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川][自翻][馬場翁]轉生成蜘蛛又怎樣 11



彩色插圖x2 (權限不足無法上傳,等epub完成後再說)
 


Y1 尤利烏斯十一歲 始動
小時候,母親大人唸給我聽、以勇者為主角的英雄故事。
我很喜歡那些。
我最喜歡的母親大人用溫柔的聲線將英雄譚念給我聽,勇者主角的活躍總讓我心潮澎湃。
加上是以過去實際存在的勇者為原型,更令我憧憬那主角了。
剷除邪惡,扶助弱小。
我將來要成為就像書中一樣的出色勇者──我曾那麼想過。
「對呢,要是尤利烏斯的話,一定當得成的。」
母親聽到我的感想,微笑著這麼對我說。
我聽了後很高興,從那以後,我都銘記著要像書中的勇者一樣,強大而溫柔。
不論何時都胸懷正義的心,決不容讓邪惡。
儘管年紀幼小,也明知沒可能當得上勇者,但至少希望自己有這樣一顆心,同時也讓自己與王子之名相符。
沒想到,在那之後馬上就當上了勇者了。
比起高興,更大的是迷惑和不安。可是,對著這樣的我,母親大人溫柔地推我一把。
「尤利烏斯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哦。因為你看,你現在已經是我出色的勇者大人了。單是有你在,就讓我得到勇氣了。」
這句話讓我何等高興。
那時候,我因為太害羞,而沒能把這點傳達出去。
然後就永遠失去那機會了。
母親大人,我的勇者正是您。
因為,光是想起母親大人,就已經得到這麼多的勇氣了。
正如母親大人所說的一樣,做好自己,去成為我腦中所想的那個,我所相信的正確的勇者。
可是,我最近在想。
在這世上,是不是有著單靠理想決計不能衝破的牆垣呢?
當撞上牆垣的時候,我又該怎麼辦呢?
母親大人,請您賜我勇氣。
 
「揭發人口販賣組織,嗎?」
「嗯,沒錯。希望由身為勇者的你執掌指揮。」
眼前一臉善良地微笑的老人,乃是神言教的最高權力者──教皇達斯汀六十一世。
明明外表是個極其普通的老人,但發出的神聖氛圍卻自然地流露出位居人上者的存在感。
但是,柔和的笑容卻令人安心,決不會發出威壓感。
對於就如人們通過想像而畫出的聖者畫像一般的這位教皇,我卻很不擅長應付。
因為我曉得,他並不是如外表一樣的溫柔聖者。
我的初陣,是成了我苦澀回憶的沙利艾拉國與歐茲國之戰。
我按照教皇指示,在歐茲國那邊參加了那場戰爭。
因為是贏定的沒甚麼危險,要不要感受一下戰場的氣氛呢?被這麼慫恿了。
代代的勇者都受神言教支援而活動。
因此勇者和神言教有著剪不斷的關係。
要是神言教提出委託,要拒絕相當困難。
在這之先,我連對參加那戰爭都不抱甚麼疑問,沒深思熟慮就應允了。
而結果,就是蓋倫城鎮的那片慘狀了。
歐茲的士兵蹂躪城鎮,城裡的人失去了笑臉,飽含憎恨的視線投射到我身上。
不單是視線,甚至還被丟石頭、被人打、被人踹。
皆因身為勇者這人族代表的我,參加了人族相爭的戰爭,奪去了對方沙利艾拉國的正當性。
既然勇者依了歐茲國,周圍各國好像單憑這理由,就向歐茲國派遣援軍了。
看到城鎮的慘狀,那時候,我才初次察覺到自己對作為勇者的自覺不足。
我個人的力量有限,但勇者的稱號,是至今代代的勇者累積而來的。
人們不是重視我個人,而是我勇者這頭銜。
換言之,勇者這存在,是需得背負起代代勇者所累積下來的一切。
我對這點毫無自覺而被利用了。
被眼前的達斯汀教皇。
「你也得悉世界各地相繼發生小孩行蹤不明事件了吧?調查發現,這牽涉到跨越國際的巨大人口販賣組織。神言教為了對抗該組織,會成立專門的討伐隊,而該討伐隊的總指揮,則希望由你來執掌。」
教皇平靜地繼續說明。
我也知道,各地頻繁發生幼童綁架事件。
這要是人口販賣組織所之為的話,便不能置之不理。
拐帶是犯罪,而將這些孩子拿去買賣,亦無法饒恕
如果照單全收教皇所言的話。
「請問有沒有關於那組織的資料?我想看過後再決定。」
我沒立即回答。
我為不加思索就照人所說參加沙利艾拉國與歐茲國之間的戰爭而後悔。
所以,要先自己好好思考,再之後才行動。
不是人說甚麼就做甚麼,而要考慮這是否真的是作為勇者該做的事,再得出結論。。
也是為了勇者這稱號不被人隨意利用。
「當然沒關係。稍後安排吧。此外,部隊的指揮官亦提出希望跟你會面。若是有空能否撥冗見面?」
「明白了。」
 
我別過教皇後,回到自己房間。
「呼。」
剩我獨個兒時,我深深呼一口氣。
這裡聖阿雷烏斯教國是神言教的大本營,有著通往各國的轉移門。
因此,為了在有事之際能趕到現場,這裡為代代的勇者準備了個人房間。
作為勇者活動,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神言教的理由之一,就是這些轉移門了。
只要利用轉移門,可以一瞬間去到跨越不同大陸的遙遠國家。
能夠立即趕到有困難的人們那裡。
所以,就算我多麼不擅長應付教皇,也沒法拒絕跟他來往。
我回想起教皇和穩的笑臉。
在那和穩笑臉的背後,是冷澈的執政者的臉。
儘管從那和穩的笑臉中無法想像,但教皇若是判斷有那必要,不管再冷酷的事也幹得出來。
在沙利艾拉國與歐茲國之間的戰爭中,我狠狠地認知到了這點。
可是,我卻不能一概地咬定這是邪惡。
教皇的行動原理不含私心,就只是為神言教而行動而已。
為了神言教,更進一步說是為了信奉神言教的人。
居萬人之上,行正確之道。
甚至可以體現出真正的王的應有姿態。
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而那目的決不是邪惡。
正因如此,即使我為受到利用而感到苦澀,也沒法完全地討厭教皇。
因為我藉從觀看父王,清楚知道王者的責任。
我清楚知道,會為了本國的利益,而被迫作出苦澀的抉擇。
雖然是既不喜歡也不擅長,但也不至於討厭到想要拒絕。
這是我對教皇率真的感情。
正因如此,才會感到混亂。
受到利用,被展示出沙利艾拉國的悲劇,即使如此,教皇也不是邪惡。
教皇遵循著身為教皇的信念和正義而行動。
既然如此,正義到底為何?
我不知道。
我到底要怎麼辦才是正確的呢?
 
叩叩的敲門聲,把我的意識從思考的漩渦拉回現實。
「在,請進。」
一定是受教皇吩咐,拿這次關於人口販賣組織資料過來的人吧。
我這麼想而回覆,結果令人意外的人物打開門進來。
「打攪了。很久沒見了,勇者大人。」
一位風度翩翩的初老紳士舉止優雅地行了一禮。
那洗練的動作和剪裁精美的衣服,都顯示出他是位上流的貴族。
可是,從那身衣服之上也一眼看得出鍛鍊出來的肉體,如實反映出他擅於戰鬥。
「好久不見了!迪巴先生。」
他是帝國的貴族兼軍人的迪巴先生。
在沙利艾拉國時曾照顧過我。
「嗯。你有精神就最好不過了。聽到羅南特大人亂來的時候嚇得我膽都掉出來了。」
對於開玩笑逗人的迪巴先生,我只能回以乾笑。
因為,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會死。
到現在我還會夢見全身著火高聲大笑的師父。
不行了。
單是仔細回想都會顫抖。
「話說回來,迪巴先生為何會在這裡?」
為了轉移話題,我問了一下在意的事。
迪巴先生在帝國也是地位頗高的人。
不是會沒事在這種地方晃來晃去的人。
「咦?你沒聽說過嗎?我拜命擔任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的指揮官。勇者大人要是執掌總指揮,那我就是副官了。若非如此,我就執管總指揮一職。」
得到的回覆,對我來說是意料之外。
「迪巴先生,你要率領神言教的部隊嗎?」
迪巴先生是帝國的軍人。
雖然帝國大多數人都信奉神言教,但一般來說也不會去率領別國的部隊吧?
「沒錯。勇者大人的疑問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次是有緣由的。容我詳細說明吧。」他這麼說著,催促我坐下。
我聽從他坐到接待用的沙發上後,迪巴先生就坐到我的對面。
「首先請閱覽這個。」
迪巴先生遞出的,是記載著甚麼的一疊紙。
最上面的那張紙,寫了好幾個國家的名字,國名旁邊附了不知甚麼的數字。
「這是懷疑被人口販賣組織擄走的失蹤者人數。」
「這麼多?」
我不禁大喊出來也是沒法子的事。
因為記載的數字遠較我想的還多。
各國最少也有兩位數。
多的則有三位數。
而像是帝國的,居然快要到達四位數了。
「是的。過往違法人口販賣不在少數,然而,最近數年的發生數量只能說是異常。從世界各地陸續出現失蹤者這背景來看,可以得出在背後有前所未有的規模巨大的組織在暗中作祟的結論。是個向整個世界伸出魔掌的巨大組織。因此,各國決定合作應對此事。若讓然那組織在整個世界都擁有支部,暗中活動的話,那各國的合作就會出現許多障礙,故此雀屏中選的,就是在各國均有影響力、神言教大本營的聖阿雷烏斯教國了。」
聽了迪巴先生的說明,我明白到,看來這個人口販賣組織,比我想像之中更為巨大、更為危險。
甚至去到非得複數國家參加討伐隊、通力合作應對不可的地步。
「要是由聖阿雷烏斯教國來主導,不管內心怎想,至少不會有國家口出怨言。然後,由身為亞納雷德王國的大國王子、兼且是勇者的你執掌總指揮。再加上我這同為大國的連克山杜帝國將軍擔任副官,就取得平衡了。 」
聖阿雷烏斯教國、亞納雷德王國、連克山杜帝國。
由這三個說得上大國的國家牽涉在內,從而令其他國家接受。
很有教皇那一套的合理編排。
而同時,我亦知道自己已經拒絕不了。
話到這裡,應該已經對內公佈預定由我來執掌總指揮一事了。
就是這樣,要是我拒絕了,換迪巴先生當總指揮的話,會捅多大的漏子。
要是惡評只落在我身上還好。
只是,要是我拒絕了,不單是我,還會為祖國亞納雷德王國帶來困擾。
各國一定會猜疑為甚麼我不肯參加。
當中必然會出現批判亞納雷德王國的內容。
而我並不期望這樣。
我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我這身體已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
因為我這身軀,有著勇者與亞納雷德王國王子兩個身份。
作為勇者、作為亞納雷德王國王子,我必須留神,不作出絲毫會蒙羞的舉止。
要是我失誤的話,那不單是我的責任就能了事。
既會可玷污歷代勇者的活躍,亦會麻煩到亞納雷德王國。
勇者這稱號的沉重、作為一國代表的王子的立場,並不是輕得可以用因為是小孩這理由就會得到原諒的。
教皇已把這計算在內,造出我無法拒絕的狀況。
實在很有那個人的一套。
「看起來是沒法拒絕的了。」
我嘆一口氣細聲唸道,看到我這樣子的迪巴苦笑道:
「一如你以前所宣言,你會親眼見聞、並經過思考來判斷呢。太出色了。」
「……儘管如此,還是這樣子地被策動,根本沒甚麼意義。」
就算我謹記要細想而後動,也許在教皇眼中我還不過是個小孩,要隨意操控也易如反掌。
結果還是任由教皇肆意使喚,而要肯定這個現狀,讓我的心情變得憂鬱。
「不可能會沒意義。」
然而,迪巴先生用力否定了我的泄氣話。
「你是按照你所相信的正義而行動。其他人也會看到你的樣子。肯定會有著因為這樣的你,而追隨你的人。就像我一樣。」迪巴先生眨眼道。
一把年紀還能作出淘氣的舉止還真厲害。
「在身為勇者之先,你是一個人。會有人不是看你的頭銜,而是看你的言行。然後,只要你貫徹你所思所想的正義,看在眼裡的人自然而然會跟隨你。這在日後必然會成為碩大的力量吧。」
迪巴先生的話,讓我覺得視野好像擴闊了。
在身為勇者之前,是身為一個人類。
這是跟我至今所想完全相反的念頭。
迪巴先生說最重要的不是勇者這頭銜,而是我自己的言行。
還說應該增加哪些不看勇者頭銜,而是被我自身的言行所吸引而決定追隨我的人。
「是指要增加同伴的意思嗎?」
「若是真正可以信賴的人,那也甚好吧?」
雖然迪巴先生掛起笑臉,但反過來,就是說不能信賴的人不應輕易讓他成為同伴。
「無論如何,累積是很重要的。讓更多的人看得見你的活躍,傳達你的想法。沒有實績的人,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會。也許會有人單憑勇者的頭銜而追隨你吧,可是單是這樣不成的。非得因為是你才追隨你的不可。你還年少,既沒實績也不成熟。不過來日方長,沒必要焦慮。只要一步一步前行便可以了。」
累積,嗎。
的確,現在我的實績還不夠。
「幸好,今次的委託沒有甚麼奇怪的內情。這次有著拯救由於人口拐賣組織而遭遇不幸的人們這一正義所在。雖然現在你可能還沒有能拒絕神言教委託的發言力,但只要達成委託、累積實績,便能提升名聲吧。今次的委託有多個國家參與正好不過了。不要光是被利用,也要利用人。要學會這種力量。」
原來如此。
迪巴先生的說話,非常值得參考。
正如教皇去利用我,那我也把教皇的委託當成踏腳石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也得留神別被骯髒的大人欺騙,連我也是希望你參加討伐隊,才嘴甜舌滑地跟你談喔。」
我驚訝地望向迪巴先生,看到他露出捉弄的笑容。
那副表情,我知道有一半是開玩笑的。
對,一半。
另一半是對我的忠告。
就如同肯定了我的預想一般,迪巴先生收回笑容,轉而露出嚴肅的表情繼續說道:
「聽取他人意見是很重要,但不能夠囫圇吞棗。你得好好思考得出結論才成。甚麼是對的、甚麼是錯的,像這樣苦思冥想後而得出的結論,方才有價值。」
那就是別要停止思考,吧。
「那,老人家的絮叨說教就到此為止吧。」
「不會。非常值得參考。謝謝你。」
我向他道謝,迪巴先生露出溫柔的微笑,一面遞出有關這次委託的資料。
「這個交給你。看過、想過,再自己決定要不要接受委託。」
「是。」
對於我的回覆滿意地點點頭,迪巴先生退出了房間。
思考吧,嗎。
我遵從這建議,打開資料去作判斷。
話雖如此,到底要不要接受這次委託,我早已心裡有數。
接受吧。
要是迪巴先生作為副官待在我身邊,沒甚麼比這更令人鼓舞的了。
思考、行動、然後一步一步前進吧。
不讓我理想中的勇者形象偏移。
我下定決心,緊握圍在脖子上的圍巾。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11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1
好閒啊。
今天也沒見到梅拉佐菲。
白這時候也還沒回公爵宅邸。
貌似在跟愛麗兒小姐一起在幹各種事情。
太狡猾了!
明明我可是超閒閒得要死了!
跟好久才回來的白這麼抱怨之後,結果第二天就給了我類似於修行清單一樣的東西。
不對!才不是這樣啊!
雖然如果照著做的話的確能打發時間!
倒不如說誰會滿心高興消化這種地獄式的特訓清單啊!
還有其他的吧!?
來理理我之類的!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12 编辑

Y1 尤利烏斯十二歲 初陣
自決定參加人口販賣組織的討伐隊,已過了差不多半年。
在這期間過了新一年,我也長大了一歲。
然後,在半年裡討伐隊也完成了編成,終於開始出動揭發人口販賣組織了。
編成會費上半年的時間,是因為這支討伐隊是多國派兵而成。
好像是因為各個國家各自懷抱不同的目的送出士兵,所以在甄選上花了不少時間。
果然,牽涉到多個國家時,彼此的利益和思慮會變得錯綜複雜而無法展開迅速行動,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在心想這是沒法子的同時,也無法否定心裡會產生疙瘩。
所以,來到這個日子,我首先浮現的感想是「終於了嗎」。
現在才開始。
「尤利烏斯,茶沖好囉!」
「你又是這樣子用些亂七八糟的語氣?就算說是兒時玩伴,居然對勇者大人直呼其名也太恬不知恥了!」
在休息室鼓足幹勁的我,耳邊傳來兩人的爭吵聲。
兩邊都是跟我同年代的小孩聲。
回頭一看,就看到兩個熟悉的少年和少女。
「是是,下次會留心的了。」
「真是的!這是甚麼態度啊?這根本絲毫感覺不出你會留心的啊!」
一副拿你沒法聳聳肩的少年,跟忿忿不平的少女。
這兩人的互動,最近都成了慣例了。
少年的名字是哈林斯。
跟我一樣是亞納雷德王國出身,而且還是生於古奧多公爵家這名門。
只是,年紀大上一截的長子已經成年,並決定繼承家業,令次子哈林斯的立場變得微妙。
貴族的次子多被當作長子一旦發生甚麼事時的保險,但哈林斯的情況,其長子連孩子都生了,所以完全處於不知如何安置的狀態。
跟雖然作為王家的次子,但因為是立場比較低的側室所生、立場微妙的我一樣。
正因如此,我倆自小已有交流。
換句話說就是總角之交。
是在我成為勇者之前已有交流,屈指可數的知心友人。
而這樣的哈林斯,以我的隨從身份,加入了討伐隊跟我同行。
也就是負責照料我的角色。
本來不是公爵家的人來當的,但因為我是王室成員,加上又是勇者,才得以破例。
倒不如說,要是哈林斯沒站出來的話,搞不好想要接近我的人,可能會從王國國內以至國外蜂擁而來。
可以說正因為是跟我同一出身國的名門,才可以力壓這些人而成為我的隨從。
於我而言,比完全不認識、不知道抱著甚麼政治盤算的對手,有個知心的兒時玩伴待在身邊更加令人安心。
可是,也有人不中意他這種心直口快的態度。
那就是剛才起跟哈林斯爭吵不休的少女──聖女亞娜。
聖女是與勇者成對的存在。
不過,跟由稱號選出的勇者不同,聖女是自幼就要經歷嚴格的修行,再從符合條件者中選出一位的存在。
在某種意義上,聖女候補比成為勇者走上的道路更為艱辛,而從眾多候補當中選出來的聖女,是精英中的精英。
理應如此才對……。
「喲,尤利烏斯,趁熱喝吧。能休息時不休息的話,之後會很辛苦啊。」
「等一下!請不要無視我!」
被哈林斯敷衍的那樣子,連精英的一分碎片也感受不到。
聖女是由神言教所派遣,負責支援勇者。
說得好聽點就是勇者和神言教之間的橋梁,但其實主要目的就是從神言教派來監視勇者的。
本來是這麼想的,但看來這個亞娜完全沒這種感覺。
最初還想是不是演技,但相處了半年,起碼也知道並非如此。
是個性格認真、一絲不苟,表裡一致,有點兒遺憾的女孩子。
「那亞娜你也來一杯如何?我自問沖得不壞啊?放心吧,我沒放亞娜討厭的蟲子進去。」
「嗚唔!不用了!」
哈林斯堂而皇之地,跟為了方便而成為主人的我坐在同一桌子,比我更先喝下沖好的茶。




[/align][/align]

被這樣的哈林斯捉弄,亞娜面紅耳赤地走出房間了。
「呼,小孩子急性子真有夠麻煩。」
哈林斯這麼說著,口角露出微笑。
「哈林斯。你性格很惡劣喔?」
「因為捉弄她很有趣就忍不住了。」
對於咕咕咕地露出壞心眼笑容的兒時玩伴,我沒好氣地嘆氣道:
「你都掌握到她的性格了,沒必要再特地起衝突吧。」
沒錯。哈林斯之所以會捉弄亞娜,是為了查知她為人而裝出來的演技。
哈林斯乍看之下是個心直口快又易懂的人,但其實深思熟慮,個性認真又誠實。
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
哈林斯平時的樣子都很自然,若非觀察力相當優秀的人,便看不穿那其實是演技。
而且,因為自己平時都在演,所以輕易看得穿別人是不是在演、有沒有說謊。
而那樣的哈林斯,在故意跟亞娜起衝突、引出她反應所得出的結果,就是說她的並非演技,而是本性。
「……教皇到底是為何會指名亞娜當聖女的呢?」
聖女的指名是由教皇、以及神言教的一眾樞機卿投票決定的。
因此,頗大程度能反映出在神言教內擁有絕大權力的教皇的意向。
要是打算監視我的話,其他更合適的聖女應該大有人在。
雖然這麼說有點那個,但我不覺得亞娜有這麼本事,目前看起來也不像。
「大概是認為與其給尤利烏斯亂裝頸圈,這樣會更好吧。」
哈林斯緩緩將茶送到嘴邊。
那沉著的舉止,造詣高到令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跟我同年。
停止演戲時的哈林斯,真的很老成。
而跟同齡相比發育更佳的身體更助長了這一點。
雖然從不知道他真正性格的人看起來,就只是個大塊頭的少爺。
「教皇也不是想跟尤利烏斯失和的。所以才給尤利烏斯最有益處的聖女吧。表裡一致又好懂,而且能力又高。加上本質跟尤利烏斯相似,正義感很強。畢竟跟尤利烏斯如此合得來,教皇也相當顧慮了不是嗎?」
哈林斯的分析,跟我所想的一致。
教皇最大地顧慮了我而選定了聖女給我,我只能這麼想。
明知道我沒法信任教皇,所以由教皇那邊踏前一步。
亞娜也許只是其第一步。
「尤利烏斯,神言教不是敵人。雖然警戒是沒損失,但太過的話反而會很難辦吧?」
「對、呢。」
被哈林斯這麼一說,我才發覺自己也許無意識地把神言教視為敵人了。
「嗯。對呢。不可以搞錯敵人。神言教不是敵人。」
我像是叮囑自己般說道。
「因為敗給那爺爺的感覺太強了呢。」
哈林斯聳肩說道,我腦海裡卻浮現出教皇和穩但別有用心的笑臉。
要是教皇知道會如此發展,並計算好一切而派遣亞娜的話,那我還是被教皇擺布在掌心之中。
而我確信這預測是沒錯的。
……儘管不是敵人,我果然還是沒法喜歡那個人。
 
我關上了門。
離開關上的門,我好一陣子都被無力感壓住。
大門的後面,聚集了討伐隊的各國隊長。
由多個國家組成的討伐隊,召集的士兵眾多,為了統率他們,各國派遣有名的將軍擔任隊長。
押上國家威信而送出來的各個隊長。
而那個便是碰頭會。
我作為總指揮官,位居他們之上。
我滿懷對這重責的緊張、以及非幹不可的責任感跟他們碰面。
而結果卻非我所預計。
沒人、誰都沒有看我一眼。
在那碰頭會,我唯一的發言便是自我介紹時的自報姓名而已。
然後,聽完各隊長自我介紹,在之後討伐隊隊長開始談實務的階段時,我就那樣子地被請了出去。
對,誰都沒把我當作總指揮官。
只是個有著勇者頭銜,有名無實的總指揮官。
我回想起一踏進房間,各隊長看我的眼神。
完全沒任何期待,就像是望著小石一樣的眼神。
當然不是被直接說。
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們的言行也顯示出敬意。
但我還是明白的。我已經明白了。
對他們來說,我就只是個裝飾。
就算是勇者也好、大國王子也好,對他們來說我就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身為總指揮官的重責,我在背負了它沒過多久,就地清清楚楚被告知根本沒人期望過。
隔著大門的另一邊,各隊長正在探討討伐隊今後的事宜。
明明如此,身為總指揮官的我,卻不能夠跟他們同席。
雖然不是強硬地趕我出去,但要是被委婉地說「之後的請交給我們」的話,也很難再待下去。
否則在他們眼中,我就會從一個聽話的花瓶總指揮官,降格成一個不聽話的麻煩小鬼。
現在還是忍耐的時候。
今天才跟隊長們碰面。
還未有甚麼信賴關係。
還有時間。
只要逐少、逐少地跟他們拉近距離就可以了。
沒必要焦躁。
累積是很重要的。
「不要緊,現在才要開始。」
我一邊這麼說給自己聽,一邊緊握住圍巾。
我的聲音,傳不到厚重大門的另一方。
我放鬆緊握圍巾的力度,回到自己房間去。
然後,數日後,討伐隊出發進行第一次的遠征。
「喂,我們現在就要上戰場了嗎?」
「嗯。應該、是。」
我回答哈林斯道。
請原諒我閃爍其詞。
因為連我自己,也對現在的情況感到疑問。
討伐隊初次遠征。
因為是討伐隊第一次的實戰,在合作上還殘留不安,所以在附近挑了個被害、人口販賣組織規模較小的地方去。
可是,儘管如此,這狀況又是怎麼回事。
「這樣子,不就是大人物的觀光嘛。」
對於哈林斯肆無忌憚的意見,我內心表示同意。
明明之後就要出發征討人口販賣組織了,卻讓我們坐到豪華的馬車上晃。
四周圍著像是護衛的騎士。
不是像是。
實際上真是在保護這輛馬車。
單單看這輛馬車的話,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屬於這支討伐隊總指揮官的。
應該只會想到是哪裡的貴族或是王族來巡遊而已。
在森嚴的討伐隊行軍之中,唯獨這輛馬車特別格格不入。
「你又是這樣子!」
由於哈林斯的言行,坐在我旁邊的亞娜拉高聲線作出反應。
「這輛馬車是討伐隊的隊長們為勇者大人而預備的喔!如果抱怨這個,就是踐踏隊長他們的厚意了!」
亞娜說的很正確。
雖然很正確……
「就算你這麼說也好啦。那我反過來問你,你覺得這份所謂厚意真的是為尤利烏斯著想的嗎?」
對於哈林斯尖銳的還擊,亞娜「嗚」的呻吟一聲,啞口無言。
看來亞娜內心也不歡迎現在這種狀況。
這讓我稍為鬆一口氣。
因為庶民的女孩子好像很多都憧憬這種華美的馬車。
我跟哈林斯好歹也是王族和上等貴族,對於這種馬車早已習慣,但聖女亞娜卻不是。
聖女是從聖女候補時起便累積嚴格的修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所以一個搞不好,可能會比庶民的孩子更為憧憬這些華美的事物。
雖然相處尚短,但我已有種「單純的亞娜更像是會這樣」的先入為主觀念。
不過她責任心很重,所以應該不會明目張膽地歡鬧。
可是,原來實際上她跟我們一樣,對現在的狀況並不怎麼舒服。
有些事相處時間不長是不會知道。
這樣子地交流,看清那個人的品性,增加能信賴的人,嗎。
「那個,你看,這麼顯眼令民眾安心、之類的。」
對亞娜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說法,哈林斯嗤鼻一笑說:
「民眾也不是笨蛋。要使之安心倒不如顯示出武威更快捷。這支討伐隊一眼就看得出人員之多、練度之高。明明如此,我不覺得唯獨總大將的尤利烏斯的馬車有必要弄成這種暴發戶的樣子。」
也許想出牽強藉口的亞娜自己也曉得,所以對哈林斯的反駁沒再回嘴。
「倒不如說,準備這種格格不入的馬車,反過來會令民眾不安。會不會心想這班傢伙到底是來幹甚麼的、他們是來玩的嗎之類。」哈林斯挖苦道。
事實上,在出發的時候也有這麼樣的視線望過來。
這裡的人口販賣組織並沒怎公然活動。
因此,在城裡感受不到危險感的氛圍,為討伐隊送行的民眾,臉上也像是在看舉辦活動一樣的無憂無慮。
可是,並不是完全沒有受害者。
幾乎所有人都抱著好奇的目光眺望討伐隊出行,其中也確實有些人像是祈求般地凝望。
然後,越是投射出這種視線的人,看到這輛馬車時的反應也越大。
從壞的方面。
不安、嫌惡、死心。
我腦裡浮現出以這些表情望著這輛馬車的人。
看到他們的表情,我才得知我們的馬車到底有多麼的格格不入。
只是……。
「就算看見我們的樣子,恐怕也是同樣想法啊。」
雖然不是要袒護亞娜,但我也沒肯定哈林斯的說法。
我們還是小孩。
就算是勇者也好、聖女也罷,我們是小孩這點還是沒變。
因為人口販賣組織的關係而不安的人,不管是看到這輛馬車、抑或是看到我們小孩子的模樣,兩邊都不會抱有甚麼好感情吧。
因為不管哪一邊,都不像是可靠的吧。
「那也倒是。誰叫我們是小孩呢。即使如此,我還以為多少會有點辦法。」
哈林斯這麼說道,深深靠向椅背。
「沒這樣一回事!就算勇者大人外表是個小孩,也已經十分出色了!不可能會看到勇者大人的外表而感到不安的!」
亞娜舉起拳頭,否定我倆的說話。
「看到勇者大人的氣質還會那麼想的人,簡直是有眼無珠!因為勇者大人是這麼的帥氣!」亞娜順著勢子說道。
會對此目瞪口呆,也是沒法子的事吧。
就連那個哈林斯,都忘了要捉弄亞娜而直眨眼。
亞娜從我們的反應中,理解到自己在說甚麼,臉龐慢慢地紅起來。
「當、當我沒說過!」
她用手掩住羞紅的臉,全身縮起來。
「哈──。」
也許是從衝擊中回復過來,哈林斯笑瞇瞇地露出邪惡的笑容。
由於亞娜鬥嘴鬥不贏哈林斯,平時眼看形勢不利時都會逃走,好死不死這裡是台馬車,根本無路可逃。
「唔!嗚!」
儘管如此,亞娜還是想要逃出哈林斯尋根究柢的魔掌,縮到座位的一角。
看到那樣子,哈林斯拚死忍笑,甚麼都沒說。
「哇!呀!」
「噢!」
這時候,馬車咯的晃了一晃。
縮成奇怪姿勢的亞娜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從座位上掉下來。
我立即接住她。
「不要緊吧?」
「是、是的。」
亞娜在我的臂彎中臉紅了。
因為剛才的羞恥心,加上現在的狀況,真的滿臉通紅了。
在這最壞的時機,馬車門咔的打開了。
「……到達了。」
打開馬車門的士兵,一臉無言以對的表情。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這班傢伙是來幹甚麼的?」的。
……也許,我們沒資格抱怨馬車的外觀。
 
從結果說起,討伐本身順利到叫人吃驚。
本來,相對於討伐隊,這地方的人口販賣組織的質和量都更為低下。
只要闖進事先調查時查明的基地,聽說就連像樣的抵抗也沒有就完成討伐了。
這我們實際上沒看到。
因為我們被護衛包圍,被指示在遠離現場的地方待命。
 
歸程的馬車回到城鎮。
聽得見出迎討伐隊的呼歡聲。
即使聽到這個,但我的心情還是一樣低落。
雖然某程度上預計了,但明目張膽地被當成裝飾的指揮官到這個地步,還是令人羞愧。
我當然知道身為小孩的自己,即使執掌指揮也遠遠不及身經百戰的各隊長。
就算是戰鬥能力,可能也有人在身為勇者的我之上。
儘管如此,即使是我,應該還是有甚麼可以做的事才對。
不過,說到我實際上做過甚麼,就只是坐在馬車上晃一圈回去而已。
我在不在根本沒意義。
我以後都能這麼幹下去嗎?
在累積力量之前,不都只是浪費時間了嗎?
「嗯?怎麼了?」
在我思索的時候,哈林斯好像發現了甚麼而望向馬車前方。
我也不禁一起望過去,發覺討伐隊的行軍好像停止了。
因此,馬車也慢慢放緩速度,停了下來。
「發生甚麼事了?」
「看來是有一部份住民擠過來了。」
哈林斯向車夫確認後,跟我回覆道。
「麻煩事嗎?饒了我吧。」
哈林斯露出煩厭的聲線道。
對哈林斯來說,這初次遠征也感受到壓力了吧。
不過比起這個,我把意識放在了前面發生的糾紛中。
「我過去一下。」
「誒?啊、喂!」
我打開車門,向著騷動發生的地方走去。
因為也沒隔那麼遠,很快就聽見喧嚷聲。
「我家女兒呢?」
「我家兒子沒事吧?」
「被抓的孩子在哪裡?」
在那裡,民眾湧向士兵查問。
問的是被擄的孩子的安否。
可是,對於這些質問,士兵們只是互望,久久沒有回答。
「喂!到底怎麼了!」
「我家孩子呢?平安無事吧?」
也許是看到士兵的態度而出現了不妙的聯想,人們的聲音也變得更大了。
人口販賣組織的討伐本身順利到叫人吃驚。
討伐本身。
然而,在闖入基地時,被擄的人已經不在了。
亦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
雖然從基地裡回收了好幾些資料,但也不知道能否成為線索。
只要看到歸還的討伐隊,被捕存活的組織人員便顯而易見,但同時沒帶著被擄的人回來亦是一目瞭然。
所以,對討伐隊抱著一線希望的受害者家屬,才會忍不住湧上前追問吧。
「詳情之後發表。現在先散去。」
其中一個隊長打算趕走他們。
「請等一下。」
而我制止了他。
「勇者大人?」
隊長驚訝地看著我。
臉上按捺不住地貼著「真麻煩」的想法。
看得出來,於隊長而言我只是個小孩,所以一點都不想我在這裡鬧出多餘的事吧。
不過,要是唯唯諾諾地遵從的話,這可不行。
「棲身此地的犯罪者已經一掃而光。」
我踏上前,開始跟民眾說。
聽到我報告組織殲滅了,民眾的表情也稍稍變得緩和。
可是、可是。
「但是,在他們的基地已經不見了被擄走的人。」
這可不能不說出來。
就算在這裡應付了他們,遲早也會被他們知道。
「……怎會。」
「你是說、你、趕不上、嗎?」
靜寂。然後……。
「別說笑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喂!喂!」
怒號。
士兵們拚命阻止現在就想打過來的民眾。
「勇者大人,你都幹了甚麼!」
隊長一臉你都幹了甚麼多餘的事的表情,抓住我肩膀。
我撥開了那隻手。
同時,一個掙脫了士兵制止的婦女,向我衝了過來。
隊長立即想要擋到我面前,但我伸手阻止了。
那位女性含著淚,想要甩我耳光。
但是,我用手擋住了那巴掌。
「是我們沒能趕上。」


[/align]

[/align][/align]






我不能夠捱打。
之前,我在前沙利艾拉國蓋倫家領地時,我受到當地住民的暴行。
而我默默承受,沒加抵抗。
然而,那時候迪巴先生勸導了我。
打了我也只能消一時的氣。
打人的拳頭的痛楚,高舉拳頭時內心的痛楚。
打人的、被打的,都只會留下痛楚。
所以,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夠捱打。
「我們之後也會繼續追捕組織。我沒法保證一定能找得到被擄走的人,但是,我可以承諾,我們不會放棄。」
我不能輕易許下承諾。
因為到時可能已經為時已晚。
但是,在事實揭曉之前,我們都得全力以赴。
就許下這個承諾吧。
我鬆開抓住的手,女性立時泣不成聲。
甚麼累積力量、甚麼對一無所用而不滿,我都在意些甚麼無聊頂透的事了?
我是甚麼?
我是勇者吧。
幫助受苦的人、幫助悲傷的人,不就是勇者的角色吧!
我把這最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我說的話。
不過,民眾都止息怒氣,慢慢讓出一條路。
而蹲下啜泣的女性,也站起離去。
離開時,輕聲的「對不起呢」跟我道歉。
看來正如迪巴先生所說,不捱打才是正確的。
「勇者大人,你隨便行動我們會很困擾的。」
在周圍都冷靜下來時,隊長向我吐苦水道。
「你沒必要成為眾矢之的吧。」
「不對。」
我立即否定隊長的話。
「我是這支討伐隊的總指揮官。我有義務要聽他們說話。就算只是花瓶總指揮官也好。因為我是負責人。」
聽了我的話,隊長吞一口氣。
「是我們沒能趕上。現在完成了討伐,此後不會再有新的受害者。可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卻沒辦法挽救。這是事實。」
「可是,這不是我等的責……」
「的確,這不是我們的責任。不過,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沒趕上。」
就算不是我們的責任,也決計不能忘記我們沒能趕上一事。
也許有可能救得回。
而有可能救得回的,卻沒能救回。
這個事實,決計不能忘記。決計不能。
「我什麼都沒做,並且也做不到什麼。雖然只是出張嘴,儘管如此,要是這時連承諾都做不到的話,我便沒資格當勇者了。」
我這麼說完,就背向隊長,回到馬車那裡去。
在馬車前的哈林斯,一臉拿你沒法的樣子迎接我。
這時候,有個無須多言的朋友真是感激不盡。
雖然旁邊有個不知何故忸忸怩怩的亞娜就是了。
「哈林斯。我會幹的。」
「噢。我會跟著你的。」
哈林斯沒問我「做甚麼」。
他是說不管要做甚麼,他都會奉陪。
我曾以為我還有時間。
只要花時間縮短跟討伐隊的距離就成了。
不過,這可不成的。
就算我還有時間,現在這一瞬間沒能救回的人也在增加。
他們卻沒有時間。
勇者是為何而戰的?
是為了人而戰的。
我回想起這片初心。
因此,我也不能再悠閒了。
我重新下定決心,放眼前方。


[/align][/align][/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14 编辑

間章 帝國老將與隊長
「聽說發生了麻煩事呢。」
「那個,迪巴大人。呃,嗯。」
對於我的發問,其中一個討伐隊隊長含糊不清地答道。
雖然立場上是我這副總指揮官較高,但他回國的話也是頂尖一角的人物。
因此在自尊心上,無法坦率地把我視作上司尊敬。
至於年紀遠為幼小的勇者大人更不在話下了。
不止是他。
作為討伐隊隊長召集而至的,全都是擁有實力和實績的人。就算是勇者也好,要在毫無實績的小孩之下辦事也會心生抗拒吧。
正因如此,他們都私底下達成了共識,將勇者大人當作花瓶總指揮官。
這個判斷也不盡是錯的。
的確,勇者大人還是個小孩子,而且還未有實績。
那麼,由擁有實績的隊長掌握實權營運隊伍,會來得更有效率,這點也不見得有錯。
若是忽視勇者大人的人格的話。
「從你眼中,勇者大人怎麼樣?」
聽到我的提問,隊長好一陣子都在擺出思考的樣子。
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回答我才是正確答案。。
「不要想得太深奧,想到甚麼就直說好了。我發誓不會外洩。」
因為討伐隊是由不同國家的人聚集而成,所以思慮會錯綜複雜。
一講錯的話可能就會為自己國家帶來不利。
因此,隊長好像對發表正直的意見感到顧忌,所以我就輕輕推了他一把。
「我覺得有點太正直了。」
隊長頓了一頓,只說了這句。
可是,這短短的一句令人感到充滿複雜的感情,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對於勇者大人鬧大跟住民的風波感到不滿。
但同時也因為看見那正直的樣子而感到耀眼不是嗎?
「勇者大人是個孩子。所以我們這些大人非得好好幹不成。」
「是呢。」
「討伐隊的人幾乎全部都有著這樣的誤判。」
「咦?」
同意我前半句而點頭的隊長,聽到我後半句後吃了一驚。
「勇者,是神給予最符合這身份的人的稱號。」
我說出這誰都知道的常識。
「勇者大人是個孩子。可是,沒理會我們這些大人,而選擇了他當勇者。這層意義,我認為該好好細想一下會比較好。」
隊長啞口無言。
參加討伐隊的眾位隊長,每位都是首屈一指的人。
但誰都沒被選為勇者。
被選上的,是還只是個小孩的尤利烏斯大人。
那麼,是我們這班大人不中用?
還是勇者太優秀?
討伐隊的各位也許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吧?
雖然我早就看到了。
在前沙利艾拉國蓋倫領地,看到那與年紀無關的高尚精神。
並不是因為是勇者所以是勇者。
而是能成為勇者後所以才是勇者。
不可能如隊長們所想,一直甘於當個花瓶總指揮官。
一定會打破這個困境的。
而在那時,想必又再成長一步了吧。
所以我故意不插手,只是旁觀。
我相信這種程度的困境,不可能打不破。
但同時,也要讓隊長們知道,勇者大人是個怎樣樣的人。
我若是冒昧出面,對勇者大人也不好吧。
「你,到底是為何而戰呢?」
「我、嗎?」
我問隊長道。
但隊長眼神游移,沒立即回答。
「年紀一大了,就會開始不知道到底是為甚麼而戰了。為國、為人、抑或為錢,儘管理由各式各樣,但是當初應該是懷著甚麼熱情而戰吧。」
戰鬥這回事,是經常與死亡為鄰的。
要是沒有熱情,就沒法跨越那恐怖而戰鬥。
可是,在不斷的戰鬥當中,那份熱情就會徐徐化成隋性,迷失了戰鬥的意義。
「要是勇者大人的話,定必可以馬上回答吧。」
所以,我們這班老傢伙才會感到耀眼吧。
「剛才你說太過正直,但那有甚麼不對?所謂勇者,不就是指貫徹那份正直的人嗎?」
對於我所問,隊長閉嘴不答。
不過,那個反應就正正已是答案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14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2
被丟進校園裡了。
全住宿制。
別開玩笑了啦!
本來就沒多少機會看到梅拉佐菲了,還給我來全住宿制?
而且外出還得申請?
與學生會面也得辦手續?
這樣不但難以去找梅拉佐菲,梅拉佐菲也很難來看我了不是嘛!?
別開玩笑了!
別開玩笑了!
這下子只能偷溜出去了!
打破宿舍窗戶正要直奔梅拉佐菲那裡時,下一瞬間不知為何全身被絲捲了起來。
我勉強轉動脖子回望,看到莎兒、莉兒和菲兒正擊掌慶賀。
這班傢伙是為此而監視我的嗎?
別開玩笑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22 编辑

Y3 尤利烏斯十二歲 奇襲
雖然決定了要做,但接下來的卻是連續的原地踏步。
先是跟隊長們交流,想要參加作戰會議,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對於硬要參加會議的我,隊長們視我如無物。
都是在談下一次要派討伐隊到哪一國、要怎樣作戰打擊組織之類。
這樣的討論,我能插嘴的地方並不多。
畢竟我不是想要說甚麼多餘的東西,去妨礙討伐隊的行動。
那麼一來,我沒辦法對牽涉到國與國之間的下一目標插口,也沒法對經驗老到的隊長所討論出來的作戰方案提出異議。
結果,大多數時間我都只是靜靜坐著。
……雖然能在會議上露臉,但不禁令人覺得毫無意義。
而且,現場方面也一如以往沒我出場的份。
人口販賣組織分散世界各地,從總數而言是個非常巨大的組織。
可是,那只是指整體而言。
單看分散各地的下游組織本身,跟到處可見的盜賊沒有兩樣。
倒不如說,他們本來就是盜賊集團,只是被人口販賣組織當作下游使喚才是對的。
能夠在魔物橫行的城鎮外活動的他們,也擁有相應的力量。
儘管如此,討伐隊所召集的,是各國引以為榮的精銳。
不可能會輸給盜賊的。
就算等級有多高的盜賊,也敵不過受過正規訓練、經過實戰磨練的正規士兵。
對於事前調查時好好掌握了在當地築巢的組織的規模,並且編好合適的作戰計劃而來的討伐隊,盜賊根本無能為力。
輕易能擊潰組織的討伐隊,並沒我出場的份兒。
那倒好。
既然事情順利,那本應是高興的事。
只不過……。
「我到底有被需要嗎?」
「就算你問我這種哲學性問題,我也答不出來。」
哈林斯冷冰冰地回應我的牢騷。
「看招!」
伴著喊聲,訓練用的木劍從上段向下揮。
而我則用我的木劍放到頭上架住。
我們現在正在做自主訓練。
作為花瓶指揮官的我,有很多閒餘的時間。
所以會在空餘時間,不時跟哈林斯進行這樣的模擬戰。
當然,哈林斯贏不了身為勇者的我。
技術層面上也沒那麼大的分別,但能力值的差距,卻直接地顯現成實力的差距。
「嘖。」
渾身的一擊被擋下,哈林斯一邊咂嘴,一邊迅速後退。
可是,比起哈林斯退後,我更快地踏前一步。
然後就這樣橫掃木劍。
哈林斯用木盾擋下這招。
在知道同樣都是用劍勝不了我時,哈林斯早早已從單是用劍的模式,改為劍盾並用的風格了。
在同齡中體格不錯的哈林斯,有著就算只用單手也使得一手好劍的力量。
攻則以劍剛猛一擊。
守則用盾牢固防禦。
猶如直接顯現出哈林斯內裡的性格一樣,堅實的作戰方式。
自從拿上了盾之後,哈林斯跟我模擬戰的成績就提升了。
「好痛。啊~,投降了。」
提升了延長投降所花的時間。
就算怎麼在作戰方法上下工夫,也沒法顛覆能力值上的差距。
用盾承受我一擊的哈林斯,連人帶盾被打飛出去。
木盾上也出現了裂縫。
「啊啊,這下子不換塊新的不行了。」
哈林斯望向悽慘不堪的盾牌說道。
「抱歉。」
「不用抱歉。就算是模擬戰,但放水就沒意義了吧?」
「是呢。」
事實上,在這些模擬戰中,我各方面都有很大收穫。
老實說,我並不是那麼擅長用劍的。
因為我的師父羅南特是位稀世的魔法使的緣故,所以比起劍法,我更擅長魔法。
而那位師父,則因為師父他那亂來的修行而被神言教拉走就是了。
但是,即使是為期短暫的修行,我的魔法技術也飛躍地進步了。
那個人果然很厲害。
……雖然作為人類是個有頗多問題的人就是了。
這模擬戰,是為了彌補我落後於魔法的劍術。
有些東西單靠揮劍練習時是不會懂的,只有在跟人對戰時才能體會到。
我跟哈林斯在能力值上差距很大,但在技術和技能上的差距並沒那麼大。
正因如此,才能互相切磋成長。
這點哈林斯也是一樣。倒不如說正因向有著能力值差的我挑戰,能夠更加有效率地鍛鍊。
啪啪啪啪,傳來拍掌的聲音。
回頭一看,迪巴先生不知何時來到,在觀摩我們的模擬戰。
「真的,太出色了。這把年紀就能做出這動作了。」
「謝謝你。可是,我一定還贏不了迪巴先生吧。」
雖然被稱讚了姑且要回禮,但我的劍技大概還及不上這人。
「呵呵,是呢。我這副老骨頭,好歹以前也被喻為僅次於前任劍帝大人和劍聖的,還不輸給年輕人啊。」
該說是真不愧為帝國的將軍嗎。
提到前任劍帝和劍聖,就是跟羅南特師父並駕齊驅的人。
僅次於與那個怪物師父齊名的人。
迪巴先生果然不是蓋的。
「話雖如此,也只限於劍術而已。勇者大人還擁有羅南特大人灌輸的魔法。倒不如說,對勇者大人而言魔法才是主力吧。若是混合劍術和魔法的話,搞不好連我也會老馬失蹄呢。」
「不要說會輸甚麼的。」
「哈哈,老頭子也是有意氣的,可不能還未跟年輕得能當自己孫兒的勇者大人開打前就舉白旗。」
迪巴先生的視線,射向不妨礙我倆對話而退後一步靜靜不語的哈林斯身上。
「你就是哈林斯了?」
「是。」
「借來使使。」
迪巴先生從哈林斯那裡,拿過綻開了裂紋的盾牌。
「勇者大人,請你全力打過來。」
我正驚訝迪巴先生到底想要幹甚麼,就看到他用左手執起盾牌這麼說道。
「誒?可是。」
「沒關係。」
我憂心全力打向綻開了裂紋的盾牌不要緊吧時,迪巴先生展露和穩的笑容讓我安心。
「那麼,我要上了。」
我相信他所說,全力揮下木劍。
從上往下揮的木劍打中木盾,在那瞬間。
滑溜的奇怪觸感。
察覺過來時,我的木劍已經揮到別的方向了。
「剛剛這個是?」
「這是卸招。」
迪巴先生向還不知發生甚麼事的我解說道。
「不直接抵抗勇者大人的劍,而將之改變方向,就是卸招了。」
迪巴先生把木盾還給哈林斯。
「當對方的力量太強時,不是只有正面硬接一種戰法。有時,卸去那股力量製造空隙,也是非常重要的。盾職在角色上,經常面對很大危險。所以務必看清哪一招攻擊能接下,作出適當的判斷才成。你有不錯的判斷力,一定能成為很好的盾職吧。」
「我受教了。」
迪巴先生拍拍哈林斯肩膀,慰勞他道。
「不單是勇者,亞納雷德王國還有這些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真教人羨慕呢。」
迪巴先生這麼說著,離開訓練場。
「被稱讚了,雖然我只是尤利烏斯的侍從就是了。」
「這不好嗎,侍從兼護衛這樣。」
而且,這位友人也不會淪為一介侍從而終。
就算不以朋友身份偏袒,哈林斯也十分優秀,我不認為他自己打算只當個侍從。
不然,就不會跟我模擬戰了。
哈林斯肯定不會只作為侍從,而是跟我並肩而立。
會那麼想的是不是自大呢?
 
今天我又坐上馬車。
再怎麼樣也不會使用第一次那種豪華馬車,改為軍用的了。
可是,說到變化那就僅此而己。每次被塞到馬車無出場餘地就回家這點還是沒變。
今次應該也是如此。
忽然,馬車外面喧鬧起來。
不僅如此,還有好幾聲甚麼東西打中馬車的聲音。
「怎麼了?」
「亞娜,別靠近車窗!」
我制止想去確認車外發生甚麼事而望向窗外的亞娜,抓住她肩頭拉離窗邊。
隨即,看到一根射穿車窗的箭。
「噫!」
弓箭沒射穿車窗的玻璃,只刺到一半就停住了。
不過,要是亞娜就那樣子靠近的話,可能便會打中她的臉了。
「襲擊,被埋伏了嗎。」
哈林斯輕聲呻吟道。
可以聽到車外的士兵們怒吼著慌忙應對傾注而下的箭雨。
斷斷續續傳來弓箭打中馬車的輕聲,看來有相當多的箭射過來。
幸好改用了堅固的軍用馬車,區區弓箭傷不了分毫。
既然連窗子的玻璃也射不穿的話,那只要待在馬車裡便安全了。
如果對方只是繼續放箭的話。
而且,就算在馬車內安全,外面的士兵可不見得。
「亞娜留在車裡!哈林斯你保護亞娜!」
「尤利烏斯,嘖!明白了!」
儘管哈林斯在一瞬間露出了不服的表情,但當看到因為剛才的衝擊而臉色發青的亞娜後,便答允了我的指示。
「誒?誒?勇者大人呢?」
「不要緊,交給我。」
為了讓臉色發青的亞娜安心,我盡可能溫柔地微笑。
然後,下定決心跳出馬車外後,立即把門關上。
看到我從馬車跳出來,護衛的士兵大吃一驚。
「勇者大人?很危險的!快回馬車裡!」
「這裡由我們來守護!」
馬上有數個士兵舉起盾牌衝過來,要我回到馬車裡。
從他們的態度,我知道對他們來說,我不單是個花瓶總指揮官,而且因為是個小孩,還是一件累贅。
是個要是死掉就很不得了的保護對象。
但是,不是的!沒這回事!
「不用管我!優先保護傷者!」
我提聲道。
同時,使出魔法展開光之障壁。
雖然防禦力不及用土魔法所造擁有實體的防壁,但對威力連玻璃窗都射不穿的弓箭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了。
「我是甚麼人?」
我像是要讓周圍的人聽見一樣地提聲道。
「我是勇者!勇者是被人守護的嗎?不對吧?勇者是要守護人們的那一方才對吧!」
在我呼喊的時候,弓箭仍舊射過來。
但全部都被我展開的防壁阻擋,沒能射到我這裡。
「不用怕!威力沒甚麼大不了的!只要射不中要害便不會死!」
我推開想要保護我的士兵,走了出去。
箭是從街道兩旁的樹林裡射出來的。
從發射的弓箭數量來看,大概可以推算對方約有數十人。
人數不到一百,但也說不上少。
事前查明此地人口販賣組織的人數頂多也就大約這麼多。
換言之,他們全部人埋伏此處,迎擊我們。
人口販賣組織也不是笨蛋。
既然知道我們要來討伐了,那當然會構思相應的對策了。
尤其是我們沒隱匿我們的行動。
還為了讓鎮上的居民安心而巡行。
只是鎮上有組織的人,便一整個知道我們會來了。
那麼自然能設一個半個埋伏了。
到現在為此都過於順利了。
可是,不知道是因為習慣了這順利、還是因為各國混雜而未能好好整頓指揮系統,討伐隊的動作很遲鈍。
「傷者退下!有盾牌的士兵上前!」
粗略一望,還未出現死者。
不過,有士兵被箭射中手腳。
我指示先讓那些傷者退下,持盾的士兵上前。
但是,太慢了。
士兵們用視線向各自的隊長詢問,待得首肯了才行動。
明明現在仍遭受攻擊,太欠缺迅速了。
由於至今都一如事前既定作戰而成功討伐的,這樣的不測事態還是頭一遭。
因此,就呈露出指揮系統還未完全統一這一點了。
也許一直以來都游刃有餘,是導致這麼悠哉悠哉的原因。
打過來的弓箭的威力,就算說恭維話也說不上高。
討伐隊雲集各路精英,這種程度的攻擊算不上甚麼一回事。
受傷的士兵幾乎都是因為被偷襲才中箭的。
既然都撐過了這一波,幾乎不用擔心會有人丟性命。
正因為還有餘裕,才冷靜到在我指示時先去問隊長批准。
要是真的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恐怕我一聲令下便立即跟從了。
儘管不用擔心損傷擴大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無法迅速行動卻令人著急。
明明不能夠一味防守。
我們的目的是討伐人口販賣組織。
那麼,便得打倒現正施襲的他們。
這樣子撐下去的話,會變成我們優勢吧。
箭又不是無限的,射光的時候我們便可發動攻勢。
只是,對方又會否這麼規規矩矩地等我們呢?
我不這麼想。
既然腦子能想到設下埋伏偷襲,自然能在察覺到不利時逃走。
並不是敵人逃走了就是我方勝利。
逃掉了的組織人員,又會到其他地方犯罪。
我們討伐隊明明是為了消除這種受害而來,要是被那些傢伙逃走的話便沒意義了。
「能跟上的人跟我來!」
我拔出劍,衝向賊人潛藏的樹林去。
弓箭射向一個人衝出去的我身上。
我邊用障壁擋任,腳不停步。
就這樣衝入樹林。
藏在樹蔭下的襲擊者,拋下弓箭,拔出了劍。
臉上流露出些許焦慮,但因為我是小孩,所以也沒走投無路的感覺。
敵人正大意。
由於我是個小孩而小看我的,不止是我方的同伴。
倒不如正因為是敵人,才會對我的外表大意。
那就正好不過!
「啊啊呀!」
我彈開賊人砍下的劍。
從射過來的弓箭的威力,我已大致知道賊人的實力。
就算是正面互搏,我的力量也不可能會輸。
只是撥開砍下的劍,單是如此賊人的劍已經離手,飛到身後了。
「咦?」
賊人一副蠢樣望向丟了劍的手。
滿身空隙。
雖然滿身空隙……。
「喝!」
我只猶豫了一剎那。
我斬殺了賊人。
確實的手感。
單憑這手感我就確信已令敵人失去抵抗能力,沒看結果就衝向另一個敵人。
不對。
這只是藉口而已。
我是害怕看到那結果。
正視自己斬殺了人這個事實。
我還不成熟,沒靈巧到能不殺對方而將之失去抵抗能力。
所以,只能如此。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殺了人。
 
「……大人!勇者大人!」
「咦?」
迪巴先生搖了搖我肩頭,讓我回到現實。
「敵人已經全滅了。已經不要緊了哦。」
回過神來,就如迪巴先生所說,敵人已經全滅了。
砍倒第一個敵人之後的記憶都曖昧不清。
好像只是忘我地戰鬥。
就跟那時一樣。
我初次體驗的戰場。
跟迷宮惡夢戰鬥時一樣。
人們輕易被迷宮惡夢所殺,我怕到不得了,但仍勇往直前。
那時候的我,因為跟一眼就知道沒有勝算、過於強大的敵人──迷宮惡夢對峙帶來的恐怖,當時的記憶也變得同樣曖昧不清。
回過神來已衝到迷宮惡夢面前、回過神來事態已經息止了。
之後的戰鬥也是這樣。
在大批蜘蛛襲擊蓋倫城鎮時,我也是忘我地戰鬥,回過神來師父已解決了事件。
真沒用。
看來我從那時起一點成長都沒有。
從恐懼迷宮惡夢、面對大群蜘蛛無能為力的那時候。
雖然一直有在訓練,能力值和技能比起那時也成長了。
但關鍵的實戰卻是如此的話,便沒有意義。
我大力吸氣、呼氣。
這麼一做,感覺狹隘的視野好像漸漸恢復過來了。
事實上,也看見剛才沒看到的東西,聽見沒聽到的聲音。
倒臥一地的賊人。
檢查那些賊人的同伴。
隊長發出指令的聲音。
這些都告訴我,戰鬥已經結束了。
「完結、了嗎。」
「嗯,是的。」
明明是打算自言自語,卻聽到了回答。
回頭一望,看到迪巴先生一副嚴肅的表情站著。
……倒不如說,迪巴先生的手還放在我肩膀上。
居然這也察覺不了,儘管我想要假裝平靜,但看來我還在動搖。
我再深呼吸一次。
突然,嗆鼻的血腥味沖襲口鼻,令我不禁嗆了一下。
並不是沒聞過血腥味。
但亦不是多到能夠習慣。
而且,血腥味發生的源頭是出自我自己,這還是第一次。
我咳了好幾下,在穩定下來後再深呼吸一次。
這次盡量不去意識血腥味。
「冷靜下來了吧?」
「嗯嗯。」
迪巴先生挪開一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想把仍然雙手緊握的劍放回劍鞘,但左手卻鬆不開劍柄。
「咦?」
我再次打算放開劍柄,但卻一直顫抖而辦不到。
幾經辛苦,終於把手掰開了,可是猶如凍僵的手,卻一直顫抖而動作僵硬。
加上沾上劍身的血糊礙事,一直沒法順利收回劍鞘。
本來應該先處理血污才收入劍鞘比較好,不過現在沒有這種餘裕。
待冷靜下來後再保養吧。
「其他人會善後的了。勇者大人,請先回到馬車吧。」
「對呢。就這樣吧。」
我老實地同意迪巴先生的提議。
治療我方同伴、拘捕存活敵人,還有很多要辦的事。
可是,現在這狀態的我只會礙事。
當我步向馬車時,迪巴先生也一同並行。
「……為甚麼要一個人衝出去?」
迪巴先生一邊走一邊問道。
「因為我想這比較確實。」
那時候,只有我能迅速行動。
為了不讓賊人逃竄,由我來行動就最確實了。
「明明如此勉強,嗎?」
被這麼指責,我也只能默然不語。
到現在,我也不覺得自己判斷有錯。
要是那一瞬間我沒衝出去,就會有好幾個賊人逃走了。
這點是沒錯的。
而我亦確信自己能夠殲滅敵人,事實上也辦到了。
要是問辦不辦得到,我自負自己已作出最佳的判斷。
只是,我沒把自己精神的脆弱計算在內。
「真不中用。」
我緊緊握實顫抖的手。
是可以輕易取勝的對手。
可是現在的我卻如此狼狽。
要跟人口販賣組織戰鬥,就即是要跟人戰鬥,我明明已經這麼理解、作好覺悟了。
一旦實戰時就這副窩囊樣。
真沒用。
這麼多麼的沒用!
「勇者大人。」
迪巴先生斜過身子視線跟我對上,跟我說。
「請不要勉強自己。你還有我們跟著。」
從這句話以及態度,都可以知道迪巴先生是從心底擔心我的。
雖然我知道……。
「還是說,我們都不可靠嗎?」
「……」
對於直視我的迪巴先生,我移開了目光。
雖然曉得這動作就是再直接不過的答案,我卻辦不了甚麼。
我就這樣快步離開,走向馬車。
迪巴先生沒再追上來。
「……真不中用。!」
卻聽到從後面傳來迪巴先生遏抑住感情、但包含了重壓的話。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只是,我只知道這不是在說我。
儘管明白,但即使如此,這句話就如同在指責自己的軟弱一般,令人無地自容。
「喲。辛苦了。」
回到馬車,哈林斯出來迎接我。
不知是不是從插在馬車上的拔出來的,他手上拿著好幾根箭。
「總之先進裡面坐吧。」
「嗯。」
我聽了催促我進馬車的哈林斯,進入馬車坐下。
一坐下來,疲憊立即湧了上來。
當然也有肉體上的疲勞,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累。
儘管知道作為王族、作為勇者不能不成體統,但我放鬆了身體,不理會姿勢難看。
還好沒有哈林斯以外的人看著。
然後忽然想起,另一個應該要待在這裡的人。
「亞娜呢?」
「正在幫士兵療傷。尤利烏斯你不要在意,就這樣休息吧。」
在我正想既然亞娜都還在工作那我也──的時候,哈林斯先發制人道。
「明白了。」
我恭敬不如從命,後背深深地靠向馬車的椅子。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1 15:28 编辑

間章 聖女與帝國老將
「亞娜,為甚麼會是你?」
我內定成為了聖女,同是聖女候補、跟我要好的前輩,最初說的就是這句話。
前輩的這句話,讓意料之外拿到聖女內定而雀躍不已的我淋了一頭冷水。
聖女候補為了成為聖女,從小就接受嚴格訓練。
很多人都挨不住而中途脫隊。
過上這種嚴苛的生活,都是為了成為聖女、更進一步說是為了成為聖女去支撐勇者。
所以,對聖女候補來說,被選上聖女是無上的榮譽。
能被選為聖女的就僅有一人。
而這僅僅的一人,也得等新的勇者出現才會被選。
慣例上,聖女是從跟勇者年紀相近的聖女候補中挑選。
就算是再怎麼優秀的聖女候補,如果年齡跟新任勇者不合也沒法成為聖女。
所以,幾乎所有的聖女候補,都不會成為聖女。
儘管如此,因為不知道勇者會何時逝世,而需要新的聖女,所以都會準備好一定數量各年紀的聖女候補。
為了成為不知道當不當得上的聖女。
我被內定為聖女。
猶如天降的幸運。
所以,我情緒高漲、開心地跑到前輩那裡。
要是一直以來溫柔照顧我這後輩的前輩的話,一定會一起為我而高興的。
不過,聽到前輩的第一句我才知道我想錯了。
「呀,對不起,我不是要……」
不知道是否馬上後悔自己的發言,前輩跟我道歉說。
可是,也許是沒法再說下去,她垂下頭,背向我細步離去。
前輩比我大兩年。
成為勇者的尤利烏斯大人跟我同年。
如果要從年齡相近的聖女候補選出聖女的話,只差兩歲的前輩也足以合資格。
相對地,我除了年紀一樣之外,就想不出會被選上聖女的理由了。
成績不壞,比平均高。
但以前輩為首,成績比我更好的聖女候補大有人在。
所以,儘管有在努力,但我認為自己不會被選為聖女。
沒當上聖女的聖女候補,可以按成績優劣找到好工作。
倒不如說我的目標是那邊。
雖然憧憬聖女,但從現實面來看,我根本不可能當上聖女。
因此,我沒理解到聖女這個重責。
成為聖女,就是要建基於沒能當上聖女的聖女候補的夙願之上。
以聖女為目標,卻當不上的她們。
我必須繼承她們的心願,當個出色的聖女。
為了不再被投以像前輩那樣「為什麼」的質疑。
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想過居然會當上聖女,所以應該會有很多聖女候補不服這決定。
不過,一旦決定了就不能顛覆。
我一定要成為不讓那些聖女候補說嘴的聖女。
當中一半是責任感。
而另一半,是因為我害怕。
要更迭一度任命的聖女,只有三個條件。
其一是這一代的勇者尤利烏斯大人去世時。
其他兩個,是我無法履行聖女的職責時。
換言之,就是我因為重病或重傷無望痊癒、以及死亡之時。
過去聖女被聖女候補所殺的例子略有發生。
聖女候補都被教育得高潔,所以沒甚麼人會這麼做。
但並非完全沒有。
雖然不願相信同為聖女候補的同伴會做出那樣的事,但絕對會有不滿。
因為連要好的前輩,第一句話也是那樣。
 
「嗚!」
「聖女大人,請不要勉強。」
面對眼前的光景,我要拚死才能不讓喉嚨深處的東西吐出來。
瀰漫的異臭味。
血和內臟的腥臭味,以及其他生活而成的惡臭。
像盜賊之類在鎮外過活的人,生活環境就是如斯惡劣,體臭很重。
如果單是血腥味的話,那我在教會作為聖女候補修行時,就已經體驗過實踐形式的醫療現場了。
最初時還受不住血腥味,但隨著次數增加也就習慣了。
不過,那是在清潔的病房治療傷病,而不是在真正的戰場上實踐。
這裡混著那時沒有的臭味,還飄揚著戰後的塵埃。
這些混雜在一起,跟練習時難以比擬地令人作嘔。
「不要緊的。勇者大人都這麼努力了,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畏縮不前。」
我柔和地拒絕了想要我回到馬車的士兵,請他帶我到傷者那裡,開始治療。
一旦開始治療,我就相應變得集中,不再在意周遭的事。
自從這支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結成以來,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沒有我出場的份兒。
除了我以外,討伐隊也好好的帶上了治療班隨行,而一直以來的進軍都可說順利得過了頭地達成了討伐,所以我不用跑去治療。
這次其實也沒喊上我。
但是,明明勇者大人都親自參戰了,我可沒法自己甚麼都不幹。
「下一位!」
「聖女大人,傷者已大致治療完了。」
這麼一說,已經沒重傷的士兵了。
「那麼,被逮捕的賊人呢?」
這裡只集聚了受傷的士兵。
被捕的賊人在別處。
他們跟勇者大人等人戰鬥,應該也受了不小的傷。
「……賊人幾乎全都斷氣了,不需要治療。」
「是這樣嗎。」
從伴隨的士兵支支吾吾的口吻來看,幾乎所有賊人都死得很淒慘。
「要是勇者大人能活捉的話就好了。」
幾乎令人誤以為在哀悼賊人,士兵說出像是非難勇者大人的話。
「不對的。」
……老實說,勇者大人戰鬥的樣子,很可怕。
在我印象中,勇者大人是個跟我同年的溫柔男生。
讓人覺得連蟲子都不忍心殺死,身上一副溫暖的氛圍,臉上總掛著和穩的笑容。
這個人真的會戰鬥嗎?我甚至還不敬地這麼想過。
可是,責任感很強,拼命想讓大人們認同的樣子,讓我湧出親近感。
啊,這個人和我一樣,都是背負著沉重的立場而努力呢。
我大錯特錯了。
勇者大人之所以會努力,固然也有立場和責任感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正義感。
「勇者大人根本沒這餘力,要是那時被他們逃跑四散的話,便沒法一口氣擊潰了。那麼一來,各地就會陸續出現細微被害。勇者大人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就算勉強自己,也要親自上陣,即場殲滅賊人。」
戰鬥時的勇者大人森氣逼人,根本沒法從他平時溫厚的樣子聯想得到。
毫不留情的激烈打法,可以感受出想要把賊人趕盡殺絕的強烈意志。
「誒?不、但,勇者大人有想到這一步嗎?」
「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就算不去勉強,讓他們逃走,也只是小災小害……」
「假如受害的是你家人,你還會說同一番話嗎?」
還想辯解的士兵,聽到我這麼說後,怔了一怔後低頭不語。
「在這裡生活的人,在我們而言可能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是,勇者大人為了這些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勉強突進。」
士兵對勇者擅自行動的不滿,是我在治療時偷聽他們而知的。
道曰:貪功冒進。
因為是小孩而不想想合作甚麼。
因為必須保護的對象突擊了,害得自己也得跟著突擊,云云。
的確,勇者大人的獨斷行為不值得稱讚。
但是,其理由卻比誰都更為人民著想、充滿了正義感。
「正是如此。」
聽聲音回頭一望,副總指揮官迪巴大人正走過來。
跟平時不一樣,像要抑制住的顫抖聲音而仰著頭。
「迪巴大人,你的手流血了!」
看到他緊握的手正在淌血,我跑過去想要為他治療。
「不要緊。」
迪巴大人攔住我。
「也是為了告誡自己,所以這傷不能治。」
迪巴大人打開手掌看看傷口,又再緊緊握實。
「我為自己的不中用而感到可恥。」
沉靜而抑制的聲音。
「要讓勇者大人勉強自己,我沒資格當副官。」
「……勇者大人還只是個小孩。讓小孩子勉強不就是我們的工作?」
其中一個士兵──從打扮來看應該是隊長級的,安慰迪巴大人道。
「令那小孩覺得不可靠的我們又是甚麼?就是因為我們不中用,才讓勇者大人勉強自己!」
轟然的怒號。
那隊長級的人的安慰,反讓一直忍耐的心爆發。
「我本以為,只要讓勇者大人慢慢成長、只要讓他跟這討伐隊的人慢慢縮窄距離。不過,看來需要成長的,倒是我們自己。」
那隊長級的人挪開目光。
「看來你們都忘了,這支討伐隊為何存在的本質了。就是為了盡可能減少受組織之苦的無辜百姓!勇者大人比誰都曉得,而我們卻不曉得!」
迪巴大人的聲音響徹四周。
整隊人都一定聽得見吧。
雖然不會立即改變。
可是,會成為改變甚麼的契機。
我不由得這麼想。
 
「喲,辛苦了。」
回到馬車,勇者大人的侍從哈林斯揮動單手迎接。
這男的有點令人生氣,我不太喜歡他。
「勇者大人呢?」
我問道,哈林斯無言地指向馬車裡頭。
從車窗窺看馬車裡,看到坐著小睡的勇者大人。
單看這樣,倒是個跟年紀相符,天真爛漫的少年。
不過,這人是勇者。
是世上只有一個,被神所挑選的存在。
「尤利烏斯今天非常努力呢。他很累了。暫時別叫醒他。」
「你又來了。就算說是勇者大人的兒時玩伴,居然直呼其名!」
勇者大人是尊貴的人。
藉今天發生的事,我再一次認知到。
明明如此,這傢伙對勇者大人也太隨便了!
「吶,反倒是亞娜你,可不可以別再喊勇者大人了?」
「還以為你要說甚麼,別胡說八道了。」
我對哈林斯的提議嗤之以鼻。
他在說甚麼傻話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利烏斯跟亞娜會一生相隨的吧。雖然跟夫婦不一樣。」
「一、一、一生?夫、夫、夫婦?」
這麼一說!
我跟勇者大人?
想像到我跟勇者大人一起的樣子,登時臉頰發熱了。
在盡是女人的聖女候補育成所長大的我,不習慣這種話題。
「……我可一句都沒說過亞娜跟尤利烏斯會那樣。嘛,算了。」
不知何故哈林斯一臉受不了地嘆氣。
「不過啦,勇者跟聖女至死不變卻是事實。在任何一方死去之前,都會在一起這點是不會變的。」
我對哈林斯的態度感到惱火,沒想到那傢伙卻用認真的語調跟我說話。
「你打算今後都保持這種拘謹的關係嗎?」
「那……」
被這麼一說,我反思自己對勇者大人的確是太過見外了。
「又不是要你套近乎裝熟、又或勉強自己立即縮近距離。只是,勇者大人這種令人感到隔膜的叫法,又有點兒那個。」
「隔膜……」
雖然我是懷著敬意去喊勇者大人的,可是真的會令人那麼想嗎?
「嘛,我不是強求你啦。不過要是我的話,就不會用勇者大人這種好像只看見勇者這稱號,而不去看尤利烏斯本身的喊法。」
「不去看、本人……」
我有好好地去正視勇者大,不,尤利烏斯大人嗎?
是不是戴上了名為勇者的有色眼鏡而沒去正視呢?
我突然不安起來。
「雖然由你來說令人很不爽,不過我會考慮的。」
「啊啊。」
平常的哈林斯都會來嘲弄我,但唯獨此時卻像尤利烏斯大人一樣,露出和穩溫柔的笑容。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23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3
舉行了學園入學禮。
以上。
吓?
再詳細一點?
雖然在入學禮之後同班的小鬼有自我介紹,可是記那堆沒用的臉孔和名字是要幹甚麼。
顯眼的倒是有幾個。
例如閃亮過頭但看來腹黑的男生。
又或看來太較真,一副班長類型的女生。
還有將來好像會變成美形的鼻涕小鬼之類。
簡單來說就是沒甚麼正經貨色囉。
以上。
誒?
不像會交到朋友?
你瞎操心了,而且我才不願啊!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23 编辑

Y4 尤利烏斯十二歲 激戰
「敵人好像盤據在山道外的廢村。」
迪巴先生打開地圖說明道。
以我為首的一眾討伐隊指揮官都在專心靜聽。
自從上次受到組織偷襲後,討伐隊中遽然彌漫一股緊張感。
至今為止都順利得過了頭的討伐。
儘管結果而言幾乎沒有損傷,但還是隊伍首次受到挫折,隊長們都重新打起精神。
「前往廢村也只有這條舊道一途,因此,對方也很加緊對這裡的警戒吧。」
所有人都盯著展在案上的地圖。
「真難搞。」
一人輕輕嘟囔道。
隊長們都一臉困窘的表情,不全因為上次的事。
純粹是因為今次目標的組織是個難敵。
以廢村為巢穴的組織,跟至今所討伐的規模不可同日而語。
廢村是非常棘手的東西。
雖然已經沒人住了,但還是留著以前有人在此生活的痕跡。
也就是說,還保留了大半足以讓人在此生活的環境。
能夠寢息的住家。
自給自足的農田。
也應該有確保水源的手段。
還有抵擋魔物的防壁。
這一切都齊備了。
而齊集了這些條件,換言之就可以在這裡安居,於是就聚集了被吸引而來的賊人。
因為環境就整治到足以養活這麼多的賊人。
數量就是力量。
就算能力值有多高,一般也難以顛覆數量的差距。
例外的就是如身為勇者的我一樣,擁有能夠不把這差距當一回事的能力值的人。
討伐隊正是聚集了這些例外的各國精英。
若是以賊人為對手的話,一人可以對付兩、三個吧。
只是,這得附加不考慮地利這一條件。
根據事前的調查,賊人佔據為據點的廢村,就如簡易城寨一樣。
而且看看地圖,還一如迪巴先生所說,只能從正面進攻。
是個易守難攻的地形。
能力值差未必能夠填補數量和地形的不利。
「把隊伍分拆又如何?」
「不。就算要迂迴畢竟也是山,就算拆分隊伍,也只能讓極少數人移動。」
「而且,就算要迂迴,整個廢村都緊貼山崖,不管想要穿越還是破壞,也只會落得馬上被發現。儘管也許能夠偷襲,但少數的話太危險了。」
「唔。也只能用正攻法攻城了。」
沒有路的山頭,單是移動也不容易了。
既得撥開草木前進,甚至會碰到棲身當地的魔物。
不能帶上多人前進。
要靠少數人員,走破單是連前進也不易的山頭,還得在之後跟賊人戰鬥。
考慮到危險,這方案會被駁回自是當然不過的了。
「這個突襲任務,由我來當。」
不過,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主動請纓。
「勇者大人……。太危險了。」
其中一個隊長一臉驚訝地勸阻我道。
我清楚知道隊長那「你沒聽見嗎?」的想法。
可是,我可不能退讓。
要是乖乖待在後方被守護,那甚麼都不會改變。
至今為止都辦不到,想必是因為我的覺悟不夠。
跟人戰鬥、殺人,的覺悟。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之後的就只剩實踐而已。
為了多救一個犧牲者。
為了多減一個未來的犧牲者。
「好吧。」
想要反對的嘴巴,被中途截住了。
我猜因為這關係,我看起來恐怕是一臉震驚吧。
事實上我因為這意料之外的事而目瞪口呆了,這肯定沒錯。
可是,不止是我,在場的其他隊長,好像也因此而驚呆了。
肯定我意見的,正是迪巴先生。
「不過畢竟不能只讓勇者大人一個去。我派我的幾個私兵去吧。而且還有身手了得的冒險者,也拜託他同行吧。」
順順當當就決定了編隊。
「可以請勇者大人從這路線繞過山中,突襲敵人的背後嗎?」
「啊,好的。」
因為決定得太順利了,我也只能呆呆地回覆。
「迪巴大人,您到底在想甚麼!」
可是,一個回過神來的隊長踢倒椅子非難道。
「甚麼是指?」
對之,迪巴先生好像一副真的甚麼都不懂的樣子側頭回道。
「居然讓勇者大人幹這麼危險的事!你把勇者大人當作是甚麼了?」
「還以為你要說甚麼,原來是這種事啊。」
「這種事?」
迪巴先生就像聽到有趣的廢話一般,嗤鼻一笑。
目睹這怎麼看都明顯是在侮辱隊長的舉動,我從沒想到迪巴先生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而張口結舌。
「請纓的不是誰人而是勇者大人自己,而我亦判斷能辦得到。所以話才繼續下去,這哪裡有問題嗎?」
「問題多的是吧!要是勇者有甚麼三長兩短的話要怎負責任啊!」
啊,是這個了。
束縛住我的無形的鎖鏈。
對於隊長來說,我不是可以交託後背的同伴,而是不能死掉的護衛對象。
所以才會說出責任甚麼的話。
「為何會跑出責任這個詞語來的?」
「吓?迪巴先生,請你也差不多一點。」
隊長越來越暴躁了。
「責任當然是由勇者大人來負了。因為總指揮官自己說要跑到前線的緣故。」
然而,迪巴先生的一句話,讓那隊長緘口不語。
「你打從剛才起就對總指揮官的決定提出異議,是因為你質疑身為總指揮官的勇者大人的實力,我可以這麼詮釋嗎?」
「甚?不,那、但……」
迪巴先生強調我作為總指揮官的立場而作的反駁,令隊長畏縮不敢再回嘴。
雖然那隊長向其他隊長送出求助的眼神,但他們全都困窘地挪開視線。
應該很多人都在心裡同意那隊長的。
可是,不管實際心裡怎想,也不能夠忤逆我這總指揮官、還惹副總指揮官的迪巴先生不快而去擁護那隊長吧。
「可是!要是勇者大人有甚麼萬一的話,對這世界就是重大損失了!請你三思!」
那隊長在判斷沒人會幫自己後,仍然貫徹初衷,強調自己的主張。
隊長的主張,考慮到他的立場絕對不能說是錯。
「你不單質疑勇者大人的實力,還否定我認為可行的眼光嗎?」
只是,被迪巴先生一瞪之下煙消雲散了。
彌漫著連找藉口都不許的氣氛。
「你剛才問我到底把勇者大人當作是甚麼,那我原本照樣反過來問你吧。你,到底把勇者大人當作是甚麼了?」
迪巴先生用嚴苛的口氣質問那隊長。
那隊長沒能回答。
「就是這樣才會令勇者大人覺得沒法把背後交給我們。不把自己當成同伴的人,怎能把後背交付給他?不被信任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迪巴先生唾棄一樣地說道。
「迪巴先生,那是……。」
「勇者大人,你不必說情掩飾也可以。這是因為我們不中用所致的。」
當我正要開口勸阻說法太刻薄的迪巴先生時,制止我的不是別人,正是迪巴先生。
「說到底,這裡當中有多少人能贏過勇者大人?在我看來就沒有了。連我自己也說不準。比勇者大人還弱的人,憑甚麼去擔心勇者大人安全?」
對迪巴先生的說話,不少隊長都面露怒色,可是,看到更加憤怒的迪巴先生時,他們就甚麼都沒說了。
「我們別說守護勇者大人的背後了,連他背後都追不上。明明如此卻毫無自覺,只因為是大人、只因為是小孩,就以高人一等的視線想要保護他。知不知一般會喊這做甚麼?叫好心幫倒忙。」
砵!迪巴先生一拳鎚向桌子。
「要一同作戰的我們,不但追不上勇者大人的後背,甚至還成為他的足鐐!勇者大人看清
了我們,打算單獨行動也是沒辦法的吧!」
誒?
最為迪巴先生的怒罵而驚訝的人應該是我吧。
雖然我沒這打算……。
但在死寂一片的會議室,我沒勇氣說出來。
「既然擔心勇者大人的安全,那倒不如顯示一下用不著勇者大人去突襲,也能攻陷敵方據點的氣慨吧。連這也辦不到的話,就是只得一張嘴的弱者戲言。」
隊長們的眼裡都靜靜地燃起了鬥志。
身處這裡的隊長全都是靠實力提升地位的人。
正因為對自己的力量有所自負,所以被說到這份上時,也不能後退了。
「也好。就來證明不是只會嘴上好看,在勇者大人出場前就收拾掉給你看。」
隊長用閃耀的眼定睛注視著迪巴先生。
看來是認同了我的突襲角色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到這一切難道不是是迪巴先生的計謀嗎?
結果來說如我所願,還振奮了一眾隊長。
而且,還讓隊長半正式承諾,要是沒能在我施加突襲之前攻陷據點,今後就不會再多口。
他們的自尊心都很高,一旦承諾的事也不會反悔吧。
正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擁有自信,在辦不到的時候應該也不會找藉口。
可是,我輕輕一瞥地圖。
我粗略計算繞到敵人據點背後所需的時間,以及隊長們從正面攻陷據點所花的時間。
……再怎麼想,也不可能在我偷襲前攻陷得下。
也許是知道這一點,好幾個隊長都一臉忍住不嘆氣的表情。
一如迪巴先生的謀算嗎。
在我心目中,迪巴先生是個深思熟慮又講道理的大人,不過,看來有必要重新認識他是個像教皇一樣不能小看的人物了。
這人是同伴真的太好了,我這麼想。

「這邊嘶。小心腳邊啊。」
跟從操著獨特腔調的男嚮導,我們進入了山中。
嚮導的名字叫霍金。
聽說以前是個盜賊,現在成了冒險者的奴隸。
「……。」
而那個霍金的主人吉斯康,正無言地前進。
在這種難走的山裡,就如在城鎮閒逛一樣自然走動。
而且也沒鬆懈警戒,不時轉動的視線的前方,都有著小鳥之類的小動物。
我可沒法感受到那種細小的生物。
這也證明他的氣息感知等級有多高。
那也倒是,畢竟吉斯康先生是個有名的冒險者。
靈活按照不同狀況切換不同武器,單人升到A級的實力派。
人們都說他還年輕,將來毫無疑問能升上S級。
迪巴先生說是身手了得的冒險者,而讓他跟著我,那不單實力,人品也值得信賴吧。
所以才會容許那個可疑的甚麼前盜賊霍金來當嚮導吧。
「為甚麼我們非得跟在盜賊甚麼的後頭不可啊?」
可是,也不見得誰都能夠接受。
亞娜小聲都表示不滿。
她討厭不正和偏阿的事,正義感比人強一倍。
對亞娜來說,盜賊這種人是理應唾棄的。
就算說是前盜賊,讓他來幫忙,亞娜也很難乾脆地接受。
「霍金先生可不是亞娜妳所想的那種盜賊哦?他都專瞄腐敗的貴族或大商人,把所得財物分給窮人。也就是所謂的義賊啦。」
哈林斯跟亞娜說明有關霍金的事。
哈林斯在今次的作戰中,以作為我隨從的身份,理所當然地參加了。
看來是跟迪巴先生交涉過,獲認同跟隨我。
「是這樣的嗎?」
「對吧?千匕怪盜。」
聽到哈林斯這麼稱呼,霍金先生苦笑回過頭來。
「都以前的綽號了。讓你見笑了。」
「千、千匕怪盜?那、那個有名的?」
千匕怪盜是霍金先生的外號。
巧妙地用匕首撥開攻擊玩弄對手,不讓獵物逃走而確實地偷走的盜賊。
他只會向不義之徒下手,然後換成食物分給孤兒院之類。
因為是把贓物換成食物匿名送交,所以遭盜的貴族和大商人也沒法回收,而被分發的窮人也感激千匕怪盜。
而真的實行這種童話故事中的事的人,就是霍金先生了。
霍金先生的活躍,通過吟遊詩人廣為流傳,不同的國家都可以聽到他的故事。
也就是說亞娜渾然不知而對這樣的名人口出怨言了。
亞娜露出一臉窘困,但又有點失落的複雜表情。
「跟想像中的不一樣……。」
小聲的嘟噥,卻意外地聽得見。
亞娜慌忙掩住嘴巴,但這裡的人本來都是能夠戰鬥的,因此擁有聽覺強化的技能。
在話說出口時已經完完整整被聽見,也就是說霍金先生連最初的抱怨也聽得見。
所以哈林斯才會出來緩頰。
「我常被這麼說啦。畢竟以我為題材的戲劇,都是由美男子來演的說。」
霍金先生沒有被冒犯的樣子,一臉苦笑地說。
千匕怪盜的活躍,被吟遊詩人誇大,再搬成戲劇時,主角都是由劇團的小生擔任。
那樣一來,千匕怪盜就會貼上美男的形象,可惜,實際上霍金先生很難稱得上美男子。
令人覺得意外地年輕,但是外貌卻很平凡,印象薄到一旦溶入鬧市時,誰也不會留意他。
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能當得到怪盜。
「為甚麼千匕怪盜會變成奴隸了?」
亞娜這次用懷疑的目光射向霍金先生的主人吉斯康先生。
「老實說有點大意了,被那個人口販賣組織抓住差點被殺啦。把我贖回來的就是老爺了。」
「我也是接到國家委託去查探一下人口販賣組織的內情,才跟那班人接觸了。以感到單人行動的界限,想要一個能戰鬥的奴隸為名目交涉成功了。」
聽他們所說,霍金先生獨自去調查人口販賣組織,而吉斯康先生好像則是受到國家正式委託,為了查探人口販賣組織而接觸他們。
而過程中霍金先生被人口販賣組織逮住,剛好被以想要個戰鬥奴隸為名目去接觸組織的吉斯康先生買走了。
「我很感激救我一命的老爺呢。」
「那你就得好好幹活了呢。」
儘管奴隸與主人的立場有別,但看得出他倆好像相處得不錯。
霍金先生的頸圈被摘取了就是最好的證據。
人口販賣組織會在抓來的人身上掛上特殊的頸圈。
一旦掛上就沒法違抗主人命令的頸圈。
完全不知道那製作方法。
有說恐怕是附加上使役系技能,然後再經濟上特殊加工而製成的吧,但神言教的研究機構也頂多搞懂到這裡而已。
換言之,人口販賣組織擁有超越神言教的技術能力。
為甚麼人口販賣組織會擁有這樣的技術力呢?
雖然謎團眾多,但我要做的一樣沒變。
「嘿嘿嘿,胡塗到讓我看到據點後還眼睜睜放我走,我會讓你遭報應的。」
霍金先生笑咪咪道。
之所以會找他當嚮導的理由,是因為現在要前往的廢村,正是霍金先生被抓的地方。
在再之前也調查過這座山,作為帶路人最適合不過了。
也當過盜賊,熟知不為人知的路線,連設置的陷阱也可以輕易避開。
「看到了呢。」
全賴霍金先生的帶路,我們毫無問題地繞到了目的地的廢村背面。
跟廢村這一詞的印象相反,這個據點是個堅牢的建築。
儘管說全是木製,但居然圍繞村子建了圍牆,在正面的舊道前面建了門,甚至還有望樓。
一如事前的調查,是個不壞的城寨。
要從正面攻陷這裡,好像會費一番工夫。
該不該說一如所料,本隊看來還未能從正面攻破防守,還聽得見戰鬥聲。
隊長們要在我突襲前攻陷據點的誓言,看來是守不住了。
我一邊苦笑事情都如同迪巴先生所料,一邊準備魔法。
「聽好了尤利烏斯。若只是想用魔法的話,只要有技能就足夠了。可是,如果想真正操控魔法,單憑這是不夠的。要意識到平時自己到底是怎樣發動魔法,然後思考,要怎樣才能更強、更快、更精確地發動魔法。」
師父的話在腦海裡復甦。
雖然是個超有病的人,但他的教導卻很準確,實在地教會我要變強的話需要怎麼做。
而我遵照那教導,將意識集中到要發動的魔法上。
「當我用魔法破壞圍牆後,請你們配合衝上去突擊。」
我跟隊上各人這麼傳達後,開始提煉魔法。
「要上了!」
在喊話的同時,射出聖光魔法的聖光球。
高速射出的光球,撞上了木製的圍牆,隨著轟炸聲四散破裂。
之後片瓦無存、地面凹陷,腳下變得不適合突擊了。
也許再遏抑一下威力會比較好。
我還是不夠成熟。
「突擊!」
「「「啊啊啊呀!」」」
就像掩飾失誤般地大喊,跟隊上各位一同跑向廢村去。
正在防衛正面的人口販賣組織的人,看到從背後破壞圍牆出現的我們後大為慌張。
看來是沒想過會有敵人從背後打破圍牆出現。
的確,木造的圍牆足以防範這一帶的弱小魔物入侵,而一般的士兵也難以突破。
然而,對於真正強大的對手,木牆甚麼根本起不了作用。
畢竟在前沙利艾拉國蓋倫家領地,就連覆蓋整個城鎮的城牆,對那些白蜘蛛也幾乎毫無意義。
為了日後再跟和那一樣、甚至更上一層的對手戰鬥,要是連這種程度的木牆都打不破的話怎麼辦?
人口販賣組織的人員,慌忙回頭打算迎擊我們。
不過,在我們突擊的同時,正面的本隊好像也施以攻擊,令他們的步伐大亂。
我看到大好機會,一口氣加速衝入敵陣。
站在前頭──本來是最後尾位置的敵人,驚惶失措,連武器都沒架好。
我揮劍砍向這滿是空隙的對手,沒確認結果就從他身旁穿過,斬向下一個人。
我每次揮劍,手上都傳來切斷肉塊的手感,血沫橫飛。
然後演變成稱不上戰鬥的戰鬥,殺死一個又一個的敵兵。
「嗚啊啊!」
其中一個敵人,破罐破摔地衝了過來了。
大力揮動手上的棍棒,打算用蠻力擂下來。
「喝!」
這時,哈林斯闖進我跟那敵兵之間,用左手的盾牌躲過棍棒,然後順勢用右手的劍刺穿脖子。
「衝太前了笨蛋!」
「這種水平不要緊!能上多少去多少!」
哈林斯責備我太突出了,我反而向他宣言要繼續走。
「危險!」
這時,吉斯康先生用鐮鎖,打落了一根向我射來的箭。
「幫大忙了!」
我只道了謝,手上不停繼續砍殺下一個對手。
而放箭的敵兵,則被吉斯康先生用飛斧解決了。
跟在我後面的其他士兵,不停跟敵兵戰鬥,而亞娜則支援他們。
與此同時,因為我們的行動而產生了空隙,大門一下子就被突破了。
我方的士兵,從被破壞的大門一湧而入。
事到如今,敵人已經沒法再阻止我們了。
不消一會就完成壓制。
 
「我操!他媽的!」
滿嘴髒言穢語的,是幸存敵兵的俘虜。
「沒辦法吧!我欠了錢啊!要活下去也只能如此啊!你懂的吧?對?」
在成為俘虜的敵兵之中,因為只是輕傷而最先醒來的他,一直這麼喊道。
是知道自己之後會有甚麼下場吧。
「吶,那邊的小鬼!我也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兒子啊!我可不能死在這種地方啊!吶!」
那男人的矛頭,指向了偶爾經過的我身上。
跟我一起的其中一個士兵,無言地伸手握劍阻止了他。
「不管有甚麼理由也好,就算自己有多不幸,也不代表就能讓其他人不幸。」
我只丟下這句話,離開那裡。
雖然那男的還在繼續喊,但不管再跟他說甚麼,我講的話他大概也聽不入耳。
人很輕易就手沾壞事。
這點我在作為討伐隊行動的時候,再不願意也看得多了。
隸屬人口販賣組織的,有著各式各樣的人。
就像剛才那男人一樣,因為生活窮困而沾染犯罪。
也有因為雙親隸屬組織,於是逐漸自己也投身組織的年輕人。
也有本性是壞人,喜歡看到別人不幸的邪魔外道。
加入人口販賣組織的經歷各有不同。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
那就是沒有後悔過。
對於自己雙手沾染壞事,他們都沒有後悔。
當然,在被處刑的時候,也有口說後悔的人。
只是,他們不是對自己的所為懺悔,而是為被抓住處死而後悔。
為甚麼不辦得好一點?
這種無可救藥的後悔方式。
也有費盡唇舌希望改過自新的人。
只是,在那之前我們就得啟程趕去下一個地方。
人很輕易就手沾壞事。
而要回到正途,卻需要漫長的時間、以及周遭的耐心。
墮落容易回頭難。
墮落的契機雖然各有不同,但要回去,首先就得讓本人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才成。
要是不讓他們自覺到自己所犯下的事有多壞,又怎可能會有更生之道。
可是,不論我或他們,都沒有那樣的時間。
我不得不輾轉各地,而他們也不得不按所犯的罪的輕重比例受罰。
而大抵那懲罰都是在拷問吐出情報後處死。
如果有讓他們更生的時間,那倒不如利用能利用的,趕快處分掉來得更有效率。
比起犯過罪的他們,拯救現在還在受苦的無辜百姓還更加有意義。
我腦裡很明白。
但是,這樣子真的好嗎,我卻不知道。
也有沒辦法之下參加人口販賣組織的人。
被生活所困、故鄉遭到魔物襲擊、一生下來就在那裡。
對於那樣的人,不給他們更生的機會就處死,真的是正確嗎?
……也許我再怎樣想也不是辦法。
儘管如此,正如迪巴先生所言,我必須時常思考到底何謂正確。
只是現在,我只能幹我能做的事。
如果有時間讓一個罪犯更生,那不如把時間留來救出兩個無罪的受苦之人。
雖然人的性命、一生,不能單純用數字甚麼去衡量其價值,但是犯了罪的和沒犯的人,誰該優先就最清楚不過了。
要是我有更多能說服他們的材料的話,也許會不一樣。
可是既然沒有,那我就得先救出優先次序比較高的人。
若是能夠全部都拯救就最好不過,可是我也知道這辦不到。
正因為知道辦不到,所以才得盡善多救一人是一人。
就算是如何困難也好。
因為,我是勇者來的。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20:24 编辑

間章 冒險者與前盜賊
「你很在意嗎?」
我跟視線投向勇者的霍金說道。
「老爺。嗯,是的說。」
霍金心不在焉地點頭道。
就那麼在意嗎。
霍金很喜歡小孩,然後甚至加劇到去當甚麼怪盜的。
為了盡可能不讓小孩遭受不幸。
明明都在黑暗社會浸淫了那麼久,卻是何等青澀的傢伙。
可是,不討厭這樣的霍金的我也是一樣。
「老爺怎麼想?」
霍金抽象的問題,我一瞬間猶豫該怎麼答。
不過,想到根本沒甚麼好猶豫,我馬上開口道:
「很了不起。」
勇者在這把年紀,已經超越一般的大人了。
不但是戰鬥層面,在精神上也是。
衝入組織據點,大為活躍之後還一臉平常,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就算是大人,不習慣的話也沒法毫不猶豫砍人,而勇者卻絲毫不見猶豫的樣子。
要走過多少戰場,才能在這年紀達成這種境界。
而在戰鬥力方面,亦強到能夠單單一人將據點半殲滅。
儘管途中我也有幫忙,但就算不幫手,弓箭之流也能避得過吧。
還有餘閒跟我道謝。
然而。
「嘛,正因為這樣你才會擔心他吧?」
年紀輕輕就已經一整個大人的樣子,代表他正正有著那麼濃厚的經驗。
但就算再怎麼像大人,實際上還是個小孩。
要是讓小孩子累積過多殘酷的經驗,難保那天不會崩塌。
霍金憂心的就是這個吧。
「嘛,那你不需要擔心。這點事勇者身邊的大人會幹的了。就我所見,迪巴大人頗為顧慮到他。雖然既然背負了勇者的立場,再不能像個普通的小孩一樣,但看來也不是那麼過份。」
雖然跟副總指揮官迪巴大人相處只有極短時間,但有些東西在這麼短的時間也能知曉。
他將勇者視如上官看待,視如勇者尊敬,視如一個人類地擔憂顧慮。
只要那人一日待在勇者身邊,便不會遭到甚麼不合理的事吧。
只是,就算聽了我的安慰,霍金的表情還是開朗不起來。
「為甚麼那樣的小孩不得不去戰鬥呢。」
霍金也是曾經投身黑暗社會的人。
這種事最清楚不過了吧。
儘管如此還是不把這說出口不消氣,可見霍金對這世界有多憤慨。
這傢伙,果然還是,太青澀了。
然而,這樣的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允其是勇者這種世間的善良象徵的人身邊。
「我跟迪巴大人商量了,讓我們正式加入了討伐隊。」
聽到我這麼說,霍金抬起頭來。
「既然那麼擔心便去守護他吧。對我來說,剛好也感覺到單人匹馬作為冒險者活動的界限了。還能協助勇者大人提升名聲,萬無一失對吧」
「老爺……。謝謝。」
不是需要道謝的事。
我聳聳肩道。
就這樣,我和霍金就加入了討伐隊了。





小蘇菲亞日記 4

啊!超不爽的!
你說為甚麼這麼不爽?
那個混蛋腹黑沒事專挑我來抬槓。
而且還是表面沒在抬槓的形式!
像這樣一臉清爽地找我搭話,哎呀我可以辦到甚麼甚麼那你呢的跑來問我。
然後我回答辦得來就坦率地稱讚我。
可是眼睛沒在笑!
他也有跑去問班裡其他傢伙,要是回答辦不來的話就會出言安慰,說甚麼有需要的我可以來幫手、不如我來教你之類的!
男生跟女生都統統被騙倒,原來就是這樣子地鞏固地位呢。
為了把自己捧成班中的最頂層。
誒?
我詮釋得太過了?
嘖嘖嘖。
太天真了。
太太天真了。
聽好了?
班裡的端點是非常重要的哦!
待在哪一邊的端點,會謁你的學園生涯有著戲劇性的改變喔!
在頂端的固然美滋滋了。
薔薇色的學園生活。
中間的話就不過不失啦。
也能一定程度地歌誦青春不是嗎?
要是底端的話可就悲慘了。
因為要嗎就被迫到角落靜悄悄地像空氣一般過活,要不就成為被霸凌的目標!
…我倒知道得很詳細?
…因為我的前世,就是班中的底端啊。
啊,不要憐憫我!
住手!不要用那麼溫柔的目光看我!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5 18:50 编辑

Y5 尤利烏斯十三歲 暗鬥
步過熟悉的走廊。
這裡是亞納雷德王國的王城。
也就是我的老家。
自從成為了勇者,我便主要使用聖阿雷烏斯教國分派給我的個人房間,所以已闊別這裡多時了,但畢竟這裡才是我的歸宿。
在聖阿雷烏斯教國時所感受不到的安寧。
不過,那只限我而已。
牽著的的手走在身旁的亞娜,緊張到不得了。
亞娜沒穿上平時那套樸素重視靈便的聖女衣裳,而是穿著以白色為基調的禮服。
一如聖女的清秀但不失奢華,但懂的人便會知道其價值的禮服。
因為是配合亞娜度身訂造,所以跟她非常合襯。
……可惜,穿著的本人卻一眼就看得出因為緊張而表情僵硬,害得魅力減半了。
動作也很笨重,要不是我護著的話搞不好會跌倒。
我跟亞娜是為了參加某個儀式才回國的。
對亞娜來說是第一次到訪王城。
在來之前便很在意王城是怎麼樣而坐立不安。
亞娜也是到了那年紀的女孩,對城堡這東西好像很憧憬。
儘管沒說出口,不過因為亞娜的態度很好懂,總覺得她會喜不自禁,我微笑著心裡這麼想。
可是一旦實際來到,卻因為緊張,變得完全不是我心想的那樣。
因為亞娜很認真,不想作為聖女蒙羞,肯定會向自己施加多餘的壓力。
「亞娜。」
想到這樣下去反而可能會出醜,我在進入會場前跟她說。
亞娜被我一喊,就像生鏽的門一樣,好像發出嘰嘰聲一般地轉過身來。
「很緊張嗎?」
「沒、沒有這麼、一回事。」
用支離破碎、而且越說越小聲的否定也完全沒有說服力哦。
「很緊張吧?」
「對不起。是的。」
我再問一次,亞娜尷尬地承認了。
我覺得不會說謊是她的美德。
不過在貴族社會便率先活不下去了。
「我覺得緊張也是無可厚非喔。」
亞娜雖然是聖女,但並不是出身貴族,至今很少出席這類正式的典禮。
也許有作為聖女候補在後面幫忙,但要正式參加的典禮,大概只數聖女的任命儀式而已吧。
換言之,經驗不夠。
「雖然我也知道不能緊張,但不管怎樣也沒法。」
亞娜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不哦?緊張也沒所謂哦?」
對於緊張的亞娜,我說出了完全相反的話。
可能是理解不了,亞娜眼睛轉個不停,猛地眨眼。
「因為覺得不能緊張,反而會更加緊張哦。這種場合會緊張也是沒法子的,所以別勉強想要不緊張會比較好。」
「不過……」
「適度的緊張,你曉得嗎?」
諸如戰鬥的時候,比起放鬆心情,多少緊張反而更能發揮實力。
當然太過緊張的話,便會像現在的亞娜一樣發揮不出力量。
雖然分寸不好把握,但緊張未必是件壞事。
因為代表了有多用心集中。
「緊張也不打緊的。也沒必要過於在意不能失敗。只要到時候盡己所能,自然而然會給出結果的了。所以放鬆一點。要是因為太過緊張而發揮不出平時的力量才更可惜吧?」
聽了我的話,亞娜就像慢慢咀嚼一樣,多次輕輕點頭。
「不愧是大人。跟某人不一樣,實在令人共鳴的說話呢。」
她說的某人,是說哈林斯吧。
哈林斯還是老樣子,光是作弄亞娜。
「那個某人也在會場內呢。」
言外之意暗示她假如這麼緊張僵硬的話,之後一定會被作弄之後,亞娜睜大雙眼。
臉上寫著「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
帶著誰會被你當作笨蛋的認真表情。
雖然有道是越是吵架關係越好,但亞娜跟哈林斯的關係跟這又有點兒不同。
該說是把亞娜舞在掌上,還是說把她當成玩具好呢。
不管如何,看來緊張感也舒緩到剛好的程度。
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大失敗吧?
儘管好像在奇怪的地方鼓足幹勁,也不是沒有會空忙一場的感覺。
「那麼,走吧。」
「是!」
用比剛才更輕盈的腳步,步向會場。
沒多久便到了會場進去。
會場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雖然儀式還未開始,但聚集了這麼多人卻一片安靜。
我拉一拉被這種獨特氣氛壓倒的亞娜的手,向她微笑以示不要緊。
然後就這樣走向裡頭,在最裡頭王族列好隊的地方停下來。
正妃、薩利斯大哥、第一側妃、第二側妃和列斯頓已在那裡,除我以外都到齊了。
「太慢了。」
薩利斯大哥滿臉不快地提醒我。
大哥最近都總是一臉不快顰著眉頭。
明明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實在非常抱歉。因為是弟妹初次亮相而緊張到睡不好,所以今天睡過頭了。」
亞娜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這麼辯解的我。
當然我才沒有睡過頭甚麼,會稍稍遲到了是為了消解亞娜的緊張。
雖然我猶豫不應照實說而說了謊,不過從亞娜的反應已經明白不過了。
每天跟貴族互窺心腹的他們這些王族,應該看得出我在袒護亞娜吧。
「嘛嘛老哥。又不是趕不上典禮,犯不著為這種小事發火吧?」
列斯頓開口勸阻大哥道。
「列斯頓你也是。在正式場合別叫我老哥,叫我兄長。」
只是看起來是反效果。
靶子由我轉為列斯頓。
難道是列斯頓是打算把視線移離我跟亞娜,所以才故意這麼做嗎。
列斯頓雖然平時玩世不恭,但這方面可是很精明的。
「請到此為止吧。」
一把不容分說的冰冷聲音,制止還打算說下去的大哥和列斯頓。
是正妃。
「可是,母親大人……」
「請看一看四周。別要再讓王族蒙羞了。」
正妃不悅地斥責親生兒子的大哥。
大哥聽了正妃的話,想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登時臉色發青。
「我們的人有失禮數了。」
正妃向亞娜謝罪說。
但是,沒低下頭來。
而且自己也沒報上名號。
在亞納雷德王國,有著要由身份較低的一方先行向在上者介紹自己的成規。
而聖女亞娜則份屬聖阿雷烏斯教國。
在身份上跟正妃並沒有上下之分。
不過,亞娜是以我舞伴身份前來參加儀式的。
儘管我是勇者,但在亞納雷德王國地位低於正妃。
如果讓正妃先打招呼,便間接向周圍宣稱正妃地位比我更低;反之讓亞娜先打招呼,則可能會被認為視聖阿雷烏斯教國如無物而招惹對方。
該不該先讓亞娜打招呼,位置上有點微妙。
「讓我來介紹。這位是作為我舞伴出席的,聖女亞娜大人。」
所以,由我來居中介紹應該是正確答案吧。
亞娜大概是緊張的關係,說不出話,只是生硬地提起裙角行禮。
雖然很難說是答對,但在勢力關係微妙的這裡,也很難說是答錯的對應。
「尤利烏斯一直受你照顧了。」
正妃像是品評亞娜一樣注視著她說道。
「不、不,我才是、一直都受尤利烏斯大人照、照辜了。」
……結結巴巴的。
看來剛才舒解了的緊張又再復發了。
但是這可能也是沒法的事。
被正妃盯著,不習慣的人當然會畏縮了。
正妃就是有著這樣的威嚴。
「馬上便要開始儀式了。或者會很沉悶,但還請稍候。」
經過剛才的交談後,正妃好像對亞娜失去興趣,移開視線望向前方。
大哥、列斯頓和兩位側妃也模仿她,閉上嘴巴直立不動。
我對於現在還是一臉要哭出來的亞娜,悄悄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要緊的」,然後同樣排好。
雖然其實可能很難說得上不要緊……。
我想正妃在剛才時已經看穿了亞娜。
放置不管也沒關係、對自己來說只是非毒非藥的存在。
證明就是她最後也沒自報姓名。
從那鐵面上能讀取的實在太少了,老實說,我弄不懂正妃在想甚麼。
相對於父親大人同時有執政者和父親兩副臉孔,正妃就只看到執政者的那張臉而已。
相較於教皇在和穩笑臉背後畫策設謀,正妃則是把一切藏在那副鐵面之後。
那是我所知道的正妃。
不過,正妃真心是怎麼想亞娜,我便不知道了。
只是,不管內心怎麼想,正妃今後的態度也不會改變吧。
只要亞娜還是聖女,在立場上也會抱著一定的敬意。
至於對亞娜個人是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進場。」
在獨特的緊張感之下時間過去,終於開始儀式了。
父親大人進場後,站到準備在會場深處的一座台座後面。
「修雷因大人、蘇妮絲亞大人,進場。」
接著喊出修雷因和蘇的名字。
台座對面的門打開,修雷因和蘇從那裡出現。
修雷因和蘇堂堂地走過鋪在會場中央的紅地毯。
儘管年紀幼小,但步姿已令人感受到威嚴。
毫無緊張感,一副就算引人注目也是理所當然的威風樣子,使得到處都傳來感嘆的聲音。
最後修雷因和蘇來到台前,跪了下來。
「鑑定之儀即將開始。」
父親大人宣佈道。
今天的儀式,是修雷因和蘇的鑑定之儀。
為了這天,我們跟討伐隊請了假回國。
討伐隊今天在缺了我們之下運作,令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不過迪巴先生推了我一把,叫我去看看弟妹的亮相。
在討伐以廢村為據點的人口販賣組織之後,眾隊長遵守了跟迪巴先生的承諾,不再對我的行動說三道四。
而且之後亦成功作出按我希望由我走上前線、迪巴先生留在後方指揮的佈局。
想到迪巴先生在後方守候,我也能安心集中戰鬥。
迪巴先生在之後也每每勸導隊長們去跟我合作。
因為那效果,隊長們都逐漸認同我。
種種都是因為迪巴先生盡力所致。
對迪巴先生實在是感激不盡。
「好,修雷因‧薩剛‧亞納雷德,你可以起身了。」
「遵命。」
本來還迷茫該不該參加這場鑑定之儀,但還好有回來。
與年齡不相應地成熟的弟弟修雷因,比想像中變得更出色了。
可以的話希望母親大人也能看得見,不過我只好連她的份一起銘記於心。
但感動也只去到這裡為止。
用映寫的魔道具映照出修雷因的鑑定結果後,會場一直的寂靜被打破,變得喧嚷起來。
[/align][/align][/align]
〈人族 LV1 姓名 修雷因‧薩剛‧亞納雷德
能力值 HP:35/35(綠)     MP:348/348(藍)
SP:35/35(黃)     :35/35(紅)
平均攻擊能力:20(詳細)  平均防禦能力:20(詳細)
平均魔法能力:314(詳細)
平均抵抗能力:299(詳細)
平均速度能力:20(詳細)
技能  技能點數:100000 稱號 無
「魔力感知LV8」「魔力操作LV8」「魔鬪法LV6」「魔力附加LV5」
「魔力擊LV3」「MP恢復速度LV7」「MP消耗減輕LV2」「劍術才能LV3」
「破壞強化LV2」「氣鬪法LV2」「氣力附加LV1」「集中LV5」
「命中LV1」「閃避LV1」「視覺強化LV4」「聽覺強化LV7」
「嗅覺強化LV2」「味覺強化LV1」「觸覺強化LV1」「生命LV5」
「魔量LV8」「爆發LV5」「持久LV5」「強力LV5」
「堅固LV5」「術師LV8」「護法LV7」「疾走LV5」
「天之加護」「N%I=W」

比起其他初次參加鑑定之儀的同齡孩子,修雷因的能力值和技能都遠為優秀。
這樣還算了。
修雷因優秀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就算剔除自己人的眼光去看,修雷因也是個天才。
有著這樣的能力值也不會吃驚。
問題是技能中的「天之加護」,唯獨這點,不妙。
這個技能,猶如在說修雷因是被神所鍾愛一樣。
我斜視了正妃。
從那毫無變化的鐵臉上,我看不出她內心是怎麼想。
 
從會場移師的二次宴會。
是儀式完結後,為了慶祝的晚會。
然而,我內心的心境卻一片複雜。
「喲。勇者大人待在這種角落當壁紙沒問題嗎?」
哈林斯跟站在會場不起眼的一角的我和亞娜會合。
「今天的主角是修雷因和蘇兩人,我們不起眼倒不如說會更好啊。」
「說也沒錯。」
哈林斯聳肩道。
平時看到哈林斯這麼隨便的態度一定會出言指責的亞娜,今天卻一反常識地安份。
哈林斯好像也沒打算捉弄這樣子的亞娜,沒去碰觸這點。
既然能夠在真正沒有餘裕時會顧慮對方,要是平常也是如此就好了。
「倒是哈林斯,你不去跟修雷因和蘇打招呼不行吧?」
雖然這副樣子,哈林斯好歹是夸特公爵家的次子。
作為接近王家的公爵家,立場上應該是不得不去問好的。
「因為我有跟尤利烏斯這重關係,而且日後也可以再去問好,所以可以逃過一劫。要我排那條隊,有點兒……。」
哈林斯苦笑望向會場中央的長龍。
是去跟修雷因問好的隊伍。
雖然鑑定之儀只限高級貴族參加,但這二次會的話,一定程度的下級貴族也能參加。
具體而言,就是有孩子年紀跟修雷因相近的家。
打算讓孩子接近修雷因和蘇,運氣好的話還能跟王室扯上聯繫的貴族,就那樣弄出了長長的人龍。
不過,從鑑定之儀的結果來看,令人擔憂不光是理由而已。
「看來會變得很棘手了。」
「……對呢。」
「是?」
我同意哈林斯所指,而亞娜卻好像不明白我倆對話而發出疑問。
我輕輕把一塊從侍者拿來的蛋糕,遞給那樣的亞娜。
亞娜雙眼登時發亮。
因為都不時偷瞄蛋糕,所以很清楚呢。
亞娜,希望妳能一直保持這樣。
「那,你打算怎麼辦?」
「也沒怎麼辦。我幾乎做不到任何事。」
作為勇者參與討伐隊的我,在國內能辦到的事很少。
勇者的威名,很遺憾地在王國內並不管用。
因為正妃的影響力太大了。
幾乎所有正當的貴族都在正妃旗下。
就算找不依仗正妃臉色的貴族,而今次的事來說,反倒是得提防這些傢伙。
「只能期待陛下和正妃大人能壓得住那班笨蛋了。」
「嗯。」
亞娜一邊留心我們對話,一邊抵抗不了蛋糕的魅力大吃。
我和哈林斯所擔心的,是會不會有人蠢蠢欲動拱修雷因當下任國王。
權力鬥爭。
每個國家或多或少都會存在。
亞納雷德王國也不例外,貴族天天都在暗鬥。
而這幾年,貴族都在悄悄談論一件事。
「薩利斯王子跟下任國王相稱嗎?」
正妃的獨生子薩利斯大哥,說來難聽但只是個凡人。
學問、武藝、其他,全部都只是平均水平,沒有一樣是突出的。
大哥自己為了與跟下任國王相稱,他也有認真地努力。
只是相對於他的努力,並沒有結出果實而已。
話雖如此,也不是劣於平均。
只要臣下支持,也擁有無礙作為國王的能力。
因此,如果大哥是唯一繼承人的話,那便不成問題。
但是坦白說,我的存在有點麻煩。
我是勇者。
是世界唯一一人,擁有特別稱號的人類。
同時,亦是這國家的王子。
話雖如此,也不會由我來當下任國王。
沒有勇者當上國王的事例。
實際上,考慮到勇者的角色,也沒法當國王吧。
因為勇者得過上與魔族戰鬥的生涯。
例外的就只有接壤魔族領域的人族守護國家,連克山杜帝國的劍帝而已。
劍帝的話由勇者兼任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除了這個例外,過去就算誕生了王族出身的勇者,他生涯中也不曾成為國王。
我也沒那打算。
不過,要是那勇者有個優秀的弟弟呢?
單是有個當勇者的哥哥,品牌力已經夠高了。
加上本人亦十分優秀,甚至還擁有「天之加護」這種只能讓人認為連神都認同的技能的話呢?
而現時,這國家的重心是正妃派。
而不屬這派系的貴族,正打算推倒王妃兒子的大哥,擁立自己一派的新盟主。
由於我是勇者的關係,很難讓我就位為王。
而三子列斯頓亦厭倦權力鬥爭而與貴族保持距離,故意當個放蕩浪子。
那麼一來,矛頭自然會轉向剩下的修雷因。
既然集齊了一眾條件,貴族便會行動。絕對會。
「還好現在情勢比較安定。只要不是笨得太過火,也不會與正妃派為敵,企圖廢黜薩利斯王子、擁立修雷因王子。」
抗拒正妃派的,並不止中下級的貴族。
當然也有大份量的貴族,而抱著中立立場靜觀的貴族也很多。
要是這些貴族勾結一起,可能會產生難以預料的混亂。
想到這裡,就有一種像是慢慢從腳底湧上的焦躁感。
想到修雷因會成為中心時就更不在話下了。
「哦?喂喂,你弟弟也有夠早熟的,小小年紀便帶女孩子出去了囉。」
「誒?」
聽到哈林斯一說,我慌忙回頭一看,剛好見到修雷因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跑了出去。
「那孩子是?」
「是亞納巴魯多公爵家那裡的千金呢。沒記錯名字應該是卡娜迪雅。眼角真高呢。」
「的確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咦?尤利烏斯大人喜歡那種類型的嗎?」
單手拿著盛了蛋糕的碟子,一直沒加入對話的亞娜突然提高嗓子問道。
「不不,再怎麼說也不會用那角度看待這麼小的孩子。」
「是、是這樣啊。」
受不了沒由來的懷疑,我立即否定。亞娜好像鬆一口氣,繼續吃蛋糕。
……最近感覺到亞娜好像開始在意我了。
這也許不太好。
「亞納巴魯多公爵跟正妃派中立,處於不太近但又不至於太遠的絕妙位置。不管是正妃派抑或反正妃派都不能輕易出手。如果是理解到這一點而邀約的話,那修雷因也太可怕了。」
「怎麼說修雷因也應該還未知道貴族的勢力關係之類吧,我想大概只是偶然而已。」
修雷因可怕的地方是不能咬定一定不是。
修雷因認識連我都不知道的異國諺語,可以隨口講出童話。
當我聽到他跟蘇讀些甚麼桃太郎或者一寸法師這些未聽過的童話時,我吃了一驚。
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些知識的呢。
雖然曾經懷疑侍女安娜,但看來不是。
既然從哪裡得到這些知識還是謎,那也沒法否定他是瞄著亞納巴魯多千金。
就算問他本人,他也只是回答「在夢裡」。
……難道真的是做夢嗎?
抑或是那個「天之加護」的技能效果呢?
如果有稱得上天啟的效果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嘛,就算如此,根本的問題還是沒變。
不管是因為天啟而接近亞納巴魯多千金也好、還是偶然也好。
「不管哪邊也好,對修雷因來說還是太早了。」
「王族的婚約就是那麼回事吧。」
「婚約?」
亞娜驚訝地大喊。
好幾人聽到聲音轉個頭來。
雖然亞娜馬上掩上嘴巴,但已經太遲了。
亞娜望向我求救,但我也只能回以苦笑。
連哈林斯也不禁抽搐臉部。
那個不是演技而是本來面目吧。
「……怎麼辦?這免不了會被添油加醋,到了明天便會傳成修雷因王子跟卡娜迪雅大小姐已經定下婚約,說得像真的一樣了。」
「嘛,那也沒辦法。反正在那麼要好地手牽手的那一刻已經太遲了吧。」
「誒?誒?我幹了甚麼糟糕的事嗎?」
「不要緊哦。」
我輕輕遞了第二塊蛋糕給慌亂的亞娜。
亞娜的視線從我跟蛋糕之間來來回回,最終輸給了蛋糕的誘惑。
都幹得那麼顯眼,要事先避免修雷因跟卡娜迪雅大小姐的緋聞已經太遲了。
雖然不否定亞娜所說的會火上加油,但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
再者,如同哈林斯所說,跟亞納巴魯多公爵拉上關係,對修雷因而言也不是壞事。
不考慮修雷因的心情,而且無視另一最大問題的話,跟卡娜迪雅大小姐訂親倒不如說不壞。
個人來說,如果修雷因是對卡娜迪雅大小姐一見鍾情的話,那我也想支持他。
只是,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了。
「喂。蘇妮絲亞公主擺脫了陛下制止跑了出去。」
「嗯。沒錯呢。」
對於修雷因婚約的最大問題──同父異母妹妹的蘇一如所料地失控,我只能乾笑看著。
「我聽到了好像非比尋常的聲音,不要緊吧?」
「……可能不是沒問題。」
在人們歡迎喧囂的會場也響徹的爆炸聲。
不可能聽不見。
負責會場警衛的騎士慌忙開始行動,像是要疏散避難一樣的氣氛。
預計得到發生了甚麼事的我,幾乎要抱著頭。
「哈林斯,抱歉。麻煩你叫騎士他們不需疏散避難可以嗎?」
「了解。」
這種時候,不用多加說明也體察到的友人實在是可靠。
亞娜則拿著兩隻疊在一起的空碟子驚惶失措。
「亞娜,抱歉,請你暫時好好的待在這裡。」
想到之後可能要處理修羅場,沒法連亞娜也要照顧吧。
要她一個人待在這裡也許有點可憐,但也只能忍一忍了。
交代了要說的話,我快步跑向巨響的來源。
接著,第二下爆炸聲。
我一邊流著冷汗一邊加快腳步。
到了現場的小房間後,不知該不該說是一如所料,被破壞的房門、臉色發青的卡娜迪雅大小姐,還有被蘇抱著的修雷因。
修雷因唯一最大的問題,是同父異母的妹妹蘇真心愛上他。
就算說是同父異母,有著血緣關係妹妹對於懷著總愛感情已經是大問題了。而更棘手的是蘇的執著心。
據修雷因所說,作出像蘇這種愛情表現的女孩子,好像是叫作病嬌。
還好,現在還沒對卡娜迪雅大小姐出手。
只是以混雜非常重殺氣的眼恨盯著她。
「沒受傷嗎?」
「是、是。」
總之先確認卡娜迪雅大小姐平安無恙。
「蘇,這不是不行的嗎。」
「是想誆騙兄長大人的這女人不好。」
「蘇……。」
之後就算提醒蘇,她也一副完全沒做錯的態度。
「總之先放開修雷因吧。修雷因看起來很辛苦喔?」
被蘇用力抱緊的修雷因,口中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要是兄長大人的話那接受我的愛也沒問題。」
「雖然不懂甚麼沒問題,但總之還是先放手吧。」
我用力硬把不聽人說的蘇拉離修雷因。
「得救了。」
「修雷因,你寵蘇也有個限度哦?討厭的時間就要好好說討厭。」
「兄長大人不可能會拒絕我的。」
「啊,是。我會妥善處理的了。」
一臉苦笑的修雷因,還不不知合故滿臉自信的蘇。
看起來不像會改善,我嘆一口氣。
在這對談間被放置一旁的卡娜迪雅大小姐目瞪口呆著。
嘛,沒辦法了。
我確信修雷因今後會因女性關係而煩惱。
正打算通知騎士騷動已經定了下來時,看到父親大人和正妃在門外。
父親大人一臉擔心。
正妃則一如平常的鐵臉。
凝視著修雷因的正妃,她內心到底在想甚麼?
不止是女性關係。
今後一定會各種苦難等待著修雷因吧。
我步向父親大人和正妃。
「看來已經沒問題了。」
「那就好了。」
聽了我的報告,父親大人鬆一口氣輕撫胸口。
「修雷因,請拜託你了?」
「啊啊。」
包含了我種種弦外之音的一番話,父親大人立即回答了。
正妃甚麼也沒說。
作為哥哥,為了讓修雷因的未來得到幸福,我盡我所能去支持他吧。
 
「你剛說甚麼?」
在修雷因和蘇鑑定之儀的翌日。
我聽到了無法相信的報告。
「迪巴大人戰死了。」
 
在慶祝弟妹初次披露的那天,我失去了重要的人。


[/align][/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 22:22 编辑

間章 帝國老將的死期
讓我決定去參加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是因為私怨。
兒媳生下了待望已久的孩子,同時間劍帝大人也誕下麟兒,一時整個帝國都陷入慶祝的氣氛中。
回來起來我也輕忽了。
為甚麼不去阻止連一個護衛都不帶便出門的兒子一家,我到現在還是後悔不已。
要是在持續與魔族戰爭的時代,這會是個難以置信的疏失。
「護衛?不需要哦?難道你的兒子是個要人保護的軟腳蟹嗎?」
是因為兒子那充滿自信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法反對嗎。
別說反對了,甚至還覺得可靠了。
要是那時候叱責他太傲慢會丟命的話,未來會不會改變呢──我每每都做這樣的夢。
兒子一家那天沒有回家,隔天早上被發現時已經全身冰冷了。
因為馬車而起的意外。
弄得看起來如此,實際卻是被人暗殺。
兒子、媳婦、孫兒,都被殺死了。
我發了狂尋找犯人。
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搜集關於犯人的蛛絲馬跡。
兒子不愧於那豪言壯語,他並不弱。
因為魔族變得安份以後才出生的緣故,欠缺實戰經驗,但除此以外是個令我引以為榮的兒子。
在實戰經驗方面,除了跟我同年代的老骨頭,所有人大致上也差不多。
在沒體驗過戰爭時代的年輕一輩之中,我兒子毫無疑問算是強者。
而對方可以輕易殺死我兒子。
這手法、這實力。
毫無疑問背後一定有巨大的陰謀。
而同時期發生了多起判斷為誘拐的失蹤事件。
花不了多少時間便能把它們連貫一起,很快便認定背後有一巨大組織。
估算錯誤的,是那組織的巨大程度。
不止帝國以內,居然連全世界也頻繁地發生了同樣的誘拐事件。
就算說是巨大組織,我還以為只是在帝國內活動而已,但實情已遠遠超出我估計。
如果只是在帝國內的話,我一個人也能追尋。
但若要要搜尋到國外的話,那我也束手無策了。
假設只是跟帝國抱持同盟關係的周邊國家的話還好,但帝國的威名到了另一大陸的其他國家可不管用。
就連同盟國,沒有相應的大義名份也不易進入,也會花上很多手續。
在大致擊潰了帝國內的組織時,我已沒甚麼能做的了。
在那時候。
聖阿雷烏斯教國那邊,提出為了進行大規模掃蕩人口販賣組織的作戰,而設立跨越國際的討伐隊。
然後,向在帝國內負責對付組織的我,查探參加討伐隊的意向。
我二話不說點頭了。
侵略沙利艾拉國失敗告終的聖阿雷烏斯教國,究竟抱著甚麼想法而舉旗討伐人口販賣組織,這跟我沒有關係。
我沒有想過救出受害者啊減少受害者甚麼這些高尚的想法,只是一心想為兒子一家復仇,而下定決心加入討伐隊。
當然,腦裡也下了決意,要救回以布利姆斯的女兒為首,一眾在帝國被拐走的小孩。
不過,私怨的比例較大。
我絕對要摧毀組織,為兒子、媳婦和孫兒報仇。
我對不起劍帝大人。
就算只是一時間,帝國少了我後的空洞絕對不小。
我好歹也是對帝國軍部擁有強大的影響力的人。
我不在的話,政敵眾多的劍帝大人也不好受吧。
正因如此,才會給予我教育皇子一職,想挽留我在國內吧。但我有著就算辭退也得追尋組織的理由。
就這樣,我參加了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
我獲授的職位,是副總指揮官。
是整隊的第二。
話雖如此,總指揮官是年幼的勇者大人,實質上可以說是第一。
我利用了這立場,盡力揭發組織。
在各國調查,哪裡是更為重要的據點、進攻哪裡最有效果。
我判斷這些材料,巧妙地誘導討伐隊。
討伐隊是從各國聚集而成,換言之就是個拼凑集團。
單看個人的話每個都是精銳,但指揮系統沒統一,只是個七零八落的集團。
就算想商討下一步方針,大家也只是重複自說自話,久久決定不了。
我看準這點,利用副總指揮官的立場,把議而不決的事項都一鎚定音概括好。
察覺到實際上都只是硬推我自己意見的,到底又有幾多人?
可是,我自負那都是為了隊裡討伐人口販賣組織而想出的最適合作戰,就算察覺到了也不會有人有怨言吧。
雖然把勇者大人變成花瓶總指揮官,不過希望他覺得這是個學習而忍耐一下。
勇者大人還幼小。
趁現在經歷一下不如人意的狀況,日後發生相同的事時也能順利應對吧。
勇者這立場,無論如何都會碰到大人的障礙。
希望他能培養出習慣這些障礙,時而推開它們、時而反過來利用它們的力量。
好與不好,參加討伐隊的都是軍人,而不是那班老狐狸政客。
他們都是為了各自國家而拿起劍的人,我確信只要勇者的率直,早晚也能影響他們、結成連繫吧。
要是這支討伐隊的話,在面對真正的老狐狸之前先當預習就最適合不過了。
想必能為勇者大人的成長大大貢獻吧。
如果是計算好一切而把這角色分配給我,那麼神言教教皇果然是大意不得的人。
對,最初的時候是抱著守望孩子成長的父母心態來看勇者大人的。
但是,我還是太過小看勇者大人了。
我是真心想摧毀人口販賣組織而行動。
這點毋用置疑。
但是,勇者大人在同時,看著更為重要的事物。
勇者大人看著的,是人。
還有,和平。
比誰都更認真思索人口販賣組織帶來的傷害,並為消除它們而奔走。
大人的情由?
那種東西只是雜音而已。
對勇者大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能否救出人來。跟我們的交際,就只是副枷鎖而已。
我還以為能成為勇者大人成長的糧食而自嗚得意。
我是錯得有多離譜。
錯得可恥。
勇者並不是因為是勇者所以是勇者,而是能成為勇者後所以才是勇者。
勇者大人的心靈早已完整到幾乎不需再成長。
大概會有誰嘲笑他青澀、乳臭未乾吧。
但是,能把那份青澀貫徹到最後的最後那份強大心靈,也許才是勇者最需要的素質。
我察覺到自己自以為是之後,馬上展開行動。
為了不讓討伐隊成為勇者大人的腳鐐。
不是為了私怨,而是為了救人。
要先讓隊長他們自覺到自己變成了勇者大人的腳鐐。
同時,如同勇者大人所希望,把勇者大人放到最前線。
他不是需要被人守護的人。
他是守護的一方。
那麼,否決不派他到關係生死的戰鬥也太不知趣了。
我因為沒為兒子他們派出護衛,一直後悔不已。
然而,兒子卻也是守護他人的那方。
沒能守護到媳婦和孫兒想必痛恨之至吧,儘管如此,兒子也是為了守護而戰。
我開始覺得,在後悔之先,也許該先稱讚兒子,說句「虧得你辛苦戰鬥了」才對。
隨著討伐進行,隊上的各人看勇者大人的眼神也逐漸不同了。
從望著幼小孩童的眼神,變為望著尊敬的戰士的眼神。
這就是勇者。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太輕看勇者大人了。
還有另一個,我方才知道也是同樣太過輕看了的人。
神言教教皇。
這支討伐隊,只為了讓勇者大人成長而準備的地方。
不止是我當初所以為,只是用來磨練跟大人交際的地方。
而是更實務、更實踐的,累積實戰的地方。
更進一步來說,是讓他習慣殺人的地方。
歷代的勇者大人,在累積經驗前已在跟魔族的戰鬥中度過。
可是,魔族已沒再進攻過來,人們的對人戰經驗也變少了。
連帝國的軍人尚且如此,年幼的勇者大人自然不會經驗過以人為對手的實戰了。
有沒有殺過人,在對人戰中尤其重要。
即使受過鍛鍊的軍人,最初也必然會猶豫。
而這一剎那的空隙往往會致命。
魔族在外表上跟人幾乎一樣。
不過,能力上則更為優秀。
就算是勇者,也不是可以向他們露出空隙。
如果要意識到對抗魔族,那就得在遇上魔族前,先累積到殺人的經驗才成。
人口販賣組織在這一點,打倒了也不會受到良心呵責,又能經歷到更多的實戰,可謂最適合不過的對手了。
這麼一來,勇者大人便能在那幼小年紀,便習慣殺人了。
在跟魔族戰鬥時想必也能大大發揮出力量吧。
神言教教皇事先計算好這一切的先見之明,令我甚至覺得恐怖。
恐怕在討伐人口販賣組織的背後,還有更多無數我察覺不到的內情。
那個人口販賣組織的謎團太多了。
雖然神言教聲稱是人口販賣組織,但實際上被擄走的人很少會被賣做奴隸。
不,可以知道的是,被擄走的人的確都是被付了錢帶走到哪裡去。
只是,在那之後的動向就不知道了。
雖然也有實際上被賣作奴隸而受到保護的人,但只佔被擄走的人的極少數。
其他大多數都是行蹤不明,連屍體也沒有。
被擄走的人到底被帶到哪裡了?
組織的據點按照地點不同而大相徑庭。
大規模的話會有住在洞窟裡苟且偷安。
那完全是因為組織都是僱用當地的流氓。
流氓負責擄走人,而組織則付錢回收。
換言之,我們平常討伐的與其說是人口販賣組織,倒不如說只是些盜賊集團。
真正的人口販賣組織,連一個也未捉到。
幹的事很大膽,卻巧妙得讓人抓不住尾巴。
考慮到收容被擄者的地方大小,肯定有哪個國家牽涉在內。
我曾覺得沙利艾拉國有古怪而獨力調查,但卻只是白忙一場。
除了我們不准進入的沙利艾拉國之外,其他的組織據點都幾乎已全被擊潰了。
明明如此,卻還見不到組織的全貌。
有想過要不是沙利艾拉國的話便是魔族,但很難相信會把從帝國擄走的人輕率地帶去魔族領域。
被擄走的人數並不少,而帶著這麼多人,就算再不願意也會很顯眼。
我不認為時常監視魔族領域邊界的帝國會看漏了。
在抓不到組織的狐狸尾巴下,我們每天都只是擊潰被捨割的下游盜賊。
我確信這麼下去的話,只會抓不住組織而擊潰所有盜賊,再沒法追捕組織。
我想我看丟了些甚麼。
只是卻不知道那是甚麼。
神言教教皇應該會知道點甚麼。
但卻沒有告訴我們。
果然是有些甚麼。
我們忖量不了的甚麼。
 
在把勇者大人送回故鄉的那天,我為了進攻下一個人口販賣組織據點而作準備。
討伐隊的士氣正高揚。
被勇者大人所感化,鼓足幹勁討伐人口販賣組織,希望守護人民的安寧。
就算勇者大人不在,也要率先行動的氣慨。
這是在討伐隊結成時完全想不到的事。
勇者大人說那是我的功績,但我所做的就只是不扯勇者大人後腿而已。
一切都是勇者大人的影響力才辦到的。
而勇者大人迷茫到底要不要回鄉,一問之下才知道弟妹將要進行鑑定儀式。
因為是責成感強烈的勇者大人,所以會對我們都在幹活時唯獨自己回鄉感到抗拒吧,但那根本不用在意。
戰士也有需要休息,而且既是家人值得紀念的日子,便更應該出席。
…因為,會不知哪一天,跟家人生離死別。
希望趁邋活著時多點接觸,留下多一個回憶是一個。
我失去了兒子一家,怎麼也會後悔為何不多放更多時間在家人身上。
我不想讓勇者大人的家人也感受到這後悔。
當然,我完全不打算讓勇者大人死掉。
可是,跟我兒子一樣,也許有一天勇者大人也會力有不逮而倒下。
既然投身戰鬥之中,便必須時常懷抱這種覺悟。
「迪巴大人。」
當我繼續處理出擊準備時,一個部下衝了進來。
他是主要負責諜報的部下。
「怎麼了?」
「我們在附近發現了組織的基地。」
「甚麼?」
聽到部下的報告,我心裡不敢相信。
誰又會想像得到,在神言教大本營的聖阿雷烏斯教國首都附近,居然會有著組織的基地?
居然在討伐隊的腳下建巢,真是大膽到令人傻眼。
所以才反而找不著吧。
「規模呢?」
「因為才剛發現也說不準,但恐怕是小規模。」
「虧得你找得著。」
「那是附近的居民偶然目擊到有人帶著被擄走的小孩而聯絡我們的。」
「甚麼?」
那麼說,難道那兒在抓小孩嗎?
「那是幾時的時?」
「剛才而已。」
人口販賣組織回收被擄人物的速度很快。
不知是使用了甚麼手段,在盜賊一拐到人後便馬上來回收。
就算那些盜賊,都不明白組織的人是怎麼掌握自己的動向的。
因為盜賊沒有聯絡他們的方法,所以完全尋不著足跡,所以這個可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順利的話,也許能夠逮捕回收那孩子的人。
就算不成,至少也能救出孩子。
「馬上能出動的大概二十人嗎。」
如果基地是小規模的話,那這人數已經足以制壓。
「沒時間申請許可了。就當沒發生過。」
即使是超越國際的部隊,也不可能沒得批准就隨便去別國出擊。
可是,現在是緊急情況,便隻眼睜隻眼閉吧。
要是去辦正式手續的話,搞不好明明來得及的都變成來不及了。
「姑且派個傳令去。」
只要派個只是說明狀況的傳令,那之後就算產生問題也好通融吧。
之後,我召集馬上能行動的人,趕往所發現的組織基地去。
 
新發現的基地,是個洞窟型的。
盜賊使用的基地主要分兩種。
一種是廢村或廢屋,已經沒人居住的住家。
又或者這樣的洞窟。
而洞窟型的情況,又可再分為兩類。
天然形成的洞窟、又或魔物築的巢穴。
魔物之中,有些會挖掘洞穴、弄成洞窟當巢穴。
而這些洞窟就叫作作巢穴,又或按視乎棲住的魔物而被稱為小規模迷宮。
這個基地恐怕不是天然洞窟,而是前身是魔物的巢穴。
在遠離人煙之處的地面,忽然開了個通往斜下方的洞,不可能會是天然吧。
這種前身是魔物巢穴的棘手之處,不單是其廣闊,而且當中往往構造複雜。
魔物為了迎擊外敵,往往會弄成這樣的構造。
還好因為是洞窟,通道狹窄,大量人難以走動也是困難之處。
「出入口只有這個嗎?」
「是。雖然搜索過附近,但除了這裡也沒發現類似的東西。」
要是只有這個出入口的話,被堵住了就逃不掉了。
「留七人在這裡。待在這裡,有甚麼事時馬上派一個人當傳令。」
包括我在內,趕過來的共有二十人。
留下大約三份之一在入口把風,其餘的進去搜索。
「唔?」
好像被人盯著,我猛然回頭一望。
不過誰都沒有,就只有一隻白色的蟲子。
可能是突入前神經過敏而已。
「保持間隔,別妨礙到其他人行動地謹慎前進。」
我給出指示,踏進洞窟去。
到了裡頭,發現比想像中闊。
那麼不用擔心狹窄的問題了。
但是,這麼廣闊的話,也得擔憂盜賊數量可能會比想像中多。
不能大意。
可是跟我所想相反,沿路誰都沒有,一直走到深處。
沒有分岔道的一條直路。
就算說是審慎前進,但十五個武裝了的人也會發出聲響。
不可能察覺不了,可是卻沒有人要出來迎擊的氣息。
難道是給逃走了?
是有個沒發現的出入口嗎?
還是說我們踏進來時已經撤走了?
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忽然有股身體變沉重了的感覺襲來。
與之同時,洞窟的盡頭劇烈地忽明忽暗。
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我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倒下了。
「嗚!」
到底發生甚麼事?
一望之下,走在前頭的士兵也跟我一樣倒下了。
前排的士兵幾乎都全部即死了。
大量的血液飛濺,甚至有人連身體的一部份也噴了出來。
因為聽得見呻吟聲,看來包括我在內有好幾人活了下來,但平安無事的一個人也沒有。
「嗯?」
當中,一個男人傾頭走來。
手上的跟劍不一樣,是個又黑又長沒見過的東西。
是武器嗎?
那個是可以一瞬間把我們全滅的武器嗎?
「畢竟是那男人,還心想會設下一兩個巧妙的陷阱,是我想太多了嗎?」
那男人用完全感到不出感情的平坦聲線,低聲說了些甚麼。
奇怪了。
聽力比平時差了。
而傷口也治得很慢。
更重要的時明明擁有痛覺輕減的技能,卻痛得要滿地打滾。
這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張下了抗魔法結界,消耗了貴重的子彈,但只是些無關重要的嘍囉,這下子收支虧損了呢。」
那男人一面沒趣地嘟囔道。
那男人走到還在痛苦呻吟的士兵附近,緩緩抬起腳,踩破了他的頭。
就像踐踏蟲子一樣。
然後順序重覆。
儘管心想非得挪動不可,但受了傷的身體卻不聽吩咐。
在我不斷掙扎的時間,終於輪到我了。
我抬頭望向馬上要走過來的那男人。
「妖精?」
那男人的耳朵,比我們的更為尖長。
就如打雷一樣的衝擊。
人口販賣組織的黑幕、不管哪個國家、怎麼查也查不到被擄的人的行蹤。
全都連來了。
是了。
雖然我從一開始便排除了,但能做得到的只有一個國家、一個種族。
妖精。
被稱之為妖精之里,住在禁止人類內進的國家,謎團甚多的種族。
雖然妖精住在那裡,但卻會神出鬼沒,忽然出現在某國、忽然消失不見。
如果被擄去的人,也是用同樣手段被帶到妖精之里的話,那便說得通了。
而且,妖精之里不准人類進入。
當然也沒辦法調查了。
再者,是廣闊到能讓妖精這種族生活的地方。
要監禁被擄走的人,再也簡單不過了。
有誰又會想得到人口販賣組織的背後,居然有妖精存在!
熱愛自然、訴願和平、盡心慈善活動的妖精!
而且,還是以種族為單位!
「波狄瑪斯‧帕菲納斯。竟然是你幹的!」
「嗯?」
我見過這男人。
他曾好幾次代表妖精來訪帝國。
「…呀,有見過的臉孔。沒記錯的確是,帝國的,名字倒沒記住。」
[/align]
但是,相比起我記得他臉孔和名字,波狄瑪斯看來卻記不起我的名字。
就像在說我無關重要而不值一記,我屈辱得顫抖。
「好像是相當重要的人物,不過既然被看到臉孔就不能留你活口了」
明明本來就不打算放我活口吧!
我用盡最後一分力,抓住波狄瑪斯的腳。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
我喊出自己都不知想說甚麼的話。
錯不了,他就是我兒子一家的仇人。
還有,在世界各地不斷誘拐,釀出歜多悲劇的元凶。
不能讓這男人活著。
要是讓他活下去,必定會為世界帶來更大的災禍。
那樣的話,連勇者也有危險。
我向握住腳的手用力。
可是,我能幹的就頂多如此,只能眼看波狄瑪斯一臉沒趣起抬起另一隻腳。
然後隨便一腳踏下來。
勇者大人。
最後浮現的,是我兒子一家,以及勇者大人的臉。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 22:02 编辑

幕間 妖精白費力氣而焦急
我踩爆那聒耳男人的頭蓋,讓他閉嘴。
記憶好像是帝國的重要人物,不過這裡殺掉他也沒甚麼問題了吧。
反正都一把年紀活不久了。
是個頂多活二三十年便會死的人。
那只是稍為提早而已。
可是,真是撲空一場了。
今次的目的,是確保身處聖阿雷烏斯教國──神言教大本營的這個國內裡的轉生者。
恐怕這是能夠確保的最後一個轉生者了吧。
其他的轉生者都是王族或貴族,難以出手。
再加上利用了勇者的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的關係,害能用的下游組織減少了。
真的要幹的話也不是不能強行確保,但風險太高了。
再說,轉生者的樣本已經足夠了。
我看不出有需要比現在更硬來都要收集的必要性。
這次親自出面深入敵陣,是因為知道這是個陷阱。
那個男人,神言教教皇也差不多該注意到轉生者的存在了。
倒不如說,他身邊已經確保了兩個轉生者了。
明明如此,身邊明明還有另一個轉生者,卻把他放置不理,理由肯定是引誘我中伏的陷阱。
既然一開始已經知道是陷阱,那只要謹慎行事對應便可。
所以才使用了搭載了抗魔術結界的身體,還裝備了貴重的槍枝過來。
沒想到遇上的卻只是普通的人,真是撲空一場。
那傢伙會用多大的戰力挑戰我,在作為測量指標的意義上,我也鼓足幹勁。
不過,算了。
目標的轉生者已經確保了。
會扔出那班傢伙,也許神言教也沒剩弄甚麼像樣的戰力了。
四年前的G-Fleet復活事件的傷痕果然還殘留著。
在那事件裡神言教的戰力減了很多。
會跟集合其他國家士兵組成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也是因為其影響的關係吧。
知道這一點已當作收穫了。
「波狄瑪斯大人,準備好歸還了。」
當我在思索時,裡面搬運昏睡了的轉生者的量產型跟我搭話道。
「外面可能會有幾人,別讓走漏全部殺光。」
「是!」
遵循我的命令,幾個量產型衝了出去。
這就沒問題了。
本來這裡就沒有下游組織的人。
只是用作確保轉生者的臨時據點而已。
只要撤離便甚麼都不剩。
一切有關妖精牽涉在內的證據。
儘管教皇利用謠言操作輿論,暗示妖精牽涉在內,但只要沒證據便能輕易否定。
說到底,這邊已沒再需要確保轉生者,也不會再進一步轉動組織了。
把掩人耳目的額外擄走的人加工成素材的話,也能補充在G-Fleet事件中失去的戰力。
一切都順利。
剩下就只防備愛麗兒那小女孩行動而已。
我的腳步很順暢。
正當我打算走出去時,才想起我的腳還被抓住。
死了還不放開抓住的腳,真是輸不起。
我輕輕揮腳,打算揮開那隻手。
可是,卻甩不開。
沒法子下只好蹲下來扯開那手,但那男人的手指已經硬到拉不動。
死後僵硬?
有這麼快的嗎?
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那男人的氣魄所致的呢?
哼。真是犯傻了。
太不科學了。
變得膩煩的我,用子彈射向那男人的手掌,將之與身體分離。
即使這樣,那男人的手仍舊抓住我。
我感到份外不祥,使蠻扯開那手,擲到地上。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0 00:34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5
啊!超超超不爽的!
你說為甚麼這麼不爽?
都是因為那個腹黑跟班長的錯啊!
那個腹黑不知是不是怎也要用我來鞏固地位,一直跑來糾纏我啊!
考試的分數或是實技的成績之類!
一臉若無其事地來查探去確認自己是否比我高分。
嘛,當然一向都是我比較高分就是了!
呵呵呵呵呵!
老娘可是轉生者啊!
怎可能會輸給小鬼!
所以才能一直嗤笑那個腹黑!
太舒暢了!
誒?
很孩子氣?
吵死了。
嘛,不過也因為這樣,好像點著了那個腹黑的對抗心了。
三不五時黏到我身邊。
好像被監視一樣,弄得我都喘不過氣來。
單是這就已經夠不爽了,那個班長女還!
雖然不是真的在當班長,但因為太像個班長,所以我內心這麼喊她。
呃,那個班長,是腹黑的未婚妻的說。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未婚妻這詞被實際應用。
嘛,那個不管,她跑來說叫我別黏著有未婚妻的男生。
黏過來的是那個腹黑好嗎!白痴!
為甚麼要來敦促我?
別開玩笑了!?
啊!真是的!
這每天每天都是連連不爽啊!
梅拉佐菲成份不足哇。
所以拜託解開這些絲讓我逃走。
不行?
小器!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6 21:17 编辑

Y6 尤利烏斯十三歲 生死
以迪巴先生為首,為二十名戰死士兵舉行了聯合喪禮。
這是自討伐隊結成以來初次的戰死。
而這居然是迪巴先生,試問誰又能猜得到。
而且還要是率領的整支隊伍全滅。
主持喪禮的是教皇。
不是平常那溫柔的笑容,而是由始至終都一臉沉鬱的表情。
那表情看起來,是真心為迪巴先生的死而哀悼。
我在喪禮結束後,仍舊坐在教會聖堂的椅子上一動不動。
靈柩排在聖堂外面,亞娜和哈林斯也去了那邊。
之後靈柩會送到各人的家鄉下葬。
在那之前都是告別時間,但我卻辦不到。
對於迪巴先生的死,我還是沒有現實感。
感覺好像在發一場惡夢一樣。
不過,要是看到棺木的話,再不情願也會被拉回現實吧。
我害怕這一點,所以才呆若木雞沒站起來。
不知是一直都在、不知幾時就在,我身旁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那是我師父,羅南特大人。
「師父,你來了呢。」
「嗯。」
帝國跟聖阿雷烏斯教國位處不同大陸。
並不是說想來就輕易能來的地方,但若是能使用世界罕見的空間魔法的師父,便能轉移過來。
因為應該也有經轉移陣傳達迪巴先生的訃聞給帝國,所以師父會趕過來也不是甚麼不可思議的事。
「真是不如人願呢。」
師父沒望各我,看著正面地低聲道。
「明明都比我年輕,但大家都比我早死掉。嘛,雖然迪巴也是一把年紀了。還以為他能再堅持一下活得比我久。」
就算口出惡言,師父的聲線也不如平時有力。
「能稱得上跟魔族戰爭的同期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前任的劍帝亦已歸隱,剩下的大概就剩我跟劍聖。迪巴雖然比我小一個世代,但也是少數經歷過戰爭的倖存者呢。」
師父深深地吐出像是盛滿鬱悶心情的一口氣。
「在師父眼中,迪巴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不知何故,就是想知道。
「你知道帝國怎麼稱呼那傢伙嗎?」
「不。」
「叫影之英雄啊。」
即使聽到這個,我心中也沒多大驚訝。
他的厲害,我在他身邊跟他相處時就知道了。
迪巴先生,就算被稱為英雄也沒有甚麼希奇。
「前任劍帝、我,還有劍聖。在上次戰爭裡大致上要數我們三人最為顯眼吧,而迪巴雖然靜靜不顯眼,但卻在關鍵地方好好幹活,為勝利作出貢獻。我之所以能夠盡情大鬧,可以說是因為有迪巴在背後支持。所以,在那班不識貨的傢伙當中,迪巴比我們更受歡迎啊。」
當然我比較厲害就是了,師父不忘加上這句。
並不華麗。
可是卻很堅實,讓人放心把背後交給他。
這正正跟我感覺的迪巴先生一模一樣。
正因為有著迪巴先生,我才能毫不猶豫衝上最前線。
我們的影之英雄,就此失去了…。
「要是我有跟著…」
那天,要是我沒參加鑑定儀式,待在迪巴先生身邊的話,結局可能有所不同…。
「如果你在?哼。」
師父嗤笑這樣的我。
「有甚麼可笑!」
我不禁激動起來。
可以,當我看到師父回瞪的眼神,我的怒火就煙消雲散了。
「你問,有甚麼可笑?當然是全部吧!」
已經遏制住,但還是按捺不住的殺氣。
師父生氣了。
比我還要生氣。
我理解不了是甚麼事把師父惹怒到這個地方。
儘管理解不了,但我還是知道這殺氣是衝著我而來的。
「對了。最近都沒做像個師父做的事了。來場相隔已久的鍛鍊吧。」
這麼說著一邊慢慢伸來的手,我卻避不了。
我被師父的威壓壓倒而蜷縮不動。
師父的手抓住我肩頭。
同時間視野在一瞬間轉暗,下一瞬間跟剛才在聖堂截然不同的景色展現眼前。
是個一望無際的荒野。
看來是被傳送帶過來了。
是為甚甚麼呢?
「好了,抱著殺死我的心態打過來吧。我也,對了,用大概一半的心態來吧。」
師父跟我拉開了幾步距離說道。
「誒?那個…?」
「不過來嗎?我可以讓了賽給你先攻喔?」
師父向還未理解到事態的我這麼宣言道。
是認真的。
師父是認真的想跟我在這裡訓練。
而且,還是以實戰形式。
師父的修行非常嚴苛。
正因如此,好幾次都感受到生命威脅。
不過,以實戰形式訓練,至今都一次也沒試過。
為甚麼現在要這麼做?
「你不過來的話,那換我上了囉?真正的敵人可不會像我這樣等你的。」
我當正在苦惱,師父從虛空中拿出了法杖。
空間魔法的收納。
是可以把物品收藏到異空間的魔法。
「噢,說起來你現在手無寸鐵呢。沒法子了,這個也算作讓賽吧。」
繼法杖之後,師父再拿出一柄長劍。
然後把它扔過來,我慌忙接住。
「這個,是魔劍嗎?」
把劍拔出劍鞘一看,是把精美的劍。
我注入魔力看看,刀身便纏上火焰。
「嗯,是不知哪裡的傻子讓某魔物量產出來的東西。」
「量產魔劍?」
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製作魔劍的難度很高,就算是被稱為名工的鍛冶師也不是那麼簡單就造得出來。
還要將之量產?
「嘛,這個跟現在沒有關係。我把這個借給你,你就認真打過來吧。」
「無論如何也要幹嗎?」
「就算不想戰鬥也得一戰的時刻多的是。少廢話了快攻過來。」
師父看來沒打算退讓。
不管怎樣,反正要回去也得靠師父使用轉移才成。
要是讓師父生氣,最壞情況可能要我一人獨力從這個不知何處的荒野回去。
只能做好覺悟了。
「要上了。」
「嗯。」
以師父為對手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
首先用魔法牽制。
我以聖光魔法而成的光球射向師父。
同時手執魔劍衝上去。
跟世界最強魔法使的師父在遠距離互轟魔法可是壞棋。
要說贏過師父的勝算,就是縮短距離帶進接近戰去。
能夠躲過師父多少發魔法就是重點了。
光球直接擊中師父伸出的手。
還一整個以為師父會用魔法抵消或是避開,我不禁呆了眼。
如同師父所宣言,真的當作讓賽讓我先攻。
不擋也不避。
師父的掌中綻出閃光。
直接命中。
可是,師父下一瞬間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揮一揮手。
因為有皺起眉頭,就像在說「有點兒痛」的感覺。
就算說是牽制,但直接中了我沒留手的魔法卻幾乎毫無傷害。
令人懷疑師父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人類。
但是,在這時間我成功一口氣縮窄了距離。
就算魔法不管用,只要在劍的距離就有勝算!
「吒!」
隨尖銳的吶喊聲揮下的劍,切斷了空氣。
師父消失了。
用一如字面的瞬間移動。
是轉移。
明明發動空間魔法會很花時間,卻快到我完全感覺不出來。
只要用轉移逃走,那麼距離就沒有關係了。
要是師父有那打算,大可以從我的劍搆不著的超遠距離用魔法狙擊我。
就算幾經辛苦縮短距離,若是再用轉行逃走的話根本就束手無策。
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不過,也許因為是訓練,所以師父在比我想像中更近的地方出現。
在我背後。
大概距離十步左右的位置。
距離上是很近。
只是這十步,以師父為對手的話便太遙遠了。
師父傾斜了法杖。
要來了!
我全力向橫跳。
隨即,我剛才待著的地方升起了火焰。
猛到要是普通人的話,單是擊中連骨頭也會燒著的火焰。
正因為這只是區區初級魔法的火球才可怕。
魔法這東西,一般來說不管是誰使出,威力也不會有太大差異。
就算因為能力值補正而增加威力,差距也不會大到叫人瞠目。
就算能力值差了一倍,也不代表威力就會提升一倍。
能力值高低是使用更上位魔法時的指標。
如果能力值有這麼多,大約就可以到這程度的魔法,這樣而已。
要是能力值太低的話,就算學會了技能,魔法也會失靈。
能看到這基準的便是能力值了。
但是,師父打破了這常識。
以過剩的魔法能力值,在既存的魔法上再灌注額外的魔力,讓魔法本身從根本上提升威力。
藉著這技術,魔法能力值不再是單單的尺規,而是直接連繫到魔法的威力。
而師父的魔法能力值,是全人族最高。
師父打出的下級魔法,比合幾個差勁的下級魔法使之力使出的大魔法還要高!
連我用光魔法造出的障壁也擋不住。
明明是這樣…。
「!」
師父的杖,瞄向躲過了火球的我。
對,火球是初級的魔法。
就算提高了威力,燃費低發動快這性質仍舊沒變。
換言之,可以連射!
快跑。
熱風吹過臉頰,灑出汗水。
這到底是因為熱力而揮出的汗,還是因為恐怖而流出的汗。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在停下腳步的一瞬間,我就會被火焰包圍。
我一邊挪動雙腳,一邊編織魔法。
一直逃下去也只會越發惡化。
如同剛才所想,要是說我有萬分之一的勝算的話,那就只有把戰鬥帶進接近戰的時候。
要是埋不了身的話,那便連那萬分之一也沒有。
我向著迎面而來的火球,射出了光球。
兩顆球在空中相撞,發出轟隆聲爆炸。
並不是抵消。
我的魔法微微地被壓過,爆炸朝我這邊來。
初級的魔法,勝過勇者所操控的上級聖光魔法。
真是超乎常理的人。
可是,一步了。
我用光球擋住師父的魔法,縮短了一步的距離。
還有九步!
我避開襲來的爆風,往上一跳。
瞄著跳上空中的我,火球飛了過來。
是這時了!
發動技能。空間機動!
腳跟後面形了一道眼看不見的立足點,我用力一蹬,跳起避開火球。
師父發射的火球飛來的速度既快,而且著彈時將大範圍捲入爆炸中。
不過,如果著彈的話。
如果師父把火球射向目標所在的地面,倒是會讓火焰包滿四周,但射向空中的話便用不了這方法了。
而且,就算說彈速有多快,只要知道會射過來,也倒不是快得避不開。
我的空間機動技能還很生疏,實在不覺得讓師父看過一次的技倆第二次還能管用,也就啗是使用這麼一次而已。
賺到兩步了。
第一次的跳躍、以及使用空間機動的跳躍。
這就只剩七步!
我在著地的同時,再次射出光球。
迎擊師父瞄準我落地瞬間而射出的火球。
爆炸的餘波向我襲來。
但我一邊使用障壁緩衝,再向前踏出一步。
還剩,六步!
我再往旁跳開 ,迴避飛過來的火球。
同時,發動壓箱底的魔法。
「唔!」
師父第一次發出聲。
從師父看起來,我增加成三個人了吧。
這是用光魔法產生的幻影。
兩個假像跟本體的我,同時從三個方向衝上去。
即使是師父,就算能夠連射,也不能同時打出三發魔法,應該。
「耍小聰明。」
火球直接擊中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剩下的兩人依舊沒停下腳步,往師父那裡衝過去。
還剩,五步。
火球刺到剩下兩人的其中一個。
還剩,四步。
「剩下本體嗎。運氣真好呢。」
然後,火球直接擊中餘下最後一人。
「甚麼?」
這時,師父第一次發出狼狽的聲音。
還剩,三步。
師父因為驚訝而停下動作只是一瞬間的事。
不過,我利用這一瞬又再賺了一步。
還剩,兩步!
「甚麼?」
說實在,最初吃到火球的,是本體的我。
師父雖然說我運氣好,其實是運氣差才對。
不,這裡應該率直地稱讚師父的直覺多準才是。
師父肯定是在一瞬間看穿了本體和假貨,向真貨的我打出火球吧。
只是因為打中了其餘兩人也沒停下動作,才令他以為搞錯打中了假像而已。
我就算吃了直擊也繼續操縱假像。
然後,趁著師父把注意力投到假像身上時縮短距離。
心想一發的話還撐得住,而故意不作迴避硬生生承受直擊。
又熱、又痛,坦白說我很後悔吃了一記。
即使如此,付出這代價而得到的好機會。
絕對不能放過!
「看招!」
至近距離放出的火球。
我沒法避得過。
不過…
「喝啊!」
我把魔法注到借來的魔劍上,讓火焰纏上。
然後揮劍迎擊火球。
火球的火焰跟魔劍的火焰衝突,產生劇烈的爆焰。
好熱!呼吸好辛苦!
但我仍然踏前。
還差,一步!
「誒?」
我發出了犯傻的聲音。
明明應該是只差一步。
可是,師父就站在連一步沒有的面前。
「你以為縮窄距離便贏得了嗎?」
被杖一揮打中了。
因為完全意料不及的事態,令我的反應晚了。
決計算不上快的杖,一下打中我的臉。
與剛才的火球相比,根本是不痛不癢。
儘管如此,還是讓我晃了一晃。
這空隙可是致命的。
火球攻襲過來。
回過神來,我已在抬頭望向天空。
 
「如何了?」
「明明就只差一步。」
「少傻了。我要是來真的話你連一步也踏不出便死掉了。」
師父反駁我不禁洩出抱怨。
的確,師父即使如此,也已經手下留情了。
只使用了火球,而且那火球的威力就算直接打中也死不了人。
「你知道自己有多弱沒?」
「…是。」
我還贏不過師父。
想到師父只在最初那次用過轉移,就算縮窄了那十步,我也沒有勝算吧。
只要危險時再用轉移拉開距離不就好了。
「吶,尤利烏斯。迪巴是個很弱的人嗎?」
「不是!」
我立即否定了師父的問題。
「連那個迪巴都無能為力的對手,就算你在也只是徒然增加一具屍體而已。」
「那個,可是…」
「再問你一次,你知道自己有多弱沒?」
再一次問到,我卻沒能回答。
因為我知道師父所說的弱,是比我所想的更遠為深邃。
這個弱的意義,我一定沒能理解到。
「迪巴跟比自己強的人戰鬥。僅此而已,同時亦是一切。正如你剛才被我打到落花流水一樣。」
我對師父的說法咬牙切齒。
「聽好了?弱的話便勝不過強者。你也說了迪巴不是弱者。從你來看迪巴並不弱吧。只是,今次的對手比迪巴還強。就僅僅如此而已。」
「那是因為師父很強才說得出來!」
要是師父的話,便不會輸吧。
師父是人族最強的魔法使。
不可能會輸的。
「你錯了。我很弱。只是在你看來很強而已。我還很弱。」
可是,跟我想的相反,師父說自己很弱。
我還以為是在開甚麼玩笑,但師父的樣子很認真。
「聽好了?人類很弱。無可奈何的弱。大多數人都比我弱,所以,大多數人看到我都說我很強。可是啦,我也是人啊。我只是在人類這範疇中很強,僅此而已。」
人族最強的魔法使這麼說道。
「你知道的吧?迷宮惡夢。那才是真正的強者。」
被這麼一說,我回想起的,是那地獄的光景。
人們輕易死去,哀鴻遍野的地獄戰場。
出現在沙利艾拉國與歐茲國間的戰爭中,被冠以惡夢之名的死亡化身。
「師父也贏不過那東西嗎?」
「不可能。我跟那一位,有著比我跟你更加明確的差距。」
我完束手無策的師父,表示自己毫無勝算。
「徒弟一號啊,自覺一下自己有多弱吧。要知曉在這世界,有著就算是勇者,只要是人便勝不過的對手。不可能的就是不可能,理解這一點吧。」
某種意義上,這是句令人非常、非常難受的話。
師父曾經好幾次也像今次一樣讓我以為要死掉了。
只是,這句話比之更為難受。
「那麼,我要怎麼辦才好!迪巴先生他、為甚麼、我!」
我的呼喊,從後半截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喊甚麼了。
也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將迪巴先生的死的悲傷,宣之出口而已。
察看過來時,我的雙眼已經流出淚水。
「這世界無能為力的事情多的是。可是,我不否定全力生存。迪巴的死是無可奈何的。但是,迪巴也全力活過。你這麼誇誇其談,是向迪巴的人生找碴的行為喔?」
「可是!」
「好了。現在甚麼都別想哭吧。」
師父溫柔地抱住我,輕撫我的頭。
我再也忍耐不住,在師父的懷裡哭了起來。
「人活著,便總有一天會死。這是改變不了的。你不能選擇怎麼死。不過,你卻能選擇怎麼活。重要的不是怎樣死,而是怎樣活。認為能不能為死者做點甚麼、做到了甚麼,只是生者的傲慢。生者能做的就只是悼念死者,回想他活著的樣子就好。」
 
我哭了一會之後,便用師父的轉移回到聖堂去,向裝殮了迪巴先生的靈柩作了最後的告別。
周遭有著跟我一樣雙眼通紅的亞娜,以及在我之後成為徒弟的歐蕾露抱棺痛哭。
「師父。」
「嗯?」
「我也希望像迪巴先生一樣,死了會有人抱著我的棺材。」
「那就做吧。那是你的自由。」
「是。」
「不過,如我所說,要先自覺自己有多弱。要是認不清自己能辦得甚麼、辦不到甚麼,有勇無謀的話就只會提早死期。活著才能談活法。」
「是。」
「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了,看來你也會亂來吧。」
「不會喔。」
「誰知道呢。好,這是師父命令。我不許你比我早死。聽好了?我死了的話你比今天哭得更淒厲地抱我棺材就好。」
「這個,有點兒…」
「喂,這是甚麼意思?」
「沒有。」
我既說不出我想像不到師父會死,也說不出我沒打算比今天哭得更厲害。
可能,要是那一天到來,想必我會跟今天一樣甚至更甚地哭號吧。
「但願那一天不會來。」
「會來的。人總有一天會死。要是不來,就只有是你違反了我的命令的時候。你不是個會想成為不聽師父說話的不肖弟子吧?」
「嗯。當然了。」
在那一天,迪巴先生教會了我死亡,而師父教會了我生存。
直到我有一天死掉為止,都希望活得像迪巴先生那麼出色。
我在心裡那麼立誓。


[/align][/align][/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2 20:00 编辑

幕間 教皇與潛入轉生者
「呀、呀,試麥,試麥。喂喂,教皇大人聽得見嗎?」
「嗯,聽得到。」
「啊啊!好,也就是說第一階段完成。」
「嗯嗯。看來你的技能無限電話,便能夠超越那可恨的妖精結界了。」
「該說不愧是獨有技能呢。雖然不起眼,但我覺得是個很厲害的技能呢。」
「畢竟是轉生者特權。當然會是優秀的技能了。」
「那,雖然故意被抓到潛入了妖精之里,但之後有甚麼計劃?」
「希望你在那裡跟其他轉生者一同生活。請保持定期聯絡,報告那邊的狀況。」
「瞭解了。」
「給予你這麼危險的課題,很抱歉。」
「是我自己同意而協助的。事到如今還說甚麼哦。因為要幫忙老友,這是最好的方法。」
「請你多加小心。我們在到來的那天為止,也沒法出手,請當成發生甚麼事也沒人能救你。」
「就說已做好覺悟了。我會為了不變成那樣而隨機應變的了。」
「拜託你了。」
「噢,差不多到了通話時間極限。我會再跟你聯絡了。」
通訊中斷了。
念話的對象,是最近被擄到妖精之里的轉生者。(按:荻原健一)
他是特地被擄走,然後在裡面洩露妖精之里情況的間諜。
這也是因為他擁有叫作無限電話的獨有技能才辦得到。
他的無限電話一如所料,能夠穿越保護妖精之里的結界而取得聯絡。
而普通的念話可沒辦法。
雖然潛入的他會有危險,但這下子便得到知悉妖精之里內部情形的手段了。
征討妖精──應該說討伐波狄瑪斯是長年的悲願。
至今一直被覆蓋妖精之里的結界所阻擋,而沒辦法出手。
雖然一應也發現了幾個妖精出入的轉移陣。
可是,頂多送幾個人進去便已是極限了。
送這種不上不下的人數進去,也沒辦法收到成效。
而且,用過一次的轉移陣會被對方那邊破壞而不能再用吧。
要看準使用的時機。
在能向妖精之里發動總攻擊的那時。
然而,那個機會一直沒到來,就連妖精之里的內情也沒法知曉,時間白白度過。
我不知道波狄瑪斯監禁轉生者在妖精之里的用意。
只是,終於有機會能夠把人送進只有妖精能進入的妖精之里。
儘管不知道能否成為總攻擊的契機,但一定能夠成為找出活路的契機。
…不過,把他送到妖精之里時的麻煩可是很沉重。
令到失去了迪巴大人。
他被抓走時偶然被居民目擊到,然後通知了迪巴大人。
迪巴大人的行動很迅速。
要是迪巴大人要煩惱一下要怎判斷,我也能阻止他,結果可能會有所不同。
當機立斷,迅速運用部隊。
正因迪巴大人的優秀而產生的悲劇。
要是失去了軍部重鎮的迪巴大人,帝國也會大亂吧。
同時地,人口販賣組織實際上也是由迪巴大人統籌。
要讓部隊繼續下去十分困難。
幸好組織的主要據點大致上已經擊潰了。
而波狄瑪斯也沒甚麼動靜。
只要擊潰下一個據點,剩下的都是地方騎士之類也能對應的小規模盜賊。
該解散討伐隊了嗎。
勇者也成長了不少。
雖然還遠遠不及愛麗兒大人,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不管是哪一個勇者,也不可能及得上愛麗兒大人。
可是,要是不培育出不輸普通魔族的力量的話便頭大了。
在對波狄瑪斯方面,愛麗兒大人是協助者,但她本身是個魔王、是個敵人。
不管是波狄瑪斯還是愛麗兒大人,人族也難以與之對抗。
可是,不能不做。
一切都是為了人族的存續。
我只是單單為了這一點而存在。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2 20:09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6
啊!不爽不爽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誒?
這是甚麼?
骨?
你說這個要做甚麼?
啃?
吸收鈣質?
呃,不,再怎說也不需要哇。
等、等一下!
不要這麼一副悲傷的樣子啊!
明白了啦!
我啃就是了我啃就是。
咦?意外地柔軟呢。
雖然不好吃但也不是吃不下去。
…我說,明明是妳交給我的,為甚麼會一臉傻眼啊?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8 08:59 编辑

Y7 尤利烏斯十三歲 出路
在迪巴先生他們的葬禮數天後。
我們討伐隊作出最後的一次出陣。
實質上統率討伐隊的迪巴先生不在了,而且這也是最後一個能發現到的組織大規模據點。
兩點加起來,於是教皇宣佈以此為最後,之後便解散討伐隊。
關於組織還有很多疑團,而被擄的人大多也下落不明。
不過再搜索下去也有困難,而且在幾乎所有據點都已撃潰的現在,應該不會再出現受害了吧。
當然並接受不了這個決定。
可是,組織那裡有著殺死迪巴先生的人。
正如師父所說,憑我的力量,贏不過能打倒迪巴先生等的那人。
就算一意孤行繼續追捕組織,遇上那傢伙的話也只會枉死而已。
所以,我決定去做我能做的事。
而那最初的一步,便是討伐隊最後的工作。
 
組織的據點制壓只消一下子便完結。
這也是因為為了向迪巴先生等人報仇雪恥,隊中各人的士氣都前所未有地高漲。
反之對方的士氣很低落。
其後審問被逮捕的盜賊時,得知原來是因為組織的人忽然沒有再來。
盜賊綁架了人之後,組織的人會不知從何出現,回收被擄的人。
而作為報酬,盜賊會收到金錢和物資。但要是組織的人不來,自然也收不到了。
結果,盜賊的士氣變得低下。
看來組織是決心從綁架事件上抽身了。
這麼一來,雖然沒法抓到組織的蹤跡,但也不會再出現新的犧牲者。
但是被擄走的人還是下落不明,也很難說得上是各挨一拳不分勝負。
只是,作為喜訊,我們在最後的據點救出了被抓的人。
因為組織的人沒來,所以就這樣子監禁著。
為了組織的人何時來都可以交貨,因此被監禁的人也沒受到多殘酷的對待,也可以算得是慰藉。
至今也有在撃潰的據點救出了人,但要數這次最多。
把這些人送回故鄉的村子城鎮後,家人和朋友都哭著出來迎接,互相擁抱。
這是我在討伐隊裡最想看到的光景。
儘管是最後一次了,但能看到這個,能救得了誰人,讓我心想太好了而輕輕流下眼淚。
 
回到聖阿雷烏斯教國的我們,直接舉行了慶祝宴會。
參加者只限隊上的人,只有自己人的小宴會。
教皇為我們準備了這場合。
預備了大量的美酒佳餚。
隊上的大家有如用來洗澡地暢飲,飽啖一頓。
這場宴會完結後,隊上各人便會回到各自的故鄉。
在不同國家任職的他們,要這樣子濟濟一堂相聚,可能再也沒有第二次了。
所以才會盡情開懷喧鬧。
遺憾地因為未成年而不能喝酒的我、哈林斯和亞娜三人,有點跟不上大家的高漲氣氛。 (按:異世界很有趣的地方是他容許未成年者殺人,但不准他們喝酒...)
(按:你看看小白,就知道禁酒是準沒錯的)
不過,倒很開心。
聚會中大家喝得酣暢淋漓,大多數人都開始醉醺醺的時候,有個男人坐到我對面。
「完結了呢。」
「嗯嗯。」
是冒險者的吉斯康先生。
吉斯康先生應該也喝了相當多酒,不過雙頰只是紅了一點,看不出有醉了。
「咦?霍金先生呢?」
「那傢伙的話大概是醉倒在那邊。」
望向吉斯康先生所指之處,看見醉倒的人疊在一起。
是要怎麼樣才會變成那種狀況。
而且,我看不著提及到的霍金先生的樣子。
難不成在底下?
「沒垮倒吧?物理上的。」
「哈哈哈!那傢伙好歹也當過怪盜,才沒柔弱到這就垮倒啦。」
哈林斯呆了眼,但吉斯康先生一笑置之。
「討伐隊今天便解散了。勇者大人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周遊各地,幫助有困難的人。」
「啊?」
我在討伐隊時周遊了不同國家,發現令人民受苦的不止是組織和盜賊。
魔物、貧窮、歧視、環境。
雖然各自的問題各有不同,或多或少,但不管去到哪裡,也不是真正的和平。
「憑我力量能做的事不多。能解決的事就更少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為別人做些甚麼。」
「太出色了…。」
聽了我的宣言,亞娜感動之至地挽著我的手,雙眼發亮地凝視我。
「太出色了呢。」
喉頭裡發出呼呼呼的聲音,吉斯康先生說出跟亞娜同樣的話。
可是跟亞娜不同,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在嘲笑我一樣。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亞娜頂撞那麼樣的吉斯康先生道。
「我的故鄉啊,被盜賊滅掉了哦。」
突然的自白,讓著了火的亞娜吞一口氣。
「那只是個集聚了幾家房屋,連小村落都說不上的地方。我可不想在那種地方度過一生。所以在孩提時跑了出去,當上了冒險者。」
吉斯康先生一邊品嚐杯中物,一邊表明自己的過去。
「嘛,之後也沒甚麼戲劇性的事。聽傳言說故鄉被盜賊襲擊殺光所有人,值錢的都被搶掠一空就是了。我也沒有手刃那些盜賊成功報仇之類。畢竟在我聽到時,已是那班盜賊的根據地偶然被冒險者發現而被殲滅了之後的事了。」
「那、那個、一定很辛酸吧。」
「不哦?」
對於亞娜的同情,吉斯康先生輕輕否定道。
「那種難以守成的地方,反正早晚也會被魔物或者盜賊滅掉。所以我才受不了跑出去。就算聽見故鄉沒了,我也只是心想果然如此而已。」
聽到吉斯康先生若無其事地說完,亞娜頓時瞠目結舌。
「但那時候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人的惡意。人如果為了自己的話,能變得有多冷酷。滅了我故鄉的盜賊就是這樣了。那些傢伙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在意地殺人、偷盜。而我自己也一樣。我為了自己活下去而捨棄了故鄉,甚至在故鄉滅亡也沒有悲傷。」
既非自嘲也不是甚麼,吉斯康先生單純是淡然說出事實。
「你也看到討伐隊戰鬥的對象吧?可是,那些傢伙一臉平常地做著些殘酷的事,令人沒法感受到,他們跟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我們戰鬥的對手,同樣是人。
就算境遇有所不同,但也同樣是人。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的境遇跟他們一樣的話,也許也會步上相同的路。
因為,我們都一樣是人。
「人這東西,可沒嘴上說的那麼漂亮。即使如此,勇者大人還是打算為了這些人而出力嗎?」
吉斯康先生問道。
而我心中,早已決定好答案了
「當然了。」
我已決定要活得自豪。
成為像迪巴先生一樣,死後有人痛哭抱棺的,那種出色的人。
我輕輕觸摸圍巾。
「我也通過討伐隊,看到人們會輕易走上邪路。正因如此,才需要我的力量。」
人會輕易染指惡事。
那麼,只要不讓他們這麼做便可以了。
「我是勇者。勇者是人們希望的象徵。是正義的證明。還有,是邪惡的敵人。我要成為人們的希望,讓人們看到我絕不容忍邪惡的樣子。」
「換言之,勇者先生要成為邪惡的抑制力?」
「是。」
「這真的做得到?」
「做不做得到,不先試試不會知道。但是,我不會在做之前便放棄。如果是因為前任勇者隱匿行蹤,讓人們心裡不安而出現縫隙的話,那填補那個便是這一代勇者的我的工作了。」
「也就是幫上任勇者拭屁股囉。」
「我就在這裡。勇者就在這裡。我想讓人們知道這點。這樣的話,未來一定充滿希望。」
「哈、哈哈哈哈!這個真是傑作啊!」
吉斯康先生像是忍耐不住,開始大笑起來。
那笑聲,聽起來不像是嘲笑我。
「這便是勇者嗎!啊啊,我明白了!你才是勇者啊!」
吉斯康先生拿玻璃杯敲了檯面好幾次、一邊大笑。
「吶,勇者大人。」
他喊勇者大人。
直到剛剛都只是喊勇者先生。
從先生改為大人,我察覺到在吉斯康先生心中已認同了我。
(按:勇者先生原文為勇者殿,殿通常向晚輩使用;勇者大人原文為勇者様,様普遍更帶敬意)
「有個身手不錯的冒險者和盜賊,不過工作因為今天解散了而空暇了,勇者大人要不要試試僱用看看?」
「這不就…。」
「啊啊,報酬方面呢,這樣吧。在勇者大人身旁去看你剛才說過的充滿希望的未來,你看如何?」
向著詫異的我咪咪笑地舉杯。
我呼的笑一笑,把自己的杯跟吉斯康先生相碰。
「這份契約我接受了!」
「非這樣不可呢!」
關於吉斯康先生和霍金先生兩人,我通過討伐隊的行動認識了他倆的人品。
吉斯康先生驟眼一看是個現實主義、喜歡挖苦的人,但如同從剛才對白所知一樣,他心中抱著正義和浪漫。
當上怪盜,作為義賊劫富濟貧的霍金先生,也是跟他經歷並無二致的人。
曾幾何時,迪巴先生說過,要是能夠信賴的人,迎之為同伴也可以。
吉斯康先生和霍金先生兩人,是可以信賴的。
要是能成為同伴,沒有比這更令人放心的了。
於是,我就得到吉斯康先生和霍金先生這兩位可靠的同伴。
 
順帶一提,霍金先生隔天在因為宿醉而搖搖晃晃時聽到這決定,好像被自己驚愕大叫的聲音而弄得頭變更痛了。


[/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0 00:16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7
骨頭!
嗯,這種爽脆的口感最近都要上癮了。
而且煩躁的情緒好像也遏抑住了。
雖然只是好像而已。
啊,儘管如此那些傢伙到底是怎麼樣啊?
班長的話我懂。
因為是未婚妻嘛。
未婚夫跟其他女糾纏不清,那當然會不爽了。
可是,其他搭便車來滋事的女生是怎麼回事啊?
是因為我獨佔了班中偶像,所以來滋擾我嗎?
誰能接受啊!
是他靠過來的!
又不是我去接近他啊?
我對小鬼頭沒興趣喔!
起碼變得像梅拉佐菲一樣帥再來吧!
不過,梅拉佐菲是世界上最帥的,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了。
梅拉佐菲成份不足哇。
!哼!
哼、哼哼!
我終於避開了!
我終於避開了!那根絲!
一直、一直都是第一記就被幹掉,但我終於避開了!
喂、請等一會啊!
雖然一對三還是沒變,但從三個方向包圍不是犯規嗎?
等、啊、啊呀!
…這個,是叫龜甲縛對吧?
是從哪裡學會這個的,也只有一個人而已呢。
那傢伙,甚麼要教這種東西啊!
還有為甚麼我非得受到這種苦頭不可啊!
太不講理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9 22:18 编辑

Y8 尤利烏斯十四歲 青春
「喝啊啊啊!」
伴隨充滿氣勢的吶喊,吉斯康揮下斧頭,砍落了迫近的觸手。
「老爺!」
「不用管我這邊!別離開亞娜小姑娘!」
霍金本來跑去支援,但吉斯康制止了。
「噢!亞娜,絕對要待在我後面別動啊!」
「嗯,是!」
亞娜嘴角抽搐,安安份份地躲在哈林斯盾牌後面。
「喝!」
我也斬開進犯的觸手,但不管砍下多少根還是沒完沒了。
我們現在對付的,是叫作好色波(按:原文ボエーレロ)的魔物。
好色波長滿了像長蛇一樣的觸手,用尖端那能令人麻痺的針攻撃,然後捕食無法動彈的對手。
然後,有著特別喜歡襲擊年輕女性的性質。
所以自然地,會瞄向我們之中唯一的女性亞娜。
哈林斯用盾擋住,而霍金則負責支援。
在亞娜身當誘餌的那段時間,我跟吉斯康兩人則去攻擊本體。
雖然是這麼樣的作戰,但卻比想像之中更棘手。
原因是就算不斷砍了也好、砍了也好,觸手馬上會再生,欠缺了決定性的打擊。
好色波的本體是成球狀的。
而且其大小越大,等級便越高越難搞。
我們現在對付的好色波,輕易超越兩個人的高度。
考慮到一般的只有人頭大小,這實在大得不合常理。
「成長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吃了幾多人了!」
吉斯康一邊砍斷襲來的觸手,一邊吐苦水道。
「也懂得為甚麼冒險者公會會放棄不管了!」
這次的好色波討伐,原本是冒險者公會向冒險者發佈的東西。
但因為送出去的冒險者一個接一個被反殺,才會輪到我們。
冒險者打倒魔物,再從冒險者公會領取報酬,維持生計。
要是我們參一腳討伐魔物的話,可能會令冒險者無法謀生。
為了防止這點,我們都是從冒險者公會那邊,接受一些地方冒險者無力處理的強力魔物、又或者是內有緣由的委託。
換句話說,會找上我們的委託,幾乎都是棘手的。
「噫噫!」
亞娜一邊發出慘叫,一邊向好色波射出魔法光球。
但在打中本體之前,就在中途被觸手擋住了。
被光球打飛的觸手也徐徐再生,很快回復原狀了。
「笨蛋!別走上前!」
「呀呀!」
哈林斯跑上前,用盾牌架開殺向亞娜的觸手。
哈林斯用的是以他年紀來說,大得可以藏住身軀有餘的大盾。
因為有了吉斯康這攻擊手,哈林斯比起劍,選擇了更重視盾的防禦手。
這張盾牌,正在守護擔當回復的亞娜和支援的霍金。
「唏呀!」
霍金用匕首,切斷了繞過哈林斯的盾,企圖襲向亞娜的觸手。
霍金在這支隊伍中戰鬥力雖然比較低,但他並不弱。
使匕首的技術一流,常常都拜他的飛刀幫上忙。
但霍金的真正價值在於戰鬥以外。
補充我們使用的消耗品、收集情報、基於情報而制訂計劃方案等,主要工作都是支援我們戰鬥。
而且還會主動承擔搬運行李等工作,讓我們在戰鬥前保存體力,幫上很大忙。
儘管不起眼,但能讓我們全力戰鬥,霍金的貢獻很大。
那工作樣子,令我想起了迪巴先生。
「唔?嘖!」
好像察覺了甚麼,吉斯康咂嘴道。
「是酸攻擊!武器被廢掉了!」
這麼說著,毫不猶豫把手上的斧頭扔向本體。
但那被觸手擋住了。
掉上地上的斧頭冒出古怪的煙,刀身溶掉了。
「這傢伙!連酸攻擊也有啊?」
酸攻擊是最適合用來破壞武器防具的棘手技能。
用氣力附予的技能強化過的武器本來沒那麼容易被破壞,但是酸攻擊卻可以貫穿這個而損壞武器防具。
而且耐性亦跟其他屬性獨立出來,不習慣的話,就算是熟練的冒險者也可能會受到意料之外的傷害。
「盡量別碰到觸手上滑溜溜的黏液!會被溶掉的!」
「就算你這麼說,啦!」
哈林斯專心一意用盾牌擋開殺向亞娜的觸手。
看來沒餘閒理會黏液了。
看一看,哈林斯的盾牌表面,冒起了跟吉斯康的斧頭一樣的輕煙。
糟了。
厚重的盾牌要被破壞還有些許時間,不過看來沒時間再慢吞吞了。
「大家!拜託幫我爭取一點時間!」
「噢啊!」
「了解!」
吉斯康和哈林斯用力回答我的指示。
自人口販賣討伐隊解散已有一年多。
我們這些成員到各地討伐魔物,以及處理討伐隊漏網的盜賊。
這一年來我們的合作也變得像樣了。
我跟吉斯康作為前鋒攻擊敵人,霍金和亞娜在後方支援,而哈林斯則負責中衛,視乎情況而防禦敵愈攻擊。
初時常常會出現依賴比較年長的吉斯康的場面,但最近已能配合彼此的呼吸了。
私底下亦變得融洽無閡,開始互相直呼其名了。
要是這些可靠的同伴,必然可以回應我的期待爭取到時間!
吉斯康拿出備用武器的彎刀,撕裂觸手。
吉斯康帶上了多樣武器,按照不同狀況而使用不同的武器。
雖然主力武器的斧頭已用不了,但還有其他的武器。
然而,戰況不妙。
吉斯康和哈林斯填補我不在的空缺,可是人手不夠。
霍金和亞娜也伺機支援他們兩人,但看得出處理不過來。
「雖然會變赤字說,但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霍金向好色波丟了個甚麼。
那東西隨即炸開,凍住了好色波的觸手。
「哈哈!怎麼樣!花大筆錢到手的冰結球的威力!」
是一次性的魔道具嗎!
這種一次性魔道具頗為昂貴。
因為能造得出來的職人很有限,相對地效能是掛保證的。
剛才霍金擲的東西看來灌了冰魔法的效果。
「〇☆#%%!」
好色波第一次發出吵耳的怪叫聲。
它胡亂揮舞觸手,滿地打滾。
不會錯失這種良機!
「去吧!」
我放出全靠大家爭取時間得以構築的聖光魔法的聖光槍。
如同師父所教,增添了威力的一擊!
憑我的力量,發動魔法還很花時間,但在本來威力已經夠高的上位魔法的聖光魔法上,再灌注力量!
聖光槍輕而易舉地貫穿了觸手,直刺進本體!
然後光芒迸裂。
 
「大家,辛苦了。」
達成了委託的我們,舉行了慶功會。
「乾杯!」
「「「乾杯!」」」
吉斯康和霍金用酒,其他的人用水果水乾杯。
「啊啊~。實在不想再討伐好色波甚麼了。」
喝了一口水果水,亞娜嘆一口氣大吐苦水。
那聲線滲漏了隱藏不住的嫌惡感。
「嗯。單是回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們倒是沒感覺到甚麼,真的那麼討厭嗎?」
「這個當然了!」
聽到哈林斯問道,亞娜掄起杯子肯定答道。
杯中的水果水濺了一點出來。
「該怎麼說呢。那個該說是令人不快的妄執嗎。總之那東西一直都在盯著我。啊啊,有夠不舒服的。」
可能有點對不起發抖的亞娜。
再怎麼說,好色波是被稱為世界三大女性公敵的魔物 (另外兩個是...?我只肯定有半獸人)
被好色波捕捉到的女性,聽說在斷氣為止都會一直被幹不能言明的事。
明明男的就會立即吃掉,女的卻會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為這種性質,所以受到某些變態所喜好,好像會暗地裡飼養,給予女性給它們。
不過大抵而言都是飼養失敗被吃掉。
搞不好,今次也是這樣子吃了人後逃走出去。
嗯。我也是男的,問到我是不是對這個完全沒興趣,嗯。
不過要是說出口的話便會被亞娜輕蔑,所以不會說。
「為甚麼這世界會有色情這東西啊。要是滅絕了就好了。」
也許因為太討厭被好色波發出的執念,亞娜說起騷然不安的話來。
「你在說甚麼啊。要是沒有色情的話我們也不會出生喔?別否定自己出生的理由啊。」
哈林斯傻眼說道。
不過嘴角卻拉起了。
完全一整個想要作弄亞娜。
「不對!請不要把相愛男女的結合,和那種污穢的東西相提並論!愛是更加神聖尊崇的事來的!」
亞娜的大喊,讓霍金把喝著的酒「噗」的噴了出來。
然後猛咳起來,坐在旁邊的吉斯康幫他掃背。
還好這裡只有我們,但也不是大聲呼喊甚麼男女結合的地方。
亞娜喊完之後好像也有自覺,轉眼滿臉通紅了。
「哦?那個神聖尊崇的東西,具體上要怎麼做的?教我一下哦,聖女大人。」
「那、那那、那個,是!那個是!」
啊啊,已經完全被哈林斯戲弄了。
亞娜可憐地雙頰通紅、大驚失色。
明明沒醉卻像醉了一樣。
「那個才不會說!」
「是神聖尊崇的東西吧?身為聖職者的聖女大人,便向無知的我宣導一下啊。」
「唔~!唔~!」
就算說一半是亞娜自爆,但再作弄下去也太可憐了。
差不多到此為止吧。
「哈林斯,戲弄到這裡差不多就好了。」
「咕咕咕,也是呢。知道亞娜意外地好色就放過她吧。」
「好、好、好色?我?」
「你也饒有興趣吧?不然怎麼會做出那種過剩反應呢?」
「誰饒有興趣了!」
「嘛嘛,你也到了這年紀了。對這種事情產生興趣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而且你也說過吧?這是神聖尊崇的事來著。那麼對仕奉神的聖女來說對這有興趣倒不如說是種義務。」
「義、義務?」
「對對。所以沒甚麼好羞恥的。對自己內心更加誠實吧。」
「對自己內心,誠實…。」
「來吧,想像一下自己喜歡的男性,傾盡你的心意吧!」
「…。」
亞娜用熱情的視線射向我。
「亞娜。亞娜。你被哄騙了哦。」
「吓?」
回復清醒的亞娜狠盯著哈林斯。
而當事人的哈林斯笑得按住肚皮。
「哈~林~斯!」
「哈哈哈,歹勢歹勢。」
哈林斯一邊咯咯吃笑,姑且也道了歉。
「不過,對自己誠實我覺得真的不是壞事哦?到了年紀的男女對這有興趣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你看尤利烏斯一臉聖人君子,但他也是到了這年紀的男孩子了。」
「哈林斯。」
就算我沒好氣地喊哈林斯名字,他也只是聳聳肩,完全沒學乖的樣子。
「倒不如說這種拘謹的傢伙,才會輕易掉進色誘之中。正因為平時都勉強用理性遏抑,遏抑不住時的爆發也相應很大。要是慢吞吞的話,可能會被人從旁搶走啦。」
「甚?」
亞娜發出驚訝的聲音。
「那個小師妹歐蕾露,跟尤利烏斯很要好呢~。雖然那孩子相貌不怎起眼,不過身體的成長很顯著呢。」
哈林斯說著,看了看亞娜的胸部,嘆了口氣。
亞娜對哈林斯的態度怒上心頭。
亞娜的,那個,也不是特別小。
倒不如說身形均整得很漂亮。
只是,歐蕾露的,那個,頗大。
我跟師父的徒弟二號維持著奇妙的緣份。
初次見面是在前沙利艾拉國的蓋倫家領地。
之後被師父發現出魔法的才能,強制收為弟子,在那之後也每每扯上了各種關係上。
現在不時也會見面。
而每次見面,都會有所成長。
胸部…。
「哼!尤利烏斯才不會被那種大而無當的脂肪塊誘惑到呢!是這樣對吧?」
亞娜有點拚命地向我窺伺,希望得到同意,但是那個,老實說很困擾。
我沒法立即肯定或者否定,只能曖昧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亞娜是怎麼理解,但只見她雙腳不穩大受打擊的樣子。
「那邊的兩個大人!不要事不關己的樣子,兩位也說點甚麼啊!」
亞娜倏地把矛頭轉向吉斯康和霍金。
「就算你這麼問我。我也會間中逛窯子,所以給不了亞娜小姑娘想要的答案哦?」
「污、污穢!」
對吉斯康表示會夜遊的宣言,亞娜馬上尖叫。
「嘛,到了這年紀會對這種話題敏感也是無可厚非的,不過我覺得讓尤利烏斯累積一下這方面的經驗會比較好呢。」
「請不要把尤利烏斯誘惑到邪路去!」
亞娜滿臉通紅,亂揮雙手。
杯中的水果水,看來都已經濺得一乾二淨了。
「亞娜小姑娘,我是說認真的。過去也有很多英雄敗在色誘上面。要是完全沒有這種免疫力,便會像哈林斯所說輕易掉進色誘之中了。尤利烏斯說立場也是有立場的。例如造成既成事實掃平周圍障礙、又或者利用色誘接近暗殺,也有這樣的危險。」
因為突如其來的認真話題,也許讓亞娜為剛才的興奮而羞恥,頓時沮喪縮起來。
「在小亞娜這種年紀會有潔癖的心情也是無可奈何的。不過要我說的話,也有女性靠這樣賺錢的。我希望你別一竹竿打一船人,把她們都說成是邪淫而厭惡她們。」
「是。」
對於熟知偏門生意的霍金提出的請求,亞娜率直地點點頭。
因為貧窮而賣身的女人不在少數。
亞娜也想起了這些事吧。
「我也沒叫去玩弄女人。只是提議要不要去可以信賴的店子,累積一下經驗而已。不過王族的話也許有專人負責教育這種事,也許是我多事了。要是心裡有命定的女性的話,那也無妨。」
亞娜充滿期待地瞄向我這邊,我故意假裝沒察覺到。
「魔族裡好像也有專門以色誘為業的一族。雖然魔族現在很安份,但一旦重啟戰端的話,身為勇者的尤利烏斯便得走上戰鬥的最前線去了。那麼的話,便有可能需要應對那些傢伙了。」
跟魔族的戰鬥。
本來課予勇者最大的義務,是跟魔族戰鬥。
直至上上任為止,勇者的生涯幾乎都是跟魔族戰鬥。
可是,在上任勇者的時代,魔族從猛烈進攻,一下子變得沉靜到令人不安,再沒攻擊人族領域了。
這一直持續至今。
所以我沒有上過跟魔族的戰鬥,但要是魔族攻進人族領域時,我也得一盡勇者的責任吧。
那想必會是嚴苛的戰鬥。
大概想的跟我一樣,大家都陰沉起來。
「不要緊,我沒笨到會那麼容易掉進陷阱去。倒是哈林斯看起來會色迷迷地掉進去才比較可怕。」
「能夠死在漂亮的大姊的毒牙,不如說是我的夙願!」
配合我的玩笑話,哈林斯也胡扯一番。
「真是的!比起尤利烏斯,哈林斯那邊更加不堪不是嗎!」
於是亞娜勃然大怒,而吉斯康跟霍金撲哧一笑。
我不禁祈求,要是這種時光能一直=11pt%繼續下去就好了。


[/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2 23:04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8
骨!
嗯?今天的骨不是特別有嚼頭嘛。
誒?這個是龍骨?
哦?怪不得了。
最近那腹黑不知怎麼身體接觸特別激烈。
一有機會就觸摸身體是怎麼樣?
雖然跟其他小屁孩不一樣,至今都沒做過掀裙子之類的笨事,但畢竟腹黑也是男孩子呢。
小鬼頭就是會做這件事。
誒?
你問我會碰哪裡?
啊啊,大多都是頭。
例如拿起頭髮來嗅之類。
還有間中會碰胸部和屁股。
咦?甚麼?別再讓他碰?
很危險?
男人都是狼?
這句哪裡學的?也只有一人而已哩。
就算這麼說,那傢伙還只是個小鬼喔?
只是個男孩子,還不到男人的年紀喔?
誒?
男人不管甚麼年齡都是危險生物?
等一下,你會不會意識太多了?
明白了,明白了啦!
以後不會再讓他碰到身子了。
頭髮也是?
是是。
誒?
身邊物品也是?
小心別讓別人吹我的直笛?
???我又沒直笛哦?
你在說甚麼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1 20:40 编辑

Y9 尤利烏斯十五歲 拍檔
有如幻想的美景。
不由得浩嘆不已。
若不是災厄的化身的話,可能會想要一直看得入迷。
我抬頭所望,一頭閃耀出朱紅色的大鳥在空中飛翔。
那頭鳥每一次拍翼,羽毛尖端都會發出眩目的光芒,劃出美麗的軌跡。
那是神話級的魔物──不死鳥。
不死鳥一如其名,是不會死的魔物。
在過去成功鑑定時,好像判明了擁有不死的技能。
儘管很多人懷疑其真實性,但從來沒有成功討伐不死鳥的例子。
不死鳥平常會待在火山,沒有襲擊人類的習性。
因此被視為於人無害,所以若是渴望素材或是討伐的名譽之類的冒險者想要挑戰它,便自己負責後果了。
那些人幾乎都變了不歸人,顯示出神話級這等級並非浪得虛名。
神話級,就是指人類力不能及的危險度。
神話級的魔物一旦露出它的獠牙,人類只能無能為力地被蹂躪。
對,就如那迷宮惡夢一樣…。
不過不死鳥是除了唯一某個例外,只要這邊不出手便於人無害的關係,所以也沒被認定為太危險。
而現在正是那唯一的例外了。
包括了我在內的一大班人,追在不死鳥的後面。
不死鳥的遷徙。
不死鳥會每隔數十年,搬遷窩巢的地方。
要搬去哪裡,就得看不死鳥的心情了。
有時會在舊巢附近落腳,也會流浪幾個月。
根據紀錄,甚至還會越過大陸。
在空中飛舞尋找新住處的不死鳥,其身姿有如幻想般的美景。
然而,那是神話級的魔物。
單單是飛行,也會為周圍帶來甚大破壞。
每次拍翼,捲起的火旋風都會焚燒大地。
不死鳥經過的地方都會寸草不生變成焦土。
如果提升高度時還好,但不死鳥有時也會任性低空飛行。
那時要是下面有人居的話,便不免會發生慘劇。
因此,在不死鳥遷徙時,都會有這樣子跟在它後面警戒的習俗。
而且,在某程度上也可以說是祭典。
「是羽毛!」
「是我!拿到的人會是我!」
從天空飄揚的不死鳥羽毛。
為了尋求這個而追逐不死鳥的一團人殺到。
不死鳥羽毛是極其貴重的道具。
有著只要拿著,便能為持有者擋過一次死亡這種破格的性能。
就算受到瀕死的重傷,也能只限一次瞬間回復到健康狀態。
對於時常與死亡為伴的冒險者和騎士來說,是夢寐以求的道具。
可是,對方是神話級的魔物。
決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到手的東西。
為了迴避死亡,卻非得付上拚死的覺悟,未免本末倒置了。
因為有著吃了不死鳥的心臟便能不死這種可疑的傳說,而賣掉羽毛的價格也能揮霍玩樂,所以就算如此,試圖討伐不死鳥的野心之徒仍然源源不絕。
不過,只限這種遷徒的時間,能夠相對安全地取得那超貴重的羽毛。
因此,在遷徙時會這樣子聚集各地而來尋求羽毛的參加者。
話雖如此,也不是輕鬆的工作。
雖然以神話級的魔物來說,不死鳥的移動速度不算很快,但不用馬的話也很難追得上。
現在我們正騎著以持久力見稱的馬追趕。
但也只限馬兒能跑的地方,要是山坡和密林的話還是得自己跑。
在空中飛行的不死鳥才不理會地形。
非得一直這樣子追趕不死鳥不可。
直到不死鳥決定下一個住處為止。
而如果不死鳥的前進路徑前頭有人居的話,亦需要先繞上去誘導避難。
再者,受影響的不止是人類。
本來棲息在不死鳥所飛過之處的魔物,也可能會被大火燒毀住處而被趕出來。
於是魔物便會四處徘徊,令周圍的生態改變。
這麼來來回回,甚至會影響到附近的城市鄉鎮。
為了防範於未然,預測不死鳥的移動路徑、向冒險者公會報告,也是這一團人的任務之一。
「真是精神呢。」
哈林斯面露疲色,望向爭奪不死鳥羽毛的一團人。
「畢竟是為了那個而參加的人啊…。」
「話是這樣說,都十天了囉。」
對於憊色甚濃的哈林斯,我只能還以苦笑。
是的,說實話,我們追蹤這頭不死鳥已經有十天了。
不死鳥在遷徙時在空中一直飛。
是以追趕的我們,也必然只得一直追。
無法飽食足睡的強行軍,使得強烈的疲勞感侵襲我們。
「可惡。還睡得那麼安詳。」
哈林斯一臉怨恨地,盯著正在呼呼大睡的亞娜。
而那個亞娜,正在我臂彎中。
合乘一匹馬的我,正扶著睡著了的亞娜。
不這麼做便沒法睡了。
吃飯也是一邊騎馬一邊吃乾糧。
最麻煩的是解手的時候,唯獨這時只能下馬,速速解決再追上大伙。
當然,不可能會有廁所甚麼的,只能在藍天之下解決。
因此,一團人的女性只有亞娜一個。
女性要這樣強行軍,想必會有各種辛苦吧,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雖然出發出提議過亞娜要不要留下來比較好,不過她說一旦發生甚麼事時,待在勇者身邊是聖女的工作而沒聽進去。
一如所料在中途已經沒氣力了,不過連男性的哈林斯都尚且受到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辛苦,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說到底都是因為亞娜的危機感不夠。這種都全是男人的地方不是個妙齡女孩摻進來的吧。」
「證明她有多信賴尤利烏斯吧。尤利烏斯的話便不會對她幹奇怪的事,也不會讓其他傢伙幹。」
吉斯康勸解因為疲憊而嘴巴變得比平時更加辛辣的哈林斯道。
「我覺得這是撒嬌了。聖女本來就是支援勇者的存在,但亞娜卻太依賴尤利烏斯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哈林斯你是擔心亞娜的吧?」
擔心亞娜的安危不就坦白直接說出來好了。
還是老樣子愛耍別扭。
「我之前就很在意的了,哈林斯你喜歡亞娜嗎?」
「吓?」
吉斯康打開天窗問哈林斯。
老實說,我在很在意這個。
哈林斯愛耍別扭。
雖然經常口出惡言、不時作弄亞娜,但會不會其實是很在意她?
只是,亞娜明顯對我有意。
所以哈林斯會不會是顧慮這一點而抽身呢,我也有這種想法。
「呀,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絕不說謊,我沒有喜歡那傢伙。」
問到是不是喜歡亞娜,但因為顧忌而將心意埋藏這種不好意思的問題,但哈林斯一下子否認了。
「是這樣嗎?」
「要說的話,我喜歡的是另一女性。」
這還第一次聽。
至今都從沒見過類似舉動,還以為是因為心繫近在身邊的亞娜的關係。
「是誰?」
吉斯康微微笑著質問哈林斯。
雖說女孩子都喜歡戀愛話題,但男人也很喜歡這種話題。
我也對總角之交的對象是誰有興趣。
「秘密。」
「別這麼說,告訴我啊。我們是兒時玩伴對吧?」
我也搭上吉斯康便車,質問擺架子不肯告訴我們的哈林斯。
「秘密。…反正也是不可能結果的戀愛。」
儘管長年交往,但還是初次看到哈林斯這副表情。
哀愁、愛慕、悔恨,這些複雜的感情揉合一起的臉。
我看了之後便知道了。
他的心上人,肯定是再也見不到的人。
是只能出現在哈林斯回憶之中的人吧。
「對不起。」
「抱歉。」
「沒事。」
我跟吉斯康馬上道歉,哈林斯像原諒了我們一般地微笑道。
不時也這麼覺得,這時候的哈林斯的表情完全想不出是跟我同年,一副非常成熟的樣子。
「比起我倒不如說尤利烏斯吧。你沒打算回應亞娜的心意嗎?」
哈林斯為了轉換話題而丟到我那裡
「對呢。亞娜小姑娘的好意很明顯呢。」
吉斯康也搭便車問道。
雖然在這種場合說有點兒那個,但剛才都讓哈林斯作出那麼辛酸的自白了。
只我一個裝聾扮啞的話挺不好意思的。
「我打算終身不娶。」
換言之,我不打算回應亞娜的心意。
「這又是為甚麼了?」
對於吉斯康的疑問,我為了順序說明,閉起眼睛整理答案。
「我,肯定活不長。」
我一邊回答一邊張開眼。
「師父說過,『要是認不清自己能辦得甚麼、辦不到甚麼,有勇無謀的話就只會提早死期』,所以,我一定會半路死掉的。」
我一直在思索。
我的目標,是誰都能歡笑度日,那樣的和平世道。
但是,那是不可能實現的,我自己最清楚不過。
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
就算說是勇者,我既贏不過師父,也勝不了飛在眼前的神話級魔物。
我能辦到的,實在太少了。
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決定繼續朝理想前行。
縱使理解到沒可能實現,但仍舊向著標竿直跑。
這樣,除了師父所說的有勇無謀,便甚麼都不是了。
所以,我肯定會提早死期。
「師父說過活著才能談活法,但是,我果然還是沒法放棄我追尋的理想。就算我知道憑我的力量,會有我無能為力的困難等待著我也好。直到我真的無能為力、力盡而亡為止。」
不過,我沒打算把其他人捲進來。
「我希望亞娜得到幸福。既然明知道會早死的話,那我便不能牽她的手了。」
聽到我的答案,哈林斯嘆一口氣,而吉斯康則感嘆地點頭。
「既然那是尤利烏斯的答案的話,那我也不多言了。」
吉斯康那麼說完沒再問下去。
「雖然我覺得應該在一起就是了!」
可是,哈林斯對我的答案好像很不滿。
「尤利烏斯也不討厭亞娜吧?倒不如說,你喜歡她吧?」
「…是呢。正因為喜歡,吧。」
正因為喜歡,才想她得到幸福。
「那就率直地跟她一起不就好了。」
「能夠的話便不用這麼辛苦了。」
「我說啦。反正不管哪一邊,你死了亞娜也會悲傷哦。這一生也抽離不了你的死。」
「可是,還殘留著跟其他人幸福過活的未來。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感情,而毀了亞娜的一生。」
「為甚麼跟你一起會毀掉了啊。就算抽離不了你的死,但是在一起的話也許能留下幸福的回憶吧。」
聽了哈林斯的話,師父的話和迪巴先生活著的樣子在腦海裡復甦。
「再說,我對你那以死去為前提的思考也要抱怨一下。」
哈林斯尖銳地盯向我。
還以為是怎麼樣,轉眼又像疲乏的樣子重重嘆氣。
「啊~啊,沒想到身為勇者居然會一心尋死。太失望了~。啊~,太令人失望了。」
「以死去當前提的膽小鬼還以為能成就甚麼也太自以為是了。你拚死不要死去地不顧死活努力啊。」
哈林斯的說法到底是認真還是說笑,我猶豫了一下。
可是,那一定是真心話吧。
「對呢。嗯。我也沒打算去死啊。」
「噢。你會死在我之後的。我會統統保護好你們的。」
「那我期待著了。」
看到我跟哈林斯的互動,吉斯康笑道「真是青春呢」,一邊微笑守望著我們。
在這時候。
「代誌大條了說,前頭有村子。」
先走一步的霍金以頗快的速度騎馬回來。
「好。大家!聽到了沒?要搶在不死鳥前頭誘導村民避難去!」
我大聲向大伙兒給出指示,然後便收到「噢」的粗厚喊聲回覆。
「亞娜,要起來了。」
「唔。唔唔。」
亞娜半夢半醒的聲音聽起來莫名地嬌艷。
因為剛才不斷地聊著,讓我產生了些許意識。
「亞娜。」
「是!眼球國王!」
我再大聲一點叫醒亞娜,她便喊著些不知所云的東西醒過來了。
到底是做了怎樣的夢了?
「咦?眼球國王去質問嘴唇騎士跟耳朵女王偷吃?咦?」
真的究竟是甚麼夢?
有點在意。
之後讓睡迷糊的亞娜完全醒來,我們急忙趕過不死鳥奔向村子去。
 
「怎麼這樣!叫我去避難!那屋子怎麼辦?」
正當我們向村人說明不死鳥快要來了,喊他們去避難時,一個男性卻抱怨道。
去村落呼籲避難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其他村落城鎮也做過類似的事。
那時候只要再三說服也能接受,但今次的樣子不一樣。
「屋子燒起來的話就算避難了也沒法生活下去!我要留下來守護家園!」
男人完全沒聽我們的勸阻,堅持己見。
「大叔,就算留下來也只會危險而已。你說要守護家園,但可是會連人帶屋一起燒掉哦?」
「誰管了!這個家是我的一切!要是這個家燒掉沒了的話,那我活著也沒用!」
也完全不理會哈林斯的勸說。
「勇者大人,怎麼辦?」
困擾不已的大伙裡其中一人問道。
我也日暮途窮。
「你是勇者嗎?」
然後,那男人跟我問道。
「嗯,是的。」
杺到也許可以說服到他,我決定跟他談談看。
「你既是勇者的話便會守護我的家吧?勇者的話該辦得到吧?」
「那個…。」
「喂大叔,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要是辦得到的話便不用勸導你們避難了吧?」
「怎麼啊?你是勇者對吧?勇者的話會幫我對吧?對不?」
男人緊抱屋子的牆壁,就這樣哭了出來。
看來是對這個家有相當多的回憶,這麼下去的話也許真的會跟這個家同生共死。
「…明白了。」
「喂!」
聽了我答覆,哈林斯抓住我肩膀。
大伙兒也吵吵嚷嚷。
「真的嗎?」
「嗯。我會負責保護這間屋。所以,請你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該不會口上這麼說但放著不理…」
「不會。」
我正眼望向那男人的眼承諾。
「拜託你了。」
也許是相信了我的話,那男人的手放開了抱住的家,執起我的手深深點頭道。
然後包括他在內的村人,由大伙兒帶領避難去。
「那,怎麼辦?」
「怎麼是好?」
「你沒計劃啊…。」
哈林斯傻眼地搔頭。
「就這樣放著不理吧?」
「我答應了他不會的。」
聽了我的回答,哈林斯發出特大的嘆息,像是求助一樣將視線投向其他成員。
「既然尤利烏斯決定要做,那作為聖女便只能支持而已!」
「嘛,到這地步也只能做了。」
「沒甚麼。又不是要打倒那個,辦法有的是說。」
哈林斯對三人三種答案大失所望而垂下肩來。
「你會守護我們吧?」
「呀!明白了明白了!」
我假裝跟他說笑,哈林斯似是死了心大嘆一口氣。
「那?實際上要怎麼辦?」
哈林斯這麼說著,望向霍金。
「不死鳥是神話級的魔物說,就算要打也沒有勝算啊。」
霍金在我們當中最精通情報的。
然後,根據這些情報而制訂方案,便是霍金的工作了。
「所以就說要不戰要讓它避過這村子啦。」
於是,我們便實行霍金提議的作戰了。
 
在不死鳥的前進方向,飄起了一縷輕煙。
不死鳥就像討厭那個而避開,改變了前進方向。
我們做的事說來簡單。
焚燒不死鳥討厭的煙,再使用風魔法操縱那些煙。
只是誘導不死鳥避開討厭的煙而改變路徑而已。
因為不死鳥是比較容易出現人前的神話級魔物,對之的研究也有一定進展。
因此才知道不死鳥討厭甚麼、只要用它便能改變不死鳥的路徑。
只是,那方法也有個缺點。
那個不死鳥討厭的臭味的原本素材十分貴重。
那便是火龍的糞便。
同樣是火系列魔物的不死鳥跟火龍,兩樣的關係好像很差。
不死鳥絕對不會住在火龍出現的地方。
所以,燃燒有點火龍氣味的糞便而成的煙,不死鳥會避而遠之。
可是,火龍是最低限度也有S級的魔物。
是按照個體不同,甚至會有跟不死鳥同樣分類為神話級的強力魔物。
再者,火龍基本上是群居生活。
棲息的地方幾乎都是活火山之類人類難以接近的地方。
要採集那糞便,會伴隨跟採取不死鳥羽毛一樣甚至更高的危險。
而那貴重的糞便,是以防不死鳥一旦朝向大城鎮時用的。
大城鎮的話便難以疏散居民,倒不如改變不死鳥的方向比較安全。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必須留著火龍糞便備用。
而我們現在升起的煙,就是借用了極小量的火龍糞便來燒的。
雖然本來是發生甚麼事時才不得不用的,但只用這麼少量的話不成問題。
當然,這種份量不足以產生能讓不死鳥退避的煙。
因此,我用風魔法湊集燒出來的煙,送到去不死鳥的鼻子附近。
「該說不愧是人族最強魔法使的頭號弟子嗎。」
吉斯康感嘆地說。
不過很遺憾,我沒餘裕回答他。
魔法這東西,本來是有著既定的形狀和威力。
而師父是世上第一個對此著手加工的人。
不光光是「使出」,而是「操縱」魔法。
因為在師父之前,世上從來沒人成功過,所以難度當然不會低。
風魔法本來就只能作出向一個方向送出風這種程度而已。
要用這個湊集風煙、再送到不死鳥的鼻前,實在極其困難。
集中力要是斷了的話魔法便會一下子消散,煙也會散掉吧。
幹的事情儘管不起眼,但某程度上比發動大魔法更吃力。
「好!不死鳥的方向偏移了。就這樣再右一點。」
我跟從哈林斯的指示,操縱龍煙錯開不死鳥的路徑。
這樣下去便可能順利誘導不死鳥。
在我這麼想的瞬間,風吹起了。
「啊?」
不是魔法,而是自然的風。
被那陣風一送,煙迎頭熏到不死鳥的臉上。
「嘰嘰~!」
不死鳥高昂的鳴聲。
「糟了!」
不死鳥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以神話級魔物來說脾性算得上很溫厚。
不過儘管如此,對敵對者毫不容情。
如果只是操縱煙妨礙它前路的話還不至於會襲擊,但直接噴到臉上就當作別話了。
不死鳥望向這邊。
眼神明顯帶著敵意。
「吉斯康!帶著亞娜和霍金逃走!」
我馬上大喊。
「怎麼這樣!等一下!」
吉斯康遵照我的指示,把亞娜和霍金挾在腋下跑出去。
雖然亞娜想要阻止他而大喊,但吉斯康的腳步沒停下來。
吉斯康也明白。
一旦跟神話級魔物敵對的話會怎麼樣。
不死鳥展開龐大的翅膀。
我立即奔上去。
為了跟吉斯康他們拉開一點點距離也好。
被盯上的,是我。
因為是我勉強硬來要他們奉陪,所以受害也只能只我一個!
不死鳥拍動翅膀。
火焰的波浪襲來。
我展開了光魔法的障壁。
可是,灌注了全力造出來的障壁,卻像紙一樣一下子被燃燒殆盡。
「盾啊!」
就像填補障壁被燒的一瞬間空隙,哈林斯不知何時架好盾牌站到我面前。
「哈林斯!」
我的喊聲,被火焰的旋渦吞噬了。
衝擊只有一瞬。
然而,那一瞬間哈林斯連人帶盾被燒著,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多虧哈林斯挺身保護我,我只是吃上餘波而只受了輕度燒傷。
火焰通過後,視野變得清晰可見。
在我眼前,看見全身被燒傷的哈林斯,仍然舉起盾牌站著。
不知道不死鳥是不是攻擊過一次後消氣了,瞥了這邊一眼便飛走了。
隨即,哈林斯屈下膝蓋,倒了下來。
「哈林斯!」
我跑到倒下的哈林斯身邊,急忙撥熄他身上還燒著的火。
「哈林斯?」
背後傳來亞娜的聲音。
「亞娜!馬上治療!」
「是!」
亞娜使出治療魔法。
我也配合一同使用治療魔法,醫治哈林斯的身體。
「哈林斯!別死啊!」
一直用盡全力使出治療魔法。
霍金從懷裡取出瓶子,把瓶中的液體潑到哈林斯身上。
是治療藥。
「嗚!」
「哈林斯!」
哈林斯發出了呻吟聲。
「…才不會死啦。我死了的話,之後下一個便輪到尤利烏斯吧?」
哈林斯以虛弱地,但有力的聲線答道。
「真亂來。」
「虧你說得出。」
哈林斯拾回一命了。
就像是稱讚他的奮鬥一樣,一枚不死鳥的羽毛,輕輕地掉在一旁。
 
儘管哈林斯拾回一命,但我們判斷沒法再追蹤不死鳥下去,把之後的事交給大伙兒而脫離了。
看了哈林斯的樣子,我們決定在村子休息一晚。
讓哈林斯躺在借來的屋子的其一間房。
然後,拒絕避難導致跟不死鳥對峙的那男性來訪。
那男人看到破破爛爛的哈林斯,臉色頓時發青。
「都、都是因為我,嗎?」
「…如我答應你的,你的家沒事了。」
「我、我、這個家,是跟死去的老婆一起建的,所以…」
「那不就好了嗎。」
哈林斯冷淡地對那男人說道。
「…謝謝你!」
那男人低下頭說道,匆匆離開了。
「就是這樣。你不顧性命聽了那種傢伙任性的請求。尤利烏斯,你這樣子滿足了嗎?」
哈林斯真摯地問道。
哈林斯肯定是想說,不要再不管張三李四全部都救一救吧。
間接地,好像也是在怪責我。
聽那男人的請求,是我的任性。
要是用蠻力抬走他,強制讓他避難,便沒必要像今次這樣冒險了。
那麼一來,哈林斯也不會差點死掉。
所以哈林斯生氣是對的。
不過比起那點,凡更感覺到哈林斯是對我無謀而感到生氣。
但是,儘管如此,要是再遇上同一狀況,我想我還是會作出同一選擇。
「對不起,哈林斯。即使如此,我想我下次還是會一樣伸出手的。雖然很對不起哈林斯,要你陪伴這麼任性的我。」
「你說任性。你真是的。這不叫任性。任性是說剛才的大叔那樣的人啊。你那個只是濫好人而已。」
哈林斯沒好氣地嘆息。
「他的確是很任性。不過他也有道謝過,也因為哈林斯受傷而感到內疚。經過這次,他一定學會了自己有多任性。所以,今天向我們心懷的感謝,明天一定會用在其他人身上。我這麼相信。」
「…你這無底的濫好人。」
「哈林斯,對不起。」
「…不打緊。我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人。」
哈林斯苦笑道。
「可是呢,人沒法像你說得那樣變得正直。就像那個大叔,這次被尤利烏斯幫了,也可能會誤以為被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也不一定。會有人感謝尤利烏斯幫助。然後也許會有人想仿傚尤利烏斯那樣正直也不一定。不過啦,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啊。你要記住這個。」
「…嗯。」
我覺得哈林斯說得沒錯。
不管我多努力,還是會有人不悔改。
就像以前人口販賣組織的賊子一樣。
就算並非如此,也有只把我當作成對自己方便的人吧。
雖然很可悲,但我卻沒有改變萬人內心的力量。
我輕輕摸一下圍巾。
「別露出這種樣子。我也是喜歡尤利烏斯這種天真的部份才跟隨你的,這點以後也不會變。」
也許我的樣子很失落,哈林斯安慰我說。
然後,哈林斯的話,就是繞圈子地告知他以後也會跟隨我。
老實說,要他這麼胡來,我心中一隅在曾有過他以後再也不肯奉陪的想法。
所以,哈林斯之後也願意待在身邊,令我十分高興、十分安心。
「尤利烏斯亂來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事了吧?這個傷是我還未追得上尤利烏斯的不成熟證明。」
「沒這麼一回事啊。」
不死鳥的火焰,就算是我,直接吃中的話也可能會沒命。
我之所以能夠幾乎毫髮無傷,全賴哈林斯挺身而出庇護我。
要說不成熟的話、要哈林斯來保護的我才是不成熟。
「哈林斯,再次向你道歉。還有謝謝。」
「噢啊。」
抱歉要你胡來了。
還有,多謝你陪著這麼樣的我。
「對了,這個。」
我把拾到的不死鳥羽毛遞給哈林斯。
「怎麼樣?」
「哈林斯你收下。」
好像完全想不出為甚麼我要遞出不死鳥羽毛的哈林斯這麼說道。
「吓?為甚麼我非得收下不可?這個是你拿著的吧?」
哈林斯拒絕接受我遞給他的羽毛。
我硬是把它塞到哈林斯手裡。
「喂!」
「哈林斯你拿好。」
雖然哈林斯想要把羽毛推回來,但我沒收下。
「所以是說怎樣!你知道自己的價值嗎?相較於我,你才是不能死掉的人吧!這個應該是你拿的吧!」
「因為我不會死的,不要緊。」
「你在說甚麼了?」
「是那樣對吧?因為我要死也是接在哈林斯之後。」
我的說法令哈林斯啞口無言。
那是哈林斯跟我說過的話。
因為哈林斯說過,只要他不死,便會保護我們的性命。
「雖然我不會死,但你是前衛,所以戰死機率應該很高吧?既然如此,比起交給我,這東西放在你身上當然更好。」
「你、你真是的…」
哈林斯躺著抱住頭。
「不過這個跟那個是兩碼子的事,你拿著吧。」
「我、不、要!」
「我~說~你~啦!」
其後我們的你推我讓,直到哈林斯疲透睡著為止。
哈林斯,我呢。
跟亞娜一樣,也希望同樣得到幸福的啊。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06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9
骨頭,嗯,今天就不用了。
咦?我是不是發燒了?
嗯,那也有可能。
最近不知怎的狀態不太好。
這樣、身體好像熱熱的。
啊,但實際上沒發燒喔。
只是身體很沉重,提不起勁的。
其他症狀?
對呢,啊啊,說起來不知怎的看到男生脖子就沉不住。
要吸個血嗎?
你們到底是從…也只有一個人而已呢。
對呢,不知怎的很想吸血。
雖然我才不會。
雖然是班令人惱火的小鬼,但我好歹不會襲擊他們。
我忍。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9 20:47 编辑

Y10 尤利烏斯十六歲 同伴
「早!好久不見了說!」
搖晃的雙峰。
即使隔著衣服也懂。
亞娜敏銳地感受到我視線方向,輕輕打了我側腹。
「唷,很久不見了,歐蕾露。」
我跟久違沒見的師妹歐蕾露打招呼道。
我們現在正到訪帝國的某城鎮。
「雖然是聽說在現場跟負責人會合,沒想到會是歐蕾露呢。」
「啊哈哈,我好歹也是宮廷魔導士呢。啊哈,真是人生莫測呢。」
歐蕾露挺起她碩大的胸部發愣道。
歐蕾露原本是師父的侍女。
然後不知哪裡搞錯了,被師父看出了魔法的才能而強制收為弟子,回過神來已經一下子變成宮廷魔導士了,好像是這樣。
雖然她本人好像是以隨便工作、隨便嫁人、隨便過活為目標,但現在過著早已遠離當初人生規劃的生活了。
「宮廷魔導士的生活很嗆嗎?」
「超嗆的。」
眼神都死了。
「宮廷魔導士都盡是跟師父一樣的變態哦?而且那些傢伙不知怎的都喊我大姊頭啊?明明是你們年紀比較大吧!」
聚集與師父同類的淵藪。
嗯,單是這我就很清楚有多嗆了。
「啊,嘛,積攢的私事下次再談,先談公事。公會長在等著,請跟我來。」
歐蕾露那麼說,帶領我們到冒險者公會去。
「跟這家公會也很有緣呢。」
「之前發生過甚麼事嗎?」
「還記得嗎?那個從師父手上逃脫的特異巨魔哦?」
「啊啊,是嗎,是這裡嗎。」
我有聽說過。
在帝國出現的特異巨魔。
不像巨魔的強力個體,犧牲了為數眾多的冒險者,最後還演變成要師父出馬的場面。
而且,師父跟被稱為世界最高峰劍士的劍聖聯手討伐,卻被他溜走,當時蔚為話題。
話雖如此,在逃進魔山脈之後,再也沒人見過它的樣子,有說該不會已經被棲身魔山脈的冰龍殺死了。
看來這裡就是那特異巨魔出現的城鎮了。
「嘖,又是採藥草啊。」
「邦彥,別抱怨了。」
抵達冒險者公會前時,兩個跟修年紀相約的孩子走了出來。
跟他們擦身而過想要進入時,眼睛對上了看著我們的男性。
「啊,這不是戈頓先生嗎?公會長在嗎?」
「是小歐蕾露嗎。等一下。」
那男人說完,用老練的腳步走進裡頭。
公會裡面應該是禁止非職員內進才對的,但剛剛那個叫戈頓先生的人,看上去不像是職員而是個冒險者,這沒問題嗎?
「可以進去了囉。」
「是吶。那,這邊的說。」
聽到裡頭戈頓先生的聲音,歐蕾露便催促我們過去。
穿到盡頭便是公會長的房間,我們進了去。
房間裡有位應該就是公會長的初老男性,而剛才的戈頓先生則待在一旁。
「勇者大人,歡迎到來。我是這裡的公會長。」
公會長這樣自我介紹道。
「我是在這裡當冒險者的戈頓,多多指教。」
「我是勇者尤利烏斯‧薩剛‧亞納雷德。」
戈頓先生正式再打招呼,我們也依次自我介紹。
然後請請我們坐下。
「好了,那我們快快進入正題吧。勇者大人聽說了多少?」
「幾乎都不知道。」
雖然公會長打開話題,但我們在來到這裡之前都不清楚詳情。
只是聽說接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啊啊,好的,那麼,我順序說明吧。」
公會長說道,然後向我們說明有關這座城鎮,不,有關環繞這座城鎮周圍的狀況。
「這座城鎮非常接近魔山脈。所以,只要往東一點,就會碰上與魔族間的緩衝地帶。簡單點說,就是很近魔族領域。」
這城鎮在帝國的邊陲位置。
魔族領域就近在眼前。
「之不過,要穿越魔山脈是不可能的。雖然不是沒有迂迴繞過山脈的路線,但那邊是部族的地盤,雖說比山脈來得要好,但大自然還是很嚴苛。所以沒甚麼大事,都不會有魔族會跑過來這裡的。」
魔山脈除了住了冰龍,而且環境極寒,並不是可以讓人通過的地方。
就算繞道而行,那兒也住著以狩獵魔族為生的部族。
因此,就算鄰近魔族領域,亦不用害怕魔族侵略。
「然而,數年前發生了那邊其中一支部族被魔王部屬殲滅的事件,此後就出現問題了。」
「魔族攻打過來了嗎?」
「不。有魔族過來是沒錯,但並不是攻打過來。」
還以為魔族會趁機逐少派兵攻過來,看來不是那樣。
那麼的話,魔族要過來是?
「那麼,是如何?」
「是魔族難民。」
這個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詞語。
「咦?難民?」
看來心情跟我一樣,坐在我身旁的亞娜也瞪大眼睛問道。
順道說,歐蕾露坐在亞娜的另一側。
而且,這裡的沙發沒那麼寬敞,要坐得比較擠,所以身體緊貼在一起。
之前沒意識到,但兩側傳來軟綿綿的觸感,那個,很困擾。
不行。現在正在談正經事,要先集中回來。
「穿過來的魔族並不多呢。消滅了一支部族後,零零星星會有些魔族趁這空隙溜了過來。而理由呢,就是漏夜逃亡啊甚麼啊。簡單點說就是在魔族領域待不下去而逃亡的傢伙。」
聽了公會長的說明,我呆了一呆。
提到魔族,就是人類永遠的敵人。
於人族而言,便是一直戰爭的宿命對手,是恐怖的象徵。
那樣的魔族,居然會漏夜逃亡成為難民,流落到人族領域?誰會想像得到呢。
「那個,那麼,那些魔族呢?」
「雖然很可憐,但總不能讓他們進入人族領域,所以要不遣返回去,要不便就地處死。」
逃亡的目的地,等待的也是殘酷的命運。
就算是魔族,也不禁有點同情。
「審問過被捕的魔族,問他們現在的魔族領域怎麼樣,看來對面好像很嚴酷的樣子。」
「居然。」
「看來魔王換了新的之後,稅收跟徵兵之類都變得嚴峻。」
魔王換了新的,我從神言教那裡聽說過。
當然不可能知道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但從剛才的話聽起來,應該是個窩囊廢的統治者。
「所以才漏夜逃亡嗎。魔族也不好過呢。」
哈林斯嘟噥說。
「那,直到這兒都像是前言,接下來就是正題了。」
公會長拿出一枚紙。
「這是?」
「是一個穿過來這裡的魔族手持的。那傢伙是為了送這個才來的。」
「我可以拜讀嗎?」
「雖然是用魔族語寫的。」
「沒問題。我能看。」
為了將來跟魔族戰鬥,我也有在學魔族語。
會話跟書寫也沒有問題。
而手上拿著的緹,寫著了令人驚訝的東西。
因為新魔王的統治太艱苦了,所以打算謀反。
希望人族協助討伐魔王。
因為魔王極為強大,所以盡可能想借助勇者的力量討伐。
就算答不答應,希望也能密會一次。
總括來說就是寫著這些。
「有古怪。」
「太古怪了。」
「陷阱味道濃郁得很呢。」
哈林斯、吉斯康和霍金都斷言是陷阱。
「可是,魔族領域猖獗到要漏夜逃亡的慘況是真的吧?也許真的是來求救的呢?」
亞娜則這麼認為。
信上寫了希望密會的日子和地點。
那是在魔族間的緩衝地帶之中的森林深處。
而希望密會的日子幾天後就是了。
 
「我覺得是陷阱啦。」
「應該是吧。」
對於哈林斯的嘟噥,我頷首同意。
「那我們幹嗎要直闖那陷阱去?」
「為了賭萬分之一不是陷阱,吧。」
我們現在正為了到信上指定的密會地點,而走過森林。
對於信件內容的真偽,我們得出十居其九是陷阱的結論。
即使有魔族難民流離到這邊是事實,但為了謀反就向長年敵對的人族、還要是魔族死敵的勇者借助力量,也未色太唐突了。
從難民供述得知的魔族領域情況來看,信件上的內容也有一定的可信性。
可是,不自然。
新算新魔王的統治有多惡劣、就算真的企圖謀反,也不認為會借助敵對的人族力量。
這麼一想,會認為那封信是為了引出我這勇者的陷阱就自然不過了。
但是,我卻在明知有陷阱的前提下前往密會地點。
本來的話,既然知道是陷阱,那無視不管就最好的了。
沒必要去明知道設了陷阱的地方。
儘管如此我還是冒險執意前往,是假設魔族真的被迫得山窮水盡,而跟我們求救。
恐怕不然。
然而,考慮到魔族領域的情況,也不能咬定絕對不會。
要是萬一真的需要我的力量去揭竿推翻魔王的話,我也不能捨棄他們。
再者,也許能藉此機會,稍微消減人族與魔族之間的隔閡。
要消除人族與魔族之間的不和不是那麼簡單,但也許能夠成為踏出和解第一步的契機。
我也知道這太理想。
這都只是夢話,而在之後前往的地方等著的就是陷阱,這我都曉得。
不過,可能性不是零。
既然如此,就沒法捨棄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我就知道尤利烏斯會這麼說的了。」
「如果尤利烏斯那麼選擇,那我亦只會跟從就是。」
「哼,雖然太天真了,不過這才是尤利烏斯呢。」
「要是陷阱的話到時再算囉。」
同伴對於我的決定,一邊苦笑卻一邊依從。
雖然對不起其他跟來的人,但我們還是特地闖到陷阱去。
「啊,為甚麼我會走在森林裡呢?就算是超貧窮但好歹是貴族的女兒啊?我的人生規劃到底哪裡出錯了?」
歐蕾露雙眼死氣沉沉,喋喋不休地抱怨。
這次前行的除了我們一貫的成員,還有歐蕾露和帝國的軍人。
還有,以戈頓先生為首的幾位冒險者。
合共二十人。
是能夠警戒陷阱,但在森林之中又不會妨礙到其他人的最大人數。
指定的密會地點,真的是個路都沒有的森林深處。
我們撥開茂盛的草木,弄出一條即席而成的小徑前進。
「真想抱怨幹嗎要選這種地方密會哇!」
「可能是為了避開部族的耳目,加上避開魔王的耳目吧。」
部族廣泛散落在緩衝地帶。
在人易於行走的地方一定會被部族發現。
要避開他們,可能就得在這種難以進入的地方。
而且,魔族那邊可能還得瞞過魔王的耳目。
「嗯!?」
我猛然回頭。
「怎、怎麼了?」
亞娜向忽然回頭的我,用驚慌的聲音問道。
我沒回答,盯著森林深處細察。
甚麼也沒有?
「尤利烏斯,怎麼了?」
察覺到我的樣子有異,哈林斯一邊警戒一邊問道。
吉斯康跟霍金也拿起順手武器,進入臨戰狀態。
「感覺好像被誰人看著。」
我那麼說道,大家也順著我的視線查探。
「……誰也沒有嘶。」
在我們當中最善於索敵的霍金說道。
「……是錯覺,嗎。」
「不清楚。可能有誰人潛伏,但被尤利烏斯察覺到就溜走了。」
吉斯康警告道。
「也許是陷阱。提防埋伏也沒損失。」
「對呢。」
以此為契機,我們細心搜索周圍有沒有敵人,一邊慎重前行。
自然而然地中止了談話,維持緊張感來到密會地點。
對方已在那兒待著。
那裡站了兩人。
其中一個是個少年。
另一人是個女性。
是個穿上大大露出豐滿胸部的衣服,艷麗的女性魔族。
比歐蕾露,還大!?
「歡迎到來!」
那女性魔族蕩漾著胸部,滿面笑容走過來。
然後,非常感動地抓住我的手。
失策了。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的視線望向了她的胸部,大意了。
我想起之前吉斯康所說的話。
最好培養出對色誘的耐性。
而且同時,魔族也有以此為生的一族。
「嗚!」
竄遍全身的劇痛。
我立即撥開那女性魔族的手。
這個是暗殺者好用的毒手技能嗎?
不過,能穿透我的耐性給予這麼大的傷害,不是普通的毒手!
是上位的毒攻擊技能,還是再上一級的猛毒攻擊?
「一下子就來這招啊?」
哈林斯切進我和那女性魔族之間。
同時,少年魔族亦發動了魔法。
冰彈朝我射來。
歐蕾露則使出火球迎擊,將之抵消。
「居然能跟我的魔法不相上下?」
少年驚訝地喊道。
像是與之配合,大量武裝好的男人從草叢現身,開始衝鋒。
「可惡,果然是陷阱嗎?」
「上啊!別讓他們逃掉了!」
吉斯康架好武器,而女性魔族則向衝鋒的魔族士兵下指示。
潛伏這麼多士兵,一下子就會被察覺吧。
所以他們才會一開始就冷不防偷襲。
從一開始就打算擊潰我們。
「喝!」
我砍掉攻過來的魔族士兵。
鮮血飛散,後面的魔族士兵被鎮住停了下來。
「不是要打倒魔王的嗎?」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打得倒啊!」
就算知道打從一開胎就沒這打算,我還是禁不住喊道。
而那回覆,卻出乎我意料之外。
那女性魔族沒有取笑我被騙,也沒有無言地當耳邊風,而是激昂慷慨地呼喊。
猶如因為不如意的現實而著急一樣。
「也只能服從而已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女性魔族拿出鞭子揮舞。
鞭子這東西雖然射程長,攻擊範圍頗闊,但威力不如外觀的高。
可是,要是配合毒攻擊的話,就會化成只消碰到就能輕易下毒的凶器。
哈林斯用盾牌擋禦攻過來的鞭子。
「不須多說就是指這個嗎?」
哈林斯掩飾不住焦躁大喊道。
儘管我們有在提防陷阱,但也沒想到會冷不防施襲。
不,這聽起來只是藉口。
明知道是陷阱,還讓女性魔族埋身讓她握住我的手,是我大意所致。
那麼,我就非得雪清這污點不可!
「喝!」
我用劍砍倒攻來的敵兵,再用魔法的光球打穿另一敵兵。
然後再用另一發光球,射向那女性魔族。
「嗚!」
打算用鞭子迎擊光球的女性魔族痛苦呻吟。
鞭子沒法抵消光球而被彈開,直接打傷她的手。
女性魔族按住她的手,退後了一步。
而魔族士兵像是要保護她一樣,闖進了她和我射線之間。
沒法解決她嗎……。
「數量太多了。尤利烏斯也中招了……嘖!撤退了!」
哈林斯下達撤退的指令。
他是看了我的狀態而這麼判斷的。
最初的偷襲,讓我中了頗深的毒。
老實說是很痛苦難當。
而且對方數量也比我們多,這麼打下去勝算也很微。
「吉斯康!扶著尤利烏斯!」
「噢!尤利烏斯來吧!」
吉斯康攙扶著我。
「別給逃了!要確實地了結他!」
女性魔族按著受傷的手喊道,魔族兵一湧而至。
少年魔族連續打出魔法。
歐蕾露則與之抗衡。
霍金撒出撒手鐧的魔道具,阻止魔族兵衝鋒,然後戈頓先生揮動單刃劍,登時雷電傾注。
厲害!
戈頓先生拿的劍,原來是雷魔劍嗎!
「趁現在!快退!」
哈林斯擔當殿後,嘗試逃走。
吉斯康一邊攙扶著我走,旁邊並跑的亞娜也試圖用治療魔法幫我解毒。
我擠出最後的力量,向背後施放光魔法的範圍魔法。
雖然聖光魔法的攻擊力比較高,但很可惜我的技能等級還未學會聖光魔法的範圍魔法。
就算學會了,現在這種狀況能不能好好發動也說不準。
「嗚!」
我沒餘閒確認自己打出的魔法的結果,讓吉斯康支撐著挪動雙腳。
雖然亞娜的治療魔法己大致除去了毒素,但失去的體力不可能回得來。
亞娜並排走著,向我施加治療魔法。
慢慢身體變得輕快了點,但我只能判斷沒法再戰鬥下去。
「好!要擺脫了!」
「再吃我一記!」
聽到哈林斯從後面傳來的聲音,然後再在戈頓先生的喊聲後聽到轟隆巨響。
閃光自後光穿過我們,然後聽見戈頓先生的魔劍所發的一擊的爆裂聲。
「好!快跑快跑!」
近處聽到本應跑在最後的哈林斯的聲音。
換言之,是已經成功逃離敵人的追擊了嗎?
即使如此,狀況仍舊不能鬆懈。
我讓吉斯康支撐著,向前挪動雙腳。
可是……。
「咦?」
這可能是錯覺也說不定。
往視野旁端一瞥時看到了。
再回過頭時已被草木遮蔽看不見了。
「怎麼了?」
「不,沒甚麼。」
雖然吉斯康這麼問我,但那一定只是錯覺。
現在也沒餘裕在意那個,就當作是錯覺繼續走吧。
對,那裡竟有無數的人被白絲綑起,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藝術品。
而一個白色的少女,站在那裡。
實在是太超脫現實的光景了。
肯定是因為中毒而產生的幻覺。
沒錯,肯定是。
 
就這樣,我們狼狽不堪地逃回來了。
幸好誰也不缺,全靠亞娜的治療,我亦很快回復了。
可是,結果只能說慘不忍睹。
「大家,抱歉。明知很大機會是個陷阱,我卻都盡大意了。」
「沒辦法啦。對方也太高超了。就算考慮到陷阱的可能性,一下子就向交談對象下毒這一手也太狠太難應付了。」
哈林斯安慰道歉的我道。
「儘管如此,要是再多加提防也許能阻擋得了。而且,之後我也變成了負累,作為勇者實在是可恥的失態。」
「沒甚麼啦,補足這個不就是我們作為同伴的工作嗎。」
吉斯康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也害霍金用掉了很多貴重的魔道具。」
「道具就是拿來使用的說。要是吝嗇不用而死掉,不就血本無歸囉。」
霍金笑說比起金錢要重視性命。
「也為亞娜添麻煩了。」
「支援勇者正是聖女的工作。我只是做理所當然的事而已。」
亞娜看來反倒是慶幸有幫到忙。
「全靠戈頓先生才得救。」
「啊啊,不不,與其說是靠我的力量,倒不如說是這把刀的力量啦。」
雖然戈頓先生這麼謙虛說道,但要是沒有他,我們可能沒法全員平安撤退吧。
儘管不像霍金,但道具也是那人的力量。
「也要多謝歐蕾露。要不是歐蕾露抑制那個像是幹部的少年,搞不好會有危險。」
「呀,比起那個,之後的奔跑才比較要命啊。」
歐蕾露筋疲力盡,用毫不掩飾的真心發牢騷道。
這也太像歐蕾露了,我咯咯的笑了出來。
至於亞娜口裡漏出「因為都掛著那對大而無當的東西……」的怨恨詛咒,就假裝沒聽見好了。
的確,那胸部很妨礙跑步。
我把眼神別過那裡,環視在場的所有人。
誰都沒有面露怪責我的表情。
這反而令人覺得難受。
「……為甚麼,我會這麼弱小。很懊悔!太懊悔了!」
不禁抓住圍巾,用力握實。
我很弱小。
如同師父所說,不管怎也很弱。
每每,就算打算拚盡全力,卻盡難如願。
我的全力都盡是搆不著!
因為束手無策而感到懊悔,感到不中用。
「尤利烏斯。」
哈林斯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
「你這笨蛋!」
然後,用拳頭搥我的頭。
「痛!」
我痛得扭動,哈林斯正眼望著我道:
「我說啦,你幹嗎無論甚麼都想要一個人去做?你總那樣子一個人背負起一切是要怎麼樣?」
「哈林斯說得對。我們不是同伴嗎?同伴這東西,就是要你依賴我、我依賴你的。要是誰失敗了,其他人去幫忙不就好了。我也不想光是被尤利烏斯幫,而是希望互相幫助。」
「是呢。還記得我們定下的契約內容嗎?我是要求能在勇者大人身旁,觀看你理想中的未來的權利對吧?不是在後面,是在旁邊哦?還是說我不足以站在旁邊嗎?」
「尤利烏斯,我好歹也是年長者。既然是年輕人,那多多找年長的幫助也可以喔?」
「……大家。」
亞娜、吉斯康、霍金。
我的,一眾同伴。
「一個人辦不來?那一起幹不就好了?就算一個人辦不來,跟同伴一起就可以搞得定。今次的也是吧?單靠尤利烏斯也許會束手無策,但還有我們在。所以才能活著回來。你有著跟你一起並肩戰鬥的同伴。多點依賴同伴啊。」
哈林斯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說。
是嗎,就算我很弱小,也有補足我的同伴在。
「我,很弱。」
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一個人能辦到的有限。
可是,若是跟令人放心的同伴一起,就可以辦更多更多的事。
「儘管是這樣的我,大家還願意跟來嗎?」
「「「「當然。」」」」
哈林斯、亞娜、吉斯康、霍金。
要是跟大家一起的話,一定願意接納弱小的我,向前邁進。
我這麼確信。
「真是感人呢。」
「小歐蕾露,給我看看場合。」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20 06:06 编辑
=14pt%幕間 無法反抗之物
 
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理應是聽不見才對。
就像附在耳朵驅之不去。
一直、一直,一直在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失敗了!」
我不禁叫喊道。
明明就算能釣到一個帝國高階將領已經將好的粗疏作戰,卻釣到了勇者這種無以復加的大魚。
偏偏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溜走了!
明明要是順利的話,搞不好可以讓至今都是負債的功積扯平的!
「沙娜多莉小姐,冷靜一點。」
「誰冷靜得下來了!說到底修維,還不是因為你搞不定那小姑娘的關係!」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要這麼說的話,沙娜多莉小姐除了最初的偷襲之外就甚麼都辦不到不是嗎?」
可能是互相指罵、喊叫,發洩了怒火的關係,稍為冷靜下來了。
「…對不起。我說太過份了。」
「不,我也太激動了。」
我們互相道歉。
「之後怎麼辦?」
「…只好找其他方法賺分數了哇。我們已經沒後路了啊。」
對。我們無論如何,也非得討好魔王大人,賺取分數不可。

我跟修維好歹也各自擔任魔族的軍團長。
與生俱生的能力,以及藉此入手的地位。
因為魔族整體陷入蕭條,所以也沒法悠悠自得,但能過得上羨煞旁人的生活,我亦很滿意。
不過,這種生活隨著新魔王出現而一變。
那傢伙居然打算重啟跟人族的戰爭。
別說笑了。
魔族因為漫長戰火的傷痕,連要正常生活也很勉強了哦?
根本就沒餘力戰爭了,不管是贏是輸,魔族的損害也會很大。
我能預見情況會比現在更為惡化。
我不像亞格納和巴魯多那樣,能說出為了魔族那種高尚的話。
我只是不願親赴戰場,也受不了生活窮困而已。
所以我跟修維,才會接受同為軍團長的涅尼歐的提案。
卻不知道那是通往地獄的單程票。
也不是甚麼回事。
只是做掉礙事的魔王,僅此而已。
其中一位軍團長瓦基斯,揭竿反叛魔王。
我們則暗中幫助瓦基斯,在他率領軍隊攻進首都時,再與之呼應舉起反旗。
防衛首都的戰力,跟瓦基斯率領的叛軍、以及我們各自的軍隊。
從戰力差來看,叛亂將會成功。
本應如此才對。
可是到頭來,在瓦基斯聚集各地叛軍人員之前,魔王軍已先下手為強鎮壓下來。
最後,瓦基斯在我們看著下自盡。
那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尚在安全範圍。
儘管同情瓦基斯,但是卻沒法聯想到自己的生死。
我還以為自己慎重地掩蔽好跟叛軍的連繫,不留一絲證據。就算被質問到,只要裝糊塗便逃得過去。
『對自己是被看透後還被放過的事情自覺點吧,魔王大人的刀都已經架到脖子上了,如果再有古怪的舉動可就沒有下一次了,魔王大人可不會對沒用的東西大發慈悲。』
但是,在之後立即被亞格納忠告,方知道我們位處比想像中更為危險的立場。
亞格納是我認識中頭腦最好的人。
既然連那個亞格納那麼說,魔王已經知道我們的底細了。
危機感是有的。
即使如此,啊呀,即使如此我還未知道。
那個魔王,到底是多麼可怕。
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第九軍團長要換人了。」
在被魔王大人召見的地方,有我、修維和第九軍團長涅尼歐。
第九軍有名無實,沒有軍隊的機能。
所屬的亦只有軍團長涅尼歐一人,真的是只有職位存在的狀態。
而魔王大人曾說要好好編成第九軍,成立軍隊。
配合這一點而更迭軍團長。
「由這位黑負責第九軍,所以多指教了。」
被介紹到的個全身被全黑的盔甲包裹,從沒見過的男人。
裝扮既是來亂的,黑這名前也是來亂的。
擺明是假名吧。
這男人恐怕是魔王的相識,也就是親友採用這回事吧。
不過,能從這男人身上感受到強者的氣息。
負責內政的涅尼歐會被這男人取代也無可厚非吧。
魔王也希望在軍部佈置跟自己同聲同氣的人吧。
會想得這麼漫不經心的我,果然還是欠缺危機感。
明明在召集我們三人這個時點,就應該察覺到有不妥。
「就是這樣,現在的第九軍團長已用不著了。」
然後,地獄開始了。
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涅尼歐從頭部開始消失不見了。
無力招架之下,的身體倒在地上。
大量的血從脖子斷面隨脈搏噴出來,染滿地面。
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
每聽到一次聲音,涅尼歐的身體隨之而減少。
最後舐一舐嘴巴,染在地上的鮮血就被乾淨地拭去。
就像打從一開始那裡就甚麼都沒有一樣。
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我倒希望是在做夢。
但是,這卻是現實。
「下一個用不著的,會是誰呢?」
魔王這麼笑著說。
從那天起,咔嚓咔嚓的聲音就附在我耳朵深處驅之不去。
這聲音跟恐怖一樣,決不會消散。

「別動隊呢?」
「還沒回來。恐怕是被幹掉了。」
「怪了呢。」
別動隊收了指示,大幅迂迴走到截斷勇者退路的位置。
要是別動隊擋住勇者一干人的退路,配合追擊就可以形成夾擊了吧。
再怎麼想也很難相信,別動隊會在追擊部隊追上之前就被殲滅。
「是在前往途中時碰到了嗎?」
我這麼說完,隨即搖頭否定這個想法。
要是勇者一行人在來到這裡之前就碰上了別動隊的話,應該會更加提高警覺才對。
既然我能成功偷襲,那即是沒有發生到。
勇者等人應該沒餘力再跟別動隊周旋。
那麼說,是偶然被部族之類撞見,然後發生衝突這點比較穩妥吧。
「不管如何,再待在這裡很很危險。」
既然被勇者逃掉了,那麼會帶大班人馬回來報復也不奇怪。
別是別動隊是被部族發現,那他們亦有可能攻過來。
不管哪邊也該撤退。
「撤退吧。」
「手和腳不要緊嗎?」
「…才不是不要緊呢。不過也不是走不動。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再治療吧。」
手在跟勇者交戰時受傷了,右腳也中了勇者最後放出的魔法而受傷了。
不止是我。
廣範圍的光魔法,在士兵們的腳邊爆裂,出了很多傷者。
要不是這的話應該能順利追擊的,但眾多士兵腳部受了傷,難以追上逃跑的勇者一行。
被擺一道了。
「…之後怎麼辦?」
修維的臉上籠罩著不安。
「現在總之先想撤退的事吧。」
說到不安的話我也一樣。
既然讓殺死勇者這最大的好機會溜掉,賺分數失敗了,現在只能找其他方法討魔王大人歡心了。
既已被盯上了,我們只能向魔王表示恭順,希望不受處死而顫抖過活。
「還好,這件事是隱秘進行,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敗露讓魔王大人知曉。雖然加不了分,但也不會減分。就當成是這樣吧。」
「哦~,原來因為胡鬧而喪失士兵不會扣分啊?」
如雷貫耳、理應不在此處的聲音。
身體僵硬了。
因為恐怖,身體無法活動。
偏生不時顫抖這運動卻好好地幹活。
我一邊祈求是幻聽,一邊慢慢轉過身來。
要慢慢地,是因為不這麼做的話雙腳就要撐不住。
結果,那裡待著我不想出現的人物。
跟這種森林完全不相襯,坐在奢華椅子上的少女。
跟看起來還未是女人的少女外表相反,內裡是深不可測的怪物。
那人正是我們畏懼的魔王大人。
「為、何?」
為何會在這裡?
到底幾時、怎樣在這裡出現的?
疑問數之不盡。
只是,心想這下子完蛋了。
「嗯呼呼。因為聽小白說你們在打算幹有趣的事啦。所以我才會特地來參觀的喔!」
魔王大人天真地笑道。
可是,眼裡並沒在笑,這點非常清楚。
聽到白這個名字,我已經理解了一切。
白這人是跟黑一樣,不知魔王大人從哪裡帶來的女人。
就如黑被任命為第九軍的軍團長一樣,白也被任命為第十軍的軍團長。
雖然第九軍也是黑所過來的來路不明的人,但第十軍卻是比這更撲朔迷離。
跟第九軍不同,第十軍都是刊登在名冊、身家明確的傢伙,但是統一穿上了白色裝束的團員看上來就像是別人一樣。
有人說該不會被洗腦或者改造了,可他們就是詭異到沒法對這些臆測一笑置之。
而且,這些傢伙看來也是在當密探。
換言之,白是魔王的耳目。
我們的行動,都經由白而被魔王大人監視著了…。
「很對不起!」
在我半放棄的時候,修維猛然低頭道。
「明明都已將勇者趕到窮巷,卻只差一步給他逃掉,結果還失去了寶貴的戰力,實在萬分抱歉。」
修維爽快地承認自己的失敗。
「魔王大人,沙娜多莉終究只是請來幫忙而已。由於是第六軍主導的作戰,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而且,還說會負起一切責任。
明明外表看起來只是個小孩,裝甚麼男子漢了。
「啊啊,好啦好啦,我今次沒在生氣。」
對抱著必死的覺悟說出會負起責任的修維,魔王大人笑著不當一回事。
聽到魔王大人的話,修維猛地抬頭。
明明接近魔山脈氣溫很低,修維的臉上卻冒出大量汗水。
證明了當人感受到超越極限的恐怖時,真的會流冷汗的。
我沒法取笑修維不中用。
因為我自己的狀況也相似。
「儘管擅自行動是很惱火,不過早就知道你們多少再調皮也做不出甚麼來。」
這就是在宣言我們的存在無關痛癢一樣。可是,換作平常是侮辱的發言,卻讓自己放下了心。
被認為是無關痛癢、怎樣也好的存在,總比被視為礙眼來得好。
前第九軍軍團長涅尼歐,在瓦基斯叛亂告吹後,好像依然在檯面下企圖廢除魔王大人。
聽說是拉攏了傭人和廚師,打算毒殺魔王大人。
這都是傳聞來的。
聽傳言說,魔王大人一臉平常吃光了盛毒的料理,然後如斯說道:
「好難吃!做這種難吃料理的傢伙要裁掉!」
隔天,那廚師的頭就被裁掉了。
一如字面地。
跟共犯的傭人一起。
而背後穿針引線的涅尼歐,則在我們面前被處分了。
而耳朵深處咔嚓咔嚓的咀嚼聲,也附著揮之不去。
從那天起我的食欲大減。
單是聽到自己的咀嚼聲,就會想起那天的光景。
雖然沒法理解發生了甚麼事,但只是認識到藉著甚麼超越人知的力量,把涅尼歐從這世上消失不見的事實。
看了那個之後,我才明白亞格納和巴魯多為甚麼會唯唯是諾地服從魔王大人。
不管亞格納也好巴魯多也好,都是為了魔族未來著重而行動的人,卻會服從打算摧毀魔族未來的魔王大人本來就很奇怪。
沒察覺到這矛盾,我們被魔王大人的外表蒙蔽而蹈了怪物的尾巴。
那兩人是知道的吧。
不能夠忤逆魔王大人。
既然都知道了怎不告訴我啊!
…不,巴魯多有告訴過我。
別違抗魔王大人之類,每次見面時都苦口婆心勸說我。
將那當作耳邊風的是我自己。
要是再認真點聽聽巴魯多的忠告就好了。
儘管心知再後悔也於事無補,還是不禁想像要是能回到過去重來的話就好了。
「嘛,反正都已經給了擅作主張的懲罰了。」
魔王大人的話把我的思考拉回現實。
已經受罰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本身平安無事。
那麼說,是我們以外出了甚麼事嗎?
旁邊修維的臉色變差了。
修維應該有個弟弟。
難不成,是向不在這裡的家人幹了甚麼?
討厭的想像不斷膨脹。
「你們剛才提到沒回來的別動隊。那是因為我全滅掉了耶。」
聽到魔王那麼說,雖然對不起別動隊的人,但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因為要是魔王大人的話,會準備更加狠辣的懲罰也不稀奇。
「所以就算失去了貴重戰力也不用道歉啦!因為下手的是我嘛。」
魔王大人完全沒有怵怵忐忐的樣子,就像小孩搞完惡作劇後可愛地伸出舌頭。
我難以相信在虐殺後,還能弄出這副樣子的神經。
跟可愛的舉止相反,我感受到就如體溫慢慢被魔王大人奪去的恐怖。
同時地也發覺了違和感。
為甚麼要殲滅別動隊呢?
作為懲罰也太迂迴曲折了。
的確從軍隊的角度來看,別動隊全滅是個重大的損失。
但這對我和修維可成不了處罰。
那麼說來,懲罰只是後加的理由,真正卻是另有目的?
魔王大人有著不得不殲滅別動隊的理由?
「那個,為甚麼,要把別動隊?」
別動隊是修維率領的第六軍人員。
所以修維在意這個而詢問也不是不可思議的事,可是居然敢向魔王開口,我在另一種意義上感到佩服。
是因為不會再受到更多懲罰而安心,緊張感斷了的關係嗎?
「啊啊。現在讓勇者死掉的話會很困擾啊。所以才稍為妨礙了一下。」
就像嘲笑我的懸念一樣,魔王大人極為平常地回答了。
但是,那內容卻只會令人感到不服。
「怎可以!我們就是為了打倒勇者而設了這陷阱啊!」
笨、笨蛋!
難得魔王大人心情不壞,居然去頂撞她!
「嗯。所以才不希望你們擅作主張。嘛,今次我也沒特地通知叫你們別向勇者出手。那是不可抗力啦。」
歹勢歹勢,魔王大人輕浮地道歉。
「怎會…。因為這樣,我的部下…。」
修維無力地垂下頭來,低聲道。
那也倒是。
於我而言只是個陌路人的別動隊,但對修維來說卻是認識的部下。
不可能會不震撼。
「為甚麼不能打倒勇者?」
「這你們沒必要知道。」
也許是起碼想要知道部下為甚麼要死掉的理由,但魔王大人卻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
修維偷瞄魔王大人的臉色,最後吞下不再說了。
修維也不可能接受剛才的說明。
不過要是再質問魔王大人,讓她心情變壞的話也受不了。
所以即使不能接受,也只能默不作聲。
修維能在這裡退讓,我鬆一口氣。
「雖然也許不能當作慰藉,但他們都是好士兵喔。」
「…是。感謝不盡。」
意外地,魔王大人讚揚了別動隊。
還以為魔王大人只視我們為用完即棄的棋子,這句像是安慰修維的話令我大為意外。
「成長得不壞,死了成為世界的肥料。嗯嗯,都是好士兵喔。」
錯了。
魔王大人果然不把我們當人看待。
不能當作慰藉這句話是真的。
修維緊握住拳頭。
「嗯?生氣了?發怒了?」
對於魔王大人像是戲弄他的話,修維咬牙切齒。
「慢著。」
我小聲勸阻修維。
修維要自作主張頂撞魔王大人而被處分我是沒差,但不要把我牽連在內哇。
「吶吶,你知道嗎?這裡只有我一個喔?」
魔王大人笑著說。
這麼說來,因為魔王突然出現的衝擊而忘記了,這裡除了魔王大人誰也不在。
沒有像是護衛的人。
而這裡有我跟修維,而雖然因為跟勇者戰鬥而負了傷,但第六軍的兵士也在。
數量上這邊比較有利。
「要怎麼辦?」
魔王大人輕輕側首問道。
狀況很明顯了。
就算魔王大人有著超越人智的不詳力量,要是只得區區一人的話,這裡的士兵也許得壓過。
…這種淡然的希望,根本不可能會有。
「你說笑了。」
我拉扯修維的衣袖,媚諛笑道。
「能得到魔王大人的褒美,殉職的他們也會感到光榮吧。生氣甚麼的才不會。我也同樣感恩。」
儘管明知道是虛情假意,我也只能說出這種塗滿謊言的話。
魔王大人提起嘴角,我知道我的打算姑且湊效了。
「是嗎是嗎。那我期待你們今後的表現囉。」
換言之,是魔王剛才說的死掉成為世界的肥料吧?
那樣的話,我可不能回應這份期待。
「遵旨。」
即使如此,嘴巴上也得裝作順從。
「那麼,小白回去囉。」
魔王大人轉頭回望。
不知何時,魔王大人的背後站了一個少女。
就像全身染成白色一樣,跟魔王大人另一層意義上不像人類的少女。
那個模樣,簡直令人覺得像是從畫中躍出來一樣的超離現實。
「那我們先回去了。今後也要注意別擅自行動了呢!」
不然就吃掉你喔。
那麼說著,魔王大人跟白色少女回去了。
在兩人消失後良久,我癱倒在地上。
到了這刻,受傷的手腳都在緩緩地訴說痛楚。
不過比起腳痛,更大的是氣力的問題,我已沒法再站起來了。
「甚麼現在只有一人啊。不是好好的還有另一人嘛。」
完全察覺不到她潛藏著。
不過,就算真的只有魔王大人一個,我要採取的行動也是沒變。
贏不了魔王大人。
不可能贏得過。
因為,不然她就不會一個人跑來這裡,也不會那樣子挑釁。
我們是被測試。
要是那時候真的舉起反旗的話呢?
我們肯定已經活不了。
想到這裡,身體不由得顫抖。
很冷。
非常、非常的冷,從身體深處凍結。
很恐怖。很恐怖。
我們剩下的路,只剩向魔王大人保持恭順。
即使如此,能否活下去也是疑問。
因為,魔王大人希望的是我們死掉。
我們逆不過魔王大人。
沒有違逆的力量。
一旦違逆就會死。
可是,就算不違逆而服從,等著的也是死。
「這要我怎麼辦啊!」
我不禁喊道。
「沙娜多莉小姐,現在總之先離開這裡吧。」
修維也找不出答案。
像是蒙混過去,修維拿住我的手提我起來,攬著我的腰攙扶我走。
一邊走著,一邊想。
生物都有著絕對不能違抗的東西。
那就是死亡。
只要活著,就必然會死亡。
我想,魔王大人就是那個死亡的象徵。


[/align][/align][/align][/align][/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8 06:30 编辑

小蘇菲亞日記 10
啊呀,今天的鮮血也很美味!
果然忍耐對身體不好呢!
咦?兩格即墜落?(按:即落ち2コマ,一種兩格漫畫,角色第一格沒事,第二格就出事)
那是甚麼?
誒?怎麼啊?
幹嗎吸血了?
因為我想吸嘛!
而且你看,被吸血的男生都那一臉超幸福的樣子哦?
我吸了血也很Happy。
那些傢伙被吸了血也很Happy。
大家都Happy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不知怎的男生都開始崇拜我,但這是不可抗力喔。
咦?委員長?
不知怎的被那個前腹黑取消婚約趕出校園囉?
活該啊!
其他的女生都變得順從了,都盡是好事呢!
我的時代來了!
咦?
這種時間會是誰呢?咦這不是白嗎?
怎麼了?



嗚、嗚嗚、嗚嗚。
主人,是我錯了。
嗚咽。
這是怎樣?
把稱呼固定成主人的詛咒?
而且不聽話時還會強制讓我土下座的詛咒?
不會太過份嗎?
我到底做過甚麼啊?
誒?我撫心自問?
…我不是甚麼都沒做過嘛!
嗚!
等下!
不是用踹的吧!
呃、等、嗚?
停手!
啊!啊呀!
主人,小的知錯了。
所以放我下來!
再怎麼說全裸龜甲縛也是不行的吧?
會變成18禁的!
誒?
為甚麼準備收拾回去了?
誒?誒?
難道打算就這樣放置嗎?
等等!
真的等一等!
對不起求你放我下來!
至少讓我穿上衣服!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27 20:14 编辑

Y11 尤利烏斯十七歲 成果
我受到魔族偷襲的事,很快便全世界都知道了。
魔族終於結束雌伏,要展開攻勢了。
如此的輿論沸騰,跟魔族領地接壤的帝國亦提高了警戒。
我也做好準備,以隨時都可以赴敵與魔族一戰。
可是,在那以後魔族沒再作顯眼的舉動,時光慢慢流逝。
 
「是勇者大人!」
「勇者大人來了!」
迎接我的冒險者們的喜悅,說明了事態有多麼的困窮。
這裡是某個村子附近的荒野。
在這兒設立的簡易據點。
說是據點,其實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東西,只是排好幾幕帳篷以供宿寢,根本說不上甚麼防衛力。
冒險者在這據點抵禦某魔物的侵攻。
「這樣就能打夠那土精了!」
那隻魔物便是土精了。
是威脅度可跟龍種匠敵的精靈精、當中司管土屬性的魔物。
精靈種在生態上跟普通的魔物有著顯著的差異。
說到底,那個算不算生物也很難說。
它們會突如其來出現,生出小精靈作為手下。
然後會把小精靈逐少撒到四周,而作為母親的精靈則逗留該處繼續增加小精靈。
被丟到外面的小精靈會無差別攻擊所看見的生物。
若不打倒作為母親的精靈,便會一直持續下去。
而且,小精靈在剛產生時危險度已經有C級了。
那是一般冒險者要組隊才能討伐的危險度了。
單是一頭都已經需要這程度的對策了,可精靈生出小精靈的數量,卻是每天十頭左右。
要是放上十天不管,就會變成足以吞噬城鎮的一大戰力了。
因此,一旦發現精靈,便得讓冒險者或國軍盡出打倒它。
幸好,精靈會撒放小精靈,要發現也不難。
而不可思議地,精靈種只會在接近人居的地方產生。
要是在遠離人煙的地方,不為人知地不斷冒出小精靈的話,那便束手無策了,不過過往並沒這樣的事例。
就像快來發現我一樣地主張自己的存在。
因為不懂精靈產氐的原理,加上不需寢食等不像是生物的生態,甚至有人說精靈是神的試煉。
不過我對這真偽沒興趣。
精靈只要害人就是魔物,只要明白這一點,我要做的事沒有兩樣。
「土精的樣子如何?」
「與其用說的不如用看的比較快吧。請到這邊。」
現場的指揮官,是之前也有參加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的這個國家的將軍,他帶我走出帳篷。
「在那邊。」
將軍手指之處,是肉眼只能看出一粒細點的遠處。
那周圍有無數小精靈附隨的土精。
其外表是由土石而成的歪七扭八人型。
就像是不是人類的甚麼東西、卻想模仿人類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精靈比較細小,但也同樣是人型。
但是,幼細的手腳卻像昆蟲一般地以四肢爬行,看起來更像是模仿人類的異形。
粗略估計,大約有三十頭。
「很多呢。」
「我們也努力為減少數量而奮鬥了,但現時單是阻止增多已拚盡全力了。考慮到士兵和冒險者的疲累漸重,連維持現狀也越來越難了吧。」
將軍回望身後的帳篷嘆氣道。
帳篷裡有著受了傷、又或者輪流交替休息的士兵和冒險者。
他們都滿臉疲憊,甚至將軍好像也比之前所見更為憔悴。
跟不斷生出小精靈的精靈戰鬥,是要一直到打倒精靈為止。
可是,那個精靈卻是能夠跟龍種比擬的威脅。
危險度S。
雖然是因為帶上不斷湧現的小精靈才評定這等級,但那並不是能夠輕易討伐的東西。
「跟精靈戰鬥就是跟時間競賽,馬上就投入討伐吧。」
現在也有眾多士兵和冒險者正在跟精靈戰鬥。
只是,就算打倒再多的小精靈,只要不打倒精靈本體,小精靈還是會不斷增加。
就如將軍他們會疲勞,我方不斷消耗的同時,反之它們卻會無限地湧出小精靈。
「可是,勇者大人一行才剛到而已?」
暗地裡是說我們才剛到達,不如先休息一會如何,但我搖搖頭答道:
「比起我們,一直在戰鬥的這些人才更累。最精神的我們可不能休息。大家都沒問題?」
我回頭跟同伴確認?
「我沒問題。」
「當然了!」
哈林斯跟亞娜立即回道,而吉斯康和霍金也默默地點頭。
「好,那上吧!」
我吆喝道,大家都大力點頭。
「將軍,請盡量調配還能動的人,一口氣連番壓上去。」
「明白了!」
憔悴的將軍雙眼發亮。
送別奔向帳篷的將軍後,我們先走一步出發前往土精所在的地方。
途中同時協助跟小精靈戰鬥的士兵和冒險者。
「勇者大人?」
「是勇者大人!」
「成了!成了!」
「這下子就贏了!會贏了!」
跟小精靈戰鬥完的人,跟在我們後面。
他們都很疲累。
可是,跟隨我們的腳步卻是強而有力。
因為作為勇者的我參戰了,原本看不見盡頭的戰鬥終於找到勝出的路徑了。
所以戰意變得激昂。
「大家,有我在!這場仗,會贏的!」
為了讓這戰意更加提高而鼓舞。
吶喊聲響徹荒野。
用魔法一擊打倒小精靈。
小精靈是C級。
雖然是一般冒險者會苦戰的對手,但以我這勇者的能力值,輕而易舉就能打倒。
這樣下把沿路的小精靈大致掃蕩,跟一直與之戰鬥的士兵和冒險者會合。
這時候已經來到很接近土精的地方了。
雖然從據點看只是一粒豆子的大小,但來到附近時,土精那比人類大上三倍的巨體映入眼簾。
以及像是要守護土精,固守在土精四周的小精靈。
「土精由我來對付!請大家不要勉強,只要引開周圍的小精靈就好!」
我一邊給出指示,一邊編織魔法。
土精是我至今戰鬥過的魔物之中,危險度僅次於迷宮惡夢和不死鳥的對手。
我可不能留一手!
「要上了!」
以土精為中心,將光的範圍魔法打過去。
雖然也有期待要是順利的話該不會可以把小精靈一網打盡,但看來沒那麼順利。
土精像是要抵消我的魔法一樣,打出土魔法。
多麼快的魔法構築。
難看地掉入魔族陷阱的我,在那之後只要有時間,都會用來鍛鍊自己。
儘管還及不上師父,但魔法的實力應該提升了很多。
而這樣的我的魔法,土精居然在晚出之下還能對抗。
會是一場難打的仗。
我一瞬間便明白了。
小精靈散開走過來。
「迎擊!」
在我呼喊的同時,全場所有人的身體都被光芒包圍。
是亞娜提升一時能力值的支援魔法。
哈林斯架好盾牌走上前,迎擊先頭的小精靈。
「喝呀!」
哈林斯把撞向盾牌的小精靈頂回去。
而想繞過哈林斯盾牌的小精靈,則被我和吉斯康一刀兩斷。
以此為開端,到處都在跟小精靈開打了。
「衝上去!」
「啊呀!」
我跟吉斯康一邊打倒小精靈,一邊衝往土精那裡。
土精用手碰觸地面,就出現了一塊巨大岩石,然後用手握住。
「糟了!」
吉斯康的叫喊跟土精投擲岩石幾乎是同時發生。
能輕易擊潰我們身體的大岩石飛了過來。
我向那塊岩石射出聖光彈。
岩石與光球撞擊、爆炸。
飛散的小石頭則由哈林斯用盾撥開。
就這樣子前進,縮窄與土精的距離。
土精可能是知道用岩石打不倒我們,於是兩手用法敲向地面。
附近一帶都在搖晃。
對於司掌土的土精來說,要引發局部的地震根本易如反掌。
士兵和冒險者都耐不住搖晃,要不倒了下來,要不用單手支撐。
我們也為了不失去平衡而停了下來。
這時,土精橫臂揮過來。
「哈林斯!」
「咕、啊?」
在前頭的哈林斯,連人帶盾被打飛了。
「混蛋!」
吉斯康趁機繞到土精腳邊,用斧頭猛砍土精腳脛。
「嗚?」
可是,吉斯康的斧頭只能輕輕劃傷土精的腳。
好硬!
「嗚噢?」
吉斯康就那樣被土精一腳踢過,像哈林斯一樣被踢飛。
然後,我揮劍向土精的頭斬下去。
趁著土精的意識移向哈林斯和吉斯康時,我用空間機動的技能跳上去,使出渾身一擊砍下去。
但是,土精及時用手護住頭部。
誰管了!
「啊啊啊啊呀!」
聖光的力量包裹著劍身。
纏上聖光力量的劍,切斷了土精的手臂,再割破下面土精的頭。
土精往後倒下。
發出轟然巨響,土精仰天倒下了。
不過,太淺了!
土精還活著。
要趁這機會確實了結它!
我一邊落下一邊把劍反過來,直接刺下去。
而土精用剩餘的那根手臂揮向我。
「「尤利烏斯!」」
哈林斯的盾牌和吉斯康的斧頭,同時直接擊中土精手臂。
兩人都投擲自己的武器,打算阻止土精的動作。
然而。
「嗚!」
土精的手臂並沒停下,把我打了下來。
我被打落地面,再大力反彈。
在那時我使用空間機動的技能,總算回復體勢著地。
「咳!」
咳了一下,鮮血的味道擴散口中。
果然用普通的方法不成。
土精用沒事的那根手臂撐著站起來。
另一根手臂已經被砍下,頭部亦綻開深深的裂痕。
對方應該也受了重傷。
狀況是五十五十。
這時候,身體卻忽然輕鬆不少。
這是亞娜的治療魔法!
雖然亞娜一直跟霍金待在後方,但看來是遙遠把治療魔法射過來。
感激不盡!
這下子便成了!
土精高高提起它的腳。
剛才是用雙手,今次是想用腳引發地震嗎?
「不讓你得逞!」
吉斯康用鎖鐮,捲住土精的重心腳。
「一、二、三!」
吉斯康和哈林斯,用盡全力拉扯那根鎖鐮。
因為只用單腳站立,那重心腳被拉住時,土精便要向前傾了。
我對這時滿身空隙的土精,射出四發聖光彈。
魔法的同時發動。
這是現在的我能打出的最大攻擊。
「去吧!」
四發光彈打中向前傾的土精,反將那龐大軀體打往後方。
土精再次仰天倒下。
而那身體碎裂散開,看不出會再站起來了。
「贏了?」
不知是誰這麼輕聲道。
「贏了啊啊!」
「啊啊啊啊!」
發出了勝利的吶喊。
我也與之和應,高舉長劍直指天際。
「來吧!掃除剩下的小精靈吧!」
我遏抑住想要癱下倒地的衝動,繃緊精神打倒剩下的小精靈。
加上晚到的將軍等人的援軍,之後花不了多少時間,便把餘下的小精靈全部討伐了。
土精的巨大亡骸被搬運到村子,村人以歡聲迎接。
這樣子村子便解除了土精的威脅。
想到這點,我臉上自然地浮現出笑容。
 
「勇者大人,給!」
聽到喊聲回頭一望,一個小女孩向我遞上花兒。
「要給我嗎?謝謝。」
我蹲下來對上女孩視線,收下花兒。
是朵不值一哂、隨處可見的野花。
「我們這兒和平,都是全靠勇者大人的!」
「謝謝。」
這句話和這朵滿載這孩子心意的花兒,肯定比任何高價的花束都來得有價值。
就像是在對我說,我所作的事並非白費氣力。
「勇者大人好厲害!」
在我觀賞收下的花兒時,一個男孩撞開那女孩,鑽到我跟前。
「那個!是勇者大人打倒的吧!我要怎麼樣才能像勇者大人一樣強?」
男孩指著我這次打倒的巨大土精的屍骸,一臉興奮的樣子。
我也明白這年紀的男孩子都會憧憬強大。
可是。
「你變不了強的。」
「咦?」
我冷冷地跟那男孩道道,從他身旁走過。
然後,蹲到剛才被那男孩撞開、滾到地上哭泣的女孩身邊。
「很痛吧。我馬上幫你治好。」
我輕撫女孩的頭,使用治療魔法,治理她擦傷的傷口。
「看,不痛了。」
「不痛了?」
「嗯,不要緊了。」
「真的啊!謝謝你!」
女孩子停住不哭了。
「會讓身邊的人哭的孩子變不了強喔。」
我向呆呆站住不動的男孩道。
「你所追求的強,想必是能夠打倒那魔物的強吧。」
我指著土精的亡骸道。
「可是,要是用來做令人哭泣的事,那不叫強。那只是做壞事。你現在就讓那孩子哭了。那可是很壞的事。」
「嗯。」
「強大的人不會讓人哭泣。讓人哭的是壞人。所以你變不了強。」
小小孩子可能還不懂我想說的。
但是,只要能傳達不能幹壞事這點便成了。
「好了,既然做了壞事便要道歉。」
「嗯。」
「你知道嗎?勇者是要打倒壞人的。要是你做壞事的話…。」
「對不起!」
雖然混了一點要脅進去,不過那男孩馬上便道歉了。
「嗯,很好。只要你不做壞事的話,一定可以變強的。」
「真的?」
「嗯。不過要是你忘記了又幹壞事的話,那我就得跑過來打倒你了。所以要當個好孩子啊。」
「嗯。」
之後,那男孩跟女孩和好,手牽手離去了。
「比起以前提過的抑制力,倒不如教育嗎。」
吉斯康微笑地送別他倆離去。
「也許跟那孩子所追求的強大不一樣,但要是能夠得到不染指惡事、一直行正路的力量就好了。」
「對哩。」
我到各地消滅魔物和盜賊。
這事本身固然也有意義,但這樣地讓人們看到我的模樣,也會有些微的影響力。
希望這是好的影響力便好了。


[/align][/align]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0 00:02 编辑

Y12 尤利烏斯二十一歲 家人
「老哥,歡迎回來。」
久違了的故鄉王城。
我在那裡跟我同父異母弟弟列斯頓碰面。
現在的王妃,以正妃為首,依次為第一側妃、第二側妃等排行立場的強弱。
我的母親第三側妃則一如數字,是立場最弱的人。
要不我是勇者的話,一個不好我的立場可能比同父異母弟弟列斯頓更低。
想到這點感覺很不可思議。
「我回來了,這是伴手禮喔。」
「噢,謝謝!這個難不成是帝國的魔劍?」
列斯頓高興地望著我交給他的魔劍。
這是跟以前師父給我的一樣,擁有火之力的魔劍。
魔劍這東西本來就已經很貴重,加上這魔劍的出處很特殊,不會出現在市場。
不過,經常看得見有帝國的高級軍人在使用,所以那便是傳言的源頭了。
有說,帝國成功量產出魔劍云云。
我碰見師父時也有問過這真偽,可是被岔開了話題而沒法得知真相。
只是也正因如此而通融得到這貴重的魔劍,所以也不好抱怨。
「不過真的好嗎?我收下這種東西?」
「可以喔。其實同樣的還有好幾把。」
我手邊還有幾把魔劍。
說笑跟師父說想要魔劍,師父便說「既然你想要我也用不著那便給你吧」,砰的把十柄魔劍給了我。
我為師父的大方而吃驚。
「雖然不是怎麼吉利。可是,武器是無辜的。」
說了這種意味深長的話,看來這魔劍的來歷也是有問題吧。
看來師父也是想脫手這些魔劍。
所以才會把只要賣掉一把便能建個豪宅的魔劍輕易送給我。
哈林斯那邊,我送了把雖然攻擊上沒有特殊放果,但卻能自動修復耗損、非常堅固的劍給他。
而吉斯康則給了他一把附有火炎效果的大劍。
霍金則是附予了雷和麻痺效果的短劍。
至於我自己,就選了跟哈林斯一樣沒有特殊攻擊手段,但魔力傳導非常好,適合輔助發動魔法的劍。
很遺憾沒有亞娜合用的武器,但我們的戰力在充實裝備後一下子便提高不少。
至於剩下的魔劍要怎麼辦,我打算把六把中的其中五把送給家人當禮物。
父王、薩利斯大哥、列斯頓、修和蘇五人。
父王和薩利斯大哥那邊已經送了。
雖然父王很開心,但大哥卻一臉複雜的表情。
看來跟大哥的隔閡越來越深了。
儘管想幹點甚麼,但我經常不在國內,交流的機會很少。
這只能花時間逐點消解。
小時候都那麼友好,我相信定必能互相理解。
至於修和蘇,我打算在他們學園畢業時再交給他們。
要是太早習慣了強力的武器,有可能會依賴它。
以那二人來說應該不會才是,但還是以防萬一。
也有想當作畢業禮物的心情在內。
…才、不是一旦送了,自己以後可能贏不了這種心情而不願送喔。
真的喔?
「說起來,雖然不是魔劍,但我從波狄瑪斯那裡聽說過聖劍的事。」
「聖劍?」
擁有特殊效果的武器都統稱做魔劍,但當中棲宿了光的力量的會稱之為聖劍。
在魔劍當中也常常被特別看待。
「好像是說我國有把代代由王族管理的特別聖劍甚麼。雖然我從沒聽說過,老哥你知道些甚麼嗎?」
「不。我也沒聽說過。」
也許父王或者兄長會知道也不一定。
如果是只傳給國王知道的話倒有可能。
不過,那麼的話,作為外人的波狄瑪斯氏怎麼會知道呢?
波狄瑪斯氏是作為妖精的親善大使滯留我國。
很可惜我還沒見過,但列斯頓跟他好像交情頗深。
波狄瑪斯氏的女兒也跟修和蘇待在同一間學園,聽說關係很好。
妖精是主張世畀和平,盡心於慈善活動的種族。
不知何故卻跟神言教不合,而分別展開活動,所以姑且隸屬於神言教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他們的行動跟我有部份共通,所以可以的話也想跟他們親近。
列斯頓也有出資妖精的行動,實際上好像自己也有參加。
「波狄瑪斯氏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
「天曉得?不過妖精都很長壽,搞不好是已經失傳了。」
會不會是有把自古先祖代代相傳的聖劍,但現在已經失落了之類的。
既然妖精的壽命比魔族還長,會講出遙遠的事也不足為奇。
「嘛,搞不好也許是聽信了不知哪裡的謠言而已。」
庶民都喜歡隨意談論王族有的沒的。
例如哪裡哪裡埋藏了王族的寶藏甚麼。
當中大抵都是空穴來風,也許波狄瑪斯氏只是採信了其中的謠言。
「可是那也未免太詳細了呢!」
「嗯?此話怎說?」
「你看,我們城裡不是有條死路不通的下行樓梯的嗎?聽說有資格的人走到那兒便會打開門甚麼的。那條樓梯很多謎團,有這樣一回事也很浪漫吧?」
的確,正如列斯頓所說,我們城裡有條謎樣的樓梯。
雖然是通往地下,但盡頭卻是一無所有的牆壁。
到底是用來幹麼的謎樣樓梯。
如果是喜歡傳謠的話,應該會添油加醋擴散開去才是。
可是,這條樓梯本身就沒多少人知道。
說到為何,是因為在城堡的構造上,必須先穿過王族專用區域才到得了那條樓梯。
那條樓梯在越過後的盡頭處。
而平常不會有人接近那條甚麼都沒有的樓梯。
就連容許進入王族專用區域的傭人也不怎麼會過去,所以應該連那條樓梯的存在也沒多少人知道才是。
所以,刺激著好奇心的謎樣樓梯,也大概只有王族,在提到時才「倒有這麼一回事」的程度,記起那樓梯的存在。
我要不是現在提起話題也都忘掉了。
「嘛,結果甚麼都沒有,只是空穴來風就是了。」
「你去過啊…」
「因為不是很有趣嘛?」
從列斯頓的話聽起來,他好像有去過樓梯那邊。
不過甚麼都沒找著。
「對了,難得一場,老哥你也來試試啊!」
然後像是想到好主意一樣,列斯頓搥打手掌說道。
「王族加上勇者,特別感超重的,搞不好!」
「沒沒沒。你做太多夢了。」
「誒,做一下夢也可以吧。老哥之後有空吧?那陪我一會啊!」
「唉。真拿你沒法。」
列斯頓死纏爛打要我陪伴,我馬上便屈服了。
久別的同父異母弟弟的小小請求,聽從一下也不妨吧。
「好,那馬上去看看吧!」
「是是。」
我苦笑著追上輕快地走出房間的列斯頓。
穿過王族專用區域,去到盡頭的那條樓梯。
列斯頓毫不猶豫,奔向伸延到地下的陰暗樓梯。
「快點快點!」
「是是。」
我為列斯頓恰如年紀的孩子氣而苦笑。
儘管如此,列斯頓頭腦很聰明。
舉止都像個孩子,是為了逃過正妃耳目而故意裝成小丑。
以表明自己沒意當上跟兄長對抗的候補。
…當然,也有出於本性的部份吧。
頭筋聰明、同性抑止不住好奇心的孩子氣性格同時並存。
我發動照亮四周的光魔法,追上了列斯頓。
一直伸延的漫長階梯。
小時曾經跟哥哥到這裡探險。
認定一定在哪裡會有道隱門,兩人拚命尋找。
結果最後也找不到那種東西,在跟兄長疏遠了的現在,倒變成了美好的回憶。
在我陷入沉思時,已到達樓梯最底了。
那裡只有一道牆,前路不通。
「老哥來吧!」
列斯頓雀躍地催促我。
你這麼期待也不會發生甚麼啊…。
我明明這麼想…。
「咦?」
剛才為止還在的牆壁,如同幻覺一樣消失不見了。
而前方則出現了一個小房間。
「咦?真的?」
列斯頓很驚訝。
我也很詫異。
我小時候也找過這裡有沒有暗門甚麼的,但甚麼也沒找著。
還記得之後父王取笑我,惡作劇般笑說「我小時也幹過同樣的事卻毫無發現而失落啊」。
如果是真的話,那連父王都不知道這裡的事。
「大、大發現啊!」
列斯頓感動得打顫說道。
但是,比起這裡,我的視線盯著鎮座在小房間中央的某東西。
那是一柄劍。
收納在劍鞘的放在台座上。
「那便是,聖劍?」
「肯定是了!」
列斯頓想要衝到劍前。
「!等一下!」
我伸手拉住列斯頓的手阻止他。
「怎麼啦老哥。」
「有甚麼東西在。」
我沒望向跟我抱怨的列斯頓,目不轉睛凝視台座。
『呵。』
台座後面有尊精美的白龍雕像。
是個大小跟劍差不多的小雕像。
那座雕像動了一動。
『小孩童。你不知此乃何物而來嗎。雖然看來擁有資格。』







並不是雕像!
那是條白色的小龍。
但是,跟那細小相反,能感受到澎湃的力量。
和以前遇過的不死鳥,不,比之更上!
令人覺得該不會能跟那個迷宮惡夢匹敵。
不過,這樣子發來念話,會講人語,代表能夠互通意思。
也沒有忽然施襲的氣氛。
既然能夠對話,那我就該幹點甚麼了。
「你是?」
『吾乃光龍白,為此勇者劍之守護者。』
「勇者劍?」
『嗯。』
自稱光龍白的龍點點頭道。
『勇者啊。汝有取此劍入手之資格。如何?』
「就算問我如何也…。」
說到底,我連勇者劍是把怎麼樣的劍也不知道。
倒不如說,我連目前是怎麼狀況也不知道。
『由勇者所揮,則只限一度,斯如神亦能斬伏。汝欲以此劍斬誰人?』
「…這個,真的是甚麼都能斬斷?」
『然也。』
「比方說,連神話級的魔物也能?」
『容易之至。乃至吾於此劍前亦無力也。』
龍這麼斷言。
光龍白到底有多大力量,我也測探不了。
我只知道,要是正面挑戰的話,我連萬分之一的勝算也沒有。
這條龍說,只要用這把劍便會輕易被屠殺。
要是真的話,那這把劍是有多麼犀利啊?
一瞬間,在腦海中甦醒的白蜘蛛。
要是這把劍的話,就連那迷宮惡夢也能勝過吧?
「不了。」
我否定了浮現的想法。
迷宮惡夢自那以來沒再出現。
現在再想那種事也沒有意義。
被迷宮惡夢所殺的人,也不會活過來。
『欲斬何物?欲斬誰人?』
「甚麼也不想。誰人也不想。」
對於光龍白的質問,我毅然回答道。
我不會依舊這把劍去斬些甚麼東西、甚麼人。
「能揮動這把劍,是只限一次對吧?」
『然也。』
「那麼,我不會依賴這把劍。」
『呵。』
光龍白滿臉興趣地看著我。
「只斬一件東西、一個人而得到的和平根本沒甚麼大不了。而且,我也不認為這種程度就能得到和平會有甚麼價值。」
譬如說斬殺了施行暴政的國王。
打倒了國王,也許和平便會來臨。
只是,僅此而已。
在國王被打倒之後,國家還有種種試煉等待著。
需要在國王死後一手承擔政治的人物。
需要支持他的臣下。
還有需要支持國家的國民。
就算斬掉了國王,結果要還是要餘下的人去建築真正和平。
然後,隨著流間流逝,也許又會再出現同樣的暴君。
可是,到時那把劍已經用不了。
那便沒有意義了。
「若不能成為自己的力量、以及一直成為自己的力量的話,那便沒有意義了。」
『即若揮舞此劍,或能拯救誰人?』
「這我不否定。」
我不禁想像,要是跟迷宮惡夢對峙時手上有這把劍的話會如何。
儘管如此,這世界的幸福與不幸,可不是簡單到只靠利劍一揮便能解決。
[/align]
「我呢,是很弱小的。」
我很弱。
這我深知肚明到厭惡的地步。
「不過,有支持這麼的我的同伴在。所以我才能弱小地戰鬥下去。我好幾次都想過想要變得更強。不過,並不是依賴只用一次便消失的道具那種強大。」
我把手伸向圍巾。
我需要的,是能一直戰鬥下去的強大。
這世界充滿著不合理的事。
我希望得到的,是不畏這些、能夠一直追求理想的強大。
因此,不管甚麼都能破壞的力量,我並不需要。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中意你了!』
光龍白的身體,突然發出光芒。
我不禁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光龍白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哪裡?」
『在這裡。』
念話傳來的方向甚麼也沒有。
不,有把鎮在台座上的劍。
『吾附身到這劍上。拿去吧。』
「咦?不,那個,你有在聽我說嗎?」
我明明說過不需要的了…。
『吾有聽。正因如此才拿去。像汝一樣男子,方才配得上此劍。』
「呃。」
真困擾。
『劍的力量吾封印掉了。而吾亦會沉睡。當你需要劍和吾的力量時便呼喚吾吧。』
這個換言之,要我拿走是板上釘釘了吧。
要違抗會很恐怖,看來只有拿去了。
『要是汝這種人,也許能拯救到神。』
說完,光龍白的念話便中止了。
雖然迷茫要怎麼辦,但結果我還是把劍帶走了。
因為劍被封印了,所以看不出擁有光龍白所說那麼厲害的力量。
「厲害!好厲害啊老哥!」
一直靜靜旁觀的列斯頓,感嘆不已地大喊。
「列斯頓,這件事不准外傳。」
雖然在他感動時潑了冷水,但我用嚴肅的臉告誡列斯頓。
只限一次,能發揮出連神話級魔物都能打倒的聖劍。
要是被人知道我得到這種東西,就不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明白了。我向神發誓絕不外傳。」
列斯頓好像也明白這點,由剛才雀躍的表情,變成以認真的臉向神起誓。
「嗯。好了,回去吧。」
就這樣,我們爬上樓梯離開了。
安置聖劍的小房間,在我們離開後變回原來的牆壁。
 
翌日,我將那把劍掛在腰間。
以那以來光龍白沒再用念話跟我說話。
氣息也完全沒了,令人懷疑是不是真的附了在這劍上。
劍本身也是把普通的劍,完全感覺不出甚麼特殊力量。
不過,想到要是一不小心令到這把劍的真正力量解放,便怕得不敢使用了。
所以平時還是使用魔劍。
雖然會變成拿著雙刀走路,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你要開始二刀流嗎?」
在城裡等著的哈林斯第一句便是這話。
「只是後備武器啊。我覺得也要像吉斯康一樣多帶一把。」
「這麼一回事嗎。」
哈林斯接受了我的藉口。
還好有平時都拿著好幾把武器的吉斯康當例子,所以這藉口才管用。
「今天要去學園嗎?」
「嗯。」
魔族的動靜好像真的變得古怪了。
因此配合這點,我也要往帝國去。
那麼,下次不知幾時才能回來了。
一旦跟魔族的戰爭開始,最壞的情況可能回不了來…。
所以,才出發前跟家人共渡時間。
昨天跟列斯頓一起也是其中一環。
今日打算前往學園,探望修和蘇兩人。
我跟哈林斯兩人並步前行時,前面有個男人走來。
是個尖耳的男性。
是妖精。
在這國家,能進入城裡的妖精就只有一人。
他就是跟列斯頓也有交流的波狄瑪斯氏。
「呵。」
波狄瑪斯在我倆面前停下,就像在評鑑一樣打量我們。
他視線在我腰間的聖劍停下,然後轉到走在一旁的哈林斯。
「…哼。嘛,算了。」
只輕輕說了這句,波狄瑪斯氏從我們身旁走過。
「…這態度是怎麼樣?」
哈林斯望著波狄瑪斯氏的背影抱怨道。
那不是對身為王族的我應有的態度,這點毫無疑問。
不過說的禮儀的話,我也不好說人吧。
因為我也一直險惡地盯著波狄瑪斯氏。
為甚麼我會採取那種態度,我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不知為何,本能地察覺到唯獨那男人很不妥。
「我去跟列斯頓和父王進言,叫他們重新考慮跟那男人往來吧。」
「啊、啊。」
因為平時對不敬的態度都不在意的我會那麼嚴厲的關係,哈林斯變困惑了。
我自己也為毫無根據而焦躁的感情而迷惑不解。
不過,唯獨這男人,不行。
絕對不行。
「哈林斯。」
「怎麼?」
「如果,要是我死了,而哈林斯活了下來的話,希望你把這把劍交給列斯頓。」
為甚麼我會說出這話,我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總覺得非說不可。
「喂喂。別說不吉利的話啊。」
「嗯。當然我也沒打算比哈林斯先死。可是,總覺得不能不說。」
「放心吧。之前也說過了吧,你會在我之後才死的。所以你那請求,我可不聽。」
「嗯,對呢。」
也許是因為被那男人不知底細的不祥感所牽引,才會令我想法變得有點悲觀。

抵達學園後,我跟哈林斯在會客室等待修和蘇。[/align]
「兄長大人!」
沒多久,修便衝了進來。
蘇靜靜地跟在後面,輕輕關上了門。
她的態度令我感到有點不協調的感覺。
雖然蘇只要跟著修便很規矩,但會是這麼無聲無息的孩子嗎?
「修、蘇,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
「唔。」
總而言之先打個招呼,修很開心地回答,而蘇只短短地應了一句。
「哈林斯先生也好久不見了。」
「啊,一陣沒見便長這麼大了。」
修也跟哈林斯問好。
哈林斯像是在說今天的主角是我一樣,打完招呼後便退後一步。
「還過得好嗎?」
「是的。」
修在這學園曾被捲進暗殺未遂、被竜襲擊等事件。
之前聽見時我擔心到嚇破了膽,但看來現在很享受學園生活。
「蘇呢?」
「唔。」
我也試著丟話題給蘇,但果然只得到不成回覆的回應。
「蘇,是不是沒精神了?」
「唔唔。」
儘管蘇搖頭否定,但明顯樣子很不妥。
「不用在意。」
「…如果有甚麼困擾的事,不用客氣跟我說喔?」
「唔。」
蘇一副要哭的樣子點點頭。
「修,好好看著蘇喔?」
「是。」
修好像也留意到蘇的樣子,老實地點點頭。
「剛才也那麼說過,我之後必須去帝國那裡,所以修你要好好看著。」
「帝國。果然是魔族嗎?」
看來魔族的動靜變得古怪連學園裡都傳到了。
「嗯。所以下一次回來不知道是何時了。」
「雖然要是兄長大人的話便不用擔心,但還請多加留神。」
修充滿信賴的視線讓我很不好意思。
我沒修所想的那麼強就是了。
「無論怎樣都非得跟魔族戰鬥不可嗎?」
修的臉色轉沉。
「為甚麼魔族那麼想戰爭呢?我不明白。」
「是呢。」
我也一樣不想戰鬥。
修擁有稱得上天才的才能,同時成長為一個避忌戰鬥的善良孩子。
可以的話,希望他能實際用不上那才能而活,但我也知道這很難吧。
「魔族為甚麼無論如何都想挑起戰火,那理由我也不明白。」
我腦裡回想起那個大喊不得不服從魔王的女性魔族的身影。
魔族也有其戰鬥的理由吧。
「不過,既然他們要踐踏我們的和平,那我們便不得不對抗。」
不管怎樣,也沒法不戰鬥。
「要是能不用戰爭就最好不過。說真的如果能跟魔族和解的話就最好。不過,現實卻沒那麼簡單。」
修悲哀地合上了眼。
「可是呢,要是拿這當藉口的話,那我們便永遠無法前進了。」
「誒?」
大半的人,都會說我講的話很天真吧。
「就算是夢話也好。就算被嘲笑是不可能實現的戲言也好。不過,以之為目標總是好的。和平而大家歡笑生活的世界。我會一直追逐這理想。至死方休。」
「兄長大人。」
「!」
蘇聽了我的話,就像忍耐不住一般奔出房間。
「啊,蘇?」
修驚訝地回頭。
「追上去吧。」
蘇現在的樣子並不正常。
肯定需要修的幫助吧。
「可是。」
因為之後一段時間也再見不到我,修正在猶豫。
「狀況告一段落時我會再來喔。」
「…一定要哦?」
「嗯。再見了。」
「是!」
修為了追上蘇而離開房間了。
「變成短促的告別話了。」
「沒甚麼,下次見面時花多一點時間不就好了。約好了的。我一定會回到這裡。」
哈林斯一副哎呀呀地聳聳肩,但我飽含決心地回答道。
「啊啊。對呢。正是。」
「回去吧。回大家那裡。」
我重新下定決心,離開學園而去。
[/align]



王國曆856年
尤利烏斯22歲
人魔大戰爆發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0-1 18:32 编辑

年表



王國曆

834年
第三側妃誕下亞納雷德王國第三王子尤利烏斯
840年
尤利烏斯就任勇者
841年
第三側妃誕下亞納雷德王國第四王子修雷因
第三側妃逝世
842年
於薩多那悲劇中,尤利烏斯與迷宮惡夢交戰
於蓋倫防衛戰中,尤利烏斯與參與防衛與白色蜘蛛群交戰
尤利烏斯成為羅南特弟子
843年
尤利烏斯在羅南特的修行下受到半死的重傷
844年
聖女內定為亞娜
845年
由神言教主導的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成立
亞娜正式就任聖女
哈林斯成為尤利烏斯隨從
846年
討伐隊開始活動
吉斯康、霍金參加討伐隊
847年
修雷因、蘇妮絲亞,執行鑑定儀式
迪巴死亡
討伐隊解散
848年
尤利烏斯、哈林斯、亞娜、吉斯康、霍金,一同於各地討伐魔物和盜賊
849年
尤利烏斯隨同不死鳥遷徙
850年
尤利烏斯中下魔族陷阱遇襲,幾經辛苦下擊退
851年

尤利烏斯討伐土精
尤利烏斯於艾爾羅迷宮討伐一頭惡夢渣滓
852年
尤利烏斯討伐上位火龍
853年
尤利烏斯踏破魔物氾濫的俄基迷宮
854年
尤利烏斯討伐在西方卡庫拉大森林異常進化,大群繁殖的波托羅亞
855年
尤利烏斯在亞納雷德王國王城暗室取得勇者劍
856年
人魔大戰爆發


後記
是日也開始了,由負責實況報導以及其他林林總總一手包辦的馬場翁為大家送上。
是,就是這樣,11卷了。
是同數呢。
人類不知何故很喜歡同數,可以從出找到種種價值。
連我看到同數也會心情高漲。
而且而且還要是在令和起初就推出值得紀念的同數卷,感覺會很吉利。
只是要達成同數便得先到達兩位數。
而下一個同數則是22卷,要得推出兩倍的卷數。
我想恐怕在下一次同數前系列已經完結了吧。
沒完的話在同數的22卷後記中一定是個哏吧。
乾脆以同數作最終卷為目標吧?
對作者以言以同數也不錯,但以5的倍數收尾也不是不帥氣。
話雖如此,以同數22卷終結在現實來說也不太可能。
說到底連寫不寫得到下一個同數也成問題。
11同數。
 
好了,這次的11卷,跟至今的完全不一樣。
至今的其他卷數每每氣氛和構成也各有不同。
不過也沒像今次的11卷這麼截然不同的吧。
兩位數的大關、同數達成、這系列也能持久,居然會這這時弄個意想不到的展開。
 
主角幾乎完全沒出場。
 
標題的蜘蛛要素去哪了?去哪了?
蜘蛛要素沒到今集標題都可以改掉了!
到底是在幹甚麼了,那個作者!
是,作者是我。
就是這樣,今集是轉生者修的哥哥,勇者尤利烏斯擔任主角。
至今也有用主角以外的視點,但幾乎一整卷都用主角以外視點推進還是第一次。
而且還不是主角身邊的人,而是地理上和立場上都距離最遠的尤利烏斯視點。
正因為不是身邊,所以才能看到主角視線看不到的東西、跟只有主角知道而其他人不知的事反過來,主角不知道的事。
而且,那最後一幕!
是集編輯W女士和輝竜老師之力完成的場面。
就是這樣,這裡也要感謝了。
今次也為我畫出精美插圖的輝竜老師。
今次有看到本編最後的讀者,一定能夠明白那最後一幕有多出色。
出色!美麗!真的是太感謝了!
著手漫畫版的かかし朝浩老師。
預定同時發售的第七卷,在那邊也大活躍的羅南特老爺子也會謎言炸裂!
在小說版時不知道的登場人物的表情等等,不得不說果然厲害。
還有,負責動畫製作的各位。
那邊也銳意製作中,敬請期待後續報告。
以編輯W女士為首,協助這本書面世的所有人。
把這本書拿上手的所有人。
真的多謝大家。


------


11卷完

----
【期間限定購入特典】『蜘蛛ですが、なにか?』BOOK☆WALKER限定 SS
艾爾羅大迷宮的冒險者們
 
艾爾羅大迷宮。
是世界最大的迷宮。
由於過於龐大、同時過於危險的緣故,現時尚未窺知迷宮的全貌。
儘管如此,人們還是挑戰這座迷宮。
沒有冒險者會清早就去挑戰大迷宮。
都是在合宜的時間。
說到為甚麼,那是因為在大迷宮裡不分晝夜都是一片黑暗,會剝奪時間的感覺。
早上進去和午間進去,大迷宮裡面也沒有分別。
那麼,就用不著急於進去。
與其一大清早擦著睡眼進去,倒不如養精蓄銳以萬全狀態去挑戰。
而做好準備的冒險者,會組成隊伍出發。
不會冒險者有勇無謀一個人跑去挑戰。
就算有也再回不了來。
年輕冒險者之中會有過於相信自己力量的人,但大迷宮可不是容易到可以容許這份過信的地方。
要進入大迷宮,先得繳交通行費、經過盤查。
而盤查的城寨,有著萬一魔物闖了出大迷宮時負責迎戰的角色。
同時向進入大迷宮的冒險者收取通行費獲利。
而冒險者就算要繳交通行費也要內進。
為甚麼?
因為能賺得更多。
大迷宮有著眾多只棲身該處的魔物。
其素材只能在大迷宮內得到,往往供不應求。
畢竟對冒險者來說,大迷宮也是個危險的地方。
新手的話必然活不下去,所以在那裡活動的冒險者很少。
因此不管怎麼樣的魔物素材都很貴重,會以高價收購。
但前提是──要是能打倒那魔物的話。
棲息在大迷宮的魔物千差萬別。
表示魔物大致強度的範圍也很廣闊,既有弱小的魔物,也有應付不來的強大魔物。
需要擁有能確實打倒弱小魔物的實力、留心警戒避開強大魔物的技術、以及一旦遇上時能夠逃生的機敏。
雖然這都是成為冒險者的首要資質,但大迷宮則更為重視這些能力。
而且,要進入大迷宮活動有著必須的技能。
毒耐性和暗視。
棲息了眾多會用毒的魔物,還有沒有光源,晝夜被黑暗包圍的大迷宮。
要是沒有毒耐性一下子就會成為魔物的糧食,要是沒有暗視的話連好好行動都辦不到。
還有就是,雖然不是技能,但需要在大迷宮這特殊環境下的不屈意志。
在會用毒魔物橫行、時常被漆黑籠罩的大迷宮中,一直跟不知何時會遇襲的恐怖戰鬥,一邊凝視黑暗。
要在這之中一直探索好幾天、十幾天、甚至更長的日子。
辦不到的話便不能在大迷宮裡當冒險者了。
儘管如此,冒險者還是祈求一獲千金而挑戰大迷宮。
有相信自己力量的。
有為著金錢所困的。
有抱著夢想的。
各式各樣的冒險者去挑戰大迷宮,而當中的一部分,再也看不見太陽而被吞噬。
這裡是艾爾羅大迷宮。
是世界最大、同時是世界最難的迷宮。


踢腿
 
踢腿。
那是跟拳頭同樣,使用空手的格鬥技的基本之一。
在不使用武器的原始鬥爭之中,除了拳頭之外沒有比這更加重要的東西吧。
而現在的話手無寸鐵。
那倒是啦,因為我才剛剛轉生而已嘛。
而且還是蜘蛛!
為甚麼要是蜘蛛。
不~過,都變成了也沒法子了。
在嘆息之先,不是該摸索一下蜘蛛的優點吧。
說到蜘蛛的話,對,有八條腿。
能不能利用這個而確立以踢腿為主的戰法呢?
這就是為甚麼開頭會提到的踢腿了。
好了,踢腳的優點是甚麼?
首先跟拳頭比較的話,出腳的距離和威力都更為優勝。
距離這點就不用多說了,人類也是腳比手長。
而至於威力方面,腳本來就是支撐人體全身的呢。
因此肌肉和骨頭也比手發達,從而連帶到威力。
而相對劣於拳頭的部份是甚麼呢?
首先是使出的速度。
跟拳頭相比,踢腿無論如何幅度也會更大,容易造成空隙。
連動之下,會欠缺安定感。
正如剛才所說,人類的腳本來就是支撐全身的東西呢。
要是把腳用來攻擊,便會一時間放棄了身體的支撐,無論如何也會犧牲了安定感。
只是,那是指人類的時候。
相對於人類只有兩條腿,這邊可是有八條啊!
將其中一條拿來踢,也不會喪失安定感。
倒不如說,雖然我自個兒判斷是腳,但前腳倒像是手呢。
這麼一想,我用前腳時就不是踢腿,而是出拳了?
……再細想也想不出答案,這種無關痛癢的東西就忘了算吧。
這個是腳!是踢腿!
這當是這樣好了。
言歸正傳。
那,稍稍練習一下吧。
假想拳擊、不,應該算做假想踢腿吧?
不知道。
……嘛,這想再多也想不出答案,忘了算吧。
總之先練習吧練習!
哼!喝!看招!
呼、呼。
這挺累人的:
而且我曉得。我已經曉得了。
自己是有多遜!
本來只是淡然覺得該不會如此吧,現在可一目了然了!
蜘蛛本來就不是能踢腿的身體啊!
也是呢!
畢竟踢腿是人類想出來的技巧嘛。
那當然是預定以人類身體使出,而不是以蜘蛛的身體使用呢。
嗚唔唔唔!
不!要放棄還是太早!
就算很遜,搞不好也有一定的威力!
試試輕輕向牆壁踢踢看吧。
吔!…好痛啊!!
好像聽到啪一聲了!
好像聽到人體、不,蜘蛛體不應發出的聲音了!
折斷了?這個折斷了嗎?
……太好了,沒斷。
不過,這不行了。
我太看輕自己的貧弱了啊。
沒錯的確是心想多麼幼細的腳,可沒想到會脆弱到這程度……。
嗯,踢腿就封印掉吧。








9那裡



當然有了
https://bookwalker.jp/de3a8a716c-89b3-4863-8d70-4f0deeb9f156/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7-15 13:24 编辑

修王子的哥哥,前任勇者,在人魔大戰中被白....



那我在標題加個進度欄吧w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7-24 13:53 编辑

web 的話更不更都沒差吧,反正跟書籍版分岐都這麼大了,到時又要再改回來XD



我想是因為歷練不夠吧,弟一直都是在溫室成長




前面那句心裡說就好了,不然我會覺得自己的工作被否定...XD



待翻完初稿再校對



雖然分一整卷給勇者實在是太多了一點,不過最近都沒見過王道勇者了,都是把人踢出隊伍www



不肯定是不是蜘蛛子餵,但....我猜,可能最初是給她啃一下舒壓,沒想到吸血子吃了下去?



「羅南特大人,就算惡夢還活著好了,您找到它之後想做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拜師學藝啊!」

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

我自認是世界上最擅長魔法的人。

但我的魔法在那位大人面前只能算是兒戲。

如果我也想把實力提升到跟那位大人一樣的境界,最快的方法就是向那位大人拜師。

聽到我的宣言後,迪巴像是時間暫停似的愣住幾秒。

「你是白癡嗎?啊,不,抱歉,我不該用問句的。你就是個白癡。」

這也太不客氣了吧!

「向魔物拜師,而且對方還是差點殺死自己的魔物……我之前就這麼覺得了,你腦袋沒問題吧?」

真的很不客氣!
-----
迪巴你根本另一個人吧,害我都想不起他6卷出現過....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36 编辑

系統問題連發,刪除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36 编辑

系統問題連發,刪除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36 编辑

系統問題連發,刪除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37 编辑

系統問題連發,刪除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13 21:37 编辑

系統問題連發,刪除



當你看到「一大串人被絲吊起」時



本來兩人只是減薪了事,奈何人不作死....
還好第十軍的沒腦子灌水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29 12:51 编辑

沒吧,黑龍斯只把圍巾帶回來,而且按理勇者劍也是交給列斯頓/自動歸還原處

// 列斯頓大哥把劍遞過來。
「這是……?」
「這是王家代代相傳的神劍。比起不擅長戰鬥的我,身為勇者的你更適合使用。」
//
這把...嗎?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8-29 20:14 编辑

例如可以強制稱呼對象為主人的懲罰撲克牌啦
對勇者來說,非得打敗強到逆天的敵人的狀況少到不行 (反正惡夢都不在了),其餘的用他的能力值都足以應付,真的不行就靠隊友(再不成就用C4)
反之,真正擋住他去路的,是人世間的種種不公
所以,對他來說,勇者劍是有固然好,無也不妨的程度

(當然,如果是我,多帶一把神兵以防不時之需總是好的)




家人

因為不是順序更ww



841年 第三側妃誕下亞納雷德王國第四王子修雷因
845年 由神言教主導的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成立
847年 討伐隊解散

他才4~6歲啊 你6歲時又知道甚麼世界大事了www


不得不問,如果勇者生在其他國家,哪要怎取得勇者劍www



考慮到連王族自己也不知道有勇者劍,位置又在王族專用區....
一般而言,這玩意應該是放教國才對www



應該在勇者vs布羅時就察覺到旁觀的小白很逆天 (既然他都能看出大白很逆天了)
至於依然不想用還是怎, 希望能再描寫那一場仗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2 21:12 编辑

8我沒弄,等台版。

https://mega.nz/#F!31BDwK5Q!rShb4-pVVXBcH4cc-niTBg

V 是直書版,H 是橫書版
有報告說某個大陸APPS 讀不到圖,可是我試了三個外國產閱讀器都沒問題....



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


謝謝


奇怪,如果黑龍斯有記憶的話,那怎麼要人教他卸招....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9-11 16:55 编辑

勇者(笑) 因為環境所限不知道禁忌,這不怪他
倒是菲都放下身段向吸血子求饒時,還在耍帥氣「我就不服輸,同伴們你也跟我一起死吧!!!」才令人生氣,這哪門子叫勇者=.=


不知道異世界的貞節觀是怎麼樣,但亞娜也太可憐了....



後記不算數的ww 反正也沒人想看
暗鬥篇差幾千字左右,大概一兩天內完成


親愛的文庫,你可不可以等校對完才搬運....



台角才8卷而已吧



有些錯別字令我不肯定你意思,但應該還未有一鍵下載,因為未校對好,你將就一下在線上看吧。
當然你也可以copy and paste 圖文的。



我弄好後會放上mega



搜尋9



やす是比較...十分輕浮的腔調
一般我都不會處理得這麼突兀,奈何下一句就說「他的腔調很奇怪」!! (是馬場的錯!!)
嘶我是看史萊姆那邊的哥布達偶爾這麼用!! 絕對不是我發明der!!

(放心,這種東西會有專人校對的了....)


兩篇SS 不特別開新了,放進後記後面好了,反正用了11卷的圖做封面



另外,他沒想過要是情況遭到連盾役、勇者自己都戰死時,剩下的補師根本沒可能生還
拜託你們就直接交往好嗎!!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0-29 01:53 编辑


王國曆
主要角色
年齡

卷數
798
羅南特

羅南特成為連克山杜帝國史上最年輕首席宮廷魔導師
801
勇者梅西斯死於庫索利昂之戰,達雷斯梅克繼任勇者

803
在勇者達雷斯梅克活躍下,成功討伐魔王阿德摩斯

804
勇者達雷斯梅克失蹤

807
連克山杜帝國劍帝雷卡退位,並於同時失蹤


連克山杜帝國新任劍帝斯拉斯基即位。羅南特成為顧問

829
希利烏斯

亞納雷德王國國王希利烏斯即位
832
薩利斯
0
正妃誕下亞納雷德王國第一王子薩利斯

833
亞納雷德王國第二側妃誕下第一公主蕾西亞

834年
尤利烏斯
0
亞納雷德王國第三側妃誕下第三王子尤利烏斯

837
列斯頓
0
亞納雷德王國第二側妃誕下第三王子列斯頓

840年
尤利烏斯
6
尤利烏斯就任勇者,勇者達雷斯梅克因而被認定死亡

主角
0
艾爾羅大迷宮目擊幼年蜘蛛怪特殊個體,當時發現的地竜蛋和蜘蛛絲被奉獻至王國。魔族活動漸趨活躍。
1
841年
修雷因
0
亞納雷德王國第三側妃誕下第四王子修雷因

0
亞納雷德王國正妃誕下第二公主蘇蕾西亞

卡迪雅
0
亞納巴魯多公爵家長女卡迪雅誕生

由古
0
連克山杜帝國第一王子由古誕生


亞納雷德王國第三側妃逝世
11
羅南特

羅南特率領的帝國軍在艾爾羅大迷宮遭遇迷宮惡夢
3
主角
0
迷宮惡夢與女王蜘蛛怪跑出艾爾羅大迷宮
4
羅南特

羅南特短暫失蹤
11
842年
主角
1
迷宮惡夢出現於沙利艾拉國

主角、蘇菲亞
1
沙利艾拉國和歐茲國展開戰爭。帝國及神言教支援歐茲國。
4,5,6
尤利烏斯
8
於薩多那悲劇中,尤利烏斯與迷宮惡夢交戰
4
尤利烏斯

於蓋倫防衛戰中,尤利烏斯與參與防衛與白色蜘蛛群交戰
11
尤利烏斯
8
尤利烏斯成為羅南特弟子
11

世界各地發生多起人生買賣及綁架案件

843年
尤利烏斯
9
尤利烏斯在羅南特的修行下受到半死的重傷
11

G-戰艦事件
7

在艾爾羅大迷宮「惡夢渣滓」

844年

亞納雷德王國第一公主蕾西亞與德雷森王國第一王子訂婚,到該國留學

亞娜
10
聖女內定為亞娜
11
845年
拉斯
4
「劍魔」出現在帝國
8
羅南特

在羅南特活躍下,成功擊退劍魔
9
主角
4
魔王一行抵達魔族領
9
尤利烏斯
10
由神言教主導的人口販賣組織討伐隊成立
11
亞娜
10
亞娜正式就任聖女
11
哈林斯
10
哈林斯成為尤利烏斯隨從
11
846年
尤利烏斯
11
在神言教主導下,討伐隊開始活動,大規模人口販賣組織遭舉發
11
吉斯康、霍金
11
吉斯康、霍金參加討伐隊
11
847年

魔族領發生叛亂
10
修雷因、蘇、卡迪雅
6
修雷因、蘇蕾西亞、卡迪雅,參加鑑定之儀
1, 11
蘇菲亞
6
蘇菲亞進入學校
11
迪巴

迪巴死亡
11
烏基奧
6
烏基奧按教皇指示故意被擄潛入妖精之里
11
尤利烏斯
12
討伐隊解散
11
848年
0
地竜菲倫破殼而出
1
尤利烏斯
13
尤利烏斯、哈林斯、亞娜、吉斯康、霍金,一同於各地討伐魔物和盜賊
11
849年
尤利烏斯
14
尤利烏斯隨同不死鳥遷徙
11
850年
波狄瑪斯

妖精族長波狄瑪斯以親善大使身份訪問亞納雷德王國
菲莉梅絲
9
波狄瑪斯之女菲莉梅絲到王國留學
1
尤利烏斯
16
尤利烏斯中下魔族陷阱遇襲,幾經辛苦下擊退
11
蘇菲亞
9
全裸龜甲縛
11
851年
修雷因、蘇、卡迪雅
10
修雷因、蘇、卡迪雅進入王立學校就讀,結識帝國王子由古及聖女候補悠莉
1
尤利烏斯
17
尤利烏斯討伐土精
11
尤利烏斯
17
尤利烏斯於艾爾羅迷宮討伐一頭惡夢渣滓
2,11
修雷因
10
在帝國王子由古主導下,發生暗殺修雷因未遂事件
2

發生地竜襲擊學校事件
2
852年
尤利烏斯
18
尤利烏斯討伐上位火龍

853年
尤利烏斯
19
尤利烏斯踏破魔物氾濫的俄基迷宮

854年
尤利烏斯
20
尤利烏斯討伐在西方卡庫拉大森林異常進化,大群繁殖的波托羅亞

855年
尤利烏斯
21
尤利烏斯在亞納雷德王國王城暗室取得勇者劍
11
856年

人魔大戰爆發
2
尤利烏斯
22
尤利烏斯戰死

修雷因
15
亞納雷德王國發生政變


亞納雷德王國國王希利烏斯死去
修雷因
15
亞納雷德王國第四王子修雷因伙同第三王子列斯頓逃亡

由古
15
神言教宣佈帝國王子由古就任勇者,同時宣佈由古與亞納雷德王國第二公主蘇蕾西亞訂婚


由於涉嫌參與王國政變,帝國向妖精族宣戰

帝國軍與魔王軍進攻妖精之里






找9
462
110

請選擇投幣數量

21

全部評論 340

  • 1
  • 2
  • 3
  • 4
  • 5
  • 6
  • 15
前往
10000
MichaelChen 子爵
第十二章看完了感觉布罗好可怜,虽然也是自作自受呐。12章的话可有可无吧,毕竟只是让你知道这个人魔大战是多么严酷激烈顺带使角色更饱满一点和补充一下世界观呐

4 年前 0 回復

ken9999 子爵
因為好像沒人開翻12期(不過說句真心話,12期不看沒損失,看完反倒會一肚子氣),資訊貼一下在這好了

蜘蛛ですが、なにか? 13
2020/7/10
https://www.amazon.co.jp/dp/4040736990/

好像…好像真的是回歸主線了,希望不要再被騙一次
回憶死人的翔吃過一次就算了,還要再吃第二次……事不過三,再來就退坑

4 年前 0 回復

捂脸 王爵
人魔大战开始了勇者大哥马上就可以领便当打开下班了

4 年前 0 回復

刻录的言灵 王爵
对勇者讨厌不起来。。。只能说人类的英雄在神明的布局下太过渺小了

4 年前 0 回復

drazyiioi 子爵
本帖最后由 drazyiioi 于 2020-4-24 00:53 编辑


搜到蜘蛛子12卷了
本人是連發回復都沒發過的發霉鹹魚怕發帖會出問題於是發在這(還真出問題了)
有大佬看到然後正式發帖的話我會很開心
記得載完之後重新命名最後面加個.txt就可以看了(至少我需要手動加)

下載點在這
蜘蛛子12卷(簡)
蜘蛛子12卷(繁)

來源
輕小說文庫
和輕小說文庫的某位網友


順帶一題純文字檔 沒有插畫(txt有插畫也是蠻厲害的)

4 年前 0 回復

drazyiioi 子爵
本帖最后由 drazyiioi 于 2020-4-24 00:34 编辑


504 爛網 重複回復
如果可以請幫忙刪樓

4 年前 0 回復

drazyiioi 子爵
本帖最后由 drazyiioi 于 2020-4-24 00:34 编辑


504 爛網 重複回復
如果可以請幫忙刪樓

4 年前 0 回復

drazyiioi 子爵
本帖最后由 drazyiioi 于 2020-4-24 00:32 编辑


504 爛網 重複回復
如果可以請幫忙刪樓

4 年前 0 回復

drazyiioi 子爵
本帖最后由 drazyiioi 于 2020-4-24 00:38 编辑


504 爛網 重複回復
如果可以請幫忙刪樓

4 年前 0 回復

iweikaku 騎士
終於有機會把11補齊了,謝謝熱心翻譯^^

4 年前 0 回復

immonkey 騎士
什麼時候有12卷啊 防疫期間好悶啊 哪都不能去

4 年前 0 回復

aappmm123 平民
感谢大佬翻译,大佬辛苦了

4 年前 0 回復

immonkey 騎士
' ken9999 发表于 2020-2-26 11:58 如果只是站在人族角度的話,勇者哥的確是個稱職的勇者 不過當視點落在世界級的層面上看的話,雖然遠沒到 ... '


只能说所有人都只是D的玩具而已

4 年前 0 回復

ken9999 子爵
' brian2902 发表于 2020-2-23 21:13 期待12卷,雖然11卷白的戲份無限接近零,但描寫勇者的部份真的不錯,有點不想他掛掉。 ... '


如果只是站在人族角度的話,勇者哥的確是個稱職的勇者
不過當視點落在世界級的層面上看的話,雖然遠沒到勇者(笑)的層次,但勇者哥所做的事真的都只能算是無用功

4 年前 0 回復

brian2902 騎士
期待12卷,雖然11卷白的戲份無限接近零,但描寫勇者的部份真的不錯,有點不想他掛掉。

4 年前 0 回復

ken9999 子爵
' immonkey 发表于 2020-2-22 21:40 真假...蜘蛛子的戲份多嗎 有我就滿足了 QAQ '


如果你想要的是蜘蛛子第一身視點的戲份的話……就只有官方試閱的序章內容那丁點
其餘都是他人的第三身視點的,不過也是很少

期望下一本有進展吧,如果是想看蜘蛛子的話11、12真的是在拖戲碼,當是補完世界觀吧

4 年前 0 回復

immonkey 騎士
' ken9999 发表于 2020-2-20 15:49 12的確是停在這裡,你就當12是11的延續好了 老實說12挻無謂的,感覺作者在拖 ... '


真假...蜘蛛子的戲份多嗎 有我就滿足了 QAQ

4 年前 0 回復

ken9999 子爵
' immonkey 发表于 2020-2-20 09:50 12卷是在前任勇者被白殺掉那邊嗎 '


12的確是停在這裡,你就當12是11的延續好了
老實說12挻無謂的,感覺作者在拖

4 年前 0 回復

immonkey 騎士
12卷是在前任勇者被白殺掉那邊嗎 

4 年前 0 回復

一枚史莱姆 平民
话说回来番外白都登场了就不能长一点吗?

4 年前 0 回復

  • 1
  • 2
  • 3
  • 4
  • 5
  • 6
  • 15
前往
小鳥恋 皇帝
ESJ
732 粉絲
0 關注
189 發帖

合集其他帖子

[角川][自翻][馬場翁]轉生成蜘蛛又怎樣 11

129250
340