菲洛攙扶著雙手抱頭的梅蒂,亞朵拉開始喃喃自語,連拉芙塔莉雅也手捂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要緊吧!?」
  「我、我還好……但這種狀況滿吃力的。比誘惑技能更棘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猜這大概是誘發嫉妒情緒的技能。」
  發出痛苦呻吟的拉芙塔莉雅如此回答。
  對於這類異常狀態具備抵抗力的拉芙塔莉雅,竟也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嗎!?
  那菲洛、小拉芙跟露瑚多要不要緊啊?
  「拉芙──」
  「小梅露!妳沒事吧?」
  「我沒事。小菲洛,妳別擔心。」
  「盾、盾牌大哥,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沒有,別遠離小拉芙跟菲洛就好。」
  託小拉芙的福,她們目前似乎暫時沒有問題。
  可是竟能設下兩層引發不同異常狀態的領域,這下子非得趕快收拾元康了!
  畢竟無論是誰,內心就算抱持著一、兩股嫉妒情感也不足為奇啊。
  分明是精神攻擊嘛。
  這傢伙為何施展了這種技能啊!
  「我的心靈、提升了、我的力量。」
  原來,是藉由嫉妒之力自我強化了嗎?
  「收下吧!我的!滿腔愛情!」
  元康高高舉起長槍。
  「喝啊啊啊啊啊啊!」
  在這混亂不堪的狀況下……亞朵拉突然鬼迷心竅地出手攻擊拉芙塔莉雅。
  「危險!」
  拉芙塔莉雅閃避了亞朵拉的突擊。
  「亞朵拉小姐,妳這是什麼意思?」
  「妳集尚文大人的寵愛於一身……我不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成為尚文大人的盾牌……都是因為有妳在的關係……」
  亞朵拉踩著踉蹌的步伐,彷彿眼中只剩拉芙塔莉雅,一味展開突擊。
  受到元康影響而觸發了她內心的妒火!?
  可惡,連亞朵拉都失去理智了嗎!
  「拉芙──!」
  小拉芙雖竭盡所能地試圖幫忙,不過此時一旦遠離菲洛身邊,將很有可能換成菲洛受到誘惑領域影響而失控,因此她無法輕舉妄動。
  這下子事態麻煩了!
  「拉芙塔莉雅姊姊!亞朵拉!唔……用槍的人,滾開──!」
  菲洛起腳踹中元康胸口。
  「咕……小菲洛的這一踢,踹得我欣喜若狂……胸口宛如快要爆開般,心動不已……」
  元康明明被踹了一腳,臉上卻浮現陶醉在其中的恍惚神情。
  剛剛菲洛那一踢,可是讓我聽見了肌肉猛然嘎吱作響的聲音欸。
  而且菲洛身上還帶著天啟靈光的效果。
  元康究竟是被喜愛菲洛的情感折磨得多慘烈啊?
  接著……事態朝著更糟糕的方向持續惡化。
  「去死吧──────────────!」
  元康所養的那三隻原本只是在一旁靜觀其變的跟班,竟開始聯手對菲洛發動攻擊。
  「為──為什麼啊,各位!」
  元康見狀,連忙趨前保護菲洛。
  即便如此,那三隻仍為了攻擊菲洛而分別祭出踢腿、魔法,以及維持人類型態扛著戰斧劈砍。
  起腳開踢的是小紅、詠唱魔法的是小藍,至於維持人類型態,扛著戰斧劈砍的則是阿綠吧。
  她們三個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好狠……我恨透了那個明明獨佔了阿元的愛,卻又誘惑其他男生的女孩!」
  「元先生是屬於我們的、東西……」
  「嗯……絕對不會認同那種傢伙!」
  「快、快住手啊!各位!」
  「「「好想吃掉阿元(元先生)!因此,那隻母鳥太礙事了──!」」」
  元康為了保護菲洛,被迫與他那三隻部下開戰。
  她們三個的動作雖然比不上菲洛,但速度卻逐漸變快。
  大概是受到色慾影響而發情,又嫉妒心氾濫的狀態吧。
  要是一次冒出三隻這樣的對手,即便像元康這樣的高手,為了保護菲洛而陷入被動防守,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那三隻似乎是他疼愛有加的女兒,想必就跟面對菲洛時一樣不敢動粗吧。
  「亞朵拉小姐!妳快清醒過來啊!」
  「拉芙塔莉雅……小姐,巫女服……我的民族服裝並無法吸引尚文大人回心轉意……」
  「那只是大家都擅自被誘惑而已啦!」
  「尚、尚文!這下該如何是好!」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啊!」
  梅蒂雖然開口發問,但妳也看一下現在這種狀況好不好。
  拉芙塔莉雅正在跟神智失常的亞朵拉交手;元康則並非找菲洛的碴,而是莫名奇妙地跟自己不小心強化了能力的菲洛鳥屬下們大打出手;菲洛則為了保護小拉芙與露瑚多而緊靠在他們身旁。
  整個局面怎麼有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劇變啊?
  「咕喔!唔喔!天使們!快住手啊!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我一定會全力守護小菲洛跟岳父大人喔!」
  元康吵死人了。
  「阿元是我的──」
  「不對,元先生是我的──」
  「錯,元康先生是屬於我的──」
  「「「絕對不會讓給那隻母鳥!」」」
  那三隻的感情真要好呢。妳們就永遠打下去吧!
  儘管三隻長得都很像菲洛,不過頭上都少了那撮呆毛。
  小紅基本上以爪子為主要武器,偶爾也會吐個火焰。
  菲洛鳥有辦法吐火嗎?那或許算魔法的一種吧。
  小藍基本上則以魔法為主軸,但卻會拔下自己的羽毛射向敵人。用一種近似羽彈的攻擊手法。
  阿綠始終維持人類型態。她以活像帶翅之人的模樣揮舞斧頭、發動魔法,也可說是最接近亞人的戰鬥方式。是個外貌看起來明明很文靜,實際上卻非常豪邁的傢伙。
  倒不如說,她們的戰鬥風格都跟菲洛不一樣呢。
  是菲洛鳥的個性使然嗎?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亞朵拉用前所未見的速度展開攻擊了!」
  「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施展援護魔法喔?」
  「不必,尚文大人請快阻止槍之勇者!只要能讓他換掉那把槍,也許就有辦法突破僵局!」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芙塔莉雅邊運用刀身擋住亞朵拉的猛攻,邊發出有點痛苦的聲音說道。
  該怎麼做才好呢?
  就此置之不理的話,總覺得元康他們很有可能打個沒完沒了。
  想要阻止亞朵拉的爆衝,就必須先阻止元康才行。
  我不禁開始思考為什麼事態會演變至這種地步。
  這一切都是元康搞的鬼,而徹底破壞掉元康原始人格的菲洛也有責任。
  得設法說服元康,要求他換掉那把槍,以便解除技能效果。
  儘管不曉得元康到底聽不聽得進去,我總得試試看再說。
  「菲洛。」
  「幹嘛──?」
  我以規勸的口吻對一臉厭惡的菲洛說道。
  「我要妳照本宣科把我講的話說給元康聽。」
  「啊?……不要──!」
  在這種狀況下還想拒絕,拜託妳識相一點好嗎?
  唯一有辦法解決這個僵局的關鍵人物非妳莫屬啊。
  雖然也有能夠強行制伏元康的物理手段,但我非常懷疑那樣是否真的能阻止他……
  試著動搖她的想法好了。
  「要不然我可不曉得元康會再幹出什麼好事喔。」
  事實上,元康那把長槍的確有可能激發更深層的詛咒系列裝備。
  我認為必須盡快採取溫和手段阻止他比較好。
  「是啊。小菲洛,拜託妳就聽從尚文的指示吧。」
  梅蒂也同意我的說詞,開口規勸菲洛。
  「唔──……」
  「拉芙──」
  「勇者真是相當難為呢。」
  「……是啊。」
  小拉芙與露瑚多……雖然是局外人,但好像還是可以體諒我的立場。
  話雖如此,但問題還是在菲洛身上。
  「我說菲洛啊,儘管現在雙方毫無共識,但沒人知道元康何時會再度失控。菲洛,到時候我可不曉得妳會有什麼下場喔?妳想讓元康用那把槍刺妳嗎?」
  「用槍刺她……你這句話說得有夠耐人尋味耶,尚文。」
  「我沒說錯吧?」
  梅蒂以冷眼有些傻眼地回應。
  她大概也猜到元康有何企圖了吧。
  「不要──!」
  「那就乖乖照著講。在一旁跟亞朵拉大打出手的拉芙塔莉雅也很辛苦啊。」
  我瞥了死命擋住亞朵拉攻勢的拉芙塔莉雅一眼後,又繼續說服菲洛。
  該怎麼說呢?我原本預料這應該是一樁再普通不過的委託,結果居然演變成這種局面。
  菲托莉亞,這下子妳欠我一大筆了。
  我要永遠拿這把柄狠狠敲詐妳。
  延後處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啊!
  「快住手喔!」
  元康一直努力試圖說服他那三個跟班。主因就在你身上啊。
  那三個跟班似乎很喜歡你,所以才對菲洛心生嫉妒。
  就算我這樣講,他大概也聽不進去,因此還是讓菲洛出面解決好了。
  「那個啊──!用槍的人,聽我說──!」
  菲洛的嗓聲引得元康立刻轉頭。
  「有──!小菲洛有什麼事嗎!」
  「那個啊。菲洛喜歡追求柏拉圖式愛情的人,然後在這個世界真正天下太平之前,人家並不打算談戀愛唷──其他還有……什麼?呃,要符合個性誠實、溫柔對待所有人、不耍詐,以及願賭服輸等條件唷。另外,承諾不可以只是嘴巴說說,要說到做到唷──」
  趁此機會,藉由菲洛代替我發洩對元康的各種不滿。
  要是這樣能促使他自我反省改善就好了……另外,有關菲洛喜好的那段描述完全是謊話。
  菲洛的喜好就是梅蒂吧。基本上,她總是跟梅蒂形影不離啊。
  雖說差點中了元康的技能而陷入迷魂狀態,但若不是小拉芙出面制止,菲洛勢必早已出手襲擊梅蒂。肯定錯不了。
  「尚文,我待會兒實在很想深入追問你那道視線的意思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喔。」
  還有菲洛啊,妳的說明還沒結束喔。
  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會忘記說是怎麼回事?
  「啊!最後一點,要仔細聽別人講話──特別是主人的命令絕對要聽清楚。還有,在世界真正得到和平前,不要一直纏著菲洛!」
  最後那段並不是我交代她講的內容……她居然在這個微妙的時刻耍小聰明。
  「真、真的嗎!?小菲洛!」
  很好很好,成功收服元康了。菲洛,再來只剩要求那傢伙換掉手上的長槍就好。
  「所以啊──……」
  菲洛目光四處飄移,最後又轉眼望向我。
  她忘記我剛告訴她的話了吧。多餘的事情明明都記得一清二楚。
  「啊。對了對了,再不換掉你手上那把槍,我會討厭你喔!尤其以後絕不可以再換回那把槍喔──」
  「怎、怎麼這樣!我知道了!我元康在此發誓,今後絕不會再改用這把槍喔!」
  菲洛話一說完,元康立刻切換成另一款長槍。
  而在元康換掉長槍的瞬間,跟班們也如同電池見底般倒地不起。
  「唔……」
  「就是現在!」
  抓準亞朵拉停下動作的一絲破綻,拉芙塔莉雅以刀柄擊打亞朵拉的心窩,令她暫時失去意識。
  「拉芙──」
  「嗯。」
  確認菲洛及露瑚多並未再受到元康的技能影響而喪失理智,小拉芙這才與露瑚多一同自菲洛背上跳下來。
  菲洛則變回人類型態。
  確認完畢後,我將視線移回元康身上。
  「好啦……」
  我告訴菲洛接下來該講的話。
  「那個……菲洛啊──喜歡為了世界而戰的勇者──可是討厭一直自以為是英雄而不肯跟其他人合作的人!你要乖乖照主人的吩咐行動──」
  「我知道了喔!」
  明明換成其他長槍,元康那種古怪的語調還是沒恢復正常……
  難道這並不是詛咒系統的影響嗎?
  而是如同我先前陷入味覺障礙時一樣,產生了視覺與聽覺障礙嗎?
  可是既然獲得菲洛的救贖,也應該康復了吧……
  「岳父大人,我北村元康在此發誓,為了世界真正恢復和平,從今以後我將化身為擄獲小菲洛芳心的愛之獵人,貢獻一己之力喔。」
  他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那麼,由於接下來要正式至岳父大人的領地叨擾,請容我先備妥行李再前往喔。」
  「可以的話實在不希望你來……但要是放任你四處亂跑也很傷腦筋。」
  「尚文大人,您必須注意自己的發言,否則很有可能弄巧成拙喔。」
  要我不同意拉芙塔莉雅這番指摘也難啊。
  「好吧,記得盡快前來。」
  「那麼,等我打包完畢就會立刻前往村莊喔!要啟程喔!我的天使們!傳送槍!」
  「啊,喂!」
  元康等人瞬間消失。
  「他丟下馬車不管了耶……」
  元康等人撇下的那輛宛如裝飾卡車般閃閃發亮的痛馬車,竭盡所能地主張著自己的存在。
  「太棒了!用槍的人不見了!可是菲洛的馬車──……」
  「還真是……差勁的興趣啊……」
  梅蒂奔向馬車,確認狀態。
  我完全同意。
  我也認識擁有痛車的網友,但我怎麼也料想不到買給菲洛的馬車不僅被偷走,最後甚至被魔改成這種鬼模樣回到我手上。
  「馬車──……」
  菲洛正在接受梅蒂的安慰。
  我無言地與梅蒂交換眼神,接著語帶嘆息地說:
  「唉……之後我再買一輛新馬車給妳啦。打起精神來吧。」
  要是不這樣做,總覺得菲洛的心情大概也難以好轉。
  「耶──!」
  「真是太好了呢。」
  見到痛馬車而不禁睜大雙眼的露瑚多對菲洛說道。
  「嗯!」
  「好誇張的馬車……讓我回想起之前進貢給我的菲洛鳥造型馬車啊。」
  「是有那麼一輛馬車沒錯。」
  「話說好像擺在城堡的倉庫裡呢……」
  「哦……拉芙塔莉雅作何感想?」
  「我個人認為馬車的設計勉強及格喔。」
  「這樣啊。」
  我真心沒料到居然有人會實際打造出這種痛馬車。
  元康,好個愚蠢……又可怕至極的傢伙。
  「總之,如此一來算是完成任務了。我們就趕緊離開……用傳送盾回村莊如何?」
  「你要丟下這輛馬車不管嗎?」
  「我是打算這樣啦……」
  「那個,假如棄置在這邊,結果遭到不明人士利用,或是被野生菲洛鳥拖走的話,那要怎麼辦?」
  拉芙塔莉雅的指摘也沒錯。
  我開口詢問菲洛的意見。
  「嗚嗚……人家也不喜歡這種馬車被留在這裡!」
  「當場解體或許也是個可行方案……該如何是好呢?」
  「何不找你最捧場的那間武器店問問看?說不定老闆願意幫忙便宜復原喔。」
  菲洛因為馬車被元康碰過而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但這本來就是屬於她的財產,因此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總而言之……只能拿塊布蓋起來帶回去處理吧。我個人比較想盡快回村裡就是了。菲洛……妳要不要跟梅蒂一起把馬車拉回村莊?」
  「拜託!別鬧了!你也幫拉這種馬車回去的我們想一下好不好。」
  同樣這句話也可套用在我身上啊……沒辦法了。
  「不管怎樣,我們原本用的那輛馬車也已成了一堆再也無法稱作馬車的殘骸,還是回收再利用這輛馬車吧。」
  於是,我們決定利用遭元康魔改造的馬車。
  唔……這是怎麼回事?車輪下方等部位都經過不少加工處理,車身不太會晃動。
  「外觀雖然不堪入目,但卻被改造成一輛乘坐舒適度大增的馬車呢。」
  「是透過勇者的知識加以改造的嗎?」
  「就這種成效來看,也無法排除是砸下大錢與某國商人串通的可能性啊。」
  「究竟是如何實現的呢……總之只要別在意外觀,小菲洛應該也比較容易上手吧?」
  「唔──……」
  就這樣,最後還是由擺起一張超級臭臉的菲洛,拉著馬車載我們回村莊。



  七話 菲洛鳥的可怕之處

  我瞄了村莊一眼。
  很好,元康那傢伙還沒來。
  儘管不知何時抵達,但我還是先備好隔離設施比較妥當。
  不過……元康那傢伙說什麼等準備好就會過來,他打算幹嘛啊?
  「呼啊啊……好睏。」
  「是啊。再怎麼說都已經到了太陽升起的時間了啊。」
  一抵達村莊,菲洛頭上那撮呆毛隨即開始抽動。
  「咦?嗯,我知道了──主人主人──」
  「幹嘛?」
  「菲托莉亞剛剛將一門名叫聖域的魔法傳授給菲洛,當作這次委託的報酬。她說如此一來,就可以創造出龍討厭的領域唷。」
  「這有什麼幫助嗎?」
  「嗯──我也搞不太清楚,但好像可以把主人這座村莊設成菲洛鳥的地盤,以免村莊遭到魔獸襲擊的樣子。」
  「拉芙──?」
  小拉芙與菲洛一同微微側頭,露出不解的神情。
  以菲托莉亞的作風,背後另有算計的可能性極高。
  「想都別想。首先,就魔獸圈來看,這座村莊可是屬於拉芙種的地盤。」
  「尚文大人?您為何突然講這種話啊?」
  拉芙塔莉雅揹著被她打昏的亞朵拉,瞇起雙眼向我提問。
  「我只是覺得菲洛鳥跟龍有可能在這座村莊上演爭奪地盤的戲碼,所以事作出警告罷了。當發生類似狀況時,我會吩咐小拉芙出面當代表。」
  「拉芙──!」
  小拉芙發出鳴叫聲,表示一切包在她身上。
  而拉芙塔莉雅則是在露出一臉傻眼神情後,深深嘆了口氣。
  「反正尚文大人跟小拉芙都已經聯手催生出拉芙種的新品種魔獸了啊……」
  「是啊。」
  「一點都沒什麼好自滿的。總之,我先帶亞朵拉小姐回她寢室休息。」
  「嗯。」
  拉芙塔莉雅就這樣揹著亞朵拉,走向弗烏爾與亞朵拉的家。
  「……那就先把這輛痛馬車收進村莊的倉庫裡吧。之後再找時間給武器店老爹檢視,並請他設法改裝。」
  大家都上了痛馬車。
  「突然覺得精疲力竭啊。」
  此行也真是難為梅蒂了。
  我也必須補個眠,否則難以消除這股沉重的疲憊感。
  「拉芙──」
  「這也是菲洛鳥及勇者的工作嗎?」
  露瑚多的台詞害我開始傷腦筋。
  正因為他講的其實沒錯,導致我煩惱該如何回答。
  「總、總而言之,接著元康也即將到來,這下子我有得忙了……而且也得比照鍊及樹那樣,幫他準備一間專用的住宅。」
  反正用盾牌的技能就應付得了吧。
  「嗯!?」
  「咦?小菲洛!?」
  就在菲洛準備將痛馬車拉進倉庫存放之際,她突然揹起坐在馬車上的梅蒂,撇下馬車一溜煙地逃離現場。
  「小菲洛,妳要去哪啊!」
  「主人!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菲洛掀起一陣塵煙揚長而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拉芙──」
  於是小拉芙無可奈何地變大,代替菲洛拉起馬車走向倉庫。
  我與露瑚多跳下馬車,看著小拉芙將馬車拉進倉庫。
  時間為凌晨……村裡的人都還在睡覺。
  頂多只有習慣晨練的鍊在練習揮劍吧?
  不管怎樣,在只有一小部分人清醒的早晨……換作平常,這會是我拿飼料去餵魔獸們,以及打掃魔獸小屋的時間。
  「喂──尚文。」
  鍊並未一如往常地投入晨練,而是跑來我身旁。
  「怎麼了?」
  「也沒什麼啦,只是我聽見你準備的備用魔獸小屋那邊好像傳出聲音。我本來想去確認一下,剛好就看見你出現,所以想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聲音?」
  「嗯,我並沒有仔細確認,但那聲音……應該是元康吧?你已經說服元康了嗎?」
  「……」
  才過沒幾小時耶?他說準備妥當就立刻出發……我可以當作是這麼回事嗎?
  菲洛之所以帶梅蒂逃離現場,是因為察覺到元康的氣息……吧。
  算了,既然人已來到村莊,我還是針對他丟下痛馬車不管一事去唸他幾句好了。
  「你打算怎麼辦?」
  只見練面露擔憂的神色,指著傳出不同於平常拉芙種等魔獸鳴叫聲的備用魔獸小屋。
  「姑且先去確認一下囉。」
  「沒問題嗎?」
  露瑚多一臉擔心地抓著藏在我盔甲縫隙下的衣襬。
  「大概吧。」
  現在應該已有辦法溝通才對。我得追問元康為何闖進魔獸小屋。
  「好害怕……好像有東西藏在裡面,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真湊巧,我也有同感。」
  我戰戰兢兢地與露瑚多一起接近魔獸小屋,伸手搭上斗大的門扉。
  裡面似乎有點吵。
  印象中這裡應該只有一隻菲洛的部下才對。
  只不過我原本就計畫最近要去添購幾隻新成員進駐。
  是多了元康飼養的那三隻菲洛鳥嗎……就算真是那樣,聲音未免也太吵雜了。
  即便試圖透過窗戶確認狀況,也因裡面還有些昏暗,所以看不太清楚。
  怎麼回事?我全身突然狂冒冷汗。
  本能警告我千萬不可打開這扇大門。
  但選擇擱置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只好鼓起勇氣打開大門。
  「這──!?」
  小屋內一片漆黑。
  不……不對,是菲洛鳥的數量太多,導致室內看起來昏暗無光。
  「啊啊,菲洛鳥大人的氣味……嗅嗅嗅。」
  出現在我視線前方的,是元康抱著一隻菲洛鳥,卯起來聞牠身上氣味的光景。
  而在他前面則有一大群菲洛鳥。
  受到聲音牽引的菲洛鳥們同時回頭,數不清的眼珠緊盯我不放。
  「「「誰啊?」」」
  「啊──他就是元先生提到的主人啦。」
  「應該是吧。眼神雖然有點嚇人,但感覺滿溫柔的。」
  「嗯,一定錯不了。旁邊那個小男孩……也散發出一股滿迷人的氣味唷──」
  「我懂我懂。光看著他們就覺得充滿活力呢。他們是否願意陪我們玩耍呢──?」
  「對對,比起小元,我更希望跟他們在一起耶。也想為他們好好加油。」
  什麼?元康這傢伙不是只飼養三隻菲洛鳥而已嗎!?
  他居然養了一大堆菲洛鳥!
  我感覺自己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主人──!陪我們玩──!」」」
  碰!
  我使勁關上大門。
  「我們快逃!」
  「嗯!」
  我與露瑚多一起發出幾近扯破喉嚨的求救聲。
  「「來人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短短數秒後,門扉大開,菲洛鳥大軍朝著我們直撲而來。這自然是件我完全不想提起的事實。
  對啊,有個連菲托莉亞都注意到的菲洛鳥派系啊。
  這件事菲托莉亞已事先警告過我。或許是沒注意到的我自作自受吧。
  但,妳也該說明清楚吧!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菲洛鳥逮到的露瑚多發出了慘叫聲。
  大概是先前以為快被菲洛吃掉時的恐懼感再度湧上心頭了吧。
  「這、這是怎麼回事!?」
  察覺事態有異的鍊發出驚呼聲。你反應也太慢了吧!快救我們啊!
  「元康────────────────!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啊!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慘叫聲響徹全村。
  遭到菲洛鳥大軍推擠衝撞的我,意識在這過程中漸趨模糊。
  之後,聽見騷動聲而連忙起床的塞茵,與小拉芙及拉芙種聯手對抗菲洛鳥大軍,總算成功救回失去意識的我與露瑚多。

  我……因這起事件大受打擊,當天似乎就這麼精神恍惚地與露瑚多一同被變大的小拉芙抱在懷中。
  「拉芙──」
  恢復神智的我一抬起頭,小拉芙的鬆軟毛皮隨即映入眼簾。
  小拉芙目光柔和地輕輕撫摸著我。
  「唔……這裡是?」
  「是尚文大人的寢室。」
  拉芙塔莉雅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環視周遭確認一番。
  露瑚多也同樣邊被小拉芙輕撫,邊直打寒顫。
  另外……旁邊擺著塞茵送給我的特大號小拉芙布偶。
  「我在途中失去意識了……」
  總覺得我好像經歷了一場連回想起來都很嚇人的體驗。
  「是的……那確實是一幅就算失去意識也不為過的光景。我親眼目睹菲洛鳥與拉芙種為了爭奪尚文大人及露瑚多而開戰。雖然只是短暫片刻,但這一切都怪我不該為了安頓亞朵拉小姐就寢,而離開尚文大人身旁……」
  「嗚嗚……好可怕,菲洛鳥好可怕啊……」
  見露瑚多遲遲無法從打擊中恢復,我點頭表示同意。
  「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呢?槍之勇者為何這麼擅長對尚文大人造成心靈創傷呢……」
  「說得一點也沒錯。」
  「而且這次正因毫無惡意的緣故,反倒令人覺得惡質不已啊……」
  「上回也一樣,元康本身並無惡意……這點我其實也很清楚。」
  他被賤貨欺騙那次也只不過是相信女性罷了,並沒有半點惡意。這次也一樣。
  「但是……考慮到今後的狀況,您非得先跟槍之勇者好好討論此事不可。」
  「我實在不想再跟他扯上關係……唉……」
  我邊這麼想著,邊再度埋頭栽進名為小拉芙的療癒樂園中。
  「拉芙──?」
  這一天就算是拉芙塔莉雅也沒搬出強硬的語氣警告我。
  總而言之……菲洛鳥是種可怕的生物,我將這個結論牢牢刻劃在心中。



  八話 第三次勇者會議

  數天後的傍晚時分,我帶拉芙塔莉雅及菲洛至喀爾米拉島泡溫泉。
  去九天樓似乎導致拉芙塔莉雅渾身不自在。
  由於樹及莉希雅也已回到村莊,我便帶他們同行。
  泡完溫泉後,我確認自己的詛咒復原狀態。
  「詛咒完全解除了。」
  「太好了。」
  一起泡溫泉的鍊如此回應。
  「……我也解除得差不多了。」
  樹在戰鬥層面似乎也已經不成問題。
  只不過他依然沉默寡言,也時常陷入心不在焉的狀態。
  「在那邊的就是岳父大人喔!」
  ……元康走進更衣室了,還一併帶上他那三隻菲洛鳥。
  「……元康你想幹嘛?」
  「需要我幫您洗背嗎?」
  「不用。反正我剛好準備要離開了。」
  我如此拒絕了元康的邀約。今後還是盡可能把元康當成空氣比較妥當。
  「話說鍊,你去瀏覽過島上那塊碑文了嗎?」
  「嗯,關於這件事,考慮到今後的狀況,我想稍微整理一下手邊的情報。等泡完溫泉後,要不要召集勇者舉辦一場會議?」
  意思是說這並不是適合在泡澡時談論的話題嗎?
  「嗯……好吧。元康,你也記得快點洗完喔。」
  「明白了,岳父大人。附帶一提,我也看過那塊碑文了喔。」
  「什麼?你已經有辦法看懂這個世界的文字了嗎?」
  至少我所認識的元康,應該是無法判讀這個世界的文字才對。
  「是的,岳父大人的言行舉止是絕對準則喔。因此我天天努力,參考岳父大人留在小菲洛馬車內的解讀表,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
  的確……嗯,以前我確實作了一張文字表。
  他是參考那張圖表學會的嗎?
  其實我也不是基於那種意思而把文字表留在車上……但總覺得連吐槽都很累,還是無視好了。
  「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小菲洛所付出的努力喔。」
  「……是喔。」
  由於是菲洛所屬世界的文字,因此學習效率才獲得提升嗎?
  這就是笨蛋的執念啊。看來他至少擁有滿腔幹勁。
  「那就快點進去泡溫泉吧。」
  「知道了喔──!」
  「「「哇──!」」」
  元康依照我的指示,率領三隻菲洛鳥快步衝向溫泉。
  ……關於那三隻菲洛鳥就當作沒看到好了。鍊及樹似乎也露出一臉嫌麻煩的神情。

  「那麼,接下來開始舉行第三次勇者會議。」
  鍊舉手如此宣布。
  在泡完溫泉經過一段時間後,我們四名勇者為了單獨會談,齊聚於以前造訪這座島嶼時使用過的談話室。
  至於亞朵拉、菲洛及其他村民們則交由拉芙塔莉雅代為照看,並安排他們在其他客房休息。
  只希望亞朵拉別失控就好了。弗烏爾怎麼還不快點回來……
  「由於沒有司儀的關係,基本上就由我代表司儀負責主持。」
  「瞭解。」
  鍊最近總是幹勁十足地發表意見呢。
  彷彿全心投入對抗浪潮襲擊的使命。
  我是把自保擺在第一順位啦。我想自己大概無法變成如此正經八百的樣子。
  就自戀的意義來說,鍊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轉變。
  只是跟過去比起來,這算是個好的正面傾向。
  「所以呢?你想談什麼話題?」
  「再過不久就要挑戰鳳凰了吧?因此我覺得我們四名勇者還是先談談強化方法的組合與執行進度比較好。」
  「也是啦。話雖如此,但我早就說明清楚了吧?」
  我早已將自己發現的強化方法共享,並把在九天樓的見聞告知包括元康在內的其他三人,也已實際驗證完畢。
  「只有那樣還不夠,也該把各自得到的新武器與技能一一提出、討論吧。」
  「嗯……說得也對。」
  先討論此事也不會吃虧。
  「那先確認一下,你們都已經完成強化了吧?」
  「嗯。」
  「當然喔!」
  樹與元康同聲回答。
  接著我實際施展能量昇華給他們看。
  「關於真氣這方面,我也已掌握到一定程度的運用訣竅。」
  樹一臉茫然地稍微使出不太像是能量昇華的真氣給我看。
  「就是這樣對吧!」
  元康則展現出比樹更高的熟練度。
  他明明最晚進駐村莊,卻已經學會如何運用真氣……這是怎麼回事啊?
  「岳父大人的交代是絕對準則喔。因此學會您指示必須專心練習的真氣,是天經地義的結果喔。」
  元康緊握拳頭,強而有力地如此斷言。
  「一切都是為了岳父大人喔。」
  「……離題了,既然你們都已充分掌握到真氣的要訣,那再來就只剩領悟龍脈法……也就是學習天啟等級的魔法了。」
  「這方面大家正在一起練習,不過拜尚文所賜,已經抓到訣竅了,相信應該很快就能學會。」
  最近夜間的訓練課程,主要都是由我負責指導他們三人練習魔法。
  畢竟面對鳳凰的戰役已迫在眉睫。
  當格利昂準備賦予勇者們龍脈法的加護時,元康極端排斥的反應至今仍然記憶猶新啊。
  菲洛鳥的敵人就是元康的敵人,他始終展現出一副打死也不肯接受敵人加護的態度。
  只是為了今後著想,我命令他忍著點,這才成功賦予加護。
  「是的……相信今後在戰鬥時必能派上用場。」
  「一點也沒錯喔!」
  這場對談簡直順暢到令人嘖嘖稱奇的地步。
  連我都難掩驚訝之情啊。
  「那這場對談到此結束了嗎?」
  結束得比我想像還要乾脆,我這念頭才剛浮現,卻見鍊搖了搖頭。
  「還沒完。」
  「嗯?還有其他事嗎?」
  鍊切換出另一把劍給我看。
  那是一把彷彿由繩子編織而成,造型十分奇特的長劍。
  坦白講,看起來一點都不鋒利。
  「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把名叫同伴之劍的劍。在能夠學會的技能當中,有一項叫『同伴成長補正(小)』的技能。」
  「出現的條件是?」
  「……不清楚。當我注意到時就已經解放完畢了。」
  「嗯……」
  同伴成長補正(小)嗎……大概跟我的奴隸成長補正屬於相同系統的技能吧。
  「以遊戲的感覺來推敲,解放條件會不會是由衷信賴同伴之類的心態啊?」
  先從無關痛癢的地方開始問起,只見鍊旋即點了點頭。
  「大概吧……」
  鍊神情苦澀地嘀咕了一聲。
  「可見我果然從未發自內心信賴過我以前的那群同伴。要是這把劍能夠更早一點出現的話,他們或許也不必賠上性命。」
  「也許吧。但他們的犧牲也絕非沒有意義。」
  「……這句話確實符合你的風格。基本上就像這樣,我打算只要一有什麼新發現就知會你一聲。」
  「對了,鍊。你也可以試著加入艾格蕾的頭髮。既然會出現同伴之劍,搞不好一吸收頭髮就會冒出同伴之劍Ⅱ喔。」
  「艾格蕾不知道會說什麼……」
  確實很有可能招來一、兩句抱怨。
  等等……要是鍊利用艾格蕾的頭髮創造眷族的話,結果會是如何呢?
  我開始感到好奇了。
  「岳父大人,我也會嘗試把大家的羽毛加入槍中喔。」
  「菲洛鳥系的盾牌,我已經全數解放完畢了。」
  「不愧是岳父大人!您是怎麼收集完成的呢?請教教我喔!」
  「元康,你很吵耶。自己動動腦吧。」
  就算跟他爆料,讓他去騷擾菲托莉亞也無妨吧?等等,還是保留起來作為威脅材料好了。
  對她說「下次敢再委託我處理什麼奇怪的任務,我就唆使元康接手」。屆時再提供情報給元康作為報酬。
  「話說我也學會了一項新的……不對,是岳父大人你們也知道的強力戰技喔!」
  「我們知道的戰技?」
  語畢,元康切換出另一把長槍。
  咦?這看起來很像是莎迪娜曾經拿出來炫耀,說是她先前攻打自己故鄉時所得到的長槍?
  應該是叫作水龍叉吧?
  「這是岳父大人的女兒──拉芙塔莉雅大姊的姊姊借我複製的喔!」
  莎迪娜那傢伙,是什麼時候回到村裡把武器借給元康的!
  是拉芙塔莉雅告訴他的嗎?
  「那你學會了什麼戰技啊?」
  「聖光戟喔。」
  我記得當初三勇教教皇手持複製版四聖武器企圖發動的,好像就是這門戰技。
  而教皇的是複製版,所以元康學到的應該算是正版戰技吧?
  「更意外的是,我發現只要併用真氣或能量昇華,便可大幅縮短蓄力所需的時間喔!」
  「哦……」
  「元康……你真厲害。」
  鍊率直地開口稱讚他。
  樹則是看著元康,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總而言之,就是元康有辦法發動威力頗為強大的戰技。
  「那麼鍊,你這邊有什麼進展嗎?你有一把人在九天樓的元康二號重新打造給你的武器對吧?」
  「我的二號是一名什麼樣的愛之獵人呢?」
  「元康,你給我閉嘴。」
  要解釋清楚太麻煩了。他才不是什麼愛之獵人,只是個花花公子。
  「還在淨化中,師傅說再過不久就能完工。」
  「這樣啊……」
  「只是,我現在使用的靈龜劍及靈龜刀完全無法相提並論。感覺是一把更加強悍的武器,連我都不曉得現在的自己是否真有辦法駕馭它。」
  畢竟那把武器被下了相當凶猛的詛咒啊……只能祈禱他可以盡快到手了。
  「武器店的師傅也說必須改造成我有辦法靈活運用的狀態,所以再等一段時間吧。」
  「知道了。若能駕馭那把神兵,今後應該就會變得比較輕鬆。我也只能拭目以待囉。」
  或者說當淨化結束時,我就非得拿那顆嵌在劍鍔充當核心的寶石餵格利昂吃不可嗎?
  我頂多只能想到強化格利昂,以及交給鍊以外的劍士持有等用途……可是在我的同伴群當中,還有其他慣用長劍的人嗎?
  艾格蕾的慣用兵器是細劍吧?拉芙塔莉雅則是刀。
  希爾荻娜會用長劍嗎?
  她似乎因治療靈魂缺口的影響,造成神託之力有所下滑的樣子。
  據說目前無法完全變成其他人。
  但是好像仍有辦法模仿他人的技能。
  「考慮到鳳凰戰……我還是在防禦的同時持續詠唱援護魔法比較實際吧。」
  以網路遊戲為例,就是相當於增益要素,而有辦法施展天啟靈光這門全能力強化魔法的我,對同伴施展援護魔法才是最有效率的作戰方式。
  只不過若專心一志地發動獸化輔助的話,大概能使作戰變得更有效率就是了。
  「反正到時候只要吞露格露果恢復魔力就好……」
  「喔,露格露果就是當這個世界的人在談論你的時候,絕對不可或缺的話題吧?」
  「明明滿好吃的啊。」
  令我憶起元康昏倒的場面。
  除了我以外的人,一旦服用露格露果,似乎就會落得相當悽慘的下場。
  「假如你們也能靠那個東西補充魔力的話,就不必喝魔力水等眾多藥劑了啊……」
  戰鬥陷入僵局導致魔力或SP見底之際,自然必須設法補充。
  而具備卓越回復效果的露格露果,可說是一款性價比極高的實用道具。
  「但一吞下肚就昏倒也沒意義啊……」
  「只要提升等級加強耐性,搞不好就能克服這個問題喔。」
  「沒轍啦。光是聞到氣味就令人頭昏眼花啊。」
  鍊顯得相當為難。就連發神經的元康一聊到這個話題,也只能面露乾笑。
  「我從很久以前就有此想法,尚文先生果然是昏眩無效的能力者。一切都對上了。」
  樹說出了這句莫名其妙的發言……這傢伙剛剛講了什麼啊?
  「能力者?有這種系統嗎?」
  我是有對異常狀態具備抗性之類的技能啦。
  他是在說那種技能嗎?
  但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學到昏眩無效之類的技能。
  「不,你誤會了,我是指我們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具有的能力。」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具有的能力?」
  咦?樹究竟在講什麼啊?
  我懂了,是那個吧。
  感覺跟我頭一次與鍊他們交談時的網路遊戲心得有點相似。
  當時,鍊說普通MMO太過老套,令我們困惑不已。
  而現在的樹則帶給我類似的感覺。
  鍊或許也心裡有數吧,只見他皺起眉頭看著樹。
  「我說鍊,你曉得樹在說什麼嗎?」
  「抱歉。可能性實在太多,我也不清楚。」
  「嗯。」
  我跟鍊同樣能夠聯想到好幾種可能性,總之現在的樹不會說謊,還是直接問他比較省事。
  不管問現在的樹什麼,他都會老實回答。只要我開口詢問,相信他也會把這回的能力者相關問題說明清楚。
  「我說樹啊,你所說的能力是什麼?是指傳說武器的力量嗎?」
  「並不是喔。的確,傳說武器或許也有類似的技能,但想也知道我說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嘛。」
  「哎唷?有這回事嗎?」
  元康好像也不太清楚的樣子,看來這是樹原屬世界的特有認知。
  「樹,把話說清楚。在你原屬的那個世界……所謂的能力是什麼?」
  「問我是什麼,尚文先生不是早就已經理解了嗎?還是說尚文先生是住在一個能力管理制度不夠完善的鄉下地方呢?」
  樹面無表情地淡然說道。對樹而言,『能力』是極其理所當然的特性嗎?
  就算思考能力遭到詛咒侵蝕,也不至於對『人類要怎麼呼吸空氣?』之類的事情產生疑問。
  倘若詢問別人關於空氣的呼吸法,或許就會換來這樣的回應吧。
  「反正從頭開始把你所謂的能力解釋清楚嘛。」
  「知道了。首先,以我原屬世界而言,這是發生在大約二十五年前的事,所謂的能力是指當時針對引發或解決各種災害及事件的人士進行研究後,查明人們各自具備之特殊力量的總稱。另外又名PSI或超能力。」
  ……呃。換句話說,樹的那個世界……
  「鍊,你懂他這段話的意思嗎?等等,你那個世界有VRMMO,那應該也有特異功能之類的概念吧?」
  「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嘛。」
  不對啊……生活在SF世界的鍊應該能夠理解才對。
  而且,想不到樹的世界居然是近未來且具有特異功能的世界。
  若換成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我,也許會相當興奮地高喊『是異能戰鬥設定嗎!』之類的話吧。
  問題是在那個有特異功能的世界,樹居於何種立場、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所以呢?樹,在你原屬的那個世界是如何看待能力這回事?」
  「首先,每個縣最起碼絕對會有一間只招收能力者就讀的學校。但一般而言都有好幾間就是了。」
  「喔……」
  「能力區分為S~F級,學校則依此分級採用能力分班制。」
  「在你的原屬世界,人人都是能力者嗎?」
  「不,並非如此。大多數的人都是無能力者。」
  「那你呢?」
  「我在那當中是E班的『命中』能力者。」
  命中……原來如此,難怪樹射出的箭基本上都不會落空。
  「命中是一項什麼樣的能力?姑且讓我確認一下吧。」
  「這是只要瞄準的話,就能比一般人更精確地命中目標物的能力。只要有心,甚至可以如同狙擊手一般自遠處展開狙擊喔!」
  因此在我涉嫌誘拐事件的當時,梅蒂明明就在我身旁,他仍不加思索地向我放箭嗎?
  若沒有絕對的自信,照理說會不敢發動攻擊才對。
  原來他並非不顧人質安危的正義狂人啊。
  如此說來,我對他當時的行動也稍微有所改觀了。
  現在回想起來,在樹的發言當中雖然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又好像藏有令人聯想到那方面的因素。
  只不過……『命中』嗎?就他的描述聽起來,應該是性能頗高的能力才對。
  他又說能力分成S~F級,為何這項能力會被擺在倒數第二的位置啊?
  「這項能力的性能感覺明明頗高,為何級別卻那麼低?」
  「因為我並非高階互換版的『必中』能力者,因此才被歸類為E級。」
  「若是必中的話,會有何種表現?」
  「換成必中就是射出的箭絕對會全數命中目標。」
  「哦……」
  「就算背對目標,箭也會朝著目標飛去。」
  居然能夠追蹤目標!那確實是特異功能無誤啊!
  「不少棒球選手都具備這項能力,只是當然會受到管控。」
  「換言之,因為你只擁有低階互換版能力,所以在超能力學校被其他同學瞧不起對吧?」
  「尚文,你講得有點過火了喔。」
  「是的。因此我為了逃避令人厭惡的現實,才迷上了電玩遊戲。」
  樹也大方地回答了,連諷刺都起不了作用啊。
  「我原本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在讀小學時接受了判定能力的測驗後便得意忘形起來。等到升上國中時,能力者規定得去就讀專門學校……那時我才曉得何謂天外有天,因此陷入絕望。即便後來上了高中,這種心態也沒改善。」
  一般人佔了大多數,因此與生俱來便擁有異能的樹,在小學時代因身懷異能而產生了自信心。
  後來前往能力者齊聚一堂的學校就讀,卻被現實──自己的能力其實沒什麼了不起──擊潰,於是便開始用電玩遊戲逃避現實。
  的確,以異能為題材的漫畫或輕小說主角,基本上都擁有強悍的能力。
  但實際上,就算是異能素質也會參差不齊,對於能力被評為吊車尾的人而言,也許會感到生不如死吧。
  換言之,他會那麼拘泥於『正義』,就是把自己投射在動漫作品或電玩遊戲當中,運用特異功能懲奸除惡的主角身上。
  「我懂了。那麼,你認為我搭乘交通工具不會暈眩、喝酒不會醉倒的體質是特異功能嗎?」
  「是的。我個人推測尚文先生的能力應是『昏眩無效』。另外還有一項名為『昏眩耐性』,被歸類為F級的低階互換能力。」
  「那昏眩無效呢?」
  「就發展性而言應該算C~D級吧。若對上重力系的超能力罪犯,則會被歸類為有附帶條件的S級能力。」
  「哦──那麼這項能力有何發展性呢?」
  由於先前我曾挨了京所發動的重力攻擊而無法動彈,因此感覺跟我的想像有所出入。
  「請您仔細想想看。搭乘交通工具不會暈眩,就是代表您的三半規管特別堅韌,承受得了重力所形成的過度負擔喔。這可說是一項宇宙飛行員絕不可或缺的能力,相關單位甚至還舉辦過是否該更名為『重力過負荷無效』的研討會,截至目前為止也尚未分析完畢。」
  真是如此萬能的能力嗎?
  不不不,我純粹只是普通的不會暈車暈船的體質……想歸想,連我自己都漸漸起了疑心。
  就算大口享用元康一吃就昏倒的露格露果也沒事、乘坐飆出最快速度的菲洛也沒異狀。
  其他人就算習慣了還是會表示吃不消,可見果然很難受吧。
  但是重力無效?我都曾被京發動的重力攻擊壓得無法動彈,所以才會懷疑啊。
  「當然昏眩無效也有種類之分,無法一概而論,不過或許尚文先生的狀況並非偏向重力系,而是單純著重於不會醉倒。」
  大概是所謂似是而非的能力吧。有點像是酒醉無效,或者暈車暈船無效的差別。
  「另外,尚文先生也有可能是雙重能力者喔。」
  「就字面解讀的話,是指我擁有複數特異功能嗎?」
  「是的。」
  「那另一項是什麼能力?」
  ……在我看來,樹是來自一個超能力頗具影響力的近未來世界。
  而樹過去之所以暗中瞧不起我、鍊及元康,是因為他認定我們是無能力者。這樣一想就全都說得通了。
  話又說回來,鍊是來自有VR系統的世界,樹則是來自一個有特異功能的世界。那元康會是什麼呢?
  該不會是在跟女性聊天時,每到關鍵分歧點就會浮現選項之類的世界吧?
  算了,元康無關緊要。反正以他現在那種狀態,就算問了也得不到什麼正經的回應。
  「另一項能力恐怕是名為『動物之友』、讓動物自然喜歡上你的能力。很適合當獸醫喔。」
  「的確……看著尚文最近的樣子就不難理解。像菲洛鳥或拉芙種都很黏你啊。」
  「唔……」
  被菲洛鳥擠得七葷八素的心靈創傷頓時隱隱作痛。
  連艾斯諾伯德也很喜歡我的樣子。
  亞人及獸人都跟我十分親近,聽完樹的說明之後,我也有種心領神會的感覺。
  話說回來,從小時候起,動物都會自然喜歡上我。
  當我在走山路時,野鳥也會飛來停靠在我肩上。
  有一次我還遇見了熊,當時我裝死逃過了一劫,不過被牠舔了滿臉口水。
  之後我才明白裝死是錯誤的方法。
  另外,還有鄰居的大型犬肯讓我騎在背上。
  我先聲明,是牠彷彿要我騎上去似地主動走到我面前坐下喔。我半開玩笑地跨坐上去,牠就直接起跑了。
  當時我還手持木棒,模仿過格鬥遊戲裡的※愛奴族少女呢。(譯註:影射侍魂的娜可露露。)
  「嗯,在樹那個世界或許就是這樣吧。」
  我覺得自己似乎隱約瞥見了造成樹心智扭曲的緣由。
  「暫且不提我可能具備的特異功能,接下來談談各自為了今後的作戰所學會的魔法吧。」
  「是。」
  「知道了。」
  「我可以露一手已經學會的魔法喔!」
  嗯,這確實是會讓人想炫耀一下的事。
  我很好奇他們解讀喀爾米拉島上的那些碑文後,各自學到了什麼魔法。
  如果有人學會靈光魔法的話,個人很希望除了我以外,他們也能參與援護。
  「頭一個就先問鍊吧。你在喀爾米拉島學到什麼魔法?」
  「中級魔術賦法。」
  「魔術賦法嗎?效果是?」
  「魔法劍。能為武器添加詠唱後的魔法效果,並暫時維持魔法威力劈砍敵人。」
  「跟合成戰技不一樣嗎?」
  勇者的戰技搭配同伴的魔法,有時會轉變成特殊戰技。
  「確實不同。不僅可以單純提升威力,也並非只能添加同伴所提供的援護魔法。」
  「也就是說?」
  「要把敵人的魔法添加至武器上也不成問題。對方若施展半吊子的魔法,可以使其失效並轉化成我的攻擊力。」
  「哦。」
  相當方便的魔法。可以利用對方的魔法攻擊來反撲。
  「缺點在於只能應付中級魔法。我曾試過對付高級魔法,結果失敗了。」
  「我明白了。那元康呢?」
  「是中級吸魔喔,岳父大人。」
  「哦……那效果呢?」
  就名稱來看,應該是能吸收魔力才對。
  「可以使中級魔法失靈並加以吸收喔。只不過我一詠唱魔法便無法動彈了。」
  身懷優異戰力的元康動彈不得,確實是個大問題啊。
  也就是說,讓他事先詠唱這門魔法,營造出敵人無法使用魔法的狀況才是正確方式囉。
  「範圍多大?」
  「看起來差不多半徑五公尺喔。」
  「原來如此。」
  他還真是學會了一門奇特的魔法啊。要說方便也確實滿方便的。
  就法則來看,那塊碑文所記載的大概都是援護系魔法吧。
  他們雖然說僅止於中級,不過只要透過天啟系的詠唱方式施展,搞不好也能使出高階版本的魔法。
  天啟系的詠唱運用範圍很廣,只要調整得當,自然也有辦法使出高級版。
  ……我只能使用回復與支援系魔法,鍊他們又是如何呢?
  「你們擁有哪幾種魔法適性啊?」
  「話說從來沒聊到這方面的事呢。尚文是回復與支援對吧?」
  「沒錯。」
  「我是水系與支援。不過水系當中也有具備回復效果的魔法,因此不能一概而論。」
  「岳父大人,我是火系與回復喔。同樣也能透過火系魔法提供援護喔。」
  「我則是風系與土系。同樣有部分魔法可以發揮出回復與支援的效果。」
  鍊是水與支援。
  元康是火與回復。
  樹則是風與土。
  也區分得太過剛好了。
  而元素系統的魔法則可發揮出些許回復及支援的效果。
  「效果比不上尚文的回復與支援魔法。」
  「火系回復魔法則是我的效果比較高喔。」
  「那還用說。」
  畢竟元康也能施展回復魔法嘛。
  換句話說……我果然還是沒有半點攻擊能力啊。
  我記得魔法屋的店長曾經說過──
  詠唱魔法時,會受到使用者的資質影響,就算是單純的回復魔法也會稍微呈現使用者的資質特徵。
  因此元康詠唱的回復魔法大概會摻雜少許火元素吧。
  另外,倘若詠唱與使用者資質不搭的魔法,例如由元康詠唱支援魔法,其威力將會明顯下跌。
  話說回復魔法裡應該也有攻擊系的魔法才對……好像叫衰弱術的樣子。
  那是一門我曾嘗試詠唱,卻以失敗告終的魔法。
  魔法屋的店長說從沒看過像我這樣如此缺乏攻擊資質的人。
  「碑文所記載的都是特殊魔法吧。」
  靈光是提升所有能力。
  魔術賦法是為武器添加魔法效果,而且也能挪用對手的魔法作為添加效果。
  吸魔則是使魔法失靈。
  「樹,你呢?」
  「我學到的是中級降能。效果與尚文先生的靈光魔法完全相反,可以降低對手的所有能力值。」
  「哦……」
  由我提升同伴能力,樹則降低對手能力。
  倘若運用得當的話,這會是一門非常強悍的魔法。
  鍊可吸取對手的魔法轉化為攻擊效果、元康則是吸收魔法使其失靈。
  只要沒用錯地方,絕對能發揮出相當強大的效果。
  不過在對上塞茵的宿敵等異世界勢力時,是否也能抵銷他們的魔法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們可得趁鳳凰戰來臨之前,好好努力學會天啟等級的魔法。」
  「遵命喔!」
  元康格外活力充沛地作出回應。
  這傢伙真的懂嗎?該不會只是隨便點點頭而已吧?
  「再來輪到我喔。」
  「啊?」
  他還有什麼好講的嗎?
  「總算到了交代我在進駐岳父大人這座村莊之前,做過多少工作的時刻。」
  「你明明就只是飼養菲洛鳥、當飆車族而已吧!」
  想到這件事就火大。
  這個混帳,究竟知不知道菲洛鳥那件事搞得我多慘啊!
  「那固然也是重點,但我可是暗中守護了岳父大人的村莊喔!」
  「嗯?」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由於這段期間有不少行跡可疑的傢伙接近岳父大人的村莊,因此我很盡責地完成了掃除工作喔。」
  「等等,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你掃除了接近我這座村莊的可疑份子?
  「真、真的沒問題嗎,尚文?聽起來元康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煩……」
  「總之,還是先聽他說完再作判斷。元康,把事情交代清楚。」
  就現狀來看,他甚至有可能誤殺了我方人馬。
  「首先,有一群人襲擊了我好幾次,他們跟之前與鍊對戰時現身攪局的那兩個傢伙很像,因此我把他們通通收拾乾淨了。當然比照當時岳父大人命令大姊那樣,用能夠攻擊魂魄的武器確實致他們於死地喔。」
  塞茵的宿敵陣營居然曾經來到這座村莊附近!
  既然被元康神不知鬼不覺地鏟除,也難怪他們無法發動襲擊啊!
  但不曉得對方究竟派出了多少人馬。
  「另外,我也收拾了一群殺氣騰騰地逼近岳父大人這座村莊的……亞人與獸人集團喔。他們個個手持奇特的武器。只是這幫傢伙過沒多久就銷聲匿跡了喔。」
  「……」
  連九天樓的刺客也栽在元康手上……這就有點可疑了。
  但我總覺得若要求他拿出證據的話,他極有可能會交出頭蓋骨之類的東西,所以還是不說為妙。
  就這方面而言,現在的元康並不會說謊。
  「最後……我發現有一群身穿修道服的傢伙潛伏在村莊附近,就順手解決掉他們了喔。」
  ……是三勇教的餘黨嗎?
  元康居然默默地守護了我的村莊……
  「這樣啊。」
  「您有何感想呢?」
  「呃──……嗯,應該說表現得還算不錯吧?但我不會交出菲洛就是了。」
  「在得到岳父大人及未婚妻的認同之前,我會繼續力求表現喔!」
  「我說尚文啊。呃……這個元康當真沒問題嗎?」
  「簡直判若兩人呢。」
  鍊與樹不約而同地露出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你們倆也沒資格講別人就是了。
  「我是很希望他沒問題啦。」
  「本質是元康沒錯,但他的理智顯然有問題,感覺滿嚇人的啊。要是能早日解除詛咒就好了。」
  「是啊……他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詛咒呢?」
  「話說回來,元康受的詛咒代價是什麼啊?」
  他都施展過那麼多次詛咒系列的戰技了。
  應該有付出某種代價吧。
  「代價?您在說什麼啊?」
  「不不,你不是施展過誘惑領域及妒恨領域等戰技嗎?」
  「至少我身上沒有任何異狀喔?」
  元康一本正經地露出毫無頭緒的表情。
  連能力也沒有下滑?
  等等,詛咒的代價該不會就是現在這種個性吧?雖然應該是被賤貨害得精神崩壞……
  「這、這樣啊……總之你就好好努力,作好迎戰鳳凰的準備吧。」
  「明白了喔!」
  也只能等日後再仔細確認一下他的狀態了。
  「我們對於魔法效果已有一定程度的認知。而目前預計是要迎戰當前的主要敵人鳳凰……那之後呢?」
  除了我以外的四聖勇者都在場,他們亦擁有某種程度的知識。
  只是不能過度依靠電玩知識,這已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共識。
  「鳳凰之後的下一個強敵是麒麟,接著是應龍。」
  「沒錯喔!」
  元康這傢伙……回應聲未免也太精神飽滿了吧……
  「不會像對抗靈龜那次一樣,有異世界的敵人出手干預嗎?」
  「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這種跡象。畢竟以梅洛馬格為首的各國都格外提防這方面的動向。特別是關於四靈這方面,各國更是設下了幾近過度敏感的警戒態勢。若有狀況應該會派傳令兵前來村莊報訊,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傳令兵上門吧?」
  假使真發生類似的狀況,大概就會有像奧絲特那樣的神祕使者前來,請求四聖勇者出手相助才對。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希望能夠透過協商方式解決問題,不過正如奧絲特一般,四靈方面同樣抱持著守護世界的意志,牠們也想完成妨礙勇者行動的使命。
  儘管我覺得這將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流血衝突,但既然牠們只能選擇這樣的生存方式,那我也只好認定陪牠們盡情一戰就是勇者的職責所在。
  「留在村莊的塞茵其宿敵也很有可能牽扯進來,務必採取充分加強警戒的方針。」
  畢竟這幫人的行動難以捉摸,我總覺得他們極有可能對鳳凰造成刺激。
  還是提高警覺比較保險。
  「知道了。」
  「鳳凰好像是被封印在西邊……我想只要由我們其中一人當代表先跑一趟,就能縮短日後的移動時間。」
  我曾向女王及國家高層打聽情報。
  只要有人能在期限前擷取傳送位置的記錄點,我們應該就能善用時間留在村莊繼續修練。
  「我可以去擷取傳送位置的記錄點喔!」
  元康信心滿滿地舉手表態。反正留他在村裡不僅煩人,甚至有可能成天只顧陪菲洛鳥玩耍,派他前往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關於打倒鳳凰的方法,在當地似乎留有不少相關記述,我打算趁鳳凰戰來臨前先作好準備……其他還有什麼要討論的事嗎?」
  「關於此事,我有個提案。」
  「嗯?」
  鍊難以啟齒似地挪開視線說道。
  鍊好像不太擅長開口拜託他人。
  就立場而言,我可以理解他欲言又止的反應。
  「我希望能由你擔任作戰指揮官。」
  「這個嘛,我基本上會帶頭指揮討伐部隊吧。」
  先前對抗靈龜時,實質上也等於是由我站上前線領軍作戰啊。
  當然啦,作戰指示方面還有女王及各國首腦團會提供協助。
  有培育私設部隊經驗的我,今後大概也得擔任正式的作戰指揮官吧。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希望你也可以一併指揮我們三人如何作戰。先前你不是曾提起,自己有過管理公會的經驗嗎?」
  「……我是講過這件事沒錯。」
  印象中是發現強化方法可以共享,在擊敗教皇後所舉行的勇者會議上提到的吧。
  「頭一次見到尚文時,我就覺得你隱約散發出一股與我朋友相似的氣息啊。」
  「朋友?是你說玩另一款遊戲才打贏的那傢伙嗎?」
  只見鍊彷彿沉浸於回憶一般移開目光,隨後又轉頭看著我說道:
  「沒錯。那傢伙個性就像是過去與現在的你的混合體,他很會照顧人,朋友們也都自然而然地圍繞在他身旁。」
  過去的我嗎……?在那段時期,我有自信能跟任何人笑談。
  比起可能受騙上當,我的想法應該更傾向於只要開心就好。
  「他也跟尚文一樣經營過大型公會,因此我才希望你能出馬。」
  「話雖如此,我可敵不過專家啊。在遊戲的既定規則下展開的大規模戰鬥或攻城戰,這種經驗一點都不可靠。」
  畢竟那是網路遊戲的醍醐味之一。
  讓玩家們主張自己在伺服器當中究竟有多厲害,唯獨一小部分名列前茅的公會才有資格進入的迷宮、有機會取得的稀有道具裝備。在這些多如繁星的活動之中,公會戰或團隊戰的醍醐味,就是讓玩家能夠享受到單槍匹馬絕對無法獲得的經驗。
  然而,要把浪潮拿來跟公會戰相提並論,那就過於輕率了。
  因為沒人想像得到浪潮來襲時會發生何種異變,往往會被迫面對驚險萬分的極限戰鬥。
  「尚文在那款遊戲中經營的公會規模多大?我先前並未問過詳情……」
  「我是眾多伺服器其中一個……排名第三的大型同盟首腦團成員之一。但水準還不足以參與世界大賽就是了。」
  經他一提,我才想起自己並未說明詳情。雖然我在同盟內頗具發言權,但並不是最強的玩家。
  我培育的角色等級也尚未封頂,因為真要說的話,我比較重視賺錢與經營人際關係所帶來的樂趣。
  而昂貴裝備與回復道具在這款遊戲中至關緊要,也是促使我採用那種玩法的理由。
  「可見你遠比我們來得更有經驗啊。」
  「姑且算是吧。但這種經驗能發揮作用的場面少之又少。頂多只能在浪潮來襲時協助疏散民眾。」
  第一波浪潮來襲時,光是保護村民就忙得我分身乏術,之後的第二、第三波浪潮也一樣。
  而在對抗靈龜時,軍隊實際上是聽從女王及聯軍將領的指揮展開行動,我只不過是和奧絲特一同牽制靈龜的腳步罷了。
  但在四聖勇者當中,我也許真的是經驗最豐富的人吧。
  鍊似乎只有隻身拉拔後輩的經驗,元康所經營的好像也只是個弱小的公會。
  至於樹玩的則是單機遊戲……家用電玩軟體對吧?
  儘管那也有可能是一款戰略遊戲,但就他對抗浪潮的應戰方式來看,我敢說絕對不是。
  目前我頂多針對下一波浪潮的鳳凰之戰研擬作戰策略吧。
  還是照原訂計畫,事先派人前往該地進行調查、搜尋相關傳說,研究如何擊敗鳳凰比較妥當。
  「鳳凰在任務裡是呈現什麼樣的感覺呢?」
  「就遊戲情節而言,是遭受靈龜大肆破壞後,各國也正式針對鳳凰展開調查。只可惜似乎還是沒能加以封印,結果無力制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鳳凰復活。」
  「這樣啊。」
  不過,至少他們沒像靈龜那次一樣表示『看我們怎麼靠電玩知識先下手為強!』,這是我們四人之間的關係稍有進展的證據。
  「剩下的……就是我預定在決戰前為所有勇者製作裝飾品。」
  「我記得尚文你說過,裝飾品可為戰技或攻擊增添強力的附魔效果對吧?」
  「電玩知識裡頭沒提到這回事嗎?」
  面對我的詢問,鍊有點微妙地側著頭陷入沉思。
  「遊戲裡確實會出現那種只要佩戴,便可提升特定戰技或能力值效果的裝飾品……因此算有提到吧。」
  原來如此。我對這點也有印象。
  在電玩遊戲裡的確會有這類裝備啊。
  雖然這稱不上是什麼新發現。
  「總而言之,佩戴裝飾品可強化戰技威力,或是獲得奇特的技能。我、村裡的伊米亞,以及鍊金術師拉托會共同商討研發新裝飾品,到時再麻煩你們協助檢驗成果。」
  「尚文的交代我們自然照辦。」
  我很希望他別作出這種像樹一樣缺乏自主性的回應,但總比不聽使喚地失控好。
  總之,目標是重現拉芙塔莉雅在絆那個世界使用過的刀鞘。
  我想盡可能打造出性能相近的成品。
  我也從首飾商人口中得知,關於那款只要利用龍刻沙鐘,就能像勇者一樣自魔獸殘骸取出掉落物的裝飾品,測試量產計畫已有眉目,也收到了不少訂單。
  把這筆收入當作今後的軍需金,就能穩固增強戰力的基礎了。
  勇者們已瞭解製作道具時可運用真氣提升品質的原理……嗯,這是一場很有意義的會議。過往種種彷彿一場夢啊。
  「另外就是盡可能地提升Lv。」
  我話一說完,鍊立即舉手回答:
  「就我的感覺,目前經驗值效率較高的地方是九天樓。」
  「嗯……」
  的確,在拉芙塔莉雅雙親的故鄉九天樓,打怪賺取經驗值的效率高得離奇。
  「關於這件事啊……」
  樹一臉過意不去地舉手發言。
  「莉希雅小姐說自從尚文先生在村裡種植類似櫻花的樹木後,在村莊附近出沒的魔物經驗值也跟著增加了。」
  「什麼?」
  居然還有這種附帶效果?等等,櫻光樹是九天樓原產的植物,或許本來就具有提升經驗值的效果也說不定。
  「探索更優質的狩獵場嗎……話說莎迪娜曾提到海域的經驗值效率頗高呢……」
  鍊整個人頓時微微顫抖不止。
  也對,你是個旱鴨子啊。雖然似乎有辦法游一小段距離就是了。
  ……讓莎迪娜與希爾荻娜帶領眾人前往海域狩獵,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點子。
  儘管有企克爾玩偶裝這項水中裝備……但因為種種緣故,導致我目前手邊只剩最後一件。
  「總而言之,我們的使命就是在決戰日來臨前持續鍛鍊。」
  雖說自從被召喚至異世界後發生了不少變化,這一點始終未曾改變。
  縱使離鳳凰復活所剩的時日不多,我們該做的事還是不變。
  「再來就是挑選對上鳳凰時的參戰陣容,尚文你有什麼原則嗎?」
  「我打算讓有意出戰的人上場。當然,還是會排除我認為太過勉強的人選。」
  「也對……畢竟我方有拉芙塔莉雅小姐、莉希雅及莎迪娜小姐等實力高強的伙伴啊。」
  鍊所提到的這幾人,確實都是我村裡數一數二的猛將。
  尤其拉芙塔莉雅更是代替我斬殺敵人的突擊隊長。
  「那你也會帶亞朵拉同行對吧?」
  「嗯?」
  鍊竟指名道姓地挑選亞朵拉?
  「為什麼是亞朵拉?雖說亞朵拉確實很厲害沒錯……」
  她總是跟我與拉芙塔莉雅一起習練武術,每晚也都固定和拉芙塔莉雅上演白熱化的對戰……
  「坦白講,村裡那群孩子當中,成長最為顯著的就是亞朵拉。」
  「是的。」
  樹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平常我覺得若用勇者的強力武器發動攻擊會稍嫌過火,因此總是刻意放輕力道,但在技術層面我卻有自知之明,轉眼間就被她超越了。她的實力就是那麼驚人……她是天才。」
  確實,亞朵拉的成長速度很快。
  她跟原本就是練家子、而且身經百戰的莎迪娜不一樣,儘管雙眼失明,但她光是在旁觀摩就能逐漸學會各式各樣的訣竅。
  聽說最近拉芙塔莉雅跟拉芙種聯手都制伏不了她的情況也變多了。
  原因大概出在塞茵傳授給她的技巧吧。
  我跟亞朵拉同時接受塞茵的指導,學會了防守的真氣運用法。
  拉芙塔莉雅則因我要求她著重於習練在九天樓學到的戰技,導致她在這方面進度似乎有點落後。
  這幾招真氣運用法也有名字,姑且回想一下好了。
  首先是『集』。
  這是可透過真氣的力量扭曲魔法屬性攻擊,例如火系魔法的行進軌道,將其牽引到自己面前的技巧。
  要吸引敵軍的魔法攻擊砲火時,用這招最方便不過。
  有效範圍約半徑三公尺。
  若能更進一步展開真氣,自然就不受此範圍的限制。
  接下來是『壁』。
  這是用真氣設下一面可維持數秒鐘的無形障壁,藉以妨礙敵人行動的技巧。
  感覺有點像是模擬出使用靈氣盾牌的效果。
  一般攻擊當然不用說,連魔法攻擊也能阻擋。
  優點為不同於戰技的泛用性,而且只要有心就能大幅度地擴展防禦面積。
  缺點則在於防禦力及有效時間。
  最後為『珠』。
  這是反擊技。
  以真氣收集、濃縮魔法攻擊,轉而擲向對手。
  當然,也有那種無法反擲回去的魔法,因此這招並非萬能,有些近似我用盾牌反射魔法的原理。而亞朵拉目前已有辦法靈活運用以上戰技。
  當然,這些是以防禦特化的我為基礎所開創的戰技,而亞朵拉則將出招方式應用在卸勁的方向上。
  「除了行動難以捉摸之外,出招速度又快。而且當我以為攻擊得手時,她卻又能立刻卸除勁勢全身而退。」
  「不僅如此,她還能理所當然地發動防禦無視攻擊,實在難以應對啊。」
  「但基本上還是對付得了吧?」
  「是沒錯啦。只是若形成單獨對決的局面,我們就必須全力以赴才有機會取勝吧。」
  「想要在不造成重創的前提下制伏她,難度真的很高。」
  居然能迫使強化度提升至極限的勇者拿出真本領,她究竟成長到何種境界了啊。
  還是說,因為深知不能錯手殺死村裡那群小毛頭,勇者們都手下留情,才會陷入苦戰呢?
  「聽說弗烏爾先生好像即將結束修行返抵村莊……在那之前我們真攔得住她嗎……一旦應對不當,搞不好拉芙塔莉雅小姐的防衛線會被她突破喔。」
  「真搞不懂她為何這麼想陪我睡啊……」
  就算我是救命恩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雖說最近在精神方面變得比較游刃有餘,然而我仍不打算成家立業。
  儘管不像元康那樣誇張,但這就是所謂異性主動示好的表現嗎?
  不不不,亞朵拉這個例子八成包含了種族層面的含義,這算是源自救命之恩的戀愛感情吧。
  首先,麻煩考慮一下亞朵拉的年齡好不好。
  身為拉芙塔莉雅的代理家長,我自認也是以家長的立場與亞朵拉相處。
  「既然有那麼厲害的弗烏爾及亞朵拉,這場對鳳凰戰應該能輕鬆取勝吧?」
  「不,我想亞朵拉應該不會參加對付鳳凰的這一戰。」
  「為什麼?」
  鍊一臉匪夷所思地詢問。
  「因為我已答應過弗烏爾,不會再讓她參與危險的戰役。因此我會在村民當中召募志願兵,但已經先把亞朵拉排除在名單之外了。」
  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魔鬼。平常之所以總是安排亞朵拉與弗烏爾一同行動,當然也有我的理由。
  對上像鳳凰這種層級的魔獸,沒人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弗烏爾既具備傭兵時代所累積的經驗,他本身也曾為了金錢而成為我的部下。
  但亞朵拉只是半買半送的附贈奴隸。
  我雖然認為她跟弗烏爾一同出擊也無妨,但這次再怎麼說也不能如此吧。
  儘管她也經歷過各種危險的陣仗,卻有很多次都是迫不得已才允許她在場。
  弗烏爾大概會說「既然事先就知道這是風險極高的戰役,就應該命令她留在村莊」。
  就在我說完話的同時──
  背後傳來咔喳的開門聲。
  回頭一看,剛好撞見亞朵拉手握門把,渾身微微顫抖地對著我。
  未免也太不湊巧了吧。
  「亞朵拉,有事嗎?」
  「尚文大人……我不能參與接下來的那場重要戰役嗎?」
  以往帶她同行本是天經地義,卻突然被宣告再無用武之地──她臉上的震驚將情緒表露無遺。
  「算是吧,我已經跟妳哥說好了。」
  「尚文大人,我曾宣誓要成為您的盾牌,在戰場上自當隨侍在側!」
  她懷著絕對要跟我同上戰場的意志回應。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此戰太過危險也是事實。我自然也能理解弗烏爾的感受。
  「即便妳這樣說,我也已經答應了,沒辦法更改。我早就打定主意,我若確實定下承諾,就算死也會信守約定。」
  縱使亞朵拉說要出戰,弗烏爾大概也不會允許吧。
  「兄長大人……」
  只見亞朵拉就這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她拖著令人擔心的蹣跚步伐呢。
  「尚文?真的沒關係嗎?」
  「儘管有點不安,但總覺得追上去又會上了她的當……」
  連我也對亞朵拉的強勢感到困擾啊。
  她是個會把『神絕對沒錯!』這類言論掛在嘴邊的傢伙……若讓她太過亂來,八成會變成脫韁野馬吧。
  我可以理解弗烏爾希望她能留在安全場所的心願。
  而另一方面,我也很稱許她想守護我的那份心意。
  試圖守護身為盾之勇者的我,這種說法聽起來感覺固然不差,但若實際上成了我的肉盾,也很讓人傷腦筋。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伴隨著敲門聲進入房間。
  「我剛看見亞朵拉小姐拖著前所未見的蹣跚步伐與我擦身而過,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其實是我剛好談起跟弗烏爾約定過,不讓亞朵拉參加對鳳凰戰的話題……」
  「原來如此……」
  拉芙塔莉雅邊確認後方邊如此說道。
  「我可是要參加喔。」
  「這我明白,我才該說萬事拜託了。」
  話雖如此……我心中確實有一抹也想安排拉芙塔莉雅留在村莊待命的衝動。
  我自認很能理解弗烏爾的感受。
  「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了岳父大人全力以赴喔!」
  ……元康就不管他了。
  「等弗烏爾回到村莊,大概又會掀起一場騷動吧。」
  「弗烏爾……這次正是你該努力的時候喔。」
  這是無法避免的必經之路。
  而弗烏爾他……是否真有辦法阻止亞朵拉呢?
  就這樣,結束了這場勇者會談後,我們便開始著手進行挑戰鳳凰所需的準備作業。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46 编辑


  九話 兄妹吵架

  兩天後。
  弗烏爾獲得老太婆頒發的真傳資格,返抵村莊報到。
  成了勇者部下的小毛頭們個個進步神速,連老太婆都引以為傲。
  在盾之勇者的強化方法裡頭也有類似技能,這該不會是受到我的影響吧?
  「兄長大人!我也想參戰!」
  「不行!」
  之後亞朵拉就一直與弗烏爾展開這樣沒完沒了的問答。
  看樣子即便是亞朵拉,也並不打算採取非常手段──突然襲擊弗烏爾,讓他就此閉嘴──解決問題。
  要是她真的這麼做,我就絕對不會允許她參戰。
  那樣的傢伙一點都不可靠。
  只要一碰到攸關我生命安危的事情,亞朵拉就會表現出堅持己見的一面。
  她奉行視我為絕對至上之主義。
  雖然我原本有點憧憬能夠令女孩子盲目崇拜,但實際上親自經歷後,我發現自己反而變得非常擔心這個崇拜我的小女孩。
  我是個壞人,向來習慣幸災樂禍,老實講,我大概早已沒資格成為他人崇拜的對象了。
  一個為了讓奴隸們自願冒險犯難而出手培訓他們的壞人,要成家立業……簡直毫無道裡不是嗎?
  因此我選擇默默旁觀弗烏爾與亞朵拉的爭論。
  「我都這麼低聲下氣地懇求了,還是不行嗎?」
  「當然,亞朵拉。我不能帶妳前往那麼危險的地方。」
  「兄長大人,這世上沒有不危險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自己會在何時何地,發生什麼意外而死於非命。」
  「錯。最起碼只要留在這裡,就能確保妳安全無虞。」
  「……真的是這樣嗎?說不定有人會趁尚文大人外出時對河川下毒;也有可能遭到突然爆發的瘟疫侵襲而喪命;搞不好會有嫉妒尚文大人活躍表現的匪徒攻打村莊,導致留在村裡的我遭到波及。」
  她真是搬出了有夠極端的例子啊。
  再怎麼說……也不至於發生這種情形吧?
  對河川下毒……那可是超越道德界線的殘忍行徑。
  日後我再找拉托一起在河邊種植淨化水源用的生化植株好了。
  「少強詞奪理!」
  「我只是想表達所謂的安全只是幻想。我只是想守護尚文大人遠離這些不幸!像我方才提及的可能性,其實也能套用在尚文大人身上。當我沒能隨侍在側時,說不定會突然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流矢射中尚文大人啊。」
  咦?連我遭到波及的情況也算數嗎?
  好誇張的藉口。
  這裡可是異世界喔。區區流矢怎麼可能殺得死盾之勇者。
  「我已不再是只能任人守護的存在!請給我也能參戰的機會。」
  「就跟妳說不行,妳聽不懂嗎?」
  「我一點也不弱!」
  「那種自大心態最容易惹禍上身!」
  真是夠了……一直爭論不休啊。
  但我就算在這節骨眼插嘴,八成也協調不出好結果,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就算以年齡為藉口否決亞朵拉,可是除了亞朵拉以外,也有不少實際年齡還只是小孩子的同伴參與戰役啊。
  ……儘管現在才注意到太晚了,但我豈不是個相當糟糕的邪魔歪道?
  「……我們的意見毫無交集呢,亞朵拉。」
  「是的。」
  「那麼,身為繼承了白虎血統之人,相信妳明白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弗烏爾對亞朵拉擺出緊握雙拳的應戰架勢,釋出殺氣。
  喂喂,你們兄妹要幹嘛?
  「當然,為了貫徹意志……就讓我展現實力爭取兄長大人的認同。」
  「妳若被我打敗就必須遵守這項約定喔。我就是為此而外出修行。」
  「我絕不食言。要是敗在兄長大人手下,那我根本沒資格講出『尚文大人由我保護』這句話。」
  這算什麼結論?
  或者說,我有種好像很常聽見弗烏爾與亞朵拉要進行對決的感覺。
  印象中只要跟拉芙塔莉雅聯手,弗烏爾基本上都能取勝。
  我不經意地轉移視線望向拉芙塔莉雅。
  「弗烏爾如果少了妳的協助,有辦法擊敗亞朵拉嗎?」
  「平均打三場能贏一場吧……不過自從經歷過在九天樓發生的那一連串事件後,他的戰績就進步到打三場能贏兩場了。」
  令人稍嫌不安的戰績啊。
  據鍊等人所言,似乎是亞朵拉的進步幅度較大,但若把毅力等因素考慮進去的話,我想應該會是弗烏爾略勝一籌吧。
  畢竟弗烏爾在遇見我們之前就已投身戰場,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經驗差距。
  「那麼,兄長大人,一決勝負吧。」
  「嗯。」



  亞朵拉也對弗烏爾豎起手掌,準備應戰。
  兩人的戰法相去甚遠。
  弗烏爾說白一點就是靠拳頭毆打對手,而相較之下該怎麼形容呢,亞朵拉並非用拳頭,而是以突刺要害的真氣攻擊為主。
  這一戰將決定亞朵拉是否能夠參與對抗鳳凰的戰役。
  一陣風掠過現場,一片生化植株的葉子隨風起舞,輕輕飄至附近。
  當樹葉落地的瞬間,兩人正式展開對決。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快!
  弗烏爾以無法看清的驚人速度瞬間逼近亞朵拉面前,掄拳揮出一記重擊。
  「嘿!」
  亞朵拉提掌輕輕錯開拳頭的軌道,以毫氂之差避開這一擊。
  弗烏爾的拳頭命中地面。
  現場傳出一陣轟隆巨響,弗烏爾拳頭擊中的位置冒出數道裂痕。
  「就是現在!」
  亞朵拉趁機高舉手掌,劈向弗烏爾的背部。
  「妳想得美!」
  弗烏爾利用陷入地面的拳頭作為支點順勢倒立,接著轉動身體賞了亞朵拉一記迴旋踢。
  「嘖!」
  一手擋下弗烏爾踢腿的亞朵拉,為了化解這一踢的威力而利用弗烏爾的腳作為支點翻身落地。接著試圖就此再度提手突刺,不料這回輪到呈現倒立姿勢的弗烏爾順勢起身重整態勢,對亞朵拉發動跳踢。
  這一波攻防只花了5秒鐘的時間。
  白虎種究竟是多誇張的武鬥派種族啊?
  兩人倏然拉開間距,調整呼吸節奏。
  「妳的實力果然比以前獲得更為顯著的提升了,亞朵拉。哥哥以妳為榮。」
  「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自大只會為您招來敗北喔,兄長大人。」
  「三個月……能在短短三個月內就進步到這種境界,實在令人嘖嘖稱奇啊,無論是我還是妳。」
  「是啊。三個月,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期間,足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了。」
  「亞朵拉變了啊。以前時常感嘆自己光是活著就只會給人添麻煩的模樣,簡直就跟謊言沒兩樣。」
  「……我還是一如往常。我光是活著就會給許多人造成困擾,因此我很希望能夠相對地承擔其他人所面對的困擾。兄長大人當然也包括在內,連兄長大人也是我守護的對象。」
  調整好呼吸的兩人一邊展開激烈攻防,一邊持續進行對話。
  「現在的我並不想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危機遠離。我的力量若能用來守護尚文大人、兄長大人,以及這座村莊的其他人,我將十分樂意挺身而出。而如果這就是尚文大人試圖實踐的目標,我會連同尚文大人的份一併守護。」
  「妳為何那麼袒護那傢伙!」
  「兄長大人難道不明白嗎?存在於尚文大人內心深處的那股力量。」
  「……」
  在彼此都無法祭出致勝一擊的狀況下,兄妹倆持續互毆。
  兩人出招速度均奇快無比,一旁觀眾也很難跟得上戰況。
  「哎呀──好戲上場了呢──」
  「好厲害……原來外面世界的人們動作都如此敏捷啊。」
  莎迪娜與希爾荻娜異口同聲地表達感想。
  妳們兩姊妹也不遑多讓吧。
  昨晚莎迪娜好像惹火了希爾荻娜,因此她們又上演了一場不亞於先前在九天樓那次對決的決鬥。
  「希爾荻娜。」
  「露瑚多……怎麼了嗎?」
  露瑚多走到希爾荻娜的身旁開口搭話。
  附帶一提,露瑚多目前也正處於逐漸提升等級的階段。
  是不是長高一點了啊?變化不如拉芙塔莉雅那樣明顯。
  「好激烈的戰鬥。希爾荻娜……我也能變得那麼厲害嗎?」
  「我認為你並不適合走那種路線喔。」
  「是啊──真要說的話,姊姊我也不建議小露瑚多選那種專門近身肉搏的路線呢──」
  「盾牌大哥,那兩人為什麼大打出手啊?」
  「他們在進行比賽,藉此考驗彼此是否有資格參加接下來對付鳳凰這個怪物的戰役。」
  「這、這樣啊?我也得參戰嗎?」
  「如果是你,我一定會阻止喔!畢竟你等級還不夠高……再加上其他考量。」
  我想把露瑚多作為拉芙塔莉雅不想繼承九天樓天命頭銜之時的保險。
  只要等到他日後長大成人時再回國,大概就沒人料到他與前任天命是同一人物了。
  屆時叫他改名,聲稱他是長相一模一樣的遠房親戚好了。
  「這樣啊……但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希望為某人而戰的表情。」
  「嗯……」
  我同意露瑚多的說法。這對兄妹確實有其可靠之處。
  鍊及樹大概是在思索該如何應對那種攻勢吧,兩人均各自緊握手上的武器,緊盯戰局不放。
  如果我能站在客觀角度,八成也會他們像那樣思考吧。
  元康因外出擷取傳送位置的記錄點,人並不在村裡。就算在大概也不會感興趣吧。
  「亞朵拉,我充分體會妳的決心了。縱使如此,我仍無法同意。差不多該分出勝負了!」
  弗烏爾手臂探向前方,開始集中意識。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唰的一聲,弗烏爾變身為獸人型態。
  光是這樣就使弗烏爾的能力瞬間暴增。可見方才還不是拿出真本領的對壘。
  「嗯……我想也是,但為了讓您同意,我也要全力以赴了!」
  兩人均發動變幻無雙流的無雙活性。
  周遭空氣彷彿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而在場眾人則體會到原來殺氣也有不同種類之分。
  弗烏爾的殺氣是類似野獸所散發出來的殺意。那是一股也可解讀為火熱、近似憤怒的殺氣。
  相較之下,我覺得亞朵拉釋出的殺氣則是……一股冰冷……人類所欠缺的某種冷酷情感。
  意欲擊敗對手的火熱,以及決定致對手於死地的冰冷。
  觀眾均屏息注視著兩者凝聚力量、短兵交接的瞬間。
  「變幻無雙流拳技!猛虎破!」
  弗烏爾身上真氣猛然膨脹,揮拳轟向亞朵拉。
  「唔!」
  弗烏爾的拳頭每命中亞朵拉一次,真氣便穿透亞朵拉的軀體。
  透體而過的真氣呈現猛虎造型。
  這是運用『點』的要訣,著重防禦無視效果的複合戰技。
  由於具備純粹的威力,因此對亞朵拉而言,這招可能遠比點更難破解。
  不過我有辦法應對就是了。
  點是特化了防禦無視及防禦力比例攻擊這兩方面的無雙流基礎兼精髓。
  不過弗烏爾這招因著重防禦無視威力,所以缺乏防禦力比例攻擊的效果。
  而且是以驅散對手體內真氣為大前提。
  說穿了就是磨血技。
  舉格鬥遊戲為例,就是專門用來削減對手氣力值的技巧。
  「還沒完!猛虎……」
  咦?從亞朵拉體內散逸的真氣回到弗烏爾手上,提升了他的力量?
  居然還有這種運用手法啊?
  「連打!」
  弗烏爾對亞朵拉發動一波連續攻擊。
  他這波連打每命中亞朵拉一拳,霹哩作響的衝擊便使現場空氣產生微弱震動。
  弗烏爾激起漫天塵沙的連續攻擊告一段落,他便迅速自亞朵拉身旁退開。
  「如何!」
  會不會太過火了啊?
  周遭觀眾或許都這麼覺得,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兄長大人。」
  儘管遍體鱗傷,亞朵拉仍屹立不倒。
  「唔……」
  反而是主動搶攻的弗烏爾站立不穩。
  「在攻擊命中我的瞬間,我施展了由塞茵小姐傳授,且與尚文大人一同修練的戰技。」
  亞朵拉在雙掌前方凝聚出一面『壁』。
  「真要說的話,兄長大人方才等於只是揮拳擊打一面非常堅硬的牆壁。而我則趁機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刺中兄長大人的手臂。」
  原來如此,她不只是白白站著挨揍嗎……?
  雖是『壁』學來當作範圍防禦技的招式,但若對上像弗烏爾這樣空手應戰的敵人,似乎也能發揮出這樣的效果。
  儘管最近穿戴拳套的次數逐漸增加,弗烏爾還是比較偏愛赤手空拳。
  不如說正因對上自己的妹妹,反倒讓他更加認真,決定不戴拳套應戰嗎……
  只是話說回來,居然抓準那一波快速連擊的間隙祭出突刺反擊,亞朵拉未免太瘋狂了吧。
  「不愧是亞朵拉,竟有辦法逼得我無路可退……」
  「還比不上兄長大人啊。咳咳!」
  亞朵拉咳出少許血絲。
  看來她似乎還是沒能化解所有攻擊,仍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接下來輪到我了。喏,兄長大人應該也看得見才對吧?」
  在亞朵拉手上有一顆真氣凝成的球體,並可看出有隻老虎被關在這顆膨脹的球體之中。
  「……是我的真氣嗎?」
  「是的。這是兄長大人對我施放的真氣。雖然有一小部分沒能化解,但我將殘餘的氣勁封印在這裡。那麼,您應該曉得我打算怎麼處理了吧?」
  亞朵拉瞬間欺近弗烏爾懷中,以球體抵住弗烏爾的腹部。
  乍看之下,似乎不只是將匯集起來的真氣砸回對手身上。
  這跟艾格蕾及莉希雅慣用的『點』頗為雷同。
  呈現出為反擊技『珠』增添攻擊威力的形式。
  若要取名的話……
  「雖然只是暫定的名稱,不過就姑且取名為珠點好了。」
  豈料──在同一瞬間,弗烏爾也對亞朵拉祭出一記匯聚了濃縮真氣的重拳。
  「變幻無雙流拳技!猛虎重擊!」
  兩人的衝突導致地面隆起,揚起一片塵沙。
  緊接著只見兩條身影自塵沙中飛出,雙方均受到旋勁牽引飛離原地。
  「啊──唔……」
  「咕……」
  兩人各自倒臥在地。
  顯見這是無比凶猛的攻擊。其中一方,或者雙方皆喪失了戰鬥能力也說不定。
  我開啟視窗確認兩人的狀態。
  兄妹倆都沒死,不過體力耗損都很嚴重。
  局勢對亞朵拉較為不利。
  「雖是基本技巧,卻能如此──」
  「主人表示雖是基礎技巧,但光是這樣就能把那招提升至如此嘆為觀止的領域,其才華實在不容小覷。」
  在一旁觀戰的塞茵走到我身旁說道。
  「是啊,那已經達到可稱作新戰技的境界了。」
  我到現在還無法像這樣透過引導的方式,收集、凝聚滲入體內的對手真氣,再灌回對手體內加以引爆。
  「嗚唔……」
  亞朵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弗烏爾也同樣吃力地起身。
  接著……眼看快要再次倒下時,弗烏爾硬是咬牙撐住身子。
  而亞朵拉整個人也同樣向前傾──
  「亞朵拉,這場對決是哥哥贏了。」
  「還、沒結束。」
  亞朵拉使勁站穩腳步,對弗烏爾說道。
  「怎麼可能……妳應該連站著都很吃力了。」
  「兄長大人……難道在面對絕不能退讓的戰鬥之際,兄長大人會輕易放任自己倒下嗎?」
  「……不會。」
  「既然不會,那該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相信兄長大人也一樣。」
  「……的確,再來就是最後一招了。」
  弗烏爾豎拳直指身形搖擺的亞朵拉。
  只是弗烏爾本身的腳步也顯得蹣跚不穩。
  再來是最後一招,只有其中一方能活著離開……感覺好像會演變成這種局面,真的不要緊嗎?
  要是在浪潮來襲前就鬧出人命,實在令人感到不安……
  咦?鍊好像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
  「尚文,你看仔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之所以說亞朵拉比弗烏爾還厲害的地方。」
  「怎麼回事?」
  平常我幾乎從沒看過亞朵拉拿出真本領應戰的場面。
  因而我對此一無所知,不過鍊他們好像知道。
  「呼──……哈──……」
  真氣逐漸匯聚至亞朵拉周遭。
  怎麼搞的?感覺亞朵拉的傷勢似乎稍微有所好轉。
  「沒錯,那孩子能在戰鬥中回復精力。因此戰鬥拖得愈久,敵人也會變得愈來愈吃虧。」
  她到底具備多強悍的戰鬥能力啊?還有她是在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
  只是弗烏爾似乎也不遑多讓,他光靠調整呼吸就能補充流失的體力。
  變幻無雙流真是高深莫測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亞朵拉手指弗烏爾,快步展開突擊;弗烏爾也揮拳應戰。
  現場傳出一聲悶響,兩人的攻擊分別命中對方。
  接著……兩人都僵立著不動。
  我走近紋風不動的兩人身旁,察看他們的狀況。
  只見兩人都站著陷入昏迷。
  也太靈巧了吧……到底是有多四肢發達啊你們。
  『身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療癒對象的傷勢。』
  「多重中級療創!」
  我詠唱範圍回復魔法為兩人療傷。
  結果先清醒過來的是弗烏爾。
  「啊!我……」
  「平手。你們同時昏迷了。」
  「是嗎……」
  弗烏爾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仍然昏迷不醒的亞朵拉。
  「所以呢?要讓她留在村裡嗎?」
  「……」
  弗烏爾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這麼邁步走向自己的住處。
  他臉上浮現一抹笑容──似乎並不是出於對我的厭惡。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啊?
  接著,弗烏爾簡短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感謝你讓亞朵拉變得這麼厲害……」
  我目送他離開的背影……
  「我被感謝了耶。」
  我對拉芙塔莉雅說道。
  只見拉芙塔莉雅露出遠眺的目光,目送弗烏爾的離去。
  「弗烏爾只是見到他疼惜的亞朵拉小姐成長得這麼出色,才率直地向尚文大人表達謝意啦。」
  我可不記得曾做過什麼值得被感謝的事喔?
  不過,我對拉芙塔莉雅的出色成長表現引以為傲,倘若過程中有人幫助我拉拔她成長茁壯的話,我或許也會對那些人產生相同的感激之情吧。
  「嗯……」
  話又說回來,亞朵拉最近的活躍表現已到了不容忽視的地步。
  她的實力的確也變強了……大概還會繼續成長下去,也許應該把她算成強度僅次於勇者的可靠戰力吧。
  「小希爾荻娜,姊姊我們也不能輸喔。」
  「嗯,必須讓小尚文見識見識我們厲害的一面才行。」
  「我早就知道妳們倆很強很猛了,所以不需要刻意表現。」
  這對虎鯨姊妹還是一樣,說出有點脫線的回應。
  「另外,小尚文啊。」
  希爾荻娜面帶有點困擾的表情找我談話。
  「幹嘛?」
  「那個啊,我想麻煩小尚文幫我向村裡的菲洛鳥們轉告一件事。」
  此話一出,我與露瑚多的身體分別產生反應。
  唔……心靈創傷又……
  「……什麼事?」
  我很想跟菲洛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啊……
  「希望你能告訴牠們,別再一直追問我要怎麼用魔法在空中飛行。」
  啊──……希爾荻娜可以透過魔法在空中飛行──或者該說是游泳吧。
  而擅用風屬性魔法,本身卻不會飛的菲洛鳥們會想模仿的心態也不難理解。
  希爾荻娜好像曾抱著不知能否成功的心態幫牠們上過課,結果仍以失敗告終的樣子。
  儘管菲洛鳥們十分擅長模仿他人的聲調,不過飛行魔法的難度果然還是偏高了點。
  「畢竟那是只有小希爾荻娜才施展得出來的高難度魔法啊──連姊姊我都有點羨慕呢。」
  「……莎迪娜明明也能飛一小段距離啊。」
  啊,希爾荻娜露出充滿怨恨的眼神直瞪莎迪娜。
  「我沒那麼厲害啦。那只是運用雷電展開磁力場,連30秒都撐不過啊。」
  我一發動獸化輔助,變成虎鯨型態的妳就能飛天了不是嗎……這句話我是否別說出口比較好?
  總覺得一旦說出來,連我都有可能遭殃。
  「我明明說自己也無法長時間在空中飛行,菲洛鳥們卻不斷跑來找我撒嬌,要我坐在牠們背上帶牠們飛天。我實在沒辦法,只好依言帶牠們飛上天空,好讓牠們能再忍耐一段時間。」
  見希爾荻娜整個人開始發抖,我不禁懷抱深深的同情,伸手輕搭她的肩膀。
  會飛是一回事,但要她連日帶那麼一大群菲洛鳥體驗飛行,真的太強人所難了。
  這下得成立菲洛鳥受害者聯盟了。好想把那群生物趕出村莊啊。
  「今後只好麻煩拉芙種多加把勁了。」
  「嗯……」
  「總覺得從露瑚多開始,連希爾荻娜小姐也都不可思議地與尚文大人打成了一片……或者該說,請不要把拉芙種扯進話題裡。」
  我明明不著痕跡地遊說希爾荻娜加入拉芙種派系,卻被拉芙塔莉雅抓包了。
  「不然拉芙塔莉雅,拜託妳幫忙去說服那群菲洛鳥好嗎?跟牠們說那是只有希爾荻娜才能施展的魔法。」
  「唔……真的只有希爾荻娜小姐才施展得出來嗎?」
  妳自己不也討厭嗎?
  「聲音與意識若無法同時詠唱就辦不到……希望牠們能明白這點。」
  「唉……那我就去解釋給牠們聽。但牠們能否接受就不得而知喔。」
  不會飛的菲洛鳥真的那麼想飛上天空嗎?
  或者該說正因身為一名路痴,希爾荻娜在飛行時大概都會毫不遲疑地多下點功夫,以眺望周遭環境吧。
  我們就這樣度過了這一天。

  隔天,我與拉芙塔莉雅分頭行動,正忙著研究如何打造裝飾品……
  「尚文大人──!」
  只見亞朵拉開開心心地與弗烏爾一同跑來找我。
  「怎麼啦?」
  「兄長大人允許讓我參加這場對抗鳳凰的遠征。如此一來就能與您一同行動了!」
  「這樣啊。」
  雙方明明打成平手,但弗烏爾好像還是應允了她的要求。
  「話雖如此,由於再來要面對危險的強敵,我也必須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加上心情又特別好,我決定今天要去找拉芙塔莉雅小姐展開更激烈的訓練。先告辭了。」
  說著說著,亞朵拉便拔腿奔離現場。
  原本還以為她會衝過來抱我……這代表她肯認真投入訓練嗎?
  「沒關係嗎?」
  「嗯,總比草率地將她留在村裡,導致她擅自尾隨並不慎受傷要來得好。」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只要由我保護好亞朵拉即可,其他什麼都沒變。」
  「是喔。」
  結果弗烏爾還是太寵亞朵拉了。
  畢竟以對決獲勝為條件,最後打成平手,因此也沒什麼立場要求她留下來──是這樣吧?
  我隱約對弗烏爾臉上神清氣爽的表情感到火大,但還是忽視好了。
  「……」
  弗烏爾莫名注視著我。隱約覺得他散發出一股跟亞朵拉有點類似的氣息,這是怎麼搞的?
  「別露出那種眼神,看了就討厭。」
  弗烏爾雖然立刻收斂,不過後來在跟我交談時,他總是會展現出夾雜著方才那種視線的曖昧態度。

  之後經過了數日。
  明天就準備啟程前往鳳凰遭到封印的地點。
  元康與他的跟班,鍊、樹及莉希雅、拉芙塔莉雅、菲洛、菲洛鳥群、小拉芙跟拉芙種是不動的名單,另外還會帶弗烏爾、亞朵拉、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塞茵、拉托、基爾,以及自願報名參戰的村莊奴隸與魔獸群一同前往。
  伊米亞等主要負責製造道具的成員則全部留在村莊。
  由於這一戰無論如何都不能逞強,因此我不厭其煩地再三提醒他們。
  「來襲的浪潮絕非兒戲,我也沒有絕對保護得了你們的自信,若沒有全身而退的覺悟就別參戰了!」
  只能祈禱他們確實聽進了我說的話。
  沒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以最小限度的損失度過對抗浪潮之戰。
  奴隸們紛紛點了點頭,但他們真的理解我的用意了嗎……



  十話 鳳凰之地

  女王以聯軍首腦團成員的身分與我們同行。
  關於我先前走訪席德威魯特,以及在九天樓鬧出的風波等事,她好像都掌握到一定程度了。
  擁有這麼好的洞察能力,真是幫了大忙。
  城堡的政務交給梅蒂處理。城鎮那邊則由代理貴族,也就是以前曾在梅洛馬格幫忙照顧過基爾的文弱男暫時接手。
  艾格蕾好像被安排擔任梅蒂的隨身護衛。
  再怎麼說也不能派遣全體國軍出擊,由她擔任護衛應該十分可靠。
  至於她本人嘛,似乎對無法參與浪潮戰役一事感到相當不甘心。
  畢竟她的身手不錯──儘管覺得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艾格蕾跟拉芙塔莉雅握了手,大有「再來就交給妳」的意思。
  女王姑且還帶了垃圾同行……只是在馬車裡動也不動的垃圾,看起來比以前蒼老許多。
  自從他見到亞朵拉之後,似乎就一直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
  也難怪啦,見到長相跟自己妹妹一模一樣的亞朵拉成了我這個仇人的部下,他要不心酸也難。
  儘管他直到現在仍舊會惡狠狠地怒瞪我,但只要亞朵拉一站在我身旁,他就會瞬間變得格外安分。
  就這樣……我們抵達了鳳凰遭到封印的地區。
  多虧元康事先擷取了傳送位置的記錄點,我們才能立刻進入當地。
  當地再怎麼樣也有一座龍刻沙鐘,因此我讓拉芙塔莉雅利用歸途龍脈,將梅洛馬格及席德威魯特的部分士兵移轉過來。
  「這裡就是鳳凰遭到封印之地嗎……」
  我們抵達的國家……這樣講也許有點過分,卻是個很適合稱作邊境小國的國家。
  在城下町可看見身穿近似中式風格服裝的民眾。
  跟席德威魯特的意趣也不同……是個中華風格的國家。只不過兩國之間的差異很難解釋清楚。
  大概就是乍看之下似乎相同,但有些細節不太一樣的差距吧。
  以日本歷史來說,就是室町時代與江戶時代的差別。
  「先前往城堡吧。」
  女王走在我們前面,為我們介紹這座城下町。
  我覺得她似乎並不怎麼熟悉這裡,其實不必勉強自己充當嚮導也無妨……
  「街上好像沒什麼人呢。」
  是的,該怎麼說呢。這座城下町雖然面積寬廣,卻因人潮稀落而顯得格外冷清。
  感覺是一座荒涼的城鎮。
  就算有人說此地有一座城堡,大概也會忍不住令人起疑吧。
  「據傳在發生靈龜騷動之後,沉眠於此地的鳳凰也即將甦醒的謠言掀起混亂,進而造成民眾紛紛逃離。」
  「那還真是……」
  也是啦,考慮到封印靈龜之地蒙受的損害,一般人都會爭先恐後地逃離家園吧。
  一旦造成嚴重破壞的風聲傳開,通常都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所以呢?我們要跟這個國家的首腦團會談嗎?」
  「是的。基本上還是得先與代表會晤。」
  「哦……」
  女王帶領我們來到一個房間,只見裡面有一名稚齡少年端坐在王位上。
  這傢伙就是代表?是個像露瑚多一樣的小孩國王嗎?
  想歸想,但在這名少年身上感受不到像露瑚多那樣的稚嫩感,真要說,應該比較近似梅蒂吧。
  「四聖勇者大人及梅洛馬格的女王陛下,歡迎諸位大駕光臨。我是這個國家的國王。」
  「咦?您與我認識的國王並非同一人呢。發生了什麼事呢?」
  「前任國王帶著國寶,率領屬下踏上了不知目的地的旅程。」
  我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因為不想被捲入對抗鳳凰的戰爭而潛逃出境,前任國王未免也太墮落了吧?
  「明白了。那麼,您就是這個國家的現任代表吧?」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
  「我說女王啊。」
  「尚文大人有何指教呢?」
  「這個世界的王族為什麼都如此極端啊?」
  「照理說明明繼承了來自霍布雷的能人血統,想不到在非常時期竟落得此等下場……」
  不──就是因為摻雜了霍布雷的血統才墮落成這樣吧?那是垃圾的老家對吧?
  連七星勇者都沒有主動前來跟我們會面,其存在本身也很可疑。
  首先,我甚至不曉得那個七星勇者究竟值不值得信賴啊。
  「話說回來,我不是曾請妳轉告那個待在霍布雷的七星勇者,要撥空來我這一趟嗎?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照理說我的部下們應該已再三設法取得聯繫……但由於岩谷大人也曾在席德威魯特遇見謊稱自己是七星勇者的冒牌貨,因此目前正在確認中。」
  看來我該提高警覺啊。
  在絆那個世界的眷屬器持有者當中,也出現過愛搞破壞的敗類。
  可見這大概不是僅止於絆那個世界的問題吧。
  「我們誠摯歡迎四聖勇者大人及聯軍的到來。另外也已按照諸位先前的提案,將有關鳳凰的資料調查過一遍,煩請諸位親自過目。」
  話一說完,少年彈了個響指,只見學者與影子一同現身,帶領我們前往資料室。
  「那我就讓聯軍留在城下町及近郊地區待命。」
  「是……」
  少年的表情顯得有點黯淡。
  這一帶放眼望去盡是貧瘠的荒野。
  而且就我所見,居民們也都瘦骨嶙峋。
  對了,世界各地都爆發了饑荒問題啊。
  我的領地因為有生化植株,所以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這個國家顯然未能確保足夠的糧食啊。
  「影子。」
  「勇者大人有何吩咐是也?」
  總之,我揮手招呼影子過來,從口袋裡掏出零碎的生化植株種子交給他。
  「我們會在此地駐留一段時間。你隨便找個地方埋下這些種子,以確保糧食來源。順便填滿這個國家的糧倉。」
  「遵命是也。」
  我的行動換來女王深深一鞠躬。
  少年也同時向我行禮致意。
  「感謝勇者大人的慈悲心腸。」
  「要是對挨餓受苦的人見死不救,最後反而會造成我方的困擾啊。」
  真是夠了……這一帶似乎面臨著頗為根深柢固的糧食問題。
  我開始對為了遠征而帶來的糧食能撐多久一事感到不安了。
  「此地並未出現像奧絲特那樣討好國家領導者的靈獸眷族嗎?」
  把對方當作刺客應付,會讓我回想起奧絲特而難以下手,但身為靈龜的奧絲特很了不起。在雙方即將開戰前夕,我很希望至少可以跟對方打聲招呼。
  「我們並未發現類似的人物……」
  「鍊、樹、元康,在你們記得的電玩知識內,有提到相關的資訊嗎?」
  「沒有。電玩劇情的設定是全世界團結一致對抗鳳凰,要是有那種角色出現,只會啟人疑竇。」
  「是的。」
  「並沒有喔。」
  是因為被定位成第一隻現身的四靈,奧絲特才成了幻化成人類型態的靈龜眷族嗎?
  嗯,若是這樣的話,就某種層面來說就很好應付了。
  「那讓我們查看一下研究資料吧。」
  「是,諸位這邊請。」
  我們簡潔地結束這場謁見,被帶往收集了鳳凰相關資料的場所。
  在那之前……
  「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及亞朵拉,麻煩你們三人去照看聯軍。」
  「但注意事項都已經交代完畢了耶?」
  「接下來還是會有人趕來會合吧?我希望你們負責處理安置作業。有什麼狀況隨時向我報告。」
  「啊,是。我明白了。」
  反正就算去翻閱鳳凰的相關資料,拉芙塔莉雅等人也暫時無用武之地。
  至於菲洛,我交代她去確保放置馬車的場地,以及調查周邊地區的狀況。
  因此她早已不在此處。
  對了,要她唱歌提升士氣也是個可行方案。她好像很受士兵們歡迎。
  據說在席德威魯特近郊遇見我們之前,她曾利用拉著梅蒂一起練等的機會,跑遍各地大展歌喉,好像還闖出了不小的名號。
  我看過※靠唱歌鼓舞士氣的動畫,那種作法真的有效嗎?(譯註:影射《超時空要塞》。)
  「……」
  另外,說到塞茵,她最近一直持續左顧右盼地警戒周遭狀況。
  「妳不用那麼緊張兮兮啦。」
  「但是──」
  「主人表示那幫傢伙最有可能趁這種重要戰役即將開打前夕,或者兩軍打得如火如荼之際現身偷襲。」
  身為塞茵眷族的基爾布偶代為發表意見。
  「周遭的偵察──」
  「主人表示為了防範以上事態成真,可否外出調查周邊狀況。」
  「隨妳高興吧。但小心別太過投入,反而在緊要關頭累得呼呼大睡喔。」
  我一回答,塞茵隨即點了點頭並轉身離開。
  確實,在這種時候更應提高警覺。
  「尚文大人。」
  亞朵拉舉手叫我。
  「幹嘛?」
  「要是出了什麼狀況,請務必立刻通知我一聲喔。」
  「嗯,塞茵剛才也表現出相同的態度,我知道啦。」
  我如此回應亞朵拉,接著便前往研究室調閱鳳凰的相關資料。



  十一話 失蹤勇者的日記

  書面資料記載了這個國家蒙受多大的損害。
  當時鳳凰似乎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破壞。
  而國家也毫不意外地召喚了被當作唯一指望的勇者前來,最後總算成功封印了鳳凰。
  「鍊、元康、樹,就你們所知,鳳凰是被封印在哪?」
  「就是那座山頭。」
  樹指著窗外那座呈狹長形狀……應該可以形容其與山水畫作如出一轍的山脈。
  「嗯,就是那邊。」
  「沒錯喔。岳父大人,就是封印在那裡。」
  「嗯……那在電玩劇情中,鳳凰是怎樣解開封印的啊?」
  「我記得那是屬於任務劇情吧?牠從位在那邊的封印石碑甦醒過來。」
  「原來如此。」
  我開始瀏覽資料,這是封印了鳳凰的勇者所留下的日記。
  裡頭似乎描述了自從他被召喚過來挑戰鳳凰之後,直到壽終正寢為止的人生經歷……
  這樣才對嘛,先人的智慧就是有幫助啊。
  只要參考前任勇者的作法收拾鳳凰就好了。
  不過也有奧絲特這個案例,因此能不能順利解決問題還不得而知。
  日記詳細記載了他被召喚至異世界,獲選為七星護手勇者後,奮勇作戰的日常生活光景。
  但有點難以判斷他是來自什麼樣的世界。
  日記裡並未提及VRMMO或超能力等字眼。會是比較近似我或元康的原屬世界嗎?
  換個角度來看,這篇日記有點像是網路小說。是根據親身體驗撰寫而成。
  內容多半都是在炫耀自己出手撂倒礙眼小嘍囉的情節。
  別得意洋洋地寫什麼後宮情史好不好。看了就噁心。
  跟女性滾床單的場面一點都無關緊要啊。
  告別童貞的紀念日,以及與正宮相識到發生關係為止的來龍去脈超級無所謂。
  正宮似乎是見證了召喚過程的公主。但對我們而言,『公主』一詞是天大的地雷,連本名也不例外。
  總有一天絕對要抓起來處死。那個死賤貨究竟躲到哪去了!
  總而言之,包括我在內的異世界人都是這副德性嗎?
  要是跳著看,總覺得很有可能會一併錯過重要訊息,因此我還是決定仔細閱讀。
  難道就不能快點讓我找到有用的情報嗎?
  另外,居然為後世留下這種破書,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比較有可能的選項,就只是一本如假包換的日記嗎?
  既然是用日語寫成,這個世界的人應該都看不懂,所以我認為這種可能性頗高。若真是這樣,感覺內容大概有很多加油添醋的地方吧。
  我由衷期盼至少當事人並無意為後世留下這份日記。否則這就只是一篇不堪入目的自傳了啊。
  鍊也露出一臉微妙的神情。
  元康嘛……你把書丟給阿綠看,自己在一旁搞什麼鬼?還開心地把玩那三隻菲洛鳥的羽毛。
  話說回來,阿綠看得懂嗎?也罷,牠看起來已經是其中最具智慧的了。
  樹則是氣定神閒地閱讀資料。若有收穫的話,他應該會主動通知我。
  話說這份自傳……快點告訴我們有關鳳凰的情報好不好。
  最後……一路讀下去的我,就這樣看完了整份日記。
  我發現整份資料很不自然地獨缺了最重要的鳳凰戰役相關情報、四靈獸的相關事件,以及關於浪潮的記載。
  要是解讀這份資料也能得知晉階的方法,或有關強化方法的情報,不知該有多好。
  「喂,怎麼少了最關鍵的部分啊?」
  「現存的所有資料通通都在這裡了。」
  又來……我好不容易才讀完這堆破爛到極點的書籍資料,結果卻一無所獲是怎樣?
  該不會是被人刻意刪除了吧?
  這種獨漏重要資訊的情況,害我實在很想脫口講出這句牢騷。
  「……這塊土地過去曾發生戰爭,造成部分資料在當時被燒毀了。」
  「未免也燒得太過剛好了吧。」
  「非、非常抱歉……」
  學者一邊致歉,一邊再度確認資料並講解內容。
  「尚文先生,這個國家如果也有個像掌控了九天樓實權的瑪基那之類的人物,那資料就很有可能憑空遺失吧。」
  我同意樹的說法。
  「的確。」
  難不成在這個世界,到處都會出現那種企圖破壞書籍或史料的傢伙不成?
  「最後剩下的書面資料,就是這份手抄本。」
  語畢,學者把一捆紙交到我手上。
  這根本不是抄本,純粹只是紙捆而已吧。而且表面還布滿破洞。
  啊,上頭勉強有一段關於鳳凰的記述。

  鳳凰的目的是………為糧………阻止。
  終末浪潮來襲時無法封印。
  欲擊敗鳳凰,必須兩隻同時……否則…………
  攻擊模式剩──

  儘管到這邊都還看得懂,但終究是一份抄本。看到一半就發現後續文章不符日語文法規則,因而陷入無法判讀的狀態。
  就連上面那段也是跟其他勇者討論後,好不容易才解讀出內容。
  攻擊模式以下的內容無從解讀,未免也太耍人了吧?
  究竟是哪個傢伙啊?居然沒有妥善保管好如此重要的參考資料!
  「靈龜事件與絆的世界已助我們查明目的。就是阻止浪潮所引發的世界融合現象。」
  「真是一件不曉得有何值得慶幸的事。」
  「是啊,倘若沒遇見奧絲特及絆一行人就直接開打,我們大概也無法察覺背後的事實真相吧。」
  難道不管怎樣都無法分析出鳳凰的攻擊模式嗎?
  「接下來有過去勇者大人遺留下來的壁畫,希望各位能夠移駕前往確認。」
  「嗯。」
  於是我們期待著能見到類似靈龜城鎮內的壁畫,動身前往同樣變成觀光勝地的寺院。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46 编辑


  十二話 最後的七星武器

  「聯軍成員跑來排隊啊?」
  當我們準備進入有壁畫的寺院之際,注意到有許多人在大門那邊,或者該說是離寺院有一小段距離的建築物前面大排長龍。
  另外也有商人在隊列旁邊來回遊走,忙著兜售各種商品……鳳凰的復活明明迫在眉睫,他們仍不忘發揮堅韌的圖利精神啊。
  「那邊也是稍後會請諸位勇者大人前往參觀的地方。」
  「哦──」
  那現在不必詢問詳情也無妨吧。
  對現在的我們而言,重點在於對付鳳凰的方法。
  那幅壁畫極有可能描繪了唯獨我們才看得懂的情報。
  對這個世界的民眾來說,或許就只是一幅圖畫;但在我們所屬的世界,相信壁畫上一定也有可以解讀為文字的元素。
  於是我們走進寺院。
  果然不出所料,這座寺院原本是以傳說勇者為題材的觀光聖地。
  我們行走於石砌的寺院之中,四周充斥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氛。
  腳步聲喀喀地不斷迴響。
  接著,有個看似和尚的傢伙現身迎接……身上則是穿著一襲有點像神父,或者該說是中西合璧的服裝。
  燭火照亮昏暗的寺院。
  在這座寺院當中,到處都看得見鳳凰造型的裝飾雕像。
  加上光線昏暗的緣故,該怎麼說呢……有種突然開始緊張的感覺。
  「所以?哪一幅是那個勇者留下的壁畫?」
  牆上布滿了年代久遠、無法分辨是否為文字的圖紋,以及近似瑪雅文明壁畫的圖案,毫無一致感可言。
  我有種彷彿被騙進怪異觀光區的感受。
  「在這邊。」
  接著,我們被引導至位於寺院最盡頭的一幅……巨大壁畫。
  可是……也太暗了吧,難以掌握整幅壁畫的全貌啊。
  「裡頭有點昏暗呢。初級輝火。」
  女王施展魔法,光芒瞬間照亮昏暗的室內。
  緊接著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確實是一幅記載了鳳凰的大型壁畫。
  雖不知是不是勇者親手描繪而成,但兩隻巨鳥令周遭一帶陷入火海的構圖,似乎就是整幅壁畫的起點。
  攻擊手段是振翅所引發的火焰轟炸及利爪撕抓嗎?
  鳳凰的姿態是以一隻孔雀為基礎、全身布滿鱗片的鳥。
  尾羽則像魚一樣……牠也有尾巴嗎?
  體色跟我原先的想像略有出入,壁畫上所描繪的是一隻包含紅色在內的五色鳳凰,以及另一隻色調相反的鳳凰來回飛舞的情景。
  只是,壁畫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牆面的毀損情況相當嚴重。
  而在觀看壁畫的途中,我們逐漸明瞭鳳凰所採用的攻擊手段為何。
  牠們似乎習慣採用由其中一隻自高空施展魔法或振翅進行轟炸,另一隻則從高度較低的位置口吐烈焰,或是利用雙爪及振翅收拾敵人的攻擊方式。
  當然,這只是在見到這幅帶有故事情節的壁畫後,隱約產生的想像罷了。
  「看來牠們似乎會發動滿棘手的攻擊。」
  遭到烈火焚燒的生物,好像具備了如同殭屍一般,夾帶著火焰四處徘徊的性質……
  靈龜好像也擁有類似的能力。
  另外,振翅所射出的羽毛不僅可以用來攻擊,好像還能創造出眷族。
  這到底是多惡質的攻擊手段啊?
  只不過就鳳凰與建築物之間的大小比例來看,其體積似乎不像靈龜那麼誇張。
  即便如此,仍舊大得驚人就是了。
  一隻鳳凰的體積差不多比轉生前的老格利昂稍微大一點。
  但兩隻會同時出現啊……
  「鍊,壁畫內容跟你所知的鳳凰攻擊方式一致嗎?」
  「嗯,大致上都相符……只不過少了火焰吐息。」
  「壁畫也有提到我沒見過的攻擊呢。就是利用振翅吹飛敵人及召喚龍捲風這兩種攻擊。」
  「岳父大人,我也發現了一種我不曉得的攻擊喔。就是召喚眷族。」
  也就是說遊戲與現實之間果然有落差。
  但我每次都有相同的念頭,就是鍊他們的情報彷彿遭人刻意刪減似地有所缺漏。若是擁有這種不夠完整的知識,換成別人大概也會出錯。
  假如面對相同的狀況,我自認在對抗靈龜時八成也會犯下相同的失敗。
  而壁畫上提到了一種特別奇特的鳳凰攻擊手段……
  那是一隻倒下,另一隻迅速膨脹的構圖。
  緊接在後的下一張,則是膨脹的另一隻軀體迸裂,強烈爆炸導致周遭一帶化作焦土的構圖。
  勇者似乎因遭受這種攻擊而一度撤離戰場。
  壁畫上描繪了這樣一段情景。
  不是已經擊敗鳳凰了嗎?
  我原本是這樣認為,但再仔細確認爆炸的那張構圖後,才發現另外那隻在迸裂的同時又分裂成兩隻鳳凰。
  由這幅構圖所能推測的,就是只要打敗其中一隻,另一隻便會當場自爆。
  而在自爆的同時又會浴火重生,分裂成兩隻。
  先前對抗靈龜時,因為有京牽扯進來,導致我們縱使達成討伐條件也沒能擊敗靈龜。
  看來這次若只撂倒其中一隻,另一隻就會發動強力反擊且同時復活。
  而且復活的鳳凰圖案周遭還很貼心地附上了大量星點。
  依我們的感覺,可以看出那是代表完好如初的意思。
  後續的壁畫因牆面龜裂而難以判讀,不過可以想見是必須同時擊殺兩隻鳳凰方能取勝的內容。
  「看樣子非得同時收拾掉兩隻鳳凰不可。一旦失敗的話,在發動最兇猛的自爆攻擊之後,兩隻鳳凰又會同時浴火重生啊。」
  「果然……跟遊戲設定不一樣。遊戲設定是兩隻共用HP,只要擊殺其中一隻,另一隻就會同時陣亡。」
  「自爆攻擊嗎……而且還夾帶復活功能,那就真的棘手了。」
  樹面無表情,以平板聲調說出這句話,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幹勁。
  不過就發言內容來看,他應該是很認真在分析情報啦。
  「而且其中一隻固定滯留於高空中的話,那我方攻擊很有可能集中至高度較低的另一隻身上。」
  具備復活能力這點簡直麻煩透頂。
  「那就由樹與我狙擊高空的那隻,低空的那隻則交由岳父大人及鍊對付如何?」
  嗯,樹與元康有辦法對付遠距離的敵人,我專門負責防守。
  鍊則是以近戰為主,因此這樣的作戰安排並沒有錯。
  「我想也是。基於武器特性,就麻煩樹跟莉希雅與元康一同負責高空的那隻鳳凰。」
  「是。」
  「那麼,聯軍方面該如何應對呢?」
  要是對方是勇者出馬便可解決的對手也就算了,只可惜連這方面也有待商榷啊。
  倘若聯軍也決定參戰,那自然該善加運用。
  如此一來,可以想見的作戰方式是……
  「有辦法發動遠距攻擊的兵種,以武器而言就是弓兵吧?由弓兵搭配擅長魔法的士兵對付高空的鳳凰,除此以外的成員便負責攻擊低空的另一隻鳳凰。相關作戰方針及陣形便麻煩女王統籌策劃了。」
  反正在能力所及範圍內,已完成最大強化的四名勇者都齊聚一堂了,我由衷希望這次可以輕鬆獲勝。
  要是這樣還冒出新的未知因素,導致我們遭遇困難的話,我一定會受不了。
  況且這回大致已明白敵人的攻擊模式,要採取對策應非難事。
  當然,過去的記述不一定絕對正確無誤,因此為求慎重起見,還是提醒他們絕不可掉以輕心比較好。
  「瞭解。那要如何進行訓練呢?」
  「這個嘛……由會飛的兵種扮演鳳凰,其他成員組隊應戰,大概就能發揮效果了吧。」
  「明白了。那麼接下來便會同聯軍展開對抗鳳凰的戰鬥訓練。還請勇者大人們不吝襄助一臂之力。」
  「嗯。」
  「包在我身上喔。」
  「我會努力配合。」
  畢竟我們正是為此而來到這個地方啊。
  目標是盡可能將人員傷亡數控制在趨近於零的狀態。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那再來便去參觀方才只簡單帶過的另一間寺院吧。」
  看完鳳凰壁畫後,女王與這個國家的重要人士帶領我們移動。
  「那間寺院裡有什麼東西嗎?」
  「有目前尚未選出持有者的最後一個七星武器。」
  「哦……」
  這可真令人感興趣呢。
  「為何有這麼多人搶著排隊啊?」
  「勇者大人們不明白嗎?」
  嗯……大致上想像得到啦。
  拉芙塔莉雅被刀之眷屬器選上時也是這種感覺。
  七星武器好像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有機會獲取的傳說武器。
  當然啦,從異世界被召喚過來的傢伙也有可能取得。
  人人都認為自己才是七星勇者,渴望獲得被封印的武器才前來排隊。
  既然這麼受歡迎,感覺應該可以用來做生意。
  例如一次收取一枚銀幣作為手續費……等等,在勇者崇拜觀念頗為盛行的這個世界,做這種生意反而會惹人嫌吧?
  我們從排隊人潮旁邊經過,走進寺院深處。
  只見隊伍的前方,有一個七星武器被鑲嵌在位於寺院正中央的牆壁石碑上。
  排在隊伍最前面的人伸手觸摸武器,試圖取出來。
  「唔喔喔喔喔……」
  聯軍士兵漲紅著臉,拚命想要拔出武器。
  「謝謝,下一位。」
  挑戰者垂頭喪氣地離開隊伍,沿著來路離開現場。
  ……被選上是那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非自願被挑選成為盾之勇者的我,可是深知被選上的痛苦喔。
  事到如今才產生『你們反而比較幸運好不好?』這種想法的我,肯定是個驕傲自大又任性的傢伙吧?
  我一邊如此心想,一邊確認七星武器的種類。
  ……是護手。
  乍看之下是一組相當單純的護手,或者也可稱作手套吧?
  有著類似小圓盾的簡潔設計。
  護手中心同樣嵌著一顆看似寶石的東西。
  勇者武器大多嵌有相同之物吧。初期的護手大概就是長這樣。
  「這就是最後一個七星武器嗎?」
  「是的。」
  話說回來,封印了鳳凰的七星勇者好像就是佩戴護手,既然鳳凰是被封印在此,那麼護手在此坐鎮也不足為奇吧?
  照這種理論來看,在靈龜遭到封印的那座城鎮當中,也應該要有個七星武器才對,事實又是如何呢?
  「我說女王啊,這組護手為何出現在這兒?霍布雷沒派人前來回收的理由為何?」
  「過去這個國家可是曾經盛極一時啊。拜護手勇者的傳說所賜。」
  「那靈龜又是怎麼一回事?」
  「據傳是由外國來訪的勇者出手封印的。」
  「原來如此啊。」
  換句話說,鳳凰算是年代沒那麼久遠的新傳說囉?
  算了,要追根究柢地調查太麻煩了,就到此為止吧。
  「所以,它在這裡等待新的持有者現身?」
  「是的。來這個國家的訪客,大多是衝著這組護手而來。」
  「哦……」
  那我也順便安排我家的奴隸們挑戰一下好了。
  要是這武器落到亞朵拉手上,那就有趣了。
  她的資質很高,或許真有可能取得……
  「這條隊伍要到何時才會結束啊?」
  「白天開放時段都不會中斷喔。」
  老天……這護手究竟多受歡迎啊?
  「畢竟是處在這種時空背景之下啊。冒險者們也都會爭先恐後地前來挑戰。」
  「那麼,雖然知道有點強人所難,但我還是想提一下,有沒有辦法利用晚上開放給我帶來的人挑戰看看?」
  「我試著與主政者交涉看看。在模擬戰開始前,岩谷大人及諸位勇者可以自由行動。」
  語畢,女王率領同行的梅洛馬格高層人士前往城堡。
  至於交涉結果嘛,就是得到晚上特別允許我那群奴隸優先挑戰的權利。
  有開口果然有差。

  我率領從村莊帶過來的奴隸們,前往供奉護手七星武器的寺院。
  「哦……這就是護手的七星武器啊。」
  基爾神情有些興奮地看著鑲嵌在石碑上的護手問著。
  「白天有很多人在這裡排隊喔。」
  原來連拉芙塔莉雅也有看到那一幕啊?
  自認是勇者的英雄夢果真無論哪裡都有。
  大家都超喜歡插在台座上的傳說寶劍啊。
  當然,我也不例外。
  實際上,拉芙塔莉雅當時也是因為人在現場,後來因緣際會成了刀之眷屬器的持有者。
  「能感受到一股類似尚文大人手上那面盾牌的力量。」
  亞朵拉也跟弗烏爾一同轉頭面向七星武器。
  這對兄妹檔是最主要的候選人。就可能性而言,應該相當值得期待才對。
  「是嗎,那八成就是真品吧。」
  假如這只是個普通雕刻作品的話,那挑戰者根本就是白費功夫嘛。
  連沮喪都嫌吃虧啊。
  反正沒選上自己的七星武器肯定是假貨!內心萌生出這種空虛念頭,就是人性的可悲之處。
  「總之,為了讓你們優先嘗試,才特地利用平常不對外開放的夜晚時段挑戰。所有人都上去試試吧。」
  「「「是──!」」」
  只有回應聲顯得活力十足呢。
  我並不怎麼期待,反正他們被選上的可能性也不高吧。
  「那菲洛呢?」
  「妳若想戴護手戰鬥的話,就去挑戰沒關係。」
  她變成人類型態也能應戰,最近還時常投擲流星錘攻擊敵人。
  或許她有這方面的資質。
  不過比起護手,我覺得她應該更適合戴義爪……
  照理說,應該要在席德威魯特遇見佩戴義爪的七星勇者才對啊──
  「那我就去試試看──」
  於是,奴隸們陸陸續續開始排隊。
  附帶一提,我已經讓鍊、樹及莉希雅他們先回旅館休息了。
  元康則是衝著菲洛,擅自跟來湊熱鬧。
  「好啦──大家要按照順序乖乖排隊唷──」
  ……莎迪娜真的像是奴隸們的代表一樣掌控現場秩序呢。
  希爾荻娜也在一旁協助大家。
  再怎麼說都是一對很合得來的姊妹啊。
  把魚叉當作武器使用的莎迪娜若被護手選上,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感覺可能像格鬥家,但又覺得有點不搭。
  「輪到菲洛了──!」
  再來換菲洛上場,但護手仍舊毫無反應。
  她使勁拉扯鑲嵌於石碑上的護手。
  「唔──!拿不下來!」
  喂,不要變身改用腳扯啦。總覺得牆壁有可能被妳扯壞啊。
  幸虧牆壁紋風不動。
  「面對如此危急的時刻,這個國家怎麼還沒召喚勇者呢?」
  我針對護手持有者尚未出現一事,向女王提出我的疑問。
  根據以前聽過的說法,是因為世界瀕臨滅亡危機,才導致四聖勇者全部被召喚過來。
  那麼照理而言,就算七星勇者同時被挑選出來應該也不為過。
  實際上,除了護手勇者以外的七星勇者好像都到齊了。
  這在歷史上似乎是相當罕見的情形。
  既然如此,召喚新的異世界人士來此擔任護手勇者,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才對。
  雖然有點擔心找來的新人會不會像白天所讀那本日記的主人一樣,但若問題僅止於此,大概也算很好了吧。
  儘管也有可能冒出像絆那個世界的京一樣的敗類,不過那傢伙算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
  「其實已經執行過數次召喚儀式,結果卻不甚理想。」
  「嗯……」
  縱使執行召喚儀式,至今依舊毫無回應的七星武器嗎?
  仔細想想,七星武器是持有者條件比四聖寬鬆許多的武器啊。
  四聖好像只有異世界人才能擔任,就這點來說,七星沒有這個限制。
  「護手是赤手空拳的延伸版武器吧。我在初期也曾空手扁過魔獸,因此稍微能夠理解。」
  「您確實那樣做過……」
  自從買下拉芙塔莉雅作為奴隸後,我主要都是為了紓壓才動手扁魔獸的。
  「護手近似岩谷大人的盾牌,可以說是比較偏重於防守的七星武器。」
  「是嗎?」
  在我的盾牌當中,有像護手一樣的小型盾牌。
  原本認為這樣的現象也可稱作「功用重複」,不知這方面如何判定呢?
  武器範疇有所重疊,夥伴能互相使用,也是一項優勢吧。
  由於刀被歸類在劍的範疇內,因此鍊與拉芙塔莉雅較容易共享彼此的武器。
  「話說跟七星勇者之間的聯絡狀況如何?」
  「遲遲未能取得聯繫,霍布雷也認真派人搜索中。」
  「畢竟可能會有冒牌勇者在各地惹是生非,一旦出現類似人物,記得小心應對。」
  我就曾經在席德威魯特遇見這種匪類,出手加以擊退的經驗。
  雖然覺得起碼該見個面稍加交談,但還是應當提高警覺。
  我很想知道他們手持何種武器,以及是否知道什麼強化方法。
  要是垃圾肯乖乖持杖坦承一切也就算了,但以他現在那副德性……
  我也許該視情況,設法讓杖再挑選一名新的繼任七星勇者比較好。
  我如此思索,並望向奴隸們,發現輪到亞朵拉上場了。
  她雖觸摸並試圖拔出護手……結果護手仍然紋風不動。
  「失敗了。」
  亞朵拉死了心似地迅速退到我身旁。
  妳稍微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我運用真氣查探,發現我似乎不適合擁有它。」
  「連這種事也查得出來嗎?」
  「隱約感覺得到。」
  「哦……」
  再來換弗烏爾嗎?
  別給我擺出一張提不起勁的表情啦。
  「哎呀?……兄長大人加油──相信兄長大人一定可以取出那組護手喔!」
  「好!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瞬間充滿幹勁的弗烏爾使盡全力拉扯。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實在難得見到亞朵拉幫弗烏爾這個大哥加油。
  如果其中有什麼理由,我想問個清楚。
  「跟我方才嘗試時的感覺不太一樣……看來只是心理作用罷了。虧我還以為兄長大人一定可以取下護手,真令人失望。」
  「亞朵拉──!?」
  先褒後貶,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弗烏爾……你完全被亞朵拉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我如此心想,靜觀後續的發展,最後無人將其取下。



  十三話 鳳凰決戰前夜

  在那之後,我獨自前往城堡與女王商討相關事宜。
  再怎麼樣都必須報告截至目前為止的詳情,再加上一聊起來自女王方面的通知事項、希望從梅洛馬格運送過來的物資清單,以及對鳳凰戰的準備作業等話題,根本就沒完沒了。
  「雖然在近期中要與鳳凰進行決戰,之後戰事也將接踵而來,就不知岩谷大人的領地在那之後有何變化呢?」
  「我那邊招募了不少人才。」
  最該注意的,就是避免新成員產生自以為是勇者的同伴便可為所欲為的錯誤認知。
  女王告訴我,樹的隊友在與樹一同行動的期間,私底下也幹了不少非法勾當。
  如今他們與賤貨一樣遭到通緝,卻掌握不到他們的行蹤。
  另外,還有據說被元康收拾掉的三勇教信眾也在暗處動作頻頻,令我不禁感嘆,為何有那麼多仇敵愛找我麻煩。
  我都開始思考是否該趁此機會,把砸錢雇用塞魯托布爾黑社會人馬的方案列入考量了。
  「聽說梅蒂也盡心協助重建岩谷大人的領地,也就是前任賽亞特伯爵治理的城鎮,並從中學習了不少。」
  「我反而認為多虧有梅蒂幫忙,領地才能保持穩定發展。她日後可以成為一名賢能的女王喔。」
  「既然岩谷大人都這麼說了,相信小女必定格外努力吧。」
  「是啊……」
  連元康的事,也多虧她幫了不少忙。
  梅蒂好像主動前往混亂不堪的菲洛鳥小屋,重新教育了那群被元康採用過度放任主義養大的菲洛鳥集團。
  就連菲洛的屬下一號,似乎也受到元康的影響而變成了女王型態。
  只是我沒見過牠開口講話的場面就是了。
  據梅蒂及菲洛所言,除了直屬元康的那三隻以外,其他菲洛鳥都是由菲洛的屬下一號……名字好像叫小雛的菲洛鳥女王負責管理。
  這大概代表牠還滿有兩把刷子的吧。
  為了挑戰鳳凰,我把元康培育的菲洛鳥軍團也帶了過來。
  剛好與拉芙種形成一種良性競爭的狀態。
  格利昂預計與龍騎兵所乘坐的龍族魔獸商討合作計畫。
  亞人與獸人軍團,則由我、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及亞朵拉為代表領導。
  身為席德威魯特代表的瓦那爾,也很妥善地幫我打理好相關事務。
  甚至連九天樓那邊,也有不少人得知成為天命的拉芙塔莉雅將會出征,因而自願報名參戰,而這批生力軍也已抵達此地。
  人類軍團方面由女王負責統籌。
  應該可以說已建立了一個相當完善的指揮系統吧。
  梅洛馬格軍也有相當多士兵經歷過靈龜戰役,相信應該不致屈居下風。
  「不准碰亞朵拉!」
  咦?城堡庭園那邊傳來了弗烏爾的聲音。
  他在庭園待機……或者該說是在等我。
  亞朵拉與弗烏爾……因為不適合參加這類協商會議,所以我預計待會兒再解釋給他們聽,結果出了什麼狀況嗎?
  我探頭察看窗外的情形。
  只見弗烏爾抱著亞朵拉,試圖與垃圾保持距離。
  至於垃圾……則給人一種輕輕伸手卻撲了個空的感覺。
  之後,垃圾對弗烏爾嘀咕了幾句,便轉身背對弗烏爾兄妹離開了。
  亞朵拉微微側頭,弗烏爾則微瞇雙眼陷入沉思。
  當我隔著窗戶察看庭園時,忽見女王站在我身旁,露出難以言喻的眼神目送垃圾的背影離去。
  「真希望……他能盡快重拾往日的堅強實力啊。」
  她果然還是有點期待,垃圾可以重現過往知性的姿態。
  「我倒認為沒收垃圾的七星武器,轉交給別人使用,才是比較符合現實的作法。」
  「非常抱歉……我在此主張,假如垃圾可以重現過往的光榮姿態,他就能發揮出遠比由他人使用法杖還強數倍的力量。縱使這是岩谷大人的意見,我也絕不能輕易退讓。」
  垃圾以前好像是七星的杖之勇者。
  我既沒看過他手持法杖的模樣,也認為現在的垃圾其實是替身,真正的垃圾早已撒手人寰。
  七星法杖究竟藏在什麼地方啊?
  「嗯……但是,緩衝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喔?當遇見連我們都束手無策的敵人時,假如他仍不打算分享勇者的武器強化方式,那就算動用極刑也非得找出新的持有者不可喔?」
  「我明白……」
  女王露出非常感慨的遠望目光,點頭回應我的發言。
  隱約覺得她那身影,看起來與對我露出期待眼神的拉芙塔莉雅有所重疊,這肯定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我跟女王結束談話後,跟在庭園待機的弗烏爾搭話。
  「尚文大人!」
  亞朵拉也在場……嗯。
  「亞朵拉,我要回村莊一趟,麻煩妳去通知拉芙塔莉雅她們過來好嗎?」
  我怕她可能排斥或拒絕,於是先輕撫她的頭髮,接著才講道理似地對她說道。
  「知道了!只要是尚文大人的命令,無論任何事我都會執行!」
  語畢,亞朵拉一溜煙地奔離現場。
  最近我逐漸搞懂正確駕馭亞朵拉的方法了。
  「弗烏爾,你留下。」
  見弗烏爾準備隨後追上,我出聲叫住他。
  「啊?幹嘛?」
  「垃圾剛才有找你與亞朵拉談話對吧?你們聊了些什麼?」
  「為什麼非得告訴你不可?」
  「你有辦法察覺到他在打什麼歪主意嗎?他可是曾把你們一族逼得走投無路的傢伙喔?」
  「唔……」
  在初次見面時,你明明已經從女王口中得知不少訊息了吧。
  大概是因我的回答無言以對吧,弗烏爾開始娓娓道來:
  「他追根究柢地不斷對亞朵拉提出問題。最後甚至連我也問,例如我母親的事情等等。」
  「你告訴他了嗎?」
  「沒有,我拒絕透露。但……」
  弗烏爾以格外支吾其詞的口吻回應:
  「他看起來顯得比上回見面時更加蒼老,也更沒精神。」
  「我想也是啦。」
  據傳他好像有個長得跟亞朵拉相當神似的妹妹啊。
  大概是在弗烏爾身上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看到我與亞朵拉之後,他眺望遠方天空這樣對我說。『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保護好你妹妹,否則你會後悔莫及。』──不用他說,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是嗎?」
  或許有點老套,但垃圾八成是把弗烏爾跟自己的經歷重疊了吧。
  雖然這已經是既定的劇情發展模式了。
  儘管並不太想知道,然而過去的垃圾好像還滿能幹的。
  曾是敵人的席德威魯特那些傢伙們口徑一致這麼說,應該不會有錯吧。
  也不知到底是何種因緣際會。
  我猜,就物理層面而言,亞朵拉八成比垃圾的妹妹強,而且個性南轅北轍吧。
  下回就拿這句話挑釁垃圾好了。
  最近完全沒機會跟垃圾見到面。
  我還沒忘記過去的諸多仇恨喔?

  亞朵拉帶了拉芙塔莉雅等人過來,我們隨即轉移回村莊。
  「好啦,夜色已深,也差不多該就寢了吧?」
  「尚文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當我也對村裡的奴隸們交代完鳳凰戰役的相關事項,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之際,亞朵拉跑過來找我談話。
  「嗯?什麼意思?」
  「有什麼問題嗎?」
  我與拉芙塔莉雅開口詢問兩人,得知他們似乎對位置的安排有意見。
  「為什麼連亞朵拉都被安排至前線啊?」
  「我想隨侍在尚文大人身旁。」
  「……弗烏爾,你不是跟亞朵拉一起行動比較好嗎?」
  基本上我為了維持弗烏爾的幹勁,同時又讚賞亞朵拉本身的戰鬥力,才將她安排至前線,但對弗烏爾而言,即便人在身旁,他仍不希望亞朵拉站上前線嗎?
  反正最前線有我在,但相反地,亞朵拉卻對自己被安排在離最前線有一小段距離的後方心生不滿?
  「亞朵拉,若照這道理來看,那我就必須將妳拉到最前線才行喔。」
  「這一點問題也沒有。」
  「不准!亞朵拉應當留在更安全一點的後方才對。」
  「兄長大人,那樣安排的話,我就只不過是隨行人員罷了。若換成兄長大人被安排至後方援護部隊,您可以接受嗎?」
  「唔……」
  「……怎麼那麼輕易就辯輸自己妹妹啊。」
  「尚文大人,我先前曾經說過,我想成為守護尚文大人的盾牌。」
  「我說啊……」
  妳想搶走我的工作做什麼啊?
  而且要是真的這麼做,只會惹得弗烏爾衝著我大呼小叫而已。
  「所以我才妥協把妳安排在離我不遠的後方嘛,況且若讓妳站在前面,那我等於毫無存在價值可言。這可是連拉芙塔莉雅都明白的小事喔?」
  「是的。」
  拉芙塔莉雅以點頭呼應我的發言。
  就算想衝鋒陷陣也得看時機。
  而且縱使妳說想守護我,但這次的對手非同小可。我很希望妳能自我節制一點啊。
  「……我知道了。」
  亞朵拉也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守護尚文大人。」
  「……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想,亞朵拉小姐為何如此頑固地,主張想要守護尚文大人呢?」
  「我也很好奇。妳為何這麼不顧一切地想保護這傢伙?」
  「難道拉芙塔莉雅小姐及兄長大人都不明白嗎?」
  亞朵拉顯得有點不耐煩地挑眉作出回應。
  「我不想一直利用尚文大人的溫柔心意。光是感受到尚文大人主動趨前,代替他人受傷流血的表現……我就覺得心痛不已。」
  儘管很想吐槽她別這樣隨便否定我的職責,但又覺得內心深處也存在著另一個肯定亞朵拉這番說詞的自己。
  至少,聽她這樣講並不會感到不舒服。
  就算這種言論與盾之勇者的能力相互矛盾也一樣。
  「我的發言或許聽起來像藉口。即便如此,我仍想陪伴在不是身為勇者,而是身為一個人的尚文大人身旁。」
  不是身為勇者的我?
  有點摸不著頭緒,這算是亞朵拉獨自的解釋嗎?
  「妳在說些什麼啊!」
  「對啊,亞朵拉!妳什麼人不選,偏偏選上這傢伙!」
  咦?……仔細想想,這是告白嘛。
  我還真沒注意到。每次聽她對我講類似的台詞,聽到我都習慣當耳邊風了。
  「尚文大人?」
  「幹嘛?」
  「您的溫柔本質深深吸引了我。請您不要採取那種捨命保護眾人的危險行徑。」
  妳為什麼又對只能防守的我講出這種話?
  「好啦好啦,這點我清楚得很。我也明白亞朵拉想表達的意思,畢竟我是個卑鄙小人,只想把自己辦不到的事丟給你們處理啊。」
  「那麼,尚文大人。倘若您有辦法靠自己的能力屠滅敵人,請問您會出現在戰場的哪個位置呢?」
  嗯……我若擁有正常應戰能力,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嗎?
  這問題還滿有趣的……結果大概還是會站在最前線吧。
  會不會依靠奴隸們的戰力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遭到冤枉時,假如我有攻擊能力,搞不好會選擇不買奴隸,獨自一人狂練等級。
  「尚文大人,請您記住一件事。希望您不要把自己受傷流血……視為理所當然的事。尚文大人的本質,就是這種犧牲奉獻的心態……那總是為他人付出的尚文大人,又該由誰來關心、由誰來為您犧牲奉獻呢?」
  亞朵拉轉頭面向拉芙塔莉雅。
  「我也同意亞朵拉小姐對尚文大人那份期盼所包含的意義。可是……亞朵拉小姐,那樣一來也等於是忽略了尚文大人的想法喔。」
  拉芙塔莉雅這番話,使得亞朵拉露出了緊咬嘴唇的懊悔神情。
  真搞不懂這有什麼好懊悔的。
  「尚文大人……縱使有人在今後的戰役當中不幸喪生,也請您切勿認為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對方,而自我譴責。」
  這句話帶著一股堅定的意志,令我完全無法忽視。
  亞朵拉試圖明確地表達出身為守護者,以及被守護者的兩種不同感受。
  「一個只能持續接受他人付出之人,會變得極其悽慘落魄。我再也不想品嚐那種……只能向下沉淪,甚至無法理解自己正逐漸沉淪的滋味了。」
  「……嗯。」
  她說的並沒有錯。上一次、上上一次、甚至在更久之前的戰役,都造成了相當慘重的傷亡。
  我雖盡可能地試圖營救,卻不能否定自己仍然力有未逮。
  只是,所謂向下沉淪之類的發言,就跟亞朵拉全面肯定我的所作所為一樣。
  要是無論做什麼都被誇獎很厲害、很了不起,只會讓人沉淪至另一種泥淖。產生『不管做什麼都無妨』的念頭。
  我猜京搞不好就是在那種凡事都備受稱讚的環境中,走向沉淪之路的傢伙。
  聽說他原本是個天才,或許就是那樣沉淪的吧。
  「兄長大人……我已不再是只能接受兄長大人付出的人。我會如同兄長大人及尚文大人那樣,設法保護眾人。」
  「亞朵拉,妳這話是……」
  「兄長大人……您是否懷著只要我平安無事,其他人就算受傷也沒關係的想法?」
  「──!?」
  弗烏爾頓時無言以對。
  嗯,弗烏爾確實有只顧亞朵拉,不管其他人死活的傾向。
  「我再也不想見到這樣自私的兄長大人。只不過……這並非我有資格說出口的話。請恕我先行告退。」
  語畢,亞朵拉帶著有點傷心的表情離開現場。
  「我……滿腦子只想著亞朵拉的事?那我之所以對亞朵拉執著於這傢伙的神態感到不耐煩,背後的真正理由是……」
  「怎麼啦?」
  我對茫然若失的弗烏爾揮了揮手,這才回過神來的弗烏爾就這麼帶著一張臭臉,同樣轉身離開現場。
  真是的,這算什麼啊?
  「對尚文大人的依賴心態……」
  拉芙塔莉雅好像也陷入沉思,這真是那麼值得煩惱的問題嗎?



  十四話 VS鳳凰

  「就是這裡嗎?」
  在鳳凰復活前,我參考鍊等人的說法,率領同伴來到鳳凰被封印的山脈中腹地帶。目的是為了調查供奉於此地寺院中的雕像……也就是被封印的鳳凰。
  這是一間有派人妥善管理的寺院。
  「在這間寺院裡,真有那麼重要的封印嗎?」
  「嗯,就在這裡。」
  鍊及樹指著位在寺院當中的……一尊雕像。看起來像是坐在花朵上的千手觀音像。
  「這尊雕像可以移動,只要操作底下的機關便可打開祕密通道。」
  「必須確實完成特定任務,獲得寺院管理人員批准才能進去就是了。」
  「哦──……反正我們已經得到許可了。」
  出發前,那個長得像僧侶一樣,負責管理寺院的傢伙已經批准我們動手。
  聽說那好像是只有寺院高層才知道的最高機密。
  鍊與樹靈巧地上下挪動雕像的花瓣部位。
  是類似神秘寶盒的玩意兒嗎?
  不久之後傳出一陣咔嚓聲響,鍊與樹聯手一推,雕像隨之移開。
  至於元康?我事先命令他到旁邊陪菲洛鳥玩耍。
  「就是這邊。」
  「呼咿咿咿咿……」
  在移開的雕像底下有一座階梯。無視膽顫心驚的莉希雅,鍊與樹帶領我們往下走。
  在這座階梯的盡頭……有一塊發燙的紅色石碑。
  「這就是傳說中的鳳凰封印嗎?」
  「感覺很不得了呢。很像封印了霸王暴龍的那塊石碑。」
  我也同意拉芙塔莉雅的看法。
  「我感受到一股驚人的生命力……看來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呢,兄長大人。」
  「嗯。」
  儘管處於沉眠狀態,不過接下來準備交鋒的這個敵人,卻散發出令亞朵拉及弗烏爾為之驚愕的強大壓力。
  「小心別刺激到牠喔!」
  為了避免造成無謂的刺激,我們小心翼翼地進行調查後,結果發現封印果然會配合沙漏所顯示的時間自行解除。
  「鍊,要是對石碑動手腳的話,會造成鳳凰提前復活嗎?」
  只想盡可能爭取時間完成準備作業的我,當然不可能這樣亂搞就是了。
  誰知鍊彷彿沒聽見我在對他說話一般,只是瞠目結舌地看著鳳凰石碑。
  而樹的反應也一樣。雖然面無表情,雙手卻微微顫抖不止。
  「怎麼了?」
  「怎麼可能!?為什麼已經被破壞了啊!」
  「啥?」
  我微微側頭露出不解的神情,只見鍊與樹緩緩……伸手指向位在石碑旁邊的那堆瓦礫。
  經他們一說我才仔細察看,發現那原本好像有一座鳳凰雕像。
  再進一步觀察毀損的部分,只覺得看起來像是最近才被破壞的樣子。
  「是封印出現瑕疵了嗎?」
  倘若因此造成封印解除的時間提前,那我會非常傷腦筋。
  「這點應該不必擔心……才對。但問題並不在這。」
  該不會是……我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在鍊等人擁有的知識當中,並不存在像京那樣能夠控制靈龜行動的人物,因此這個可能性自然不成立。
  而鍊等人心裡有數、卻跟封印毀損無關的話,會聯想到數個較有可能的答案。
  「鳳凰將於旁邊那座雕像被破壞的狀態下解開封印,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鍊指著壞掉的鳳凰雕像說道:
  「可能性較高的問題……以電玩用語來說,就是面對高難度的頭目決戰嗎?」
  我心生不祥預感,以瞬間浮現在腦海中的線索詢問鍊與樹。
  在電玩遊戲中,某些被歸類為特殊任務型的頭目,有時其能力值會因玩家採用不同挑戰方式而獲得強化。
  某些遊戲甚至會設定,只有挑戰這種強化版頭目才能撿到的稀有道具裝備,不過難度當然也會相對大幅提升。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高難度的設定,那有誰會樂意挑戰這種危險行徑啊。
  倘若打普通版跟困難版的結果都一樣,一般當然會挑普通版就好。
  在這種一旦死掉就結束的狀況下,我才不想為了撿什麼稀有裝備而選擇挑戰狂暴化的頭目。
  鍊與樹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嗯……來到鳳凰被封印之處,打贏一次滿足條件後,其中一尊雕像便會壞掉,之後即可挑戰高難度模式的鳳凰。由於能撿到強力裝備,因此常被玩家當作終極任務加以利用。」
  「我玩的那款遊戲也差不多。會追加能夠挑戰強化版鳳凰的任務。」
  真讓人傷透腦筋啊。原本明明只要擊敗普通狀態的鳳凰就能度過這關,誰知鳳凰卻莫名獲得強化……
  這算是有別於網路遊戲主線任務的追加要素。
  讓玩家能夠挑戰能力值變得比主線劇情版更加強悍的頭目。
  「是因年久失修而自然毀壞,或是其他因素……總而言之這不是遊戲,而是現實……真心希望是我搞錯了。」
  鍊這句話顯得格外沉重。
  「你們認為如果把雕像當作拼圖一樣重新拼湊起來的話,是否就能解決問題?」
  「……」
  鍊與樹均陷入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概很難吧。
  過去應該是透過某種技術加以封印,八成也沒那麼簡單就能重新組合回去吧。
  「總而言之,最起碼沒落入突然得一無所知地面對強化版鳳凰的窘況。光是能提前得知這項事實就足夠了。姑且試試看能否藉由修復雕像削弱鳳凰的能力……」
  話講到一半,我注意到一件事。
  這個地下室的牆上,有著跟保存在城下町的鳳凰畫卷頗為類似的壁畫。
  感覺畫風比城下町那面大壁畫……更加駭人。看起來背後彷彿附帶了一層光環。
  還很寫實地加入了鳳凰雕像遭到破壞的場面。
  「派人調查雕像是自然毀損或是遭人故意破壞,同時準備面對強化版鳳凰的襲擊!」
  「嗯!」
  「知道了。」
  「事態變得十分嚴峻呢。」
  我也只能同意拉芙塔莉雅的話。
  照理說封印應該受到相當妥善的保護,結果卻……真是夠了。
  這種沒人性的隱藏要素去吃大便啦!
  「無論如何都只能全力以赴啊!」
  的確……亞朵拉所說也不無道理。
  附帶一提,根據管理寺院的那群人表示,某天他們前往地下室調查被封印的石碑時,發現石碑早已毀損。
  總之,我們也找了這方面的專家過來進行深入調查,結果查明石碑毀損是最近發生的事。
  不過,『最近』的時間範圍卻很大。
  據說是在數天前到數個月前之間,真是有夠不可靠的分析結果。
  然而,這究竟是人禍,或是自然結果……我內心充滿不祥的預感啊。
  反正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麻煩找上門的事實。
  我們就這樣度過了面對鳳凰來襲之前的這段時日。

  鳳凰戰當天。
  我放大飄浮在視野一角的藍色沙漏圖標。

  00:12

  距離開戰只剩最後12分鐘。
  雖然已經有過好幾次經驗,我的心跳速度仍然持續加快。
  一如往常……不對,應該說明知只能拿出更勝往常的力量面對強敵,我還是不習慣這種感覺。
  鄰近居民早已疏散完畢,只剩勇者與其部下,以及聯軍留在此地。
  這次既沒有像靈龜襲擊時的突發事件,最後也順利完成疏散行動。
  當然,我也事先告誡了眾人,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滋事份子闖進現場。
  我請女王及聯軍首腦團待在後方負責指揮。站在最前線的則是我們這幾名勇者。
  塞茵也持續警戒著周遭的動靜,好像並未發現看似她宿敵的蹤影。
  真心期盼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狀況。
  「我們已經竭盡所能作好對抗鳳凰的萬全準備。各位,請盡量避免受傷,並為了活著離開而戰吧!」
  我站在隊伍前方發號施令。
  「「「好────!」」」
  在我這聲令下,奴隸及聯軍成員們隨即團結一致地作出回應。
  ……好漫長啊。我感慨萬千地凝視著鳳凰遭到封印的地點。
  本來就應當這樣對抗浪潮,為何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才走到這一步呢?
  為了方便眾人作戰,我們挑選通往山下小鎮的道路旁邊的荒野作為主戰場。
  除此之外,我們也摸索了各式各樣的應戰手法。
  例如能否使用靈龜系列裝備所具備的重力領域效果,將盤旋在高空地帶的鳳凰拉下來等等,已經多方反覆驗證完畢。
  問題在於射程範圍……由於出乎意料地短,非得試過才能知道對鳳凰究竟有沒有效果。
  而且,必須騎乘格利昂跳到在高空地帶待機的鳳凰身上方能發動,也是另一個令人頭痛的缺點。
  我若在騎乘格利昂的狀態下,直接切換重力領域的盾牌,那將造成格利昂無法起飛;假使在飛行途中切換,則會害牠墜落。
  雖說基本上鍊、元康及樹也擁有類似的武器,但就是不知到底能發揮出多少效果。
  至於為了決戰而準備的裝飾品,我則統一賦予了能夠提升各自最拿手之戰技威力的效果。
  畢竟我們需要純粹的強大火力啊。
  原本覺得就算賦予較刁鑽的效果也無妨,但還是單純一點比較易於適應,也能減輕裝飾品本身的耗損度。
  「尚文大人。」
  「怎麼了?」
  「一起加油吧。」
  「嗯。」
  我以點頭回應拉芙塔莉雅的發言。
  緊接著亞朵拉也出聲對我說道:
  「周遭有股熱氣開始凝聚。尚文大人,請您務必提高警覺。」
  「我曉得。」
  視野一角的沙鐘數字只剩不到三分鐘。
  「這次一定……」
  「嗯……」
  「絕對要完成任務喔。」
  鍊、樹及元康各自下定決心,分別緊握手中的武器。
  嗯……沒錯。縱使面對強化版的鳳凰,倘若不能像既定作業一樣,按照步驟加以擊殺,往後的戰役勢必更令人傷透腦筋。
  四名勇者都這樣通力合作了,就讓我們率領眾人平安無事地了結這一戰吧!

  00:01

  倒數一分鐘。我集中精神詠唱魔法。
  「多重天啟靈光!」
  我注入魔力與真氣,盡可能地擴大有效範圍,為身在前線的周遭眾人,施展以前用在菲洛身上的全能力提升魔法。

  00:00

  耳邊響起一陣跟過去相同的玻璃碎裂聲。
  視野則遭到以前也曾承受過的強烈衝擊所震撼。
  緊接著,山脈中腹竄出火柱,兩隻巨大的火鳥現出身影。
  其姿態就跟壁畫描繪的鳳凰一模一樣。
  並非鎮上那幅壁畫,而是寺院的壁畫所描繪……背後附帶一層光環的姿態。
  「「嘰────────────────────────────!」」
  咆哮聲響徹周遭一帶。
  我們與鳳凰的戰役就此揭開序幕。

  果然不出所料,現身的鳳凰與靈龜那時一樣,感應到有大量唾手可得的生命聚集,便朝我們直撲而來。
  我的視野浮現出『8』這個數字。
  「你們幾個,就算有失誤,也絕對不能搞錯擊殺牠們的時機喔。」
  「瞭解!」
  以鍊為首,眾人各自對逐漸逼近低空的那隻鳳凰展開攻擊。
  「嘰────────────────!」
  而滯留在高空中的鳳凰則對我們振翅,射出大量羽毛,並開始灑下漫天火雨。
  「流星盾!」
  注入真氣後,流星盾的涵蓋範圍及防禦力都獲得相當顯著的提升。
  而且透過併用在九天樓學會的強化方法,我本身的防禦力也有所成長。
  儘管我因此得以將最前線的部分人馬納入保護圈中,但除此之外仍嫌不足。
  這方面的狀況都在預料之中。
  「再來便依計行事吧。」
  我一回頭,奴隸們自不待言,聯軍成員們也點了點頭。
  縱使是我,也沒自信能夠保護這麼多人不受傷害。
  但為了善盡守護的職責,我仍決定竭盡所能多下點功夫。
  面對傾洩而下的漫天火雨,我發動了與亞朵拉聯手創造出來,並非武器技能的戰技──『集』。
  彷彿運用大型漏斗加以收集一般,從天而降的火雨全數被匯聚至我頭上。
  這種攻擊是強是弱,將會影響到我後續的對應方式。
  而在這段期間,我也呼籲眾人集中火力,攻擊自低空發動襲擊的鳳凰。
  我用盾牌抵擋這陣從上空灑落的火雨。
  陣陣彷彿雨滴擊打雨傘一般的感覺,透過盾牌傳遞至我身上。
  我現在裝備的是經過強化的靈龜甲。

  靈龜甲(覺醒) 80/80 AT
  能力未解放……裝備加成效果技能「S飄浮盾」、「反射盾」
  專用效果 重力領域 C回神 C魔力擒捕
  C重力彈 生命力提升 魔法防禦(大) 雷耐性 SP抽取無效
  魔法輔助 咒文輔助 成長之力
  特殊專用效果 流星盾(靈龜)
  熟練度 100
  道具附魔Lv8 防禦力+10%
  龍魂附魔 防禦力50 火耐性提升
  能力值附魔 魔力+30

  預想鳳凰攻擊手段所添加的附魔效果,堪稱萬無一失。
  如此一來便可大幅削弱火屬性攻擊的威力。
  實際上,面對這波從天而降的攻擊,我根本不痛不癢。
  雖是強化版鳳凰所發動的攻擊,不過看樣子還是勉強承受得住。
  只可惜攻擊範圍實在太大,我自然無法保護所有聯軍成員。
  但這點小事也早在預料之中。
  就流星盾(靈龜)的效果為何進行驗證後,結果發現流星盾的形狀變成龜殼狀,耐久力也爆漲數倍。總之,結論就是獲得強化。
  「多重中級抗火術!」
  聯軍的後援部隊也不忘隨時對我們施展提升火屬性耐性的魔法。
  如此一來應該便能有效減輕鳳凰的攻擊威力,也有助眾人集中精神投入戰鬥。
  「樹!」
  「我知道。多重天啟降能!」
  樹詠唱魔法降低鳳凰的能力。很好,這下子強化我方及降低敵人能力的魔法,都已施展完畢了。
  嗯?
  鳳凰射出的羽毛一落地,就當場出現名喚鳳凰眷族(眷屬型)的盔甲型魔獸。跟壁畫描繪的內容一模一樣。但看起來比壁畫還凶猛。盔甲背後長有一對翅膀、全身竄出熊熊烈焰。
  前鋒的近戰部隊見狀,立刻揮軍殺向憑空出現的鳳凰眷族。
  很好!
  「拉芙──!」
  而包含小拉芙在內的拉芙種們,也紛紛幫忙打下我沒能處理掉的鳳凰羽毛。
  這可真是幫了大忙啊!
  「啾呀!」
  格利昂與溫蒂雅飛向停留在高空地帶的鳳凰。
  「格利昂,我們上!」
  「啾呀!」
  『我在此引導、期望格利昂之力顯現。地脈啊,請賦予我力量!』
  『啾呀啾呀啾呀!』
  「高能羽翼斬!」
  格利昂的翅膀光芒大作,藉由振翅衍生出風刃。
  這道風刃刺中位於高空地帶的鳳凰。
  「嘰────────────!?」
  現在我也該集中精神對付眼前的另一隻鳳凰。
  「喝呀!」
  我抓住鳳凰的腳製造破綻,拉芙塔莉雅、弗烏爾及亞朵拉馬上把握機會發動攻擊。
  「見識我為了今日而更進一步苦練出來的強力絕技吧!」
  尾巴如同古代天命一樣發光的拉芙塔莉雅,高舉刀刃直劈而下。
  「八極陣天命劍二式!」
  拉芙塔莉雅的劍刃劃破鳳凰的肩頭。
  二式!看起來攻擊力好像比過去更上一層樓呢。
  她變得愈來愈可靠了!
  「猛虎破!」
  「看招!」
  弗烏爾的拳頭命中鳳凰腹部,亞朵拉出手刺中的部位也應聲爆開。
  「我也不能輸給妳們!重力劍!」
  鍊也不甘示弱地發動戰技,縱身撲向鳳凰,提劍對準頭部猛刺數下。
  哦哦……簡直就像切奶油嘛。看來鍊的斬擊似乎對鳳凰造成了重創。
  「嗯!我也要為了大哥好好加油──汪汪!」
  不服輸的基爾也靈活地緊跟在鍊身後,同樣揮劍刺向鳳凰。
  再怎麼說,基爾也已成為一名實力頗為高強的戰士了啊。
  曾被靈龜眷族打敗,還差點賠上一條命的往事,彷彿從沒發生過一般。
  儘管知道大家都有所成長,但如今我才深刻地體認到這一點。
  不過,鳳凰除了具備像靈龜那樣的生物特徵,好像也擁有類似精靈或幽靈的氣體化特色,受傷部位當場如同烈火一樣竄出火舌,傷口也隨之消失無蹤。
  「嘖……好驚人的生命力!」
  就算劈砍,傷口也會當場癒合,豈不是難以造成重創嗎?
  未免也太難纏了吧……不過那只是乍看之下的感覺,倒也並非完全沒造成傷害。
  正如事前模擬的結果一樣,低空的這隻鳳凰採用了就算自爆也無妨的攻擊特化式捨身戰法。
  但由於我們早已研擬出一套以鳳凰為假想敵的戰法,因此吐息及振翅都沒造成明顯傷害。
  低空那隻並沒有發動類似靈龜那招帶有SP吸收效果的棘手攻擊之跡象,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仍無法完全推敲出牠們會怎麼出招就是了。
  或許接下來就會發動那樣的攻擊也說不定……
  「嘰────────────────!」
  鳳凰高聲鳴啼,背後的光環頓時光芒大作。
  「嗚喔!」
  一陣肌膚被燙傷的痛楚透體而過。壁畫上可沒描繪到這種攻擊手段喔?
  是強化版鳳凰專屬的反制攻擊嗎?
  「各位!不要緊吧?」
  「沒事!」
  「沒問題!」
  總之,幸好因我扛下這一擊的緣故,周遭眾人並未受到波及。
  在抓住鳳凰阻止牠飛往上空的過程中,我轉眼察看滯留於高空地帶的另一隻鳳凰。
  只見元康、樹、莉希雅、莎迪娜與希爾荻娜,以及女王等人,均各自對高空地帶的鳳凰發動攻擊。
  「聖光戟!」
  「獵鳥狙擊!」
  「旋風飛鏢!」
  「合唱魔法!風神雷神圖!」
  「高階集團儀式魔法!狂風暴雨!」
  元康對準鳳凰投擲一把光槍。
  樹的利箭擴散,射穿鳳凰軀體、莉希雅的投擲道具掀起一陣龍捲風困住鳳凰、莎迪娜及希爾荻娜率先發動合唱魔法,雷雲搭配的龍捲風隨之命中目標。
  乍看之下,高空地帶的鳳凰所受的傷勢,果然比低空那隻還輕。
  話說回來,菲洛她們跟元康那三隻跟班在幹嘛?
  這念頭剛一閃而過,我隨即回想起來。她們跟菲洛鳥部隊聯手在另一邊奮勇作戰。
  除了格利昂之外的龍騎兵與搭乘飛行魔獸……(似乎是叫鷹鷲獸?)的士兵們驍勇善戰,卻對低空那隻鳳凰造成過度嚴重的傷害。
  再這樣下去,想同時擊殺兩隻鳳凰勢必很困難。
  「各位,再稍微節制一點,否則這邊會先被我們撂倒!要盡可能地配合彼此的攻擊時機!」
  「知道了!」
  「是!」
  出聲提醒在前線奮戰的友軍後,我頻繁地展開靈氣盾牌及雙重靈盾,藉此壓制住低空這隻鳳凰的行動。
  再來只要調整傷害值,加重高空那隻鳳凰的傷勢就好了。
  「!?尚文大人,鳳凰的生命力回復了。」
  「嘖……真是麻煩。」
  既然是亞朵拉所說,那一定沒錯。
  一放慢攻擊步調就會趁機回復體力嗎?
  但若認真應戰,則會造成低空這隻鳳凰先被擊殺。
  儘管困難,卻非無法取勝的敵人。
  想到這裡,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熱能,旋即望向鳳凰。
  同時,我原本抓住牠的手也跟著落空。
  想不到鳳凰居然化作一團火焰。
  「所有人通通退到我後面!靈氣盾牌!雙重靈盾!」
  這就是壁畫上,因牆面龜裂而難以判讀的那部分所描繪的攻擊嗎?
  我豎起盾牌探向前方,挺身擋關。
  「嘰────────────────!」
  在掀起一陣火龍捲的同時,鳳凰也朝我們這邊直撲而來。
  這是一記跟菲洛的螺旋鑽頗為相似,夾帶著熊熊烈火的衝刺攻擊。
  但無法突破我的防線。
  「大家沒事吧!?」
  也許是多虧有我正面擋下低空這隻鳳凰的衝刺攻擊,後方成員均未被波及。
  由於對付從天而降的羽毛及眷族,導致前鋒部隊成員多少都受了點皮肉傷,所幸完全不到有生命危險的地步。
  然而此時,我卻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狀。
  魔力被吸走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嘰──────────────────────!」
  「流星盾!」
  位在高空地帶的鳳凰大大吸了一口氣,接著猛然吐出一道彷彿鮮紅雷射光的吐息。
  在命中前夕發動的流星盾,形成一道以我為中心的防護結界。
  「哇!」
  「啾呀!」
  在高空地帶與鳳凰展開近身肉搏的格利昂等人勉強逃過一劫,可是這道吐息卻掃向地面部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部分士兵彷彿玩具一般被震離原地。
  該死……看來牠們還暗藏了不少難纏的攻擊手段。
  「我的魔力被吸走了!低空那隻鳳凰剛才發動的攻擊,能夠奪走地表部隊成員們的魔力,而高空地帶那隻鳳凰再利用吸收的魔力施展凶猛的吐息攻擊!」
  不過,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就是靈龜甲具備C魔力擒捕這項專用效果。
  擋下這波攻勢之後,我的盾牌對低空那隻鳳凰射出一記魔法彈。
  說是這樣說……魔法彈卻只留下一陣清脆聲響便憑空消失。
  我的反擊果然只是杯水車薪嗎……重力領域對鳳凰好像也起不了作用。
  「唔唔……」
  「立刻設法治療遭受攻擊的友軍。多重中級療創!一旦死掉將會淪為被敵人操縱的殭屍!後援部隊趕緊過來幫忙。」
  我一聲令下,在後方提供援護的部隊立刻趕抵前線,詠唱魔法救治被吐息掃中的倖存者。
  問題在於依舊存在的吸收攻擊。
  靈龜甲無法化解對方的MP吸收攻擊。
  我該慶幸多虧蠻族之鎧具備吸收耐性(中)的效果,我的魔力才沒瞬間見底嗎?
  ……更令人頭痛的是,不能完全排除掉那招也帶有SP吸收效果的可能性。
  我也可以切換成吸收無效的噬魂獸盾,可是那樣一來我的防禦力會成為隱憂。
  儘管應該不至於承受不了,但我總覺得自己是因為裝備了靈龜甲,才有辦法扛下鳳凰的攻擊。
  這種場合並沒有依靠暴怒之盾的必要……但要怎麼對應著實令人傷透腦筋啊。那面盾牌已被施加了非得封印不可的領域強化。
  縱使我想冒險切換使用,必要能力及Lv也未達門檻啊。
  魔龍這傢伙,居然給我留下一份如此麻煩的大禮。
  咦?低空那隻鳳凰的傷勢又逐漸復原了。
  喂喂……難不成牠們一旦動用這招,就可以加快自己的傷勢復原速度?
  我轉眼望向高空地帶那隻鳳凰。
  看樣子那隻的回復速度似乎比較緩慢,但不管怎樣就是非常麻煩啊。
  「趁牠們傷勢尚未復原之前,一舉分出勝負!」
  「「「是!」」」
  「我也會全力以赴!」
  眾人依我的號令再度展開動作,各自施展威力最強的攻擊,對鳳凰造成顯而易見的傷害。
  相較於對上靈龜之時的狀況,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當時花了相當漫長的時間,這回感覺應該可以不必花那麼多時間就解決對手。
  至於那招麻煩的攻擊……儘管有點危險,但我還是嘗試改用噬魂獸盾抵擋看看好了。
  我指示後援部隊,重點式地對我施展提升火系攻擊耐性的魔法。
  好了,我一邊壓制鳳凰的行動,一邊吞下露格露果補充魔力。
  接著重新對眾人施展已經失效的多重天啟靈光。
  有沒有可以發揮決定性效果的對抗手段呢?
  ……有了。
  「格利昂!」
  「啾呀?」
  「我要你載鍊去對付高空地帶那隻鳳凰。」
  「尚文,真的沒關係嗎?」
  「這邊的火力足夠了。麻煩你傾盡全力削弱另一隻的體力。當你覺得能撂倒牠時,只要朝我們這邊發動戰技通知一聲即可。」
  「明白了。」
  格利昂及溫蒂雅依照我的指示降落地面。
  希望如此一來能讓戰鬥變得輕鬆一點。
  回復能力雖然棘手,但高空地帶那隻鳳凰特別耐打啊。
  至於低空這隻鳳凰則給人一種回復速度雖快,體力相對較低的感覺。
  鍊乘坐格利昂前往對付高空地帶的那隻鳳凰。
  或者該說……我覺得高空那隻似乎有魔法耐性較高,物理耐性偏低的傾向。
  既然莎迪娜與希爾荻娜的合唱魔法,以及女王主導的大規模魔法都起不了什麼作用,可見我的推測八成沒錯。
  而在這種狀況下,低空這隻鳳凰極有可能欠缺魔法耐性。
  大概是領悟到我的想法了吧,影子悄然現身。
  「女王殿下提議,是否該施展儀式魔法,攻擊岩谷大人這邊的鳳凰較有成效?」
  「好!所有人都遠離我!儀式魔法要來了!」
  「尚文大人!?」
  聽亞朵拉發出驚呼,我立刻對弗烏爾使了個眼色。
  「我承受得住。等魔法發動完畢後,你們再重新展開攻擊。」
  「可是──」
  「不必擔心。妳快離開吧。」
  「知道了。亞朵拉小姐,我們離開吧。」
  「……你真的每次都只會來這招耶。」
  弗烏爾傻眼地嘟嚷了一聲,便與拉芙塔莉雅一同帶著亞朵拉退離現場。
  在確認眾人全都照我的指示退開之後,女王及莎迪娜立刻對準我與鳳凰發動儀式魔法。
  一道由水流形成的龍捲,自半空中朝我這邊傾洩而下。
  我展開流星盾抵擋水壓。
  「嘰──────────────!?」
  這道維持了將近三十秒左右的高密度水龍捲,想必給鳳凰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雖然有點可悲的是效果不如鍊的攻擊,但仍發揮出相當於拉芙塔莉雅及弗烏爾連續攻擊得手的威力。
  看來低空這隻鳳凰果然欠缺魔法耐性。
  「嘰──────────!」
  低空的鳳凰再度化身烈焰展開衝刺攻擊。
  我切換成噬魂獸盾加以抵擋。
  我如果採取正面的抵禦行動,這果然會是一記很要命的攻擊。
  目前我身上可是帶有提升火系攻擊耐性的魔法效果耶,這招的火力到底有多強大啊?
  承受這記衝刺攻擊之後,我喘著氣等待後援部隊為我施展回復魔法。
  接著確認在高空地帶的那隻鳳凰是否準備發動強力的吐息攻擊……嗯,看來牠只要沒奪得魔力就無法施展。
  結果牠只是灑下少許火花,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過,阻止不了低空這隻鳳凰的回復能力也是個大問題。這算是另外一回事吧。
  但是,行得通。只要繼續堅持下去,應該就能突破難關。
  再來只需削弱低空的鳳凰體力,調整時機發動最後一擊,便可大獲全勝。
  「好!就此趁勝追擊!」
  當我如此宣言的同時。

  ──來自遙遠後方的一道光束……貫穿了高空地帶那隻奄奄一息的鳳凰。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1 22:47 编辑


  十五話 不可饒恕的閃光

  「這──」
  明明在還不該給予致命一擊的時間點,而且是低空那隻鳳凰體力回復完畢的當下,在搞什麼──
  我連忙轉頭望向光束直射而來的方位。
  光束來自並非聯軍駐守地點的遙遠後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鳳凰的隱藏攻擊嗎?
  或是……算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問題的時候。
  「嘰──────────────」
  宛如遭大火燒毀一般,高空地帶的鳳凰在空中煙消霧散,只留下一身羽毛。
  我眼見羽毛往四面八方悄然飄落。
  不妙……在後方詠唱魔法的部隊才剛詠唱完大規模的儀式魔法。
  縱使明白低空的鳳凰欠缺魔法耐性,也無法立刻再度施展魔法。
  自茫然狀態回神的我們,一同察看低空的那隻鳳凰。
  「嘰──」
  只見牠倏然停止不動。
  緊接著……咕嚕……一陣扭曲的詭譎聲音響起。
  可以明顯看出牠的身形逐漸膨脹。
  同時……彷彿宣言絕對會發生自爆一般,牠背後那道光圈化作球狀體守護鳳凰。
  而且看起來似乎連傷勢都迅速自我復原,宛如兩隻鳳凰的生命力相互融合一樣。
  魔力與熱量不斷凝聚至鳳凰身上。
  「攻擊支援!眾人齊上!快!盡快收拾掉這傢伙!」
  我們無暇走避。一看就知道牠正不斷快速膨脹。
  若不趕在迸裂之前加以擊殺,牠必會展開大規模的自爆攻擊。
  「我重新對牠施展全能力下降魔法!天啟降能!」
  樹冷靜地判斷現狀,施展了能力下降魔法。幫了大忙啊!
  「嗯!流星劍!重力劍!百劍天罰!」
  「看招!流星槍!聖光戟!靈氣標槍!雙重標槍!」
  「趕緊加快動作!流星弓!獵鳥狙擊!扇狀箭!」
  勇者們使出渾身解數,不留喘息餘地接連發動戰技。
  「靈氣飛鏢!雙重飛鏢!三重飛鏢!旋風飛鏢!」
  「八極陣天命劍連擊!一式!二式!三式!」
  「猛虎破!」
  「螺旋鑽!高速升檔!」
  「尚文大人!」
  亞朵拉也邊催促我邊開始出手刺擊鳳凰的要害。
  「快──怒火利剪!」
  塞茵也將剪刀拆解成兩把利刃,翩然起舞似地起手劈砍鳳凰。
  化作巨龍型態的格利昂也理解現狀,對鳳凰詠唱魔法發動吐息攻擊!
  「高能羽翼斬!」
  在溫蒂雅的協助下,格利昂迅速發動的風刃掀起一道龍捲風吞噬鳳凰,使眾人再也看不見牠的蹤影!
  我則趁這段期間釋出真氣,利用壁與靈氣盾牌封鎖敵人的逃生路線。
  「各位,成功了嗎?」
  「勉、勉強算是吧。」
  所有人均上氣不接下氣地發動了一波連續攻擊。
  等到眾人這一連串攻擊所掀起的塵煙散去……赫見持續膨脹、幾乎瀕臨極限的鳳凰身影映入眼中。
  該死!難道就沒有什麼能夠收拾牠的方法嗎!?
  我雖連忙確認是否能夠發動靈龜之心盾內建的能量光束砲,無奈這項內建技能並未啟動,導致我根本無從擊發。
  於是我為抵擋鳳凰的自爆攻擊,站到眾人前面,施展用真氣開發出的戰技──『集』。
  要是在這時間點受到自爆攻擊,除了我以外的人,勢必會全軍覆沒。
  雖然勇者也許還挺得過去,但聯軍成員絕對難逃一死,更何況還有其他奴隸在場。
  我說什麼都不能退開。
  鳳凰原先的所在位置,有一顆由烈火濃縮而成,彷彿太陽一般閃閃發亮的火球。
  如今,火球倏然迸裂,形成一道令周遭化作焦土的終焉之焰。

  同一時刻,在遙遠的另一端……梅洛馬格也目擊了這陣在決戰現場竄出的凶猛火光。

  瞬間,鳳凰背後那道光圈發出的光芒穿透我們的身體。
  我連忙查看能力值,驚見狀態欄多出一個耐性下降的圖標……可惡!究竟是有多想置我們於死地啊!
  守護拉芙塔莉雅自然不必多言,我為了保護勇者、奴隸們,甚至是背後的聯軍成員,站在迸裂的鳳凰底下,挺身面對這道奪走周遭所有生機的烈火。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發出咆哮聲的我為了反制火焰,一步又一步地向前挺進。
  而在我所守護的方位以外,只見火舌持續延燒,令周遭一帶逐漸化作焦土。
  唔……我感受到滾燙的烈火已突破盾牌防禦,開始侵蝕我的身體。
  明明已經用盡所有方法強化盾牌能力,結果還是被突破,這招的威力究竟有多強大啊?
  到了這種地步,我能想到的下一步就是趁著自爆前的緩衝時間遁逃……嗎?
  即便如此,考慮到波及範圍,我們大概也難以逃出生天吧。
  我的手掌已因超越燒燙傷的傷害而喪失痛覺。
  本能對我提出警告。一旦被突破,在我背後的所有人都極有可能瞬間化作木炭。
  鳳凰釋放的火焰為了燒毀一切而不斷襲擊我。
  儘管我勉力抵抗,但卻有種這段期間好像連五秒鐘都不到的感覺。
  我究竟該忍受多久才行啊?
  流星盾早已展開,卻也瞬間就遭烈火破壞。
  反射系的盾牌又沒意義,靈氣盾牌與雙重盾牌也已經設置完畢。
  如今我也只能設下好幾面飄浮盾,勉為其難地承受著這波凶猛的火攻罷了。
  怎麼辦?
  「高級抗火術!」
  後方有個動作靈敏的傢伙……是鍊嗎?對我施展了提高火系耐性的魔法。
  照理說應該是元康較為擅長火屬性魔法,不過八成由於這是龍脈法的緣故,因此鍊才有辦法施展吧。
  而不選擇天啟版則是因為詠唱太過費時。
  明智的判斷。感覺火焰對我造成的傷害似乎減輕了一些。
  但仍舊只是杯水車薪。
  「喝啊啊啊啊啊啊!」
  拉芙塔莉雅像是支撐我一樣站在旁邊,雙手探向前方,同時發動『壁』與『集』。
  儘管長期以來都一起接受訓練的拉芙塔莉雅也能夠發揮些微效果,但情勢依然相當嚴峻。
  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只要亞朵拉、塞茵、拉芙塔莉雅與我四人聯手的話,搞不好就能把這波攻勢導向安全的方位。
  不料,鳳凰的火焰彷彿看透我的心思一般,再度提升攻擊威力。
  如同強調到目前為止只是前兆,火力爆增的烈焰迎面直撲而來,試圖將我燒成灰燼。
  穿透盾牌縫隙的火舌,灼傷了我的肩頭。
  就算再怎樣合力抵抗……也無法排除這波攻勢。這是一道即便我不顧一切犧牲目前剩下的所有生命力及真氣,仍不知是否足以抗衡的高濃度烈火。
  「尚文大人!」
  「尚文!」
  「唔……」
  拉芙塔莉雅及其他人分別出聲關心我。
  其中也有人對我施展回復或援護魔法,我真心佩服他們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設法幫忙。
  只可惜,這樣我還是承受不住鳳凰的必殺攻擊。
  唔唔……我拚命壓制著雖是緊握盾牌,卻遭到火勢推擠而幾近上揚的手臂。
  身體承受著幾乎快被噴離原地的凶猛熱風,四肢也因燒焦而趨近炭化狀態。就連飄浮於我視野一角的狀態值魔法,也顯示我的HP已經下降至危險地帶,再這樣下去大概會直接淪為一具焦屍吧。
  面對這種怪物的攻擊,虧過去的七星勇者有辦法逃過一劫。
  相較於壁畫所描繪的內容,這應該是更加大範圍的強力攻擊吧?
  該說不愧是經過強化的鳳凰嗎……
  嘖……搞不好再過十幾秒,我整個人就會灰飛煙滅了吧?
  不對,還有最後一個方法。
  只要動用這招,大家都能獲救。
  可是一旦動用,我必死無疑──大概吧。
  然而如果不用,別說是我,連我後面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只能跟你拚了!」
  幾乎就在我放聲大喊的同時──
  一名少女走到我身旁。
  「請放心。眾人的安全……尚文大人的心願交由我來實現。」
  「「妳──」」
  我……以及這名少女的哥哥完全說不出話。
  少女點了點頭……雙手探向前方,縱身一躍而出。
  那真的只是轉瞬之間的事。即便有此認知,我仍覺得她的動作顯得格外緩慢,心臟頓覺一陣刺痛。
  我連忙伸長手臂。
  那是我的職責所在。我若不出手就會造成除了我以外的人不幸喪命。
  換成是我也許還有機會保住一命。
  不對,要是由除了我以外的人執行就必死無疑。
  這道烈焰就是那麼所向無敵的力量。
  然而,我伸長的手臂沒能搆著亞朵拉……她解放自己的所有生命力,先使用『集』讓火焰全數撲向自己,再用『壁』固定方位,把火焰導往空無一人的方向。
  她在此時此刻所綻放的生命力光華,比我原先預計釋放的生命力高出數倍之多。
  「亞朵拉!」
  聽見我的吶喊聲,少女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的額頭汗如雨下……面對即便手掌肌肉燒焦,仍嘗試運用真氣改變方向的這股意志……終焉之焰臣服了。
  之後留下的,是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以及一陣難以睜眼直視的強烈閃光。
  濃煙掩去了視線。
  「咳咳咳!亞朵拉!」
  我猛揮雙手,撥開濃煙放聲大喊。
  同時回頭大聲詢問:
  「你們都沒事吧!」
  濃煙散去,我回頭察看,精疲力竭的眾人映入眼中。
  雖然好不容易成功改變了火焰的行進路線,但沒能完全引導開的烈火,仍然對聯軍造成了重創。
  不過比起此事,現在我更擔心亞朵拉的狀況。
  我四處尋找著,那個跳到朝我直撲而來的火焰前面,發動驚人絕技改變了火焰行進路線的少女。
  片刻後……我不經意地抬頭望天。
  我看見有個宛如一塊破布的東西從天而降。
  我連忙接住那個物體。
  「亞……」
  感覺似乎很沉,實際上卻非常輕……這個如同破布的物體就是亞朵拉……而我卻經過好幾秒鐘才理解到這項事實。
  「亞朵拉!」
  弗烏爾飛奔至我身旁。
  「「嘰──────────────────────────!」」
  幾乎同一時間,天空再度出現兩隻巨鳥來回盤旋的身影。
  「尚文!你快退下!」
  鍊對著神情茫然的我大吼。
  「啊……可、可是……我一旦離開……」
  鍊指著那兩隻強化版鳳凰,對不知所措的我說道:
  「牠們的背後沒有光圈。我猜才剛復活的鳳凰恐怕也還沒恢復正常,把這段時間視為緩衝期就好。」
  鳳凰的動作看起來有點生硬。復活後的緩衝時間……嗎?
  「現在的你無力應戰!至少先醫好自己的傷勢再說!另外……趕快下去治療這孩子!還有不少人也已重傷倒地。起碼……在這當中最擅長回復及治療魔法的你,該下去協助後方重整態勢!」
  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怎麼辦?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快點行動!這邊交給我們負責!」
  「知、知道了。」
  「拉芙塔莉雅小姐!麻煩妳盡快帶尚文及亞朵拉離開!弗烏爾也退下吧!」
  「啊,是!菲洛!」
  「嗯!」
  被鍊這麼一吼,我只能腦筋一片空白地被拉芙塔莉雅帶往後方。
  「啊……啊……」
  說不出話。
  現在亞朵拉受了瀕臨死亡的重傷。
  化作焦炭的不單只有雙腳,而是腹部以下幾乎都呈現炭化狀態。
  光是還能活著就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呼……呼……呼……」
  將亞朵拉安放在設置於後方的臨時帳篷內,我與治療師們一同開始治療身受致命重傷的友軍成員。
  傷勢最嚴重的當然是亞朵拉。
  至於其他治療師……似乎把心力集中在還活著的傷患身上。
  在腦筋一片空白的狀況下,我不斷反芻傳入耳中的聲音。
  「亞朵拉!妳振作一點!」
  亞朵拉被安置在病床上,弗烏爾則緊握著她僅剩的那隻手,拚命跟她講話。
  亞朵拉輕蠕嘴唇對弗烏爾講了些什麼。
  別心生動搖……現在該做的事是協助療傷。
  要盡可能救回更多有機會得救的生命。
  你是勇者對吧?而且是盾之勇者。
  你是個在防禦、支援及回復能力方面,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優秀的存在吧?
  ……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讓大家、讓亞朵拉死去。
  我拚命要求自己保持冷靜,集中精神詠唱最高級的回復魔法。
  「天啟療創!」
  璀璨的回復魔法朝亞朵拉直飛而去。
  誰知……亞朵拉身上的受損部位,並未因接受了這陣治療之光而恢復原狀。
  「怎、怎會這樣!?」
  回復魔法是萬能的對吧!
  話說在我撤退之際,後援部隊所發動的回復魔法雖然治好了我的傷勢,但對亞朵拉好像一點效果也沒有。
  不對……應該是魔法雖然有效,不過傷勢卻過於嚴重……嗎?
  當時她彷彿不顧極限,解放了自己的所有生命力。
  我必須感謝她採取那麼奮不顧身的行動……還能保住一命的奇蹟!
  既然這樣……我從盾牌裡取出伊格德拉希爾藥劑給亞朵拉服用。
  不僅作為外用藥的效果也值得期待,只要搭配這個連瀕死的病人服用後都能立刻復原的藥劑,相信必能治好她的傷勢。而釋出真氣所耗盡的生命力,也只要用回神水補充就好!
  然而……
  「為什麼啊!」
  亞朵拉的傷勢毫無好轉跡象。
  我有點半遷怒地厲聲詰問治療師:
  「為什麼就是治不好她的傷勢!」
  「……因為她的傷已超越能夠治療的極限了。」
  此時,拉托走進帳篷,輕聲說道。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亞朵拉小姐目前處在光是活著都形同奇蹟的狀況下。以治療師為首、加上伯爵的魔法與藥物,如今能勉強維繫住生命跡象已是極限。而且……」
  拉托彷彿不忍再繼續說下去似地噤聲不語。
  「拉托小姐,您無法解救亞朵拉小姐嗎?」
  「就不能想想辦法嗎!例如只要用妳研究室裡的裝置延長她的壽命,說不定就有機會度過難關吧!」
  「魔獸跟亞人大不相同啊。利用人造人的相關技術或許勉強能讓手腳再生,但她連五臟六腑都被火焰燒焦了。就算是鍊金術也並非無所不能啊。」
  「這……」
  「而且器材也不夠。就算器材一應俱全亦救不了她,時間不夠了。我曾聽說有一種可以移植魂魄的古代禁術,但那不是能夠立刻施展的術法。」
  「妳騙人!」
  我才不相信!絕對有能夠救她一命的手段!
  在哪裡!這世上的某個地方,應該有那麼一面盾牌,可以救如今的亞朵拉一命。
  我算什麼盾之勇者。犧牲一名少女而撿回一命的我算什麼……
  「尚文……大人。」
  這道聲音引導我轉眼望向亞朵拉。
  「大家……都平安無事嗎?」
  「嗯,比起這個,妳──」
  「兄長大人……請讓尚文大人靠近我身邊……」
  「……嗯。」
  弗烏爾將我推到亞朵拉面前。
  「……我很清楚,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少胡言亂語。想也知道妳還有多到根本用不完的時間。」
  卻見亞朵拉虛弱地搖頭否定了我的回答。
  「尚文大人……夠了,請您別放在心上。」
  「我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對了。一定是因為只用了一瓶伊格德拉希爾藥劑才沒發揮功效。只要再多用幾瓶,絕對能夠替她保住一線生機。
  雖然我身上只有兩瓶為防萬一的備用伊格德拉希爾藥劑,不過只要再多用幾瓶絕對沒問題。
  於是我呼叫治療師,指示他們拿伊格德拉希爾藥劑過來。
  「伯爵,請您住手!方才也已說過,她的生命力損耗超過極限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有沒有效!」
  「就是知道沒效才要您住手啊!」
  我無視拉托阻止,對亞朵拉使用第二瓶伊格德拉希爾藥劑。
  首先塗抹她的傷處……可是這一觸碰我才發覺一件事。
  炭化的部位再怎麼觸摸都不會剝落。
  「亞朵拉,抱歉了!」
  我拿治療用的匕首切開炭化部位再塗抹藥劑。
  可是……傷口毫無再生的跡象。
  「呼……呼……」
  亞朵拉連呼吸都相當吃力,挪動剩下的手輕觸我的手掌。
  「請您……別再費心了。」
  「我拒絕!」
  別在我面前講這種話!
  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從未放棄過。
  就算被我試著相信的傢伙背叛、被咒罵成惡魔、甚至差點賠上性命,我也沒有放棄過。
  如今……我豈能因為這麼不合理的狀況輕言放棄!
  「尚文……大人,請您明白……我已經沒救了。這點我自己最清楚。我體內的真氣持續流失……因此我心知肚明。」
  「可是、可是──」
  本以為早就乾涸的淚水逕自奪眶而出。
  「我只不過是託尚文大人的奇蹟之力所賜……才能這樣與您交談罷了。請您……冷靜聽我說。」
  亞朵拉以極其虛弱,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的微弱力量,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呼……呼……」
  「……」
  見我不發一語,亞朵拉這才面露微笑,宛如母親哄著啜泣不止的小孩一樣,溫柔地拭去我的眼淚。
  「尚文大人,我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還要喜歡您。而我先前也曾對您說過,我希望成為您的盾牌。」
  「……嗯。」
  妳想告訴我,妳就是衝著那句話才做出如此亂來的事嗎!
  妳知道一旦扮演他人的盾牌卻害死自己,被妳救了一命的那個人究竟會有何想法嗎!?
  一想到這裡,我總算明白亞朵拉想對我表達什麼。
  亞朵拉的所作所為,就是我本來打算採取的行動。
  利用『集』匯聚攻擊火力,再導往其他方向加以排除。
  在實行後會落得何種下場,這點我自己應該最明白。
  倘若剛剛亞朵拉沒有衝到我前面……如今躺在這張病床上的人就會是我。
  「話雖如此……但這種結果……」
  一陣連我自己都覺得丟臉的嘶啞嗓聲,經由喉頭傾洩而出。
  「我……心滿意足。因為我很慶幸能用這條承蒙尚文大人救治的性命守護您。」
  「不可以……妳不准死。不准因為袒護我而死!」
  這本來是我應盡的責任。
  我根本不想讓妳死。
  換成我出手的話,搞不好還有機會獲救。
  「尚文大人……我想我必然……無法回應您的要求。」
  「為什麼!」
  我明白!我再清楚不過。
  即便如此,我還是只能期盼奇蹟發生。
  快來個人救她,不管是誰都行。我可以向神明祈禱。
  誰都不信的我很樂意相信有神!
  我也很清楚這只是自己的任性想法。
  縱使這個世界的神明就是四聖勇者,倘若捨棄掉這個沒半點用處的頭銜,就可以救眼前這名少女一命的話……我……
  「尚文大人……請您答應我一個……任性要求。」
  「什麼事!任何要求我都會幫妳實現。所以妳絕對不准給我隨隨便便就死掉!」
  「我……曾願自己能成為尚文大人的盾牌。這個願望至今仍沒有改變……而我……無論是鮮血或肉體、甚至連我的靈魂,都不想回歸這片大地。」
  「咦?」
  亞朵拉先是緊握我的手掌,接著又鬆手輕觸我的盾牌。
  「我早就明白自己無法成為尚文大人的最愛。」
  「妳這是……」
  「即便如此,我仍想成為您的最愛。至少我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比任何人更貼近您。」
  這話令我憶起每天晚上都想往我寢室跑的亞朵拉。
  亞朵拉說想陪伴在我身旁。
  「縱使失去肉體,也請允許我……與尚文大人在一起。」
  她的意圖……令我不禁感到戰慄。
  「別開玩笑了!」
  我曉得亞朵拉想表達什麼意思。
  但我仍搖頭加以回絕。
  「妳當真明白那代表何種意義嗎!」
  「是的……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她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轉臉望向弗烏爾。
  弗烏爾他……只是杵在一旁,兩眼死盯著我不放。
  明明希望你能在這個時候打斷我們的對話,你為何只是沉默地看著?
  明明你使勁握緊拳頭,到了幾乎滲出血絲的地步,為何……
  「接著,請您原諒我的另一個任性心願。」
  「什──」



  當我將視線從弗烏爾身移回亞朵拉身上時,只見亞朵拉使盡剩餘的力氣……親吻了我的嘴唇。
  第一次由女孩子獻出的吻……帶著鮮血的味道。
  接著,亞朵拉失去力氣,頹然倒回床上。
  「我一直在打您的主意。總算……如願以償了。」
  「都這種時候了,妳還在想這些事情……」
  「拉芙塔莉雅小姐。」
  「怎、怎麼了嗎?」
  亞朵拉開口,對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我們對談的拉芙塔莉雅說道。
  「我們之間絕對互不相讓的這場攻防……看來已經告一段落了。」
  「不,還沒完……這場攻防會一直持續下去!」
  「嘻嘻……想不到居然連拉芙塔莉雅小姐也講出這種話,令人感到有點開心。相信妳應該知道才對,其實我很嫉妒妳。因為我早就知道我無論再怎麼努力,永遠都無法成為尚文大人的最愛。」
  「還沒分出勝負啊!從今以後,妳仍得繼續跟我較量……仍得繼續……」
  亞朵拉對流下斗大珠淚的拉芙塔莉雅展露微笑。
  接著彷彿通曉一切似地說道:
  「拉芙塔莉雅小姐真是溫柔啊。我明白尚文大人之所以喜歡上妳的理由了。但是,我只想給妳一個小小的建議。」
  「別說只有一個,妳有多少建議都直說。就算要我將尚文大人讓給妳一次都沒關係。」
  「拉芙塔莉雅小姐,尚文大人他……比妳所想像的還要喜歡女性。尚文大人是一名正常的男性。因此,請妳再稍微用心一點,看緊尚文大人。」
  「……我知道了。可是妳也要跟我一起做這件事。千萬不要輕言放棄啊!」
  拉芙塔莉雅拚命地如此懇求,無奈亞朵拉的真氣已經弱到無法判斷誰在哪裡的地步。
  光是這樣,便說明了一個冷酷的事實……她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亞朵拉最後彷彿察覺到什麼事情,自顧自地講出這句話:
  「啊……對啊,早知道我就應該跟拉芙塔莉雅小姐聯手,與尚文大人共度美好時光才對。為什麼我竟沒注意到如此簡單的道理呢……一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產生想繼續活下去的奢侈心願啊……」
  「妳當然要活下去!尚文大人必定能夠醫好妳的傷勢!」
  「沒錯!」
  亞朵拉用比方才更加虛弱的動作,緩緩搖了搖頭。
  「尚文大人……希望您能察覺……」
  「察覺什麼事?」
  「我平常……總是為了能成為尚文大人的最愛而不斷付出努力。可是……看來這個心願似乎無法成真。」
  「什麼意……」
  「尚文大人。尚文大人本身……也許是受到過去的心靈創傷影響,您都刻意……逃避思考吧。可是,希望您能有所自覺。拉芙塔莉雅小姐是以對待異性的角度……喜歡著尚文大人。就像我一樣。」
  「都這種時候了,妳還在胡扯什麼啊!」
  「我很清楚……除非挑這種時候開口,否則尚文大人絕對不會把話聽進去。請您,相信……咳咳……」
  我感受到亞朵拉的力氣變得比方才更加虛弱。
  嘖……只要再多用幾瓶伊格德拉希爾藥劑,再多施展幾次天啟療創──
  「請您……答應我。這是不斷說任性話的我……最後的一個心願。懇請尚文大人……注意到在您的身旁,還有許多對您抱持著好感的人。請您回應她們的心意。拜託……您了。」
  「好!我懂!我知道了,所以妳別再勉強自己了!」
  神啊……拜託!求你出手……救救相信著我的人們。
  從出生以來,我從沒這麼虔誠地向神祈求奇蹟發生。
  就連遭賤貨誣陷、受騙上當甚至被驅逐出境,我也沒有這麼誠心地許願過。
  「說定……了喔。雖然我……許了好多好多願望……」
  「我都明白……我會幫妳實現……」
  「嘻嘻……能夠得到尚文大人滿滿的疼惜……我……好幸……福……」
  話還沒說完,亞朵拉已悄然收聲。
  「亞朵……拉?」
  我雖拚命輕搖,試圖讓她維持住意識,亞朵拉卻維持著溫柔的微笑神情,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亞朵拉小姐!」
  「亞朵拉────────────────────!」
  我的吶喊……未能得到亞朵拉的回應……



  終章 成了盾牌的少女

  我不曉得自己恍惚了多久。
  拉芙塔莉雅一直哭泣,弗烏爾也只是目不轉睛地直瞪著我。
  「……」
  亞朵拉的生命已經消逝。
  「恨我吧……」
  亞朵拉明明是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寶貝妹妹,我卻為了自保而沒能救活她……你儘管憎恨我吧。
  當我如此低聲說著的瞬間,弗烏爾霍然抓住我的衣襟,舉起緊握的拳頭……卻又作罷。
  「我才不會恨你!休想藉由挑起我的仇恨,擺脫你內心的沉重!」
  「你……」
  「亞朵拉!亞朵拉直到最後一秒,都依然那麼愛慕著你!為了你,她不惜選擇自我犧牲!既然如此,我……便不會恨你、也不會怨你!因為我也跟你一樣,沒能救回她的性命。當時要是我成功制止她,事情根本就不會演變至這種地步!」
  「可是……」
  我腦海中浮現出──『如果』的可能性。
  當時我如果這樣做,亞朵拉就不會死之類的。
  當時我為什麼沒有回應亞朵拉的心意之類的。
  「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亞朵拉也不必賠上性命。」
  在我喃喃自語時,視野倏然轉向一旁。
  接著我才察覺自己被弗烏爾揍了一拳。
  「就算只是誤會,我也不准你講出這種話!」
  「但!這明明是事實──」
  「當時假如沒遇見你,亞朵拉早就已經死了!憑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湊不出足夠幫亞朵拉購買延命藥劑的費用。下次再發作,她就只能等死!可是……她能康復到有辦法自由走動,甚至天天跟我吵架的狀態,全都是拜你所賜!但身為她救命恩人的你卻講出這種話,簡直不可饒恕!」
  「即便如此……這種結果──」
  「不准你繼續玷污亞朵拉的尊嚴!」



  弗烏爾背對我撂下這句重話。
  他那使勁緊握成拳頭狀的手掌隱隱滲出血絲。
  揍了有如金屬般堅硬的我一拳,不可能只是痛一下就沒事。
  鮮血悄然滴落地面。
  「亞朵拉剛剛對我說,希望我能把那個村莊的孩子們當成她一樣守護。我必須遵守亞朵拉的遺言!我怎麼可以……痛恨你這個原本應該稱呼一聲妹婿的傢伙!我絕不會恨你啊啊啊!」
  弗烏爾的怒吼聲響徹周遭。
  而這聲怒吼……也許是喚醒了什麼吧,只見我們設為據點的寺院突然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筆直落在弗烏爾身上。
  令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的強光瞬間消散……化作一組護手,出現在弗烏爾的手背上。
  「這是……」
  覆蓋在弗烏爾手上的,是一組眼熟的護手……
  難道是弗烏爾發自內心的吶喊,激起了傳說中護手的回應嗎?
  假如換成昨天之前的我,大概會冷嘲熱諷地說這種偶然根本是事先安排。
  不過,現在的我沒那種多餘的心思。
  一切都太晚了……
  「你絕對要給我遵守你和亞朵拉之間的約定!我……我也要去履行我與亞朵拉的承諾!」
  弗烏爾淚流滿面地衝向戰場。
  為了守護在戰場上奮戰不懈的人們。
  至於我……我……先安撫了啜泣不止的拉芙塔莉雅……接著反覆回想仰慕我的少女所留下的遺言。
  「……給我一點獨處的時間。」
  緊緊抱著亞朵拉遺骸的我……如此懇求拉芙塔莉雅、拉托及治療師們。
  「……知道了。但是伯爵千萬不能忘記,戰鬥尚未結束喔。」
  「嗯,我曉得。」
  「唔唔……」
  拉托及拉芙塔莉雅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我……心不在焉地反芻自己與亞朵拉的回憶。
  她第一次跑來我房間睡覺的晚上。
  『因為我是盾之勇者,基本上就只能防守啊。』
  瞧不起自身角色的我如此說道。
  『看著這座村莊,就能感受到尚文大人的翅膀守護著眾人。』
  『翅膀嗎──』
  『大家都在尚文大人的保護下,等待著離巢的那一天來臨。』
  『要離巢固然很好,但最終還是要挺身保護這座村莊。否則就等著挨罰吧。』
  『來到這座村莊後,我聽聞了尚文大人的豐功偉業。我認為……那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我十分尊敬無論身陷何種逆境都不認輸,進而克服種種難關的尚文大人。』
  『呃,喔……這樣啊。我沒有謙虛的意思,這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啊。』
  『然而,有誰肯挺身守護這樣的尚文大人呢?』
  『啊?』
  當時,我想起得到拉芙塔莉雅等人幫助的往事,這樣回答她。
  『……也不是沒有啦。』
  『我認為──既然拉芙塔莉雅小姐是尚文大人的利劍,那我願成為保護尚文大人的盾牌。』
  『盾牌嗎……那可不是多美好的東西呢。』
  她賭上性命,實現了自己的心願。
  那麼,我自然非得回應亞朵拉的遺言不可。
  連守護她都無能為力的我,最起碼必須實現她的心願……否則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沒錯……縱使有人再怎麼瞧不起我、怎麼惡言咒罵我,沒能保護好他人的我,唯獨這項約定,無論如何都非得信守不可──!
  「……………………!」
  接下來──我將觸犯禁忌。
  我嘲笑自己,想不到一個購買人命、任意使喚、用完即丟的犯罪者,居然也會飽受罪惡感折磨。
  我看著亞朵拉的遺體。
  沒有摻雜任何比喻字眼,真的只要一觸碰就會崩解。
  因為她靠她這具嬌小的身體,保護了我們的性命。
  拜她所賜,我們才得以將犧牲降到最低。
  若以合乎邏輯的思考角度來說……確實不難理解。
  與其犧牲勇者──不如說只要是為了守護心儀之人,就算犧牲生命也在所不辭。
  正因我自己也曾一度有過相同的選擇,因此我完全能夠理解。
  可是,實際上呢?
  仔細看看這孩子。
  我甚至不忍用言詞形容,她的死狀究竟有多麼慘不忍睹。
  但是,這孩子直到斷氣的最後一瞬間,仍然愛慕著我。
  一個這麼喜歡我的少女。
  一個無條件地接受了我所有一切的存在。
  可是接下來,我卻準備用盾牌吸收掉這名少女的遺體。
  畏怯、恐懼、絕望、悲慟。
  各式各樣的情緒,宛如漩渦一般在心海翻騰不止。
  我全身直打寒顫。
  縱使如此,我仍非做不可。
  既然我那樣百般祈求都沒發生奇蹟,既然對這麼不合理的結果視若無睹……那就代表這個世上一定沒有神明。
  不對,神明不能存在於這個世上。
  神明豈能存在於此!
  假如放任這種事態橫行於世的神明當真存在,我絕對饒不了祂。
  就算不擇手段也絕對要宰了祂!
  因為再怎麼說都太奇怪了吧!?
  凡事都準備得相當妥善。
  也充分提高警覺了。
  這明明是一場不該有任何人犧牲的必勝戰役!
  若非那道光束打亂戰局,亞朵拉根本不用平白犧牲。
  勇者算什麼。神明又算什麼。簡直豈有此理……誰……誰會想保護這個不合理到極點的世界……
  「亞朵拉……我稍微能夠明白……妳說妳不想回歸這片大地的理由了……」
  再也無法開口說話的少女遺體,實在輕得不像話。
  即便如此,我還是會遵守約定。
  絕不會毀約。
  不會把亞朵拉交給這個鄙如糞土的世界。
  「嗚……!」
  少女的遺體緩緩被吸入盾牌之中。
  綻放出與過去吸收魔獸或物品時,完全一樣的光輝。

  詛咒系列盾牌。暴怒之盾•祝福昇華!
  祝福系列盾牌。慈悲之盾獲得強制解放!
  靈魂盾牌的條件解放完畢!

  亞人系列獲得強制解放!全數解放完畢!
  奴隸使者系列獲得強制解放!全數解放完畢!
  同伴系列獲得強制解放!全數解放完畢!

  『祝福系列』
  祝福系列是只會授予克服詛咒系列轄制之人的強力武器系列。
  作為基礎盾牌的設定存在,可為變化後的武器賦予新力量。
  裝備加成效果依照變化後的盾牌種類而變。

  祝福系列
  慈悲之盾
  能力解放……裝備加成效果:戰技「轉換盾牌(攻)」、「鐵處女」、「流星壁」
  專用效果 慈悲邀請 賦法 祝福 全耐性提升 咒文輔助

  與盲目的少女一同……由心靈衍生而出的慈悲之盾。

  這是一面造型非常簡單的盾牌,卻又帶著彷彿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地面的陽光般溫柔的氣息。
  並具備截至目前為止最強的效果。
  同時也得知賦法的效果,是可以把這面盾牌的能力值增添至其他盾牌上。
  光是這樣,便使我的防禦力提升至難以估算的境界。
  另外……亞人系列、奴隸使者系列,以及同伴系列也都強制獲得解放。
  連裝備加成效果也包含在內。
  換句話說,這無疑表示奴隸、亞人及同伴們的所有能力,都得到了爆炸性的成長。

  我把盾牌切換成靈龜甲。

  因成長之力引發進化!
  變化成靈龜甲之盾!

  發生了多餘的成長進化。
  只不過我現在沒那種心思,去查看究竟是哪些能力獲得成長……
  連在一旁接受治療的傷患,也都在不知不覺之間痊癒了。
  治療師們紛紛大呼小叫地說是奇蹟。
  然而……我起身走出帳篷,抬頭觀看在空中飛舞的鳳凰。
  「嘰──────────────────────!」
  原本鳳凰也跟奧絲特一樣,都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而戰。
  我也十分清楚,牠只是善盡自己身為保險裝置的職責罷了。
  奧絲特也是……深知自己的角色定位而戰……那我該做的自然就只有一件事。
  「菲洛!」
  我呼喚正在與鳳凰纏鬥的菲洛回來。
  「……什麼事──?」
  菲洛擔心亞朵拉的傷勢,一見到我的臉,隨即帶著悲傷的表情靠近我問道。
  在這之前都沒有發現的我,如今清楚看見了菲洛溫柔的一面。
  我不曉得這是拜亞朵拉的力量所賜,還是慈悲之盾所帶來的效果。
  一股不只是憎恨,還摻雜了溫柔之情的……矛盾情緒頓時湧上心頭。
  只是,我不想認定這種感覺是受到盾牌影響才產生。
  「或許妳並不喜歡,但我要妳載我到格利昂附近去。」
  「嗯……主人要出手了對吧?」
  「沒錯,我要盡快結束掉這場延長賽!」
  我坐在菲洛背上,火速趕回戰場。
  我一舉手示意,菲洛當場雙腳格外使勁一蹬,一舉跳至格利昂下方。
  「格利昂!主人就拜託你了!」
  「啾呀!」
  載著溫蒂雅的格利昂,在半空中接住了縱身躍離菲洛背上的我。
  「要再加把勁唷,主人!」
  「嗯!」
  下墜的菲洛像是對我豎起大拇指似地高舉翅膀說道。
  而在著陸的同時,菲洛又立刻對低空的鳳凰展開突擊。
  「嘰────────────────────!」
  鳳凰轉眼鎖定我們,企圖揮舞利爪將我們大卸八塊。
  也許用平常心來形容最貼切吧。
  縱使可恨的對手近在眼前,我的心靈依然未遭黑暗支配。
  只是,我可以理解這份痛楚。
  我明白這個世界有多不合理。
  我曉得受了傷……失去珍愛之人的悲痛感受。
  正因能夠理解,我才不得不發怒。
  「囉嗦。」
  我一手擋下鳳凰的利爪……順勢將牠抓起來甩向地面。
  「嘰────!?」
  頭昏眼花的鳳凰在半空中重整態勢,振翅朝著我們直撲而來。
  但牠的表情……不知為何竟充滿苦悶。
  是處於虛弱狀態嗎?看來要下手就該趁現在。
  隨後,我從格利昂背上縱身跳向鳳凰。
  「啾呀!?」
  「咦!?」
  格利昂及溫蒂雅均忍不住面露驚愕神情。
  「接下來我會把這傢伙打回地面。準備策動攻勢。」
  「呃、嗯!」
  「啾呀啊啊……」
  我發出魄力十足的聲音告知格利昂他們,隨即發動重力領域。
  雖然之前就算發動也起不了作用,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把重力效果提升至最大值,迫使鳳凰再也無法飛行。
  「嘰……嘰────────!」
  被重力壓得飛不起來的鳳凰雖然拚命拍動翅膀,卻仍無法維持原有高度。
  牠就這樣墜往另一隻鳳凰的所在位置。
  在回到地表附近布滿塵沙的戰場後,我用雙手分別抓住兩隻鳳凰施展戰技。
  「轉換盾牌!」
  兩隻鳳凰當場被盾牌創造出來的鎖鍊捆綁在一起,完全無法脫困。
  在完成準備作業後,我對周遭的友軍大喊。
  「各位!立刻動手!」
  「尚、尚文!?」
  「還在那邊發什麼呆?快點收拾牠們啊。」
  「知道了!猛虎破!」
  率先採取行動的是弗烏爾。
  那還用說。
  現在我比任何人都要理解你的心情……應該吧。
  當然,我或許不明白失去至親的感受是什麼。
  但我十分清楚亞朵拉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不用擔心我。只管盡快解決掉這兩隻怪物。切記,一定要同時殺掉!」
  「「好!」」
  原本啞口無言的同伴們點了點頭,各自發動必殺技搶攻。
  「尚文,亞朵拉她……」
  鍊趁著攻擊的空檔提問。
  「……」
  我不發一語地移開目光。現在我不想思考這件事。
  「可惡……」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意圖吧,鍊發出了痛心的沉吟聲。
  同時也更用力地緊握手中長劍。
  「身體……好輕盈!」
  基爾劍指前方,模仿菲洛展開突擊,一劍刺透鳳凰。
  「嗯。跟方才相比……動作截然不同。」
  不僅奴隸們,連跟我組隊的同伴,動作也明顯變得靈活許多,攻擊同樣變得更加犀利。
  大概是奴隸使者系列,以及同伴系列裝備強制解放後,所發揮的能力提升效果吧。
  儘管沒有詳加確認,不過提升的數值一定相當可觀。
  這一切都是拜亞朵拉所賜。
  「快。再加快收拾牠們的速度。即便只是早一秒鐘也好……盡快徹底毀滅掉存在於此地的不合理,以及傷悲之情。」
  兩隻鳳凰雖合力運用各自的攻擊手段襲擊我,我卻完全不痛不癢。
  利爪、吐息、振翅……對我通通毫無意義可言。
  停留在固定位置的敵人就跟獵物沒什麼兩樣。只能乖乖等著被我們所有人聯手屠宰。
  「重力劍!」
  「聖光戟!」
  「獵鳥狙擊!」
  「旋風飛鏢!」
  「八極陣天命劍連擊!二式!三式!星塵刀!」
  「螺旋鑽!」
  攻擊力較高的同伴們紛紛祭出必殺技……
  「岩谷大人!後方準備發動儀式魔法•隕石術!」
  女王出聲提醒,我則以眼神送出連同我一併攻擊的暗號。
  「知道了!那麼煩請岩谷大人以外的勇士們快快退開!」
  女王發出警告,同伴們退至安全距離外的同時,一顆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彷彿要將我襲捲而入似地猛然砸向鳳凰。
  凶猛爆炎瞬間吞噬我與鳳凰,我本身卻毫髮無傷。
  「小希爾荻娜,輪到我們囉!」
  「嗯!」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已在後方完成儀式魔法的詠唱。
  「風雷神!」
  儀式魔法形成一道超越制裁的極大雷光,以及一陣真空龍捲風,同時劈中鳳凰。
  「「嘰────────────────────────!」」
  當其中一隻鳳凰發出慘叫的同時,另一隻鳳凰的身上也開始產生詭異脈動。
  沒錯,是自爆攻擊。
  我當然不會讓牠們得逞。
  同伴們穿越儀式魔法的縫隙趕來助陣。
  「攻擊支援!」
  「龍吟虎嘯!」
  最後,在所有人的援助魔法加持下,弗烏爾的必殺技命中目標,兩隻鳳凰幾乎同時化作羽毛悄然消散。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只餘勝利的咆哮聲響徹現場。
  羽毛如同雪花一般飄落,我則靜靜佇立其中。
  「亞朵拉……我們贏了。」
  我高舉盾牌,向她報告這一戰的勝利。
  這原本應該是一場就算沒有犧牲妳,也能拿下勝利的戰役啊。
  我絕對……饒不了幹出這種勾當的混帳東西。
  「鍊!你應該很清楚吧?」
  「嗯!」
  「順便通知女王!把幹了這樁好事的傢伙給我揪出來!絕對不准輕放!」
  是存在成謎的七星勇者,或是塞茵的死對頭……現在仍不得而知。
  我轉眼望向塞茵,只見她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好樣的……假如兇手是塞茵的敵對勢力,則那一刻確實是能夠最有效率地,一舉翦除所有勇者的瞬間。
  塞茵也總是針對這點提出警告。
  倘若犯人真是那幫傢伙的話……我看到時他們要如何負責!
  「但……自爆後的鳳凰,並不像一開始那樣氣勢驚人……」
  火冒三丈的我懶得理睬鍊這句低喃。那種事情無關緊要!
  「我們走!」
  我呼叫菲洛過來,要她朝那道貫穿了鳳凰的光束發射方位前進。
  鍊也乘坐格利昂緊跟在後。
  然而,這一天雖然持續搜查到太陽下山,還是沒能發現任何可能是嫌犯的人物下落。

  「該死!犯人究竟躲到哪去了!」
  「再繼續搜查下去也沒意義。尚文,你先好好休息吧。」
  鍊居然對我發號施令。
  「你講那什麼話!」
  「一旦發現犯人行蹤就會立刻通知你。在那之前,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可是──」
  「拜託你了……」
  面對試圖反駁的我,鍊以勸諫的語氣說道。
  他臉上帶著由悲傷及憤怒交織而成的複雜神情。
  「尚文,動怒的不是只有你而已。我內心也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
  「……是嗎?」
  「我也不打算放過犯人。但是,只求你可以再稍微冷靜一點。」
  被他這麼說……我才變得冷靜一些。
  怒火中燒時,反而會產生自己十分冷靜的錯覺。
  現在的情緒……無法用言語形容。
  我覺得好像有一股不同於被賤貨背叛時的特殊怒氣,掌控了我的理智。
  或許現在真的該稍微休息一下比較好。
  我得喘口氣,起碼要能區分誰是該守護的對象,誰又是該發怒的對象。
  心裡另一個自認冷靜的我如此提醒。
  「……好吧。抱歉,後續就麻煩你了。」
  夕陽逐漸西沉,我坐在寺院旁邊。
  聯軍仍然持續展開搜索犯人的行動。
  當我接受鍊的建議坐下休息,旋即察覺到自己動了一陣空前的怒火。
  慈悲之盾稍微沖淡了這股令我焦躁不已的怒氣。
  可是,我卻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因為我瞭解了太過濃厚的不合理、悲傷、痛苦……各式各樣的情緒。
  當怒氣稍微熄滅後,緊接著又有一股彷彿胸口被鑿出一個大洞的失落感,控制了我的心靈。
  猛一回神,我發現自己坐在聯軍設置的臨時帳篷內……拉芙塔莉雅站在我面前。
  「亞朵拉小姐真是太卑鄙了。我……我原本打算靠自己的力量贏得尚文大人的青睞……」
  「這樣啊……可是……現在……」
  「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因此,請您別再哭了。」
  說出這句話的拉芙塔莉雅,自己卻哭得最凶。
  那是發自內心,理解他人痛楚的淚水。
  「我才沒哭。」
  但在如此說道的同時,我察覺到有東西滑過我的臉頰。
  這是……淚水嗎?
  打從步出醫護帳篷之後,我毫無傷心落淚的自覺。
  可是……大家搞不好都知道了。
  我大概是哭了吧。
  「嗚嗚……」
  當我認識到這一點的瞬間,空虛感開始支配了我的思考能力。
  「尚文大人……」
  我忍不住抱著拉芙塔莉雅,任憑眼淚奪眶而出。
  很久以前在梅洛馬格城進行決鬥後,我就打定主意不再哭泣。
  淚水不斷湧出。
  每當我想收起眼淚,淚水便溢出眼眶。
  我非自願地明白了他人的悲傷、苦悶及痛楚。
  現在的我能夠理解,其實那並非可恥之事,而是正確的事。
  緬懷著那名比任何人都還貼近我、成了盾牌的少女……現在我只想……靜靜地大哭一場。
  同時……我也發誓,絕對要讓幹出這件事的傢伙……接受最嚴厲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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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6

10000
放荡者的茶会 勳爵
能力无效之后修炼,然后复仇,然后再遇到能力无效??

5 年前 0 回復

18277 公爵
大佬辛苦了

5 年前 0 回復

Jethro106 子爵
感谢大佬翻译

5 年前 0 回復

annaie0407 勳爵
感謝錄入, 亞朵拉QQ

5 年前 0 回復

rico_stier 伯爵
亚多拉QQ
还有枪勇真猥琐

5 年前 0 回復

lin33544889 伯爵
虎妹真是… 被flag插死的啊

5 年前 0 回復

Creans026 騎士
好像少了由九天樓離開後在席德威魯特遇到事件的故事,但中間的集數沒有少,那是Web版才有,還是在外傳或附錄中才有的故事?
想不到亞朵拉這樣死了,真的成為了盾之勇者的盾牌,但看之前的討論說最後尚文結婚時還會出現,那是不是代表之後有機會復活?
盾之勇者,越看就越覺得似同樣拿盾的美國隊長一樣。

5 年前 0 回復

a8022604 公爵
感謝錄入,作者你这个爱的战士,寄刀片走起吧
情人节之前看这个太致郁了吧?作者是FFF团的吧!

5 年前 0 回復

anheizhiling 子爵
可惜的是和web一樣, 文庫的亞朵拉也沒能撐過去唉

5 年前 0 回復

闵泽 皇帝
白虎妹子的便当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吐

5 年前 0 回復

Ericliu1912 侯爵
哇啊啊突然變成胃痛悲劇了⋯⋯

5 年前 0 回復

zxzxa698 王爵
感謝錄入
前大半都算是滿搞笑,元康阿、小拉芙阿
沒想到最後劇情突變阿ㄚㄚㄚㄚ

5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亞朵拉!!!!!!!!!!!!!!!!!作者你这个爱的战士,寄刀片走起吧

5 年前 0 回復

净灵之火 王爵
又一次迎来凤凰篇,又迎来一次亞朵拉的——。

5 年前 1 回復

搭啦吧啦吧 騎士
真是太油庫里了

5 年前 0 回復

hjgn10458391 侯爵
虎妹子依旧没有逃过,呜呜呜,感谢大大的辛苦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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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cs1214 皇帝
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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